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關於她的夢魘(1)
「这样啊?可是我们很长时间没出来了,最近你不是没钱就是不舒服,怎麽这样……」
「抱歉,下次好吗?」
惠珠有点语重心长的吐出一句,露出一抹淡淡的漠然目光。
待把李欣打发完毕以後,惠珠感到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吐出吐气,接着在屋里走了几遍,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她垂下头来,幽深无比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星芒。
g本没有什麽不舒服,也不是没钱,父亲回老家了,家里g本没有人。
只是厌倦,只是反感;只是不想再沉沦,这般的生活,才编出一连串的谎言罢了,惠珠清楚地明白。
然而这一点,也几乎只有她明白罢了,外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下午。
正值放学的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笑声与吵闹声不断。耳间,一阵阵的杂乱音浪,不断炸响。
这一天放学,李欣来接惠珠。
「惠珠你知道吗?我交了新的男朋友!」李欣侧着头,紧瞅着站在身旁的刘惠珠,脸上一抹的笑容爽朗。
而惠珠听罢,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接着便别过头去,看着远方的树景,一脸的不在意。
此时此刻,刘惠珠与李欣,连同几个男生,一同伫立在校门口的栏杆,吹着闷热的夏风,为着该去哪儿打发时间而烦恼。
良久。
惠珠的声线传入耳间,像是终於受不住沉默的氛围,忍不住开口,「好无聊啊──」
「要不去李奇家玩吧?」李欣忽然开口。
「李奇是谁?」
「我表哥啊,反正他现在很闲,所以你要去要去?」李欣侧着头望着惠珠,眼中一道淡淡的光芒。
惠珠听罢,转了转眼珠子,秒间,她的嘴角便无声地扬起,露出一抹的明媚笑意,「好啊!」
李欣的话,刹时便令她的好奇心泛起,她毫不加以思索地,便一口应允。可是她不晓得,此次前去,将会踏进绝望的幽谷,迈入不可磨灭的梦魇……
车站。
酷热的天气让人难耐十分,众人的颈项都已布满汗珠,浏海的尾端亦滴着水珠。眼睛早已被刺眼的日光照得无法睁大的紧眯……
刘惠珠与李欣等人伫在车站中等着李奇与李欣的男友,听李欣说,这班车可以直通去李奇的家。
如同过了一个多世纪,他们却迟迟也不见李奇与李欣男友的身影。
「喂?你在哪里?」
此时此刻,李欣像是终於等得不耐烦了,她拿起手机,毅然便打了通电话。
「什麽?还没出家门?」
听罢,李欣近乎见鬼了般大声喊着,她把双眼瞪得好大好圆,眼珠子恍若快要掉到地板上。
惠珠伫在李欣的身旁,静静聆听着李欣所说的话,半晌,她的眉头微微地蹙起,纹路甚至愈来愈深,脸上是一抹不耐烦的模样。
大约十分钟过後。
「哇!」
倏地,也不知是谁拍了李欣的肩膀,让她刹时吓得整个弹起!
李欣刹时生气地把拳头握紧,只见她的两眼似有着两团熊熊的火焰不断在燃烧,随时都会爆发的模样。
她磨了磨牙,一脸快要杀人的模样。李欣猛地转过身去,发丝似乎在配合着她的愤怒一般地飘起。
而在下一秒,她两眼中的火焰却刹时熄灭,变为了一抹惊讶的目光。
「怎麽会是你们?不是说在家吗?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原来,吓李欣的正是李奇与她的男友。
「那里啊!」
李奇指了指身後,而众人的目光也跟着他指着的方向凝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车站後面有一间吧。
惠珠虽站在李欣的旁边,更与她贴得很近,却完全没被方才的恶作剧给吓到。她嗤之以鼻,斜着眼瞥着刚到步的二位男生,眼中,是一抹不屑的光芒。心中不禁一个不悦的念头泛起……
「要全世界的人在这边等你们,还好意思玩?知不知道害臊?」
刘惠珠在心中这般地呢喃着,而她的手还不时地往小腿处移动。只见她不停地用手指甲抓着小腿,而小腿上,早已是红肿一片。
刘惠珠是招惹蚊虫的体质。
☆、chapter 05 關於她的夢魘(2)
车子在不久之後便来到他们的面前,各人们一个跟一个地走上车去,而惠珠走在最後。
她飞快地把硬币投入钱箱,之後便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当她撇过头,打算找着空位之际,却见车厢中早已满座,刘惠珠见状,不免下意识地来回扫视,终於,让她瞥见不远处的一个空位置。
只是,那个空位的旁边,坐着的,却是李奇……
惠珠心中一丝的厌恶感泛起,由於第一次见面,李奇便在惠珠心中留下了不太良好的印象,因此,惠珠实在不情愿与他同坐。
「我不想跟他坐。」
惠珠指着李奇,凝视着李欣吐出一句来,脸上是一副万分的不悦。
「你就跟他坐吧?」
李欣朝惠珠露出一抹不明的笑靥,她的双眸如同晨星般地闪烁。
奇怪,为什麽非要跟他坐不可?
惠珠露出一抹不解的神情,她微微地蹙起眉来。只是,不容得她选择,视着当下的情形,看来是不会有人愿意与自己调换坐位,再加上司机大哥的那一句:「你到底坐不坐?我要开车了!」
刘惠珠也只好认命。
她缓缓地步到李奇的坐位,接着坐到他的旁边。整个车程,她都托着下巴,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一个不经意,刘惠珠却用余光瞥见,李奇的裤子,他的拉链处,明显地隆起……
刘惠珠见罢,却没有太过吃惊,她微微地把眼珠子转向别处,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李奇家。
惠珠站在大伙儿们身後,有点委屈地努着嘴。因为此际,他们正在玩的枪击游戏,并不是惠珠的爱好。
见他们玩得兴高采烈,惠珠有点纳闷。她想坐到一旁去,但是下层已挤满了人。於是,刘惠珠缓缓地抬眸,瞥见上层床还空空如也。
既然如此,就上去待着吧?一个念头涌起,惠珠没有多加考虑,便沿着床边梯子,爬到上层去。
要自己跟着玩不爱好的枪击游戏,倒不如独个儿待着!刘惠珠在心中这样想着。
她鼓起腮帮子,向那些背影做了个鬼脸,眼子底露出一抹的倔强。
而在惠珠坐到上层床後,不知为何,李奇也跟着上来,且坐在她的身旁,惠珠见状则只是笑了笑,接着不发一语。
乌鸦飞过……
半晌,李欣探头进来,瞥见李奇与惠珠,便转了转眼珠子,接着露出窃笑的神情道:「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喔。」紧接着,便把房门顺手关上。
「嘭!」的一阵声响,像是重重地敲着刘惠珠的心房,忽然涌起一阵的不安……
原因不详。
这份不安,愈来……愈强烈。
突然有种想要逃的冲动!
「不要紧,凡事总有第一次。」此时此刻,李奇突然凝视着惠珠道,眼子底,是一抹的邪恶。而惠珠听了,则是皱了皱眉,露出一抹的疑惑。
半晌,像是料到了什麽,惠珠惊恐地张大双目,想要逃脱,却来不及……
未来得及反应,李奇已对自己伸出魔爪,x前传来一阵的被扭曲的疼痛……此际,惠珠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立马便用力挣扎。
只是,男x的力量本就是与生俱来,弱质纤纤的她,怎麽会有成功挣脱的可能x……
见惠珠挣脱不成,李奇更变本加厉起来,开始上下其手……
惠珠心中顿时惊惧万分,在当下,她唯一想到的求救方法,就是大声呼喊。
「啊──」刺耳的音乐让惠珠感到快要头崩欲裂,音浪充斥着整个屋子,g本没有人听得见,惠珠的呼喊声……
「你尽管叫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李奇一脸狰狞地对着刘惠珠笑着,刹时让惠珠陷入更加的恐慌。
刘惠珠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喊,只是,没人听得见……也不知是喊了多长时间,喊到声都沙了,终於,她露出一抹的无助,拼命地对着不断强行抚m自己的许奇摇着头。
不要……不要……求求你……
刘惠珠在心中不停地呐喊,而李奇见状,不但没有露出一抹的怜悯,反而冷笑起来、接着,更采取「霸王硬上弓」的举动。
他把手伸入惠珠的双腿之间,蓝色格子校服裙中,刹时,便传来一阵的凉意,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阵被异物进入下体的剧痛传来!
惠珠惊骇地瞪大眼眸,因剧痛与受惊,瞳孔刹时缩小,眼泪,在瞬间……夺眶而出!
李奇没有理会惠珠的反应,异物肆无忌惮地再一次进入……被撕裂的疼痛感愈加强烈……
早就声嘶力竭的惠珠,再也没有力气大喊……眼子底,倏地,流出数滴的无助泪水……
就算喊了,又有何用?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
过後,世界逆转,像是跌入无边的……黑暗……
☆、chapter 05 關於她的夢魘(3)
喧闹的校园里。
刘惠珠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在既长又拥挤的走廊里,依旧是放学时间,人来人往地。
啪!
只是,这一次,面对着人潮,她的身手却没有像过往一般的敏捷,她甚至没有躲避人们的身体,任由着眼前一群戏耍的男生撞击着自己的双臂。
刘惠珠的眼子底,是一抹如同夜风般的漠然。像是对於撞击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毫不在意;像是那一些疼痛,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小儿科一般……
走到熟悉的张亮的教室门前,她缓缓地伸出手来。
叩叩……
这绝对是一把没人听得见且无力的敲门声,就宛如一个即将面临垂死阶段的死人一般。
罗天佑是戏剧社的社长,对於排练一事十分紧张,也绝对不容有人缺席,只是从头到尾,张亮迟迟未有参与,差点让导师气得火冒三丈。
罗天佑与张亮的关系处於僵局阶段,因此,无论导师如何吩咐刘惠珠与罗天佑把张亮劝服,好好排练,这一个任务,也只有刘惠珠一个人在执行,罗天佑则g本不屑一顾。
或许在罗天佑的心里,他希望张亮永远也不要出席也不一定。只是,刘惠珠不解,不解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有着什麽深仇大恨。
而如今,她不想,也没有兴趣理解。
门里的人并没有回应,这是固然的。见罢,刘惠珠把手往下一移,她缓缓地拧开教室的银色门柄,往教室中望去,只见张亮坐在教师桌前,专心志致地与一名男同学玩着热门的纸牌游戏。
刘惠珠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面无表情,她走进教室里,来到张亮的面前。
「老师叫你去排戏。」浅淡得甚至没有任何情愫的一句。
张亮没有抬眸,他甚至连正眼也懒得瞧她,「你没看见我在忙吗?而且擅自闯入别人的教室,你的基本礼貌……」只是,还没有说完,他的话便被惠珠给打断。
「那算了。」如此地丢下一句,惠珠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便步出教室。
张亮听罢,心中一惊!
他微微地抬起眸来,转过头,瞥着惠珠的身影。倏地,他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奇怪,这家伙平时不是很有毅力的吗?
张亮的眼子底,刹时涌出了一抹疑惑的光芒。
过後的每一日,放学的日子,张亮依旧呆在教室里,只是,却再也不见刘惠珠的身影。
疑惑的心渐渐泛滥……
☆、chapter 05 關於她的夢魘(4)
偶然的一天放学。
张亮从洗手间走出来,却在走廊上瞥见了刘惠珠,只是,她显得万分反常,本已深邃无比的眸子中,是一抹如同空洞一般的幽深……
刘惠珠缓缓地走过来,张亮见罢,缓缓地开口唤着她,「刘惠珠……」只是,惠珠恍若跟本见不着他一般,便直直地从他的身边走过。
张亮刹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眸!
而就在这个时侯,张亮用余光瞥见了同在走廊上的刘惠珠的好友──邱慧妍。
他快步地走向她,接着一把拉起她的手臂,「你知道刘惠珠发生什麽事了吗?」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焦急目光。
「什麽事?」
邱慧妍显然一脸的不知情,半晌,她的眉字紧蹙,「你是要抓着我的手臂到什麽时候?」听罢,张亮才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他伫立在原地,撇过头去,望着已走到走廊尽头的刘惠珠的背影,眉头的纹路愈来愈深……
清晨。
太阳早已高挂天上,张亮迈着慵懒的脚步,背着个书包,来到一条马路前。
这是他每日返校的必经之路。
张亮把双手c入口袋中,停下脚步来,等待着眼前的红灯转为绿灯。时间似乎过得十分地缓慢,张亮无聊地周围扫视着,而下一秒,他的瞳孔因受到惊吓而缩小。
只见此时此刻,刘惠珠也与自己一般来到马路前,然而,她却没有停下脚步来。她仿佛意识不到眼前亮着的是一盏红灯一般,直直地走出马路。
转角处,有一辆大卡车正在驶来……
哗哗──
卡车的响号如雷贯耳!
张亮的眼眸中刹时闪过一抹愕然的光芒,没有多想,他立马便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刘惠珠的手腕,并猛地把她拉回马路前去。
「刘惠珠你疯了?」张亮恐惧地睁大了双眸,他的语气凌厉,带着指责。
「……」
刘惠珠却没有回应,她的脸宛若没有了血色,她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眼神如同空洞一般无神,长长的睫毛翘起,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动过一下。
张亮微微地怔住,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的吃惊目光,倏地,他深吐了一口气,意图让自己平缓着呼吸与情绪。
半晌,他淡淡地开口,「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跟我说……」
虽然自己与刘惠珠的交情不深,只是,看见一个自己相识的人作出如此大的反常举动,张亮的心未免生起了一丝丝想要关切着惠珠的情愫。
「没什麽。」
绿灯在此际骤然亮起,刘惠珠浅淡地回应了一句,便撇过头去,迈步向前。
张亮如同僵直一般地伫立在原地,他缓缓地伸出手来,微张着嘴,像是想要唤着刘惠珠,只是,喉咙却像被硬物卡住般发不出声音,而刘惠珠也早已远去。
绿灯又停止了跳动,见罢,张亮的拳头握紧,他的眼中是一抹的恼怒光芒,他紧瞅着远方灰色钟楼上的大时钟,只见时钟上显示着「七点五十八分」
「该死的,要迟到了……」
☆、chapter 05 關於她的夢魘(5)
张亮一路上奔跑着,不知是否因为速度过快的原因,他脸上的血色缓缓地褪了下去,而终於,他气吁吁地跑到了校园。
当、当、当、当──
而钟声,在他踏入校园的一刹才缓缓地响起。张亮俯下身来,把双手撑在大腿上,不断地喘着气,乌黑的发尾,汗水不停息地滑落。
张亮大口的喘气,稍作休息,他又挺直身体,准备进入教室里去。
在长长的走廊里,张亮瞥见了刘惠珠那笔直的背影,只见,她走往的方向却不是教室,而是再往上一层的阶梯。
她想要干什麽?
一抹匪夷所思从张亮的心中泛起,他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一抹不解的神情,思考片刻过後,张亮迈出步来,向前走着,朝着……刘惠珠的背影。
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
恍若永无止尽,刘惠珠不停地往上层走去,学校中,静得可怖,每个学生早已坐立在教室中,听着老师的话语,只有张亮与刘惠珠二人擅自地在校园中走来走去。
然而,没有人发现。
不知是走了多长时间,刘惠珠突然停下脚步来,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回头,以她的状态来说,她g本就不可能察觉得到有人正在跟踪自己。
这个人怎麽那麽没有戒心……
张亮不禁在心中呢喃着,而一个抬眸,他却不见了刘惠珠的身影,张亮焦急地来回扫视,只见前方有一扇开了的几乎褪了色的泛黄铁门。
那是……天台的门!
张亮突然心中一惊,他快步的走上前去。
天台外,是一个宽敞的空地,此时此刻,天空蔚蓝无比,从远方瞥去,只见一橦橦的楼宇。
刘惠珠伫在天台的栏杆前,她凝视着远方,眼子底的幽暗深不见底……
张亮一眼就瞥见了刘惠珠,他心中突然一股的惊慌,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刘惠珠,该不会是想跳楼吧……
「刘惠珠!你在做什麽──」张亮快步地走上前,对着刘惠珠的背影大吼,听罢,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着张亮,只见她的双手,还捧着一个小藤篮子。
「帮老师拿体育用品。」刘惠珠望着张亮,浅淡地开口,而她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疑惑。
「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麽?」
「我还以为你要做傻事……」
张亮凝视着刘惠珠,眼中是一抹复杂的神情……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1)
刘惠珠望着伫在自己身前的张亮嗤之以鼻,她的冷笑除了带有着一种淡淡的嘲笑,还有着一种无奈,「为什麽你觉得我会做傻事?」她的眸子如同夜风一般,是沉默的,没有任何情愫,却又似深不见底,让人捉m不透。
「……其实我这几天都有留意你,我一直都很想问你……」张亮紧瞅着刘惠珠,有点吞吞吐吐的开口,他挠了挠後脑,眼中似有着深深的关切,「你的灵魂飞去了哪里?」
刘惠珠微微地张嘴,天台上的凉风微微地吹着,时间宛如静止。她的发絮犹如长丝带般随风飘动,如同一幅唯美的图画。
还来不及欣赏眼前如此的媲美场景,刹那间,刘惠珠已板下脸去,她的眼中露出一抹带有怒意的星芒,接着用指责的语气对张亮说道:「你还敢问?都是你害的!」
「……我?」
张亮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微微地皱起眉,指着自己的脸,「我做了什麽……?」
「都是你不来排戏,害我被老师骂!」刘惠珠抿起了嘴角,过罢,她更冷哼了张亮一声,别过头去。
可是这两者,又有何关系?
张亮完全m不着头绪,他紧紧地蹙起眉来,且伸出食指来按了按太阳x,作了个思考的模样。
只是他想了老半天,却想不到个所以然来,於是,他快步地去到惠珠的身旁,俯着栏杆,打算把事情问清。
张亮张起了嘴,他凝视着刘惠珠,刚想问,却又噤口……
他紧紧地凝视着刘惠珠,只见她直直地望着前方,面无表情,她的睫长很弯很长,脸色也白得几乎接近透明,只是,她的双眸,却如空洞,如深渊,m不着底,如同一个没有心脏没有情感的布娃娃。
看她的样子,并不想提及……张亮在心中暗自想着。
倏地,张亮顿感喉咙深处痕痒无比……
咳……咳!
少顷,急促而猛烈的咳嗽声传入耳间,这般的声响把刘惠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地往身旁看去,只见张亮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接着喉咙,满脸通红地驼着背,不停地咳嗽。
看起来极奇难受的模样。
「你干嘛?」
刘惠珠浅淡地吐出一句,见到如此的场景,她的眼中反而没有一抹的怜悯情愫,而是满满的漠然。
「被……口水……呛到……」
张亮一面说,一面依然不断地咳嗽,他咳得很用力,难受的甚至都快觉得喉咙快要撕裂了一般。
「白痴!」
岂料,刘惠珠听罢,却也没有生起半分的同情之心,她冷冷地丢下一句,接着便捧着手上的小藤篮子,直直地往前步去。
张亮凝视她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装出一脸的难过,心中不禁地嘀咕:「 又不想想我呛着是因为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少顷,他径自站起身来,挺直了身子,凝视着几乎已离开天台的刘惠珠,蹙起了眉心,心中一股复杂的情愫翻涌。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2)
天空是一抹的淡蓝色系,几团棉花糖在天际上飘来飘去,远方摩天大楼的玻璃帷幕反s着天上的景观,把淡蓝色的天空与雪白的云朵衬托得美丽无比,好一个白云苍狗的风景。
不算狭小也不算宽敞的舞蹈室里,导师、罗天佑与刘惠珠各个坐在一张木椅子上,他们把椅子围成一个小半圆,以方便交流和对戏。还有一张的椅子空了出来,它位於刘惠珠的旁边,是最近门的一张。
那是张亮的位置。
此时此刻,导师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扶着额头叹气,他紧紧的凝视着那一张属於张亮的空空如也的椅子,眼中尽是满满的忧心忡忡。
少顷,导师更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来推了推已跌至鼻梁下的黑框眼镜,接着对罗天佑与刘惠珠缓缓地吐出一句,「那个,你们先对戏,我想出去透透气……」
说罢,他便打算离开此地,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导师缓缓地握着银色门柄,只是,未等他打门推开,却突然有一道力道把他活生生拉扯了过去……
有谁打开了门。
导师因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以致整个重心都向前倾去,就在他睁大双眸,就在他感觉自己就要亲吻大地时,倏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好让他没因此跌了个头破血流。
导师差点没被这般场景吓得心脏病发!他带着点怯懦地抬起头来,眼镜似乎也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而歪了一边,此时此际,出现在导师眼里的,是个连五官都模糊一片的人影。
导师伸出几乎颤抖得不行的手指,把眼镜移回正位,刹时,他的视野变得清晰,而眼前的人,却又毫无预警地让他受到再一次的惊吓。
导师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嘴,断断续续地说道:「张、张……张亮?」他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亮朝老师淡淡地笑了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老师你没受伤吧?抱歉,我来迟了。」
导师听罢,则是笑得乐不可支,「没事没事!来了就好,大家都在等你呢!」
说罢,他便领着张亮来到舞蹈室内。
罗天佑见到张亮以後,则是露出一个很恼怒的眼神,恍若是见着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般,他死死地盯着张亮的脸看,眼中似有着两团烧得旺盛的火光。
张亮则淡淡地望了罗天佑一眼,他宛若完全瞥不见罗天佑那几乎快要爆发的愤怒眼神,张亮若无其事地步到惠珠的身边,坐在为他预备的椅子上。
二人的举止被刘惠珠尽收眼底,她露出一个费解的目光,接着向导师打了个眼色,用口形问了声「怎麽了」,导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每当张亮与罗天佑二人聚在一起,空气就变得万分凝重,如同死寂。
静得好像连一只小蚊子飞过的声音都听得见,静得连乌鸦都飞到门外头的树梢中伫立,发出「鸦鸦──」的嘲笑声。
「你怎麽会来?」
刘惠珠把头凑近了张亮,用手掩着嘴低语,她的眼中散发着好奇光芒,瞳眸好像又回复了生气,一闪一闪地。
「还不是因为你太无常,我想要知道你发生什麽事……」这是一把小得只有张亮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这把声音甚至比蚊子的都还要小。
因此,刘惠珠g本不可能听得清,「你说什麽?」她露出一个疑惑眼神,「再说一次……」依然的低语。
「听不到就算了。」张亮浅淡地吐出一句,接着微微地扬起嘴角,「现在我来了,你就不用被老师骂了吧?」
张亮微微地放大了声量,而刘惠珠听罢,则鼓起腮帮子,转着乌溜溜眼珠,不知在想着什麽,又有点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入耳间,这是一把很故意弄出的声响,而此际,导师正望着张亮与惠珠的方向,「其实你们不用讲得那麽小声。」他吐出一句无奈至极的话语。
在这个时候,张亮与刘惠珠才恍若回过神来,他们互相对视,张亮则睁了睁眼睛,「对喔,我们干嘛讲那麽小声?」
少顷,二人同时地因为自己的奇异言行相视而笑。
导师见罢,也跟着乐在其中。
而罗天佑,则把手交垒在x前,一脸冷酷严峻的望着镜面中的自己,他的嘴角没有任何上扬的迹象,眼子底,也只有深邃无比的幽暗,以及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的……
漠然与不羁。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3)
舞蹈室里。
一张黑色的方形木桌子被摆放在正中央,桌面上摆放了一个红酒瓶、各装着一块草莓蛋糕的两个纯白餐碟、一把刀子、一条小毛巾以及两个红酒杯。
舞蹈室里的玻璃窗子全被黑色帘幕给封了起来,只有少许的橙色光线,透过缝隙折s到木质地板上。
这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氛围。
张亮与刘惠珠在黑色木桌前对立而坐,他们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草莓蛋糕。罗天佑、导师与社员们则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他们坐在较远的椅子上,观察着张亮与刘惠珠的一举手,一投足。
这是张亮与刘惠珠的第一次戏剧排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张亮凝视着刘惠珠,浅淡的吐出一句,他的语气,他的表情,都与这一句话格格不入。然而,他这般的演绎却没有任何的错失,因为这个角色,本该如此。
刘惠珠露出一抹尚算明媚的笑意,她吃了一口草莓蛋糕,接着凝视着张亮,「是吗?我试了种新配方。」
「真好吃,太好吃了。」
张亮边说,边把碟子中的最後一小口的草莓蛋糕吃完,过罢,他的嘴角才扬起一抹十分短暂的笑靥。
「谢谢,」刘惠珠径自起身,接着端起自己的餐碟,「你吃完了吗?」她缓缓步向张亮的面前。
「嗯。」
张亮浅淡地回应了一句,他拿起餐巾,抹起嘴来。刘惠珠则拿起他已进食完毕,空空如也的碟子,还有桌上的红酒瓶,接着便步入厨房。
厨房的场景由一块板子隔起,板子的後面,有一张教室用的木桌子,是用来拟作洗手槽。
此时此刻,刘惠珠才刚步入厨房,而正坐在黑色木桌子前抹着嘴的张亮,在她离去之後,却用余光瞥见,桌上的红酒瓶消失不见……
见状,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来已常板着脸恍若板得更甚,他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弧度,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悦。
「你认为我也喝够了?」
这是一句绝对不怀好意的语话。
此话一出,本已黑得只有一缕光线的舞蹈室刹时变得更加的严肃,僵硬。
刘惠珠才刚放下餐碟,听到这一番话,她刹时怔愣住,眼中似有着无形的恐惧。舞蹈室里的空调温度在这一刹恍若突然变得低了,倏地,惠珠感到一阵的寒冷来袭,她不禁打了个冷哆嗦。
她的眸子微微地怔大,刹时,心跳像乱了频率般的不受控制……
惠珠清楚地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什麽事。
她向导师投出一个复杂的目光,目光流转之间,隐隐约约地,可以瞥得见,一抹散乱无比,惊惶万分的光芒。
然而,导师却完全不以为意,他g本不晓得,这是一个求救的目光。导师甚至还跟身旁的罗天佑笑着低语,「刘惠珠的演技真的不错,不知道还以为她真的有过相同的经历。」
社员们在此际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刘惠珠与张亮的演技。
惠珠的气息开始不均匀,然而,她别无他选,在当下,她也只好在心中默默祈求,祈求张亮不要太过入戏。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4)
刘惠珠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挺直了身子,步出厨房,「不是,我只是……来给你斟满……」她努力地保持淡定,接着把瓶子中所街无几的“红酒”倒入张亮身前的酒杯中。
张亮的视线停在了酒杯上,他轻吸了一口气,「你想说什麽就说吧。」
那是一把极度不悦的声音。
刘惠珠听罢,则撇过头来,露出一抹再勉强不过的笑靥。
「我没有什麽想说。」
张亮举起了手指,望着刘惠珠欲言又止,他张了嘴,像是在心中挣扎一番,才缓缓地开口,「你脸上有那种表情。」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微微的悲伤气息传入鼻息。
「我没有什麽表情。」
刘惠珠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然而,她的嘴角如同被狠狠死锁,在此际,她露不出任何一抹的笑靥。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张亮紧瞅着刘惠珠,眼子底,似有着一股杀气……
「什麽也没有,我没想得到任何东西。」
没有多加思索,刘惠珠摇了`摇头,很快地回应。然而,下一秒……
呯!
张亮毅然地伸出手来,飞快地把玻璃杯猛地推倒在地,舞蹈室里,刹时充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一幕,让在座所有人以及本毫无兴趣的罗天佑都为之屏息。谁又会想得到,张亮会演绎得如此的逼真……
然而,受到最大惊吓的人,是刘惠珠。她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整个人猛烈地弹起。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写的……这个时候,她应该要依旧保持镇定才对。
张亮见状,不禁微蹙起眉,在心中呢喃,然而,他很快地又投入进剧中。
「你想听我说多少次对不起?」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对着刘惠珠说道。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悲伤,而更多的,是不满的怒意。
刘惠珠回过神来,她拿起桌上的一条毛巾,俯下身去,捡着地上一块一块的玻璃,沉默不语。
与其同时。
「你从来都不肯让这件事过去……」
张亮没有理会刘惠珠的举动,凝视着前方自说自话。
「每一天每一刻你都想让我跟你道歉,你让我……」还没等他说完,刘惠珠便毅然地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语。
她把用来捡玻璃的毛巾放在桌上,用手搭着张亮的肩,「不,我没有那麽想过,我发誓,我很好。」
说罢,她拨了拨头发,转过身去,准备迈向厨房,「我去拿点咖啡。」只是,此举却没有成功。
话音刚落,张亮忽然猛地站起身来,接着一把掐住了惠珠的衣领,「你认为你可以从我身边溜走?」
张亮的双眸充满了怒意,他的面目狰狞的可怖……
她恐慌地睁大双眸,眼眶中,传来一阵微微的灼热,「不要……」这是一把听起来极起难受的声音。
即使是排练,即使是戏剧;即使不是真实,张亮却丝毫没有留一点的余力,仿佛真的想活生生把惠珠掐死一般!
张亮完全没有察觉惠珠的异样,他g据剧本猛地把惠珠撞向墙壁!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5)
嘭!
墙与身子撞击的猛烈声响如同震颤着人们的心,在破碎的玻璃声之後,这一下,是第一次让导师和罗天佑震惊的声音。
只是,不止。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麽!亲爱的?」
下一秒,张亮又猛地捉着刘惠珠的双肩,把她推倒在地!
惠珠g本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她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疼痛地咬着牙,还未等她爬起身来,张亮却一把揪起她的头发!
「我给了你一切!一切!」
张亮把惠珠推向黑色木桌,惠珠来不及反应,然而,在这个时候,她毅然地看到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子。
那显然是一把道具水果刀,然而,惠珠顾不了那麽多,出於本能反应,她只好一把拎起那把刀子。
「住手,别这样……求你了……」
在旁人看来,这是剧本中的话语,可是在惠珠的心里,这却是一句无比真实的恳求。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麽?」张亮缓缓地向惠珠步近,而惠珠则愈退愈後,「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
一个瞬间,张亮毫不费力地便一把捉起惠珠的手腕,扔了她手上的道具刀。
「不要!」
惊声的尖叫声传入耳中,张亮依照没有理会,他一把掐住惠珠的脖子,让刘惠珠感到无法动弹,出於生理反应,她伸出手来不断地意图逃脱,而这一点,与剧本相同,所以,张亮g本没有察觉有任何的异样。
这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就好像……
不要紧,凡事总有第一次。
你尽管叫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
一个画面在惠珠的脑海中闪过,动魄惊心!
「别这样,求你了……」几乎哽咽的声音……
没有听见这是惠珠真实声音的张亮,掐着惠珠的脖子,再次把她推倒在地,「不要……」惠珠感到无法呼吸,她不断地咳嗽……
咳、咳……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张亮入戏成迷,他不断地掐着刘惠珠的脖子,「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放手……」
愈来愈大声……
「放手!张亮你放手!」极力的尖叫声像是要震破别人的耳膜,当惠珠喊出这一句,她几乎感到喉咙正在被撕裂!
张亮惊讶地停止了动作,「现在在练戏,你叫我放手是想要……」只是,未等他问出个所以然,他的耳畔,刹时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只见,刘惠珠,正在掩面抽泣……
一个画面又闪过在她的脑中,让她无法呼吸……
死丫头!你给我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住口!不准哭!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上学!想我死是不是?
张亮怔惊地张了张嘴,吞吞吐吐地问道,「怎麽……了吗?」然而,刘惠珠却没有回应,她径自爬起身来,掩着脸跑出了舞蹈室。
如此场景让舞蹈室里的人哑口无言,他们g本不晓得现在是什麽状况。
而张亮瞥着惠珠的背影,不禁地张起了嘴,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1)
迈着步伐往向外走去,只见一个小型的篮球场。
天空在此际已换上一身的橙黄衣裳,暖暖地,不像日间那麽的炫目,亦不会弄痛了双眼。
张亮飞快地从舞蹈室追了出来,他的目光有着无可言喻的焦急。往前方望去,只见篮球架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团。
张亮张了张嘴,接着抿起了嘴角,缓缓地步了过去。
他俯下身来,只见刘惠珠把头深深地埋入了膝间,她环抱着自己,不停地抽泣,而她脸颊旁的发絮,早已被泪水浸湿。
张亮朝着刘惠珠,浅淡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他比惠珠高出许多,可是他尽量想要与惠珠同持着同一视线,他蹲下身来,凝视着泣不成声的刘惠珠。
虽然他并不晓得她为了什麽而哭泣……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无法释怀的事,人生并不完美,总有一些难关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跨过,只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刻,刘惠珠可能什麽也听不进去,但他依然想要尽力,去安抚她,令她振作。
那麽,与其说「别哭了」,还不如转移她的思绪。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但是,她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怪只怪,人的好奇心都太大,明明事不关己,仍然要陷入参与──
不管是因为刘惠珠的异举来到戏剧社排戏的张亮,抑或是此时此刻,对张亮所说的话感到好奇的刘惠珠。
这番事不关已的话,似乎成功地吸引了刘惠珠的好奇心。
刘惠珠抽了抽鼻子,抬起眸来,似乎想要聆听,她微微地蹙眉,睫毛被泪水沾得湿湿的,上头还有着小水珠在闪闪发光。
张亮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帕,递起了刘惠珠,「我跟我的兄弟从小学开始就是好知已。我的兄弟对她很不好,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守在她身边安慰、保护她的资格……」他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失落星芒。
刘惠珠接过手帕,抹了抹眼泪,她微微坐直身子来,示意倾听。
「一直以来,我都是用知己的身份与她谈心的,没有跟她表明过爱意。」张亮微微上扬了嘴角,可嘴角的那抹孤度,却不是喜悦的。
空气,似乎也跟着他的话语,弥漫着一股微苦的忧伤气味……
「直到她终於想通了,离开了我的兄弟,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有机会了,於是,我就跟她表白……」
「後来呢……」
终於,刘惠珠吐出一句话来,她的声量虽微弱,声音也是哽咽沙哑的,可是至少,张亮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思绪。
「她拒绝了。」张亮敛起笑容,露出一抹无比忧伤的模样,「於是,我就去了旅行,想要暂时离开伤心地,但是当我回来以後,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目光黯然了下来,瞳孔中恍若只有毫无边际的黑暗……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2)
[font=标楷体]
长长的走廊上,张亮独自走着,时间尚早,学校中寂静得很。而他也是为了不想处於嘈杂的校园,才早早返校,以追求短暂的宁谧。
像是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肩上的背包如同石头一般的沉重,心,如同被千g针紮着一般的疼痛,脑中,空白一片……
尽管去了一趟旅行,却还是忘不了,抹不去对她的爱意,还是这般的无可救药。
张亮苦涩地笑了笑,少顷,不知是意料到了什麽,他微微地抬起眸来,却见走廊的末端,站了一个人,一个极为熟悉的人──罗天佑。
还来不及给予任何反应,罗天佑便朝自己冲了过来!
啪!
毫无预警,张亮便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微怔地望着向他挥出这一拳的罗天佑。
「你去哪里了?你把许茵带去哪里了!」罗天佑的怒吼声惊如天雷,炸响在耳畔,「你把她带到哪里了?你说啊!」
「你去哪里了?许茵呢?许茵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罗天佑如同发了疯般朝着张亮乱吼乱叫。
张亮不发一语,他一脸面无表情地瞥了罗天估一眼,过罢,便径自离去。
当他转身离去,他的身後的大喊大叫声依然不断……
「你站住!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张亮痛苦地阖上了双眸,直直地步向前,头也不回地。
然而,罗天佑依然纠缠不断。
滋滋──
张亮靠在墙壁,目光散乱无神,如同只是有着一副躯壳的人形玩偶。
该怎麽说呢?没死,却不代表活着。
如果一个人还活着,可是他的心却死了,那麽活着,又有什麽用呢?把心弄不见的人,g本如同死去。
此时此际,电话却不断地响起,「罗天佑」三个字不断地在屏幕跳动,已不知跳了多少回,还是未能停息。
张亮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发着光的手机屏幕,他毫无接听的意思,就这看着,一直……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已久,他才终於疲倦不堪地阖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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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终於有一天,电话不响了,我和我兄弟的关系,也如同那电话一般,不再响起,一直不瞅不睬,一直地处於冷战……」说到此,张亮的眸子似乎回复了平静,他望着刘惠珠笑了笑,接着伸出手来,m了m她的头。
「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一定。」他的眼神有着无比的坚定,「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好好的活着……」
「你怎麽跨过的?」刘惠珠向张亮投出一个疑惑的目光。
「时间。」张亮听罢,则朝她笑了笑,「时间,会把一切都带过的。」
刘惠珠转了转眼珠子,作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她把手中的手帕递还给张亮,张亮见罢则是一脸的惊讶,他哭笑不得地说:「抹完眼泪鼻涕就还给我了吗?不洗一洗吗……」
刘惠珠浅淡了笑了笑,「为什麽跟我说这些?」
「你上次在舞蹈室不是问我和罗天佑发生什麽事了吗?」
听罢,刘惠珠有点讶异地微睁了双眸,「你说的那个兄弟,是罗天佑?」语毕,只见张亮缓缓地点下头来。
刹时,刘惠珠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表情。
天边的那一颗“蛋黄”如同有着治癒的能力,可以温暖人心,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要回家了,今天谢谢你。」刘惠珠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朝张亮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不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我说什麽『我也有无法跨过的事……』的吗?怎麽要回家了?」张亮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跟你说了心事,你也应该要跟我等价交换才对啊……」
「老师没有教你说一句话,叫做“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吗?」刘惠珠逆向地走在张亮的前方,把双手叉在身後,露出一抹淡淡的淘气。
「不是啊……」张亮仍然没有放弃,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刘惠珠便径自打断了他的话。
「再见!」语毕,刘惠珠便撇过头,转身离去。
张亮一脸吃惊地伫在原,他的嘴巴简直都快要掉到地板上了,他不禁地心中呢喃,「明明是我想知道她的心事,怎麽变成我自爆了,而且还什麽都得不到?」
想到此,他m不着头绪着挠着头,眼子底尽是满满的匪夷所思……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3)
或橙或金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映出一抹耀眼的光辉。
舞蹈室。
再空旷不过的空间里,只有两面又长又大的镜子静静地伫立。黑色木桌子、木板、课桌,小木椅子……早些日子舞蹈室中布满的那一些物件与道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被移到哪里去。
或许是不习惯这般空敞的场地,置身於此,恍若是如同在山谷一般,就算只发出一丁点的声响,都会传来回音一般。
这种感觉,让人陌生又熟悉,或喜或厌,矛盾、复杂得无法言喻。
导师站在舞蹈室的正中央,瞥着眼前的三人──张亮、罗天佑与刘惠珠,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颜。
本以为,经过上次如此让人为之屏息的排练後,刘惠珠或张亮就会缺席,却没有料到是次的排练竟可以那麽的人齐。
此时此际,导师深感心中从一阵满满的从欣慰,好愉悦。
「你们两个等一下装个模样排练一下就好,别真的打起来。」
导师各瞥了张亮与刘惠珠一眼,笑笑地开口,「好好排喔!」他露出个安心的神情,拍了拍二人的肩膊,接着朝惠珠挑了挑眉,给予了一个信心十足的神情,便转身拉开门柄离去。
晚夏的凉风刹时从门缝中窜进来,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微冷的痕迹,像是有意的恶作剧般把众人的发丝撩起。
刘惠珠与张亮面对面站立,罗天佑却不屑一顾地靠在墙上,把二人当成空气一般,连正眼不愿瞧一下。
刘惠珠的心跳在此际飞快地跳得,心脏像是要蹦出来。
不为什麽,只为恐惧……
经过上一次与张亮排戏所得的经验,刘惠珠不禁在心中暗想:「这家伙应该又会来真的……」
然而,今日所要排的这一场戏,是讲述女主角在逃离了暴力丈夫的魔掌,来到小镇打算展开新的生活,然而,一段的时日过後,丈夫依然找到了自己的踪迹,女主角不愿回归到丈夫的怀抱,遭到丈夫放火烧屋且举枪对峙,对女主角拳打脚踢的戏码。
此时此刻,刘惠珠只感到手心冒满了汗,气息也都跟着混乱。拳打脚踢或是争吵的暴力戏码,都让她生起了万般的恐惧。
心中的y霾依然在心中挥之不去,不停来袭……
她实在不愿意,再逗留在这个空间,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尽管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许多深埋心底的秘密,却无法开口。
难道要对别人说,自己遭到家暴吗?自己失去了宝贵的初夜?当说出口了以後,人们会把自己当成怪物吗?会觉得自己很不乾净,很下贱吗……
刘惠珠无法想像。
无法对人诉说,也只好默默地承受。因为自己g本料不到,因一时冲动把心底话说出来,会遭受到什麽样的後果,要承担怎麽的责任,那个担子,该有多沉重……
刘惠珠缓缓地把手指一g一g地捏紧,呼吸开始变得不再均匀。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4)
「我要开始了。」张亮眼子底有着一抹坚毅的神情,他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弧度,完全是严肃认真的朝惠珠吐出一句。
惠珠早已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喉咙就像被哽物卡住般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瞬间,她感到全身的僵硬,双脚就宛如千斤的大石,沉重地让人无法挪移。
张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罢,他举起拳头来,如同锅子一般大的拳头;他把它高高举起,眼神十分锐利。
拳头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似会在脸颊上留下剧烈的痛感、不可磨灭的伤疤,宛如会随时挥下来一般,杀人个措手不及,让人感到屏息,双目只能瞪得圆圆地,冷汗不停地爬上额头……
而当张亮把拳挥向刘惠珠时,她不禁地惊惶地阖上了眼皮。
叮铃铃──
时间恍若在此际刹时静止。
电话的响声从刘惠珠的裙袋中传来,恍若是在及时伸出了个援手,让她可以避得过心中的万分惊恐。
刘惠珠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望了望眼前的张亮,只见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接啊。」他凝视着刘惠珠,一脸的莫名其妙。
「嗯?喔……」刘惠珠的反应明显地慢了半拍,她似懂非懂地从裙袋中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才按下接听键。
「喂,许茵?」
一句对任何人来说都再平平无奇不过的话,却莫名地改变地舞蹈室的氛围。空气,在这一刹那间,仿佛凝结得更甚。
张亮的眼眸刹时受到惊吓般地瞪大,而本靠在墙上无所事事发着呆的罗天佑亦向刘惠珠投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目光。
此般的不明目光不禁让惠珠心生疑惑,她蹙起眉来一脸m不着头绪的望了望二人一眼,在心中默默呢喃:「奇怪……」
忍受不住这般的难处氛围,惠珠缓缓地离远了二人一些,退後,再退後。
「许茵,什麽事?」不知是退到了几百公里以外,刘惠珠才缓缓地开口,而在这个时候,她也才终於松了一口气。这一通电话可谓是她的免死金牌,在适当的时刻,及时救了她一命,免去了她要被“杀头”的危机。
然而,不管是走到哪一个角落,罗天佑与张亮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让惠珠感到心里一股发毛的感觉,她的眉宇愈蹙愈深,不禁在心中低喃了一句──
神经病。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5)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电话那头,许茵吐出一句听似凝重的话来。
貌似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刘惠珠听罢,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考虑得太长时间,便爽快地答应,「好。」
短暂的通话过後,惠珠把手机重新放回裙袋中,接着把身子转向二人,郑重地吐出一句:「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改天再排吧。」
语毕,刘惠珠便转过身去,直直地离去。她的步伐有点急促,其实她恨不得,快一点离开这个让她无法喘气之地。
「等一下。」
然而,当她的手几乎要握上门柄之际,她的身後却传来罗天佑的声音,刘惠珠的肩膊突然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来,露出了个再勉强的不过的笑容。
「请问还有什麽事吗?我赶时间……」
身为会长的罗天佑,在当下,想必,一定会说出「把戏排完再走」之类的话吧?
那麽,自己要逃离现场的计划,不就全都泡汤了?想到这里,惠珠未免心中一惊。
「你认识许茵?」这个会长或许不太尽职,在当下,他居然可以说出一句如此事不关己的话来。
惠珠傻了眼般地瞥着罗天佑,然而,在罗天佑的眼子底,却有着一片星芒,如海面一般闪闪地发光,煽情里,有着隐隐约约的伤悲……
空气在此时此刻凝结住。
张亮蹙起眉心,一脸复杂不堪地盯着罗天佑与刘惠珠,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欲言又止。
「是啊,我认识。」刘惠珠有点m不着头绪地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了片刻,「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
恍若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罗天佑刹时被刘惠珠说的这一句吓得微愣住,他有点不置信地眨了眨眼,少顷,才缓缓地吐出一句,「没事了……」
就算那个人也叫许茵,也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罢了吧?
阳光把地板上的影子拉得好长,恍若是过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二人都没有再作声,这种尴尬的氛围让人顿感不适……
「我先走了……」
没有要继续呆下来的念头,惠珠浅淡地吐出一句,接着便伸手拉开舞蹈室的门。
嘭!
关门的声响让还在舞蹈室中的张亮和罗天佑屏住了呼吸。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已在自己生命中消失的「许茵」二字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而且,是出自刘惠珠的嘴边。
意识还没有回复过来,罗天佑的心却生起了一抹的疑惑,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心中挣扎了一段时间,他才下了个决定。
而下一刹那,他则是一声不响地步向前去,猛地把门打开,在门外来回张望着,一脸焦急地寻找着刘惠珠的身影。
张亮一人独留在舞蹈室中,眼神慌乱得无法言喻,心中一股不明的情愫像天翻地覆般地蔓延开来。
是她吗?许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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