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庄周梦蝶7》
1.
“装什么清高!”
“喂喂喂快看,他喝了!哇,吐了吐了!哈哈哈哈哈!”
“走走走,一起往他床上撒泡尿去~!”
世界就像倒扣的漏斗,旋转不休。
嘲笑,咒骂,夹杂着窃窃私语的人声。
“石鼓!你这家伙不要什么都往家里捡!”
“额…别激动别激动…你看他脸这么红,应该是生病了…退烧药呢?他吃不进去…啊怎么吐了…注s…喂喂先别扎!消毒!”
“我们到底是黑社会还是收容所?”
治崎廻感觉自己被人翻过了身子,有人在扒他的衣服——他挣扎着,但没有用,只能任由衣服被拉开,凉风灌进身t,冻的发抖,然后pgu一痛。
“打上这个,应该就退烧了吧?”
“你给他打的针剂是chenren的还是儿童的——”
“醒醒老大,我们哪有闲钱去买儿童的。”
“啊咳咳咳呕咳咳咳——”
烟味呛人,他无法抑制地呕吐起来,一面咳一面g呕,惊天动地的架势仿佛要把自己气管连同肺一起吐出来。
“怎么又捡来个快si的?药很贵啊!”
“又是那家福利院?一生病就把孩子丢路边上——我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碰就红一片——这是什么新型传染病?!我们还是把他扔出去吧?”
“这只是普通的疹子……”
“别碰他了!喂喂喂!”
………
治崎回的生活彻底变了个样子。
因为生病,sihui八斋会收留了他8天。而病好后,他一点也不想回福利院,而是恳求石鼓组长收留他,他想要加入。
“额…这个,虽然我们没做什么坏事,但政府给我们的定义的确是『黑社会』。”
最开始,石鼓波是不同意的,一直苦口婆心地试图劝治崎回去。
“以前还好点,这几年大家都很难g,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也差不多了。而且你今年16,等再过两年成年,随便做点什么不都b加入我们、然后只能东躲西藏的好?”
“我可以学电脑,我什么都可以学。”治崎回一点也不想回去。
因为洁癖严重,所以他在福利院里的风评一向很不好。这就导致就算他长得不错,也没哪户家庭肯收养他。
同时,治崎回也很清楚:sihui八斋会里都是些彪型大汉,主要靠接些运输生意赚钱,而他……虽然不至于弱不禁风,但也的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但是好在昨天组织二把手大发雷霆时被他听见了:
因为无证运输越来越难做,石鼓波又不肯沾“脏”,他们就商量着扩展些正当的生意——其实就是开家打印店,做点广告、假证之类的东西——但是他手下的那群汉子们都不肯学电脑,纷纷抱怨,cha科打诨,说什么“老子这种粗人,怎么可能学得会这种b绣花还细致的玩意。”
“您就让我留下吧。”他哀求道。
治崎知道自己不笨,虽然他也不清楚广告、假证这些东西怎么弄,但……不论如何,他都会学会。
“我真的不想回去,求求您了。”
石鼓叹了口气。
他早就发现这个叫治崎回的孩子非常邪门。
治崎回身t不好,本来就很g瘦,最近又生了病,所以简直瘦到脱型。脸se苍白不说,随便动动就冒虚汗,整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走起路来晃悠悠,自卑又懦弱,甚至都不敢与人对视。
但……
每当他与治崎回单独相处,只要与后者靠的稍微近点,看到他因为忍耐而颦起眉头——毫无缘由,石鼓就会突然产生一种【汗毛倒竖】的恐惧。
然后,仿佛条件反s的生物本能,他就想离这孩子远点、再远点、能有多远就离多远。
石鼓波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但治崎回也真的是很可怜,他受过那么多的苦,眼睛里却依然闪烁着憧憬,他的双眸是那么美好的金se,漂亮的就像透过叶间缝隙的yan光,亮晃晃的,没人舍得打碎它。
治崎个好孩子,石鼓想。
“没办法,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2.
——未来——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
“……”
“看来你不记得了。”
“不,要b那高一些。”
——未来——
治崎回第一次见到ai日惜力,是在一场极其隆重、史无前例的宴会上。
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宴会,规格特别高,论资历论辈分,原本不该由他去。
但会里的家伙都懒得应酬,他们不想文绉绉地把自己塞进拘束x过强的西装里,所以石鼓组长没得选,就只能带着他去,好歹充个场面。
这也治崎廻第一次拿到手工定制的正装,甚至还配了双新鞋,等他把这套东西穿戴整齐走出门,一群光着膀子的老大粗就纷纷围上来,啧啧惊叹,恨不得上手m0他x——
“亏了亏了,太亏了。”
有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治崎你就是个当jing英的料啊,怎么能跟我们混在一起呢?”
而彼时的治崎,正在为“何为高贵朴素又端庄潇洒的字t”而头疼yu裂,满心都是工作工作和工作,一点玩闹的心情都没有。
“组长呢?”
治崎后退一步,伸手整了整领带,面前吵吵嚷嚷,周遭被烟味和汗味包围,没法呼x1,他心中烦躁。
——广告方案被甲方第8次打回,截止日期是后天上午9:00,再刨除今晚到明天中午,明天晚上……看来是不用睡了。
“组长洗车去了。”
“我去,老大还有钱洗车?”
“大场面啊,座驾也代表着我们sihui八斋会的颜面,当然得洗,再上个蜡,锃亮。”
“那怎么不租辆更好的。”
“你当租车不要钱?走走走,买酒去了。”
“好嘞!对了加油啊治崎,sihui八斋会的颜面就靠你了——这种事就不能指望石鼓……”
“你还别说,治崎这小子看着就贵气,要是能把脸上那口罩摘了就更好了,和哪家的大少爷似得。”
“……”
口罩下,治崎回扯了扯嘴角,脑子里依旧旋转着几十种各不相同的字t。
一直等着那群人都走远了,他才放松身t,稍微换了口气。
他走出基地,找到了正在自己刷车的石鼓波。
“……不能带通讯设备也不能带电脑,后天交不上东西,违约了怎么办?”
只有单独面对石鼓时,治崎才会偶尔变成一个什么也解决不了、只会抱怨的人。
“没事,放心着吧,”石鼓波一边示意治崎离远点,一边安慰他,“昨天,算命的老头给我看了手相,说有我们贵人相助,马上就要发达了。”
贵人相助?
治崎廻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直到宴会中途发生暴乱,几波互相有仇的宾客趁乱纷纷打起来,桌椅掀翻,碗盘打碎,鲜血与内脏四处飞溅,眼见就要恶臭熏天——
治崎廻掉头就走,走到楼梯口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孩。
不管此后过去多少年,治崎廻都记得,ai日惜力当时穿着提花的白西装,她坐在宽敞楼梯的扶手上,外套敞开,露着里面同se系的马甲和衬衫,就像只刚从箱子里抱出来、即将被锁进玻璃柜子的瓷娃娃,浑身散发着jing雕细琢的昂贵味。
治崎回只看了一眼就起了拐卖之心,先不说她领口那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鸽蛋型领针,马夹上的扣子都是宝石的,而且被打磨成了多面的枕形。
正在走神的昂贵娃娃双脚悬空,布洛克雕花皮鞋的边缘镶嵌了一整圈细碎的真钻。
“你好,”
他主动搭话道,但是等这位玩具似得小朋友一抬眼——嗯?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他好像哪见过她?——哦,通缉令。
【金发碧眼,8岁】
【不能直视的恶魔:灼】
【瞬间蒸发半个东京塔、杀si百余人】
“请问,会场哪里走?”
认出洋娃娃是灼的第一时间,治崎就把“先打晕再扒光”的计划扔进了脑海深处,然后他收敛起那种看si物的眼光,说道,“打扰了。”
“……”
灼抬起头盯着他看,起先还有点疑惑,然后是恍然,“你哪家的?”她问。
治崎回没回答,因为他拿不准她要g什么。
“你不怕我,”她又说,语气平静,还带着几分无聊,b起交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快点,回答我:你哪家的?叫什么?”
庞大的压力兜头而来——什么?
治崎回皱起眉,他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不仅仅是不舒服——那种感觉更像是被什么挑衅了——生物的本能吞噬着理智,不断叫嚣着鼓动他——“反击!快反击!”
治崎廻觉得手痒,这一刻,他想脱下手套,把灼打成血泥。
“小廻——?”
也就是这个关头,石鼓波的粗嗓门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小廻——?”
治崎廻看到灼仿佛若有所思地转过头——
“sihui八斋会,治崎廻。”
他立刻说,然后条件反s地后撤一步,挡住灼的视线。
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她没在意他遮挡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子似得东西,抛出——正冲着治崎的手。
治崎没接,他躲了一下,任由那件金光闪闪的金属物砸在地上,与大理石相撞,“咕噜噜”地滚到墙角。
气氛一时有点寂静。
“小廻——?”
“我有洁癖。”治崎廻抬手示意,指指自己的手套和口罩。
“哦。”灼说,语气很随意,没有道歉的意思,但似乎也没生气。
她看着他,“我缺几个手下,他们会得到丰厚的回报,如果你愿意,明天就拿着那个去后面那栋楼的201,我们详谈一下。”
治崎回看着那片美丽的湛蓝,盯着最中央的黑se瞳孔,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小廻——额?”
石鼓波终于跑过来了,他吓了一跳,这事说来也是好笑——身高两米的肌r0u大汉居然被不足一米的小朋友一抬眼吓退了。
“……这位……”
想了半天也不知怎么称呼,石鼓波就只能拉着治崎廻弯腰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子算什么?先活命要紧!
“这小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不太明白这里面的规矩,所以对不起!冲撞您了!”
治崎廻突然很愤怒,他无法容忍,他不想低头,不想诚惶诚恐!
突如其来的挑衅疯狂涌动,他没忍住,一把扯开了石鼓组长拉着他的手。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
灼说,她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明明很可ai,却无端地有些恐怖。
“看来,这就是缘分啊。”
3.
【没办法,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看来,这就是缘分啊】
4.
“石鼓组长是个伟大且高尚的人。”
治崎回说。
他的对面坐着灼,一个8岁的小孩子,又软又小,就算站起来,也不如餐桌腿高。
然而,正是这个看起来无b乖巧的孩子以一人之力,烧光了他国支援日本的海陆空三军,迫使当局发布禁飞令,短时间内,用极度残忍的手段让世界陷入恐慌——让被频频打击的黑暗世界重新振作了起来。
“嗯,听起来像个好人。”
治崎能看得出灼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但是出于某种义务,她还是搭了句话,稍微应付了一下他。
“那更具t点呢?”
她玩着手腕那颗蓝盈盈、又晶莹剔透的月光石,心不在焉。
“他怎样高尚,又怎样伟大?”
治崎回简洁地讲了两个故事,八分真两分假——全程g瘪瘪,却得到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这掌声当然不是灼的。
屋里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棕发男人,治崎一直警惕着他,因为这个男人从他一进门就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你说的~太bang了~”
听完他的回答,棕发的男人哼哧一笑,脸上是看透一切般的了然,他转过头,对完全跑偏了心思的灼说:“这个是最适合的,只要你们目标一致,他就是上上之选。”
治崎回厌恶这种讨论货品的语气。
但这个男人的这番话,的确帮到了他。
“那就他了。”
灼说,不耐烦的模样和一般的小孩也没什么两样,她抬头瞄了下眼镜男,语气b后者更过分,赤’lu0'lu0地不把人当人。
“你选的你带,不要让他在我眼前晃。”
“放心,他不会跟着你的。”
眼镜男向她保证。
听到这,治崎回松了口气:ga0定。
总算不用再抠图做假证了,他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正经生意来钱慢,根本看不到头,想积累资本,还是要靠暴利。
“没事了?那我走了。”
灼转转手镯,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走吧走吧——等等,你可要记得你才8岁,玩可以,别真……”
话没说完,门咣当一声被关掉了。
“……唉,可算让她逮到玩具了。”
横刀一斩无力扶额,对着门吐槽道。
他转头看着治崎。
“对了小子,你那伟大又高尚的组长同意你加入我们吗?还有,他知道你今天跑出来g什么?”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
“不知道,但这是必须的。”
横刀一斩闻言哈哈大笑。
他俩……也太像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笑了一会,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小心沾在上面的泪。
“唉,说真的,我讨厌你。”
治崎回抑制厌恶,不把它们表现出来。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博士】。”
横刀一斩说,他没有看治崎回,把眼镜腿折起来平放在桌面上。
“和你类似,我的父亲也是个既伟大、又高尚的人。在我看来,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蠢事,就是认为戴眼镜的人b不戴眼镜的人更有学问。”
他最大的愚蠢是没把你s墙上。
治崎回心道。
他耐下心听了一番老年人的絮叨。
“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该怎么称呼她?”治崎问。
“后缀加尊称,大人、殿下,都行。”
————
作者有话说:
月光石里存着袴田维的个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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