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s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小,即使可能,量也很小。第二,即使我s在里面了,我的j子很疲软,让你出事的可能性也很小。第三,在我们做这件事之前,你绝对是处女,谁怀疑这件事,我就跟谁拼命。第四,以后不戴套子,砍我的头,我也不进去。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如果还是想不开,那你愿意跳楼就跳楼吧,我不拦着。”
之后几天,我的女友不再拉我讨论受孕机率问题。北大自习室十点赶人关门,宿舍十一点熄灯锁门,在这期间,她拉着我陪她在北大校园里跑圈。她的理由十分朴素:“我要用跑步促进宫壁脱落,迎接倒霉的到来。”从那儿之后,zg在我的印象中,就永远象一间需要经常维护的房子,墙皮从四壁垂下,在震动中簌簌凋落。
我的体质远没有我女友强健,我的书包鼓鼓囊囊,里面除了教材、教参、闲书(小说)、文具、字典、随身听、磁带,还有一个巨大的饭盆,饭盆里一个勺子和一个叉子,跑起来叮当乱响。那个饭盆是我女友长跑比赛的奖品,白底红字:“北大女子八百米冠军”。我女友还得了很多肥皂、毛巾、脸盆,够我们一辈子使的,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一方面,我女友的身体就是好。另一方面,北大学生的身体普遍太差。即使象我这样,在我那所差中学,体育永远倒数第一的丑小鸭,在北大,体育总是优秀。
我背着我的,发足狂奔,跟在我女友身后,我叮当乱响。我们狂奔过博雅塔、枫岛、钟亭、临湖轩,为了促进脱落,我们上蹿下跳,专找不平的路跑。不平的路边,常有y暗的角落,这些角落聚集了自习一晚,在自习室关门和宿舍锁门之间,抓紧时间,摸来摸去,胡搞乱搞的人们。我们奇怪的组合,我的叮当乱响,我奇形怪状的奔跑姿势,在漆黑的夜晚,吓坏了很多人,我们常常在他们的梦里出现,在他们的梦里造成他们梦遗困难。
宫壁还是不脱落,倒霉还是不来。我真是跑不动了。我有一辆自行车,车前面有个车筐,我把两个人的书包放进车筐,骑着车跟在我女友后面,我依然叮当乱响。在漆黑的夜晚,我们这种样子,吓坏了更多的人。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缓慢过去,我感觉我们要完蛋概率在十倍十倍加大,世界末日的影子在天边摇摆,一小时比一小时清晰,一分钟比一分钟确定。我做好了最坏打算,哥哥用过的军挎扔在家里床底下,我还能找到,老妈胆敢说我一句,我就斜背上哥哥的军挎,里面放三个干馒头和一片菜刀,睡长途车站啃干馒头。我会各种糊口的本领。我是一个危机意识浓重的人。很小的时候,我看见乞丐,就想,自己有一天也可能沦落到那样。我天赋不足,当不了苦力,又不如哥哥凶狠,菜刀舞起来黄砂漫天。我需要练就其他糊口的本领。我写得一手好字,又黑又大,神似董其昌。我工治印,土话叫刻戳子,貌如赵悲庵。我写的冥钱点着出蓝火苗。我刻的“南京大学教务处”石印,钤在姐姐的成绩单上,工整漂亮。公章的圆边我刻不圆满,赵悲庵没刻过圆边。我倒空了味精瓶,沾了朱砂圆圆地罩在“南京大学教务处”七字周围。外国人和赵悲庵不熟,见了朱红的中国字印在全优的成绩单上,就给了姐姐全奖。我托福考过满分,可以投奔新东方教授英文。我脑子还在笔还在,还能写“全庸”、“古龙名”著、“古龙巨”著骗钱。我尚能养活两个人。
上完高等数学课,我女友说有事情谈,半小时后在静园见面。静园里y风阵阵,低矮的桃树、苹果树上没有一片叶子一个果子。我的女友远远走来,头发盘起,古铜色呢子大衣,黑色围巾,黑色提包,她双手c兜,脸上y风阵阵,人好象有一千岁。她拿出一条细长的纸片,阵阵y风中,我闻见淡淡的n味。“仔细看了,两条红线。一条红线是y性,两条红线是阳性。产品说明上说,准确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九,别再和我计算概率了。我下午去医院,再明确一下。你我接下来三天不要见面,都仔细想想该怎么办。不要来找我,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会找你的。”我的女友出奇地平静,我仔细观察放在我鼻子前的白纸片,在纸片n味最浓的一端,的确有两条隐隐的红线。我明白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她也不会让我帮任何忙。我眺望远方,远方灰秃秃的一片,我看一眼我女友的装束,成熟得够做狼外婆了。“你要不要墨镜,我宿舍有一副挺黑的。”我说。我的女友脸上毫无表情,转身走了,很快没入灰秃秃的远方。第二天、第三天,我女友都没来上课。我行尸走r般出没于教室、宿舍,怎么使劲也听不清老师在教室前面讲了些什么,好象是说耳朵是由颌骨演化而来。蛇的yj里有骨头,一辈子不用担心阳痿。袋鼠有两根yj,但是也不能一觉儿睡两只袋鼠,因为每个雌性袋鼠都有两个孔。黄芪悄悄问我,是不是不想编武侠小说了,改写诗了?我想来想去,被学校开除之后,还是刻戳子糊口比较现实,还能练手,万一能再回医大,手还灵活,还能干外科。我回了趟家,翻出我哥的军挎,刻戳子用的一整套刻刀和固定石材的印床。我又去了趟琉璃厂,挑了两把两头开刃的八棱刻刀,走刀快又不用常换。添了个用螺丝固定的印床,原来的印床用小木块固定,天冷,在外面干活不方便。最后买了一本《四体字典》,查篆字写法方便快捷,我篆字的基本功不很扎实,常要查字典,原来那本《说文解字》的检索方法又极其原始,不能适应将来商业化后的众多订单。我把着些东西统统放在军挎里,挂在床头,静静地等我女友到来,然后告诉她,我们不用害怕。
我女友来的时候,我正逃课在宿舍睡觉。其他人都上《脊椎动物学》去了,我这种状态,怎么听也只能听见yj、zg和平胸总目等字眼,不如睡觉。我女友进来,带着一阵风,一个鼓鼓的大包扔到我床上。我还没睁全眼睛,就听我女友说:“我c他大爷。没事了,我倒霉了。我去了医院,医生说不象,打了几针,今天倒霉了。我c他大爷的早孕试纸。”我第一次听我女友骂街,骂的比任何人都好听,我的觉全醒了。
“看我带了什么。”我女友打开书包,一书包的套子抖落到我床上,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一大摊,有顶花的,有带刺的。人真是种很病态的东西,习惯性把简单的东西变得复杂。如果人长了一个犄角和一个尾巴,这世界就会出现两个产值巨大的行业,满足犄角和尾巴的各种需要,甚至产生各种犄角和尾巴从没有想到过的各种需要。
“即使一次戴两个也用不完呀。干嘛弄那么多?”
“一定用得完。”我的女友恶狠狠地说,我听得出来一股邪火。
“用套子也不一定保险。我着两天也没怎么上课,但是我也没闲着。我做了周详的调查研究。即使使用方法正确,一个套子只用一次,避孕失败率还在百分之二到十二。”
“那么说,平均失败率为百分之七,保守一点,就算百分之十。”我的女友立刻冷静下来,开始科学计算。“这难道说,即使使用避孕套,做十次,就难免怀孕一次吗?”
“你是被吓着了。别那么悲观。你的套子没有白买,辛苦没有白费。这么吧,我给你出一道概率统计问题,不难,但是需要转个弯。假设正确使用安全套避孕失败率为百分之十,性j十次,每次都正确使用安全套,问,避孕失败怀上小孩的可能性有多大。提示之一,你刚才的思路是典型错误。做十次,在统计学上属于孤立事件,不能简单算术求和。”
“对,的确那么算不对。做十次,有一次失败就是失败。应该算十次中一次失败的可能性,加上两次失败的可能性,加上三次失败的可能性,一直加到十次中十次都失败的可能性。最后的总和就是避孕失败怀上小孩的可能性。”
“思路已经上路。这样算出来,结果一定是正确的。但是,这种算法不是最巧的。”
“我自己都觉得麻烦。你先别告诉我正确解法,你闭嘴,敢出声,我罚你不戴套子做十次。我想出来了,做十次,有一次失败就是失败,也就是说,减法比加法对这道题更适用。百分之一百减去十次全部避孕成功的可能性,就是避孕失败怀上小孩的可能性。答案是,百分之一百减去零点九的十次方!”
“正确。最后的结果是,性j十次,每次都正确使用安全套,避孕失败怀上小孩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六十五。”
“可能性很大呀。”我的女友陷入沉思,脸又耷拉下来。“如果设性j次数是n,当n无限大时,比如说在现实中,我们用光这一书包套子,那么等式的第二项就趋近于零,可能性就几乎是百分之百。”
“我们就完蛋了。我想,老师、家长和学校尽管没有经过我们这样严格的推算,但是凭借他们的世俗智慧,得出的结论和我们的一样,生活要检点,杜绝性行为,心莫存侥幸,出枪比出事,出事比被捉。”
“不要这么悲观。我们还可以使用其他办法。两种办法一起用,失败的机率就会大大减小。相关事件,在统计里是相乘的关系。”
“结扎手术太疼了,还需要单位证明。避孕药有副作用,我不想你受罪。”
我女友悠然一笑,从书包里取出一叠黄色的坐标纸,坐标纸上标满四方小格。这种坐标纸,我们做物理实验和分析化学实验常常要用到,画酸碱滴定曲线什么的。“我心烦的时候,也做了研究。我要严格记录我的基础体温,观察宫颈粘y状况,准确计算排卵期,推算安全期。”我女友抓了只铅笔,在一张坐标纸上向我比划,哪块儿用来描画体温曲线,哪块儿用来记录宫颈粘y,稀浓各用什么符号标注。“你现在知道找我这种姑娘的好处了吧,你一点不用c心,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第十八章:y湖阳塔
我在北大上医科预科的两年,我有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友,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早上挣扎起床,吃两个白水煮j蛋,不加盐不沾味精。j蛋是我女友每天煮的,我吃了两年之后,体检发现血脂异常增高,这对于一个瘦得象我似的的人并不多见,才把j蛋停了。我花五分钟洗脸小便,我那时胡子还没全硬,长得不快,三、四天刮一次。我骑上没铃没闸没牌照的自行车,车前面摔得乱七八糟的车筐里放进我的书包和饭盆,饭盒里有一把勺子和一把叉子,我叮叮铛铛地冲向教室。我认真听讲,揣摩天地,听烦了,看窗外的树木和坐在我前面好看的女生。和我们一起上课的生物系,颇有几个好看女生,形容妙曼,白看白不看。我总作坐在教室后面,保持全局观念。我思前想后,体会自己茁壮生长,天天向上。我和我的女友一起到食堂吃饭,从学一到学七食堂挑一家感觉上还能吃的,就象早上从脏衣服堆里挑一条感觉上还干净的内k。我的女友问我胃口好不好,胃口好时,两个人买八两饭,胃口不好时,买六两,我胃口通常不好,我女友胃口总是很好。我的女友去买饭,我在饭厅找位置。我吃饭的时候,喜欢四下踅摸,看谁在和谁搭讪,谁在给谁喂饭。我发现平时形容妙曼的女生,吃相大多难看。饭后,我的女友去洗碗,我留在位置上百~万小!说包。我中午要睡觉,我瘦,胃一旦充盈,脑袋的供血就不足,饭后必然烦困。不让我午睡,我会产生戒断症状,好象没能吸食鸦片。多年以后,我发现,在医药行业,多数大主任有和我一样的午睡习惯,尽管他们没有一个瘦子。而且,主任越大,午睡的瘾越大,千万不要在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之间找他们谈生意,否则生意肯定谈不成,主任们还会恨你两三年。吃完晚饭,我和我的女友手牵手去上自习,她一定已经在“三教”(第三教学楼)或“四教”占了好位置。好位置的头顶,一盏灯的两个灯管都是亮的,书看久了也不累,这种两个灯管都亮的灯在北大的自习室里并不多见。我们不去图书馆,那里因为上自习争位子,天天有人张嘴骂街上手打架被送进校医院。争位子的人,没有一个酷爱读书。图书馆冬暖夏凉,趴在桌子上睡觉舒服,二楼阅览室有杂志好翻,又常常有美丽的女生出没,如果碰巧坐在你身边,你可以看她们如何坐下来,把头发散开,如何收拾书包,把头发盘起来。如果又有美丽的女生坐在身边,又一起趴在桌子上睡觉(睡觉能传染),你可以回宿舍吹嘘“今天我和谁谁睡了觉”。我是好学生,但是晚自习的时候,正经书不能念时间太长,我的书包里长年放着各路闲书。多数情况是这样的,在自习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我在看闲书,看高兴了,乐出声,自习室几十双白眼立刻向我翻过来,怪我影响了他们背诵gre单词。闲书看累了,我喜欢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我老是困,老妈说人都这样,三十岁之前睡不醒,三十岁之后睡不着,我盼着三十岁快点来。课桌睡觉没有床舒服,睡沉了,起来脸被压得又红又平。冬天桌面冰凉,我接触桌面的手一缩,我的女友在我手底下垫进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绒绒的,挺暖和。我的女友从不犯困,她有时不让我睡觉,我闲书看累了,拉我去散步。我们散步的时候,我的女友总把头发散下来,散完步,回教室之前再盘整齐,发夹固定。她的头发又多又长,中医说,力大长头发,气虚长指甲,我女友中气很足,力气很大。在我失去处男之身之前,我没有觉得北大校园和北京其他地方比较,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也是挤个巴掌大的空儿坎棵树就盖个奇丑无比的小房,怎么也体会不出从小地理书上描述的,我国地大物博和物产丰富。更奇怪的是,每个奇丑无比的小房都有自己独特的丑态,决不媚俗,暗示民间建筑师的风骨。也是现代建筑加个大屋顶,北京在某任市长期间,所有上档次的建筑都贴白瓷砖,都加大屋顶。腰里别个死耗子就冒充老猎人,下岗女工拉个双眼皮隆个大胸就混进夜总会冒充苏小小,不是那回事,没有那个味道。看完闲书,小憩过,散了步,还有不到一小时自习室就关门了,我怀着内疚的心情开始看正经书,我的效率出奇地高。差十分钟十点,我们被自习室管理员扫地出门,她们一点不热爱科学,不让我们多读一会儿书,她们想尽早回家。从自习室出来,没人着急回去,没有女朋友的坏蛋们,仅仅在这一瞬间,感觉孤单。天气好的时候,我和我的女友骑了车绕未名湖一周,养养眼睛,沾些灵气,看看博雅塔黑乎乎地挺着,永远不软,镇住未名湖,不让她y气太重。我的女友侧身坐在车后坐,从后面揽住我的腰。多年以后,我和我的女友又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闲聊,她告诉我,她在我们一起军训的时候看上了我。我们军训所在的陆军学院有一个挺大的图书馆,阅览室的大桌子,两边坐人,中间一道铁皮隔断,防止两边的人执手相看,但是隔断靠近桌面的地方开了一道一指宽的缝。我的女友从缝隙里看见我的嘴,薄小而忧郁,灿如兰芷。她又告诉我,她是在侧身坐在我自行车后坐上,从后面揽住我的腰的时候,爱上了我。我的腰纤婉而坚韧,象一小把钢丝。我送我的女友回宿舍,我在她们的宿舍楼前支了车,找一棵树,靠在上面和我的女友相互拥抱相互缠绕,我们做上床前的热身运动,然后各回各的宿舍。在我们左边和右边的树下,同时有其他男男女女在拥抱缠绕。宿舍楼大妈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高声叫喊,“再不进来,我可要锁门了!”我的女友和其他女生从树林里跑出来,一边喊:“大妈,别关门!” 一边冲进宿舍楼,声音甜腻,极尽谄媚。我看了看左右那些男生,他们的脸很熟,但是我叫不上名字,我们互相友好地微笑,战友似的,然后骑上车,各回宿舍。我宿舍的楼门已经关了,我熟练地从一楼的厕所窗户跳进楼里,那扇窗户从来不关,也关不上,锁窗户的栓子早被我橇掉了。我的房间紧靠楼的一头,楼的一头有扇窗户,俯视对面女生楼。辛荑常常在熄灯前在这扇窗户前等我回来,一起抽棵烟,聊聊天,看对面的女生楼,那间屋子不小心没拉窗帘,看到一窗衣香鬓影。辛荑说,要去雅宝路,买个俄罗斯的望远镜。又说要不是黑天,要不是这么伸了脖子看,那些女生自己在他面前脱了,他可能都不一定看。所以说,人很变态。一棵烟抽完,辛荑回去睡觉。隔壁中文系的小李打个哈欠,提着内k出屋,“‘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秋水,我们睡醒了,一起去喝点酒吧,今年的炒田螺刚出来。”
多年以后,我追忆过去,才发现北大两年是我心智发育的黄金时代,我那两年,尽管年年如一日,岁月蹉跎,但是我经历了一个伟大的学习过程。
在医学预科阶段,我们和北大生物系一起上课,念完了生化专业所有的基础课,那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我们上了五门化学、四门物理、做了三个学期的物理实验和化学实验。带我们物理实验的男老师体态妖娆,是北大老年秧歌队的领舞,说起话来,最常用的开头是:“兄弟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游学的时候。”上实验的时候,他从来不搭理我们男生,一头扑在女生那边,耐心极了。按厚朴的话说,我们即使电死,他都不会过来看一眼的。但是学期末,他被生物系一个曹姓女生拿电阻器追打,仗着秧歌队练出来的腿脚跑出物理楼,幸免于难,这就是著名的北大电阻器追杀案。案情扑朔迷离,动机众说纷纭,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于是此案象明朝红丸案、廷击案等等一样,成为著名的无头悬案。我们从普通植物学上到植物分类学,从无脊椎动物上到脊椎动物学,认识到进化的真正动力是胡搞l伦和胡思乱想。驴不和马私奔怎么会有骡子?大象不和蚂蚁上床怎么会有食人蚁?我们上心理学,学习如何从一个人借条船过河推断他的性取向,看见地面上任何昂扬挺立的东西就想到男g和心理分析。我们上c类数学,不要以为c类容易,多数人在大学上的数学排不上类。a类数学是数学系念的,b类数学是理论物理系念的,然后就是我们念的c类。正是通过和数学和理论物理两个系学生的接触,我渐渐产生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些不可确知的东西。看着奇形怪状又聪明无比的数学系和理论物理系同学,我渐渐坚信外星人曾在我们地球上行走,他们用各种非常规的方式同古代个个著名的才女野合,一个也不放过(这里我需要说明,来到地球的外星人都有资深宇航员职称,他们当中女性很少,就象十五、十六世纪的海盗,都是独眼大汉,没有独眼美人。而且,女性外星人对地球才子没什么兴趣,觉得他们的脑子和男g都太小儿科,就象我们改革开放以后,都是西方猛男拐走我们的美女,西方美女对我们这样的东方名枪,从来不屑一顾。这是文明演化或衰落的一个重要规律,我会写一本百万字的专著另行探讨这个问题)。我们的古代才女对这些野合感到无比困惑,这些野合要么在一瞬间完成,如白马过隙,要么以不通女y的非常规方式进行。我们的古代才女或以为只是自己春梦一场,春心一荡,但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死海发现的《圣经》古卷中,隐晦地记录了耶酥的初始:圣母看见一道白色的光芒,上帝在一瞬间通过圣母的耳朵和圣母翻云覆雨,在这一瞬间之后,圣母怀上了耶酥但还是处女之身,白色被单上没有一丝血迹。在外星人的世界,网络发达,任何事情都是通过网络完成,男g演变成一个特制的光缆,女y演变成一个特殊网络接口,一道白色的光芒,y阳交会就告完成。我在研读过死海古卷之后,仔细翻阅人体解剖图谱,感觉女性结构中,耳朵应该是改装成一个网络接口的最佳位置。耳骨本来就是从颌骨演化而来,口交又是人类性行为中,起源古老,含义最为复杂的方式。这些事情,本来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者产生怀疑,但是当我仔细观察那些奇形怪状又聪明无比的数学系和理论物理系同学,各种线索开始在我脑袋中构成故事,我这些同学体内有另一种更先进的基因,他们本身就是外星人存在过的明证。我一个赵姓的数学系同学,被女友先j后弃之后,借了三本微分几何习题,用做题来化解悲恸。赵同学一星期没出宿舍楼,吃了半筐苹果,他家乡产苹果,苹果又经搁,他每学期带一筐来学校。赵同学一星期之后小声告诉我,宇宙实际上只有二维空间,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平面,象一张白纸,捅破一个d,就可以到另一面去,另一面就是各种宗教在不同场合反复描述的天堂。赵同学写了篇英文文章,寄给普林斯顿一个教授。寄之前他让我帮忙看看,我不懂他的二维宇宙理论,但是我知道他的英文狗p不通,我替他顺了顺句子,改改错字,“不是鹿教授(deer professor),而是亲爱的教授(dear professor)”。过了三个星期,那个教授回信,说他已经念了一个星期赵同学的文章,还不能完全确定赵氏二维理论正确与否,但是他十分确定,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资格做出判断的人不过三个。他十分确定,赵同学再上学是耽误时间,没有人能教他什么新东西,教授写道,“来普林斯顿吧,能和你聊天的那几个人都在这儿。信封里有来美的机票”。对这个问题的仔细论述,已经远远超出这本书的范畴,但是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和我这些同学一块玩玩儿电脑里挖地雷的游戏,然后你再告诉我,人和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你和他们长着同样的脑袋,看我不抽你嘴巴。
我不知道我们学医的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中耳炎和知道不知道耳骨是从颌骨演变而来有什么关系。学这些东西,不全是享受。我学c类数学就学得头大如斗。显然我祖上的才女,不够自由奔放,没有抓住机会和外星人野合,就象现在我姐姐,在美国多年,也没搞定美国猛男弄张绿卡。我高数考试的时候,我数了数,一共十一道题,我做出六道半,考试的后半截,我一直在计算,我能及格的概率。上人体解剖的时候,白先生问,有没有人知道人类的拉丁学名,他期望没人回答,他好自问自答,显示学问。我举手说,是homo sapient。白先生反应很快,立刻说,也就是我们医大的能答出这样的问题,我们有其他医校没有的幼功,有北大的基础训练。白先生说,病人首先是人,活在天地之间的人,然后才是病人。所以要了解病人,先要了解人,要了解人,先要了解人所处的天地江湖。如果一个医生希望病人别来找他,而是把硬化的肝脏或是溃疡了的胃放到纸袋子里寄给他,他这辈子就完蛋了,他永远成不了一代名医。医大的教育是让我们成为名医,成为大师,课程自然要与众不同。我们当时听了,颇为得意,胸中肿胀,觉得自己将要成为一个人物,就象青年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政治家说,世界终究是我们的。我长到好大才明白,这完全是句废话,老人终究是要死的。而且,这世界到底是谁的,一点也不重要。我总结出一个鉴别骗子的简单方法:如果有人问你,想不想知道如何不花钱、省钱、不费力气挣大钱,他一定是要骗你钱。如果有人问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世界本源、什么是你的前世和来生,他一定是要骗你的灵魂。如果有人问你,想不想知道世界到底是谁的、到底如何才算公平,他一定是要骗你十几年的生命。
在我心智发育的黄金时代,我和我的女友互相学习彼此的身体,学习如何在一起。这同样是一个伟大的过程。
街上的人很多,我都不认识。北大里的人很多,尽管多少有些脸熟,我也不能不经过同意,撩开她的衬衫,抚摸她的茹房。从这种意义上讲,我好象只认识我的女友。按照赵氏理论,世界象一张白纸,捅破一个d,就可以到另一面去,另一面就是各种宗教在不同场合反复描述的天堂。我伸出我的男g,象是伸出我的手指,我在我女友的身体里捅破一个d,我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里是天堂吗?
从传统意义上讲,我的女友几乎在各个方面都是个好学生、健康青年。她认真听讲,决不迟到。她坚持锻练,身强体壮。她不吃致癌食品,不胡思乱想。但是,从传统意义上讲,我的女友在一个方面绝对不是个好学生、健康青年。她对的我身体的爱好,大大大于我自己对我身体的爱好,按照传统定义,她称得上y荡。
“你别生气。”我推了单车和我女友在未名湖边行走。当我很严肃地告诉我女友,我觉得她很y荡的时候,她满脸怒容,一副想抽我的样子。“y荡在我的词典里,绝对是个好词,就象《红楼梦》里说贾宝玉是天下第一y人,是在夸他。”
“你可以给我好好讲讲,y荡如何是个好词。”她火气未消,她暗含的意思是,我讲不出来,还是要抽我的。
“我一直以为,男人是否美丽在于男人是否有智慧,不是聪明而是智慧。这甚至和有没有yj都没有必然的联系,比如司马迁宫刑之后,依旧魅力四s,美丽动人。女人是否美丽在于女人是否y荡,不是轻浮不是好看而是y荡。我要是个女人,我宁可没有鼻子,也不希望自己不y荡。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所有魅力四s的女人都十分y荡?这是秋氏理论的重要基础。”
“你不用担心,你要是女人,你有足够的能量让周围j飞狗跳的。我还是不喜欢y荡这个词汇,你可以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不要用在我身上。我对你一心一意。”
“智慧可以大致分两种。一种是智慧是达芬奇式的智慧,无所不包。达芬奇画过画,教过数学,研究过人体解剖,设计过不用手纸的全自动抽水马桶。另外一种智慧是集中式的智慧,比如那个写《时间简史》的教授。他全身上下,只有两个手指能动,只明白时间隧道和宇宙黑d。y荡也可以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对任何有点味道的男人都感兴趣,另一种是只对一个男人感兴趣。林黛玉和你都属于后一种。”
我女友没有说话,但是脸上要抽我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姑娘们好象总愿意和林黛玉那个痨病鬼站在一块。
“其实y和荡还不完全是一回事。”我说到兴起,常常思如泉涌,挡都挡不住。在这个时候让我闭嘴,比在我高c到来前一分钟,一桶冰水浇进我裤裆,对我身心的摧残更严重,更为狠毒。我女友在几年之后发现了这一点,经常应用,但是在北大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每次我说到兴起,她都默默地听我一泄如注。“套用y阳的说法,y属于少y,荡属于少阳。说具体一点,用文字做比喻,劳伦斯的文字属于y,亨利米勒的文字属于荡。如果有人说我的文字y荡,真是夸我了。”
“会有人说的。还会有人说你这个人本身就很y荡。”
“只对你。”
“真的?”
“真的。”
“你喜欢我y荡吗?”我女友问道。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水穷处,暮春了,天上没有云,夜很黑,风很暖。我女友抢过我的双手,放在她腰的两侧,我的单车随重力慢慢倒在路边的草丛里,车筐里的饭盆象风铃般叮当作响。我双臂锁了我的女友,她的头发和眼睛在我的颌下,她的双腿用力,我俩一起挪进路边的一棵丁香树。那棵丁香树很大,覆盖四野,在我们周围,象是一个巨大的帐篷。丁香花开得正盛,透过枝叶,挺好的月亮,丁香花点点银光闪烁。
“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有多y荡?”我女友问道。
“做梦都想。”
“人做事要有节制。我做事向来有分寸。你知道不知道,丁香花大多是四瓣的,你如果摘到五瓣的丁香,上天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不管这个愿望多不实际,多不符合原则。我现在随便摘一枝丁香花,从远枝端开始数,数十朵丁香花。如果我在这十朵之内摘到五瓣的丁香,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y荡,否则你骑车带我回宿舍,快十一点了,大妈要锁宿舍门了。”
我的女友随手摘了一枝,映了月光,从远枝端开始,辨认丁香花的瓣数。十朵丁香花里,五朵是五瓣的。我的女友轻轻一笑,眼波动荡。她的双手象蛾的双翅在我的身体周围上下飞舞,最后停在我的腰间。夜深了,没有蝴蝶,蝴蝶都睡了。
“我不喜欢你穿牛仔裤。”她慢慢说道。
“你喜欢我穿什么?”我问。
“我喜欢你穿运动裤。我不是送过你一条挺好的运动裤吗?”
“为什么喜欢我穿运动裤?”
“我可以方便地感受你的勃起,可以方便地放我自己进去,可以方便地脱掉它。”
“我也不喜欢你穿牛仔裤。”我说。
“你喜欢我穿什么?”她问。
“我喜欢你穿裙子。”
“为什么?”
“穿裙子方便。”
“方便什么?”
“方便我犯坏。”
我的女友缓慢地亲我,亲得很深,亲得很有次序,由上到下,到很下。毕竟是受过严格理科训练的人。
“你身上有种味道。”她说。
“胡说,我今天刚洗澡。”
“和洗澡没关系。是从你身体里发出的味道。”
“我也不是糖n病晚期,没有酮中毒,不会有烂苹果味。我尽管爱好胡思乱想,但是还没到精神错乱,不会有老鼠味。”
“是种很好闻的味道。你还记得不记得,第一条颅神经是嗅神经,嗅神经和脑子里古老的海马回相连,与性欲关系密切。”
“所以香水是个大买卖。”我女友的头发散开,浓密零乱,在我的腰间波涛翻滚。我象是站立在齐腰深的水中,波涛汹涌,我站立不稳。我透过散开头发的间隙,看到丁香树下洒落的月光和振落的点点丁香花,好象海底点点星火和游动的鱼。
“把你的味道做成香水,多少钱我都买。”她的动作不停,她的声音断续。“我跟你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精明。我对你没有自制力,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越轨。我原来想,你要是敢跟别人,我先骟掉你的小弟弟,再割掉你的舌头。我想,你就废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没有了小弟弟,没有了舌头,你还有你骨子里的味道,你还是y荡依旧。”
“我只要你,只有你好,只有你抱着舒服,比枕头还舒服。”
“你的逻辑不对,别把我当文科小姑娘骗。你没上过别人,怎么知道别人不好。世界很大,姑娘很多。”
“已经挖到了金子,为什么还要继续挖下去呢?”
“我真想这样抱你,一天、一年、一辈子。在医大这八年,你好好陪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让我上瘾。我没有对其他任何事情上过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我栓得那么紧。”
“为什么你说只让我陪你八年?”
“你想陪我多久?”
“你让我陪多久我就陪多久。”
“你说八年过去之后,我们还分得开吗?”
“现在就已经很难了。”
我在她里面,我还能说什么。我想起十朵丁香花中的五瓣丁香,感到宿命。但是后来我很快发现,这棵丁香树是个变种,整个一个骗子,它开的花,五瓣的比四瓣的多。一些理化因素可以是动植物发生变异,比如核辐s等等。根据这棵丁香的经验,我觉得,野合也应该算是诱发变异的一个因素。多少年来,不知道有过多少人在这棵树下相识、相知、相拥、野合,多少人许下愿,摘下过多少丁香花以占卜从相识到相知到相拥到就地野合的时机。我女友后来也发现了这棵树的妙处,当我们需要决定一天乱搞几次的时候,她就拉我到这棵丁香树下,庄重而虔诚地对我说:“丁香花绝大多数是四瓣的,五瓣丁香绝无仅有。我们以学业为重,严格要求自己,我现在随便摘一枝丁香花,从远枝端开始数,数十朵丁香花。如果我在这十朵之内摘到几朵五瓣丁香,你今天就可以坏我几次。要是一朵五瓣丁香也没有,你我一次也不许坏,相敬如宾,端正思想,一起去三教上自习。”
我们离开这棵古怪丁香树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往常要是闹到这时候,我女友总是惴惴地推算,是哪个大妈值班,那个大妈和她熟不熟,好不好说话,好开门放她回宿舍。如果大妈不开门怎么办。回宿舍,会不会让魏妍、费妍、甘妍这些人看见。她们看见会不会说三道四等等。那天,从我们走出丁香树到她宿舍楼,她一句话没说,在分开的时候她告诉我,我的东西的味道象极了臭椿花的味道。
北大校园里有很多臭椿树,好象总在开花,校园里常常一股臭椿花的味道。我女友说“我的东西的味道象极了臭椿花的味道”,我对这一论断印象深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总感觉北大是个y荡的地方。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园子,有那么多老北大才子的铺垫,有现在脸上有光、眼睛里有火的少年才俊,难免不成为一个y荡的地方。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我想,老北大的才子们,至情至性之人,我们能够想象的地方,他们也都能想起来,在那些地方,犯犯坏。这就是历史。我在我能够想象的地方犯坏,写下“到此一坏”,感觉今月曾经照古人,无数至情至性的前辈学长就躲在这些地方的y暗角落里,替我撑腰。这就是历史感。在一个没有几十年历史的地方,我无法感到y荡,就象面对一个没有在江湖上晃荡过几年的姑娘。
臭椿花的味道和这种气氛好象影响了好些人。
举手投足之间有儒雅之风的黄芪,频频被几个日本、韩国游学而来的大男人s扰,他们送了黄芪不少日文和韩文的唱片,黄芪在宿舍里放多了,我慢慢也能听出这两种语言的区别。黄芪和那些人在勺园宴饮多次,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回来,告诉我,那些人古文极好,有空,我应该和他们聊聊,说其中一个人写得一手很好的怀素体狂草,背出的俳句深有禅意。黄芪问中文系的小李,什么是龙阳之好,什么是断袖之谊。小李对黄芪说,那些日本人韩国人是想知道,你对他们的兴趣是不是比对女生大得多。黄芪酒劲儿忽地上来了,立刻要窜将出去c他们的妈妈。要不是我和小李拦着,那天没准要出人命。北大是个很敏感的地方,清华可以死个人,北大不能死只j。当时又是春夏之交,正值某个周年,不敢随便出事的。
厚朴常常哭丧着脸,跟我们诉苦,说老有人摸他,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其中还包括魏妍,这些人里没一个好人,“胖子也不是随便给人摸的呀”。我们劝厚朴,首先要理解那些群众,胖子天生丽质,冬暖夏凉,是放手的好地方。厚朴又天生好皮肤,琳琅珠玉,光映照人,魏妍就是听男生狂说厚朴肤如凝脂,才大着胆子问厚朴,能不能让她轻轻摸一下,厚朴红着脸答应了。厚朴事后对我们说:“做男生的,不能那么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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