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凌某一天忽然躲着不见他,而后就是八年没见。
姬若河不甘心,开车去了项凌的房子。
上次趁项凌不注意的时候偷他的钥匙配了一把备用,今天物尽其用,派上了用场。
家没有不同,东西都在,家具没变。
姬若河进了项凌的卧室,拾的很干净,没有杂物,柜子衣服摆放整齐,没有带走。
他是空手来的,也是空手走的。
姬若河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心里期盼着项凌有留东西给自己,至少能有一句解释。
可他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这里的东西几乎没了项凌的气息,照片,物品基本上都是原主人的习惯,项凌只不过插进了别人的生活,顺着活下去而已。
姬若河胸中一口恶气,长舒,指尖无力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这里很漂亮,标准的套间,楼下有一个人工湖,养了几株荷花。
项凌没闲情在周末站在这里往下看,看了心情就会好什么的,他几乎将自己埋在工作中,有时间他也只是发呆,没有娱乐活动,无趣的极。
每天晚上睡在床上,梦里活在臆想里,毫不真切。
姬若河想,项凌到底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前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自暴自弃,不想活了。
是春节那次被上门打劫吗?可是都解决了,他为何要变?
姬若河点了根烟,夹在手中让它燃着,顿了会,回头,不经意瞥见了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条缩在门边上。
兴许是写了什么的,姬若河鬼使神差地过去捡了起来,上面五个字烧的他眼睛生疼。
项凌的字一如既往的漂亮,一撇一捺都有自己的风格,见字如人,姬若河刚开始闯荡的几年,经常回想项凌写字时候的模样,认真,干净。
姬若河看完了,稀里糊涂地走出了这栋房子。
他终于知道什么已经变了。
他要出去找项凌,一定要找到项凌。
外面停着的车发动驶离,卷起一阵风,魔障似的带起了阳台上被遗弃的纸条。
上面写着:虞姬,对不起。
——
次日,头版头条:凌美娱乐公司首席执行人姬若河遭遇车祸,不幸当场死亡。
……
夜晚,空中无星。
一阵阵隐忍痛呼的声音荡水似的一波一波打过来,砸在姬若河的耳边。
他觉得身体痛,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像飘在了上空。
身体以一种透明的方式呈现。
什么?难道自己死了?姬若河沉沉浮浮飘在半空,不出一会,便认清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不过刚才什么声音?
他往下看去。
项凌蜷缩在门边,一个男人抡着被打散的板凳腿一下一下往他背上锤着。
姬若河仔细看清,认得那个男人,是项凌的继父云天。
项凌已经痛得无法出声了,没有力气,也躲不开。
“你他妈喜欢谁?男的?你他妈是死变态啊,我□□傻逼。”
云天骂骂咧咧,操起板凳腿打人毫不含糊。
项凌眼泪疼的出来,不断抽泣,有血从鼻子里流出来,他无法伸手去擦,因为身上太疼,他伸手就会牵扯到伤口。
姬若河被这突然的视觉冲击刺激的大吼,可他发出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地上的两人也听不见。
他想帮项凌,去抱着他,不让他受继父的伤害,可,他做不到。
云天打累了,踢了踢地上的项凌,说:“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送你去所里治,别给你妈丢脸。”
项凌忽然惊恐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云天的大腿,求饶道:“不要,父亲,我不要去所里,我不去。”
“你不去把你腿打断了送你去,尼玛的,不学好,做这么恶心的事,要死啊。”
项凌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去,不去,父亲,我不想去,不要将我送去所里。”
项凌哽咽地说不利索,他那继父思忱了一会,说:“也是,送去所里还要花钱,不如给我买几个酒喝,这样,我就在家把你给整治了,看你还出去乱来。”
一顿比刚才更猛的暴打。
姬若河头一次想离开,他无能为力,他就想着不要看,不要看,可地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一点一点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的项凌没有任何自我保护能力,被人一点一点摧残。
姬若河闭上眼睛,黑了一片。
周围就像看电影似的,一遍一遍放着项凌离开姬若河的八年内做了什么,命运一如既往和姬若河开玩笑,他没看到笑着脸的项凌,何时何地,他看到的只有被揍得奄奄一息的项凌,浑身是伤,窝在一个角落。
八年,项凌一个人挺过了被虐待的八年。
没有人待在他身边陪着。
项凌有时候想姬若河的时候,心里带着愧疚,但却无法遏制地去想他,看他的照片,偷偷藏下来的唯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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