寒雪狂情

第 6 部分

仓库拿来酒桶了。”
“这庆功宴会持续多久?”
“难说。由于冬天没别的事好做,它可能持续好几周。”
在离开三星期之后,戈瑞会有何表现?他会高兴见她吗?斐娜默想著。立刻为自己的傻念笑自己,开始不情愿地打扫大厅。她曾经发过誓,她不能向戈瑞让步,她不能!甚至一个欢迎的微笑也不行。
所以当戈瑞走进大厅时,斐娜假装出一副不相干的态度。然而眼波与站在门口的他一对,她觉得心脉狂跳而怒气全消了。他和伯凌手搭肩的,因别人说的话而笑著。接著他看到她,眼波就像阵抚爱般地锁住了。
她迷失在那对仍有笑意的蓝眸子里,但没太久。内心有个警告的声音斥责著她,于是她悔恨地转过身。只有几秒之间,她就觉得戈瑞来到她身后。他握著她手肘,一言不发地把她带出大厅。他们经过含笑而不语的伯凌,看到各蒙和两个人正从后门进来。戈瑞不理他们,一迳把她拉上楼。当他们到达楼顶时,她终于跳离他。
“你要带我上哪,维京人?”她粗声低语问道。
“上床。”他答道,在她避开之前抱起她。
“但你楼下有客人呐!”她抗议著。
戈瑞放声大笑。“他们可以等,我不能。”
躺在他怀中,被他抱进房间,斐娜觉得情欲快淹没她了。她紧闭起眼睛,抗拒想屈服于戈瑞的冲动。
“把我放下!”
他邪恶地笑著。“如你所愿!”
他把她丢在床上,旋即扑上以双膝挟住她臀部。她使出全力坐起来,双手推他,却一点也动不了他。
“这表示你不想我吗,妞儿?”他逗著她,一面解去皮带。她往后用手肘撑著,不逊地瞪著他。
“我何必想你?你又不是这附近唯一的男人。”
他眼中闪烁的冷酷吓著了她。“除了我,你不能跟任何男人调情。”
斐娜又冒火了。“那你的朋友呢?我听说你允许他们跟你所有的任何女奴上床呐!”
他因此而笑。“你终于同意我拥有你了吗,斐娜?”
“不,但你那些恶心的朋友是这么认为。”
“呃,你不必害怕那问题,小姐,他们不会烦你的。”
“那么你会告诉他们远离我罗?”她惊讶地问。
“是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怀疑地问:“绝不是为了我。”
“我还没尽兴,不要与人分享你。”他不在乎地承认。
斐娜的眼光更y沉了。“还没——还没!你简直令人受不了!当你厌倦我了,你就会把我丢进狼群,是吗?呃,让我告诉你,你警告我不能与人调情,现在换我警告你,如果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不管他是奴隶或自由人,我都会要他。你不能阻止我!”
“我会打死你,小姐。”他冷酷地说。
“那么现在就打啊,该死的!”她怒吼:“我不受威胁的!”
“你喜欢那样是吗?”他抓住她手腕压到两侧,身体往下紧贴她。“你总有方法岔开我的目的,妞儿。”
“那不是我的企图!”她受挫地叫,在他下面扭动著。
“那么就安静点。”
当他放开一手去掀她的裙子,接著拉下他裤子时,斐娜觉得泪水涌入眼睛。她觉得好像是个妓女,觉得肮脏,但他却不了解。
“我恨你,戈瑞!”她嘘道,拚命想阻止示弱的眼泪。
他一言不发地岔开她双膝,然后倒在其间。但当他一看到她的脸和眼泪时,他僵住了。
“你为什么哭?”他以惊人的柔声问道:“我弄痛你吗?”
“不,我受得了任何疼痛。”
“那么你为何哭?”
“我没哭!”她孩子气地叫道。
“你否认从你眼中流出的泪水吗,斐娜?”他摇摇头。“是因为我打算再跟你做a吗?”
“你根本不是做a,维京人。你是在强迫一个不情愿的牺牲者接受你。”
“你会让我跟你做a吗?”
“我——不,我不会。”
他低头去吻她流下的眼捩。“那么你为何提起它?”
“你不会了解的。”
“啊,但我会。”他说,双手捧著她的脸,轻柔地吻她。“你宁愿我温柔地与你做a,而不是强迫你。但更甚地,你宁愿我一点也不碰你。”他再吻她,第一次是热情的,而她的手不知不觉地圈上他脖子。“是不是这样,斐娜?”
她觉得像是他手中的木偶而非自动地答道:“是的。”
“那么去吧!”
斐娜睁大眼睛,迷咒已破。“什么?”
他转过一边,束紧长裤。“你可以走了。这不是你要的吗?”
“但我不懂,”她说,赶紧下床面对他。“你不再爱我啦?”
他笑道:“你告诉我你恨我,你不要我注意你,而当我如你所愿,你却与我争论。下定决心,斐娜。你改变心意了吗?”
“哦!”她倒抽著气奔出房门。斐娜赶紧下楼,遇到正要入大厅的珍妮,她手中端著空杯子。一听到戈瑞离开房间的声音,她喊住珍妮:“这些我来端进去。”急忙接过空杯子,不由珍妮拒绝。
当她进入大厅,看到要用杯子的人,她内心不禁呻吟著。艾西尔和浩夫已到,还有拜洋和两个人。斐娜咬著牙继续走到他们所坐的长桌去。当她经过伯凌时,他向她眨眼,这使她忍不住笑了。她一路把杯子分下去,终于轮到艾西尔和浩夫。她表情厌恶地把杯子放到他们面前,但一遇到正坐上桌的戈瑞眼光,那表情很快就变成紧张的笑。
紧接著当浩夫搂著她的腰,拉她坐到他腿上。“看来你毕竟驯服这女强人了,兄弟。”他对戈瑞低笑道:“我还以为这是不可能哩。”
“我不是说过我会吗?”戈瑞应道。
斐娜强迫自己保持静止。如果抱她的人不是浩夫的话,她可能会与他调情。但跟她所不屑的浩夫绝不。
“如今你拥有她三个多月了,而你却很少在家用她。何不把她卖给我?”浩夫提议著,“我可以给你三匹好马——四匹,如果你坚持的话。”
斐娜看著戈瑞,等著他回答。他眉头深锁,双手放在腹部考虑著。当他没立刻回答时,斐娜深觉惊慌了。她从没想过他可能卖掉她。她恐惧地明白他是真的拥有她。他有权卖掉她,而一点也由不得自己。
斐娜几乎要放弃她的秘密,让戈瑞知道她听懂他们所说的,而要求他拒绝。但浩夫不耐烦的声音阻止她。“呃,怎么样,兄弟?”
“你本可毫无代价得到这女子,但你选了她姐姐。”戈瑞提醒他。
“没错,我不认为她会顺从。我要个有精神的女孩,但这个却几乎咬断我的舌头。但显然,你已驯服她了。”
“所以你改变心意啦?我想你快像东方那些拥有妻妾群的回教国王了。幸好你妻子柔顺得不介意你风流。”
同座在听的人都笑出声音,甚至艾西尔也加入。浩夫却不痛快,而斐娜在他紧搂下畏缩著。
“你还没有回答,戈瑞。”浩夫冷然地说。 “你为何要她?”戈瑞严肃地问:“她不像你所想的那么柔顺。她的舌头利得就如刀锋,但当然你听不懂她的。她固执、无礼,不认错且脾气暴躁。她唯一优点就是美丽而已。”
“你说的那些就是我要她的理由。我欣赏她的精神。”
“你会残害她,浩夫,因为你没耐心应付她的顽固。”戈瑞激烈地说,然后又柔化声音地补充:“然而,那没关系,因为我还不想卖她。”
“那么现在我就享用享用她。”浩夫说著站起来,一只大手仍搂著斐娜的细腰。
戈瑞也站了起来,口气深具威胁。“不,兄弟,我既不卖她,也不愿与人分享她。”
浩夫犹豫了一会,然后陪笑地放开斐娜,再坐回座位。斐娜僵立著,觉得室内的紧张如千斤重石压在脖子上。
艾西尔一直静听他儿子们的争论,但此刻他清清喉咙对浩夫严肃地说:“满足你家里所有那些红发妞儿而忘掉这个吧。她是我给戈瑞的,如果他决定要卖她时,那得卖给我,因为我出的价钱远比你愿出的多。”
两个儿子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父亲。
“你已说过你不信任把她放在你房里,怕她会想杀你,”戈瑞提醒他父亲。“你为何要再买回她?”
“我把她给你是希望你留著她,但若不要,那我宁愿让她自由,也不愿任何人拥有她。”
“你会出任何我要的价钱,只为让她自由?”戈瑞问。
“是的,我会。”
“这从未听说过,爸!”浩夫抗议著。
“虽然如此,但我会去做。”
斐娜惊讶地瞪著艾西尔。再次地,她必须感谢他。而她了解他这心意时,如今她怎么能杀他呢?
“去看看食物,妞儿!”戈瑞以锐利的口气令道。
斐娜转头看到他一脸凶相,推论他不高兴他父亲所说的话。“你不必大叫,维京人,我并没有重听。”她不逊地顶嘴,然后转身离开。她在伯凌身旁停下,靠在他耳边低语。“显然要等到他心情好并不容易,你得永远地等了。可怜的珍妮。”
“可怜的我,”他低声回答道,满脸忧愁。然后又笑道:“如果你肯跟他笑笑,那会有帮助的。”
斐娜直起身大笑。“可耻喔,伯凌,竟做这种建议。”接著她走向厨房,不知戈瑞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珠一直跟著她。
虽然已是半夜了,斐娜还是清醒得很。她转身深钻进皮毛中,房里有个小火炉,但她懒得去起火。如今她悔不当初了。说也奇怪,她竟记不得家乡曾经冷过,然而那里的冬天也很凄寒的。
家乡——好远喔。那里没留什么人让她可以为家了。她非常怀念她父亲,如果他还活著,他一定会翻天覆地地找她。一个安慰的念头,却不实际。她也想念琳玲,虽近,却不可及。而天谴的,她甚至也想念她姐姐。
如果这些自怜的念头再不中止,我快要哭了,斐娜斥责自己。没一会,她听到沉重的楼梯声及戈瑞在走廊头大喊她名宇的声音。
“斐娜!”他又叫了。
“老天,维京人,你要把屋顶叫翻不成?”斐娜自言自语地跑去开门。她低声叫他。“我在这里。你这样喊连你妈都要被吵醒了,”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再补充说:“你想到没?”
“那好女人已习惯在庆功宴时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了。”戈瑞大声的回答令斐娜苦了脸。
“没错,被她丈夫,而不是被一个喝醉的儿子吵醒。”她轻声斥道:“现在你要什么?”
“我没喝醉,小姐,”他笑道:“你的问题的答案是我要你。”他笑著搂住她的腰,抱她走到他房间。一入内,他就放下她。趁他关门时,她避开他走到睡椅处。当他转身面对她时,脸上含笑却没有近她。
“你要跟我喝杯酒吗?”他轻快地问道。
斐娜犹豫著,怀疑他的情绪。这是第一次他要让她喝酒,她想起他说过奴隶是不准喝酒的。
“好,我跟你喝。”
她靠在睡椅的扶手上,看著他倒两杯酒。室内亮著一烛光,s出摇晃微弱的光线,但斐娜可以清楚地看到戈瑞。今晚他显得相当英俊,而斐娜发现自己的眼睛很难离开他。
戈瑞端给她一杯酒。她啜了一小口,品尝著酒味,然后手拿酒杯搁在膝上,看著他走到火炉边取火。除了戈瑞的存在,她已忘记天有多冷,忘记一切。
火点著了,增加室内的光亮。戈瑞端起他的酒,和斐娜坐到睡椅上。他靠著墙,抬起一脚搁手臂,然后凝视著酒。斐娜不安地等戈瑞采取某些行动,若手不紧抓酒杯都会颤抖了。
“酒不对你口味吗?”
“不——我是说还好。”她又惊又愧地说。
他了解地朝她笑。“如果你想以酒没喝完作为拖延我的藉口,那不会成功的。不过,我不急,小姐,所以放松喝酒吧!喝完还可以再倒。”
斐娜接受他的劝告,喝下那无毒的y体,希望它能稳住她的紧张。然而她却无法放松,即使酒精热了她的血。最后她往后靠,开始觉得酒精起作用了。“如果你死了,戈瑞,我会有何下场?”
他有趣地看著她。“你在耍诡计吗?”
“不,我从不耍诡计。但假如你有次打猎回不来呢?”
戈瑞叹口气沉思地盯著酒杯。“既然我没私生子也没太太,那我所有的都将归于我父亲。那正如你意,斐娜。”他讽刺地加上一句。
斐娜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能让他看出。“为何如我意?我恨你父亲比恨你更甚。”
“如果他让你自由,你还会恨他吗?那是他的希望。”戈瑞气恼地说:“他现在后侮把你给了我。”
斐娜喝完她的酒,认真地看著戈瑞。“那么把我还给他或卖给他。”
戈瑞从她肩上挑一束长发,慢慢地卷在手指上。“那你怎么报答我,甜斐娜,如果我同意的话?”
她惊讶地盯著他。自由何价?“一切由你。”她说。
“你会跟我做a吗?”
她没犹豫。“会。”
戈瑞放下酒,把她拉到腿上,手扶著她的背。他低头对她笑,然后把头埋入她颈窝。他双唇就像灼烫的火柱,她呻吟著直到他的嘴掠夺了她的。斐娜的空酒杯抛到地毯,攀住戈瑞的头,把他拉得更近。她为他著迷了,她不知道这是为自由或为她自己。但她不在乎,她要他。
当戈瑞推开她站起来时,她抗拒著,但一看到他开始脱衣服时又笑了。她满足地伸个懒腰后,才站起来做同样的事。一立足,她晕眩地摇晃,然后咯咯笑了。
“我想我是喝太多你那宝贵酒了。”
戈瑞没说什么,却对她笑,帮她脱下长袍,然后抱她到床上去。他轻轻放下她,而且在她身旁躺下。然后她觉得他的手抚上她肌肤,那么强壮的手竟那么惊人地轻柔。他亲密地爱抚她,手指对她做出奇妙的事。
“如果你要,你可以甜得像蜜一样。”戈瑞粗嘎地说。
“你也是。”她呢喃著,手指c入他鬈发中。
“我的居尔特美人。”他呢喃著,一手抚上她的小腹,双唇移到她的r峰上。情欲的轻颤令她虚弱,但她还是想反抗。当她的指甲扎进他肩膀时,他忍住痛而不去抓她的手。他吻她,一个狂热的吻似乎吸去她最后一丝意志。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喊他的名宇。她纵情地吻他的颈,他的脸,他的唇。没多久,她自己也感觉到一阵绝妙的悸动。
由于达到欢乐的高c,斐娜立刻屈服于酒和做a的影响中。她睡著了,甚至戈瑞滚离她去拿毛毯也没惊动她。他躺在她身边,手撑著上半身,看著她的睡相好久,他的神情出奇地温柔。最后他伸出一手占有性地拥著她,然后自己也沉入梦乡。
第七章
打架的声音把沉睡中的斐娜吵醒。看到她独自一人,她跳下床随手抓起就近的衣服,戈瑞的白丝袍,一面套上一面跑出房间。白袍几乎不及她膝盖,但她不关心她的外表了。
一到楼梯底,她躲在y影中警戒地观察大厅的情形。两张桌子都翻倒;杯盘和早餐泼洒一地。斐娜的眼睛疯狂地扫视室内。有人昏迷或已死地倒在地上,有人在r搏战,其他的则拿刀拿矛的。一大早怎么会发生这种激战呢?而戈瑞是在那里?
她的眼睛急忙找向更远处,直到看见浩夫手捧著肿胀的下颚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却对著地上的伙伴笑。斐娜往下看后倒抽口气。戈瑞在地板上,一手搁在长椅。她什么都没看到只见他上衣长裤上的一大片血红。
一时焦虑,斐娜不顾一切地奔向戈瑞。他本因浩夫所说的话而笑著,但当斐娜跑到他身边跪下时,笑声中止了。他震惊地转向她,旋即愤怒控制了他。
“你没羞耻心吗,女人?”他粗暴地问她,痛抓著她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你受伤了。”
“不!”他低吼。“就算我快死了,你也不能那副德性跑到这些人面前。在暴力变成性欲之前快滚!”
她紧张地四顾,看到很多人都停止打杀而瞪著她。散垂的长发,深v字型领口l露的胸部,她呈现一副非常诱人的景象。
“我没想那么多,戈瑞,”她脸红地喃道:“我只想教你。”
“你从来不想的,小姐!”他残忍地说,推开她。“现在滚离这大厅!”
斐娜咬住唇,中止它的颤抖。她觉得喉头有个结几乎鲠住她,而眼泪也在眼中打滚。她在泪水掉下之前,急忙跑离大厅。她冲入裁缝室,关上房门,扑进一堆毛皮放声大哭。但过几分钟后,她用力擦乾眼泪。
“我从没哭过,”她大声斥道:“直到我遇见他!我不再为任何理由流泪了。如果他能在我只想救他的时候羞辱我,那咒他去死!我不再待在这里受罪了!”
斐娜从皮毛堆中拉出她昨天才从仓库偷出来藏好的布袋,她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就用到它,但她也没想到戈瑞会这么无情。她慢慢地穿上那质好的衣物,享受著黑丝绒贴著肌肤的感觉。这是她被俘那天所穿的男式服装,一穿上它,受伤的尊严多少痊愈点,信心也恢复了,觉得好像她能完成任何事一般。她把剑c在腰带上,塞了些皮毛和皮条在布袋以便待会能保护手和脚。然后她到戈瑞的房间,从床上拿走一条毛毯。
她在衣服外罩上平常穿的长袍,走向二楼的后门而几乎被睡在走廊的狗绊倒。斐娜跪下去摸弄著牧羊犬的耳朵。
“你也被他赶出大厅的吗?”狗舔著她的手。“没关系,老友。今早你出去过没?”
她打开门,狗儿跟著她走进寒风中,她已学会以星星来判断时辰,天这么黑要说它是早上好奇怪。斐娜慢慢地走近厨房打开的门,但狗儿早已冲进去找吃的。当她看到只有玛佳在时,她走了进去。
“你有条土司好让我带走吗?”
玛佳吃惊地抬起头。“啊,你要上哪去?这里有好多事要做。刚才他们所造的脏乱需要整理呐。”
斐娜可以听到大厅中的笑声。“那么架是打完罗?你知道起因吗?”
“是戈瑞引起的,”玛佳摇头说:“当时珍妮,她说拜洋说了些令戈瑞不快的话。主人就像狂熊般地攻击拜洋,于是就引起大乱,每个人都起而效之。”
“那么现在拜洋和戈瑞是仇人罗?”
“不,戈瑞道歉了。那只算是场友谊拳击赛吧。”
“哈!拜洋说了什么冒犯戈瑞的话?珍妮说过吗?”
“没有。”玛佳叹道。
“你昨夜还好吧?”斐娜同情地问道。
“没那么糟啦。”玛佳笑道。
“珍妮呢?”
“这次她很好运。伯凌把她带走,那是最聪明的。”
斐娜不了解伯凌。戈瑞该是他的挚友,但伯凌却不敢向他询求拥有珍妮这样重要的事。戈瑞真如此难以亲近,甚至对朋友也是?
“呃,你有条土司可给我吗,玛佳?我饿坏了,但我又想骑骑马先舒解心中难过。”
“难过什么?”
“你没听到戈瑞当著朋友的面大声羞辱我吗?”
“他真对你这样?”玛佳大为惊讶。
“是的。”
玛佳笑著拿条土司给她。“那么你去吧!小姐。”
“若戈瑞问起,别告诉他他的话伤了我,只说我想去骑马不久就回来。”
“好的,斐娜。”
斐娜走向马棚,脸上带著冷笑。玛佳一定会一字不漏地全说,因为她本性如此。他会认为尊严受伤才使她离开那么久的。稍后,当他终于发现她逃走时,他会认为是他的叱骂所致。
但那只是半个理由,斐娜坦承著。经过昨晚,她不能再信任自己接受戈瑞了。在他手中,她变得任他揉捏。他的吻吸走她的抗拒、她的意志。她受不了那样。她一向是惯于控制自己反应的女人,然而当戈瑞一碰她时她就变成个木偶。她必须离开他——离得远远地。
当她走进马棚里时,伊林并不在前面。她直接走向薇珞,急忙替它装上马鞍,祈祷伊林是在睡觉或不在。她对玛佳说谎已很不舒服,而对伊林那将更糟,因她已很喜欢那老人了。幸好他不在附近。
斐娜为薇珞准备两袋乾草挂在马鞍上,再装四袋清水。然后她骑上薇珞奔上马棚后的小道,却因狗儿跟来而停住。
“回去!”她吼著它,怕它惊动了别人。“去,狗儿。”但它还是跟著。“我说回去!你不能跟我来。”它好奇地歪歪头,摇摇尾巴。斐娜叹口气。“好吧!如果你要去冒险,就来吧!”
她奔向广阔的荒原,狗儿在后头紧跟著。她不知何去何从,却已自由无拘了。斐娜停在森林边回头去看石屋。“再见了,戈瑞·哈德——硬心肠的戈瑞。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她再次感到哽咽。“你该高兴,斐娜,你已自由了。”她大声地斥责自已。
海岸线没有猎物可捉,她又不懂抓鱼。想到南方去却被峡湾所止。东方也不错,但戈瑞很容易找到她。她决定往北走,因为戈瑞绝想不到她会往寒风更烈的北方走。
“我们在那里能残活到春天吗,狗儿?到时我就会有很多皮毛,可用来换搭船只回家或至少离开你家乡。你认为如何?”狗儿肃然地看著她。“啊,我想我们做得到。不成功便成仁——没别的路可走了。”
戈瑞望著楼梯下的玛佳。“斐娜在那里?”他吼著:[如果她因今早的事别扭的话,我就给她一顿鞭子。“
“我正要去找你,戈瑞主人。她还没回来,她出去了一下,而我怕——”
“去那里?”他双眼眯紧地打断地。
玛佳开始惶恐地啜注了。“她说要去骑马——舒解难过——因为今早你那样羞辱她。”
“她那样告诉你的?”
“我本不该告诉你,而只说她想去骑马,很快就回来。但她没回来,所以我怕她会发生危险。”
“什么危机?”
“布格辛人在你出外时曾杀了一只狗。我们有人觉得他们一厌倦杀畜牲,接著就是杀奴隶。”
“怎么回事,文瑞?”艾西尔在梯底问道。
戈瑞走向他,眉头紧皱。“这女孩说斐娜从早上就出去,无疑地是骑你给她的马。”
“那么她很喜欢那礼物罗?”
“喜欢得很,喜欢得都不想回来!玛佳认为布格辛族会伤害地。”
“不,我太了解拉撒·布格辛。他不会玩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以这条命担保。”
“我同意,而这只能表示斐娜逃了。”戈瑞尖刻地说:“你把她给我,然后你又给她逃离我的工具。”
“这你不能怪我,戈瑞,”艾西尔气岔地回道:“你忘了今早我也在大厅。我不知道你对她说些什么,但你的口气我却听得很清楚。你未免太凶了。”
戈瑞怒瞪著他父亲。“你看她穿的是什么样子!她近乎全l地冲进大厅,而我敢说她是故意的。她就如其姐所说的,是个挑逗者,她要每个男人都为她著迷。”
“我倒看不出,只看到她眼中对你的关切。而你怎么回报她的?一阵暴跳如雷。儿子,对女人你要学的还多得很。难怪她要逃离你。”
戈瑞因他父亲的话而僵住。“你表现得好像你关心她比关心我还甚。是这样吗?”
“不,但我比你更了解她。”
“这我并不怀疑,因为我本不了解她。”
艾西尔低笑。“我会帮你找到她。”
“不,我自己去找。”戈瑞无礼地答道:“她需要一个不会很快忘记的教训。”
“戈瑞!”
“别干涉,爸。你把她给我时,就对她没权利了。”
艾西尔叹口气,盯著戈瑞离去的背影。今天早上,当拜洋说斐娜会那么快就由野猫变成小猫,这其中一定有y谋时,戈瑞竟气得动手,艾西尔还觉得有趣。显然戈瑞不喜欢那种可能性,即使那只是一句玩笑。
戈瑞的反应让艾西尔有理由认为他真的很在乎那女孩。昨天他才对大家说他不分享她,而现在又是这件事。啊,这两个年轻人会永远不和吗?
斐娜翻翻小火堆,加些木柴,然后躺下睡几小时。她已心满意足地与狗儿共享一只烤兔了。薇珞已被安置好过夜,狗儿就缩在她脚边的旧毛毯上。
至此,她并没遇到困难。森林中猎物很多,而且她也找到一些山泉可解渴。唯一不舒服的是那寒透骨的冷风,即使近在火边也不觉得多少暖和。
她离开戈瑞已四天了。经过三天的马程,她遇到另一个阻路的峡湾。所以到头来她被迫东行,但现在她认为这不打紧了。头两天她都清除过薇珞的足迹,戈瑞找不到她的。加上这两天的距离应该是够了,接著斐娜要找个相当隐密的地方——也许密林或深谷。她会在那里盖间小茅屋过冬。
一切似乎好顺利,斐娜想著,睡神近了。她早该在几个月前就离开戈瑞的。
半夜时,戈瑞来到营地,但他累得除了满意搜寻已结束外没其他感觉。他的马已近乎崩溃,因为戈瑞从出发至今只休息过两次,而且在东部山丘浪费地搜寻一天。
他本以为会找到临死的斐娜——挨饿受冻的。发现她安好时他松一口气,但她梦中满足的呓语却令他不好受。戈瑞下马,把它跟那匹灰马绑在一起,然后走到火堆边。他没吵醒斐娜地在她身旁躺下,明天再责问她还不迟。
当胸前有股重压妨碍行动时,斐娜惊醒了。意识恢复后,她发现她所感到的重量并不是梦,睁开双眼看到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将她钉在地上。
她抑制下尖叫的冲动,缓慢地、恐惧地,转头去看躺在身旁的人。她几乎愤怒地尖叫了。这太过分,太令人受不了啦!
“你!”她怒咒,拨开他的手爬站起来。
戈瑞惊醒,本能地护住他的剑。等看清处境时才松口气,然而当他看到斐娜双脚岔立,手叉腰,眼中冒著怒气时,他皱起眉头。“喔,你醒啦?”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气得轻颤地问。
他不理她,只拉起他的斗篷拍拍灰尘,然后没回答她的问题却轻蔑地说:“你证实了我对女性的观点。你们没有一个可信任的。”
“你断言下得太快。我并没说我会留在你身边,如果我说过,我就不会逃走。现在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忘了我是个猎人,斐娜,”他出奇平静地说:“而且是很在行的猎人。没有野兽,”他打住,眼光深沉,“或逃奴能逃过我掌心的。”
“但我清除过足迹呀!你该是往南,为什么你往北?”
“我承认我浪费一天在山中转,但看不出你的足迹,我就掉头了。”他怒瞪狗儿一眼,它正愧疚地垂著头。“由于我找不到这背叛的畜牲,我知道它跟你走了。你清除马的足迹,却忘了狗的。”
为错误痛苦已太迟。斐娜看得出戈瑞很气狗儿,然而她不要这动物为她受累。
“别怪它跟我来。我诱它来的,”她撒著谎。“这样你就不会用它来找我。”
“结果却是狗儿让我找到你的。”戈瑞短笑一声。
她无惧地面对他。“现在要怎样,维京人?”
“现在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受罚?”
“你有被警告过这会有何下场的。难道你以为偶尔为我暖床,我就会对你另眼看待吗?”
她又觉得喉头有鲠痛感了。“不,我不那样认为,”她轻声说,下唇近乎颤抖。“我以为你不会找到我。”
大石屋在北方的淡蓝光下耸立著,当戈瑞领著他们进入马棚已是晚上了。伊林从后面急忙走出来,老脸上闪著欣喜和放心。那很快就转变成父亲般的严肃。
“真丢脸,小女孩,竟逃离我们!”他粗声说,眼中却仍闪著欢迎之神。
“我并不是逃离你,伊林,而是逃离他。”
“呃,你害我担心,”伊林继续说:“你至少也得等到春天,那你也较少冻死在外的机会。”
“说够了,伊林!”戈瑞斥道,粗狠地抓斐娜手臂。
她根本来不及跟伊林说再见,戈瑞就拉她走向房子去。当他们走近后门时,他右转到屋侧,而斐娜立刻止步。
“你要带我上哪去?”
他没回答,却拉她走。斐娜往后拉,这使他较难于行。她知道他要带她去那里,然后她却不敢相信。在面对峡湾的屋侧有个小木门,戈瑞推开它。门内是个有铁条围住的小方室,因为靠近峡湾,室内又暗又湿像小冰x。
戈瑞往旁一站。“你的闺房,小姐。”
她眼露惊恐地看著他。“你真要把我关进去?”
“这是惩罚逃走最仁慈的方法了。”他不耐烦地说。
“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他叹口气。“如果我不对你采取行动,斐娜,那等于邀请别的奴隶也逃一般。我不允许那样。”
她不要哀求他。“你要关我多久?”
“三、四天——直到你学会教训。”
“你以为这会教训我什么吗,维京人?你错了。我的恨会更深,甚至更决心要逃离你。”
他拉近她,占有性地吻著她。她回吻他,却为了泄愤。他必须后悔对她如此,她会让他后悔的。
“你不必关在这里,斐娜,”他轻吐著。“只要你保证永远不再离开我。”
她伸手圈住他脖子,令人生气地说:“但那样别的奴隶会认为我对你是特别的。”
“你是特别啊!”
“特别?然而你仍能把我关进这冰x里。”
“你愿发誓吗,斐娜?”
她轻柔挑逗地吻他的唇,然后推开他。“下地狱去吧,维京人。我并不是你的玩偶。”说完她昂著头走进那黑d,等他关上门后却咬紧牙关,因为她立刻颤抖了。她几乎尖叫要他回来,却仍固执地用手紧蒙著嘴巴。她绝不要求释放。
实在好冷——简直冻死人。幸好她有斗篷,手脚也都套著毛皮。室内唯一家具是张窄床,上有张旧毯子。但是却没有火可取暖,不完全密封的房间,冷风不断地袭来。也没有食物供给。她突然顿觉不祥,心想著他会回来,他不可能让她在这里挨冻受饿。
她在床上坐下,用毯子盖著脚。回程的前三天,戈瑞一直冷漠无言,但后两天他的情绪却好转,她开始以为回来后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了。她仍然不相信他真会把她关在这里。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天上的蓝雾消失,只留下一片漆黑。斐娜冷颤,首次觉得发烧了。一阵子后,她觉得好烫,而掀开毯子和手脚的护套。
他不会回来了。她喉头一鲠,不受欢迎的泪水涌上眶。在他们共享一切之后,他竟如此狠心把她关在这里。她会冻死的,然后他会遗憾终生。这倒是个不错的报复。
她又开始抖了,倒在硬床上。她半昏半醒地掀毯、或盖毯。“我病了,他一点也不知道。”她半昏迷地喃喃著。“我该告诉他的。但那对他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是个畜牲,他不在乎的。”她转身,泪眼晶莹地,“你会遗憾的,戈瑞,遗憾……遗……憾……”
戈瑞在床上辗转反侧,拳击著枕头。他想尽办法,睡神就是不来。脑中的y影已折磨他好久了,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自责一直翻搅著。终于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跳下床披上斗篷冲出门去。他在大厅点了一根火炬,急忙没入冰冷的室外。没多久他来到小黑x,赶紧开锁推门。
他弯身进去,把火炬放在墙上挂架,然后走近斐娜。她睡在床边地板上,像小孩般地缩成球状,身上什么也没盖。戈瑞愤怒地咬牙切齿。这小傻瓜!在这天气下,什么也不盖会冻死她的。那无疑是她的企图。
他蹲在她身旁用力摇她,但当他感觉到透过那厚丝绒衣服传出的热度时,他停住了。他手摸到她脸上,不禁倒抽著气,她在发高烧呐!
“上帝啊,斐娜,你怎么啦?”
她微微睁开眼,迷惑地盯著他。“你为何叫我的神?你的众神会生气的。”
“这有关系吗?”他生气地问:“我认为他们都是同一个。但我向他们问你,为何你要自杀?”
“我没死。”她喃道,然后又昏睡过去。
戈瑞的脸色大白。“你会的,如果你不抵抗的话,斐娜。醒醒!”
当她没动时,他抱起她迅速走回房子到他卧室去,把她放在上,拿张暖毯子盖著她。他添上柴火,再回床边。
“斐娜,斐娜!”
她没醒。他摇摇她的肩膀,但她仍然没睁开眼睛。他开始惊慌了。他对高烧病一无所知,必须叫亚美来。她懂得很多草药,浩夫童年发烧时她曾治好他。
戈瑞离开房间,摇醒伊林要他去叫个女奴到房里去后,亲自骑马去接亚美。一小时后他们回来,亚美把自己和斐娜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进去。
戈瑞在大厅里踱方步。玛佳安静地端来食物和饮料给他,但他一动也不动。
伊林深感关切地看著他的年轻主人。“她是个强壮的女孩,”他安慰地说:“当年我看过很多热病。那只要在她烧时冷却她,冷时暖和她就行了。”
戈瑞木然地望著他,好像没听进老人的话似地。他继续踱方步,失眠一点也不影响他。时间消逝,白天又成了黑夜。亚美走进大厅,看来疲倦又憔悴。当她无言地瞪了他好久时,戈瑞屏住气了。
最后戈瑞再也受不了那种悬疑。“热病过去了?”
亚美慢摇著头。“对不起,戈瑞,我已尽全力了。”
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她没好转吗?”
“有阵子是,热度降下了。她喝下我的草药且吃了些j汤。但接著热度又回升,而我给她什么她都吐出来。她吞不下任何东西,现在她情况更糟了。”
“你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会替她祭祭神的,”亚美建议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众神高兴,或许救她一命。”
戈瑞脸色大白地冲上楼去。整天陪著戈瑞的伊林眼泛泪光站起来。“女孩真病得那么厉害吗?”他问。
亚美不屑地看著他,傲慢地说:“是的,而神也救不了她。他们何必?她天亮前就会死了。”
说完亚美离开大厅要回家去。一出门,唇角就浮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她是会祭神的,但却是祈求女孩的死——虽然她怀疑神助是否有必要。有亚美的草药和大开的阳台门,那女孩准死无疑。
如果她能预见日后女孩对她的威胁,她会早在戈瑞见到她之前就除掉她了。她确定戈瑞不会在乎女孩,就如他对其他女奴般避之唯恐不及。况且,有耐心者总会成事的——而她不必再等多久……
伊林走进戈瑞的卧室,看到他颓然地站在床边。炉火是燃著,但室内却相当冷。
“如果我从头来过,那就不同了,斐娜,”戈瑞声音空d地说:“我绝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的。”
伊林走到他身边,脸色忧虑。“她听不见你的,爷。”
“我进来时她正在说话,”戈瑞说:“像小孩子般。”
“啊,她一定梦到过去了。我见过这种沉睡,魔鬼正在脑中做怪。对某些人并不怎么糟;但有的则因此死亡。”
“她不能死!”
“那你是爱她罗,戈瑞?”
“爱?爱是愚人之行!”他激烈地答道:“我绝不会再爱了。”
“那么这女孩死了又有何关系,如果她只是个女奴而已?”伊林机伶地问。
“有关的!”戈瑞费力地说,然后所有愤怒突然消失了。“何况,她固执得不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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