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林报举步维艰,似乎陷入了困境。瞧着她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却依然毫不气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挽回颓势;人前力持乐观,笑意盈盈地安慰着沉不住气的江子枫和张幄;却在转身之后,连睡梦中都在担忧着银子不够花。。。。。。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表面看起来无法无天,没心没肺,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其实也有着重重的心事;她也有害怕,有焦虑,有因扰。。。。。。但更多的却是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与坚韧。
所以,当发现有人利用她的十二生肖印花,制造事端,雪上加霜,增加她的烦恼时,涌现出来的恼恕竟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烈——他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满怀焦灼匆匆赶到学校时,看到的却是她投入林书桐的怀抱。两个人轻密相拥的画面,恍如一根剌,轻轻地扎入了他的心底,那一刻,胸口闷闷地,竟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明知道她是林家的人,跟林书桐关系亲密本是意料中事,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跟他本来就是挂名的假夫妻,他为什么有一种妻子红杏出墙的耻辱与愤怒的感觉?
冲动之下,他说出了“我已让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到我昭王府来生事?“这句带着占有性的话,很小心眼地向林书桐示威——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君默言的人,你最好离她逞点!
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当众拒绝他的好意?
一怒之下,他做了生平最幼稚的一件事——跟林书桐打赌,看谁先把那个幕后捣鬼的女人揪出来?
想不到那个蠢女人,在他们比拼内力时傻傻地靠了过来。看到她娇小的身子,被气浪掀开,惊叫着远远地抛飞时,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小雪!“他脱口唤出这个在心底偷偷叫了几千次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舍了林书桐朝她跃了过去,直到他伸出手,稳稳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回归到了胸腔。
他骇然发现——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看到她娇弱的身躯;心里,只担忧她会受伤,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他根本就没考虑,冒然撤掉内力,全力去救苏秦。如果这个时候,林书桐乘虚而入,给他致命的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幸运的是,林书桐跟他的想法惊人的一致!他为了苏秦,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拼着受重伤也不愿使她受一点点的痛楚!
于是,当他伸掌为她输送内力疗伤时,他们的目光相撞,又分开,彼此都偷窥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
他不愿承认,深感骇异,从什么时候起,在他的心里,苏秦的命比自己更重要?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她不懂武功,所以,他只是不想让她受池鱼之殃,这才出手救了她!就算不是苏秦,而是任何一个人,他也会这么做的!
然而,真是这样吗?
“怎么办?”她带着点期盼,偏着头不安地望着他,小心地试探他:“报社不去不行诶!”
“随便你,“他冷着脸,满怀懊丧地狠狠泼了她一瓢冷水:“死了别怨我!”
瞧着她眼底希翼的火花黯然熄灭,那张红润充满生气的小脸瞬间布满沮丧,他的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怅惆。。。。。。
心动的理由(四)
他小心地,反复地试探着她,不时把重要的文件“不小心“地拉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又或者“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提到某个人,某件事。
不知她是真的很无辜,还是伪装得太好,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始终不动声色,除了逸林报和学校,好象什么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在与她的一天天的相处中,她直率爽快,大而化之,活泼开朗的个性正慢慢地感染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慢慢地,他发现,王府的气氛变了。就连一向面无表情,冷竣沉稳的无香,最近也学会了微笑。
于是,在他努力抓她的把柄的时候,日子悄然地滑过。
然后,意料之中的,她的逸林报火了。
每次走在街上,坐在酒楼之中,听着别人夸着逸林报,看着别人拿着逸林报;很奇怪的,他竟然会开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别人感叹,羡慕,妒忌她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她的成功绝非偶然。为了这份报纸,她绞尽脑汁,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可是,她是不是没有脑子?
居然跟着江子枫一帮男人去酒楼喝酒?她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喝醉酒出糗的事情?如果不是正好遇上紫冰,败了他们的酒兴,这次她打算让谁送她回来?
记忆中,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精神紧张,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就连笑容都是敷衍的牵一下嘴角。
江子枫和张幄,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俊美。他们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神态亲昵,她跟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笑语嫣然,亲昵得教他气闷——在她的眼中,难道他真的老了?
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今他心情恶劣,忍不住冷言相向:“这次,你打算醉在谁的怀里哭泣?”
说完,他又暗暗懊恼——这个秘密,他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底,怎么也想不到一气之下会冲口而出?
所以,他只得假装不屑,拂袖而去。他暗自羞愧——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伪?居然用怒火掩饰失态?
她在不安,她偷窥他,她在找机会跟他说话。。。。。。他都知道,可是,那种终于不再被她忽视的感觉今他倍觉舒畅。所以,虽然明知道她的目的,他却很坏心地故意装傻。
“那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她终于憋不住,冲口而出。
“你现在才知道?“瞧见她失态,慌张,他极度愉悦,翘起脚搁在桌上,忍不住轻松地调侃她:“喝醉了酒又哭又笑,对男人又搂又抱的。。。。。。
“闭嘴,闭嘴!“她又羞又恼,扑过来捂住他的唇,娇小的身体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撞进他的怀抱,撞入他的心坎。
她那羞涩闪亮的明眸,那红潮涌动的双颊,那柔软富有弹性的娇躯,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秀发。。。。。。让他一刹那恍惚了心神,竟失去了平街,砰然倒地。
她失去依靠,笔直地往地上倒去。听到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看着她闭上眼睛企图躲避痛苦地傻气,他的心泛起怜爱,双手有自己的意识稳稳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的小手撑在他的胸上,她柔软的身体密密地与他贴合,她急促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她的红唇泛着蜜色的光泽,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乱了他的呼吸,也乱了他的心跳。。。。。。
就在他脑中升起罪恶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时,却触到她那纯洁如小鹿般的双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无辜而茫然,怔怔地俯瞰着他,象是完全不明白此刻的他有多邪恶?
“你打算压着我多久?“他顿生愧疚,轻咳一声,明知道有些卑鄙,却依然借调侃她来掩饰住自己失态,靠转移她的注意力,来隐藏他身体上令人难堪的变化。
“啊!”她象是猛然醒悟,血y瞬间狂涌上双颊,狼狈地逃离他的身体:“抱歉,意外,纯属意外!”
瞧见她满怀羞涩,象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进卧室,细细品味她的语意,慢慢回忆她的肢体动作,他才懊恼地发现,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慢慢地,他发现,那一夜轻率地行为,错过的好象已不仅仅是一场甜蜜醉人的风花雪月。
瞧,她现在视他如洪水猛兽,象只受到惊吓的狐狸,缩在泪里,再也不肯与他打照面!
后悔,就象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少了她的笑语如珠,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没了她的挑三拣四,食物也变得味同嚼蜡;每日手不释卷的书籍好象也失去了吸引力;就连王府也突然变得空旷了起来。。。。。。
然而,这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却一无所觉。每日早出晚归,活力充沛得教人妒忌!
云涛一直抱怨他不该得罪了她,害得他缺少了一个斗嘴的对象,问他原因,着他去陪罪,着他跟她快快和好。
笑话!一向冷漠傲然的他,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女人?
终于敌不过心中的煎熬,忍不住偷偷地跟着她——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居然男扮女装,跑到博宝局去跟人豪赌!
“我押五干两,赌张幄胜出。“她着青衫小帽,轻摇折扇,神态笃定。
看到她脸上久违的气定神闲的微笑,他恍然——难怪她的报纸会连篇累牍地报道江子枫,对张幄却一直秘而不宣。原来,她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他不禁暗暗佩服,好高明的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沧”。想到案头摆着的那份江子枫补报武考的公文,他不禁笑了——是,他找到不必低声下气,就能和解的方法了。
他略施小计,便成功地引起了惜瑶对她和她的学校的好奇心,缠着惜玉,终于得到了到希望小学任教的机会。而他,自然顺水推舟跟来学校见她。
不出所料,这小妮子还在记着他的仇。可是,他完全不介意——想到她的懊恼,是因为对他动心,为他动情,却因他的错误而造成的尴尬后果,他既遗憾,又骄傲。
“行了,别再闹别扭了,恩?“终于又可以跟她独处,闻着她独有的幽香,欣赏着她微微赫红的羞涩,他心情愉悦,微笑着主动向她释放善意。
“不用假好心,“她打掉他的手,冷冷地嘲讽:“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替你解决?是太后召见,还是。。。。。。
“我给你的感觉那么差?”听着她一连串的指责与嘲弄,他眸光黯然——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只会利用她的卑鄙小人?难道他竟猜错了她的心思?她对他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充满好感?
“不是感觉差,是本来就差!“她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地抨击让他狼狈万分。
望着她紧绷的俏脸,他笃定的心,忽然微微地慌了——事情为什么不象他想的那么容易?她好象并不想跟他打好关系?
“江子枫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于无奈,他只能利用她对江子枫的感情了——其实,江子枫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于公于私,都没有不准的理由。
“喂!我们吵我们的,关子枫什么事?“她果然很紧张,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睇着那只吊在自己臂上的皓腕,他惬意地笑了:“不生气了?”
“好啦,讲和啦,你快点签!“她捉住他的手,把笔塞到他的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瞅着她,微眯着眼享受那种与她肌肤相触的美好感觉,唇角忍不住一再地往上弯,引得她一阵阵的狐疑:“笑什么笑?有什么y谋?”
“今年武考殿试定在围场,姨娘要我带你一起去。“他低着头,假装不在意地邀她同行,为了怕她拒绝,打出了太后的旗号。
“哦。”她点头,脸上虽然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消除了整晚上时他的猜疑,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挑了一本书,窝在他的旁边看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僵局终于打破,书房的气氛回复融洽。他埋首案前,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和宁静。
心动的理由(五)
“出事了!”无尘急匆匆地闯进密室,报告他一个消息:“小雪和永宁公主偷偷摆脱侍卫,在街上跟人打架,现在被淮南王世子送回了蒹葭院!”
“小雪没受伤吧?”
“哎呀,不敢回书房,肯定是挂了彩,不敢让王爷看到,心虚啦!”
“c!是哪个那么大的胆子?”
。。。。。。
众人闹轰轰地喧哗起来,他一言不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台阶,冲出了书房,冲到了蒹葭院。
见到那个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的娇小身影时,那颗高悬在半空狂跳的心,才慢慢地回归了心腔。
可是,她为什么躲着他?到底伤到哪里,有多严重?他忧心如焚,她却只肯做个缩头乌龟。
“嗬,了不起,打输了架的人,只会躲起来哭?”摸清了她倔强的脾气,他冷着嗓子激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她果然上当,蹭地冒出了被子。
她神情狠狈,发丝散乱,左眼淤青黑紫一片,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半边脸浮肿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把她提了起来,仔细地审视着那张他连碰触都不敢用力的娇容,如今变得面目全非!
怒火,在胸中狂燃。
“谁?”他星眸半眯,拳头捏得快要滴出水来——究竟是谁?跟天借了胆子,竟敢动他的人?
“打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该死的她,这个时候偏偏还要跟他逞强到底!她伸手推开他,却不慎碰到了伤。“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
“别动!”他厉声喝止,蛮横地抱起她,瞧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痛得揪了起来。他定了定神,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处摸索了片刻,确定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他紧绷着脸,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愤怒,咬着牙,控制涉临暴发的情绪,将她的的足浸到铜盆里,仔细地清洗。
就在半个月前,这纤美雪白的足踝还曾惹得他欲火难耐,而今天,他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却被个地痞弄得面目狰狞!教他怎么不气,不呕,不恼,不痛?!
“别。。。。。。”她挣扎着拒绝。
“伤口得洗干净,小心落下疤。”这可恶的女人,这个时候了,就不能柔顺一点吗?非得跟他作对才舒服是吗?他心中暗恼,头也不抬,冷着嗓子嘲讽:“本来就长得丑,再落下疤,以后拿到休书也嫁不了人。”
谁知道,他这句平常她听了只会一笑置之的话,今天却彻底激恕了她。她气急败坏,推开他站立起来,却因疼痛而跌坐在地上,打翻了铜盆,溅湿了衣衫,狼狈万分,却装得凶悍万分地痛骂他。
听着从她嘴里迸出的一连串的谩骂和恕吼,看着她颊边滚落的串串珍珠似的泪水,瞧着她抽抽噎噎,明明很痛,却要装坚强;看着她生起气来,说话又快又急,眼色认真,神情多变;把她心底的伤心,愤怒,羞愧,懊恼,种种情绪完全不加掩饰——呈现在他的面前。
默默地瞅着情绪失控的她,那颗硬如铁石的心忽然就软了。
她满腹委屈——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向来笃定的他开始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任“后悔”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
她哭得惊天动地,不计形象,象个耍赖的大孩子;她双颊红肿,双目青紫,身上染着斑斑血迹,明明就是很狠狈。
他却觉得眼前的她虽然荒谬,却好可爱;有一种特别的媚态,似乎在撒娇,在抱怨;那高高噘起的红艳艳的唇;那因愤怒而亮晶晶的眸,在他的眼里看来,似是诱感又似是邀请。
于是,在下一秒,他已伸手,抱她入怀,低头吻住了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默言?”她茫然,无助而恍惚地望住他,因他意外的侵扰而停止了哭泣。
他微笑,心底泛起暖意。原来——他的吻可以治她的眼泪!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令他心动又心悸。他低首,轻捧她的脸颊,低声地倾吐心声:“小雪,我是担心你……”
他的吻,小心地落在她的鬓边,额头,眉间,试探着吻上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再吻落她眼底的泪。她异常地温顺,眼色迷惆而朦胧。这引起他更深的怜爱,也给了他勇气。
所以,他大胆地再次捅获她饱满红润的唇瓣,舌尖热烈地爱抚她的唇齿,与她亲密地嬉戏,贪婪得吮吸着她的甜美。
“等一下”,她似乎猛然醒悟,推开他,表情惊讶又迷惆:“为什么?”
“你哭起来好。。。可怜。”他心不在焉地低语,眸光紧紧地盯着被他吻得发亮的红唇,既骄傲又满足——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甜美,象是浸了蜜的毒药,迷乱了他的心智。
诶,他晕了头了,居然差一点冲口而出说她好诱人!幸亏临时改成可怜!如果被她知道,她哭得这么伤心,又这么狠狈,他却满脑子的绮思丽想,不知会不会被揍得很惨?
她的眼色一凉,瞬间变得冷漠:“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哭得惨兮兮,激起了你男子汉的保护欲望,才会引发这场误今。。。。。。我道歉。。。。。。”
听听,她在胡说些什么?误会?亲吻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是误会?离开?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可能离开她吧?
“不是误会。”他微笑,揽她入怀,将按她的头按在胸前,让她聆听他剧烈的心跳——他的心,此刻完全是因她而跳!
“你还敢笑?”她显然没有体会他的用意,拼力挣扎,象个斗士,奋力挥卫着她的尊严,愤怒地低吼:“我才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安慰!我让你觉得很好笑吗?你一直都是这么安慰女孩子的吗。。。。。。”
“傻瓜!”他低叹,拂开她散乱的发,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爱怜地亲吻她小巧的鼻尖。她的脸立刻热了,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那红潮顺着她优美的颈部曲线漫延而下。。。。。。
想象她雪白的肌肤因他而布满红潮,他的心立刻剧烈地跳了起来。他温柔地俯瞰着他,目光热情而放肆地爱抚着她的身体。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苏醒,得他几欲疯狂。
他火热的掌如蛇般滑进衣衫,急切地爬上她光洁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暧昧地揉捏着她的圆润,引发她一阵阵地娇喘与颤抖。
他渴望埋进她的深处,用她的柔软包裹他的炙热;渴望与她共赴巫山,享受极致的快感。。。。。。
该死的无香,该死的宇文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他咬着唇,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接下来,那该死的科考,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一连半个月都不能回家。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的心底悄悄地生了根,总会在他不经意间冒出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瞅着他微笑,撩乱他的心神,害得他无心公务。
掂记她的伤有没有好转?担心她又跑出去闯下大祸,惹到不该惹的人;猜测她会不会在偶然间也想起他?他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莫名焦躁又心烦意乱。
虽然无尘几乎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念叨起她的事情,可是,那一星半点的消息显然远远不够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
他离府半月,孤冷傲慢的性格使他拉不下脸,不曾时她交待只言片语,她对他肯定更加不满了吧?那该死的林书桐,还乘他不在大献殷勤,企图掳获她的芳心。。。。。。
眼见科考结束,只要再过一天就能回到家,抱着她,吻着她。。。。。。他的心热热的,涨满了激情,忽然连一天也等不了,匆匆地撇下惊愕的同僚,急急地往王府跑——原来,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想起她每次吃到最爱的福瑞楼的虾饺时,那双笑得灿若繁星的眼睛和高高向上翘起的可爱红唇,他微微地笑了。
带着她心爱的虾饺,兴冲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步伐轻松而神情愉悦。
可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并肩而行,踏着落叶,不时亲密地低语,他的心不断地下沉。
她看起来惬意而自在,脸上的笑容明朗而轻快,好象他的半月不归时她丝毫也不曾造成半点影响!
他心头气闷,本来是打算悄然离开,却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小心眼地想破坏他们那份和谐与亲昵。
她惊讶地回头,在瞧见他时,眼底迅速掠过的那一抹不加掩饰的欢喜和雀跃之情清楚地映入了他的眼中,彻底取悦了他。
“想我了?”他戏谑地调侃,半真半假地试探。
“一点点。”她嫣红了双颊,羞涩地垂下头,却惹得他怦然心动。
她软语相求,要他留下来陪她。天知道,他得花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扑倒在身下?而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还敢玩火?
瞧着她诡计得逞后,笑得泛着红晕的双颊,莹光灿然的妩媚眼波,横躺在他身上妖绕勾人的曲线,他悚然心惊——他那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为什么在碰到她后,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云涛说得对,既然喜欢她,就没必要管她以前是谁的人——她现在不是他的妻吗?他明明就喜欢她,明明渴望拥抱她,而她诱人的娇躯就躺在他的身下,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疼宠和怜爱。
只要他愿意,他马上就能到达快乐的顶峰,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他还犹豫什么?有勇气拿下江山,难道还没勇气征服一个女人?
可是,她说什么?
“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契约,答应了给我休书的!现在只差三个月,难道你想反悔吗?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你不是我相公!”
这句话似一瓢冷水兜头泼了下来,让他霍然而醒。
是,他不是她相公!他怎么忘了?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与她只是挂名的假大妻而巳!她只是一个j细!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打垮他,击败他!
只要一想到她其实并不属于他,尖锐地痛楚从心脏开始向外漫延,犹如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猝不及防的他。
“下次别再玩火!”他如浸冰窖,厉声警告她,也提醒着自己,决绝地拂袖而去。
心动的理由(六)
不过是一个j细,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庸连讨好男人,侍候男人也不会的傻丫头!有什么值得留恋,有哪里值得他牵肠挂肚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是还有秀荷吗?那个温顺娇柔,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她一向最乖巧,最能讨他欢心,从来也没有忤逆过他,不该说的,从来也不会多说半句。
对,他怎么能把她忘了?
可是,这还是原来那个秀荷吗?往日最得他欢心的解语花,在今日看来,却令他加深了烦闷燥郁?这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为什么不能让他的血y,心跳加速?
秀荷温柔地侍候着他,小手轻解他的衣衫,熟练地伸出丁香小舌取悦着他,他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唇与唇的纠缠。皱着眉,不耐地催她快点。
她微微一怔,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珠泪。这往日最能惹他怜惜的泪眼,却加重了他的不耐——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如果换成是她,肯定会叉着腰大声抗议吧?又或者,她会扑上来强行扭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他笑了,闭着眼,想起她,忍不住猜测起她在这种极致的缠绵时会有些什么反应?是娇柔,是羞怯还是淘气?他的心热了,身体起了变化,狠狠地压住了身下的小人儿。。。。。。
“爷。。。。。。”秀荷微微错愕,欢悦地低语——今日的他不再是一惯的冰冷,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的狂野,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象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看到秀荷曼妙的胴体l呈在眼前,雪白的娇躯如蛇般扭动着——竟然不是她?!
“爷。。。。。。?”
他倏然一惊,如一瓢冷水淋了下来,草草结束,扔下错愕又莫名的秀荷,沉着脸不发一语地逃离,象是背后有鬼在追他。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半个月过去,他找不到任何办法打破僵局,却被一堆的杂事缠得脱不开身。他脾气暴躁,情绪紧绷,身边的人动辄得咎,全都对他退避三舍,甚至出动无名给他开益气宁神的药。
尽管不肯承认,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起因,全都只为了一个她!这该死的,成天只会大声嚷嚷,一点也不温顺,一点也不贤淑,一次也不肯低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恶的坏丫头!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既没有绝色姿容,又不肯撒娇作嗔,更不会卖弄风情的女子,就这么莫明其妙地闯进了他的世界,驻进了他的心里,主宰着他的喜怒哀乐。。。。。。
真担心刁钻古怪的她,会不来围场——如果是那样,前后加起来,他岂不是要将近一个月看不到她?
幸亏,幸亏她虽然任性,答应的事情还是乖乖做了。当他忙完所有的事情,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时,整个围场巳陷入了一片冥寂。尽管身体疲惫,可只要一想到她已近在咫尺,他的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扬了。
原来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静静地沉睡在那里,就可以令他心情愉悦而神采飞扬?
如银的月色撒在她的脸上,淡化了她的倔强。柔软的丝被揉成团被她胡乱地夹在腿间。他的进入,带来了一阵冷风。她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不停地蠕动着,想要寻找温暖的源头,可爱得教他心都酸了。
他真是傻瓜!放着这么娇柔可爱的娇妻不抱,跑到外面去自寻烦恼干什么?
他从容地褪去了衣衫,躺到她的身边,小心地抱起她的头,温柔地揽她入怀。她找到热源,立刻靠了上来,舒服地趴到他的胸前,修长的玉腿不客气地横到了他的腰腹间,毫无防范,睡得既香且甜。
他失笑,宠爱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如同浪子回到了家园。拥着她,无关欲望,他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清晨,他在一片灿烂的霞光中醒来。转过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哎,原来早晨在心爱的人身边醒来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
心爱?他倏然一惊,低头细细地打量着她毫不设防,天真无邪的睡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从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象她一样挑动他的情,锁住他的爱,又牢牢地掌控着他的心。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深秋的早晨,他,君默言终于对自己承认,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希望可以携她之手,与她偕老。
瞧,远处那个低头疾走,连路也不看的女人,不正是令他既爱且怜的小女人嘛?不知道谁又惹她生气了?她走得那么快,几乎是横冲直撞地闯了过来,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与他擦肩而过?
“出什么事了?”他匆匆甩开庆王,追上她。
“不用你管。”她又急又怒,脸色苍白,象是随时会晕倒。
“你气我没回来?”他凑过去,小心地试探她,更想借机解释,打破两人的僵局。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绝不食言。”她不领情,冷着脸恕视他,情绪似乎一触即发。
“什么意思?”他皱眉,心中忽然一动,忽然有些期待——莫非,她终于发现她昨晚抱了一晚的是他?应该不会啊,如果是这样她不是应该害羞?不过,那是普通女人的反应。他的小雪,搞不好真的会火冒三丈哦!
虽然明知道她知晓了真相的后果可能会很麻烦,但是她生起气来拼命瞪他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好娇媚。
可是,她说什么?休夫?这简直就是荒唐!荒谬!休夫?她休想!今天早上他才刚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居然就要休夫?谁给她的权力?谁同意的?没有他的允许,她别痴心妄想!
他抿着唇,憋着一肚的火,抢过她的休书三两下撕个稀巴烂。望着抬着下巴,一脸倔强的她,他无奈又措:“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为吻了我一次,就可以任意掌控我的人生,对我为所欲为了?抱歉,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那个吻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她挥舞着小拳头,清清朗朗,明明白白地宣布,神情冷漠绝然,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当然明白,这个小妮子一旦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
该死!该死!那双清澈如小鹿的眸子里感着轻视,写着不屑,流露出坚决。她,是真的要离开他!
这可恶的小巫女!她怎么可以这么善变?昨夜还在他怀中眷恋纠缠,今日怎可如此绝情?他郁闷,焦灼,愤恕,无措,害怕。。。。。。种种心情交织混杂,使得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暴发。
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双唇,阻止她再吐出伤人的话。他的舌急切地纠缠着她,他的牙齿凶猛地啃咬着她;这一刻,他不想怜香惜玉,他急切地想让她痛,让她疼,让她体会他那几近绝望的疯狂!
他粗鲁地抓住她柔嫩地肌肤,残酷地掠夺她的甜美,蛮横地向她需索着柔情,迫切地向她证明他的强势——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溜走,没有人!
她哭了。
他尝到了她苦涩的泪,尝出了她的心酸与委屈,尝到了她苦苦压抑的彷徨和无依。几乎是立刻地,他心疼了,他后悔了——她是那么娇弱无依,他如何忍心伤害她?
怜惜与懊恼的吻带着他的歉意,带着他的不舍,带着他满腹无法倾诉的绵绵情意,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发梢,眉间,鼻头,最后落到她的红唇上。
他小心翼翼,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碾转亲吻着她,安抚她的情绪,传达他的热情。
许是哭得累了,也许是被他感化,又或者是她本来就对他有情?她的身体终于渐渐软化,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颈。她的丁香小舌也怯怯地与他碰触。
他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狂喜涌上心头,欲望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他的理智。他小心地忍耐着,克制着自己不要进展得太快,不吓跑了她。一遍遍耐心地诱导着她放松,再放松。
老天!这辈子他从没有为了哪个女人,忍得如此辛苦!他真的快疯了!
终于,她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从她的檀口里逸出娇媚地低喘,那低低的呻吟,听在他的耳里,如同天籁之音,强烈地剌激了他。于是,他不管了,他决定把她变成他的人!
隔着衣衫地抚摸和揉搓已无法满足他,所以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解开了她的衣襟,她雪白的香肩上满是激情的红晕,让他黯了眸色。。。。。。
可是,他显然不够冷静,她也还不够陶醉,他——c之过急了。所以,小野猫慌了,害怕了,想逃避了,竟然咬破他的唇!极力地退开身子,推拒着他。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的他,哪里还可以停得下来?他气喘吁吁,骄傲地睨着她:“你敢说这个吻也不算什么?”
“不算不算不算!你可恶,你无耻,你下流!”她用力掩住衣襟,涨红了脸,张皇失措地骂着他。
“下流?”他神色一僵——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那么努力地克制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吗?
“你个臭马贼,放开我。”她口不择言地叫嚣,彻底击溃了他的耐心,也激发了他的野性。
他咬着牙,覆上去,打算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男人是不能惹的!让她记住,有的时候女人就应该乖乖地闭嘴!
而她,开始了疯狂地抵抗,手口脚并用,无所不用其极。他好气又好笑,辛苦地抓住她乱舞的小手,曲膝压住她乱蹬的双足,既不敢太用力让她受伤,又怕力太小让她逃脱!
唉!她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跟一般的女人相差太远!他几乎已可以预见到,未来他的生活绝对会是充满了惊喜和幸福!
她的情绪这么激动,实在不是一个调情的好时机。他微微叹息,一面跟她作战,一面还要跟内心深处的欲望狂潮作战,汗水涔涔而下,很快濡湿了他的衣衫。。。。。。
心动的理由(七)
天黑了。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派了无尘去林书桐的住处查看,结果发现他也没回来。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难道她真的走了?跟着林书桐悄然消失,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王爷,小雪虽然冲动,林大人做事却绝不会如此鲁莽。若是真的带走小雪,他要如何向王爷交待,又如何自圆其说?围场里山高林密,我看她和林大人发生争执,一时走岔了,迷路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无香冷静地分析,渐渐今陷入懊恼和慌乱的他平静下来。
“无香,别惊动了皇上,你马上带齐人马,到林子里集合。”他急速地下着命令。
无香领命,悄然退出去召集逆天十八骑。
就在白天,几个时辰前,她还在他的身下娇喘低吟。那时,他觉得这狭小的房间好暖和,好温馨。可是,现在,环顾着一室寂然,这小小的房间突然变得如此空旷。心中油然升起的孤独和空虚感,似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她失踪了。
尽管现场被人细心地处置过了,精通追踪术的无香还是在林子里发现了几处血迹和混乱的足迹。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混乱。
凛冽的北风肆虐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落。
君默言不发一语,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染着树干上残留的一点血迹,凑到眼前细细地察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所有的痕迹到了这里突然消失,而眼前却是一处断崖绝壁,脚下是巨浪滔滔的天雪河。
小雪一点武功也不会,就算受伤的不是她,失去了林书桐的保护,他无法想象,在这种极寒的天气里,她该如何逃生?
十八骑默默地聚在一起,谁也不敢吭声。
“给我顺着天雪河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抿着唇,心头蓦地掠过强烈的痛楚。
“是!”十八骑齐声应和,迅速分散,消失在林子的深处。
他眼神空泪,茫然呆立,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但没有死,而且暗算了无香。
找到昏迷的无香,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眸光倏地一亮,几近绝望的心头掠过一阵狂喜:“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王爷,请三思!”无名追上来,一脸的担忧:“王妃见到无香,却不肯跟他回来,反而暗算他,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充耳不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甩掉众人,在茫茫的雪原里全力飞驰——此刻的他,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她的身边。
明知道她身处险境,危在旦夕,他怎么可能坐在那里三思四思?那种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已战胜了他的自尊,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是j细又如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做任何足以伤害他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想找到她,只求她平安,只要她肯回来。。。。。。其他的他都不愿多想,也不想再计较。
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地躺在江子枫的臂弯里的画面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撞进毫无防备的他的眼里。那种尖锐的痛楚,犹如一柄利箭倏地扎入他的心里,痛不可档。
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宠上那只清清楚楚的巴掌印,让他嫉妒得几欲疯狂,全身的血y在瞬间倒流——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让其他的男人染指?
冰冷的剑,闪着寒光,无情地指着姓江的小子的咽喉。
剌下去,剌下去!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地叫嚣。
“君默言,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她的目光里含着强烈的恨意,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她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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