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华自认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驸马是早前跟她说纳茹娘为妾,兴许她看在二人痴心一片的份上就同意了。
可偏偏前不久才叫她听见了他存心恶心她的话,眼下自然不能叫他如意。
第一次开口,驸马不防,叫公主娶了先帝赐的鞭子狠狠ch0u了一顿。驸马刚能下地,又被ch0u得躺了好几天。宁恒骂她,“悍妇!”
再提此事,宁恒离她三丈远。威胁她若是不接受茹娘,他就日日在外寻欢作乐,再不回公主府,让她成为满京城的笑话。陆琅华冷笑道,“若我真让她进府了,才沦为满京城的笑话呢!”宁恒又骂她,“妒妇!”
自从那天闹崩,驸马的确是没回来了。跟着的人回来说先在茹娘那儿住了几天,又被宁家的人接回去了。现在和韩公子,卫公子一起喝酒呢。
“继续守着。”
“是。”
观月楼,宁恒醉醺醺地和好友抱怨嘉yan长公主的恶行,前言不搭后语地让人听不明白。
韩源头疼道,“这可怎么好?大白天的就喝成这样了。”
卫霄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嘴里嘟囔个不停的宁恒,“让他的随从领回去好了。”
正要去唤人,被韩源拦住,“哎,你又不是不知,他不愿回公主府。”
卫霄叹了口气,“罢了,让人煮了醒酒汤来,等他醒了随他去吧。”
帘内的琴声未停,自有侍nv去吩咐煮汤。
“宁兄以酒度日不是办法啊……”
卫霄一摆手,“他自己非要钻si胡同,你我嘴皮子说破也没用。”
“听说那嘉yan长公主美若天仙,不知美过茹娘多少倍。宁兄竟一点不动心,实在高洁。”
卫霄笑出了声,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敲门声,急切地唤宁公子。
来人是茹娘那儿守门的,说是公主府来了人要茹娘她们搬出京城,人已经被押上马车了!宁恒一听,酒醒了大半,急道,“人都上马车了你才来找我?你们都是si的?看着他们欺负茹娘?”
来人都快急哭了,“不是我们不想拦,一起来的还有一队军爷,就站在门口拦着,我们是进不去又出不来。这人一走,小的就来报信了。”
宁恒起身一个踉跄,韩源扶住他的手臂,“宁兄别着急,既然让茹娘出城,想必x命无忧。”
卫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自然要去找那个nv人问个清楚!”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卫霄看着摇晃的门,跟着摇头。
公主府内,陆琅华正在湖心亭赏荷花,刚刚下了一场雨,呼x1都轻快了许多。秦月带了人在摘荷花,盛开的,含ba0的,堆了一船头。
“那支白se的摘下来。”陆琅华倚着栏杆道。
秦月让船娘撑过去,把公主指的荷花摘下。笑yy道,“好漂亮,公主,这是刚开的,回去还能养好几天呢。”
陆琅华捏着扇子掩了嘴,“咦?我是要拿它做荷花su的。”
“啊?”秦月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亭子里登时便充满了笑声。
陆琅华笑了几声,远远瞧见宁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便收了笑意,问向嬷嬷,“那个茹娘走了?”
“是,说是亲眼看着出了城门的。”
向嬷嬷话音刚落,宁恒便一头冲了进来,“毒妇!你g的好事!”
“驸马慎言!”向嬷嬷呵斥道。
宁恒理都不理向嬷嬷,朝陆琅华道,“你莫以为茹娘是什么低贱身份的人,任你凌辱践踏!”
陆琅华慢悠悠摇着扇子,“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清洺陈氏的旁支吗?尊贵得求着当你的侧室。呵,本公主可怜她,送她回去认祖归宗了。”
“你!你分明是蓄意报复!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谁让她非要招惹我呢?我大度不大度,和善不和善,是她能置喙的吗?”陆琅华朝他走去,“驸马赶得这么急?太狼狈了,衣服都sh了,不如回房梳洗一下吧?这哪里还有当日意气风发探花郎的模样?”
宁恒见她语气讥讽,笑意盈盈,未散的酒意“哄”地涌上了头。他双目猩红,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刹那间,湖心亭里充斥了惊叫,愤怒,胆颤……
宁恒低头看着收回的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琅华,还有石桌上蜿蜒的血迹,一切都结束了……
他脱力似的坐在石凳上,任由仆人把自己绑了起来。
陆琅华的伤势极严重,请来的御医都说做不了主,得请陈院使来才好。向嬷嬷实在见不得嘉yan长公主昏迷的模样,留了秦兰秦月照顾,自己在门外焦急地等御医来,口中不停地念佛。
不知转了多少圈,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她欣喜地迎上去,被陆嶦踢了个正着,“废物!”
陆嶦黑着脸带着一群御医浩浩荡荡地往里走,向嬷嬷赶忙爬了起来跟上。
进了寝室,伺候公主的人跪了一地,秦兰正在回话,“……驸马突然伸手推了长公主,正好撞在亭子里的石桌上。驸马现在被绑了关起来了。”
陆嶦坐在床边,冷哼道,“你们这么多人,看个人都看不住?眼皮子底下叫人推了一把?你们伺候得好啊!”
“奴婢罪该万si。”
“奴婢罪该万si。”
……
“要是她真有三长两短,你们都不用活了。”
跪着的身影又矮了一截,俱瑟瑟发抖。
帘外,御医们商量后,陈院使回禀,“头颅内有血块,乃撞击所致,所以长公主才昏迷不醒。”
“怎么治?”
“可以施针。”
“那还不快点?!”陆嶦不耐烦道。
“是,是。”
陆琅华惨白着一张小脸,脑袋上cha着十数根银针,看着好不可怜。陆嶦听着她平静舒缓的呼x1声,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万幸……
因着要施针,陆琅华被挪到了床边,床头的一个小柜子露了出来。陆嶦随手拉开,发现里面是几本手札。他随手一翻,发现是宸贵妃记录的皎皎二三事,便从头开始看起。看了两页,发现有些地方很奇怪。
b如,皎皎的生辰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月光皎洁,所以小名唤皎皎。可宸贵妃的手札里却说她出生时繁星点点——“牵牛织nv遥相望”,这怎么可能呢?
还有季节上仿佛也有出入,难道是因为避暑山庄和京城的气候相差过大?
陆嶦想不通,可又觉得放不下,便唤了高意找人去避暑山庄询问当年宸妃生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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