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 狱霸

第 16 部分

丁原眼中露出浅浅笑意,但又很快消逝,带了低低的叹息,“可你还是喜欢老大。”
米良看着远方,缓缓道:“楚尧逃出炎荒的那天,老大也可以走,结果他为了回来接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有男人肯为我做这些,我就觉得跟着他也值了。”
丁原沉默。
米良大声地笑起来,“以前在炎荒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你们都喜欢我,那是没选择的事。现在大家都出来了,外面的美女多得是,说不定过阵子你就给别人做东西了。”
丁原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人听不清,“不会的,我只喜欢你。”
“不说这些了,我把花拿回屋了,再去看着那帮山匪干活,他们太懒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穷还这么懒的人。
米良说的是黑风寨原来的几十个山匪,来了几天米良就知道他们为什么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不光是因为他们可以打劫的商旅少,更重要的是——他们懒。这么好的一块地方,不打劫也可以种地,结果这帮人别说种地,就是屋子都懒得收拾,看他们灰溜溜地蹲在墙角,对着别人的钱袋流口水的样子,米良就想拿根g子将他们这帮好吃懒做的人打醒。
不过没关系,炎荒的男人都很勤快,武力值又高,只要在聊山这块地,想偷懒门都没有。
现在,聊山正在大兴土木,黑风寨更名为风华殿,在木锤等人的设计下,将风华殿建成坚固、隐秘的建筑群,山上哨岗无数,机关遍布。
有几十个男人已经出了门,包括印昊谷子在内,去了不同的城镇办理户籍的事情,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批人,带回来不少东西,当然很多男人还去妓馆释放了多年的,回来时个个红光满面。不过在炎荒困久了,现在刚出来,男人们有些习惯还没改。
比如,他们一回来,就有好几个男人捧着首饰、衣服之类跑到米良这里,“米良,我给你买了一对珍珠耳环”“我买了布料,米良,你摸摸,多滑,送给你的”……
连谷子都递给米良一对手镯,“昨天在外面逛,正好看到这对镯子,少见的珍品,干脆就买了。”
米良看了看成色,估计不便宜,推脱道:“你自己留着。”
“我留着干嘛啊?好东西不都该给你吗?”谷子笑道,“说起来,在炎荒呆了好几年,现在一出来手上又有钱,却不知道该怎么花了。看到镯子好看就给你买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在炎荒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你是老大的女人。”
他指了指别的男人,“他们也是,不知道买什么,结果乱买了一大堆,拿回来自己也没用。不管是在炎荒还是在聊山,你都是我们的吉祥物。”
米良笑笑,收了下来。
下午印昊也回来了,看她身上首饰不少,略略有些不满,“这都谁送的东西?”
米良一件一件数,“镯子是谷子送的,珍珠耳环是东阳送的,鎏金簪子是马竿买的……”米良一面数着,又瞧他脸色不好,“盛情难却,我就收下了,还非要我戴上,反正以前在炎荒也是这个样子,我就戴上给他们看看,明天摘了就是。”
“那是以前,你是炎荒三百个男人共有的。”印昊加重后面的话,“但是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
米良撇嘴,“你又没说要娶我,我也没说要嫁你。”
印昊恶狠狠地瞪着她,活像要吃人一样,瞪了半天把人拉过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米良原本以为他只是吻一下她,痛得“哎哟”叫出了声,推开他,“你是小狗,还咬人。”
“叫你成天乱说话。”印昊又把人拉过来,细细地吻了一番,舌头进去到处扫荡,半天才放开她,“最近忙,也没多少时间陪你,你离那些男人远一点。等风华殿建好,一切妥当了,我们就成亲。”
“我还没考虑好。”米良抗议。
“你不需要考虑。”印昊都懒得磨蹭这种事,似乎他说出来的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你去问问外面的人,你嫁给别人他们同意吗?嫁给谁都有人不服气,搞不好又搞出混乱,也就只有我能把你收了。”
男人们依旧喜欢米良,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吉祥物和老大配在一起才是最合适,配了其他人谁都不服气。
米良道,“要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人,不许多娶,不许出轨,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有你一个已经很麻烦了,我可不想惹更多的麻烦。”印昊笑着又亲了亲她。
虽然这一帮男人身强体壮又有钱,但是打家劫舍或者坐吃山空终不是正道,一众人聚在临时搭建的大堂,商量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聊山也有千亩良田,虽然荒芜多年,但开垦出来也能种粮,印昊也有把聊山周围的土地占为己有的打算,与其占山为王,不如合法买下来。
不过要这一帮人去种地,实在太浪费人才,还得想其他法子。
“要想富,先修路。”米良吐出这句话,“聊山既然是交通要塞,不如我们把路修通。”
“修通?”路伍皱了皱眉,“聊山内部可以修通,但是外部没有必要,我们自己在里面发展就足够,有人来袭也方便抵挡。”
“闭关自守,怎么能赚钱?我们现在有了合法的户籍,就要做合法的买卖,聊山是去西面宁城、合昌城最近的道路,更远处还有西燕国的大城,如果往来商户多,我们把路修通,收点过桥过路费也比种田砍树赚钱。”米良又看向印昊,“我们可以收过桥过路费吗?”
印昊若有所思,“如果地是我们的,桥和路也都是我们修的,那这就算私人财产,收一点未尝不可。”
谷子道,“这一片贫穷,管辖的官府又远,买下来要不了多少钱。我们可以分散买下来,最重要的是把重要关口买下来变为私人财产,在外面造围墙,修两座花园,就说这是私家庭院,想穿过私家庭院当然要给钱。不过,如果钱收高了,肯定没多少人愿意给;收少了,又不够我们的成本。”
“那就别收了。”米良道,“你们说以前的望崖镇已经有发展越来越大的趋势,就说明这里过往人多。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多修饭店酒楼,商户路过这里总要吃饭。我们几百个人也要成家,总要找个事做,把房子都修到山下,再修一部分房子租出去,多找一些人来这里做生意,人越多钱就会越多。只要地是我们的,一切都好办,这辈子都不用愁;如果真是世道乱,我们还能躲回山上。”
大金土地实行私有化,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地,大部分人买地都是租给别人种,然后自己收收田租,或者留着自己修庭院。印昊倒是听明白了,“以前我想出去买半个城的店铺,我们人多,在城里就可以横着走;不过现在听起来,我们自己建一个小城镇反而更省钱。”
路伍对朝廷已经不抱希望,此时眼睛一亮,“老大,如果这里都是我们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城,聊山地方大,山势险,占山为王那是土匪干的事,占城为王才是我们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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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江中下游接连三年洪涝;今年洪水更是百年不遇,冲毁房屋无数,饿殍遍地,整个大金都有逃难的流民。十几户从灾区逃难而来的人家境还算殷实,请求购买聊山附近的田地,准备重新安家置业。
官府大印一盖;准卖。
卖了地的官员在屋里笑,聊山这个破地方居然有人要;又多了一笔卖地收入。
路伍拿着一沓地契也在屋里笑,朝廷想钱想疯了;卖山地良田很正常;居然连各个山口关隘一起卖;果真都是一帮脑满肠肥的家伙!
在私人宅地最远的地方打上地桩,立上不高的牌坊或者石柱,上书四个大字:延良别庄。
虽然牌坊不够高,石柱不够雄奇,但是表明一件事:脚下所踩的地方已经是私人庄院。
如今灾民到处都是,没钱没地,随便给口饭吃就有人干活,印昊在外面找了几百名工人来聊山,先把主干道和桥梁修通。聊山最外面的断壁削岩像是被斧头直直劈下,成为天险,只需要在几个重要关口设置工事,要进入聊山和中间的盆地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东面和南面外围有水流湍急的乌月江,当年瘟疫爆发时,军队把江上桥梁破坏,现在印昊等人重新修桥,让贯穿东西的通道重新打开,他们修的是浮桥,用铁链把小船连接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另外还修了一座几百米长的吊桥,可以随时收起,平时不准备对外人开放,专供紧急时刻自己人使用。
北面是深不见底的深谷,谷内有瘴气猛兽,以前的村民在最窄的地方修了简易木桥,现在聊山众人重新修了吊桥,把主要干道拓宽铲平。去西面的交通要道,从聊山走距离直接缩短上千里。
在大金,一两紫晶修两处大庭院还绰绰有余。整个风华殿也就两百多人,每人一套房子也就花个一百两左右,修路修桥修围墙修房子的这笔钱都是印昊用公款出,至于装修房子或者想要更大的房子,那就各自掏钱。
几百个工人来这里上工,很多人带了家眷,印昊给的工钱不低,不但修建了临时工棚,还修了一排排简单宽敞的房屋,收的租金极低,只要工人们多干点活,完全有能力给家人租套房子,过上全家人能吃饱的生活。他还把远处的田地租给别人种,等到来年丰收之后再收租金,那些身体更弱的家眷可以承担种地的活,这样一来,大多数人都将会在聊山安家。
几百户人聚集在一起安家,规模堪比大镇,道路宽敞,又可和大城相比拟。不过这里不是镇子,这里是延良别庄,属于私人财产,和大金颇有盛名的“傲月山庄”“青龙堡”等性质是一样的,里面的房屋也都有防御工事。
延,同“炎”谐音,大家都来自炎荒,不能忘了曾经的囚禁岁月和同甘共苦的情谊;良,取自米良的名字,若是米良没去炎荒,就没有火药炸碉楼,大伙还不知道要在炎荒关多少年。所以,两百个人依然视她为吉祥物。
现在,印昊直接变成庄主,路伍的希望是,有一天直接称呼印昊为城主。印昊抿着唇笑,说了四个字,低调,低调。
天朗气清,一头黑狱龙高高飞起,印昊怀中揽着米良,驾着飞龙从聊山上空经过,凑在她耳边问:“怕吗?”
耳边鬓发飞扬,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虽然她觉得飞龙不算太安全,但是背后是印昊结实的胸膛,米良的心渐渐安稳,她大声笑,“很刺激。”
“身体不怎么样,胆子还挺大。”印昊在她耳边发出轻笑,“以后我经常带你出来玩。”
“好。”米良笑得春暖花开。
他们驾着飞龙从山上飞向远方盆地,那里的地面正有几百个工人在忙碌,桥梁已经修好,一排排的房屋已经有了雏形。米良望着正中间的宽阔道路,问:“那一片是不是规划的商铺?”
“对。”印昊大声道,“一边修住宅,一边修商铺,这么多人总要吃饭花钱,租一部分房子出去做生意,也省得我投入太多。”
飞龙渐渐拉低,印昊在一处工地上降落,抱着米良落到地面,旁边的工人纷纷叫他“庄主”,干活更加卖力,还有人打趣,“庄主,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做工的工人都知道庄主要成亲,印昊大笑,“你们还不加快点进度,房子都没修好,我怎么成亲?”
“庄主,这是你结婚的房子,质量才最重要。”工头赔笑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庄,以前修青龙堡的时候我也去干过活,都没规划这么大。”
看着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米良心里暖洋洋,每一处都有当初从炎荒逃出来的兄弟做监工,前方有个男人监工监得十分严格,声音洪亮,“抓紧点,把力气都拿出来,墙给我再打结实点……这个窗户怎么能这么做……我要的是高质量的房子……”
“腾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米良问印昊。
“这一片全是规划的商铺,他说他不要庭院,他要一座楼来做生意。那栋楼是他自己出钱修,他当然卖力。”印昊在旁边解释道。
“他要做什么生意?”米良看腾黑子选的位置极好,这里是规划中的商业中心,他的楼占地不小。
“你自己去问他。”印昊神秘兮兮道。
米良还没走上前,腾黑子已经招呼她,“米良,快来看看我的房子,里面屋子可多了,我要开延良第一家妓院。”
“你要开什么?”米良下巴快要掉地上。
“我要开妓院。”腾黑子豪情万丈道,“光是我们就有两百人,每个人家底都有二十两紫晶,别以为我不了解这帮男人,他们成天就想睡女人,还想换着睡,我要开妓院,把他们的钱都赚过来。而且,以后还有往来商旅,那些做生意的人都有钱,常年在外奔波谁不想释放一下?”腾黑子朝着米良呵呵笑道,“米良,我是不是很有远见?”
米良嘴角抽了抽,“听起来好像是。”
“我当然有远见了。”腾黑子要是有尾巴,说不定此刻已经翘上了天,“我要找几十个美女进来,然后我就可以每天换一个睡,哈哈,还不要钱。”
米良顿时就明白他为什么想开妓院了。
腾黑子还朝印昊笑,“老大,等我开业了,你记得来常来惠顾,保证给你打折……”
米良脸黑了下去,正准备发作又听腾黑子道:“我的妓院不仅有美女,我还要招几个俊男,现在大金有钱的女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有些老女人,有钱没男人,我就等着她们送钱来。”腾黑子似乎看到前方的金子闪闪发光,脸上都笑得起了褶子,极为热情道,“米良,你也常来玩,有你这个吉祥物在,我的生意肯定好。到时候我的俊男随便你玩,我一分钱都不收,还奉上免费酒水……哎哟……老大,你干嘛打人……”
印昊黑着一张脸,“你眼睛长天上了吗?”
腾黑子从地上爬起来,拍着p股上的灰,“老大,你又没和米良成亲,再说,就算成了亲说不定米良对你不满意……”
“你还说!”印昊一脚又把腾黑子踹翻,对着他拳打脚踢,炎荒出来的男人脸皮太厚了,说话肆无忌惮。腾黑子哎呦地叫个不停,印昊拳拳生风,“自己没能力挖我的墙角,还打算找几个男人来一起挖,把你扔出聊山才干净。”
“老大,我不招俊男了……”
印昊恶狠狠地继续打了他几拳才收手,拉着米良朝前走,“不要管他,腾黑子就是处乱睡女人才惹了祸被丢到炎荒,他自己开妓院也省得他惦记别人的媳妇,至于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全部都是糟粕。等他把生意好了,我们就去收管理费就行了。”
“他可是热情地邀请你去玩,还给你打折。”米良阴阳怪气地笑。
印昊“呸”了一声。
“庄主,”远处工地的一个工人朝他们跑过来,看了看印昊面色,搓着手小心翼翼道,“庄主,听说小店铺的租金一个月只要三百文,要真是这样我想租个铺子,我媳妇烧菜烧得很好,我还有个兄弟,也学过厨艺,想开个小饭庄。”
印昊笑,“这边设立了专门的房屋管事处,下工后你去问一下具体情况。”
工人走后,米良细声道,“最开始可以收很低的租金,等延良发展起来,那时候才该我们收钱。不过现在他们要租房子要跟他们说清楚,免得以后说我们乱涨价。”
“就算涨了价也没人他们租,能赚钱才会有人花钱。”印昊喜欢米良广开门户招商引资的想法,这是一座建在山里面的城,将让他们的兄弟过上富庶的生活。
炎荒监狱的存在毕竟是个秘密,前前后后往里面扔了几千人,虽然现在监狱被破了,但上位者也根本不知具体是哪些人、多少人活着逃了出来,外貌更是不知道,更不能大张旗鼓搜捕。如今流民遍地,印昊等人又把户籍弄妥,完全可以合法地发展势力。
虽然大家都想安稳富庶的日子,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印昊已经把自己的兄弟进行了分工,设了路伍和谷子两个人做军师,另有五大将带着兄弟来保卫延良别庄的安全,分别是航破海、南明、东阳、银城和岗子。航破海名气颇大,一年前才被判死刑,不适合在外面露面,留在了山上。其余一两百人根据个人特长,分管不同的事情。
路和桥一修通,就有商贩从聊山路过,浮桥对岸两山之间修着高高的围墙,门口贴着入庄须知,还有护卫在一旁,外面看去像是戒备森严的私人庄院,到了里面一看热闹非凡,一些地方还在修建,但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卖r卖菜,自由得很。
有人就有消费,几百个工人领了工钱也要消费,许多有头脑的工人勒紧裤腰带把积蓄都拿了出来,看好店面开始下手,房子还没修好,这里已经比镇子更热闹。
男人们喜欢管这里叫延良城(虽然目前还没有达到一座城的规模),米良作为炎荒唯一的女人,当初领紫'墨斋小说‘整。理提。供'晶的时候领了四十两,要是搁在现代也是一富婆。米富婆带着跟班石头揣着几两紫晶跑到房屋管理处,指了指中心地段还在建设中的楼宇,趾高气扬道:“这栋楼,我要了。”
“这栋马竿已经买了,他要请人来开酒楼,四十五两黄金连同这两个店铺一起买了。”
“啊?”米良又指了指另一栋,“那我要这栋。”
“那栋被良全定了,他说他要投资开客栈,这样他就可以白天练兵领饷银,晚上回客栈数钱。中间位置的店铺已经没了,米良,我们不知道你也想买店铺。”
“有没有搞错?”米良气愤,她还以为就她会买这种尚在建设中的期房,哪知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精。后面传来一串笑声,“我说你提的这个房地产开发的法子就是好,房子还没建好,已经快把成本收回来了,虽说都是我们兄弟的钱,但建城比我预料中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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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嫁衣往米良眼前一放;红得像火一样,晃得米良眼花,石头拨弄着衣服兴奋道,“米良;你来看看;这个料子真不错;针脚也做得好;要不你回屋试试。”
米良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前几天印昊请了几个裁缝过来;说是帮她做几套新衣服,今天衣服拿了回来,石头直接送到了风华殿,淡青,浅绿,鹅黄,绯红各有一套,不过这件火红的嫁衣是怎么回事?她嘴角抽了抽,“好像还早了点。”
“什么早了点?”石头一惊一乍道,“延良的房子都修好了,我们都等着喝你和老大的喜酒。”
“关键是……老大……他……”
“关键是我什么?”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正是印昊,身后还跟着路伍谷子等人。
米良还没说话,谷子倒是在旁边c嘴,“米良,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现在都列出来正好补还来得及。我们都看好日子了,就下个月二十六,虽然仓促了点,不过我们肯定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路伍也笑得喜上眉梢,“这可是我们离开炎荒之后的第一件婚事,到时候多准备点酒,兄弟们都说了不醉不归。”
“下个月就结婚?”米良惊讶了,“你们都问我就把日子定了?”
“他们都定下了。”印昊抿着嘴笑,好像他也是被的一样,“之前说了房子一修好就结婚,大家都想办点喜事。”
谷子在印昊和米良之间来回看了看,积极道,“我们都是从炎荒出来的,生里死里都走过,米良,兄弟们高兴你也高兴,对吧?”
米良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又听谷子道:“大家都知道你是老大的女人,难道你会敢做不敢认?”
“我有什么不敢认的。”米良撇嘴。
“那不就行了,既然认了就赶紧成亲。你虽然身体差了点,但是算是女中豪杰,不要学那些个矫情女人一样拖拖拉拉。现在住宅修好了,延良也越来越大,兄弟们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好高兴高兴。”谷子乐呵乐呵道,“所以我们就把日子定了。”
定就定吧,反正在这个时代婚前性行为不是什么荣耀的事,也该定了。米良正准备点头时,听印昊道:“我们都是公开的关系,再说,你年纪也不小,正适合嫁人。”
“你都二十一了,在这里嫁不出去的姑娘也没你这么大。”石头在旁边口无遮拦地补充。
米良的脸立即黑了,“我哪里大了?你以为我会没人要吗?”
石头还在小声嘀咕,“真的不小了。”
谷子连忙一巴掌拍在石头的脑门,“叫你少说话。”
“我没嫌弃你年龄的意思,这年龄正好,太小了我还不忍心下手。”印昊连忙挽救,把石头拉开,“我这么大个男人,做了事总要负责。拖下去别人会说我,还有那一群成天想挖墙角的人,看着就烦,早点成亲名正言顺。”
“求婚,求婚懂吗?”米良才不想这么便宜了他,“没有玫瑰也采一把野花,什么都没有还跑来叫我嫁给你。”
“野花?”印昊顿悟了,“不早说,狐妖的世界果然不一样,野花就可以解决,搞得我还准备那么多聘礼。”
傍晚,一大堆各色的野花装在车上被推了进来,五颜六色,果真都是野花,连狗尾巴草都夹杂其中,石头讨好地笑,“米良,老大亲自拿着镰刀去山上割的。”
米良叹气,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做出来的事就是一样。
高颠直接编了一个花环放在米良的窗口,在屋外大吼:“米良,不要嫁给老大,嫁给他是没有前途的……还是嫁给我……只有我最喜欢你……”
“高颠,挖墙角你能不能背着我挖?”天天当着他的面说他这不好,那不好,印昊想不发火都不行。
高颠在继续,“米良,你听,老大在鼓励我来挖墙角,跟着这种男人是没有前途的……啊……”
后面变成了惨叫声,高颠还在锲而不舍地喊,“暴力啊……米良,你不能跟着这样暴力的人……啊……老大……住手……”
米良躲在屋里笑,直到外面没了异常的声音,她打开门,惊讶了一下,印昊站在门口,举着手似乎正打算敲门。
四目相对,米良连忙挪开目光,印昊放下手轻咳一声,“该吃饭了,吃饭还要人来叫,这里已经不是炎荒了。”
米良是养成习惯了,“那时候还不是你定的规矩,不让我到处走。”
印昊唇线微弯,“所以我不是来叫你来了吗?”
说是来叫她吃饭,却进了她的屋,印昊抓住米良的手,把她揽进怀中,“米良,我们成亲吧。”
他把她的脑袋扣在他的身前,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外面夜幕低垂,屋内一片安静,米良听到一阵阵心跳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印昊的,她推了推他,“我又没说不成亲。”
“那你今天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印昊的口气略略带了埋怨。
米良抬起头,“娶我的话,一辈子就只能娶一个,还不能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你想好了?”
“你以前不是问过吗?”印昊轻笑,“好,只娶你一个,你也只能嫁给我。我对你说的话是算数的。”
印昊一向守信,米良笑起来,心里甜甜的。
马上就要办喜事,延良更加热闹,在入庄的门口贴着告示,婚礼前后十天延良别庄不收过桥过路费。平时,延良别庄对人不收过路费,但是对过往的货物会收取不多的过路费,一是为了强调这里是私人财产,而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延良已经日渐繁华,最近的好事也越来越多,有个兄弟当初单飞,离开了队伍,前几天带了两百多个兄弟来投奔印昊,印昊大喜,把他们全部编入了别庄护卫队;江东数一数二的富商把生意往延良拓展,不但开了若干个铺子,还给延良介绍了一些投资进来,并把自己的渠道无偿提供给印昊,原因嘛,因为富商的少当家洛丘就是当初印昊等人唤作“丘子”的兄弟。
丘子家有钱,走的时候还退了一半紫晶给米良,这回给印昊和米良带了不少贺礼过来,米良看着他锦衣玉佩一上身,连随身佩戴的短剑都镶着宝石,使唤人有模有样,还真有富商权贵的样子,啧啧道:“哎哟,丘子,这衣服一上身,我怎么觉得麻雀变凤凰了。”
“与衣服无关,是因为我仪表堂堂。”丘子捋了捋头发,还装模作样地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风雅状,被路伍一巴掌拍在脑门,“你小子还装,在炎荒砸了两三年石块,现在倒装起风雅来了?”
丘子的形象瞬间全无,连忙后退几步,“你让我装一下又怎么了?我想给米良留个好印象,我本来就是仪表堂堂,帅得天上有地下无,我看你就是嫉妒……”
路伍直接跳过去,拎起人直接从二楼的窗户扔了出去。这里是酒楼,窗户外面就是大街,丘子p股落地还滚了两圈,满身是灰,刚准备爬起来,又被路伍一脚踹到了地上,周围来来往往人多,路伍为了彻底打压丘子的气焰,往地上唾了一口口水,如打手一般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鄙视道:“看到没?这就是吃霸王餐的下场,没带钱就干活抵账!”
说着又像拎小j一样把丘子拎进了屋,“让你装,现在丢人了吧?”
丘子也不在意,反正炎荒的人经常开玩笑,个个皮糙r厚,内心也是无比强大,他揉着p股又跑上二楼,嚷嚷道:“米良,路伍越来越暴力了,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们在二楼的包间的继续嘻嘻哈哈,却不知外面的街道上站着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位女子面色惶然,“表姐,刚才……刚才那个人长得像……像……路伍。”
“哪个路伍?”另一个女人年纪略大两三岁,身着黄色衣衫,长得明艳动人,更有几分成熟女人的妖娆风姿。
“就是你以前说非路伍不嫁的那个路伍。”
“还把那时候的事翻出来说什么?我现在都嫁人了,他也死了那么多年。”黄衣女子皱了皱眉,思绪飘远,“虽然说人死了,但是他当年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一个凶神恶煞的粗人哪里跟他像?表妹,你也早点找个人嫁了,不要成天恍恍惚惚,连这样都能想到那个人。”
表妹也觉得不像记忆中的样子,但又有些不甘心,讷讷自语,“眉眼长得挺像。”
路伍进了炎荒五年,模样变了很多,皮肤黑了,眉眼更深邃,气质和性格也变了,就算以前有认识的人遇到,只怕也认不出来,外面的人也早已将这个夺了文武魁首的男人忘记了。
但是有些人没忘,譬如华铃儿。
华铃儿十三岁骑飞龙时,没掌控好不慎跌落,正好被路伍所救,英雄救美,动作潇洒漂亮,路伍当时前途无量风度翩翩,当即折服了美人心,哦,不能算美人,十三岁在路伍眼中还只算个孩子,对于华铃儿的表白,路伍那时候觉得好笑,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要是想嫁给我,那等你再长大点我就来娶你。”
大金法令,女孩最少十五岁才能嫁人,华铃儿也不介意路伍会娶别人,想着自己长大了肯定能嫁给心上人,就欢天喜地地回去等路伍来娶她,结果没等到人,等来了路伍被绞死的消息。
女孩子的初恋最难忘,所以华铃儿一见到路伍,哪怕是个酒楼的打手,她也能想到路伍。不过华铃儿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兮兮,“好像是我多想了。”
表姐横她一眼,对身后的仆从道,“走吧,回客栈。既然庄主大喜不收过路费,我们就准备点贺礼送过去,礼数也算周全。”
庄主大喜,整个延良都喜气洋洋,不过有些人却高兴不起来。
“你真的考虑好了?”丁原不仅心沉了下去,连声音都变得惆怅暗哑,“晚一两年不好吗?你年龄也不大,不必急着成亲。”
“反正迟早都要成亲,现在办喜事也好,成亲之后印昊正好带我出去转转。他说他一辈子只娶我一个,我信他。”米良笑着回道,她不是不知道丁原喜欢他,早点让人死了心也好,“丁原,你以后会遇到有缘分的人。”
丁原戴了一顶黑色帽子,整张脸都包了起来,别人看到他的脸没关系,就是不想让米良看到。他微微沉默半天才道,“老大他很能干。”
“是啊。”米良笑道。
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像甜美的花儿缓缓绽放,丁原觉得晃眼,挪开目光,从怀中拿出一只红宝石项链,造型别致,由若干红宝石镶嵌而成,他递给她,“送给你,可以戴上吗?”
项链很漂亮,平时米良和丁原聊天聊得多,这款项链融入了现代风,米良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宁愿自己动手也没让丁原帮她,女人戴上漂亮的珠宝都有点得意,“怎么样?我戴上好看吗?”
“很好看。米良,多戴几天行吗?”他几乎用了恳求的语气,“老大总不让你戴我送给你的东西,就多带几天,行吗?我做了半个月才做出来,我只希望你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歇一天,非常抱歉。谢谢留言的妹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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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延良却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喜气,还有两个月才过年,但大红的灯笼挂得满街都是,庄主大婚在即,满城同喜。
两天前;印昊带了人去聊山东北面的深山中去猎一头红斑虎,红斑虎威猛凶悍;体型大如牛,因长有红色斑纹视为喜庆;大金成亲有一个习俗;为了彰显新郎的强壮彪悍;成亲当日新郎会手持短刀当场斩杀一头红斑虎,宾客呐喊助威,新郎意气风发,斩杀后虎r直接拿来宴请宾客,好不热闹。因红斑虎凶悍且价格昂贵,也会有人用红斑獒来代替。不过这帮从炎荒出来的男人不惧虎狼,十来个人准备好笼子,轰轰烈烈地跑出去准备活捉一头红斑虎,来给婚礼增添更多的喜庆。
刚建好的庭院内,米良正坐在大石上在水边看花,一动不动,良久,不耐烦地看了不远处的人,“路伍,你画好了没有?我脖子都酸了。”
“快了,这才多久啊,你就催了好多次,你以为我想给你画啊?”路伍正拿着画笔给米良画一幅美人图,本来他是再也不想画画,不过经不住米良各种纠缠威,还有印昊石头谷子等人在旁边横着眼瞪他,路伍终于败下阵来,练了几天手来给米良画画。
“我都快成亲了,你画一张画又怎么了?再说你这么多年没画,也不知道水平烂到什么程度,我纯粹是给你当试验品。待会画得不好,我就让你……”
“别乱动。”路伍喝道,“动来动去能画好吗?”
米良横了他一眼,继续摆姿势。
唯一的遗憾是丁原今早来离开了聊山,印昊去猎虎之前丁原就跟他告了别,米良也挽留过丁原,丁原垂眸道:“我是舍不得相处了多年的兄弟,不过我更不想留下来喝你的喜酒。”
米良就没再留他,虽有不舍,不过她也不想耽误他。印昊也知道其中缘由,只说哪天想回来,延良永远欢迎他。
丁原一大早就走了,那时候米良还没起床,知道消息后多少有点沮丧,印昊又不在,米良便把路伍抓过来画画,想要当一回画中美人。
折腾了一上午,路伍终于说了句,“可以了。”
米良连忙跑过去看他的画,当即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过嘴上却说:“不过如此。”
路伍冷哼一声。
米良看着画中美人笑得合不拢嘴,看了半天觉得这么好的画应该装裱起来,挂着晾了半天,下午就带着石头拿着画送到街上的字画店,老板赞叹了好一阵,说一定给她好好裱起来,过两天亲自给米良送上门。
延良从春天一直建设到初冬,当初规划的住宅并没有完全建设好,甚至印昊的住宅也只是把主房建好了,园林池塘还来不及建,他就急着成亲。远处还有叮叮当当的敲石凿木声,工人们在工地上忙碌,风华殿的一帮人也不急建住宅,倒是急着建商铺,几百个人不能坐吃山空,有了钱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延良的商户已经很多,热闹得堪比小城,米良从书画店出来就带着石头在街上转,那些几文、几十文钱的小玩艺就是她逛街的目标,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她却不知道,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目标。
临街的酒楼包厢,窗户开了小缝,有人指着在人群中走动的米良,声音压得极低对同伴道:“就是那个带红宝石项链的女人,小心行事。”
延良作为私人别庄,十丈一卫,百丈一岗,还有人不断巡逻,山门早上八点开,晚上五点就会关门,进出延良有详细的登记,未经允许不得乘骑飞龙进入延良,安保方面做得极好。
但是第二天,米良还是被掳了,跟班石头也被弄晕了塞在柜子里,被发现时已经是三四个小时之后。
路伍大骇,连忙下令:“马上关山门,严禁一切人出山。南明和谷子你们带人负责搜整个延良,我、东阳、银城和岗子带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追刚出去的商贩。”
三四个小时,说不定人已经离开了聊山。
印昊捕获红斑虎,正在回来的路上,得到消息连忙带着航破海骑飞龙火速归来,面色铁青,瞳仁喷出火,“在我们的地盘,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掳走?我们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出事地点在一家饭庄,米良喜欢去吃那家的土锅驴r和r鸽,每个月都会去吃两三次,中午带着石头一起去,在包厢被迷倒。”谷子把知道的情况向印昊汇报,“老板也失踪了,剩下几个伙计什么都不知道。饭庄有后门,出事的那间包厢有暗道,米良被迷倒后直接从暗道送到其他房间,大堂的人根本瞧不出一点异样,然后她被打包送出饭庄。米良一直都喜欢在那个包厢吃饭,我们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是说她一直都在那个有暗道的包间吃饭?”印昊眉头皱得很紧。
“对,你也和她一起去过,老板看起来很老实。”谷子道,又紧了口气,“好像是个蓄谋已久的计划。”
“蓄谋已久?”
“那家饭庄四个月前开业,没有打斗痕迹,老板显然是一份子,好像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今天出去的押着货物的商贩也比平时多,在米良出事后的两三个小时,东南西北的山门都出去了不少商贩,而且去往不同的方向,让我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追。如果这些都在计划之内,那对方势力不小。更重要的是,对方对延良非常熟悉,对米良的习惯也熟悉,而且并不想伤害石头,似乎……”谷子顿了下来。
印昊握着拳头接了后面的话,“是我们的人干的。”
谷子点了点头,“至少有我们的人参与其中。”
印昊把从建城开始就跟随的兄弟在脑中数了一遍,冷凛道:“丁原走了吗?”
“昨天早上走的。”谷子想了一下,“他有动机,不过他平时很少下山,而且我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实力。”
“最有可能就是他。”印昊咬牙切齿道,额上青筋暴起。
聊山五十里外的一处山凹,树木掉光了叶子,露天山地放着一把椅子一张小矮桌,旁边还有一个小火炉正在煮茶。茶水沸开,旁边站着的中年人连忙沏好一小杯茶,恭敬地递给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老者头发胡须全白了,但精神矍铄体格健壮,身强轻捷不输给年轻人。
老者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周围好几位部属,带刀佩剑,身板笔直。
茶杯不大,徐徐慢饮也不过两三口,老者饮尽一杯,握着杯子转了转,慢悠悠地将杯子搁在旁边的矮桌上,中年人见此,走过来给他继续添茶。老者不悦,两根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你在干嘛?水都不会帮我添了是不是?”
老者面带薄怒,不是对着正准备给他沏茶中年人,而是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面上数道伤疤掩不住他的焦躁不安。
丁原愣了一下,走过去给老者沏了一杯茶,欲言又止,“外公……”
“你别叫我外公!”老者拂袖站起,“莫名其妙死了三四年,把我气得半死。你说你被关在炎荒也就算了,结果回来了大半年都不来找我,就放个信回来说一句你还活着,你把我当外公吗?现在有求于我,还不肯回去,还要等着我来找你,我怕我死了你都不会回来给我送葬!”
丁原声音不大,“我一直想去看你,就是一直很忙……”
“忙?你一没当将领,二没做生意,你能忙什么?”老者胡须都要立起来,“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娘是一样的,反正就是不肯回家。”
丁原垂着脑袋不说话。
老者气了半天,又坐回去,端着茶杯没了之前的悠闲模样,直接一口水灌进肚中。旁边的中年人再给他添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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