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过后,柳予远的声音因为久未开嗓,而显得低沉沙哑,像把勾子无端勾着人,姜羡翻了个身,透过防护栏看底下正在侧身拿洗漱用品的柳予远,因为室内开了空调,他只着一件单薄的贴身毛衣,烟灰色,肩宽且腰窄,衬得身形愈发修长,下边是低腰牛仔裤,卡在胯间,露出一点ck内裤,白色款式。
如此美色当前,可惜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意识还有些懵,眼睛闭闭睁睁,很快神情涣散,又睡死过去。
柳予远洗漱完后回到房间,一看姜羡这模样气乐了,回去拿冷水冰了冰手,转身给毫不留情地按在姜羡脸上。
尖叫声盘旋在房间上空,经久不息。
“你干什么啊。”姜羡语气有些埋怨,不情愿地开始穿衣起床,他脸皮白嫩,乍一被冷水按了满脸,脸上立即起了一大片红色,看着无端有些可怜,姜羡也觉得自己可怜,又想起昨天贾源的警告,踌躇片刻后警告柳予远,“你不要欺负我,我也会发火的,而且我发起火来很凶,会像昨天那样骂你,你怕不怕。”
“我好怕哦。”柳予远继续他的宿舍暴力,单肩靠着门,“你快发吧。我看看给你打几分。”
姜羡敢说不敢做,讪讪闭嘴。
等他洗漱完,柳予远扔了两张卡在他桌上,挑眉不客气地道:“我手跑不了,昨天你说什么都愿意干。”
此时是早上六点半,z大有冬跑项目,定点打卡,今年刚刚从国外采购来了新设备,查人手段高级,以前一人带着数张卡跑的现象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姜羡不敢置信地挑起其中一张看了看,惊呼:“也就是说,我要跑两趟?”
杀了他吧,人固有一死,死也不愿意跑步。
柳予远笑得开心,露出藏匿许久的虎牙,拍了拍姜羡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哦,听说小个子爆发力更强。”
强不强姜羡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累死在操场上,柳予远坐在旁边观众席上翘着腿,完好的手举着早餐吃得爽,他吃到一半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起身离开坐席。
姜羡拖着步子在操场上跑,饥寒碌碌,好不凄惨。
想吃东西。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一人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饭,约摸着是刚出炉的糕点,香气可人,离他越来越近,姜羡眯着眼睛看过去,柳江的轮廓愈加清晰。
“没吃早饭吧。”柳江把他拉出跑道,蛮横地不让姜羡离开,他把窸窣的袋子放在姜羡面前摇了摇,香气随之飘逸,有骨气如姜羡,这时的眼珠子也有些不受控制,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
柳江见状笑,他笑起来和柳予远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明显不如后者俊朗,不过面貌在普通人中依旧算得上是佼佼者。
“想吃吗?”柳江逗他,“迎潮楼的蛋糕,刚刚出炉。”
“我问你买?”姜羡咽了口口水,试探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他妈……”柳江缓了半天没缓过气来,扬手要把早餐扔到一边,看着姜羡一脸没好脸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我吃。”
柳予远回来时,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姜羡,操场上这时稀稀落落少了大半人,他站在高处的观众席上,嘴角抽了抽,看着远处有些茫然。
这通电话是家里老头子打来的,从柳予远记得事起,他爷爷就鲜少哭过,即便是在他爸的葬礼上,老头子也是拐杖在那里一柱,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主持了半场才离开,这次电话一过来,俨然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柳予远他爸是飞机失事后不幸离世,其实严谨些来说,没到规定时间只能说是失踪,但从万里高空坠机,搜救队认为生还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还未找到尸身,即使前线的搜救还在继续。
但刚从搜救队得来的消息是,在一个荒芜的小岛上找到了上了死亡名单的三十五名乘客,据他们口述,坠机后几波人四处分散,他们这一队随机漂浮至一荒岛,因为缺乏足够的野外生存技能,在等待了四十一天之后终于升起人生中的第一缕烟,并以此得到了国家营救,顺利生还。
也就是说,柳泽生还的可能性极大。
柳予远被这个消息砸的脑袋有些发晕,站了好久才冷静下来,他自然觉得心中欣喜,即便关系再差,但血浓于水,他在观众席上待了一阵,准备下去找贾源。
贾源……是他爸的未婚夫。
柳予远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便有些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心里的情绪,他依着圆操场一路找过去,中间遇到一个小学弟告白,被他礼节性地拒绝。
他最终操场后面的小卫生间里,找到了姜羡和他的亲堂弟柳江。
彼时姜羡正抱着水龙头吐个不停,流水哗哗声都掩盖不住他的难受,他弓着背低着身,像要把肺都给一鼓作气咳出来,旁边柳江站着劝他,要不要去医院。
“怎么回事?”柳予远看见柳江便觉这事跟他有关,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可爱跟我来激情聊骚啊
☆、第章
“下次不要吃完饭就跑步,肠道脆就悠着点,玩坏了才知道来医务室。”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医生说话颇不客气,对病人他还怜惜些,对待完好的青壮年就噼里啪啦像是六月下了冰雹,砸的柳予远尚不清楚的脑袋更加雪上加霜。
“怎么撞的?”老医生这时候看到他的手伤,出于医生的职责,态度温和了不少,“要换纱布吗?”
稀里糊涂的柳予远被按在凳上换了份纱布,这时姜羡也从最初的难受中缓过劲来,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人。
柳江见他好了不少,跑过去嘘寒问暖,柳予远这时即便受了伤也要拍案而起,震得老医生一愣一愣的:“你别去烦他。”
“那烦你啊?”柳江被他给吼住了步子,有些不开心,偏跟柳予远对着干,哪料姜羡看了一会儿他,就把眼睛闭上了。
“累了吗?”柳江柔着声音,他明显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高涨的情绪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溢出来,跟不要钱似的,“要不要给你按按肚子?”
柳予远翻了个白眼,情绪激动,老医生给他换好纱布就退出了房间,房内一时三角鼎立。
姜羡觉得有些累,早起跑步加突如其来的呕吐弄得他心力交瘁,他刚闭了会眼,就感觉肚子上按了一只手,掌心火热,热气充盈了他的四肢,让他忽然觉得浑身有力。
柳予远。
他觉得这人是柳予远,即便闭着眼睛,姜羡也凭空有这个自信,混着嗓子喊了他一声,突然听到头顶愤怒的声音:“是我,你不长眼睛吗?”
柳予远在不远处嘁了一声,出声叫起姜羡,混了股不知道什么的意味:“你知道自己错哪了?”
就好像一个严厉的家长教训自己犯错误的孩子,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姜羡确实比柳予远小一些,他又对长辈有天然的畏惧感,老实睁开眼,翻了个身错过柳江的动作,怔怔看着柳予远,张口答:“不应该跑步吃早饭。”
“错了。”柳予远翘着腿,一双眼上上下下看了柳江好几眼,屈指有节奏地敲着裤面,一面教育姜羡,“是不应该吃别人的东西。”
“嗯。”姜羡很听话。
“别人”柳江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出不来,他追贾源本就有为了挣几分面子的动机在里边,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可惜并没有胡子,眼睛也不如贾源那般大,毫无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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