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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能把身体放在男人的房间里,这是许七七一贯的原则,当男人厌倦你的身体时,女人就会成为流浪乞讨者,所以,许七七买了这套房子,是她自己的,实实在在的家。
她买了一辆别克,剩下的钱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也就是她现在的工作本行。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但苦于没有本钱,所以,公司一直没有开成。
现在好了,弄丢了一个男人,得到了另外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人生就是这样,用物质能量守恒定律来分析这件事,许七七什么也没损失,只是物质的另外一种转换罢了。
她没有不高兴、不快乐的理由。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康德出现在许七七的办公室里。
他的出现对于许七七来说,意外也不意外。她波澜不惊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康德,一笑而过。
“我认识你吗?”
“七七。”
“七七不是你叫的。”
“对不起,七七,我没有保护好你。”
许七七双臂伸展,坐在老板椅里,一声冷笑: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怎么还用得着你来保护?”
“七七,我求你了,能不能不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来,我时刻都在想你,时刻都在想,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像我一样痛苦?是不是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你在演戏吗?可惜,这里不是影视公司,我也不是导演,欣赏不了你的表演水平,我还有事。” 许七七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架势。
康德坐在沙发里,不动。
许七七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被午后阳光沐浴的男人,的确与她交往过的其他男人不一样。
他宽容,充满情趣,没读过大学,但他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他懂得尊重女性,有时会像孩子一样纯真,有时也会复杂得让她难以捉摸。但不管怎么样,她和他在一起的几个月里,胜过与别的男人几年的时光。
许七七的老家在农村,他对她的家人不错,也从不嫌弃她一字不识的父母以及她家太多贫穷得需要帮助的亲戚。此刻,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许七七的内心流淌,但她是一个冷静多于冲动的女人。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七七,我可以走,但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
“那你要如实回答我。”
“这么罗嗦不是你的性格。好吧。”
男人不会为了爱情成为流浪狗(3)
“七七,你真的有没有爱过我?”
许七七恍惚了片刻,冷笑道:
“这是一个男人该问的话吗?”
“我要你回答我。”
“好!那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没有爱过你。这下你听清楚了吗?满意了吗?”
“你撒谎!”
“康德,你弱智还是听不懂中国话?我许七七从来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也不相信爱情。自从20岁生日那天,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男人,要去了我的第一次,又背叛了我以后,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也不相信男人,我只相信事实,相信金钱和我自己。我这样的回答,虽然对你来说,很痛苦,很残酷,但是,是我真实的想法,怎么样,你可以走了吧?”
许七七摊开两只手。
“七七,你说的不是真话。”
“那你对我说真话了吗?你不是说你离婚了吗?你不是说你跟她没有感情吗?结果在她来打我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所以,我说不说真话跟你没关系。康德,我不认识你,或者说,我认识的那个康德已经死了,你和他只不过是长着一张很像的面孔而已。”
“七七,我承认和我老婆是世俗婚姻,在你这里才是爱情,这300万是我的私房钱,我全都给了你,我不是心疼这个卖掉的别墅,而是惋惜这段感情。你相信吗?我爱你。”
“你爱我?那你老婆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对她说,你爱的是我,而不是她。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会不原谅你,不给你机会吗?”
“七七,请你理解一个男人的难处,其实,你不该恨我老婆。”
许七七一声冷笑。
“我该对她感恩戴德。感恩什么?戴德什么?她有什么值得我感恩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她改变了我,你也不会有今天的300万。”
“康德,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这个软骨男人。”
许七七从老板椅中站起来,打开门,康德起身,从后面一把抓住许七七。
“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我不会放开你,你喊吧,哪怕就是现在你打110,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许七七用力而恼怒地耸着康德。
她不喜欢雨后送伞,也不需要这样的雨后送伞,更不会为这样的送伞而感动。
康德不管,仍旧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不肯松手,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盯着许七七——他的至爱,却不能给她一点保护,这比失去她更让他难受。
他的眼睛里没有眼泪,但能让人感觉到心碎的疼痛。
许七七被他在角落里。
对峙!
视!
伤口对着伤口。
爱对着恨!
“我讨厌你这副嘴脸。原以为,你是我所有认识的男人当中最男人的一个,其实,你和他们并无两样,在情人面前撒谎与老婆没有感情,在老婆面前又不敢承认与情人的感情,这是所有男人惯用的伎俩,你也不例外。你口中所标榜的男人,完全是你自己的标准,或者是男人的标准,你是男人吗?不是!你有一点男人的责任感吗?没有!你有的只是自私,只是需要!康德,我看不起你!我不是男人,但是,我不会用谎言去欺骗自己最爱的人,留住她不需要虚伪的甜言蜜语,真实,比什么都好。康德,你不配我七七的爱,不是我不相信男人,不相信你,而是你没有做出让我相信的事情来,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认识,你不要来纠缠我了,我已经忘掉过去的一切了。你走吧,希望你再次喜欢上一个人时,能够好自为之。”
男人不会为了爱情成为流浪狗(4)
良久良久。
康德凝视着许七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七七欲去接,康德一直抓着她的肩膀没有放手,她走不过去。电话铃声持续地响着。
那一刻,康德的眼睛红了……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伤你……七七,你懂吗?男人也有最爱,也有脆弱得需要别人帮一把的时候。也许,你说的没有错,我很自私,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资格要你原谅,只是觉得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你,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接触和认识的女孩子不少,她们也很漂亮,对我很钟情,但你知道,感情这东西不是你有一块钱就可以买到等值的东西,也不可以像衣服一样,脏了洗洗再穿,破了补一下,都没关系。爱是什么?首先是一个人的精神,物质可以造假,以次充好,但精神不行,一点杂质都容不下。我遇到你,终于找到了另外一半的自己。你相信吗?”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让我相信的东西和事情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都会看错,我还会相信你吗?康德,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讨论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我活得很现实,吃好喝好玩好,人生苦短,我的人生按60岁计算,已经过去一半了,所以,请你离我远点儿,如果你爱我的话,如果你想让我活得开心一点的话。”
康德瞅着许七七,哑声说:
“不管怎么样,七七,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我并不强求你,只是,我想告诉你,我和我老婆没有爱情,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爱的是她家的势力、钱财。也许,你看不起我,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小人,卑鄙、无耻,如果你这样看我,我并不想给自己喊冤,但当时,我别无选择,为了成功,我只能如此。可是,看到你之后,七七,我尝到了什么是爱情的滋味,我想和你结婚,但我很矛盾,又怕失去眼前在阳光集团的位置与股份,之所以把女儿送到国外,接受西方教育,是希望她长大以后,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想爱就爱,不要像我一样,虽然有钱,却活得很痛苦。说来你也许不信,每次和杨茂花在一起,都是她强迫我,而我,每一次见到她那样,就失去了男人的动力。和你在一起不一样,七七,我要不够你,在你那里,一天胜过我和杨茂花的10年,虽然你不想理我了,虽然你卖了别墅,但我并不后悔认识你,也不怪你卖了别墅,如果我是你,也一样。所以,七七,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常常想起你,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你带给我的年轻飞扬的感觉与快乐。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请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好,我明天结婚,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只怕你没有这个勇气。”
“和谁?”
“反正不是你,至于是谁,我愿意嫁给谁就是谁,还用向你请示汇报吗?”
“七七,别骗我!”
“请你滚开!滚!”
“七七!”
许七七连踢带打地把康德拥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康德在外面不停地叫着七七,惊动了办公室的其他人,纷纷探出头来观看,因为是老板的办公室,又是一个男人……所以,大家谁也不敢冒冒失失地上前掺和此事,任康德在门外叫魂一样喊着——
七七,你开门。
七七,你听我说。
七七,我爱你。
七七,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喜欢你。
七七,你恨我吧。
七七,你多保重。
七七,你要快乐一点,好吗?
七七,你……
许七七倚在门上,浑身酸软,一动不动。
很久,她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她是一个从不为男人流泪的女孩子,而此刻的脆弱,是她自己也不曾想到和预见的。
康德。
我恨你……
致命:为爱情而伤是谁的错(1)
许七七与沈可,她们两个人始终处于亦敌亦友的状态。其实,沈可给许七七打电话,也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妹妹沈宜整天天南海北地飞,没有时间陪她,她一个人过得很不开心,而许七七虽然这些年一直与她淡而不密,但她能理解。
毕竟都是女孩子。
沈可与许七七是大学里的同学,不是同班,当年因为同时竞争学生会主席而相识,后来,因为同一个男生,淡淡疏离了彼此的关系。直到毕业以后,她们两个人谁也没有与那个男生更亲密,有一段时间许七七的老板伍凯恩一直在追沈可。
沈可不得不承认,她是很佩服许七七这个人的。
坚强,独立。
听说她开了公司,而当年一直略高许七七一筹的沈可,如今却不如许七七。
人生已经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是只争朝夕这样快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是看不得的老皇历了。大学里被很多男女生瞩目的两个人,前途无量,如今,都成了爱情战场上的败将,不能不让人感慨命运的变幻无常,而那些在大学里成绩一般,相貌平平的女生,如今却是家庭幸福、孩子聪明活泼可爱、老公宠爱。
许七七接到沈可的电话,有些意外。
没有想到是沈可,不过,她没有拒绝,欣然应允,加之这些天心情不好,正想有个人能陪自己聊天,何况,作为大学同学,毕业这五年里,她们的确很少聚在一起。
彼此,就算不是闺密,也有很多话想说。
一个小时以后,许七七泊了车,在酒吧里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许七七一落座,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指着对方说:
“老了。”
是啊,能不老吗?
你以为生活永远是广告里说的那样,今年20,明年18呢?那是骗人的东西。
五年了。
时光荏苒,岁月叠加,她们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褪去青涩,已长大成人。
成熟也许就是心灵的另外一种衰老吧,让人不得不叹服时光的伟大。
“我发现,我们都褪去幻想,现实了很多。”
“生活不是写诗,也不是编剧本,可以随心所欲。说真的,七七,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也没有想到5年后,我们都是这个样子。可以想象,10年后,30年后,我们是不是老得比现在还可怕?”
说完,两个人轻抿杯里的酒,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也是两个人毕业后,第一次这样轻松融洽地坐在一起,随心所欲地交谈。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许七七抬起头,看着沈可问。
沈可与许七七见面,不仅仅是心情不好。与燕生分手以后,她忽然明白,这些年,她为了倾心相爱的男人疏远了自己应该交往的同性朋友,到头来,还是一样被男人甩。
男人为了新欢可以不顾一切地背叛旧爱,但是,友情不会,岁月越久,越是浓醇、清香。
所以,沈可除了已经失去的爱情,一无所有。
她活得很孤单。
也可以说是作茧自缚。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女人,把男人当成事业,把爱情当成生命中的唯一,到头来,多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快乐和幸福。
所以,她要逃离以前的藩篱,拯救自我,从现在开始。
“我和燕生分手了,”沈可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y体看上去很唯美。“不,确切地说,是他有了新欢,甩了我。”
没想到沈可会这样坦诚地讲起她的爱情,许七七没有心理准备,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可,听她继续说下去:“我们同居了三年,这三年来,我们像所有天下相爱的人一样,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他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致命:为爱情而伤是谁的错(2)
“你同他谈过吗?”
“谈过,没用的。他是男人,自然会按照男人的逻辑来做事。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他身上的一件衣服,不想穿了,就会扔掉,并不觉得有多可惜,哪怕当时花了很多钱,喜欢得不得了。”
“你很爱他?”
“最初谈不上,但是,在一起久了,就好比你曾经买的衣服,不管花多花少,不管你穿了多少回,当你准备把它从衣架中清除的时候,都会恋恋不舍,甚至根本无从下手扔掉那件衣服,这就是为什么女人的衣橱中有装不下的衣服,却又总是无衣服可穿。男人喜新,女人恋旧,两种根本不同理念的动物。”
到底是同学,虽然五年不曾聚在一起,但是,真正坐在一起谈起话时,又是那样自然和开门见山,往日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她们低头或对视私语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亲密无间。
最重要的也许她们都是女人吧,都经历了一样悲惨的爱情,都对男人又爱又恨。
她们的心伤都是同一种人——男人制造的。
怎么能没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次见面,成了两个人重温友情,控诉男人的批判会。
“彼此彼此,我也不比你好到哪儿去。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说爱我,结果,我被他老婆又骂又打了一顿,他呢,却溜之大吉。”
许七七喝了一口酒,再次说起这件事忽然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虽然心里有着种种的微微不适与酸涩,但是,她倒也能够接受事实了。
因为,只有弱智的女人才会为得不到的东西顾影自怜。
何况,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根本不值,这好比你特喜欢狮子,把它当宠物一样亲着爱着,有一天,它突然咬了你,你哭着喊着要它回答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是一个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没有为什么。用狮子的理论是,我饿了,不吃你吃谁?
用男人的思维逻辑是,缘分没了,爱不起来了。
“然后呢?”沈可抬起头问许七七。
“什么然后?分手呗。说分手是好听的,其实,也是被人甩了,也不对,是被男人涮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最聪明的人在这件事上笨得一塌糊涂,甚至成了弱智。
“相信爱情,最后,却被爱情搞得伤痕累累,而男人却永远是无辜者,难道他们是铁打的吗?为什么爱情不伤他们男人只伤女人?”
“很简单,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如果按材料分,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形成的,土可以滋养万物,水可以泛滥,但是,也只是一时洪峰,洪峰一过,大地还是大地,而水却归于江河,否则,她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经典。”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随心所欲地声讨男人。
许七七没有见过燕生,所以,对于他们的分手,不好妄加断言。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此次爱情败北,让两个多年不来往的同学亲近了许多。
“你住哪里?”许七七问。
“被燕生赶了出来,一直住在我堂妹沈宜那里,她是导游,不经常在家,就当是我帮她看家吧。有时也住朋友那里。你看我,是不是像乞讨的人一样可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许七七说,“要不晚上去我那里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很没劲。两个人也是个伴。”
“他给你买的房子?”
“是,也不是,怎么理解都可以。”
“我不明白。”沈可疑惑地看着许七七。
“我把他给我买的别墅卖了,钱就是我的了,又用这钱重新在别处买的。”
致命:为爱情而伤是谁的错(3)
“我也想这样,恐怕来不及了。再说,房产也不在我名下,我可以卖,人家买家未必同意。七七,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傻多了,我太相信男人了,而你则是用理智去爱。”
“他没有给你钱吗?”
“没有。七七,我发现,在爱情面前,我太弱智了,这和我的性格很不像,以后,我不想结婚了,也不想恋爱了,男人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东西。很多的时候,他们和我们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与面子,在他们看来,只有年轻女孩子的身体、脸蛋,才配得上他们的成功,他们是为了性,而我们失去的、搭上的却是爱情和青春,还有快乐。”
“因噎废食,不值。我跟你想的不一样,碰到好男人,值得爱的,一定抓住他,跟他结婚。重要的是值不值得献身。”
许七七与沈可两个人要了好久不曾吃过的西餐,说了很多体己话,又去了一家火暴的迪厅。
许七七说,一个人烦的时候要去迪厅,一个人快乐的时候更要去迪厅。
迪厅会把你的烦恼、压抑统统一扫而光。蹦完迪就像从大海里游过泳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另外一个人。
沈可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许七七经常来这里,她拉着犹犹豫豫的沈可说:
“到了这里,你会看到生活的另一面,你会脱胎换骨的!”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压得沈可喘不过气来。她想转身出去,被许七七一把给拉住了。许七七附在她耳边大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样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可不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说话间,许七七已经来到了舞池中央,沈可也被带了进去,一个留着长发的小白脸,对着许七七扭腰弄胯,跳得跟鱼一样滑,摇摆的肢体,协调自如,不时冲她一笑。
许七七也冲人家笑了一下,跟借钱似的,有借必还!
沈可呢,就没她那么自由自在了,老是跟不上拍子。努力去跟,还是踩乱拍子。
许七七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跟上动作。还好,慢慢地适应。
第二曲开始的时候,沈可就有点喜欢上这种看起来很浮躁的娱乐了。
嘣!嚓!嘣!
激情的音乐,每个人都在忘我地跳。
扭动的肢体是唯一的表达。沉醉其中,所有忧伤,所有痛苦,所有烦恼,都被音乐一扫而光,整个人像在天堂里跳舞一样。
不知跳了多久,脑门上渗出了汗,有些累。
两个人在一处吧台边坐了下来,许七七要了两杯酒,一杯给沈可,一杯自己喝。
“怎么样?快不快乐?”
那边还在跳,音乐依旧,所以,说话要大声才可以听到。
沈可喝了一口酒:
“不错,人间的天堂。”
“刚才在门口时,你还不想进来呢。你说这是下里巴人的音乐,可我也没见你的梁祝高雅到哪去!”
“你看,那个小伙子是不是想请你喝点什么?”沈可转移了话题,同时指着在一边一直看着许七七的男人说道。
“好啊,最好,今天晚上,咱们的一切都由他埋单。”
沈可故意走开。男人果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沈可在一边欣赏地看着许七七和男人谈天说地,然后,又跳她的舞去了。一个年轻男孩和她对着脸扭动身体,真的是很快乐呢。
从迪厅里出来,许七七没有去停车场取车,而是给自己的助理陈小姐打了电话,要她把车开回公司,第二天早晨来接她上班。
许七七陪着沈可在夜色下逛悠。好久没有散步了,何况今天的夜色很美,苍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新月,微风轻拂,偶尔传来蝉鸣声。记得上一次散步也是这样的夜晚,但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康德。如今却是沈可。
物是人非。
明天,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又会是谁?
两个人慢慢走在夜色里,时而朗声大笑,时而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三三两两的情侣躲在树下要么窃窃私语,要么旁若无人地拥吻在一起。
沈可笑着揶揄许七七,是不是跟刚才的小白脸对上眼了。
许七七仰脸看着挂在苍蓝色的天空中的星星,真要如她所说的一样痴情,恐怕嫁一百次都嫁掉了,逗他玩呢。女人在某些时候也需要逢场作戏,而逢场作戏也是一种心灵的愉悦与安慰。
男人喜欢的东西,女人也一样喜欢。
有什么不好呢。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1)
补办的结婚仪式风风光光,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其实,秦紫艺不同意这样铺张浪费,证早都领了,这样一个仪式也都多余,但婆婆说,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应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何况家里有这个能力。
秦紫艺也不好多说,一切按婆婆说的办。还好,一天就过去了。
老板伍凯恩还是给了她一个星期的假,阿正带她去云南大理旅游。秦紫艺本不想去,钱虽然是婆婆给的,也是汗水钱。阿正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何况下次去,感觉不一样,这是“新婚”,以后去是“旧婚”。秦紫艺也没去过大理,好玩的地方,谁不想去?如果有钱的话,恐怕火星上也都人满为患,就依了他。
但旅游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c曲而已,连绵不绝的还是平常日子,多是平淡、无味。
像从前一样,上班下班,去婆婆家吃饭,回自己的小窝里睡觉,过二人世界。七年了,一直这样。上班,回家,去婆婆那里,三点一线,每天都这样重复着。每次去,婆婆都下意识地摸摸秦紫艺的肚子,虽然没有言语,但那急切的眼神也是一种态度。
秦紫艺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好在婆婆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然而越是这样平静,秦紫艺的心底好像被破坏了臭氧的大气层一样,空d越来越大……
无限的空虚——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
总是有幸运的事情,让生活变得充满希望与幸福的憧憬。
阿正从部门主管成为公司副总后,别看是副总,生活大不一样,做主管,每天要自己挤公交车,现在自己有专车,每天上班顺便带着秦紫艺,下班会去接她。和那些挤公交车的女人相比,秦紫艺是幸福的。她自己也这样认为。因为没有孩子,家务有婆婆,日子过得跟二八少女一样。
与普通人相比,秦紫艺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天气渐渐地热了,有时间,她就和阿正去海水浴场洗海澡,阿正的泳技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秦紫艺正在跟他学习泳技,不过,秦紫艺的水感不好,所以,尽管阿正教得努力,她却学得没有什么进展。
出门,过一条街就是海水浴场。
7月刚到,海水浴场里的人跟煮饺子一样多,好像天南海北的有钱人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青岛的海水浴场,多得装不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更衣室里,秦紫艺已经换好泳装,阿正正在穿泳裤。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了两个人甜蜜的休闲时间。每次去海水浴场,秦紫艺最怕有电话找阿正,只好让他关机,这次,怕是阿正一时给忙忘了,秦紫艺示意阿正不要接,爱谁是谁,反正是公休日,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工作吧。
阿正一脸乞求地看着秦紫艺。
“好吧好吧,下不为例。”秦紫艺很不高兴地说。
电话是一个客户打来的,超市的收银系统中了病毒,整个超市的收银系统陷入瘫痪,上千平米的旺角超市在双休日的中午,也就是一天购物高峰时出现故障,损失可想而知。
阿正必须前去解救。
秦紫艺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放阿正离开,叮嘱他晚上早点回家。
她一个人泡海澡,谈不上孤独吧,海里的人多得跟锅里的饺子一样,多数外地游客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秦紫艺也是一个旱鸭子,不过,她带了游泳圈,可以在海里自由地玩。
刚好是下午一点钟,下水的最佳时间。
穿着游泳衣的男人和女人有的在水里仰面躺在游泳圈上,有的把雪白的肌肤埋在沙子里,享受阳光的热烈和海水的柔情。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2)
秦紫艺捧起一把海水,扑在脸上,。很想把自己变成一条可以主宰自己的鱼。可是,有好几次,若不是旁边的人伸手相助,她险些跌倒在海里。
秦紫艺趴在游泳圈上,试图向水中游去。哪里是游,其实是走,或者半站半蹲伏,加之海水本身的浮力,稍一抬腿,身体就成了没根的浮萍。
忽然,一个浪涌来,一下子打在她的脸上,她本能地向后仰去,结果是双腿漂到了海面上,整个人半躺在游泳圈上,两只手在空中乱抓,脚在水面乱蹬——
一口海水呛了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浪来浪涌间,秦紫艺一点点往下沉去,胸口传来窒息的痛,她的眼前一阵一阵冒出黑暗的颜色。
如果自己死了……
秦紫艺一阵手刨脚蹬,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所在位置的海水深度快到茹房之上了,离岸边有一些距离,只是,几十秒挣扎过后——
她挥舞在水面之上的手,静止了。
失去平衡挣扎的身体,安然地浮在游泳圈上。
秦紫艺仰起苍白的脸,静静地睁开眼睛。
一张脸。
一张被秦紫艺试图忘记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干净利落的平头,冷漠的表情,温柔的嘴唇。
据心理学家说,浑身散发着自恋气息的男人,他们的心里不会装得下太多温暖和朴素的记忆,相反,他那淡然的目光背后,掩藏着与激情。
男人是燕生。
再见再见就是永远不再相见。
这是燕生说给秦紫艺的,秦紫艺也是这样理解和认为的。
却和他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是命运富有深意的安排还是上苍早已经注定这一切?那一刻,秦紫艺用纯白素净的眼神看着燕生……
“你一个人?”燕生问。
燕生站在海水里,阳光下的他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紫艺。l露的皮肤上,粘着水珠,反s着晶莹的光泽。她的皮肤和她的脸一样白净,吹弹可破的样子,让所有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生出别样的情愫……
秦紫艺也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片刻的恍惚。站在不远处的她像是一幅静默的黑白相片,那样孤单和无助。
似乎还没有多想,燕生像一尾鱼一样游了过来。
说好再见的,怎么可以再次相见?她后悔没有同阿正一同离开,如果她同阿正离开,就不会有这样的遇见了。
她不认识他。
如果认识,她也已经忘掉了。过去的一切,她都像一个失忆人一样永远地忘记了。
所以,秦紫艺转身,想像鱼一样游出燕生的视野,想不到,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心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认错人了,你也认错了。”秦紫艺说完,想冲出燕生的藩篱。她不想久留这是非之地。
“其实,你越是这样冷漠,越是表明,你在乎我,你想过我,想过我们曾经在一起的……”
秦紫艺怔怔地死寂地看着燕生。
阳光如水晶般透明,海水静谧而无边,愈加空旷,遥远。
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被海水带到未知的远方,最终落向哪里也不知道。
“为何这样骗我?”秦紫艺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是神的安排,我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
“……”
如果那天,她和阿正没有打在一起……
就不会深夜跑出家门,就不会喝醉发生那样的事……
就不会有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更不会有此刻的烦恼……
燕生轻轻地拉过秦紫艺的身体,她的脚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轻飘飘的,空荡荡的……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3)
罪恶感紧紧地攫住了她的身体。
此时,她心里一片茫然……
下一秒要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知道燕生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她乖乖地听他指挥,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像是被洗了脑一样。
燕生教她游泳。
他抓住她的手,做出向前匍匐状,双腿向后蹬去,那样不是趴在水面上了吗?身体本能地缩在一起,刚才,差一点儿淹死。然而,身体在他手里还真是听话,她挥动双臂,用力向前,此刻,她是一尾自由的鱼,她终于明白,她逃脱不了他的控制。离开他,她就是一尾死鱼,或沉入大海深处成为其他动物的美食,或没有灵魂地在水面上漂着,腐烂掉,最终随风而逝……
燕生教秦紫艺各种花样。
她的四肢跟着他的身体一起摆动。很快,他带她游到海水深处,前面的不远处,有一块很大的岩石,只有落潮时,才会显现出来。不过,很多不识水性的人是不会往那里游的。燕生经常往那里游,尤其是落潮时,可以躺在岩石上晒太阳,那是人间最好的去处。灿烂的阳光,晴朗的天空,没有拥挤,没有喧哗,没有来来往往。
那是静谧的尘世。
心灵与身体的花园。
一块十几平米大的岩石,因为经年受海水的冲击已经磨去了岩石应有的棱角,光滑如镜,连苔藓也少见。海水还在不停地减少,退位。
此刻的阳光温婉,热烈。
海与天空相互映衬,都是一望无际的蓝。不断有觅食的红嘴鸥在岩石的四周飞来飞去。那些游泳技能还不熟练的小鱼,一不小心就成了它的美餐。
远处的岸边,与蓝天比肩的楼宇,变得亦真亦幻。人像蚂蚁一样蠕动着,看不清他们那张或欲望、或悲苦、或明媚的脸。喧哗的市声被大海给吞噬了。
刚才在海中,和他玩得真够尽情,有点累,燕生和秦紫艺爬到了岩石上,比肩而坐。风吹来,她的长发在肩头,散乱地飞扬。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只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灿烂地笑着。
良久,燕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对岸的高楼中,就像秦紫艺从来不存在一样。
不知何时,他的手伸了过来,抚摸了一下她还在滴着水珠的长发。她的皮肤有股幽幽的香水味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然后,一点准备都没有,燕生把秦紫艺抱在怀里。
秦紫艺挣扎着身体,像是一尾被挂在网上的鱼,拼命地寻找着解脱的方式与出口。她害怕自己死掉,更怕自己燃烧。
燕生任她扭动,笑看着秦紫艺,却不肯放手。
此时的燕生就是一片还冒着气泡的沼泽,会把秦紫艺吞噬掉,温情而龌龊。他一手按着她饱满圆润的茹房,一手压住她挣扎的胳膊,俯下身来,用力地嘬住她的嘴唇,好比狮子猎物时先断其喉一样。她动不得了。
嘴唇是女人的喉。
奄奄一息般的沉溺……
秦紫艺的眼泪落入燕生的嘴唇里。
他和她的身体贴在一起,慢慢地朝岩石上倾斜下去,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无处不在地抚摸,一切从一声短促的呻吟开始……
燕生的强悍与放纵让她有种窒息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她身体里停了下来。
她蜷缩在他怀里。
一场自由的激情就这样到来了。忽然,他笑了一下,然后,比开始时疯狂多了。她想阻止他的更深入的探索与力量的进攻,但她的阻止是那样的软弱与无可奈何。他每进攻一次,她就叫声不止,而那样忍无可忍的叫声仿佛是战士战斗前吹响的冲锋号,让男人的占有本能与情欲宣泄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碎裂般的夹杂着兴奋与新奇的疼痛……
秦紫艺记得,是燕生给她的。
那酣畅淋漓的醉与快乐……
秦紫艺记得,是燕生给她的。
那样微疼的战栗与悸恸……
只有燕生可以给她。
燕生把秦紫艺,从少女之身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女人。
阿正,我爱你,但我和他在一起更快乐(1)
“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句话,阿正先是以为秦紫艺跟他开玩笑,但是,一分钟后,他从秦紫艺的表情中辨认出来,她不是同他开玩笑,而是绝对认真与严肃的。
她要同他离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离婚”这两个字对于阿正来说,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问题,而是晴天响炸雷,惊得他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阿正像凝视一个陌生人一样凝视着妻子秦紫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疯了吗?
秦紫艺没有疯,她理智得很,就是要离婚。
阿正要找到答案,失声颤抖地问道:
“为什么?”
“对不起,阿正,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我和他……”
阿正的脸憋得青紫,说不出话来。
他木然地看着秦紫艺,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爱着七年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会的,这七年来,他们始终相亲相爱,她对自己一直够好,她怎么会爱上别的男人?她一定是在撒谎,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忽然想起很多天以前的晚上,那条“错发”的短信,想起他打给对方的电话被n次挂断的种种疑惑,而秦紫艺一直口口声声说是发错了短信,原来,她和那个男人早已经……
他没有冤枉她。
她一直背着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
“阿正,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们不合适……”
阿正摇晃着秦紫艺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秦紫艺被摇得站立不稳,像是一片风雨中无依无靠被风刮得四处飘摇的树叶——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
“是真的,阿正。”
秦紫艺一直低着头,声音也不够大,她不敢抬头,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正那双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以及他惊恐与绝望的表情。然而,她的态度又无比坚定。
“你是说,你真的不爱我了?”
“不!我爱你,阿正。与另外一个人比,不及那个人浓烈。我一直试图忘记他,但是,我越是这样,越是痛苦,我无法忘记他,阿正,原谅我……”
“那个人……”
阿正摇晃着秦紫艺肩膀的手垂落下来,嘴里呓语着。他的心脏仿佛压上千斤巨石,窒息了一样,夏日的阳光尽管灼热,但阿正感到浑身冰冷,像是突然刮来零下几度的寒流一样,好冷好冷。
他凝视着她。
眼前一阵阵虚幻的雾气,升腾着,使他无法看清她的脸……
良久,他嘴唇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月以前……阿正,爱不是勉强给予的,也不是像种子落地一样,说发芽,就可以长出幼苗来的。我真心祝你幸福。”
“我不要你的祝福,我不要你和别人幸福,我只要你,要你和我在一起的幸福。紫艺,你明白吗?我不能没有你。”阿正突然像疯了一样抓住秦紫艺的肩膀。
“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更改了。阿正,求你放我一马,来生我都会感激你。”
“紫艺,不要离开我,不要……”
“阿正,请你不要这样纠缠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秦紫艺甩开了阿正。
然后,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搬出了她和阿正的家。她不能回爸妈家,不想让他们掺和这些事,只有住到许七七那里。
阿正一直傻愣在原地。
像一个植物人一样,看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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