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第 1 部分

【浪漫恋情类(现代)】《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作者:西门肥r 完结 深情男主 感人。。推荐~~
【内容简介】
“励飞,你似没有软肋。”
有人这样说顾励飞。
不,不,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软肋。
那个大他五岁的女人兰玉青是他软肋,或者致命伤……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这样对她说,她只轻轻一笑。
很多年后这个长成男人的少年,还会对她说出那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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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耀目的男子站在落地窗边抱怨不休:“你能相信吗?她居然不准我看球赛,不让我喝啤酒。”
“恩。”回答他的是心不在焉的低应。
“那些都是我的第二生命啊!”男子夸张的大叫。
“哦。”仍然无动于衷。
“她居然狠狠的攻击我的软肋。”
“麻烦你把面前那只文件夹给我。”
男子觉得无趣极了,递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半晌才出声:“励飞,你似没有软肋。”
低头看文件的顾励飞终于抬起头来。他有一张很利落的脸,五官分来看毫不出众,但是组合到了一起就显得男子气十足。
没有软肋?不,怎么可能,他只个平凡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那个女人就是他身体上最脆弱最柔软的部位,她是他的致命伤。
兰玉青,兰玉青,他的一根肋骨……
顾励飞初遇兰玉青,那一年他正好十五岁。
十五岁的少年在漫长炎热的假期里会做什么?是结伴优游还是承欢膝下?对于顾励飞来说这些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享受,他出身贫寒,假期需做工补贴家用。人活着就是受苦不是享乐,顾励飞的父亲如是说。
顾励飞的双亲在兰家做佣人。兰家是大户从发家到守家也有两代人了,兰宅坐落于近郊的昂贵地皮上,三层的独立别墅,私人游泳池,主人只有三个却养了七个佣人。顾励飞的母亲在这里做厨娘,他的父亲是兰先生的司机。一到假期,兰家的小姐就要从学校归来,佣人的工作也随之忙碌异常。兰家小姐是兰先生和兰太太的心头r,自幼娇纵异常要求极高,她最爱后花园那片南韩草皮,顾励飞整个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维护好这片草皮。
顾励飞被告知一定要规矩本分,对兰先生和兰太太一定要恭敬,对兰家小姐更是不可亵渎。顾励飞明白人分三六九等,对于这样的富裕家庭他也仅仅止于羡慕了。他很勤快抢着帮忙做事,园丁老吴喜欢这个少年,虽然衣着残旧却整齐干净,说话做事不卑不亢小小年纪已生出一股沉着之气,假以时日这少年必是人中龙凤。
十五岁的顾励飞只有168公分,人也黑黑瘦瘦的。老吴经常匀出食物给他,真是把他当儿子疼了,顾励飞很感激老吴,做事更加勤快了。
平日里在兰宅里很难看到兰先生和兰太太,只有假期里他们才会天天在,原因无它只因为宝贝女儿回来了。
顾励飞来到兰宅已十天有余,兰先生和兰太太一早就见过了,两人都很和气。父亲说过兰家对下人很客气从不苛刻,但绝不可以此为借口偷懒揩油。老吴说兰家是真正的大户有过见识,待下人颇为有礼,连娇生惯养的兰家小姐都不会向下人发脾气,那风度气质绝不是一天练就的,只有小户人家才克扣尖酸。顾励飞牢记着这话,并在以后时常提醒自己待人要随和,不可乱发脾气。
兰家主人随和并不意味着佣人就可以放肆,等级仍然是森严的,佣人不能随意进入主宅。顾励飞和父母住在主宅外的工人房里,虽然为工人房却是比自家的房子大了一倍不止,他时常听得从主宅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那声极脆嫩,全无一点杂质,好似夏日里一杯冰镇的酸梅汤沁入人心里,酸甜适度受用极了。顾励飞也只是个青涩少年,他没见过兰家小姐,但就着那声音他细细的勾画着兰家小姐的样子。
她应该是个纤细敏感的女孩儿吧,象林间一只跳跃的小鹿象那架斯坦威钢琴流淌的音符。眼睛很大亮亮的象清晨百合花上的一滴露珠,嘴唇红艳柔软,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有时候将它绑成辫子,穿纯白的裙子,呼唤双亲爹地妈咪。
顾励飞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他从没注意过班里的那些女生,即使现在已经从初中毕业了还是不太叫得出她们的名字。他在学校里并不受到女孩子们的欢迎,只因他的相貌不甚出彩,但他却是老师的最爱。年年的奖学金都能拿得到手,为了留住他校长甚至亲自签字,同意为他免除高中三年的学费。顾励飞是他双亲的骄傲,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兰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是我想象的那样?顾励飞被这个念头勾得有些心慌,做事也不大象从前那样认真了。他父亲冷冷的说:“年轻人做事就是不踏实,你的心到哪里去了?”顾励飞连忙收起那个有点野的心思,他只是下人的儿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又没有用的。
兰家的后花园很大,在人工湖边有一棵巨大的榕树,顾励飞每天就是从这里开始打扫草坪,把那些落叶、石子收入垃圾桶里然后给湖里的游鱼喂食。他很心疼自己的父母,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出人投地为父母也造一间这样的房子,让辛劳了一辈子的他们能有个幸福的晚年。一想到这里,顾励飞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干活也越发带劲了。
老吴知道顾励飞书念得好,不忍他终日在琐事中奔忙,他要顾励飞打扫完草皮就可以去温书了。老吴也有个儿子,二十七八岁的人站起来比人高半个头,躺下脚抵床,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就那么几本书怎么也念不来。老吴出钱让他做点小买卖,那榆木脑袋做什么就赔什么,他羡慕老顾有这样懂事的孩子,私底下想多帮忖帮忖。
顾励飞在大榕树下拣了个平稳的座儿,拿出一本《洛丽塔》,那是父亲从兰宅的杂物箱里看到的。顾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每一分钱都有它该去的地方,除了学校发的书顾励飞是不会买其他的,请示过兰先生后顾励飞欢喜的拿去看。父亲说尽管是杂物箱里的东西,但也绝不是自己的,借来的东西要爱惜,不要让人看扁了。顾励飞小心的捧起书正欲翻开,突然一阵细细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里,接着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这声音之于顾励飞是那样的熟悉,他认得的是兰家大小姐。
“我是顾励飞。”他连忙站起来:“兰小姐好。”
“原来是顾叔叔的儿子,你眼力不错嘛!”兰玉青上下打量着这个瘦瘦的少年。顾励飞低头,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明艳动人不是大小姐又是何人呢?
顾励飞决计没想到兰家大小姐生得这般模样。一头短发红得眩目,丰满的身躯上套了一件露肚皮的小胸衣,下面的短裤只包住了圆润的臀,她眼睛的确很大嘴唇的确很红艳,但是却很野,野得让顾励飞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是何等迷人的动物。
“我是兰玉青,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兰小姐,土死了。”她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骨瓷盘子,上面放着咬了一口的奶油蛋糕。
“是,兰小姐。”还是兰小姐,顾励飞叫不出兰玉青那三个字。
“真是呆!”兰玉青端着盘子走到湖边。
“兰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顾励飞见她要把那只蛋糕往湖里倒连忙叫出来了。
“没看见吗?喂鱼吃的。”
“不可以的,兰小姐,养鱼的水见不得油。”顾励飞有着急,他每天来给鱼喂食生出些感情了。
“那你把它拿去倒了。”兰玉青把盘子塞到了顾励飞的手里。“都怪顾阿姨老做那么多好吃的甜食,害我又不能减肥了。昨天凯威抱我的时候说又胖了一圈,我要死了!”兰玉青的两只光脚丫在柔软的草地上乱踏,丰满的胸部晃出诱人的节奏,顾励飞突然脸红似血。兰玉青抿着嘴笑了:“多可爱的小男生。”她伸手揉了揉顾励飞的头发,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十步远她又转过来大声说:“小弟弟,我喜欢你修的草皮,很软一点也不咯我的脚。”说完,她笑着跑开了。
顾励飞的心狂跳着,端着盘子的手有些发颤,他望着盘子里那个有缺口的蛋糕,有些了解诱惑所谓何物。他紧张的望了望四周,然后伸手拿起那只蛋糕送进了嘴里,软软的甜甜的,兰家大小姐的嘴尝起来也是这个味道吗?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急急的吞下蛋糕。
一阵微风吹来,草地上的书被翻开了: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那一年顾励飞十五岁,兰玉青二十岁。
顾励飞没有想到十五岁那年夏天的偶遇,注定了他今后一生的爱恋,一生的纠缠……
二十岁是兰玉青一生中最丰腴的时候,170公分足有64公斤重。兰玉青很是苦恼,偏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对顾励飞母亲做的甜食毫无抵抗力。小男朋友凯威老说她又胖了,兰玉青一赌气索性不吃饭了。急得兰太太一劲的对她说女孩子要有r才好看,干瘦的女子显老。
兰玉青抱怨为何大唐之风一去不返,若她要是生在唐代,哪有那杨姓女子做怪的份?这话说得并不过头,兰玉青美,美得狂野;兰玉青艳,艳得鲜活,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男人眼光追随的对象。当年兰太太在产房痛了足足三小时才生下她,听闻是女儿兰先生微微失望,但当护士小姐把4000克重的女儿交到他手上时,他再无任何遗憾可言了。刚刚脱离了母体的幼儿黑发浓密,哭声震天,精力十足,连产科医生都啧啧称赞;兰先生看了看旁边那个瘦小瀛弱的男婴,心中很是不屑,真是孬样连自己女儿一半的气势都没有。兰先生把自己的女儿宝贝在手心里,一脸女万事足的满意。
小时侯的兰玉青胖嘟嘟白嫩嫩的好似一尊洋娃娃,她不怕生而且喜欢热闹的场子,每每兰家大宴宾客的时候兰玉青是最高兴的人。她催促母亲帮她换上漂亮的裙子,梳好看的头发,兰太太对宝贝女儿千依百顺,怕佣人手糙一个人亲手带大了她。兰玉青知道自己是父母手中的宝,但她却一点也不象其他的孩子以此作为娇纵的筹码,她很腻自己的父母经常要求得到亲吻和拥抱,这让兰先生和兰太太更是对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小小的兰玉青是宴会上的主角,他父亲知道女儿喜欢这些场合很是骄傲,不愧是他兰正森的女儿,一早就懂得在社交场上表现自我。兰家每次的社交会总少不了兰小姐的表演,或是唱歌或是弹琴或是跳芭蕾,虽不见得有多好但客人们见着兰玉青那可爱的样子和不怯场的表演,再加上他父亲的身份总是为她抱以热烈的掌声。兰玉青自幼对美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喜欢美美的衣服,美美的鞋子,美美的样子。她要求父母为她请老师学习礼仪学习绘画学习舞蹈形体,兰太太问她为什么要学那么多,兰玉青回答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口气之狂妄连兰正森都吃了一惊,他大笑这样的女儿比那些中空草包的二世主有魄力多了,他的兰玉青才不似那些蠢蛋空占着那么好的条件,却不肯好好充实内在,只落得旁人的鄙视
兰玉青作为女性的优势很早就显露出来了。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懂得指挥那些垂涎她美色的小男孩,譬如要他们搬玩具拿东西,兰玉青是幼儿园里的女王。小孩子都很淘气,有时候连老师都管不了,只要兰玉青娇嫩的嗓子喝一声,所有的小男孩立刻规矩下来了。幼儿园里年轻的女老师看着这个梳包包头的小人儿感慨道:“才这么一点大就现出红颜祸水的端倪,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呢!”兰玉青不懂什么叫红颜祸水她回家问母亲,兰太太大怒对女儿说:“红颜是上天赐予女人最好的礼物,红颜不是祸水,人的心才是祸水。”第二日,那位女老师便不见了踪影。
那位老师没有料错,兰玉青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掀起风浪。那些青涩的惨绿少年为了她争风吃醋,在黑板上写下爱的宣言,偷偷跟在她身后,或者经常在她的视线内出现。兰玉青的女性意识很强,她知道这些男孩子们都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微笑或者是娇羞的咬唇,这更是让那些轻狂少年热血。女孩子们不喜欢她,这一点不奇怪太过美艳太受欢迎的女生总会招来嫉妒,但兰玉青天生的一股贵气让她们不敢恶言相向,只能离得远远的。兰玉青念的私立高中,她父亲为学校投了很多赞助,老师虽然颇有微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兰玉青教养极好确是与那些女孩不同。
兰玉青是被异性觊觎的,被同性嫉妒的,所以她没有朋友。兰正森问女儿:“寂寞吗?”
“不,怎么会?”兰玉青惊讶:“我要学很多东西,我有你和妈妈,为什么会寂寞?”
“可你好似没有朋友。”
“那有什么关系?阁下的朋友倒也不见得有多少啊。”她微笑:“我不会轻易和人交朋友,熟人倒是有很多,有时候朋友多了是坏事。”
兰正森望着十六岁的女儿,真是青出于兰胜于兰。“小玉玉,你可要跟着爸爸学做生意?”
“不要。”兰玉青撅嘴:“我要做淑女,才不想沾上商人的俗气呢!”
“是哦,爸爸就是俗气的商人。”兰正森假意生气。
“哎呀,可是老爹是最最有风度的儒商啊!”兰玉青扑向父亲撒娇。
18岁的时候兰玉青到英国留学,兰太太在机场哭成了个泪人,她给兰玉青准备了五大箱行李,伦敦天气冷要是把小玉玉冻坏了怎么办?兰玉青念的是寄宿制的女校,整个学校就象一座修道院,同住的女学生抱怨连一个男人都看不到,实在难过。兰正森听到女儿选的学校也吓了一跳,怎么会去那样不近人情的地方?兰玉青当时正沉迷于十九世纪的英伦风情中,对这样的学校很是好奇想见识一番。两年后,她觉得见识够了,提着行李从英国回来,兰太太看着出落得更加圆润更加美艳的女儿,又是一通大哭。
兰玉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暴食中餐,虽然女校进餐制度严格,但学生还是有办法偷吃的,否则兰玉青如何能发胖呢。回了家,她白天睡到饱然后大吃一通,晚上去pub的士高玩耍,兰太太担心得不得了,兰正森却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玉玉比我们想象中成熟多了。”话虽如此,但兰正森还是请了保镖跟在女儿后面。
兰玉青很快就发现了,她笑着对父亲说:“如果再加上一只狗,我们就象伪第一家庭了。”
兰正森皱眉:“小玉玉,我们爱你不能让你受一点伤。”
兰玉青打开自己的包包对父亲说:“你看,防狼喷雾,电子报警器,瑞士军刀,我懂的。”兰太太眼尖看见了一盒保险套,惊讶的捂着嘴。兰玉青耸耸肩:“成年女子的必备品,这很正常妈妈你不要觉得奇怪,安全而健康的性很重要。”
兰正森有些气恼:“话是不错,但爸爸还是想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兰玉青咯咯直笑:“不是一个,是一些。兰先生你有恋女癖哦。”
“我还以为你不想交男朋友呢!”兰太太叹息现在的孩子早熟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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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尼姑,况且我喜欢男人,他们是很有意思的生物。”
“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我的小玉玉很快就要离开我了。”兰正森大叫。
“还早呢,谁让周清砚女士夺走了本世纪最后一个好男人呢?”兰玉青望着母亲打趣,让双亲乐开了怀。
那日偶遇兰玉青,颠覆了顾励飞心目中的女性形象。他没有接触过多少女子,他以为女子要么象他母亲这样任劳任怨,要么象学校女老师那样温婉淑德,或者象班里那些半大的女生故做成熟。他第一次看见兰玉青这样美艳这样鲜活的女人,她的声音她的眼眉她的红唇她的身体,一切的一切无不吸引着他。
顾励飞失眠了,他总觉得兰玉青在眼前晃动,那声小弟弟总是萦绕在他耳边。第二日起床发现自己股间湿透,他双耳烧得通红觉得自己实在太下作了,居然把兰小姐当成了幻想的对象。
他听见兰先生和兰太太唤她小玉玉,顾励飞觉得这呢称可爱得让他的心都缩成一团了。他不由自主的找寻着那头红发,他想看见兰小姐,哪怕再一眼都好。每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总有一辆红色的跑车来接她,顾励飞在这时候会找借口躲在门边偷看,兰小姐总是穿很轻薄的衣服出去。顾励飞很担心,他怕有人会欺负她,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愿其他人见着她如斯的美态。
兰小姐回来得很晚,有时是零点有时是一两点,顾励飞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兰先生和兰太太会这样放任女儿流连夜店呢?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他悄悄起床来到大门口,他见着兰小姐和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拥吻在一起,男子的手放肆极了,从兰小姐的背一路滑向圆润的臀然后是饱满的胸。
顾励飞紧紧的抓住冰冷的铁栅栏,那个人就是兰小姐口中的凯威吧,虽然他确实和兰小姐很相配,但不该如此轻薄小姐。好在兰小姐很快推开了他,男子还想继续兰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进门了。
“你在干什么?”刚刚进门的兰玉青问他。
“我……兰小姐好。”躲避不急的顾励飞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小弟弟,儿童不宜的场面看了要长针眼的哦。”兰玉青坏坏的笑。
“不是…。。。”顾励飞连话也说不好了:“我不是小弟弟,我是顾励飞今年十五岁了。”
“哦,好,不是小弟弟,是顾小弟。”兰玉青拉了拉他的耳朵哼着歌进屋了。
顾励飞觉得耳朵麻麻的,兰小姐的手指好似还停留在那上面。他木然的回了屋上得床,耳朵开始发烧,他渐渐的开始明白人世间相思最苦。
兰小姐,我不是小弟弟,我是顾励飞,我是顾励飞……
说起来兰家的发迹应该从兰玉青的祖父那一代开始算起,虽然兰相臣老人已经过世五年有余,但是他仍然是兰家人的精神象征。
兰相臣出生于社会低层,母亲一共生育了八个兄弟姊妹,其中饿死病死了三个,还有三个抱养给了别人,到最后家里只剩下了两个孩子:排行老三兰相臣和一个多病的大哥。兰相臣挑起了家里的生活重担,大烟馆招学徒,一月给两个大钱,兰相臣匆匆跑去应征,老板见他脸盘子正人还算机灵却又不滑头,遂让进了馆。
兰相臣的工作就是熬大烟,把洋皂那么大的黑鸦片放进锅里制成可以抽的小块。加热中的鸦片散发一种勾魂的异香,没有一个学徒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全都抽上了。要么趁老板不注意偷偷私藏一点,要么拿着月钱向老板买一点,只要他们抽得不至过火,老板也不会怎样,但他雇着一帮打手随时都盯着伙计们的身体。的确是身体,没有人会傻到把私藏物揣到兜里,老伙计中有一个嘴上无毛的家伙总是用油纸裹上鸦片然后塞到g门里,揩油所得之物自己抽一点剩下的就拿去卖。
两三次以后,老板发现了,于是叫打手把老伙计教训得鲜血长淌给扔到外面去了。后来兰相臣才知道,那个伙计其实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早年在宫里就学得这一手用来偷运财物。满清没了以后就落魄到大烟馆里,还是一样的手脚不干净。那太监被打折的脚,据说由于g门长期承担重物已经不堪负担导致脱g,情况惨不忍睹。
那么多学徒里就只有兰相臣一个人没有抽大烟,他当时也才十八九岁闻着那香也难受极了,但他明白只要一伸手这辈子就完了。老板觉得这个小子有点意思,数次诱惑他吸食,但他毫不动摇。老板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说:“伢子,有血性!好好干,我给你涨工钱。”三年之后,老板的仇家血洗了大烟馆,烟客和伙计纷纷跑光了,兰相臣一个人把受了伤的老板从烟馆里运出来。
老板感激他,临死前给了他一串钥匙。兰相臣在老板宅邸的密室里发现了两箱鸦片和数箱军火,原来这老板来头也是不小,西南军阀之一起义没成心灰意冷之下开起了烟馆。兰相臣卖掉了鸦片和军火,用这笔钱从太湖流域进了不少大米,刚装好粮仓,战争就开始了,粮价疯涨,兰相臣发的是国难财。
米过之后是糖,兰相臣也曾想过要做机械工业,但是他没那么多的资金,也那么多的人脉。他想得也很简单,仗可以不打一张嘴却怎么也免不了吃吧。他在乡间买下几块地种甘蔗,请了雇工来干活,到解放初期时他已经是民族资本工业家了
56年公私合营,制糖厂成了国营的,当时国内生产力低,糖主要依靠古巴进口。古巴糖并不好,粗糙而且发黄带黑,糖份不高甚至还有些发苦,但是对于困窘中的国人来说那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干净漂亮的白糖是上级领导和享受国家津贴的人才吃得上的。兰相臣落泪对儿子说:“身为中国人当为祖国效力。”他无条件的接受了合营,说是合营,其实是要把资金转化成国有的,兰相臣成了空壳子的名誉主席。
兰相臣一直蛰伏着直到开放以后,他才指导儿子兰正森从橡胶业入手。兰正森遗传了父亲的精明头脑,从橡胶业一直做到了医药和地产。兰宅有专门的神龛供奉着兰相臣的灵位,兰正森对女儿说:“你祖父是真正的汉子,他抵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方成了大气。”
兰玉青仰头看着祖父的遗像说:“我才不要压制自己的欲望呢!”
他父亲说:“连自己都驯服不了的人,怎么去驯服别人呢?”
兰玉青笑:“老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我不会这样做,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办法得到!”
兰正森感慨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从前父亲总是教导他做人要谦和要低调决不可张扬,可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狂。
顾励飞每日清晨一早就开始干活,他父亲很满意说年轻人就是要勤快,好吃懒做没个长的。老吴甚爱这少年,把他儿子穿不下的衣服通通塞给他。顾励飞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是想为兰小姐收拾好草皮,兰小姐总是喜欢光着脚走在上面,万一被划伤了他会不安的。
他爱上了人工湖边的那棵大榕树,他知道兰小姐有时候也会去那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本《洛丽塔》他是一页也没有看进去,只记住了开篇的那段话: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多么形象,真是甚得他心!多年以后有人问他顾励飞你最喜欢的作者是谁,他一律回答是纳博科夫。不为别的,只因汉勃特那绝望的狂热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顾小弟,”身后传来甜脆的声音。
顾励飞的心一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期盼着兰小姐的出现,但当她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又六神无主了。
“兰小姐好。”
“呵呵呵,”兰玉青掩嘴娇笑:“我见了你三次,每次你都说这句话。真是呆瓜到了极点!”
她居然还记得和我见了三次面。顾励飞鼻子酸酸的,兰小姐你只和我见过三次面,我却在午夜梦回时念了你千百遍啊。
“喂,顾小弟你在发什么愣啊?”兰玉青跳到他面前:“是不是在想小女朋友?”
“不是!”顾励飞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我没有女朋友。”
“那真可惜!”兰玉青踏进湖里:“结交异性是成长的开始,小弟,你还没有开始成长呢!”
“兰小姐,你快上来啊。”顾励飞着急的大叫。
“干嘛,我喜欢这样。”湖水只及兰玉青的大腿,她站在水中央好似女神。
“兰小姐,水里面有石头当心伤了脚。”
“顾小弟,你真是太可爱了!”兰玉青掬起一汪湖水向他泼去:“和我一起凉快凉快。”
望着如此娇颜,顾励飞傻傻的站着任由兰玉青把他浇湿。兰玉青觉得这个黑瘦的小孩呆呆的,她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姊妹,而她又只喜欢成熟的男性,交的男朋友全都比她大,兰玉青还是第一次和小孩子打交道呢!
兰玉青兀自在水里玩得开心,她张开脚丫感受游鱼带来的微痒触感。突然踩在了圆润的石头上脚一滑,整个人倒在了水里。顾励飞觉得在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跳到了水里,一只手抓住了兰小姐白嫩的藕臂,而另一只手正扣在她的腰上。
“顾小弟,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居然这么有力啊?”兰玉青甩了甩头发。
原来女子是这般柔软这般嫩滑,顾励飞悸动第一次感受了男女的不同。曹先生说的不对,这女子不是水做的而是新棉絮鲜奶油软被子,真的很不想放手……
兰玉青只穿了件白色的紧身t…shirt,连内衣都没有穿,一沾水就变得透明。顾励飞把她拉上来以后,连忙把头转向一边:“对不起,兰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想轻薄你,我只是怕你受伤。”
兰玉青以为只有在故纸堆里才能听到轻薄这两个字,她看着面红如关公的少年突然玩心大起。她靠进顾励飞的耳边吐气如兰:“顾小弟,你是不是第一次碰女生的手啊。”
顾励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柔弱的人,他的双腿软得象泥根本支撑不住自己:“兰小姐,男…。。男女受……受不清,我还是站远一点的好。”
“顾小弟,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初恋是从十五岁开始的,我的狂热是从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的,顾励飞在心里默默的说。他明白有些话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有些人是永远不能拥有的,譬如他对兰小姐的情谊。
“兰小姐,我只是个下人的儿子,不配和你站那么近的。”顾励飞急急的退开。
“我偏要和你靠近,现在我去换衣服,你不准乱跑。”其实兰玉青并不是那么跋扈的人,只是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这个仆人之子居然要求她离他远点,真是让她如有芒刺在身。
顾励飞走回工人房换衣服,他父亲站在月季花前对他说:“人最怕的就是忘记身份去想不实在的东西,空费了心思却只能换得伤心。励飞,你要记得,你是我们的希望,切勿沉迷于镜花水月中。”原来,父亲早已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顾励飞沉默的点了点头,进房去换下湿透了的衣服。顾子旭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儿子那一点心思他岂会不知,可是兰玉青也是普通人要得起的吗?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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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第一次的心动,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励飞,切勿沉溺于镜花水月中。父亲的话象是腊月里的一桶冰水让顾励飞凝成了柱子。何为镜花水月?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兰小姐这样美好的人儿是他不能触碰的。
好似心尖上的r被人掐了一下,只那么一点点却痛得快要落泪,十五岁的初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覆灭的。顾励飞站在榕树下,感受着夏夜凉风拂面的快意,他眼睁睁的看着兰小姐穿着紧身的红裙外出。今天来接她的车子换了,换成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那个高大年轻的男子换成了成稳的青年。顾励飞苦涩的笑开了,正如父亲所言,这是镜花水月的梦,只是一个梦,之于他这样的贫寒子弟是奢侈的。
他抬头往上看满天的星斗,这里的房价贵得有理,居然看得见星星。世界那么大地域那么广肩上的担子那么重,他还有希翼他的人,他还有为之奋斗的人。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大人了,顾励飞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走回工人房里。
“励飞这是怎么了?”母亲心细还是发现了自家孩子的沉默。趁着顾励飞不在的时候,她问丈夫。
“没什么,少年维特之烦恼而已。”顾子旭淡淡的说。
“哦。”顾励飞的母亲江春丽并不懂丈夫的意思,但她没再多问。她只是一介农妇,识字不多相貌普通,她心里明白丈夫顾子旭感激她尊重她,但是没有爱过她。
“每个男孩都会经历这个时期的,过了之后就是男人了。”顾子旭低低的说,眉间有很浓的惆怅。
兰玉青回国不过一月已换过了三个男伴。肖凯威是最长的一个,他年轻活络很会玩,凭着一张皮相一张巧嘴就能把场子扯起来,而兰玉青喜欢热闹。兰正森看着守门人又换了他问女儿:“我还以为你喜欢凯威。”
“刚开始是这样,后来就腻了。”
“我对着你母亲二十几年都没腻过。”尽管家大业大,兰正森依然守着发妻,不曾背叛。
“所以说,老爹你绝对是最后的好男人。”兰玉青很羡慕父母,情浓于平淡中,定能相守过一生。“可是我还年轻,要赏够各色风景不希望有遗憾。”
兰太太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她总认为女子当矜持,女儿这样似太轻浮了。兰玉青不以为然,母亲周清砚女士四十高龄初恋情人和结婚对象竟然是同一人,多么可怕。兰玉青以为交不到一百个男朋友,也要十个八个,年老后撕扯着风干的回忆抵御寂寞时可有多种口味的选择,譬如肖凯威他是快餐薯条味,如果那时还能记起的话。
“当心落人口实。”兰太太爱惜名誉就象爱惜眼睛一样。
“什么口实?狐狸精还是交际花?”兰玉青戴上一只长长的耳环:“女人这样说是嫉妒,嫉妒自己没有这样的容貌;男人这样说是恼怒,恼怒自己吸引不了这样的女人。妈妈,你说过的红颜是上天赐予女人最好的礼物。”她吻了吻兰太太,和父亲拥抱了一下就跑去约会了。
“她为什么不喜欢凯威?”兰太太问,凯威的父亲是兰正森的生意伙伴,底细还是知晓的。
“幼稚。最恐怖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幼稚。”兰正森重复女儿原话。
“现在这位又是谁?”
“据说是一位天使。”兰太太诧异的看着丈夫。
“妇产科医生。”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他比女人更了解ydzg。”
“哈哈哈。”兰正森大笑:“太太想开一点,至少可以拥有一位关注女性健康的指导师。”
假期已经过了一个月,顾励飞一直住在兰宅。顾家的房子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座50历史的筒子楼里,40平米的房子用木版隔成了两间,夫妻俩住里面顾励飞住外面,进门就是床。屋子很暗白天也要开灯,门口放一个蜂窝煤炉子煮饭烧开水全在这里,虽说是无烟煤但那味儿仍让人呛得慌。在顾励飞的记忆中,家里似乎没有来过什么客人,初中老师家访时,顾励飞正蹲在炉子跟前生火,江春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连忙把老师让进屋子里,老师有些尴尬顾家有四只板凳,每只都是二十厘米高。老师感慨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矮个子的女老师为了她的得意门生跑了校长办公室、书记办公室、教育局长办公室,顾励飞三年的高中学费就在她的奔波中解决了。
现在她又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兰家的豪华大别墅前,顾励飞正在打扫草皮突然看见老师来了连忙迎上去:“老师,你怎么来了?”
老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我先去了你家,你邻居说你在这里。还要干活吗?”
顾励飞笑了笑:“已经差不多了。老师,站在门口让人家看见了不好,我们去旁边说话。”
顾励飞和他老师站在兰宅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老师,对不起。那不是我们家所以不能请你进去喝杯茶。”
“我不是来讨茶喝的。有个小学要出一套拼音练习资料,我和校长说好了让你来编写,他们给一千块。”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的吗?”顾励飞很高兴,第一次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了。
“你明天来学校,到办公室来找我。”
“谢谢你,老师。”顾励飞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何其幸运得此良师。
老师也有些激动,只红着眼眶挥挥手快步往前走去。当年她也是靠着自己的老师才能撑完了高中,然后咬牙进了有补助的师范学院。如今恩师已逝但精神长存,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她总要有坚持,不然何以对得起那份情意?
江春丽听说儿子要编书乐开了怀,她烤了一个蛋糕犒劳儿子。她比兰太太要年轻几岁,但看上去却要大上十岁不止,女人的容颜是娇嫩的花,经不起生活的重压岁月的摧残。江春丽虽没有念过太多的书但却记得那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对顾励飞说:“只有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从孔夫子那时就是这样的了,改变生活不是用手而是用脑。”
“那是正统的儒家思想对创新的扼杀。”
“那是老祖宗的至理明言。你不要听一些人胡说,前几年学校名额紧张所以宣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再过些年学校要扩张又会叫着重视教育提高素质。读了书不一定能成器,但不读书一定不会成器的。”江春丽其实是有智慧的女人。
顾子旭见桌上放了只蛋糕,脸色顿时黯下来:“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私自拿兰家的东西。”江春丽有点委屈:“我哪里是私自拿了,兰太太曾经说过他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但我没那个命吃鲍鱼燕窝。今天不过是看励飞要编书了,所以庆祝一下。”
“你要编书?”顾子旭回头看儿子。
“不是什么书,只是给一家小学写练习资料。”
“那也是好的,”顾子旭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想出本诗集已经想了半生,却还是没有成功。”
顾励飞在心中发誓,他日有一天定要为父亲了却这庄心愿。心中有了念,顾励飞的注意力被转移,兰家小姐今夜也没有纠缠于他的梦乡了,他含笑入眠。
第二日,他早早起床,准备到学校去找老师。江春丽塞给儿子一包干货:“拿去谢谢老师。老师的情我们记着,将来无论如何都要还上。”见儿子发呆她打了一下他的手:“怎么了?这可不是我从兰家拿的,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说完把干货装进了他的书包。
顾子旭每日九点送兰先生去公司,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天兰先生要求八点就走。顾子旭准时在门口侯着,不抽烟也不听音乐,戴着白手套立在车边很有精神。兰正森觉得
很满意,总是和他有说有笑:“老顾,今天气色不错啊。”
“托您的福。”
“老顾,那是你儿子?”兰正森看着窗外那个瘦瘦的少年。
“是啊,趁着暑假帮着干一下活儿。”
“他要去哪,让他上来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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