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fait!”
“先生,我需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它,我已经爱上它了。”
“只用你的一句赞美,已经足够了,美丽的小姐,毕竟这是无价的珍宝,不是吗?”
“先生,您真会说话!”被恭维的年轻女士取下黑色的帽子,“我猜您不是来自法国。”
“当然,”衣着整洁的流浪画家耸耸肩,那双透亮的眸子中有微微的笑意,“也许是因为我来自意大利。”
“我得走了,漂亮的小姐,遇见您已经花了我一天的幸运,我想我现在就开始期冀我的下次走运了。”
流浪画家拾好油和画板,将它们背到背上,手上提着旅行袋,正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年轻的银行家女儿有些急切地在他身后开口,“这位画家先生,您、您接受资助吗?”
“我想资助你。”
我想遇见你。
银行家小姐在心里说着,但却对于眼前人的离开无能为力。
他在广场上绘画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了。
从第一次在马车中瞥见他——那时他正在躬身喂食着一只白鸽,从被那道身影勾起兴趣,有意无意地,她就开始关注起了这个年轻的流浪画家。
从路过到驻足,直至今天的搭话,她想,她有些沦陷了。
他的温声细语,他的耐心有礼,他湛的画技,他令人心情愉快的言辞……
可是,她莫名的就是有一种感觉,今天过后,这个人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广场了。
正是因此,她才不顾矜持地出言试探挽留。
他会答应吗?
她是银行家的女儿,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企图让她成为他们的妻子而一步登天,在资本的社会,金钱就是人脉、就是渠道,而才能没有前两者出头者寥寥无几。
不管父亲了……她想,就算面前的年轻人让她随他一起离开她也一定照办,她是多么醉心于他的温柔与体贴,即便父亲的反对也抵挡不过。
年轻的流浪画家先生啊……
欧洲这么大,流浪画家接下来会去哪里呢,年轻的银行家千金不知道,她只知道错过后她所期待的一切将不再可能。
流浪画家驻足了。
他眼神有些讶异,随后一闪而过的是温和的了然,他笑着道,“这位忘了带上翅膀的小姐,很感谢你的赏识,但,我们都知道,世界那么美妙,只停留一处是否太过奢侈呢?”
他唇角微扬,语气是那么飞扬,“我无法停下我的脚步,我的小姐。萍水相逢的邂逅是最美的遇见,不是吗?”
他走到美眸执着的银行家小姐面前执手行了一个轻浅的吻手礼,抬眼,“感谢命运给予我们的遇见,也铭记我们的离别,我不会忘记曾经遇见这么美丽的一位小姐的。”
“愿您幸福,我的小姐。”
胡二道得走了,不久之后,这片土地将燃起战火,而原有的制度将如同这个国家历史上常出现的那样——再次被推翻。
帝国——共和国——帝国——共和国——帝国——
以及,不久以后的……第三共和国。
就在不久之前,普鲁士的首相就法国的继承问题来信法国发表了自己挑拨的插手与看法——就像是法国一直以来阻止德国统一所做的一样。
出离愤怒的法国国王拿破仑三世率先向普鲁士宣战,军队在国家内已经动身,蠢蠢欲动着谋略对敌。
十四岁的皇太子欧仁·路易·让·约瑟夫和他的国王父亲一样,一同前往了前线,将后方留给了与茜茜公主同样出名貌美的欧仁妮王后摄政。
不同于同时代天真烂漫的茜茜公主,与其齐名的欧仁妮王后是明而灵活的,拿破仑时代的辉煌让她向往,富有野心让她成为了拿破仑三世的妻子、人们口中“既非皇后,又非公主,但正好是一个迷人、得体的女子”的完美上流社会女子。
但是,不论后方如何,未来前线的败北、统领的无力和政府的搅浑水注定了战争的陷入泥潭状态。
说起来皇帝还是挺惨的。
王后摄政下的政府不同意前线部队的后撤,政府一致认为——如果军队一撤退,首都就要造反。
然后就是前线的寸土寸失。
“只有皇帝的敌人才会同意他返回巴黎”。
战局不利,加上国内人们的形势,王后如是道,认为继续退却会在国内引起动荡或革命。
皇帝拿破仑三世在死守和撤退、军队与政府的要求之间犹豫,正是这种犹疑,让法国失去了时间。
普鲁士成功截断了法国军队。
再在此之后,就是皇帝的“将我的佩剑交到陛下的手中”——投降,以及法国国内资产阶级反叛建立的共和国。
当然,共和国存在不久,就被人民联合起来推翻了。新建立的政府体制,人们称它为——
“巴黎公社”。
……
这之后的事情自然与胡二道并没有什么掺和。
他在思索是要前往“雾都”……还是回到“西西里”。
在简陋的乡村旅店里,油灯昏黄,胡二道提笔不带一丝停顿地写出了一封信。
“给我的好友:西蒙·科扎特。”
信扉如是写着,用上浆水封好,在信封正面粘上邮局新发行的邮票。
胡二道也不是在游习欧洲的一开始就是这身流浪画家打扮的,在法国西北部的一个城镇内,他遇见了一个年轻军人——马口铁工匠的儿子。
这位服役多年的年轻人给他看了他闲暇时的作画,那种纯朴而天然、满是想象力的画风打动了年轻的游习者。
“除了自然之外,我没有老师。”
年轻的军人叫“亨利·卢梭”,一个自学画法、仅凭灵感的天才画家。
胡二道跟着这位年轻的业余画家旁观了几日,这梦幻而纯净的笔锋让胡二道燃起了对于绘画的兴趣。
在了解基本画法后,他背起行囊,以流浪画家的姿态游走各国写生,依靠感悟来研磨画技。
所以,在做下决定后,他前往了跨越海峡的另一个岛岸上的国家。
他预计在这个世界回到意大利前的最后一站。
在上半个世纪(后来因为美国的横空出世,地位受损)有着名副其实的“日不落”之称的帝国——英国。
因为有着全年西风的吹拂,来自大西洋的海风带着水汽降临整个岛屿,英国整年都是湿润的。
其中,伦敦,身为这个国家的国际性名片,更是常常弥漫起湿润的雾——也因此有了“雾都”之称。
因为1856年伦敦霍乱流行的调查结果,这座城市的公共卫生已经肉眼可见干净整洁了不少。
如果还是之前随意将垃圾脏污排泄物倒入水沟臭气熏天的市容,那胡二道在做选择的时候可能会毫不犹豫选择西西里。
毕竟农民还是比市民淳朴来的。
而且,很有趣的一点是,就在两年前,英国政府在伦敦首先设立了交通信号灯。
——这一需求的变现足以说明市民生活的富足。
毕竟没有足够交通往来的需要,是不必要新的设施的。
如果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步行,这个信号灯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出现。
绅士三件套是英国男性的固定搭配,稍微略有资产的市民都会身着西装礼帽,拿着黑伞走进雨雾。
入乡随俗地更换了服装,胡二道伦敦的金融城——一块占地仅几平方公里的地区走去。
证券、黄金、股票……这里是18世纪后英国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
独立的司法系统——与罗马教皇国历史轨迹几年后将会独立出的梵蒂冈很类似——颇像一个国中之国。
在这个弹丸之地中,云集着包括英格兰银行总部在内的世界主要的金融机构,创造了英国gdp的一大部分。
是当之无愧的资本世界领头羊。
人们常说,谁主宰着伦敦金融城,谁就主宰着英国。
这个谁,在当下的时代,并不是个不存在的人物。
在英国,这是内森·罗斯柴尔德。
在欧洲,这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内森·罗斯柴尔德是英国中央银行的借贷人。在国家政府支撑的银行出现危机时利用家族势力从欧洲导入大批黄金流入英国进行救市,从而成为了国家的债主,有了影响英镑发行的权力。
如果你能轻易影响货币的发行,这个货币的市场已经代表任你主宰。
正如这个家族的那句名言——“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不止是英国,这个家族的触手早在上半个世纪就已经长至奥地利、法国、德国……甚至是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地区。
深深握住了整个欧洲的经济心脏。
令人惊叹而啧啧称奇的是这个家族发家时对于情报的利用——光这一点,胡二道对于罗斯柴尔德的好感就直线上升,因为,实在是太的手段了!
拿破仑不止是个人与对于法国的成就很高,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也是他们极偏爱的人物……
尤其是拿破仑最后的那一次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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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互动视频。
开头叫“雾都猎食者”(笑)
尽量还原风土人情与人们的说话语气。
进修意大利式撩人咳咳。
给大家补历史课……
顺便安利卢梭的画,看见的第一眼简直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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