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最近有点不对劲。
一个人无聊的躺在沙发上,仁科脑子里就只有这句话翻来覆去的不断出现。大概是自从上次上个体检之后,柳泽就开始有点诶怪怪的。
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本就张牙舞爪的白毛,仁科也说不清柳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柳泽虽然不像普通的医生那幺忙碌,但平日里工作也不轻松,加班晚归也是常事,可最近这晚归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仁科突然想起了那位眯眯眼妹妹头的军师,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准确的报出两个相差显着的数据,可柳留在了神奈川任教,而他们定居在了东京。
没有了军师的协助,仁科也不知道柳泽到底有多久没有连续两天按时下过班了,翻过身把头埋在沙发上柳泽最爱的位置里,只希望柳泽今天能够早点回来
“ペテン师のイリュージョンまさはるのイリュージョン”
特别设置的手机铃声将仁科猛地从走神中拉了回来,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柳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会是
“哟,柳”
“仁科君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啊好的我马上就来”
“那”
“晚上也可能回来很晚不用等我嗯嗯好的让家属等一下我就过去再见了仁科君。”
“再”“嘟嘟嘟”
搞什幺鬼瞪着已经显示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仁科愣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幺。再次被抛下“独守空闺”的仁科,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梳理一下最近柳泽到底怎幺了。
「柳泽最近晚归频率大大增加。」郑重其事的拿出了纸和笔,仁科难得正儿八经的坐在了自己工作台面前,该认真的事他还是很认真的。
其实医生晚归真的不是什幺事,柳泽每次也都会打电话告诉自己,可仁科就是觉得不对劲。直接问柳泽肯定得不出什幺结论,柳泽家老爷子的话想到那个对自己永远板着一张脸的严肃老头,打了个冷颤,算了还是放弃吧。问那群护士们她们肯定又会叽叽喳喳的说一大堆废话,看来还是只有找おしたり那家伙了。
“柳泽最近在忙什幺”
“诶卧槽仁科大爷你放过我吧,你们小两口的事我真不想再掺和了。”
“闭嘴,我就问问他最近在忙什幺而已,他又被拉去er了”
“诶er没有啊,他都很久没有管过门诊和病房这块了,大概是在做实验你等等恵美子ちゃん柳泽医生最近在负责什幺项目吗接待哦哦哦我知道了”
“恵美子ちゃん啧啧啧你这幺调戏小护士,你家大少爷知道”
“诶呀只是同事啦同事,恵美子ちゃん是我们科的护士长,儿子都10多岁了。”
“那就是腿很漂亮”
“闭嘴啦你,还想不想知道你家柳泽最近在干嘛了”
“好好好我闭嘴,快说吧。”
“前几周好像是有个欧洲访问团来我们医院了,然后柳泽大概是负责接待这一块的吧,你知道他毕竟是院长的少爷,这类工作他比较合适。不过我记得访问团好像已经走了啊他这两天应该没什幺事了才对,前阵子比较忙我记得这几天都没怎幺安排他的工作。”
“我知道了,再见。”没等对方再说上什幺,仁科就果断的结束了对话,既然おしたり这幺说, 柳泽最近看来是真的有问题了。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最近这几天柳泽和自己为数不多的电话和交流,仁科又提笔写下了两个字
「敷衍。」然后重重的画了两道下划线。
随手把笔一扔,仁科便向后翘着椅子瞪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柳泽和他在一起已经十多年了,按道理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怀疑柳泽的忠诚度的,毕竟作为一个绅士,柳泽也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脚踏两只船这种情况,要分手早就直接说了。
可柳泽最近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奇怪,刚刚那个电话也是,语速飞快但吐字清楚条理清晰,和他平日里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几乎一样。但正如每次柳泽都能戳穿仁科的伪装一样,仁科同样也能从柳泽完美的绅士外表下捕捉到他隐藏的情感。
刚刚那个电话虽然内容一切正常,但背景太安静了,完全不像是医院里忙起来的样子,而且喊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她们那几个护士,反而像是个男的虽然他更愿意相信柳泽是在忙着什幺邪恶的小计划,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可能不一样了。
推着清洁车,仁科慢吞吞的游荡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扮清洁工对于仁科来说是最简单也最轻松的,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扫地的时候也方便偷听,只要不和柳泽直接面对面的交流,根本不需太过刻意的伪装。
今天柳泽工作一切如常,做了台小手术,写了几份报告,开了个会,然后就一头栽进了实验室。至于实验室里发生了什幺,他一个负责公共区域的清洁工就没办法知道了,只能继续在停车场游荡,胡乱的完成手上的工作,准备等着柳泽下楼来开车回家。
接下来一周,仁科每天都按时去柳泽家的医院“报道”,推着清洁车扫扫这里擦擦那里。然而不知道是这次他的直觉真的错了,还是柳泽隐藏的太深,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柳泽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开会手术报告实验,基本就占据了柳泽在医院的全部时间,而护士们的谈ba话gua也并未流露出任何值得引起仁科注意的信息。
但仁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只能远远的观察柳泽的行动,而不能时时刻刻监视他和别人的所有联络。电话、手机、网络,现在可以用来传播讯息的方法实在太多样,仁科也感觉再这样远程监视下去也不会有什幺很大的作用。可就当他决定下午就溜回家写木马的时候,护士站出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身影。
“请问柳泽医生在吗”带着强烈欧美口音的日语让本来准备“翘班”的仁科警觉的停下了步伐,来找柳泽的外国人上次蓝毛说柳泽前段时间是在忙欧洲访问团的事等等,这个外国人不会是
“啊,在、在的,柳泽医生在办公室里。”护士略带结巴和激动的回答让仁科感觉有点不对,也顾不上伪装自己的动作了,便直接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护士站。
白人、金色半长发、高大帅气,还穿着三件套西装拿着花,也难怪那个小护士脸红成那样,可他到底找柳泽干什幺仁科心中警铃大作,看来他似乎真的猜对了。
等到那个男人用仍然蹩脚的日语道了谢,转身走向了走廊尽头柳泽的办公室,仁科便佯装前去打扫,慢慢的推车走向了护士站,准备从那群激动得小护士的讨ba论gua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我的天他竟然又来了”
“啊啊啊啊真的好帅”
“而且还又去找柳泽医生了”
“前段时间访问的时候他不就老缠着柳泽医生吗诶卧槽他和柳泽医生真的好配啊”
“喂,柳泽医生有男朋友了啦。”
“可是兔兔真的好帅啊′w`,又高又帅,和柳泽医生站在一起太养眼了w\。”
“哈哈哈你这幺说确实是,但是柳泽医生家那位白毛也挺帅的啦”
“诶别提了,兔兔比他帅多了好嘛ヽ`Д′ノ而且啊,我听说,他们俩以前也认识的哟说不定,诶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够了啦你”
妈的难道我很矮吗我比柳泽还是高那幺几公分的好嘛什幺叫比我帅多了我也很帅啊兔兔是什幺鬼啦哪个男人叫这个鬼名字啦偷听到一半只想抓狂的仁科。
等等,冷静冷静重点不是这个。所以说这个被叫做兔兔的洋人,其实就是上次访问团的成员,当时就老缠着柳泽,还和柳泽以前就认识仁科感觉事态似乎真的越来越不妙了,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着车走出护士站往柳泽办公室的方向挪去,一边在脑内搜索着符合那个男人特征的目标。
柳泽的熟人他不说全部,至少也认识7、8成,既然这个男人是长居国外偶尔来日本,那幺应该就不会是最近认识的一路思考着男人的身份,仁科不知不觉就挪到了柳泽的办公室门口,然而他现在的伪装并不能保证不被认出来,进入办公室还是太危险,看来只能扒墙角了。
好在柳泽虽然不是专职的住院医,但办公室也在住院部,所以办公室的墙壁只是简单的石膏板隔断,耳力好的仁科还是能略微听到一些词句。
“网球”
“its been a long time”
“no,i dont wanna talk about him”
“”
接下来的对话似乎被刻意压低了声音,让仁科除了一些些微的气声之外什幺都听不清楚,可光凭刚刚那简短的几句对话,他脑子里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当年他们还在打网球的时候,有个被他们队二年级王牌反杀了一场的外国小伙子,后来在参加训练营的时候留在了日本。当时听说和柳泽还有忍足走得特别近,然而那个时候他因为输给了柳泽而被带离了一段时间,具体发展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回到训练营时就经常能在柳泽旁边看到一个金发高个外国人。再接下来他就为了排位为了荣誉,而不断的和不同的人搭档双打,然后远征至于柳泽,则并未被选入远征队,而那个外国人也
妈的,不会那个时候起他们俩就
不,这不可能。转瞬即逝的想法并没有让仁科太过担心,毕竟比起相处了十余年的伴侣出轨,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柳泽在计划着什幺,和欺诈师搭档了几年的绅士其实也是很会玩花招的。
蹲在墙角专心回想柳泽最近行为的仁科,并没有意识到房中的对话已经结束,直到逐渐放大的脚步声和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才让仁科猛地反应过来。蹲在清洁车后的仁科一抬头正好撞上了柳泽的视线,尴尬的现况让他只能硬着头皮与柳泽对视,希望自己的伪装不要被识破。
沉默的对视很快被那个男人的呼唤打断,柳泽率先移开了视线,转头和男人交流了几句便一同走向了电梯。被柳泽瞪出了一身冷汗的仁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柳泽是不是认出他来了,但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
站起身揉了揉蹲麻了的双腿,仁科推着清洁车跟着柳泽的步伐离开了这个角落,而前方两人并肩的背影和柳泽办公桌上刺眼的白百合,则让本来担心着自己伪装的仁科,下定了继续跟踪的决心。
柔和的灯光、安静的环境、三件套西装的服务员和现场伴奏的乐团,再加上美味的食物和醉人的美酒,就算是心情不佳的仁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家好餐厅,当然价格也高得惊人。
临时起意的跟踪让仁科没法得到进入后厨或者服务班子的机会,只能装作独自用餐的顾客坐在离柳泽侧后方不远的位置上偷偷观察。
被跟踪的两人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从点单开始就一直轻声的交流讨论着,虽然从仁科的角度无法看到柳泽的正脸,但从他放松的姿态和时不时的低头轻笑,仁科可以断定柳泽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错。
一份份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的食物被陆续送上,柳泽和那个男人也从一开始的不断交流转向了沉默的用餐,然而不断举起相碰的酒杯则让仁科的心情越来越差,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伪装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偷偷覆上柳泽左手的手掌。
柳泽的酒量不差,但也并不是很好,两人分掉的一整瓶红酒让他的耳根都红了起来,时刻都挺直的背脊也稍稍的放松了下来。而那个男人因血统而异常白皙的脸上则并未显示出任何异常,盯着柳泽的眼神反倒是让仁科觉得他从一开始人畜无害的兔兔,变成了盯着猎物的豹子。
沉默的看着那个男人召唤服务员买了单,仁科只得低头摆弄着手机来掩盖自己越来越凶狠的眼神,只是买个单而已,柳泽你为什幺要对他笑得那幺开心
而在仁科咬牙切齿的攥着手机用余光飘向柳泽的同时,柳泽和那个男人已经站起了身准备离开。比柳泽高了半个头的身高让男人揽着柳泽后腰的动作看着无比顺手,而微醺的柳泽则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侵占的私人空间,反而无意识的更加靠向了身侧的男人,从仁科的角度看过去几乎就像整个人都被搂在了对方怀里。那个男人似乎也很享受柳泽此时的动作,微微侧身弯腰,几乎是贴在柳泽耳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幺,脸上的笑容几乎让仁科捏碎了手里的手机。而男人说完后往仁科方向的一瞥则是让仁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直以来都是游戏操纵者的仁科此时却突然有种成为了别人猎物的错觉。
快速买完单后仁科尾随着两人走出了餐厅,然而两人却并未如他所愿的走向停车场,反而保持着先前那暧昧的姿势缓慢的在街头走着,仿佛只是在例行的餐后散步,夜晚微凉的空气让柳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便立马被身旁的男人搂得更紧了些。
披着风衣远远跟在后方的仁科则是脸色又黑了几分,柳泽平日里对私人空间看得极重,绅士的外表下的柳泽对人向来礼貌而克制,除了他之外就算是对家人也基本都是客客气气的保持距离,而这个男人竟然
前方贴在一起的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微醺的柳泽比平日里略高的笑声随着微风清晰的传到了仁科耳中,不断挑衅着仁科脑中紧绷的神经。一路上都被气得不轻的仁科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已经走到了附近的酒吧街,柳泽和那个男人也毫不犹豫的直接走进了一家酒吧里,看来是准备继续今晚的幽会。
快10点了,仁科不断的点开手机屏幕又关上,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一样。柳泽已经喝了至少5种不同的酒了,原本盘踞于耳根的红晕已渐渐蔓延至眼角,连坐在离他们两桌远的仁科都能清晰的看出柳泽眼中的清明逐渐被酒精驱散,而那个男人的眼神却越来越露骨。
该死的,到底为什幺他们能聊这幺久仁科狠狠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浑身散发出的不悦让希望上来搭讪的男女纷纷望而却步。
而原本一直在谈笑的两人似乎讨论起了什幺沉重的话题,本来一直微笑着和对方聊天的柳泽此时将头埋在了两手之间,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对方知晓。而那个男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柳泽的异样,安慰的将手搭在了柳泽的肩头,顺势将柳泽往自己的方向搂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沉浸于自己情绪之中的柳泽也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望向对方的动作却仿佛自投罗网一般,将自己的嘴唇送到了对方跟前。
再明显不过的揩油让仁科的怒气一下上涌,而柳泽无意识的动作更是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将两人分开,手上无法控制的力度让酒杯和桌面的接触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脆弱的高脚杯也应声碎裂成了无数块。
“该死。”锋利的碎玻璃让仁科的左手很快见了血,但更让他担心得是巨大的响声让整个酒吧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如果被柳泽发现了的话
幸运的是飞速赶来的处理的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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