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二字,他说得轻巧,落在齐少冲耳朵里,却是燃烧着火星的铁线,贯穿五脏六腑,所过之处,肌肤血液无不沾染火毒刻骨,咬牙切齿的嘶声道:“先是四哥,再是无伤三哥,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一眼?你那么聪明……是真不明白还是一直在装傻?或者你根本就不曾在乎过我?齐少冲这个人,对你就只是累赘只是负担?连敷衍都不屑?”
“你知道么?”齐少冲凝视穆子石,目中劫掠之意如火如荼,爱与不得狭路相逢,终于碰撞出不自知的残忍:“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是哥舒夜破那个畜生!”
穆子石眼神幽凉,却慵懒散漫的笑了:“原来这就是殿下的卧榻之侧……如今舒大人在京中任职兵部郎中,殿下大可去请教切磋一二。”
话音未落,嘴唇已被火热而粗暴的堵住。
齐少冲简直是在啃噬在撕咬,只短短一瞬,穆子石便感觉到了血的甜腥,怒极之下扬手要打,双腕已被铁箍般的手掌牢牢扣住按在身旁。
他坐着,齐少冲却是站着,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借助椅子和自己的身体,将穆子石完全压制困住。
这个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一场深仇大恨的宣泄,或是逼入绝境的哀求,既强势且卑微,是暴君式的征服挞伐亦是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珍惜。
穆子石的嘴唇线条巧流畅,薄而柔软,吮吸攫取间有种甜蜜润泽的滋味,齐少冲入魔一般,虽不敢深入肆虐,却越尝越不舍,在唇齿的亲密纠缠中兀自一声声低唤道:子石,你是我的……我的子石……
他双目微闭,沉醉而欢喜,穆子石咬着牙,纤细的腕骨被压得要断折一般,却始终不曾放弃挣扎,睁着的眼睛里一派淡漠空明,除了呼吸不畅造成的痛苦之色,别无一丝情愫流露。
这个吻,无论蕴藏了多少浓烈复杂的感情,都只是齐少冲一厢情愿,与自己毫无干系。
齐少冲似乎感觉到他的冷淡疏离,或是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轻啄,试探着长驱直入,但舌尖刚刚往里顶去,已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浑身痛得一哆嗦,却强忍着不曾撤离,反而趁势滑入,捕获了他柔嫩细小的舌尖,而血水也倒涌至穆子石的口腔深处。
穆子石喉头立时格格有声,呼吸急促破碎,整个人抖得像是暴风雨下的树叶。
齐少冲虽意乱情迷,却也知晓不对,忙松手放开他,只见他一手掩着嘴,弯下腰剧烈的呛咳起来。
这样的咳法让人有撕裂肺腑流失生命的错觉,一时连空气里都似乎弥漫着血的沉重味道。
齐少冲情急妄为,惹来他这番大咳,本是心疼之极,但唇齿间残留的触觉余味却又如毒如饴,令人心神俱荡绝不忍割舍,怔立片刻,待穆子石喘息平定,亲手端来一盏茶水,柔声道:“漱漱口……会舒服些。”
穆子石抬起头:“殿下,以后别碰我,有辱你的身份。”
齐少冲摇了摇头,正待说话,穆子石却突兀的笑了笑:“殿下可知当年哥舒夜破为什么肯让你去雍凉?”
顿了顿,轻快的又问:“可知我用什么换得他痛痛快快的放你走?”
齐少冲脸色有些发白的屏住呼吸,隐约知晓他脱口将出的必是穿心利剑。
果然,穆子石淡淡道:“那天我跪着,用嘴帮他做了,连他射出来的脏东西,都逼着我全咽了下去。”
他轻声一笑,唇色妍丽如点朱砂,却透着不洁的妖媚之气:“所以方才……殿下不恶心,我都替殿下恶心。”
齐少冲的脸色很,仿佛结上了一层白的壳,又被一记重锤狠狠砸碎,溃败得落花流水。
始作俑者穆子石却恍若无事,甚至欣赏着他的崩溃,含着薄薄的笑,慢慢摩挲自己的手腕,腕骨处被压出的一圈淤青十分显眼,良久缓缓劝道:“殿下,别在这等无聊小事上分心了,你刚回朝中,正是不知山高水深的尴尬时候,更该竭力尽智心怀子民,为天下计,为皇上分忧。”
齐少冲木然点了点头,却道:“穆子石,我只问最后一句……”
银灯光辉一刃一刃雪般清寒,他一张英俊的脸在光影中凌厉异常:“那晚射虏关城下,你和齐无伤……你就不替他恶心?”
穆子石微微侧着头,眸光如一汪碧水:“两情相悦,发乎自然,怎么会恶心?”
看着齐少冲仓惶而去的背影,穆子石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孩子,一举一动每个反应都熟悉得逃不出所料。
即便有一时的偏激失措,齐少冲为人本质还是厚而有德,对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成全,也不愿两败俱伤的毁灭。
而身为皇子,他又有骨子里高高在上的骄傲,对心爱之物,虽坚定倔强不会轻易放手,却也不容半点污染折堕——一块玉若有了裂痕或是被人弄脏,再怎样喜欢,他也断乎不会随身佩戴。
以前自己被哥舒夜破凌辱之事,他隐约知晓,但想来也不敢深思,今日自己三言两语,却描摹出一幅最具体的场景,简单却细致,生动得令人身临其境历历在目,只怕从此他一对自己动心,那种种不堪的淫靡暴行就会阴魂不散,使之不得安宁欢喜。
如此时日一长,他自然就没了额外的心思,况且京中美人如云,到时自有名门淑女为配,哪里还会纠缠一个区区穆子石?
当然,自己绝不会告诉他,之所以还能享受与齐无伤的亲吻,是因为从未在清醒状态下被哥舒夜破吻过,他也不会知道,直到现在,齐无伤与自己都不曾真正欢好过哪怕一次。
心里留下的创伤与阴影,如厉鬼夜行魔影绰绰,哪里就是一句两情相悦可以忽略遗忘的?
若不是被逼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又有谁愿意把血淋淋的伤口翻开放在阳光下曝晒,自轻自贱的求一个放过?
一念至此,穆子石嘴角笑容渐渐苦涩,忍不住低下头,一声声的咳嗽起来。
其时尹知夏已升任内阁首辅兼领吏部,如山公文中,突然看到一封弹劾安王的奏折,反复看罢三遍,竟开口问道:“东宫少傅穆子石……各位可有耳闻?”
其余内阁成员各部尚书不禁大感惊讶,内阁议事,尹知夏素来一句话顶十句话使,没有一个字是闲谈废话,此刻这一句询问,却跟今日要议的事务并无相关,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当下江耀泉道:“学生听过此人,穆少傅自幼入宫伴读慧纯太子,听闻颇具才干。”
江耀泉是尹知夏一手调教出的能臣干吏,虽已接任刑部尚书,在尹相面前还是以学生自居。
其余诸人见尹相确实是想听听的,便各抒己见,一个说道:“穆少傅当年应考过一次,名落孙山啊!此次一跃而成太子少傅,大约是酬他十年来常随七皇子的功劳罢了。”
另一个摇头道:“思行兄想必不知,永熙二十一年秋闱,他本可金榜题名,慧纯太子忧其年少轻浮,刻意压他三年以期一鸣惊人,却不料……”
江耀泉突然道:“穆子石是罪人穆勉之子。”
此言一出,多少涉及天眷之变,登时内阁里悄无声息。
李淮本任工部尚书,最是讷言敏行,今年入阁做了次辅,却被调任户部,户部千头万绪极难入手,此刻正苦着脸犯愁,当下问道:“轻藤兄怎的问到此人?”
小说推荐
- 人间正道是沧桑
- 那是1942年的秋天。离全面抗战已过去了5个年头。
- 其他综合魔双月壁未知
- 最新章:【】(母子文) 第二章
- 人间正道是沧桑
- 1925年,杨立仁行刺北洋政府要员的计划因弟弟杨立青的顽皮而失败,生来性格相冲的兄弟俩先后背井离乡前往广州找寻各自的前途。立青在姐姐立华和共产党员瞿恩、瞿霞兄妹的帮助下,考入黄埔军校。受共产主义思想影响,以及经过东征和北伐的历练,立青成为了优秀的军人,他与进入国民政府的政治核心层工作的立仁产生主义之
- 女生最爱江奇涛未知
- 最新章:章节42
- 人间正道是沧桑
- 家破之时,一个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而她的到来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 都市言情圻圻591322未知
- 最新章:第二章:亲兄弟明算账
- 情到深处是沧桑
- /
- 其他综合素颜未知
- 最新章:第4章三年后再遇
- 人间正道是沧桑(母子文)
- 那是1942年的秋天。离全面抗战已过去了5个年头。这一年,日本在取得先后占领马尼拉和缅甸等南线战役的全面胜利后,终于遭遇了自太平洋战役后的首次中途岛战役的惨败,但美日双方在太平洋上的岛屿争夺战才刚刚拉开序幕,攻守易逝依然不是十分明朗。在欧洲战场,苏德在斯大林格勒等地激战正酣。而在其它战场,轴心国和盟
- 其他综合魔双月壁未知
- 最新章:【人间正道是沧桑】(50)完
- 桑桑是药
- 顾承安,顾家独子,矜贵深沉的顾氏总裁 白桑,白家独女,家族破败,父母双亡 _ 白桑十八岁开始暗恋顾承安 终于在二十一岁爬上他的床 澜湖公馆那么大的房子,她守了三年 白桑二十四岁,顾承安要和秦家千金秦满订婚 白桑不告而别,两年未归 顾承安在失去白桑的两年明白了一件事 他爱白桑,并愿意为之疯狂 白桑二十
- 其他综合你看天蓝不蓝未知
- 最新章:番外二
- 花朝锦官君莫知
- 脱线版花朝十六殿下,你缺侍女吗?锦官不缺,我缺一夫人!花朝…小人告退…锦官我让你走了吗?花朝夫人一角,恕难胜任,殿下您还是另寻高人吧!锦官无碍,我可以教你!正经版花朝有些事情,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那些,都被我咬碎了混着眼泪和委屈咽进了肚里,永无见天之日。喜欢你,终将成为了
- 女生最爱左侧身影未知
- 最新章:第一百九十三章 等同残废
- 华锦里
- 相依为命的哥哥遭遇意外丧生,头七还没过,她就遭遇夫家和娘家下毒谋害,命丧黄泉 临死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人一起拖下地府 有幸重回金钗之年,哥哥健在,一切都来得及 这一次,她要守护好哥哥,撕下那些所谓“人”的虚伪面具,将他们全部踩到脚下 践踏!碾压 且看她在复仇路上,如何在华锦堆里谋得一世锦绣 另
- 其他综合百柏桦未知
- 最新章:第3章 杀妻求将
- 锦华谋
- 那个深得帝王爱重,代代传颂的庄敬皇后重生了 这一生她不愿再做那个心中只有天下苍生,为大梁耗尽最后一滴心血,魂魄却被孤独囚禁于宫闱的贤后 这一世,她要喝喝花酒,做个纨绔逍遥一世。
- 都市言情苏四公子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