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主的后娘

6

☆、喜欢
苏文青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想来搂他手臂的手:“发生了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姚雪梅抽抽噎噎地跟着进了屋:“苏大哥,我本不该再来烦你的,可是这次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我爹爹他,他要打死我!”
“到底什么事情?你爹为何要打你?”
“我,我……”姚雪梅涨红了脸,突然横下心来,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放在苏文青面前:“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苏文青把手指搭到她的手腕上,过来一会,震惊地看着姚雪梅:“是……喜脉?”心中五味杂陈,当时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没有及时给她一碗避子汤呢?
姚雪梅神色娇羞中带着一点凄婉:“苏大哥,我爹爹知道了之后,只恨不得要打死我,我这回也无法再嫁别人了,苏大哥,我唯一能找的人就是你了。”
见苏文青不说话,姚雪梅趁热打铁:“雪梅也不是非要强求什么名分,只求苏大哥和大嫂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让我的孩儿能有个爹爹。大嫂她是个好人,不会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吧?”
苏文青苦闷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苦涩难当,完全没有将为人父的喜悦之情。
姚雪梅神色一变:“苏大哥,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是吗?那就请苏大哥给我一碗落子汤,喝了以后我就到水月庵当姑子去,绝不拖累苏大哥。”
苏文青叹一口气,疲惫地闭上双眼,眉头皱得如同一个川字:“别说气话了,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大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罢了,就先在这住下吧!”
“多谢苏大哥。”
第二天一早苏文青就被召进g去,莲贵妃病愈,皇上龙心大悦,不但赏赐了白银一万两,还有许多珍奇物品,同时下诏让苏文青即日起入g当太医,由太医院院使安排当值。
林婕仪在狄浩然给她安排的小院里认真地想了一夜,对第二天早上来找她的狄浩然道:“我想过了,苏文青这个人其实真的没什么好。”
狄浩然高兴道:“你终于想通啦?”
“你看他一无钱财二无权势,为人又一本正经,实在没什么趣味,也就是长得还好看点吧,不过看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不是嘛,还比不上我呢,起码我还有一身武功能够保护你,也没有惹上一身的风流债。”
“可是我还是想回去。”
“你说什么?为什么还想回去?”
“因为我喜欢他,就算他满身的缺点,我也还是喜欢他,我本来是不应该喜欢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他了,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要回去跟他一起面对一切。”
“喜欢来喜欢去的,说得我头都晕了,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他究竟有哪里值得你喜欢?”
“他善良、有爱心,负责任,有一技之长,可以养家。当初在南嵊我被匪徒制住时,他挺身而出愿意换下我做人质,我掉下悬崖的时候,是他冲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在那个山谷里也是他细心地照料我,昨天我差点被田久明侮辱,也是他救了我。”
“如果是因为这些的话,我也完全可以做到啊!”
“是啊,换了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做到,可偏偏是他先做了,偏偏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好,我也是拿你没有办法,什么时候回去?”狄浩然气极。
“现在就走,可以吗?”
“走吧,我送你回去!”狄浩然气鼓鼓地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林婕仪讨好地说道。
“你最好一直给我好好的,别又给我惹麻烦。”
“我一直都安分守己的,是麻烦自己来找我的好不好!”
林婕仪回到苏家的时候,苏文青正在g中面圣,王嫂见她回来,异常欣喜:“夫人终于回来啦!听说夫人出了事,可急坏老奴了!”
“王嫂,我没事!笑笑呢?”
“早上起来玩了一会,这会儿又睡着了。”
“我去看看她。”说完林婕仪直接推开东厢的房门,突然就怔住了。
姚雪梅正斜倚在榻上款款起身:“姐姐回来了?妹妹身子有些不适,没有及时起来迎接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你叫我什么?”
“姐姐比我先进门,虽然雪梅年纪虚长几岁,但依礼法还是要尊一声姐姐的。”
“进门谁让你进门的?”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请姐姐看在我肚子里苏大哥的骨r的份上,便容了妹妹吧!”
“骨r?你有了孩子?苏文青也知道了?他让你留下来的?”
姚雪梅略显娇羞地点了点头:“姐姐你也不要怪苏大哥,毕竟是自己的骨血,难道还能弃之不顾吗?”
林婕仪茫然地回过头,正对上狄浩然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半晌苦笑一声:“罢了,我们还是走吧!”
狄浩然见林婕仪郁郁不乐,劝道:“算了,丫头,苏文青这种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呢?”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应该喜欢上他的,现在一切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一场梦中,丢失了自己的心呢?”
“丫头,别难过。”狄浩然给了她一个纯粹友情安慰的拥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文青从g中回来之后,才知道林婕仪回来过。“夫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还问起了笑笑小姐,后来在东厢见到姚姑娘,听姚姑娘说是您把她留下来的,夫人就跟着那个姓狄的公子又离开了。”王嫂是这样说的。
“好了,我知道了。”苏文青无力叹息,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苏大哥,你回来了?”姚雪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嗯。”苏文青不想跟她说话,一见她心里就烦闷不已,偏偏还不能赶她回去。
“苏大哥,皇上为什么要召你进g?”
“我治好了贵妃的病。”苏文青微微有点不耐。
“真的?苏大哥你太厉害了,那皇上有什么赏赐?有没有封你什么官职?”姚雪梅一脸惊喜。
“皇上要我入g当太医。”苏文青简单地说。
“太好了,我早就知道苏大哥一定不会一直是个普通的大夫,这下我爹爹也无话可说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苏文青说这话的时候 ,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天林婕仪说“伴君如伴虎”时担忧的表情。
“当然了,太医啊,说出来多有面子,比一个普通医馆的小大夫可好得多了。”
“对了,这里有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拿回去给你爹爹,让他把五千两还给田家,当做是退回去的聘礼,还有五千两就当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补偿?苏大哥,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和你成亲。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可以住在这里,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也会担起抚养他的责任。”
“那我呢,你就真的那么容不下我?哪怕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亲也不愿意让我留下来?你当初也不喜欢林婕仪,也可以和她成亲,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那时候没有喜欢的人,跟谁成亲都没关系,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自然无法接受别人。”
“不能接受别人?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样来的?”
苏文青突然认真地看着姚雪梅,一字一句慢慢道:“难道你觉得这真的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确定你事先没有任何的预谋?”
姚雪梅心虚地转开头:“无论如何,这孩子终究是你的。”
“正因如此,我才会容忍你至此,我自己做错了事不会推卸责任,但我也请你不要忘了,事情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哪怕你因此而无法再嫁人,也怪不了别人。”
“苏文青,你好狠!”说完猛一转身,脚边撞到一个小人儿,原来是笑笑刚刚睡醒,听到爹爹的声音跑了出来,正好跑到姚雪梅的脚边。
姚雪梅也顾不得再装,随手一推:“讨厌!”跑进屋去。
笑笑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爹……,哇……”
哭得苏文青一阵心疼,忙抱起来安慰,笑笑在苏文青的怀里又喊起娘来,苏文青心中一阵黯然,哄了一会儿,把孩子交给n娘,自己回去医馆处理一下剩下的药材什么的,既然要去做太医,这医馆也不能再开下去了。
回到医馆,苏文青让药僮去找来一向给自家医馆提供药材的药材商,一方面结清药材款,另一方面多余的药材也要请他帮忙看能否转给其他医馆。
药材商是个爽快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把仁心堂剩下的药材全数回收,正点数打包呢,突然想起一事:“苏大夫,你们前年进的那批雷藤可用完了没有?没有的话可要注意别混到黄柏里去了,弄错了可要出大事的。”
“雷藤?”苏文青吃了一惊,“我们仁心堂从来没有进过雷藤啊!”
☆、和离
“没有?不可能啊!因为极少有医馆会用到雷藤,所以我一般不备货,那次还是特地去找了两天才找到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我那儿肯定还能找到出货记录呢!”胡老板肯定地道。
“真有此事?”苏文青疑惑地看看药僮,见药僮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便问:“请问是何人何时向胡老板定的货?数量多少?”
药材商胡老板低头细想了一会:“大概是前年年末吧,我记得好像是姚姑娘来跟我说的,说是苏大夫有一个病人需要用到这味药,让我想办法帮忙找一找,数量不多,也就是两三斤。对了,当时姚姑娘说这药要得突然,就直接给我结账了,因此就没汇总入当月的总账中。”
苏文青一算时日,进货的日子正好是笑笑娘亲柳涵之服用安胎药的时间,这才知道害死柳涵之的居然是自己一向信任的姚雪梅。
说起来这姚雪梅也算是颇有心机,她知道林婕仪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苏文青,因此柳涵之是她最痛恨的人,如果柳涵之出了什么事,苏文青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林婕仪。苏文青说过要等柳涵之平安生产之后才与林婕仪成亲,如果柳涵之生产的时候出了事,苏文青一定会认为是林婕仪做的,那这样的话他们俩就不可能再成亲了。
没想到柳涵之生产时大出血而亡,她下药的事居然没有被发现,林婕仪也顺利地嫁进了苏家,而且跟苏文青的关系居然有了要破冰的趋势,她只好设计让笑笑毒发,引起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
苏文青本来只以为姚雪梅只是太过喜欢自已,所以设计让自己与她有了孩子而已,没想到早在一年多前,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歹毒心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下药害人。他觉得,孩子这件事恐怕也不仅仅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处理完医馆的事务后,苏文青去了一趟九星阁,九星阁是一个江湖组织,专以出售情报盈利,据说上至朝堂,下至山野,都有他们的密探眼线,只要你出得起钱,对于九星阁来说,没有什么秘密是买不到的。
至于苏文青怎么会与九星阁有交情,那就是作为一个大夫,而且是医术还不错的大夫的好处了,九星阁的人即使神通广大,也还是一介凡人,是凡人就要吃五谷杂粮,就有七情六欲,也就会生病。九星阁阁主的儿子就曾经不幸地得了重病,被苏文青给救活了,于是苏文青就成了九星阁的vip客户。不过这个特权他也是第一次行使,为的是查清姚雪梅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骨r。
林婕仪回到狄浩然帮她安排的住处住了两天,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事已至此,也该是有个了断的时候了,其实自己早就该了断了,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才会发生了后面的这么多事,甚至自己差点还在南嵊丢了x命,实在是太不该了。
她决定回家跟爹娘提出和离一事。
刚回到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向平安喜乐的林府怎么多了一种悲悲戚戚的气氛,随手抓了一个丫头来问,丫头回道:“少爷他失踪了,夫人又病倒了。”
林婕仪匆匆跑到林夫人屋里:“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出事了怎么不告诉我?”
“仪儿!”林夫人虚弱地靠在床边,儿女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她大为憔悴,身形也不复刚见到时那般雍容丰满,林婕仪心中一酸,不禁对自己曾经一时冲动就跟着苏文青到南嵊一事大为后悔。
“半个月前有一批贵重的货物要运往南边,你哥哥不放心,便亲自跟着镖局去押运,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劫匪,你哥哥就失踪了,你刚从外地回来,身子还没养好,我和你爹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那这事报官了没有?结果怎么样?”
“已经报官了,劫匪也已经落,可就是没有你哥哥的踪迹啊!你爹爹已经花了大价钱请了九星阁的人去找了,至今都没有消息,我们林家今年是冲撞了哪路灾星啊,竟有这接二连三的祸事,娘这心里可真是难受啊!”
林婕仪的心里也很难受,虽然与这个哥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她非常喜欢这个温文尔雅又j明能干的哥哥,特别是他对妹妹的宠溺,更让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的她感到十分窝心,在内心里已经实实在在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看待。
“娘,你不要太担心了,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要不这段时间我就回家里住,好好陪陪娘和爹爹吧!”
“不用了,只要你和文青能好好地过日子,娘的心里就高兴了。”
听得娘亲如此说,林婕仪只得把自己想要与苏文青和离的事咽回肚子里,说些笑话让林夫人宽心,一直陪到了傍晚,林夫人催她回去了才离开。
狄浩然这几天每天办完了公事都要到林婕仪的住处坐上一会,这天林婕仪从林府回来后他还没离开,便跟他说了自己要另找房子搬出去住的事。
“怎么了?这儿住着不舒服吗?”
“不是,这儿挺好,不过我是不准备回苏家了,但我娘家那边又还不好提和离的事,总不能一直在你这儿住下去吧。”
狄浩然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你打算要和离了?”
“喂,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都马上就要成为弃妇了,你还这么高兴。”
“我当然高兴啦,你怎么会成为弃妇呢,这不还有我嘛!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儿挺好的,是吧?”狄浩然那给林婕仪准备的这个房子是一座两进的幽静小院,内院里有两间正房,四间偏房,外院是厨房和仆人们的住所,除了林婕仪的贴身丫头白芷以外,还给安排了chu使仆妇、厨娘、家丁、小厮什么的,都是狄浩然自己家中分派过来的,经验丰富,把林婕仪伺候得妥妥当当的,比在苏家的时候住得舒服得多。
“这儿好是好,不过……”
“别说那么多,就说你喜欢不喜欢住在这里吧!”
“喜欢,但是……”
“那就成了,你不想住在别人家,不想欠我的人情,是吧?那我就把这里卖给你吧,也省得再帮你找地方了。顺便连这些下人也一起买去,我可没功夫再去帮你招人。”狄浩然说得爽快。
“也好!”林婕仪也爽快地说,银子对她来说g本就不是问题,银票给了狄浩然,再找人去办理过户就行了,狄浩然随手把银票塞进怀里,也不放在心上。
倒是林婕仪让白芷回苏家收拾一些行李过来的时候他兴奋得很,主动请缨:“我去帮你运行李吧!”
“不用劳动狄公子您的大驾了,就拿些衣物,白芷雇辆马车去就行了。”
“不是和离吗?你的嫁妆不用拿回来?”
“那些东西以后禀明爹娘正式和离之后再运回林家,现在只是先拿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
“那我也要去,一想到可以看到苏文青那张臭脸我就高兴,顺便再帮你警告一下那个姓姚的狐狸j,别想打你嫁妆的主意。”
听到这两个名字,林婕仪心中又是一酸,便懒懒道:“随便你吧!”
俗话说,要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但林婕仪怎么看狄浩然都把他当成弟弟,怎么也没有办法产生那种男女之情,再说了,她可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下堂妇一名,与堂堂大将军府的嫡次子,怎么可能!
狄浩然第二天就兴冲冲地跟着白芷回苏府看热闹去了,王嫂一见到白芷就把她拉到一边连连诉苦,自苏文青撂下一番狠话之后,姚雪梅也不耐烦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了,仗着自己是有身孕的人,一天到晚指使王嫂和笑笑的n娘干这干那,稍不如意就大声斥骂,弄得王嫂她们苦不堪言。
“白芷啊,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压压这姓姚的气焰啊!”
“王嫂,小姐不回来了,她让我回来给她收拾衣服呢!”
“白芷,你就跟夫人说说吧,她这么喜欢笑笑小姐,笑笑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可不好呢,被这姓姚的吓得笑都不敢笑了。”
“姑爷也不管管吗?”
“姑爷这几天刚入g当差,忙得很呢,这两天晚上都没回来了。”
“那好吧,我回去找机会跟小姐说说吧!”
“白芷,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你家小姐可等着你回去呢!”狄浩然不高兴地瞪了两人一眼。
这苏文青怎么还不回来,他还等着要看好戏呢!没想到,等苏文青回来,一场更大的好戏等着他们。
☆、事败
苏文青这段时间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他还不知道林婕仪打定了主意要和离,光是姚雪梅这里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g中也并不怎么太平。
莲贵妃还在银泉避暑行g的时候,就派出了心腹到大理去查探嘉兰与火曜石的事,回到g中不久就有了回报。
嘉兰此花身上确实有毒,毒素集中在gj部,一般的观赏和闻其香味并不会致人中毒,因此梨妃g中虽然种植了大量的嘉兰,但住在漱梨g的人却安然无恙。
至于火曜石,确实是大理至宝,十分难得罕见的一种宝石,制成饰物佩戴在身上也的确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只有皇室中地位尊崇的人才有资格佩戴,难怪自幼在大理长大的梨妃会对皇上把火曜石赐给莲贵妃心生不满。
火曜石会促使嘉兰毒素的发作,这其实是个秘密,与多年前大理皇g中的一桩密案相关,由于大理皇室的大力遮掩,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更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知道的。
还不等莲贵妃把此事告知皇上,请求皇上给她做主,梨妃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般扑在皇上怀里诉委屈了,g里的嘉兰也让人全部铲得干干净净。
梨妃本名安婉梨,其父安铭国乃当朝右相,朝堂之上党派相争严重,皇上正要倚重安丞相牵制皇后一派,此时于公于私都不会轻易怪罪梨妃。
于是在莲贵妃那边,就轻描淡写地安慰一番,给了大量丰厚的赏赐了事,梨妃一口咬定不知此事,莲贵妃即使心中不甘也无可奈何。
梨妃曾以诊病为名把苏文青请到漱梨g,诊完脉后状似不经意地与苏文青闲聊:“苏太医医术高明,平日里想必也喜欢博览群书吧!”
苏文青道:“娘娘谬赞,下官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医术而已。”
“苏太医不必过谦,火曜石与嘉兰相克这等连本g这个在大理住过多年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恐怕不是随便哪本普通的医书上都有记载的吧?”这种事情普通人哪怕是在大理住上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梨妃只在小时候住过几年,声称自己不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当年梨妃的外祖家曾有人在g中当差,才会偶然知道此事。
苏文青惊出一身冷汗:“回娘娘的话,这火曜石与嘉兰,下官还是入g后才第一次识得,并不知晓此两物会相克之事。”
梨妃随手抽出桌旁花瓶中一朵芙蓉,戴着长长护甲的纤纤玉指把花瓣一片一片地随意扯落:“哦?本g可是听说你曾向人打探过这两样东西啊?”
“下官该死,只因下官初次进g,不懂g中规矩,见了新鲜事物心中好奇,这才向人打听的,还望娘娘恕罪。”
梨妃娇笑一声:“瞧你吓得,本g不过是略提一句罢了,放心好了,只要是忠心为本g办事之人,本g必不会亏待他的。但对于有二心的人,本g要对付他,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易!”
梨妃说完把手中剩下一g光杆的花枝扔在桌上:“来人,送苏太医。”
苏文青这边还没喘过一口气来,莲贵妃又派人来叫了他去,无非是对他的救命之恩表达一些感激之情,言下之意却是句句都在提醒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要想在这g中混下去,就必须细心塌地地为我办事。
苏文青治好了让太医院束手无策的莲贵妃的病,这无疑是打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集体一个耳光,此番荣宠地进入太医院,本就与原来的太医们关系有点儿微妙。
再加上他一来就治好了g中几个贵人的顽疾,小小地出了一番风头,这就让他在太医院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其实也不是说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比不上苏文青,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谨小慎微,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下药也只敢选药x最为温和的,效果自然是比不了苏文青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这只小牛犊并不知道,大伙儿都在擦亮眼睛等着看他出事呢!
在太医院当值一天下来,苏文青只觉得心力交瘁,简直比以往在医馆中看上三日三夜的病患还累。这才一出g,就收到了九星阁给他的密函,等不及回到家中,在马车上就拆开看了起来。
九星阁查出的情报主要有如下几点:
第一,姚雪梅在去医馆找苏文青的前一天,曾偷偷去找过杏花村的老师傅,私下里买了一壶入口清淡,但后劲十足的十步倒,酒量浅的人喝上两杯就足以酩酊大醉。
第二,姚雪梅去找苏文青的当天早上曾到自家厨房取过一碗新鲜的**血。
第三,事后连续三天,姚雪梅都与田久明秘密私会于一家地下客栈,每次相会的时间不少于两个时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九星阁以无数实践经验证明,一个男人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是g本没有办法和女人做那件事的。
看到这里,苏文青基本可以肯定,姚雪梅腹中的一定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就说嘛,做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心中一阵轻松,掀开车帘对赶车的老王说:“老王,快一点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处理完这事,把林婕仪接回家了。
苏文青快要回到家中的时候,田久明也在头上扎着一圈绷带出现在了苏家。
此时的姚雪梅自然是对田久明视如蛇蝎,可田久明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听信了姚雪梅的诡计,结果不但没有抱得美人归,还累得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既然美人无望,自然就要来找她姚雪梅算这个帐了。
再加上他也听说了姚雪梅有孕之事,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田久明家中虽然妾侍成群,其中也不乏有过身孕的,但真正能生下来养活长大的却连一个也没有。田尚书年老体衰,田家三兄弟关系不睦,分家单过是肯定的,田久明不学无术,只能靠祖荫过日子,他想着哪怕没有嫡子,有个庶子也能在分家产时多占一点便宜。因此今天,他可是打定了要搅黄姚雪梅和苏文青的主意来的。
没想到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看到苏文青和田久明两个人同时出现,姚雪梅首先就慌了阵脚,再看到苏文青甩出的那张九星阁的密函,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了,哪里还说得出什么狡辩的话,“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苏大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太过喜欢你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苏文青冷冷地看着她:“你做过的仅仅就这一件事吗?前年你订购的雷藤又是怎么回事?”
姚雪梅脸色惨白,膝行过去抱住苏文青的大腿痛哭:“苏大哥,我真的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了苏大哥,念在我一个女人又有了身孕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不要赶我走啊,回去的话我爹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田久明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你腹中的胎儿既然是我田家的血脉,我们田家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我房中第二十九名小妾的位置还是会留给你的,你又何必求他?”
田家与姚家定亲一事本来就是姚雪梅杜撰出来骗苏文青的,田久明从没想过要娶姚雪梅为正妻,姚雪梅自然也不会甘心与他为妾:“不,苏大哥,我不要嫁给他,我死也不要嫁给他做妾。”
苏文青用力抽出自己被姚雪梅死命抓住的衣摆,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倒是你下药害死笑笑娘亲一事,人赃俱在,还得交由官府秉公办理。”
“不——,不要啊!这样我就死定了呀,苏文青你救救我啊!”姚雪梅绝望地颓然倒地,哭喊得声嘶力竭。
田久明晦气地“呸!”了一口:“臭婆娘,原来还惹上了人命官司,白白浪费了爷的力气!”虽然以田家的权势,想要救她也不是不行的,但与其要为了她腹中这个尚且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儿费功夫,他觉得还不如把这力气花在别的女人身上。
苏文青不再管二人的死活,走到一直杵在一旁看热闹的狄浩然和白芷面前,正想问怎么不见林婕仪,见白芷脚边收拾出来的一大堆行李,奇怪地问:“白芷,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芷礼貌地行了个礼,回复道:“回姑爷,小姐要搬出去住,让奴婢回来收拾行李。”
苏文青急道:“你家小姐现在哪里?我去找她回来,这姚雪梅之事原来是一场误会,我去跟她解释清楚。”
“苏文青,丫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你了,你不用再去找她了。白芷,我们走!”狄浩然拦住正要说话的白芷,抢着说完,搬起地上的行李,拖着白芷就走。
白芷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对苏文青喊:“姑爷,我回去会告诉小姐的,如果小姐愿意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的。”事后苏文青就是听信了白芷的这句话,傻傻地等林婕仪回来而不得。
狄浩然很不高兴地瞪了白芷一眼,直接把她扔上马车,吩咐车夫把车拉到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
包间内,白芷极不自然地坐在狄浩然对面:“狄公子,您到底想做什么?”
☆、游湖
狄浩然笑着给白芷倒了一杯酒:“别那么紧张嘛,咱们就随便说说话。我说白芷啊,你很喜欢你家姑爷吗?”
白芷点点头,急忙又摇摇头:“我家小姐喜欢姑爷。”
“你确定你家小姐确实喜欢苏文青?”
白芷认真想了一下:“以前是很喜欢的,后来成了亲以后好像不喜欢了,但从南嵊回来好像又喜欢了。”
“喜欢不喜欢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你家小姐亲口跟你说过喜欢他吗?还是说想要离开他?”狄浩然循循善诱。
“以前是经常说喜欢的,成了亲以后反而没提过了,和离倒是提过的,昨天也说了要和离。”
“这就对了,摆明了你家小姐就是不喜欢他嘛!你再把他的事跟你家小姐说,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哦,这样啊!”白芷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咦,不对呀,小姐要离开姑爷是因为她以为姚姑娘有了姑爷的孩子,可现在都知道了这事不是真的啊,那小姐就不会离开了啊!”
“唉,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我问你啊,你家小姐手臂上是不是有朵红梅,现在还在不在啊?”
“对啊,好看着呢,我昨天伺候小姐洗澡的时候还看见来着,狄公子你怎么知道的啊?”
狄浩然只是随口试一试她,没想到红梅果然还在,心中大喜:“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叫守g砂,只有处子身上才会有的,一旦成为妇人就会消失不见。你家小姐和姑爷成亲那么久,她臂上怎么会还有守g砂?还有那苏文青,怎么能那么确定姚雪梅腹中的胎儿不是他的呢?即使姚雪梅和田久明有□,也不能就此断定那就是田久明的种啊!除非……”狄浩然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白芷,那句“除非”的尾音拉得一波三折,暧昧不已。
“除非他g本就不行?”白芷果然不负狄浩然的重望,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狄浩然欣慰地拍拍白芷的脑袋:“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嘛!”
羞得白芷满脸通红:“那又怎么样嘛!”
“那就是一个火坑啊,你忍心让你家小姐一辈子守活寡?你看她现在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了,你要是告诉了她姚雪梅的事,万一她一个心软又回去了呢?那你不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嘛!白芷啊,你家小姐一辈子的幸福,可都在你一念之间啊!”
白芷身上一下子担了这么一个重担,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狄浩然趁热打铁:“你觉得你家小姐跟我在一起开心不?”
“嗯!”白芷肯定地点点头,林婕仪在狄浩然面前轻松自在,白芷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觉得我对你家小姐怎么样?”
“挺好的。”白芷没有忘记林婕仪失踪的时候他是怎样拼了命地找她的。
“那你觉得我的家世、人品、相貌,配得上你家小姐吗?”
白芷连连点头,冷不防狄浩然话锋一转:“白芷丫头喜欢安管事吧?”白芷顺势继续点头,完了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羞得双手捂脸:“狄公子你胡说什么啊!”
狄浩然哈哈大笑:“别不好意思呀!我跟你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国的了,你帮忙撮合我和你家小姐,我也帮忙撮合你和安管事,好不好?”
白芷认真地说:“狄公子,你要是真心对我们小姐好,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白芷真是个好姑娘。”狄浩然高兴得直把菜往白芷碗里堆。
……
“小姐,我们回来了。”
“不过就去收拾几件衣服,怎么就去了那么久啊,我已经吃过饭了,你饿的话自己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对啊,白芷,快点去厨房吧!”狄浩然推着白芷出去。
“可是,我……”白芷不住回头。
“可是什么啊,难道还要你家小姐亲自去给你端来?快走吧!”成功地把白芷赶了出去,狄浩然拍拍双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今天不用当值吗?”林婕仪奇怪地问。
“我们今天去苏家了,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啊?”
“苏文青啊,你说一个多月能把脉把出是男是女不?我觉得啊,看那个姓姚的样子,像是个男胎。”
“我怎么知道啊!这关我什么事啊!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去研究这些东西,无聊不无聊啊!”
“我也就随口说说嘛,好歹你也是那孩子的嫡母嘛!”
“嫡你个头啦,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大好时光睡什么觉啊,趁今天天气晴好,本公子难得有空,心情又好,带你出去玩吧?”
“天气晴好?”林婕仪疑惑地探头看看乌云蔽日的天空。
“哦,y天啊,这不正好,你们女人家不都怕晒嘛!”
“好吧,去哪儿啊?”
“去游湖吧!”京城西面有一片风景优美的玉镜湖,相传是天上的仙女掉落的一块玉佩落入此地形成的,平时水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如一面镜子般,是以名为玉镜湖。湖边有人专门做了小船出租,可以雇船夫也可以自行驾舟游湖,是知己相聚、情人约会的极好场所,狄浩然可是特地请教过有经验的人的,这是京城五大幽会胜地之一。
“游湖?我不去。”
“为什么呀?”
“我不会游泳,而且跟你一起出去,总不会有好事的。”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包你开开心心地出去,平平安安地回来,好不好?”
“这样啊,那好吧,再信你最后一次。”林婕仪犹豫着答应了,其实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想到苏文青,想起在谷底的那段宁静的生活,心底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就会拉扯着疼。
狄浩然兴冲冲地租了一叶小舟,林婕仪摇摇晃晃地上了船,满腹狐疑地问:“你会划船吗?要不咱们还是雇个船夫吧!”
“我们是来放松的,有个生人在旁边多不自在啊!你放心吧,我前些天特地练过的,绕湖一圈再划回来,绝对不成问题。”
“原来还是初学的啊!那你要小心点啊,对了,去那边捡两块木板放船上。”
“要那破东西干嘛?”
“万一不幸落水了还可以扶着游上岸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有备无患嘛!”之所以在这么不安全的情况下还答应来游湖,只要是她心里太郁闷了,心底深处甚至隐隐盼望着发生一点什么,就顾不上老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了。
轻舟飘荡在风光如画的湖面,船撸声一下一下规律地在耳边回响,今天不是大晴天,湖面隐约有雾气在飘荡,以至于周遭的景物都有一种隐约朦胧的美感,林婕仪突然有了一种在拍电影般的奇妙感受。 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场江南烟雨,船头再立一个谪仙般白衣飘飘的男子,手持玉箫,奏出如泣如诉的缠绵之曲……
仿佛能知道林婕仪心中所想,狄浩然变戏法般地拿出一管玉箫:“要听吗?”
“你会?”好吧,虽然他穿得稍微花哨了那么一点,与这么一副水墨山水的意境不协调了那么一点,聊胜于无吧!
箫声婉转悠扬,只是吹箫之人技巧略嫌生涩,起转承合之处稍嫌生硬,对于林婕仪这个门外汉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一曲吹罢,狄浩然眼巴巴地看着林婕仪,林婕仪呆了一呆,才醒悟过来拍了两下掌:“不错,不错!”见他的目光依旧热烈期待,只好又加了一句:“果然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真的好听?那你听完之后心里有什么感觉?你觉得我这乐曲里面表达了一种什么感情?”
“呃,这个嘛……”林婕仪挠头,“此曲简约而不失细腻j致,轻柔欢快中又隐约包含缠绵悱恻的情致,听完之后让人觉得心境平和又不失感动,确实是一首极好的作品。”音乐白痴林婕仪表示,要做出一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曲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难道你不觉得听完之后有一种心跳、心动的感觉吗?”
“应该有吗?你这到底是什么曲子啊?”
“《越人歌》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原来是这个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知道?”
“知道,不就是摇船的越人对子皙的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嘛,没想到狄公子你也能欣赏这种断袖之情。”
“断袖?他们明明告诉我这是……”算了,不说了,狄浩然颓然坐下,不再说话。
林婕仪抱膝坐着,晃呀晃呀,神思就有点恍惚起来,不知不觉把头歪在膝盖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风吹了头发拂在脸上,痒痒的正想伸手拨开,已经有一只手轻轻地自脸上掠过,一道炙热急促的呼吸扑在脸上。
林婕仪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狄浩然那张放大了的脸蛋,吓得她急急往后一靠,不知怎的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旁边倒去,狄浩然急着过来扶她,结果两个人一下子集中在船的一侧,船身一倾,“扑通!”、“扑通!”一齐跌下水去。
☆、灯会
一身狼狈地回去之后,林婕仪咬牙切齿地道:“狄浩然,我要是再这么缺心眼跟你一起出去,我就不姓林!”
狄浩然怏怏道:“意外嘛,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嘛,而且我也是为了拉你才扑过去的啊!”
“还不是你,好端端地靠那么近干什么!”
“小姐,狄公子,姜汤熬好了,快过来喝吧!”白芷及时过来平息战火,狄浩然给她丢过去一个赞赏的表情。
白芷再接再励岔开话题:“小姐,十日后就是太后诞辰了,小姐今年要准备怎样的服装和面具呀?”
太后诞辰与我等普通市民有何相关?服装和面具又是怎么回事?林婕仪心中一片茫然,表面上却镇定地问:“白芷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白芷挠挠头:“小姐前年扮的是八仙中的何仙姑,去年扮的是玉兔仙子,今年要不就扮九尾狐仙?”
林婕仪皱眉:“有哪个女人会说自己是狐狸j的吗?”敢情这太后诞辰还要开个全民化装舞会?
狄浩然c口道:“我倒有个主意,要不咱们来扮个后羿和嫦娥?”说完还要摆出一个弯弓s大雕的姿势。
林婕仪凉凉地瞥他一眼:“我觉得你扮个红孩儿倒挺合适。”
旁敲侧击地,林婕仪倒也问明白了这化妆舞会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几年前皇上为了讨太后欢心,广为征集新鲜的点子为太后祝寿,于是就有人提了这么一个举办化装舞会的点子,于是,g中所有人等都化身为各路神仙,齐齐共享蟠桃宴,为太后所扮演的王母娘娘贺寿。结果太后娘娘芳心大悦,寿宴举办得前所未有地成功。
皇上一高兴,便下令往后每年太后诞辰,全京城都举行化装灯会,全民同乐。一来二去,便成了每年全京城人民特别是年轻男女齐齐盼望的一桩盛事。每年这个灯会上,总会成就许多一见钟情的佳话,因此全京城的适龄少女们,都会卯足了劲打扮自己,年轻男子也都把自己打扮得风度翩翩,风流倜傥……
总结起来,这就是一个全民相亲大会。作为一个已婚即将失婚人士,林婕仪对这种活动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看在白芷兴致勃勃的份上,随口说道:“你看着办吧,好看就行!”另外还给了白芷一笔置装费,让她自己也扮个喜欢的人物玩玩,白芷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第二日林婕仪回林府陪娘亲说话,林夫人道:“仪儿,你跟文青说说,娘这病没什么大碍,他在g里当值本来就够辛苦的,就不用天天出g后都过来了。”
林婕仪吃了一惊,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娘,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
“唉,这孩子当太医也很辛苦吧,我看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多了,你平时也要学会多关心他,多炖些补身子的汤水给他喝。”
林婕仪口中宽慰娘亲:“我知道啦,都有的,您就不用c心了。”心中却是阵阵发酸。
……
过了几日,就在林婕仪彻底忘了这件事的时候,白芷巴巴地拿来了一套紫色的衣裙,古式的曲裾深衣,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袖子和裙子下摆都极其宽大,再加上长长的飘带,整套衣裳看起来非常古典飘逸。
“挺好看的呀,怎么近来流行这样的款式了么?”
“不是啦,小姐,这是准备给您在太后诞的花灯会上穿的,你看这个料子,白天看起来不觉得有何特别,可是在灯光下会发出淡淡的荧光,像仙子一样笼罩在一团光雾中呢,整个京城就这么一件的,到时候小姐肯定是全京城最美的。”
“啊?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她可不想被全城的美女们记恨。
“安管事说云锦庄进了一批这种料子,一直压着没卖,就等小姐在花灯会上穿着亮相之后,好买个好价钱呢!”
林婕仪瞠目结舌:“原来你和安平合起来算计我呀!”
“才不是呢,我是为了小姐的美丽,安管事也是替小姐的生意着想啊!”
“好吧,好吧,那我就穿这套吧,可有个什么名目没有?”
“当然有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为洛神!”
“了不起啊,白芷,还学会掉书袋了。”
白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安管事教我的。”
为了和林婕仪这套服装相配,狄浩然专程去做了一套白色宽袍大袖的曲裾深衣,在家里穿了揽镜自照良久。
又特地传唤了贴身小厮茗非,茗非进来的时候,狄浩然正端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半举着,目光深情地望着前方。
“公子找奴才有什么事?”茗非等了半晌不见狄浩然有任何动静,只好出声询问。
狄浩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有姿势:“你帮我看看,我是左侧脸好看还是右侧脸好看?”
茗非左左右右地看了几遍:“公子长得好,怎么看都好看。”
“那你说我这个杯子是举到这个高度好呢,还是放下半分显得比较自然?”
茗非擦擦额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应道:“奴才觉得公子现在端的这个高度就很好。”
“是吗?”狄浩然放下杯子,几步踱到镜子前面左右端详:“我觉得我还是左脸好看点,对吧!”
“公子这么一说,奴才也觉得确实是这样。”
“嗯!”又是一番长久的自我欣赏。
“公子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下去了……”
“慢着,咱们再来练习一下转身……”
……
五月十六,太后诞辰,狄浩然早早收拾妥当,去接林婕仪逛夜市看花灯。
“狄公子,小姐说下午要好好睡上一觉,晚上才有j神玩,谁也不能去叫醒她。小姐还吩咐说如果狄公子您来了,请先到东厢等候。”白芷拦住了正要往正房闯的狄浩然。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吵她了,等她醒了再来叫我。”
“是,狄公子。”
这一等就等到了华灯初上,狄浩然有点不耐烦,刚想出门去,忽然听得有细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背对着门口站好,左手反背在身后。
门“吱呀!”地打开,狄浩然缓缓一个极优美的转身,右手一挥,“刷”地打开手中的折扇,仪态风流地扇了两下,慢慢地抬起目光正欲开口,突然发现进来的原来不是林婕仪,一口气就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咳了起来。
“咳咳……,白芷,你家小姐呢?怎么还不出来?”
白芷抱歉地低下头:“对不起,狄公子,小姐她一早就出去了。”
“什么?她……”狄浩然急的差点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是小姐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跟你一起出去准没好事……”
“哼,你这个叛徒!”狄浩然恨恨地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化装花灯会,真是一个奇妙的点子,林婕仪对那个不知是否为穿越者的创始人表示深切的敬意,虽然一个人逛是有点儿寂寞,不过还真是大饱眼福啊,恍神之下,林婕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某个神仙洞府,四处仙气飘飘,呃,貌似妖气也不少,居然真的有人把自己打扮成狐狸j的,而且还不少,看着那一条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林婕仪真的很有冲动上前去扯扯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婕仪确定,虽然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四下逡巡,但自己并没有想要看到某个人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可是那人却自己出现了。
一身月白的长袍,灯光下泛出浅蓝的光华,喧嚣热闹中独显一份清冷,就那么长身玉立在前方,虽然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看不见面貌,但林婕仪一眼就认出他来。
就这么呆呆地相互凝视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耳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再也看不见别的任何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婕仪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喧嚣声惊醒,人群蜂拥着朝这边跑过来:“快去看哪,那边有人要跳楼呢!”林婕仪无心八卦,此时她只想逃开,不让自己溺毙在他温柔的目光中。因此她也跟着人群跑动起来,苏文青见状,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林婕仪这套衣裳的裙摆实在太过宽大,才跑两步就被人踩了几下,最后一下踩得重了,竟让她一下扑倒在地,身后的人群继续蜂拥而至,挣扎间竟是无法站起身来。
眼看就要被人踩踏而过,突然一个宽广的x膛覆在她的身上,双手撑地,硬生生地帮她挡住了群涌而过的人群。好容易人流散去,背后那人闷哼一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随后软软地从她身上翻落下来,跌在地上。
林婕仪吓得魂飞魄散:“苏文青,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最后一句已经带了浓浓的哭腔。
地上的苏文青勉力睁开眼睛,对她浅浅一笑,微弱地开口:“我没事。”
☆、牵挂
林婕仪用力把苏文青扶了起来,一路问人找到了最近的客栈,让人请来了大夫,大夫把脉后说是内脏受到了一些震动,喝了药静卧调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背上的伤处也给上了药,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苏文青握住林婕仪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林婕仪哄他:“快睡吧,我不会走的。”他这才安心睡着。
盯着他好看的侧脸看了半夜,林婕仪终于还是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掌,悄悄掩门出去,交代掌柜的让人到苏家请人过来照看,自己雇乘轿子回了家。
刚一进门,狄浩然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都会担心的吗?”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看着林婕仪疲惫的样子,狄浩然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灯会上发生了踩踏事故,你没事吧?”
林婕仪摇摇头:“没事,我很累了,想去休息了。”
狄浩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见到苏文青了吗?”
林婕仪闭上眼睛,极其疲倦地点点头,狄浩然暗自叹了口气:“好吧,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夜心神不定,辗转反侧无法睡着,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叫了白芷:“你去苏家一趟,帮我把平常不戴的那些首饰拣几样带过来,顺便看看……笑笑怎么样了。”
白芷疑惑道:“小姐平时都不爱戴首饰,要那些做什么?”
林婕仪突然不耐烦起来:“我自有用处,叫你去就去吧,问那么多干嘛!”
“哦,知道了。”白芷转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出门雇了辆马车就上苏家去了。
“白芷姑娘啊,你可回来了,夫人呢,夫人怎么没回来?”王嫂激动地迎了上来。
“小姐让我回来拿东西的。”
“苏大夫伤成这样,夫人怎么也能忍心不回来看看”王嫂地头拭泪。
“苏大夫受伤了吗?”白芷有点惊奇地问道。
“可不是嘛,昨儿晚上的花灯会上被踩伤的,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得身呢!”
“哦!”白芷也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想起林婕仪的吩咐,便问道:“笑笑还好吧?”
这可问到了王嫂的烦恼处,拉着白芷就诉起苦来,说什么笑笑小姐整天惦记着娘亲啦,不肯吃也不肯睡啦,瘦了好多,天天哭也不肯笑了啦。她知道林婕仪心软,又心疼笑笑,便故意地往苦处说,听得白芷也心里酸酸的。
最后王嫂说:“就算夫人狠心不来看笑笑小姐,我带着小姐去找夫人总可以吧,白芷姑娘你就告诉我夫人现在到底住在哪儿吧!”
白芷一激动,哪里还记得狄浩然跟她说过什么,直接就什么都说了,两人又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白芷才进库房里取了东西回去。
回去之后向林婕仪汇报,把笑笑的情况说了一遍,免不了又是一番唏嘘,说完以后白芷拿了首饰回房里收好,林婕仪也跟着进去,白芷奇道:“小姐,还有事吗?”
“那个……,苏家还有什么事没?”
“哦,对了,听王嫂说姑爷受伤了。”
“怎么样了?还严重不?”
“听说是挺严重的,说是起不了身呢!”
“听说,你没看见吗?”
“没有啊,我没进房,这些首饰是收在库房里的,我直接去拿了就回来了,小姐您想让我去看姑爷吗?要不我再去一次?”
“不用了,他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轮得到我们担心。”
“小姐,我告诉了王嫂我们住在这儿,她说可能会带笑笑来玩,你不会生气吧?”白芷小心翼翼道。
林婕仪微皱了一下眉头:“算了,说了就说了吧,不过她要是真的来了,就说我不在,反正都不回去了,见了有什么用?小孩子只要有人对她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的。”
正说着,门房来报:“林姑娘,门外有个自称姓苏的人找您。”
林婕仪和白芷两人惊讶地对望一眼,白芷掩口道:“难道是姑爷?不是说伤得起不了身吗?”
林婕仪楞了一会,淡淡地道:“告诉他我不在。”
门房应了出去。
林婕仪回房拿了本书倚在榻上随意翻看,翻了几页忽然记不起来前面讲的什么内容,又翻回去重新看起,小半个时辰过去,一直都在这几页之间翻来翻去,却怎么都看不明白书中到底讲了什么,只觉心烦意乱,随手把书一扔,站起来倒杯茶喝。
听到外面门房跟白芷说话:“外面那人一直站着不肯走,我看他脸色煞白,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是不是再回禀一下林姑娘?”
白芷道:“好吧,我再问问小姐。”
林婕仪放下杯子躺到床上假装睡着,白芷进来轻声唤了几句没有动静,只好又出去说:“小姐睡着了,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白芷回来后不住唉声叹气,每叹一声,林婕仪的心就跟着抽一下,抽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翻身坐起:“白芷,外面那个人走了没有?”
白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姐您醒来啦,姑爷还一直在外面呢,我看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是冷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呢,可是没有小姐的吩咐,奴婢又不敢随意让他进来,只好端了椅子出去给姑爷,可姑爷硬是不肯坐,他说他对不起小姐,要一直在外面站到小姐肯原谅他为止。”
“原谅?”林婕仪心中气恼,怎么原谅,高高兴兴地跟他回去,和姚雪梅姐妹相称,就叫做原谅吗?
“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吧!”
林婕仪继续回房看书,白芷每过一盏茶十分就过来汇报一次情况:“小姐,姑爷好像站不大稳了,靠到墙上歇了好一会儿。”
“小姐,姑爷身上的汗把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要不要送杯茶出去给姑爷喝?”
“小姐,我看天好像要变了,哎呀,有点雨丝了,用不用拿把伞出去?”
林婕仪把书一甩:“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什么都来问我!”
还没等白芷把伞拿出去,豆大的雨滴就“啪啪!”地打在屋檐上,晒了一天的地面马上升起一股灰尘的气息,林婕仪一把抢过白芷手里的油纸伞,冲出门去。
那个白衣的身影依然直直地立在门外,看见林婕仪,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林婕仪撑着油纸伞在他面前站定:“你是傻子吗?像g木头一样站在我的门外干什么啊!”
苏文青低低地开口,嗓音清雅而从容:“我来接你回家。”
林婕仪突然把手中的伞一甩:“凭什么你说回家就回家啊,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不回去!你不要以为耍了苦r计我就会原谅你!”多日来郁积的情绪随着劈头盖脸的暴雨宣泄而出。
苏文青突然上前两步,紧紧地把林婕仪拥入怀里,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暴雨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雨中的两人却忘情相拥相吻,深深沉溺于对方的气息之中,完全忘却了身在何处。
直到林婕仪尝到苏文青口中的丝丝血腥味,才猛然惊醒,两人才一分开,苏文青就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前倾斜再也站立不住,林婕仪奋力地想要撑住他,心急之下却软软地使不出力气,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臂稳稳地撑住了苏文青:“先进去再说吧!”
狄浩然左手提着一只食盒,右手帮忙扶着苏文青,全身早如落汤**般淋得透湿,也不知在这雨中站了多久,他的那匹飞云跟在身后,有点不耐烦地甩着马蹄。
叫了小厮过来给苏文青换了衣裳,擦干头发,又安置在床上躺好,林婕仪忙得团团转,也顾不得叫狄浩然去换身衣服,等她自己换好衣服出来,白芷告诉他狄浩然已经走了:“狄公子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把这个食盒放下就走了。”
“这是什么东西?”
“奴婢这就拿过来给小姐看。”白芷说着提了食盒过来,盒子是防水的,盖子盖得很严,打开一看里面还好好的,是一包j致的点心,包装的油纸外面还贴着一张烫金的红纸,写着“陶然居”三字。
林婕仪记起前几天狄浩然曾经跟她说过临近京城的和江城里有一家陶然居,做的千层酥入口即化,十分有名,非常好吃。林婕仪记得自己当时是表示了十分的向往的,狄浩然说就是远了一点,骑马来回一趟得三个时辰,等自己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带她去吃。
林婕仪一听要骑马就打了退堂鼓,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跑去买了回来。狄浩然对她越好,林婕仪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再甜蜜的糕点吃到嘴里,也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有点意兴阑珊地安排人到苏家报讯,林婕仪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苏文青,心里乱乱地不知想些什么,很想顺应自己的心意跟他在一起,理智又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绝不会接受与别人共享一个夫君。想着想着又想到狄浩然,突然想起今天在雨中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有点儿心疼……
☆、谈心
第二天一早王嫂就带着笑笑出现在林婕仪的住处,随行的还有一堆行李。
笑笑一看见林婕仪就兴奋地扑了过去,“娘!娘!”地唤个不停,口水糊了她满脸。
好容易消停下来,林婕仪才有空问王嫂:“你这是干嘛?”
王嫂恭敬地回答:“苏大夫说了,他昨天来找夫人如果没回去,就让我今天把笑笑小姐和一些日常衣物送过来,大概要住上一些日子吧!”
林婕仪抚额,原来他居然是早有预谋的啊!
这孩子嘛,没见到的时候可以硬得下心肠不去理她,可是当她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你的面前,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依偎在你怀里,娇声软语叫你“娘亲”的时候,林婕仪觉得,那些想要再也不理她的念头简直是罪大恶极。
苏文青醒来给自己开了一个药方,林婕仪让人去抓了药熬给他喝了,又让白芷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自己却不往他的房里去,她可以接受笑笑,但是接受不了苏文青,确切来说是接受不了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的前景。
见天气炎热,王嫂又说笑笑最近食欲不振,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歉疚之情,林婕仪亲自给笑笑做了一盆什锦水果沙拉,拌上这几天自己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自制沙拉酱,引得笑笑一声欢呼,双手左右开弓,吃得糊了满脸的沙拉酱,小花猫似的惹得林婕仪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狄浩然进来从来都用不着通报,自己就走进来了。今天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前一日的不开心,又是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神态,穿着一身冰蓝色绣着竹纹的新衣裳,神采奕奕、阳光灿烂地走了进来。
笑笑好奇地看着进来的陌生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忽然放出光来,跳下小椅子就朝狄浩然跑了过去,冲到他的腿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在狄浩然崭新的冰蓝色袍子下摆,清晰地印上了两个张开的小手印,糊满沙拉酱的小脸还一个劲地在前面蹭来蹭去。
狄浩然急得差点没跳起来:“谁家的倒霉孩子!”忙不迭地把笑笑拉开。
笑笑站在狄浩然面前,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点一点地弥漫上一层雾气,最后汪成了一汪清泉,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凝成一滴大大的泪珠,随着睫毛的轻颤,“扑簌”一下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滚落下来,让每个人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集体对狄浩然怒目而视。
狄浩然挠挠头:“好了,我怕了你了,小姑nn,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成吗?”
笑笑一转身蹬蹬蹬地跑开了,狄浩然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小家伙去桌上的碗里抓了一块东西又跑到他的身前,伸出小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狄浩然狐疑地看着她手里一块大约叫做西瓜的东西,上面还沾满了淡黄色黏糊糊的可疑物体:“你是要给我吃吗?”
笑笑天真地点点头,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狄浩然,狄浩然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吃她手里的东西,她这双漂亮的眼睛里肯定又会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四周严厉地瞪着他的眼神,他硬起头皮,心一横眼一闭一口吞了下去,呃,那个味道好像还不错嘛!
笑笑的小脸上马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伙儿也都随着松了一口气,白芷笑道:“狄公子,看起来笑笑很喜欢你呢!”
“呵呵!”狄浩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这谁家的孩子啊?”虽然他去过苏家两次,不过一直没见过笑笑。
“我家的。”林婕仪道。
狄浩然惊讶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出来?”
“你才生那么大孩子,这是我的养女。”
“哪里找来的这孩子,怪招人疼的。”
白芷忍不住c嘴道:“狄公子,笑笑是我们家姑爷的孩子。”好像除了林婕仪之外,大家都以为笑笑是苏文青的亲生女儿。
“啊?他都有孩子了你还嫁给他啊?”
“是啊,那时候鬼迷了心窍,所以现在后悔了呗!”林婕仪淡淡说道。
“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笑笑不高兴地拉拉狄浩然的衣服下摆,狄浩然破罐破摔地看着又多了几个的手印,乖乖地跟着她走到桌边,认命地跟她一起分享本来专属于她的那碗什锦水果沙拉。
结果狄浩然很不幸地把一天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笑笑,其中有半天的时间是用来玩弱智的躲猫猫游戏的,笑笑总是以为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见她了,撅着个屁股躲在门背后让狄浩然来找,狄浩然先是假装找不到,然后夸张地发现了她,然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白芷道:“小姐,没想到狄公子也这么喜欢跟小孩子玩呢!”
林婕仪笑道:“他自己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嘛!”有人带着笑笑玩,她倒是乐得轻松了,中午还优哉游哉地去睡了个午觉,睡醒了出来,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居然一横一竖地躺在铺着席子的地板上睡着了,笑笑趴在狄浩然肚子上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开,流了一脸的口水。
林婕仪笑着摇了摇头,正想回房,突然听到苏文青的房中有响动,有心想找个人去看看吧,白芷等人又都不在,只好自己过去。原来是苏文青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王嫂带过来的行李。林婕仪看着他很神奇地从包裹里拿出许多草编的东西,一样一样耐心地摆在桌子上,一个个小小的像是什么物件的样子,难道是笑笑的玩具?
又看了一会而,桌上的物体渐渐成型,俨然就是两人曾经住过的那个山谷,两块石头架起的树屋,草编的围墙、树枝覆盖的屋顶,还有晾晒衣服和鱼干的架子,甚至还有一副小小的渔,活灵活现。
“你这是在做什么!”林婕仪的声音怨愤中又带着一点哭腔。
“仪儿你看,像不像咱们住过的那房子?我做了好多天了。”苏文青微笑着道。
林婕仪伸手想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终究还是不忍心,颓然地放下:“你都要跟别人成亲了,还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要跟别人成亲。”苏文青惊讶地看着林婕仪,他一直以为白芷已经告诉了她。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碰过她。难道你还要我再一次把别人的孩子认作是自己的吗?”
“你没碰过她?”林婕仪不可置信地瞪着苏文青,“那她的孩子哪里来的?”
“她哪来的孩子跟我们有关系吗?总之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总不成她设计陷害了我们,还要我们替她善后吧?”
“你讨厌!”林婕仪狠狠拍了一下苏文青的背,“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她还一直以为他要跟别人成亲,黯然神伤了这么久。
苏文青捂着x口咳了一阵,吓得林婕仪连连给他顺气:“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还伤着。”
“我没事!”苏文青拉着林婕仪的手按在自己x前,“你原谅我了?”
“我……,我不知道。”林婕仪有点慌乱地抽回手,“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也许,也许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没有姚雪梅,可是还有笑笑啊,笑笑每天都生活在我们面前。”
“笑笑怎么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你每天看着她,就不会想起她的亲生娘亲吗?笑笑的名字叫做苏忆涵,也是纪念她的娘亲柳涵之的意思吧?”
苏文青黯然道:“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情分非浅。”
林婕仪心中一酸,柳涵之在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那现在却又作出这么一副痴心的情态,这又算什么呢?
不想把情绪表露得太多,只低下头摆弄着苏文青做的小物件:“你这里弄错了吧,我明明记得这个是在左边的。”
“是吗?这样”
“嗯,没错,就在这儿。”
“仪儿,我们回家吧!”
林婕仪低下头:“以后再说吧,我……”
“你是在介意笑笑的娘亲吗?”
“我……”虽然事实如此,但吃一个死人的醋,林婕仪还是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苏文青拉她坐下来:“你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
“嗯!”林婕仪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爹从前也是一个大夫,可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被污蔑用错药害死了人命,结果被罚没所有家产,并被勒令终身不得行医。正是穷困潦倒之际,幸得昔日故交柳家夫妇不畏强权,对我爹伸出援手,让他在柳家染坊之中做了一个账房先生,后来又帮他张罗着娶妻生子,这才有了我苏文青这个人的存在。”
“柳涵之晚我一年出生,从小就爱粘着我,两家大人有时候开玩笑,也爱说一些结成儿女亲家之类的话。可以说我们两个人是像亲生兄妹般长大的。”
“我七岁那一年夏天,我们两个贪玩,到河里面玩水,我不知道那里面有一个挖沙留下的大坑,陷了下去,我吓坏了,拼命呼救,才6岁的涵之跑来拉我,结果被我也给拉进了深水坑里,当时我都以为死定了,刚好涵之的娘亲来洗衣服发现了我们,当时情况紧急,附近又没有男人,她就自己跳下来救起了我们两个。”
“柳伯母是先救了我,再把涵之救起来的,涵之由于在水中闭气太久,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柳伯母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却为了救我们而流掉了,而且大夫说她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柳伯父和柳伯母夫妻情深,一直没有再娶,他们家就只有涵之一个女儿。我爹说了,我的命是柳家给的,以后我就是柳家的孩子,是要给柳家二老养老送终的,如果柳家有事,我就是倾其所有也要帮助他们,哪怕再用命来还也是应该的。
☆、往事
林婕仪听得眼眶湿湿,原来两人这么深的渊源,怎么可能是她这个后来者赶得上的呢?
“爹爹虽然不能再行医,可是家中还是藏有许多医书,我从小就喜欢看,爹爹看我喜欢,也把毕生所学一点一点地教给我。十岁那一年,爹爹带娘亲去我外祖家探亲,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学堂,为了不耽误功课,爹爹没有带着我一起去,只预备着和娘亲在外祖家过一夜。没想到,就在这一夜,外祖家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没有逃出来,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柳家收留了我,从此以后,我就是在柳家长大的,我和涵之二人,就好像亲兄妹一样。柳伯父见我喜欢学医,不但一直支持我学习,还在我十八岁那年资助我开了仁心堂医馆。在长辈眼中,我们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就在我十八、涵之十七岁那一年准备给我们完婚。”
“其实我对涵之,一直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并无男女之情,但我确实是一心认定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所以跟她成亲,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那年涵之的祖父去世,她要守孝三年,婚期只好延迟。也是在那一年,我在林府遇见了你。”
“后来你就一直缠着我,得知我和涵之的婚约之后,你就一直很讨厌她。其实涵之对我,也一直只是兄妹之情,她以前不知道情为何物,对要嫁给我一事并无异议。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告诉我说她遇见了一个很好的男人,她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不能嫁给我了。得知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很为她高兴,我只愿意她过得幸福。”
林婕仪心里一抽一抽的,一时伤感一时欢喜,原来他并没有爱着她,原来他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苏文青继续缓缓地说着:“我让他把那个男人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必须要把她交给能让我放心的人。她刚开始不愿意,后来我终于想办法见到了他,但他不是好人,我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但是她不相信,还说我是故意说他的坏话,柳家伯父和伯母也反对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她嫁给我,她就以为是我们联合起来一起逼她,为了反抗我们,她离家出走,跑出去和那个男人住在了一起。”
“那个男人就是笑笑的亲爹?”林婕仪问。
苏文青点点头:“没错,涵之发现怀孕之后,那个男人就不见了,涵之等了他很久,直到肚子开始大起来,再也瞒不下去了才来找我,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人原来只是一场骗局,是你花钱从小倌馆里买来的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小倌,给了他一大笔钱,扮成是富家公子故意接近涵之,事成之后,你给了他更大的一笔钱,他就永远地从京城里消失了。”
“涵之很伤心,也很害怕,她不知道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办才好。我告诉她可以给她配一副药,喝了之后孩子就没了,不会很伤身体,甚至还可以给她一种药,让她可以在新婚之夜落红,以后再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男人,生活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涵之不愿意,虽然那个男人骗了她,可是她还爱着他,她舍不得他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这个孩子。”
“忆涵这个名字是涵之取的,那个男人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涵字,也许是个假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她们好有缘,连名字都是一样的。忆涵二字,道尽了涵之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不舍与思念。既然如此,我便对柳家伯父伯母说孩子是我的,我要跟涵之成亲,让她能名正言顺地生下那个孩子。”
“你又跑来大闹,我当时铁了心要娶涵之,便严辞拒绝了你。你心中不甘,让你的爹爹稍动一下手脚,柳家的染坊便濒临倒闭,这是柳家伯父伯母一生的心血,也是柳家祖传的产业,柳伯父不能眼看着它毁在自己的手上。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林家的条件,娶你为妻,唯一的要求是要等涵之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姚雪梅偷换了安胎药,导致涵之生产之时大出血,留下笑笑便去世了,我也如约娶了你过门。”
“所以,你一开始那么讨厌我,是气我害得涵之这样吧?”
“没错,那时候的你,骄横跋扈,自大任x,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当时我想,我冷落着你,你大小姐过一段时间后肯定会受不了的,说不定自己就会离开了。后来,我慢慢发现你变了,行事、x子都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再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我的心,只要在你身边就会觉得满心欢喜,看不见你的时候心里会抓挠得很难受。看见你跟狄浩然说说笑笑,跟他一起骑马的时候,我会难过,会吃醋。”
“直到那天,你从地动震开的裂缝中掉下去,我不由自主地扑过去拉着你的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了,我只愿意一生只牵着这一双手,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仪儿,在那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一段时光,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杨过和小龙女,真希望能像他们一样,哪怕相隔那么多年之后,依然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向泪点不高的林婕仪早已泣不成声,苏文青走过去轻轻把她拥在怀中:“仪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林婕仪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心中那份久违的悸动。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天哪,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个小孩啊!”狄浩然双手拎着笑笑走了进来,袍子中间的部分湿了一大片,笑笑下半身也是湿湿的,原来是睡着的时候尿了两人一身。
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狄浩然大声嚷了起来:“喂,你们两个人,趁我睡着了在做什么?”
林婕仪看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上前把笑笑接了过来,叫人过来带她去洗澡换衣裳,也让苏文青拿一套衣裳给狄浩然换上,狄浩然本不愿穿苏文青的衣服,但想到一身尿骚味更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好不情不愿地换上了。
始终还是不甘心地对林婕仪说:“你不是这么傻吧,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啦?”
“你还好意思说?”林婕仪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他,“快说,你给白芷灌什么迷魂汤了?竟然敢瞒着我姚雪梅的事!”
“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啊,刚开始他为什么不敢否认孩子是他的?如果他真的没做过那事,早就跳出来说孩子不是他的了,何必等到现在?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你,转过身就去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的男人,值得你喜欢吗?”
“那是姚雪梅陷害他的。”
“那也要他给人家陷害的机会才行呀,他要是不偷偷地单独跟人家女孩子一起喝酒,会发生这样的事么?如果是我就绝对不会这样,别说喝酒了,连看我也不会看她一眼。”狄浩然言之凿凿。
“对哦,你说得也有点道理。”林婕仪转过头去对苏文青道:“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单独喝酒啊!”
“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也保证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好不好?”苏文青举着右手发誓。
狄浩然冷笑一声:“哼,说得好听,丫头,别听他的,你千万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得好好吊吊他的胃口。”
林婕仪惊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原谅他,只是不要太过轻易而已?”
“哼,不然还能怎样,你这个丫头摆明了就是猪油蒙了心,不可救药了!”狄浩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婕仪,“我就知道,我做再多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算了,只要这小子答应一直对你好,我就成全你们吧!”
“如此就谢谢狄公子了。”苏文青向狄浩然抱拳道,“请放心,我一定会对仪儿好的,哪怕是赔上自己的x命,也不会再让她伤了一分一毫。”
狄浩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吧,拼命这种事还是留给我吧,就你这身子骨,哪能济什么事?何况伤在你的身,还不是疼在丫头的心?”
“你胡说什么呀,你受伤了我也一样会心疼的。”林婕仪瞪了狄浩然一眼道。
“我知道,是对自己的兄弟那样心疼嘛!放心吧,没有夫妻的缘分,这朋友的缘分也还总是在的,有事只管找我,我绝无二话。我走了,懒得看你们。”狄浩然摆摆手往外走。
“哎,以后多来玩呀,笑笑很喜欢你呢!”林婕仪不怕死地追在后面加了一句。
☆、花烛
苏文青没有提出把林婕仪接回家去,反而就在这边住了下来,养了几天身子好了之后,继续回g里当差。这边住得挺舒心的,林婕仪也懒得搬了,就这么住着。苏文青每天回来之后,都殷勤地给她梳头捶背,极尽讨好,卿卿我我一番之后,又规规矩矩地回自己房里睡觉,从不越雷池半步。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月有余。
这天苏文青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实木盒子,神秘兮兮地递给林婕仪。
林婕仪一边打开一边奇怪地问:“这是什么呀?”入眼一片红晃晃的,取出一看,原来是一套新娘礼服,还有一对龙凤红烛,“这是要做什么啊?”
苏文青从背后搂住林婕仪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过的,要还你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
“家里我已经重新粉刷装饰过了,这一次,我要重新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正式地再拜一次天地,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苏文青的声音极轻,几乎就是在她的耳边吐气,听得林婕仪心里面痒痒的,连忙把他推开。
很快就到了苏文青定下来的重新举办婚礼的日子。
这一次同样没有大宴宾客,却请了林婕仪的爹娘作为主婚人,坐在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的叩拜。
苏文青的说法是第一次成亲时太过从简,委屈了林婕仪,所以给她补办一个婚礼。
林家夫妇只当是自己女儿任x,闹着要苏文青这么做,瞅个机会逮着她就好好数落了一通。另一方面又非常欣慰苏文青竟然能容得下女儿如此胡闹,为两人关系的进展欣喜不已。
正正经经地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之后,林婕仪端坐在新房里,居然会有娇羞和心跳加速的感觉,那个时代虽然没有结婚登记,但是这样一个庄重的仪式,却同样能让人们对婚姻产生一种尊重和敬畏,这一次,林婕仪才真真正正感觉到,她与苏文青是真的成为一家人了。
新房内绣花的锦被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取的是早生贵子的寓意,天色微暗,大红喜烛早已燃起,红盖头下面的林婕仪只感觉到外面明明灭灭的光影,如同她的心情一样摇曳不定。
随着一声推门的轻响,苏文青迈着压抑不住的轻快脚步走到林婕仪面前,站定,林婕仪垂着头,从底下望去只能看见一双红色的靴子,靴子的主人却久久地站着,久得林婕仪都不由得心慌起来,双手紧紧地箍着喜服的裙子,犹豫着要不要掀开盖头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苏文青轻轻伸手把红盖头掀了起来,露出了林婕仪由于娇羞而飞上两坨红晕的脸颊,在掩映的烛光下更显得明媚动人,两片娇嫩的红唇微微噘着,似乎正在散发着无声的邀请。苏文青的喉头一紧,声音就不由得有点沙哑起来:“娘子!”
林婕仪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低下头,想想又觉得这样羞答答的样子实在不符合自己穿越女的身份,便大胆地抬起头直视苏文青,美目流转,似有光华流溢,目光相接之际,便嫣然一笑。苏文青脑中“轰”的一声,全身便如燃着了熊熊烈焰,不顾一切地紧紧把她拥入怀中:“娘子,你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
嘴唇找到他渴盼已久的红唇,碾磨吸吮,灵巧的舌头伸到她的嘴里面不断翻转,尝遍她口里每一个角落的甜美,两个人都沉醉在对方的气息中,直到几乎无法呼吸,良久,才喘息这松开,苏文青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她的唇瓣,又轻啄了两下,这才把脸贴在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娘子,我真的好欢喜,今天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一般,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吗?林婕仪好像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会不会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看一本小说,梦中进入了小说的世界?看着苏文青期盼的眼神,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当然是真的,我们成亲了,永永远远都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苏文青拉着林婕仪的手,轻轻地拉她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酒,递给林婕仪一杯:“娘子,我们来喝交杯酒。”林婕仪伸手接过,两人互相交叉着手臂,一仰脖,一杯美酒一口吞下,片刻之间,一团热气从x腹间涌将上来,脸上更添几分娇艳,看得苏文青心驰神往:“娘子,我们早点去安歇吧!”
林婕仪红着脸点了点头,虽然两人也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但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既期待又有点儿胆怯,只好把全部的主动权都交给了苏文青。
苏文青坐在床边,抱起林婕仪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伸手开始解她的衣带:“娘子,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林婕仪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下有一物硬硬地抵着自己,可他还是耐心无比地细致地解着这繁复的衣带,解了一会又忍不住再去品尝一番她双唇的甜美,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示意她也去解他的。
男人的衣裳就简单得多了,林婕仪三下五除二就松开了他的衣襟,敞露出了整个白皙如大理石般的x膛,看不出来他清清瘦瘦的一个人,身板还是足够宽阔结实的,带着青草气息的男人味扑面而来,林婕仪忍不住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x口,眼看着他的肌肤在她的触m下颤栗着紧绷起来,x前两粒茱萸也随之挺/立,不由自主地便凑了上去咬了一口。
苏文青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也开始急切起来,林婕仪只觉得身下的热b子越发地坚/硬/灼/热,心中也悸动不已,突然觉得小腹中一股热流直冲而下,亵裤中便湿湿热热的一片。
不对呀,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来月事的时候的感觉?不会这么倒霉吧,明明还有两天的呀?可是越想越觉得像,林婕仪甚至还能感觉到小腹中那种隐隐酸痛下坠的状态,跟以往来月事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觉察到林婕仪的心不在焉,苏文青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林婕仪按住他的手,满心歉疚地道:“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苏文青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你还是没有准备好要接受我吗?”
“不是的。”林婕仪着急地说,“我愿意的,可是我真的有点事情想要确认一下,你只要出去一下子就行,好不好嘛!”
“好吧!”苏文青无奈地起身,走了出去,宽大的喜服外袍松了开来,明显地可以看到亵裤下面高高顶起的帐篷,林婕仪心中那个窘啊!
赶紧拉开裤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亵裤里一片鲜红,在这新婚之夜里,只可惜不是落红,而是月事。林婕仪仰天长叹,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文青!”苏文青着急地跑了进来,还不慎带倒了一张凳子,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我……”林婕仪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苏文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你说吧,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不是,我,我来月事了。”
“哦,这样啊!”苏文青明显松了口气,“那你别动,先坐一会,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清洗一下。”为了不受打扰,苏文青早早就遣了白芷和王嫂她们去睡了,幸好厨房里是备好了热水的,多亏王嫂多了一个心眼,认为他们洞房花烛之后肯定是要用热水洗洗身子的,所以特地烧好了热水,灶下埋着炭一直温着。
苏文青打了热水回来,又从衣柜中拿出干净的衣物给林婕仪,才贴心地关上门又出去了,等林婕仪清理干净打理好了,换上干净的衣物才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姜水:“趁热喝了吧!”林婕仪感动地一口一口喝着热热的糖水,甜到心里去了。
等林婕仪喝完糖水漱好口之后,苏文青帮她除下外裳,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在她身边躺下来,规规矩矩地盖上被子:“睡吧!”
林婕仪心中内疚不已,揽住他的脖子去亲他的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明明都还没到时候。”苏文青顺势翻过身来,又是一番缠/绵深吻,一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抱紧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伸进刚刚解开的衣襟里,先是轻柔爱/抚,让指尖一寸寸地感受她肌肤的娇柔滑腻,再随着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手下也越发用力起来,不断地揉捏改变着那高耸的形状。
身下的那处又再高高地顶了起来,磨蹭着林婕仪身下的敏感之地,林婕仪被他弄得浑身发热,小腹下面一阵又一阵的热流涌出,也不知道是情动还是月事。
“娘子,我好想要,你帮帮我。”苏文青牵着她的手,伸向自己那处烫得吓人的地方。天知道林婕仪其实她也很想啊,这倒霉催的月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第一次真正接触男人的那个东西,林婕仪是又好奇又害羞,借着黑暗的掩饰慢慢地一点一点m索着,从最下面两个圆圆的卵/袋,到青筋愤张的chu壮的柱身,到最顶上光滑的蘑菇头,还有着由于激动而分泌出来的粘滑y体,苏文青被他m得像要爆炸开来,左奔右突的欲/望急切地寻找着一个喷s的出口,低吟一声,忍不住带着她的手迅速地上下套/弄起来,她的小手温柔轻软,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苏文青很快就攀上了快乐的顶峰。
就在登顶前的那一刹那,他飞快地拉开她的小手,用随手捡起来的一件衣物紧紧地按在自己的□上,紧闭着双眼抽搐几下,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手中的衣物把已经变得半软的欲/望揩抹干净,温柔地抱着林婕仪:“谢谢你,娘子,我很舒服。”
林婕仪想了一会,说:“其实你下次不用这样,我不介意的。”
“嗯?”苏文青没有听明白。
林婕仪期期艾艾地道:“就是,那个东西,你让它s出来,就算弄到我身上,我,我也不介意的。”
“娘子!”苏文青感动地抱住她,“你真好!”
林婕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唉,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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