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闻言,他身躯震了一下,随后将头垂低,紧绷着嗓音问道,“你会瞧不起我吗?”
他的问话令我心更疼,他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吃过败仗,方才的平手与皇上的不理睬定让他心里不好受,故尔才会问出这样的浑话!
我捧起他的脸扳向自己,驳回道,“没有什么瞧不瞧的起,我只知古往今来除你之外无人能在14岁的年纪当上军营副帅、更统兵三千!不管别人有多大能耐,你只要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切莫因一时的沮丧而粉碎自己的雄心壮志!若想出人头地,必得下一番苦功,懂吗?”说完,锁定他的目光。
他定定的望着我,眸中闪过激烈光芒,沮丧一扫而去!片刻后牵动唇瓣露出一丝浅笑,握住我的手以脸颊磨蹭,沙哑着嗓音喃喃说道,“凌筱落,你真好……”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撇唇,于心嘟嚷,‘臭小子,才晓得我是好人!’抽回手,解开他的衣裳,“皇上已歇,你也睡一觉吧,方才那30回合消耗了你不少体力,近日来你又因余孽与巡视未能睡好。”一面褪去外袍、一面碎碎念,念罢除去他的鞋袜,“我差小二打盆水来给你洗脚。”
我转身欲离,他却拉住我的手一个使力将我拽进怀里,并将脸埋入我颈窝,低笑言道,“陪我。”
闻言,我于第一时推开他,斥道:“先前睡帐蓬没有别的办法才同榻而眠,现下客栈里房间甚多,为何还要一起?”他简直得寸进尺,登鼻上脸!
“那我不洗脚了,也不睡了!”他放开我,变脸媲美翻书,翻书尚可闻音,他却无声无息沉下面容。
我险些背着气,瞠目结舌。他竟然要挟我!这才多长时间,他不仅学会了佯装,更懂得要挟!可恶,跟谁学的?!
见我不动不言,他下了床,赤足走至桌旁落坐,y气沉沉的为自己斟茶。
我明知不该纵容,却在看见他仍然泛红的手臂时软了心。咬唇,几步上前走到他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盅用力砸上桌,激得茶水翻溅。将他拽起推上床,恨恨地说道,“呆着不许动,我陪你便是!”语罢,恼火转身出房,吩咐小二烧水。
擦了脸、洗了脚,烈明野躺在床上朝我招手,边招边笑弯了眼睛。
c上门闩、褪去外衣,我从床尾爬上床,毫不犹豫的将枕头塞在中间,对他警告,“不许拿开枕头,睡觉!”
见状,他笑容僵住唇边,弯弯的眼睛缓慢地变回了不笑时的样子。不理会他面露不悦,我径自枕臂躺下,以背示他。
他未躺,目光胶在我的背上,盯得我全身起热。受不了他赤ll的眼神,我腾地一下坐起,抓起枕头砸他脑袋,边砸边斥,“再不睡我立马走人!”
他没吭声,顶着被我砸乱的头发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阖目。将枕头放回原位,我拉过薄被为彼此盖上,倒回床榻。
明知枕头对他不起作用,却仍苦苦挣扎。果然,一觉醒来时我依旧躺在他温暖的怀里……
他还在睡,浅浅的呼吸均匀入耳。“唉……”我望着他熟睡的模样叹了口气,禁不住抚摸上他英俊的面容。他如此待我,对我越来越依赖,甚至越来越放不开手,我该拿他怎么办?
◇
晚膳时分,我等下楼于一层用膳。皇上、庄妃、“德亲王”围坐一桌,我与烈明野、穆柳絮另一桌,将士将客栈其余桌椅占据,仅剩一张。
掌柜对我等不敢怠慢,上的酒菜均为店中最好,他收了一袋金子与一袋金叶子,自然不能敷衍。
少年一行继我等之后下楼用膳,他们人少,故尔一张桌便可坐下五人。
少年吃了几口菜、扒了几口饭,抄起酒壶斟杯酒,斟罢端起朝我方走来……定足于烈明野身旁,单手撑桌半弯下腰,笑道,“小子,我欣赏你!”说着,将酒杯朝烈明野面前一递。
见状,我与穆柳絮即停进食,我先以余光扫向皇上,他与庄妃、“德亲王”均止了进食朝我方看来。我心头一紧,调转目光看向烈明野,不晓得他会如何应对。
烈明野咀嚼至半顿住,眉头明显蹙起。未看皇上,更未看少年,三秒后咀嚼继续,全当少年不存在。
少年挑了下眉,径自在他右手旁落坐,将酒盅搁在桌上,托腮说道,“你如此冷漠,是怕你的主子生气吗?”一面说着、一面以眼角余光扫向皇上。
此言一出就连将士们的进食也停下,不晓得何人更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少年的话不仅令我心紧,更心吊悬高,他这样说分明故意,明知烈明野未能与他分出胜负皇上不悦,现下更将烈明野置于两难之地!我有心c嘴,又咽回想说的话,且看烈明野是何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在烈明野身上,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再未进食。目视面前菜色不言不动,眉头越拧越紧。
少爷不退、烈明野不进、皇上面色越发难看,他身为君王,竟在微游时被臣子盖了光彩、掩了势头,这口气定会在他心中形成,使这原本心中没有芥蒂的君臣二人因此生瘩!
蓦地,一道白光刺划过脑海,我恍然惊觉,莫非这便是少年的用意?!此想法冒头立即引发别念,莫非少年便是“金罗国”皇子,借假宿栈之名挑拨离间?!
我不晓得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近日来的事堆积在一起令我不得不往此方面想!
双方僵持,久久无人进行下一步,栈内气氛愈来愈凝重使人呼吸不畅。我想烈明野之所以不言不动是想让少年知难而退放弃对他的兴趣,岂又知少年脸面甚厚,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再僵持下去只会令皇上的面色更难看,烈明野率先站起,目视少年抑扬顿挫地说道,“一栈宿二主已是对我主大不敬,这酒,我绝不会喝!”说罢,笔直朝皇上走去,定于跟前双膝跪地磕了响亮一头。磕罢,呈伏身之姿半晌后缓慢直身站起,转身迈着坚定脚步上楼。
他此举再明白不过,一则向皇上请罪、二则表明忠心,三则自行退场免得引发气氛异变,他所做的无不为皇上着想!皇上难看的面色略有好转,眸色不再厉。
少年望着烈明野消息在三楼的背影不怒反笑,嘴角翘出意味深长的弧度。端起酒盅将酒水一饮而尽,饮罢转首看了我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我怔住,这是……何意?!
“主子何必为那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劳心伤神。”少年一行中年纪最轻的男子为归位的少年斟满酒水,放下壶时半是为主子不平、半是不解。
“啪”地一声,少爷用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流氓似地说道,“你懂个p,爷就欣赏他的非凡才气,小小年纪便如此上进,你们谁能?”听他说话的口气、露出的表情,丝毫未将这四名随从当作下人,反倒是有些像自小在街头市井玩耍到大的臭味相投的伙伴!
音落,男子撇撇嘴未再吭声,他憋却的模样引得另三人哄笑。
少年一席话令皇上面色y转睛,神情颇为得意,重进食。
一来一往间的明潮暗涌令我手心里渗满汗水,有心归房去看看烈明野又觉不妥,故尔又进了会儿食,待气氛落定才起身朝皇上福身行礼,步上楼梯。
入房,只见烈明野坐在桌旁若有所思。我轻阖上门朝他走去,于身旁落坐。未等我开口,他率先低声问道,“你知晓那杯酒我为何不接受吗?”
闻言,我愣了一下,歪头思索,思罢用只有我二人可闻的声音回答,“莫非不是为皇上?”
“此其一。”他沉深的目光锁定我的视线,顿了一下,随后续,“其二,那少年所持荆鞭的制料非‘龙朝’所有,若我判断不错,那该是分布于西北、东南、东北地区的‘金刚墨石’!”语罢,他眯了下眼睛。
西北、东南、东北、西南,四方所矗的种族分别为:乌人、窝塞人、玉真人、金罗人。其中,玉真与金罗均被“龙朝”所灭,玉真灭亡更早。
“这么说……那少年是番外人?!乌人还是窝塞人?矣或,金罗?!”我面色顿变,紧急追问。
“绝非金罗,武功套路不对!”烈明野十分肯定的剔除了金罗,“至于乌人还是窝塞人……我不确定,未曾与他们交手。”
说至此我懂了他其二的理由,那便是对少年身份犹豫,若告诉皇上他的猜测,那么以少年对他的欣赏来讲皇上誓必对他有所防备。这就好比一件事原本没什么,被人说多了、传多了也会成真!况且,帝王本多疑,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走一人!烈明野便是想到这一点才噤声,以免落得个通敌之罪!不得不承认他深谋远略,遇事不再鲁莽,而是懂得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想至此,我启唇欲言,却又打住,只因“德亲王”观战时的若有所思!莫非他也从荆鞭上看出了端倪?!这个可能不是不存在,我当即握住烈明野的手担心道,“‘德亲王’会不会……”到此打住,他懂我的意思。
“不会!”他果断摇首,无丝毫犹豫。
手拍额,我真是傻了!“德亲王”是只狡猾的狐狸,他自然不会,就算知晓也会装作不知!我真是多此一问!忽然间,我觉得事态的发展已超出想象,原以为只是为江山而战,却不想随处可见y谋,处处均是心怀叵测之人!
“少爷,保护好自己,切莫盲目效忠!”我握紧烈明野的手,这是我对他唯一的忠告!
他反握住我,用力点首,眸中光辉沉而森利。
★
烈明野的谢罪与忠心令皇上龙心大悦,我至今方知喜怒无常的并非他,而是这位帝王!若非微游,我矣不会发现帝王之心最难捉摸,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古语一点也没有错!
碧波泛丹畅游湖,这“朝阳”的“丽湖”便是我等此行的第二观光点。“朝阳”素有“人间天堂”之美称,“丽湖”便是镶嵌在天堂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望眼远眺,“丽湖”南、北、西三面乃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浓、一山淡,尤如一幅优美山水画。平静的湖面好似硕大银镜,一群群白鸥掠过湖面,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湖岸垂柳,仿佛绿色绸带将“丽湖”温柔圈裹。湖心一岛、三亭、双木屋,舟儿星星点点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为这秀美之景增添点缀!
坐在船头饱览“龙朝”大好山河,我禁不住心涌澎湃吟诗四句,“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丽湖比昭凤,浓妆淡抹总相宜。”嘴角含笑,昭凤乃这架空古代中的一位绝色旷世奇女,心比天高,我将她套用在诗句中取代了“西子”。
“山外青山重外重,丽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朝阳作天堂。”穆柳絮由感而发,继我之后附诗一首。
我二人吟罢均回首看向烈明野,他面容平和,唇泛轻笑,轻轻摇摆着船桨缓前行。见状,我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对他说道,“该你吟诗了。”
他唇边笑意深了些许,诗句顺手捻来,“未能抛得朝阳去,一半勾留是丽湖。”只简短两句,却充分表露出对“丽湖”的眷恋,精简的语句将我与穆柳絮先前所吟一一盖过。
我回首目视前方,双足在船头外摆荡,嘴角笑意越发深郁。此次微游我发现了不一样的他,这样的他令人从心底里高兴!
眸光流转瞥过首舟,皇上与庄妃坐在船头开怀笑谈,“德亲王”立于船尾摇动木浆。因位置关系,庄妃与“德亲王”均背对着我,只可见极少一部分脸面,隐约间庄妃笑意显露,而“德亲王”却无从可见。倒是皇上笑容满面瞧得一清二楚,他坐拥弟弟的女人笑谈,却命弟弟为其摇桨,够狠、够损!
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传入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目光调向左方……只见一位年轻男子坐在不远处的船头,身前架一只古琴,那琴声自他十指间飞扬流泄!不止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就连周边的游人矣如此。烈明野停止摇桨,船停。
我不晓得曲为何名,只知曲子被男子赋予了顽强旺盛的生命力,好似苍树挺拔常青!那一波波灵动引人心血澎湃、气志激昂,一阵阵高低之音衔接的无坚可催,盎然篷勃!一曲弹罢,周边久久无声,好半晌才闻赞,“好一一”此起彼伏。
男子将半垂的头抬起,微风吹拂扬起他满头的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泛闪健康柔泽。他拥有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容貌虽不十分俊逸,却给人以仙风道骨之感。双眉粗细适中,眸若星辰晧月,红唇轻抿露出洁白牙齿。令人不得不由心称赞,好一位翩翩儒雅的贵公子!
“弹得好,好一首气势磅礴的‘凤啼吟’!”一道力赞于身后响起,登时打断了我对男子的由心赞叹。此声令我全身汗毛孔均为之窄竖,速回首,声音之主正是双鞭少年!
第五十五章 苍炽未来路
船儿缓行驶来,少年立于船头,襟口微敞,锁骨与胸膛显露些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麦色光泽。
“公子也喜音律?”待他驶近,年轻男子温和而言,嗓音干净,宛如亲近自然。
好一副净嗓!我禁不住于心再叹。
“琴棋书画陶冶情c,岂有不喜!”说话间船停,船头轻轻撞上男子船侧,少年抬起一脚踩在船梆。
“呵呵,公子是位知音人。”男子轻笑,同行见同行不需多言,他比着古琴做“请”姿,随后起身退立一旁。站起的他身材纤瘦修长,与少年个头相仿。
少年迈过船梆踏上他船,于他位置落坐。凝望古琴思索少顷,抚弦、指拨、乐来
若说男子赋予乐曲生命,那么少年则可令曲长久不衰!真想不到痞里痞气的他竟弹得一手好琴,实令人惊叹!
少年露锋芒,与他同行的四位随从个个喜形于面,为能跟随如此文武双全的主子而感到骄傲。
我以眼角余光扫向烈明野,他半垂睫毛似听非听。眸掩,无法探知在想些什么。
两位精通音律者先后弹奏,引得“丽湖”之上的游人纷纷齐聚而来,短短时间内已是水泄不通!
一曲弹罢,少年将长指轻轻按压在琴弦上,抬首左望,笑问男子,“如何?”
“‘青山诵’,绝奏!”男子笑点首,由心而赞,眸露欣赏。
音落,周边叫好不绝,游人增多,故尔称赞盖过男子。男子丝毫不恼,气量不凡。
少年将长指从弦上移开,单手撑膝起身,眉眼含笑的朝烈明野看来,在他面上停留片刻转向皇上。
明显挑衅,庄妃轻推开皇上离开他的怀抱,盈盈起身柔美笑言,“小女子献丑了。”说罢,即有将士自男子船上取来古琴置于她面前。她轻福身落坐,青葱玉指抚弄琴弦,一首不输于男子气概的乐曲激昂奏响!
乐起,周边报着看戏之情的游人均噤声,面露吃惊、眸露惊艳,表情甚是真实!
我矣惊,这是首次闻庄妃抚琴,瞧她娇小可人,但骨子里所迸发出的豪情壮志却不容小视!她对乐曲的造诣虽不及少年、男子精湛,却也精艺求精,让人大开眼界!
随荡气回肠,庄妃收音,将中指轻压在弦,缓抬首,面带微笑凝望众游人。
现场鸦雀无声,就连先前挑衅的少年也静得出奇,男子更是露出惊愕之巴
沉寂半晌,少年率先击掌大赞,“弹得好!姑娘弹艺高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甚妙!”男子第二回神,附赞。
“哈哈哈哈一一哈哈哈哈一一”皇上仰首大笑,眉眼笑意深郁,眸中对庄妃的恋宠煞时升级!
我震撼有余的点了点头,终懂得皇上极其宠爱庄妃的缘由。于内,庄妃对皇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争风吃醋,尽心服侍。于外,她上得厅堂,更可当众为皇上争光。连续五年受宠不衰,这便是硬道理,不是每一位嫔妃都能做到、学来!
一时间叫好络绎不绝,掌声雷动,将抚琴气氛掀至顶点!
待淡去,庄妃起身笑谢,美睫半掩,粉唇轻抿。三人抚琴唯她出尽风头,正是众人焦点,却在由福身转为直身时发生状况!只见她身忽晃,脚步即踉跄,足踩空,身倾斜,“扑嗵”落入水中!
事出突然无先兆,以置于谁也未曾反应过来,直至第二声“扑通”入耳才醒神,那湖面上水花一片!
“殷旭一一”皇上后知后觉失声大喊,此时我才方知庄妃名唤殷旭,穆殷旭。
“妹妹——”穆柳絮之声紧随皇上音落。
庄妃落水,方才跳下去的是谁?想至此,我下意识朝“德亲王”所立船尾看去……空的!答案一目了然。
湖面澈起水花,“德亲王”揽着庄妃冒出水面,伸手扒上船梆。
皇上于第一时将他怀里的庄妃抱上船,搂着她急切呼唤,“殷旭!殷旭!”满面焦急,唯恐她有个闪失。
“德亲王“游至船侧撑身而上,将湖水稀稀啦啦地带出水面淋湿木船。上来的他无特别表情,径自拂去面上湖水,拨开黏在脸上的湿丝。
庄妃落水,他第一时反应跳下船去,这说明什么?是否代表他对庄妃仍存情意?
庄妃呛了几口水,瘫软在皇上怀里止不住的咳嗽,呛的美颜通红,苍白小手紧抓皇上衣襟,惊心虚弱的唤着,“主子……”
“回客栈!回客栈!立即!马上!”皇上抱紧她对“德亲王”大吼,那眸中闪逝过怨、恨与杀机!
此迅猛连闪的三种情感令我全身血y顿停流动,冰冷惊骇!原来,皇上一直都在意庄妃与“德亲王”曾是一对!
“德亲王“未语,摇起船桨回返,速度如皇上要求,极快!
游湖显然不能再继续,我等随后同返客栈。
房内,大夫为庄妃诊脉,我等于外等待,若庄妃有闪失怕是皇上会拿我等出气!“德亲王”换了身衣裳,也走了出来。
约摸10分钟左右,皇上惊喜的声音自房内传出,“真的?!”此声令我等无底的心顿时归复原位,能发出这样高兴的声音,庄妃必无事!
“哈哈,殷旭,殷旭,我们又有孩子了!”皇上的第二声较之前更高、更喜,且嗓音颤抖,十分激动。
闻言,我恍然大悟,难怪庄妃忽晕眩,原是有喜!
房门开,银须大夫笑咪咪走出,瞧他的模样怕是拿了不少赏银。
透过敞开的房门,我看见皇上兴高采烈的抱着庄妃,喜悦之声连连不断,庄妃羞红美颜伏在他胸前粉拳轻捶。
“不必在这儿候着了,留一队看守,其余人均去自由活动,尽情玩乐!”皇上转首朝我等喜命,命罢扶庄妃躺下,拉过薄被轻柔小心的为她盖上。
他面色y转睛,速度之快尤如杂技变脸。莫大的反差令我等有过短暂怔愣,愣后遵旨。
我与烈明野重游“丽湖”,去而复返,湖面上聚集的游人已散去,恢复了自娱自乐。
我立在船头眯眼眺望,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寻找男子身影。我忽然间有个想法,男子既弹得一手精湛之琴,为何不请他来做庄妃歌舞的乐师?庄妃现下虽确诊怀孕,但以她欲稳抓圣心的念想绝计不会放弃这次的生辰宴。我若能请男子为乐师,相信她只会愿意、不会训斥。
确定想法、打定主意,我更加仔细寻找,离去时候并不算太长,男子应未离才对!果然,他未离,在那湖心亭中发现身影!不止他,少年也在!
“少爷,快,划去亭子那里!”我指着居中之亭发出催促。
烈明野晓我意,当即快了速度朝亭而去。距亭尚有100米时少年便发现了我们,放下酒盅站起,朝我二人挥臂。
近亭而靠,烈明野率先踏上石阶,而后将我扶下船。
“小子!”少年笑意盈盈,臂伸,勾住他肩膀,模样亲切好似已熟识许久。
烈明野不领情,冷冷地拨开他不给予任何回应。
他此举引得少年的四位随从不满,个个均沉面色。少年向他四人摆手,这才令他们的面色有些松缓。
我代烈明野向少年与男子微笑示礼,先后落坐。
桌上摆着酒菜,尚未动筷。少年招手,随从立即奉上两副新碗筷与酒盅,好似早已料到我二人会来。
我未急着与男子交谈,一面进食、一面听着少年言语,闻他对男子道,“云兄,此次游山玩水不知会在‘丽湖’逗留几日?知音难遇,小弟欲与云兄研讨音律。”说着,少年举起酒盅。
男子与他碰盅对饮,饮罢浅笑回答,“我后日起程前往皇城,听闻那里的‘怀觉寺’与‘云锡山’全国著名。”
闻言,少年面露惋惜,道,“云兄后日便起程,实为快矣,小弟尚要在‘丽湖’多作逗留。”
“呵呵,无妨,游过皇城,我下一游的便是边塞草原,那里天蓝、云高、风轻,策马奔驰甚是惬意。”男子音落,少年当即掌拍桌,大声说道,“好!那么小弟便在草原恭候云兄!”
谈话间他二人几杯酒水下肚,相识虽短,却给人以相见恨晚之感。少年与男子互为知音,可谈话题广泛,从古至今应有尽有。
我与烈明野不c嘴、不搭茬,时尔进食、时尔聆听,从他二人的谈话中得知男子姓云名枫,少年姓刘名汉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他二人交谈的差不多我才落下筷子对云枫微笑问道,“小女子有事想向云公子讨教,不知可否借一步讲话?”
闻言,他略显一怔,怔后点首。
我二人离席移至亭尾台阶,我开门见山,“小女子一行家住皇城内,乃一大户人家,下月15是我家主子的生辰,我等编排了歌舞为主庆生,欲请公子为乐师助我等完成庆生宴。”说完,诚恳相望。
他明显惊讶,讶后半垂睫毛思索。
为令他接受请求,我轻笑,续言,“公子此去塞外路途遥远,少说也得半月有余,若无车马代步实难到达。公子若帮我等完成庆生宴,我等定会赠公子车马、银两、口粮作为报答,以助公子到达塞外策马畅游。”
我一席话令他笑了出来,片刻后点首应允,“也罢,总要去皇城,依你。”
“多谢公子!”我大喜,露出笑容,忙福身。他笑摇首,示意不需多礼。
我二人转身欲返石桌,踏出一步即止,只因瞧见烈明野与刘汉青大眼瞪小眼。刘汉青满面无赖,烈明野面色铁青,且面部肌r隐隐抽动。
未等我二人作出反应,便见烈明野腾然站起,快步走至我面前扣住我的手腕拖向亭头,粗鲁的将我塞上船,手摆桨动,即刻驶离。
我一p股坐进船仓摔痛了臀部,一摔方忆起未告知云枫我等投宿何处,忙探出头朝亭内的他挥手,并道,“‘太丰客栈’,让他代你来,他也住在那里!”说罢指一指趴在石桌上的刘汉青。他看了眼哈哈大笑中的人,点头表示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我太欣赏你了——”刘汉青从椅上站起,双手负于身后对烈明野的背影大声喊道。
烈明野抿一抿唇瓣,船速提升。
我瞅瞅喜笑颜开的刘汉青,再瞅瞅青面烈明野,他二人的态度可畏天攘之别!有人问烈明野因何变脸,又碍着他的臭脸色咽回想说的话,摸摸鼻子缩回船仓。
晚膳后,我避开皇上对庄妃说道,“民女已请得白日里那位抚琴高手作为娘娘下月15献舞时的乐师,他精湛的琴艺定会为娘娘绵上添花!”
闻言,庄妃即瞠美眸,蓦地捉紧我的手,惊喜交加,“知我者,筱落也!那褂师说的一点也不错,你当真是本宫的贵人!大贵人!”她不仅捉紧我的手,更用力而攥,恨不能将我全身的所谓贵气度入她的身体。
“娘娘言重了。”我抿唇一笑,未多言语。心则道,我做得好自然是贵人,若做错事她还会这样待我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能!
★
庄妃再度怀子,皇上提前结束微游,云枫自始至终均被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的入了宫。他入宫后自有庄妃好生安排,我不必去管,现下要思考的问题是为庄妃制出怎样的衣裳才最合适!
宫中有的显不出特色,民间之物又入不得帝目,番外异饰华衣与生辰宴更是格格不入!这可苦煞了我,从事服装设计三载有余,竟首次为一件衣裳犯愁!
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当脑中一片空白时才觉我将自己入局限的绝境!我是未来世界的人,并非文诌古者,我该放眼未来,而不是瞩首古代。庄妃要求独特、别出新裁,那么我只需遂她心愿即可,不必绞尽脑汁大费周折!想至此,我打散原先的死板构想重新开始,在记忆中挫索中华民族古老的文化……
忽地,一只舞如流星般划过脑海,令我双眸顿亮!我想到了,不仅衣裳,就连那美丽特别的服饰一并具齐!“太好了!”双掌相击,娇艳灵动的“孔雀舞”是不二选择!
想到即做,现为4月底,距离皇上生辰还有半月,足够我将这套舞服赶制!
翌日,我入宫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庄妃,并将“孔雀舞”亲身为她演示。看罢,她惊艳出奇,对“孔雀舞”露出激动的向往与致高的热情。她天生丽质,不论容貌与身材均更胜于我,相信通过练习再加上舞服必可将皇上的心牢牢抓住!
得到她的允可,我开始着手,顾不上别的,将全部精力全放在制衣上。加紧赶制,于第五日早膳后将舞服送入宫中。
换上孔雀服的庄妃美得无法言语,白底蓝缀令她宛如雀王般圣洁高贵、灵气人!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惊喜的含不得眨眼睛,红唇抿开醉人心魂的弧度,引人疯狂!
看着脱俗与满意并存的她,我着实松了口气,这四日来忙坏了我,只觉全身好累……
“筱落……”庄妃转身欲言,却在看见昏昏欲睡的我时止住声音。
见状,我忙打起精神。
“瞧你累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褪下舞服换上宫衣,将舞服收起后唤来宫女,吩咐道,“带筱落下去沐浴更衣,好好侍候。”
“是”宫女应,我朝庄妃谢恩,带着满身疲倦随宫女而去。
沐浴更衣,困极、累极的我沉沉睡去,醒来时天色已暗,傍晚降临。
宫女领我前往明喜正宫,到达时只见灯火通明,正宫中央摆着一张雕花圆桌,桌上铺满酒莱,桌旁分别围坐着皇上、庄妃、烈明野、穆柳絮。当我看见穆柳絮怀抱的小苍炽时懵了一下,心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将他抱入宫?
“筱落快来,就等你了。”庄妃笑着朝我招手,用词令我受宠若惊,忙向她与皇上行礼。
“免礼,坐吧,今日朕特地摆宴为苍炽庆祝周岁。”皇上笑眯眯的示意我坐下。
闻言,这才恍忆起小苍炽一岁了,我竟将这么重要的日忙忘了!向皇上再行礼谢恩,后才落坐于烈明野与穆柳絮之间。
“呀!呀!”我一坐下,小苍炽立即伸出小手臂朝我而来。我宠溺而笑,接过他抱在怀里。
酒席之间我不语,听着庄妃、皇上与烈明野交谈,时尔与穆柳絮搭上几句。
小苍炽在我怀里又蹦又跳,仿佛知晓在为他庆生般高兴不已。抚摸着他滑嫩的脸蛋儿,我心中无限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他已一岁,而我,也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整整一载……
膳后,宫女们撤去膳具换上新桌布,并将美人圈、令牌、金元宝、文房四宝、绣绵等物置于桌上。
我懂此意,这是要让满岁的小苍炽抓周,抓到什么便代表他日后的人生方向。
我将小苍炽放坐在桌上,很紧张,不晓得他会子承父业还是另创一片天地。
我等的目光均落放在他身上,只见他先是瞅瞅我们,而后瞅着桌上摆的一件件物品,黑溜溜的眼睛转呀转,“嘿嘿~~”咧开小嘴露出大大的微笑,撅起r呼呼的小p股伸手朝令牌抓去,抓罢攥在手里朝我等挥扬,边挥边笑,“嘿嘿~~”
“好,有出息!”皇上赞,含笑点首。
只抓令牌不算,小苍炽将空着的左手伸向金元宝,握在手心里二次朝我们挥扬,挥罢站起身向前走几步定足,一p股坐在展开的美人图上不再动。“嘿嘿~~~”一面笑着、一面把玩令牌与元宝,更将两物撞击在一起敲打,发出清脆之声。
“烈明野,你生了个好儿子,他将来定是朕之‘龙朝’的储将之材!”皇上龙颜大悦,抬掌“啪”地一下拍打在烈明野肩头。
“谢皇上!”烈明野谦恭颔首,嘴角高翘,眸中尽是自得。
我捂住嘴,泪水因内心激动滚出眼眶。小苍炽太争气,权利、金钱、美人三管齐下均不误,好棒!
把玩着令牌与元宝的他不解我等为何有笑有哭,歪着脑瓜瞅了会儿便不再理会,沉浸在他未来的人生路上顾自玩耍。
第五十六章 许诺一生世
告别皇上与庄妃,我和烈明野、穆柳絮返回烈府。
穆柳絮抱着小苍炽下去歇息,烈明野拉住了欲穿过园子回“兰苑”的我。脚步顿,未来及回身便被他从后面圈入怀中。“少爷?”我疑声,不解他此举何意。
他未语,静静的抱着我,脸颊贴着我的左耳朵。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他湿热的气息,我放弃询问,忽然间很想哭。猛闭目,退泪水。
半晌,他松开圈住我的手臂,轻轻地扳过我的身子面朝他。四目相对,我在他眼中看见了心疼与怜惜。“你瘦了,脸色也不好看。”他低声言语,抚摸上我日夜赶工而显得苍白的面容。
他这样说不是存心戳痛我的心吗?想哭的劲头又涌了上来,忙垂睫掩盖,握住他的手摇摇头。瘦就瘦吧、脸色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只要未惹麻烦上身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他捏住我的下巴扬起我的脸,一滴泪水滑下。见状,他深锁了眉,下一秒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
“少爷!”我一惊,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你这是做何?!”
他不语,抱着我转身走进“竹苑”。见状,脑中警铃大作,我当即一慌,忙扭动身子想往下跳。
他不给机会,死死的抱着我踢开房门,将我放在床上。
“你……”我吐出一字被打断,他将我按倒在床,终迸出一句,“我不碰你,躺着别动。”
他神情肯定无虚假,我当即停止挣扎,怔怔的瞅着他。他……这是怎么了?
他起身阖门,除去靴抹爬上床,在我不解的注视下伸手按捏上我的肩膀与手臂。
此举令我错愕当场,好似看怪物一样看他。目光在他的手与面间来回调转,眸子因惊奇而瞠得越来越大。
“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他轻柔的说着,抬起我的手臂轻轻甩拍,没有看我,垂着睫毛望着我的手臂。
“扑嗵!”我心儿猛一跳,双眸瞠至最大直定定的瞅着他微微泛起红润的俊脸。‘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老天,这话真的出自他口?!为何我觉得这样虚幻!
他掀起眼皮瞅了我一眼,见我满面震惊不能相信,当即垂回视线,小声重复,“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
我听清了!真是他说的!猛转首面朝床外用手捂住嘴,眼泪唰地一下滚了下来。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向来只有女子服侍男子,哪见过男子反过来的道理?他的反常催出我从方才起就一直努力忍住的泪水,纷如雨下!
听着我低泣,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劝阻,而是小心翼翼的为我按摩缓解疲惫的身躯。
我望着架上的花瓶,泪水模糊视线,我什么也看不清,连那花瓶最基本的轮廓都模糊的厉害。活了20多年,首次体会被人服侍的滋味,对象竟然是他!
“少爷……你不……必这样……”我哽咽着转首看向他,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做梦也未想过他会这样对我!
他以沉默代替回答,按摩完我的手臂、下移至双腿。
他越不言语我越想哭,感觉自己像水做的,很容易因他的一句话或一些举动而泪流不止。我虽不是十分坚强,却也从不喜哭,但自从来到这架空古代后泪水便时尔找上门来,将我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一面流泪、一面感受肌r在他的按摩下放松,全身紧绷渐去,疲惫静悄悄地被困意取代。不知不觉中,我带着满面泪痕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奇好,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
“嗯……”嘤咛一声,我赶走周公张开眼睛。身旁是空的,烈明野已去了军营。从床上坐起,全身的筋骨均轻快有力,多亏他昨夜长时为我按摩!
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音,下意识抚着手臂与双腿,心头甜滋滋的,有种被摔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
短暂休息,之后立即投入到辅导庄妃练习“孔雀舞”的紧张工作中。早膳后入宫,傍晚时离宫,一日一日的排练下来效果甚佳!虽怀有孕,但庄妃依然身轻如燕,舞姿妙曼,风华动人!
云枫入宫后只埋怨我一句“你该早些告知于我”便没了下文,牢记我所说的乐曲要点尽心为庄妃抚琴。
不论发型、头饰、服装、指甲修剪及涂色均由我亲自为庄妃打理,截止5月12日全部大功告成,剩下的2日便由她自行演练,我则不再指导。
皇上的生辰是5月15日,而老将军的忌日矣相同。13日一早,我随烈明野出发前往曾经的西南战场……
越是离近西南越可感受到烈明野的沉寂,他一路无语,眼神呈现出死灰色毫无光泽。我静静的陪着他,策马奔驰,于15日午前抵达西南边镜。马儿栓在有草之地,我二人拎着食盒走入战场。
曾试想战场森冷,却不知真正来到这里不止森冷,更荒芜的寸草不生!那漫漫一色的土黄渗透着无边无尽的凄凉,阔隔三年,死亡气息仍如此浓郁!太多冤魂葬生。
我二人于战场中央停下,他将食盆搁在地,鬼魅般的声音随之而出,“每年我都会来此向父亲汇报一年所学。”语罢,握紧双锏上前十步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凝望着他武动起来的悲凉身影心里很难受,感觉心在被用力撕扯,又痛又麻!
这便是老将军阵亡的地方,他与60万大军的骨血深深地埋入了地底……
烈明野死灰色的眼睛暗沉的没有止境,仿若黑d令人探不到底。那是他的恨,强烈不可抹灭的仇恨!
他一面武锏、一面向老将军诉说一年中所发生的事,小苍炽降生;杖毙丫头;吸我的奶水;小苍炽满月;进入聂光军营;为皇上摆“龙门阵”;为庄妃庆生;被金罗余孽刺杀;与我争吵险些将我掐死;我与他荡秋千为他唱歌;领命与“德亲王”模拟教场拼杀,虽败尤荣被皇上升为营中副帅领兵三千;小苍炽患“天花”死里逃生;容妃与“德亲王”通j,容妃与孽种均被皇上处死;送聂光远去西北归城,第二次遭遇刺杀逃入深山雪林;陪皇上微游遇见痞子刘汉青。
从头至尾一一告知,每多听一件我的眼泪均会不受控制的掉下。原来在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武罢、诉罢,他收势停下,双腿弯曲“扑嗵”一声跪地。双锏脱手掉落,他用双掌挣住地面朝天大喊,“爹一一”声音中饱含思念与痛苦,更有无边无尽的挣扎!
受不了他声嘶力竭的呐喊,我冲上前抱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但他或许更希望当年能随老将军与60万大军一同死去,而非芶活!“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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