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也配称为骑士?你有没有公平决斗的骑士精神?!哼!有种就出来跟我单挑!”拉尔立马横刀,十足正义地大声喊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敌我双方都是一愣。
多么正义的宣言啊,只要是一位真正的骑士,就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对一挑战……但也要看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只得了对面那枭雄般男人的嘲讽的一声冷笑,轻蔑的眼神从拉尔身上一扫而过,根本都不屑多说。
拉尔气怒地直欲暴跳,刚要破口大骂,一闪神,竟接触到另一道目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直接活活噎死!
“你、你……”拉尔气不顺、语不成声地叫道,指控的手指抖啊抖~~
却原来另一道写着“你真蠢哦”目光的主人,竟是他们的同伴,是他们正在维护的这起祸事的罪魁祸首——凤得!那是什么奇怪的眼神啊,她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啊啊!!!
凤得是赞同扎尔扎法的反应的,一个白眼还算是轻的。骑士精神?哦,那是值得提倡,——却不是在这个时候。
要看清形势啊,笨蛋们,自己送死已经够笨了,还妄图劝一个聪明人送死……默,一个人笨到如此程度,她也无话可说,掩面羞愧一下~~呃,话说回来,拉尔同学是盗贼对吧?跟高傲的骑士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对吧?……那他叫嚷个什么劲呐?!
原本要大开杀戒的凤同学也凌乱了那么一下下,杀神的脚步顿了顿。
只这么一顿的时间,双方已经按照标准章程倾诉起战前衷言。
莉雅公主当仁不让抢先发难:“乌斯列领主,你这是做什么?以下犯上么?!”
扎尔扎法不慌不忙地在马上行了个礼,虽脸色y沉积聚了亟欲爆发的风暴,态度仍彬彬有礼:“公主殿下误会了,臣无意冒犯。”
“只是,”化作一脸的风雨欲来,杀机迫人,“恳请公主交出侮辱了我人格的那个人,耻辱必须以鲜血来洗刷!那是作为贵族的尊严!”
哼!即使不曾看清对方出手,但仅凭他们当时的反应……他也能肯定,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女人搞的鬼!
莉雅的面颊狠狠一抽,眼皮直跳:侮辱人格?那不是说与他有过相同遭遇的自己跟当今皇储都被侮辱过、人格有污点了?那要不要也讨回来?……抖~~还是不要了,她还是很惜命的,而且,莉雅默默地振作了一下:即使曾被侮辱过,她也还很珍惜被侮辱剩下的那点子尊严——万不能因为一时冲昏头,就全数扔下水啊。
幸好,这方面自己跟阿罗迪加侄儿都做得很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经过“血与水”的教训,她已经知道,世上还有一种人是没有底线的,因为怎么做该倒霉的还是要倒霉,没有底线就是底线无处不在啊……泪……
见莉雅沉默下来,扎尔扎法以为她是拒绝,不过,他原本就没期望他们会交出自己的同伴。谈判?哼,还是武力决定一切!
大手凌厉地一挥,发动进攻!
“慢!”千钧一发间,莉雅公主又及时回神,作最后努力地言辞厉声道:“你是要对本公主刀剑相向么?!”心中则暗叹:可惜,被他看到凤得拒绝了公主封号,现在若提到这个,难免不被反咬一口,毕竟拒绝就是拒绝,凤得那么做是不折不扣的谋逆大罪啊——虽然她本人完全不放在心上,郁闷~~
为什么那人不屑一顾的事情却要她来c心?为什么那人的烂摊子却要她劳心劳命地收拾——在明知她一点不会感激的情况下?……呜~~果然,她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扎尔扎法皮笑r不笑,“殿下误会了,我们的目标是隔在我们之间的那个女人,而不是殿下您。”
的确,凤得是站在一群人的最前头,战场中央,也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位置!——真是不知死活,扎尔扎法恨恨地想,但正好便宜他了。
哎,自大的人就是这一点不好,只看到别人的错漏,却看不到自个儿的缺陷,看那沙猪领主一脸扭曲跟得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可是,对自己最危险的距离也是对他最危险的距离呀,真笨啊真笨……咳,罢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聪明~~
到最后,还是——武力决定一切!
战斗一打响,首当其冲的便是充当炮灰也可说侩子手的普通士兵,严格来讲,此时还称不上战斗,只是单方面的屠戮而已,真正战斗前必不可少的屠戮!
凤得的打法是,先给自己加速,然后在游走时以水元素侵入对方身体,引爆,一招便解决一个,虽然血r模糊看起来不怎么优雅,但贵在神速,而且,威慑力大。
一秒一个,毫不留情。
什么从犯免罚?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只是听从命令而已?她跟他们是有国仇还是有家恨?是欺辱了他们爹娘还是夺了他们儿女?
无辜?盲目从恶比作恶者更可怕!
哼,纵然情知永远铲除不干净,但也能杀一堆是一堆!(好与众不同的计数单位~~)
战场的形势变得十分诡异,仔细看,凤得风速游走的轨迹刚好隔开了两方人,因此己方能接触到战斗却不会危害性命,关键时刻凤得总会适时参上一脚,看来号称原则的她还是懂得“祸不及他人”这个道理的。
当然,对待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待遇,比如海风佣兵团的诸位,适当磨练就好,尤其安娜,那是重点保护对象。
可其余人就不同了,不说他们本身实力强劲,一般小喽啰还奈何不得,但说兰克四人知情不报,别有用心,哼,心思太多的人就是太闲了,那就让他们忙去吧!说实话,她只作壁上观外加小小借刀罚人,而不曾落井下石,已经够宽大为怀的了。
至于莉雅公主及骑士二人组就更不必说,同流合污、蛇鼠一窝……有本事设局害人,那就看看有没有本事不被别人害,自己挣命去吧!
咳,唯一弄不懂的就是神秘至今的终极斗篷人了,咳~既然不知如何对待,那就当路人甲好了。打斗中三心二意的凤得很光g地下了结论,还满口振振有词:所谓人品啊,就是这么回事。——因此传说中人品不够的路人甲只能自求多福了~~
对敌时异常到近乎魔魅的杀伤力……扎尔扎法握剑的手一紧,薄唇紧抿,看着己方士兵如砍瓜切菜般被一屠一大片,纵然不怎么将低等炮灰兵当回事的扎尔扎法也怒了,伴随着怒意,是愈见冷硬的脸色,还有心底逐渐升起的点点寒意……
但不管怎样,这点场面虽在预料之外,却还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心!
魔魅的身影从眼角一闪而过,扎尔扎法下意识地偏过头,直觉告诉他,不要接近那个女人,更不要对她产生好奇,就在今晚,让她从此消失于人世就好。
“乌斯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谋逆罪,奉劝你,及时收手吧!”莉雅身边围攻的都是特派高手,却似是受了命令攻少守多,因此还有余裕喊话。
由此看来,扎尔扎法暂还不想彻底与朗加撕破脸皮。说到底,泽固只在名义上隶属朗加帝国,但实际治理却掌握在世袭至今的乌斯列以及莱姆两家,大可算做独立自治的一个编外小国。因此对莉雅公主也不会太过敬畏,不过,与强邻做伴,总不好轻捻虎须不是?
两大家族共同统治这座钢铁之城,乌斯列拥有矿藏及武力,莱姆家则掌握着炼铁的技术,互相制衡。刚开始的先祖辈那会儿还好,是拧成一股绳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钢铁联盟,可有利益羁绊就有纷争,到近些年已然是貌合神离。
更自从扎尔扎法登上领主之位,铁血手腕的他哪容别人染指自己的利益,大刀阔斧地改革,明里暗里不动声色间便收拢集权,又遣派人手渗入莱姆家获得核心技术机密,五年前莱姆家大小姐与侍卫私奔一事就是出自他的一手策划。
这件丑闻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却成就了冷酷的乌斯列领主过半霸业。
唯一令他感到意外跟震怒的是,在最后收尾时刻,就要铲除废弃棋子的时候,竟被那个一向娇惯愚蠢的千金小姐察觉到y谋,愚蠢地妄图鱼死网破,将部分讯息泄露给莱姆家知道。
虽然他事后功课做得足,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安抚事宜也安排得相当完美,暂时打消了那些老顽固的疑虑,可莱姆家毕竟已有所警觉,再加上不时的一些小摩擦,自此,两家的裂痕是越来越大。哼,他也不得不靠与莱姆家派来接近他的女人、三小姐爱弥儿?莱姆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半真半假地被她魅惑坠入爱河,来干扰别人的视线……
真可笑!女人就只是女人,是附属品,也是工具,他又怎可能真的被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真是一群瞎眼的老头儿!不过也好,这样就让那些人对自己放松警惕,暗地里他便可从容布置……哼,再过不久,泽固城便会彻底被他收入掌中了。
冷冷看向战场,今次的行动并非一时意气,朗加的长公主么?这样的身份,利用的好,造成的影响足以干扰所有视线,从而让他神不知鬼不觉便能达到目的,呵~真是神明送来的礼物!
围杀仍在继续,当然,对凤得来讲,这只是不入流的练手罢了,从踏入这个世界开始,她的修炼生涯便是从以一对多磨练战技开始的,各种作战策略那不是一般的纯熟。
唉~难得有这样不沾因果又能出气的机会,哼,所要算账的人远在天边,也只有稍稍热身出点气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可千万不能闷坏了~~
凤得一边舒着气,一边收拾着一堆杂鱼。说实话,若对象是别人,人海战术还是非常有用的,就算造成不了大的伤害,但拖住行动同时消耗体力那也是绝对奏效的。可惜,凤得开创的结合了轻身步法的水遁术已经到了来去只见人影的飘行境界,实力稍次的人那是连衣角都摸不着啊。
至于体力,那就更可笑了,凤得她压根就没有体力,不然为什么要用“飘”的?省力嘛!
她的体力都贡献给了小天地,只有在每晚熟睡中才能恢复些,也仅够支撑白天限量之内的少量活动,哪里还能够与敌人打斗周旋?开玩笑不是。
见第一批人手死伤殆尽,扎尔扎法眼也不眨地一挥手,顿时,漫天箭雨倾泻而出,除了凤得被特别关照了之外,其余箭矢都没有瞄准方向,是四面散s的,对其余人并未造成多少威胁,但相对的,这样一来对唯一被瞄准的那人来讲就基本是死局了,因为要躲无处可去,不躲就等着被s成筛子……
凤得一皱眉,宝衣可以防箭,却不能阻隔箭矢带来的强劲力道啊,想到浑身青青紫紫的惨状……果断地一个转身,瞬间重新闪进沙利亚饭店金碧辉煌而且一看就很坚固的大厅……她利用加速版的水遁术,在两军阵前,在关键时刻,消失无踪了……
敌我双方都是一个愣神,对付或保护的焦点人物不见了……那还打不打?
看得最清楚的是兰克与拉迪弗诺,事实上,这两人也是对凤得秉性了解得最清楚的,苦笑跟无奈,看着众人对刚刚还大发神威的人转瞬龟缩逃跑还有些适应不良,可他们却知道,她“逃走”,绝不是因为畏惧什么的,而一定是某个稀奇古怪会让旁人听到瞠目的原因……至于具体是什么,怪人的逻辑不是常人能够推测的……
——事实上,两人已经被她的奇思谬论给雷怕了……
咳~雷这种东西,不是雷啊雷啊……就能雷习惯的~~
第九十章 杀回帝都
庆幸地看着自己一尘不染的宝衣,回想刚刚千钧一发的险境,心中不由后怕,天哪,无数箭头指向自己——那没什么,杀气腾腾锐气千条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可箭尖上那一点蓝星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很——寒毛直竖啊。
夜色下,数不清的幽幽蓝星格外刺眼,格外渗人,就算没经历过,“见多识广”的凤得姑娘也知道那是什么,明明是淬过毒的毒箭嘛!宝衣自然可以防止毒素渗透,却还没神通广大到能防止那种脏污的东西污染哪!所以,凤得义无反顾地战略性转移了。什么?临阵时只许战不许退?拜托!凤得十分不屑地负手望天,她是能屈能伸的好女子,才不是不知变通死守迂腐教义的大笨蛋!
再说了,这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区分点:败者逃离是为临阵退缩,是耻辱;可胜者暂时脱离战场那就是战略转移,是策略呀!——毕竟,历史上说话的从来是胜利者。
她有败吗?当然没有。凤得眸中寒光一闪,却是嘴角上挑,神色不见恼怒,只有兴味!
在她看来,敌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y谋、下毒……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所谓被敌人“过份”手段触怒,那绝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哦,一旦敌人采取过激手段,打痛你了,就大吼一声——“你触到我的逆鳞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可怜呐,真是没看清形势的傻瓜,对方是敌人!是敌人!不挑你的逆鳞刺难道还给你挠痒痒吗?以为是过家家呐?
当然,敌人的一切再受赞同,那也是敌人,起先的分类就注定了双方对立的立场。凤得不讲立场,但划分敌友却很坚决,很——不可更改!——认同从来不是饶恕的理由。
很干脆地从乾坤袋中抽出一件连衣裙套上,顺眼一瞅,哟,还是修冥公爵夫人醒后给自己赶制的那一件,说实话,这位夫人毕竟日久不涉足上流贵妇人的茶会了,这新衣的样式实在——很旧了,可就亲手缝制这一点,心意,足够了。
凤得眨眨眼,刚刚冲出去大杀四方的那股火气——确切来说是对策划“公主案”的参与人之一、修冥公爵的火气没那么大了,嗯,或许回去问罪的是很可以酌量减刑……但绝不会抵消!
这时,兰克及拉迪弗诺也赶回厅内,见凤得换了件衣服一言不发又往外冲去,俱是大惊!
“凤得,我知道你忍不下这口气,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兰克焦急地劝阻道,希望能说服她明白当今的形势。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的地盘儿我们做不了主呀。
凤得理都不理,对横在身前的那只手眼角余光都不瞥一眼,绕路而过。
笑话!忍什么忍?!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胡乱就敢给自己乱按名号,还公主?我去你的!!!
听了兰克这声劝,凤得心里的怒火反而彻底爆发了!那不开眼的皇帝老儿竟意图掌控自己,还狗胆包天不要脸又无耻到要做自己的父亲……女儿?我呸!!!凤得暴走了!
啊哈!欺到自己头上来了,还自命为父?凤得心里恨不得杀到帝都将这个没脸没皮三不要的混账撕成碎片!——这件事确实将她刺激得狠了。凤得生平最厌恶什么?那就是被人掌控,但跟别人不同的是,她是连被掌控的人跟掌控别人都恨上了——会被人捏住命门甘愿屈身人下的通通都是废物。偏激么?不可理喻么?可她就认定了这个!因此,若不摘掉那个强套上来的公主大帽子,凤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这一次可是切切实实触犯到她的底线了,朗加帝国这自以为聪明的一招,也是历史上用在别人身上屡试不爽的一招是弄巧成拙了,彻底将活棋变成了死局!原本若是开诚布公,有些事情还有可商量的余地,就算利用也是互利互惠,可是现在,罔顾她的意愿妄图掌控自己的——就是敌人!哼哼,对待敌人会是什么态度,采取什么手段——那还用说么?!
拉迪弗诺冰冻到仿佛一动就会出现裂痕的脸也有了丝情绪变化,趁着凤得被拦耽搁的那几秒,淡淡出声道:“你不管里卡?西维尔的事了么?”
一句话提醒了兰克,对呀,她似乎对这个人非常在意,应该……屏息等待着凤得的响应。反观拉迪弗诺,却似乎对结果并不关心,仍是那张冰霜脸。
可出乎意料的,凤得脚步顿也未顿,径直从拉迪弗诺身边擦身而过——因为是在门口,这下连拉迪弗诺的眼底都闪过异色,难道他们都分析错了?!
扯淡!凤得在心里破口大骂,什么西维尔?什么任务?那都是什么东西?滚一边儿去!她现在的唯一目标是:返回威克斯,揪出一干参与此事的混账!
说穿了,什么计划什么任务那都是别人的事,可这一件,折辱的是自己的尊严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是啊,西维尔是此行的目标,白胡子老头儿的任务是自己答应过的……可是!那都不过是闲暇时的游戏,什么大局为重,什么轻重主次,对她来说都是空气!
兰克及拉迪弗诺担心的是她此刻的安危,可凤得抓狂的确是“公主”一事,可说两者完全思考岔路了。哦,你问凤得对此刻的处境有何感想?某人抬头疑惑,咦?这种小事还需要有什么感想么?
杀出去便是。
因此,再次来到门外的凤得秉持着神挡杀神佛来杀佛的一视同仁精神,被激起压抑怒气的她再不管什么无辜者众(佣兵团成员)的安全,因为一心赶赴威克斯,发了狠,压根不看前面是谁,阻我寻仇大计者——踢飞!拦我陆者——踹走!凤得用水缚术及潜流术将敌众一个个捆绑住,再顺着往外冲(飘?)的力道抬腿将眼前人一个个踢飞——虽然根本没什么力道,但贵在解气呀!……这已经脱离的r体的蹂躏到达了精神蹂躏的至高境界……
所以,请忽略无辜的、夹在敌人中间的、连速度优势都发挥不出来的可怜盗贼,及矜贵傲慢却被踹了俊挺鼻梁的奥古斯都骑士长吧……
一路“畅通无阻”得将水泄不通的大军切成两半,呃,或者说捅出一个窟窿,穿行而过,扬长而去。
只留给身后敌我众人一个孤绝的背影……
至于扎尔扎法,哼,姑娘这次赶急,算他好运,就仁慈地放他一马吧。
——拜托,人家就只剩一口气了……被水缚术上下捆成香肠,再一个潜流术非常不巧地送到某支枪及某把剑下的领主大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在手下的惊呼声中被捅穿了左肋及肺叶,当场血洒长空……
可即使这样,心志坚韧的领主仍挣扎着望向某人潇洒远去的背影,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几欲气绝……原来之前,都只是在耍着他玩儿么?!……我记住你了!!!
第九十一章 兄弟阋墙
一路奔袭,荒野,暗夜,白衣,飘飞……这一切,组成了多么标准的女鬼夜游图啊,偶有赶夜路的行人倒霉遇到了,立马翻着白眼直挺挺倒地。至于从此流传开的闹鬼传言成了附近村民们止小儿夜啼的不二法门,就暂且不提了。
尚不知且可能永远不知自己将“威名赫赫”的凤得,正憋着一股气,不惜星夜赶路透支体力,只求尽快赶回威赫斯收拾相关的一干混蛋!当然,她也不会忘了“传令”的莉雅公主的,凤得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在夜色中愈发y森恐怖,直将路边的飞鸟吓得噗通坠地,哼哼,等再次跟大部队会合时,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玩儿。
远在百多里开外的莉雅狠狠打了个寒噤,“是感冒了么?”她搓搓手臂,疑惑地自问,身边的奥古斯都骑士赶忙取大氅给她披上。
既然目标人物已走,扎尔扎法自然没必要再围困他们,而且,大受打击的乌斯列领主看来是在计划其它什么行动,城中另一边的打杀声火光声,除了对此充耳不闻漠不关心的凤得外,其余人从刚刚就隐隐约约能分辨得清了,对泽固城形势有所了解的一些人自也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莉雅非常愤怒,这怒火有大半来自于凤得,少半出于被利用的郁结——小样儿!某人她暂时惹不起,但其它人还欺不到她的头上!
郁结在心的公主殿下很理所当然地迁怒了送上门来的领主大人。
说起来,乌斯列这家伙被称之为枭雄可一点儿不含糊,能屈能伸,善谋敢为。在确定行动失败目标失踪后,后半夜,收拾完另一边的残局,刚刚掌控全城却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领主阁下带着大批的珍宝礼物,按足礼数,赔礼道歉来了。
当然,名义上是请公主迁至准备好的行宫,实际上是将一干人软禁起来了,这一招,人在屋檐下的公主也不得不低头,优雅得体笑语盈盈,两人贵族官腔打了半天才你恭我敬依依惜别,看得从没见过此等“大场面”的佣兵团诸位都大为适应不良,招呼一声,一个个先回房休息去了。
剩下七位贵族才俊们愁眉苦脸地团团围坐,只有兰克神色稍微镇定一些,但仔细看去,眉眼也是含忧。
“怎样?”洛达打破沉静,问话却有些没头没尾。
其它人却都听明白了。
里安斯哼了一声:“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预计反应一个没猜中,还能怎样?”语气说不出是懊恼还是欣羡,复杂得很。
“兰克,你呢?”洛达意有所指。
兰克摇头,“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
洛达叹息了一声,与里安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似无奈又似惋惜。
兰克却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对他们故意的露骨表现视而不见,嘴角温雅的微笑又回来了。
“那么公主殿下?”洛达请示。
莉雅烦躁地赌气道:“这人还当真说走就走了?朝夕相处整整五天呐,哼,老师还说什么动之以情,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嘛,好歹也给声招呼,等我们一起走哇。真是~恶劣又无礼的坏丫头……”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
洛达不敢接话,将问题抛给拉迪弗诺,“拉迪,你跟凤得相处最久,给点新的提议吧。”一副谄媚可怜的样子。
拉迪弗诺沉默良久,冰样表情八风不动,令一脸期待等他答话的洛达都开始讪讪,许久,才恩赐一般吐出俩字——“不知。”
洛达一脸噎到的表情。里安斯则笑得幸灾乐祸。
洛达狠瞪了他一眼:“喂,我们几个可是一条船上的……”
里安斯潇洒地耸肩,一摊手,笑得很是欠揍:“可立军令状的又不是我,兄弟,这件事上你可是看走了眼,走错了棋呐。”
洛达正恨得牙痒痒,冷不防,一直端坐屋角默不作声,直让人以为是摆设的斗篷人突然起身,只莫名其妙扔下一句“回帝都”,便袍袖一拂,大氅在身后翻飞,大步翩然而去。
众皆愕然,这才得见,此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装束,身上哪里还是原先那件乌漆抹黑的简易斗篷?看那灯光下的流光溢彩,黑色布料上浑然天成的银色云纹若隐若现……黑金印月,这样的装束,世上只得一人会有。
空气中还回荡着“回帝都”三字的余音,清冷悠远。众人怔愣,惟有莉雅公主面色沉静,卓然起身,倏地,清亮美眸中如石子入水般泛起层层涟漪,点点都是慧黠的喜意,旋踵转身,紧随那人身后走向大门。奥古斯都自然护卫左右。
兰克叹息一声,道一句——“原来如此”,便跟同时反应过来的拉迪弗诺对视一眼,又对在座剩下的二人道:“你们就不需要一起走了,嗯,留在这里带话给海风佣兵团的几位吧,更重要的是——”唇角一勾,弧度拉大,“可以暂时避避难。”
里安斯听了还没什么,无所谓地耸耸肩应了,却用眼角斜睨着右边的人,很不怀好意的样子。因为兰克话音刚落,洛达的面色就立时灰了,灰中泛白——那是惨白……
这里五人是快马加鞭地追在凤得身后,可他们没料到的是,只是延迟了两三个时辰,想要追上的人此刻已经远在一天的马程之外,是到底都追不上的了。
披星戴月、披荆斩棘,迎着清凉的夜风跟舒爽的晨风,在连续“飘飞”了近十个时辰后,到第二日傍晚,去时的四天路程已然被她压缩到十个时辰就走完,而——高大的威赫斯城门,已是近在眼前。
这时间城门口仍不时有人进出,有人但觉身侧轻风一拂,伸手揉揉眼,眼花了吧,怎么会觉得那团风是人型的?呵呵~
凤得加速从城门闪进,开玩笑,她可没有什么通关文书之类的,反正她就是来砸场子闹事的,就更不计较这点子违法犯忌的事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
日落时分,巍峨高耸的贤者塔在夕阳的余晖下斜斜在地面落下一道影子,橙色的光辉映照塔身,愈发显得这座圣地庄严而高不可攀,有一种魔性的神圣美。
驻足塔前,凤得微微一笑,柔中泛冷,在两名守卫警惕的目光下漫步走近。察觉到来人的敌意,两名绿阶武士肌r开始紧绷起来,不由自主进入备战状态。
将从城外柳林折来的几根细韧柳枝编织成的鞭子从袖中取出,边走边不松不紧地往掌上圈绕起来。实话讲,凤得这个架势,配上特地换上的在学院舞会那晚穿过的那套黑色紧身衣,效果着实不错,黑色武士服上,银色丝线在晚霞辉映下泛出深浅变幻的橙红光泽来,那个形象那个气势——当真犹如一代女王呐。
“来者何人?”守卫尽职地喝问盘查。
凤得并不搭理,只是缓步近。
“贤者塔圣地,闲人不得靠近,违者视同挑衅!”因见是女子,另一守卫好心提醒兼威吓地大声告诫道,右手却不自觉地往腰间的长剑剑柄摸去。
显然,他们都感到了来人的威胁,虽然主观上并能不相信眼前这名女子能带来什么威胁……一切都是出于武者的直觉。
对方微笑不变,却脚步不停,如若未闻。
两名守卫皆是一凛,握住剑柄,正欲拔出后做最后通牒,却陡觉虎口一麻,“哐当”一声,拔出的半截剑身重新入鞘,跟着,火辣辣的痛感才由神经传递至大脑,在手上蔓延开来。
鞭梢从两人合谷x上一拂而过,闪电般接连跳动两次,又灵巧地打了个回旋儿绕回手上。
守卫看着微笑持鞭的清丽女子,大为骇然:好巧的手劲儿,好精准的手上功夫!
得对方武器不出,凤得立马趁势追击,藤鞭连环击出,发出的呼呼风声一回急过一回,得那两人连连后退,一时连拔剑的空档都腾不出来,愈发着急。
凤得淡定地微笑,又是一个甩腕,趁着对方陷入慌乱,鞭子狠狠往其中一人右手腕处抽去!
眼见来势迅疾,那守卫自觉无法躲过,聚气于掌,五指曲张,抬手就想握住鞭身。
凤得浅浅哂笑,鞭梢忽然于无可变化之处奇迹般转了个弯儿,正中腕上!
就在上一瞬,守卫但觉腕间冰凉僵硬一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藤鞭从手腕内侧击实!
——可让他奇怪的是,除了冰凉僵硬,他竟没感受到任何痛觉!正疑惑间——“咔嚓!”手腕脱臼声已在耳边响起,直到疼痛袭来,他犹浑浑噩噩如在梦中——不对呀,他在疼痛中迷迷糊糊地想,受袭是没错,被鞭子抽实也没错,手腕断了更没错……可是,他腕上什么时候结了一层冰霜?更诡异的是,为什么手腕都被抽脱臼了却不见鞭痕啊啊啊?!
捧着已呈不正常扭曲状态的手腕,守卫在痛得冷汗直冒的同时,也不免睁着眼好一阵茫茫然……伤就伤了,可为什么伤得如此不知所谓?这个世界,真奇妙……
而这时间,另一个守卫已乘隙成功拔出剑来——所谓一剑在手,所向披靡!即使见同伴伤得诡异,但持剑在手的武士已感觉勇气倍增,大吼一声挥剑劈斩过来。
凤得向后侧闪避,挥鞭攻其下盘,因双方此刻的距离是鞭长可及短剑不及,守卫只得变招上架,以求挡住鞭势。凤得悠然一笑,手腕再次下压,原本取敌膝关x的鞭梢直奔脚踝,绕过他的脚腕顺势一扯,在敌方踉跄前冲的同时飘身移到他身后,一个直踹,正中后腰!然后她立即扭腰旋身,在可怜守卫狼狈扑街的时候,顺着反作用力潇洒直冲大门而去,恰恰落身门前。凤得满意点头,调用元素的量拿捏得刚刚好。
热过身后,凤得自觉鞭子已使得似模似样,身手也足以蒙混世人了,才信心百倍、气势万千地——抬脚踹门!
那扇足有三人高的铜皮嵌钉的大门就这么轰隆一声豁然d开,门扉狠狠砸在后面的塔墙上,强大的反作用力甚至还将它反弹回来,那条纤纤玉腿所发出的力道之凶悍,足令观者瞠目,令闻者咋舌。
至少塔内的几名贤者闻声立马做出了反应,正在魔法研究中的他们因察觉到门外状况,先是怒目皱眉,然后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状况,在凤得抬脚踹门的那瞬间陡然醒悟过来,面色大变,丢下手上一干事宜,就急急往塔中央的八面棱柱传送阵冲去。
当来客披洒着艳艳夕阳如神魔般现身于d开的大门口之时,三人离目标还差几步,千钧一发的时刻,智勇兼备的明达贤者断然果敢地作出决定!——缓步一个后踹,将未及刹住冲势的烈焰贤者踹得踉跄后退,自己则借力加速前冲。
于是,英明的大哥在三弟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钻入莹白的通往天堂的传送道,而一脸后怕与些微幸灾乐祸的二哥紧随其后,留下惨遭背叛的小弟一脸凄凉,望着兄长们绝然而去的背影,无语凝噎。
可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冻结了。
即使嗜好恶搞如三贤也知道,逃生的时候是不需要追求光影效果的,因此,只要钻入棱柱内,就立马会被传送走,一刻也不会耽搁。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传送这玩意儿是讲究整体性的,若局部入阵就能启动……岂不变成了肢解?因此,当寒冰贤者还剩一只脚露在外面,并且被牢牢缚住,无形绳索的另一端就牵在门边那人手上时,传送阵无视使用者内心的呐喊,很坚决地判定启动条件不足,罢工了。
身着银黑色紧身武士服,手持绿色藤鞭的女子含笑走来,极清,极冷。那一下一下极富韵律的脚步声如审判的钟鼓敲击在两位贤者的心头,震得两位老当益壮身强体健的老人家两颗如精金石般强韧而久经风雨的心肝儿也直颤悠。
“哈、哈…”烈焰贤者干笑两声,不自然地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道:“小姑娘不是去埃尼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折返了?”
凤得盈盈浅笑,眉眼弯弯,看得烈焰贤者那个冷啊!
“听闻三位先贤为了晚辈殚精竭虑,厚爱有加,这不,晚辈可是连夜赶回的呢!”
不知怎的,晚辈一说是没错啦,可听在烈焰贤者耳中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总觉得有种y森恐怖的感觉往心里钻,暗地打了个寒战,老脸都快挂不住笑意了。
这也不怪他,常年表现出一副暴躁急火的脾气,不怒自威,藏在皮下的狐狸尾巴被掖得太久,毛色都有些发黄了,就是僵硬的面皮也不咋扯得出亲切笑容啦。——他又不是装狐狸装成精的明达老大!
咳嗽一声:“那么急啊,发生了什么事吗?”脸色紧急变幻,做大包大揽慈爱义不容辞状——“不管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们一声,哼,这朗加还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儿!”
言外之意:所以小丫头,动手前可要好生掂量掂量啊,我们可是“朗加三贤”……
“是么?其中是不是也包括那区区公主之位?”
烈焰贤者心虚地一僵,又听“啪!”一声极响亮的鞭响,刚要膨胀的自信心又不争气地缩了回去,那是柳鞭重重抽击地面的声响,充满了威胁的意味,烈焰贤者暗叫一声不好,也不管会不会惹恼某人了,紧急撤退,因为他听出那鞭声里面没有警告,只有预告……
果然,他前脚刚动,后脚就险些被卷上来的长鞭缠个正着,惊出一身冷汗。烈焰是魔武兼修的,别人看不出,可修习火魔法的他又怎能感觉不到?同时在他脚旁爆发出的可是极精纯的水元素波动啊。
人说先礼后兵,可到凤得这儿,完全没这一茬儿,那就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呐。
凤得屡屡近,烈焰贤者便屡屡后退,虚假的招式,却是实在的威胁!真是丢人啊,看着小丫头可恶的笑脸,烈焰贤者也憋不住脾气,恼怒起来了!
由不得他不怒,羞极而怒!因为明知鞭子是花架子,有形无实。偏偏还不能忽略这个花架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由虚变实,声东击西,虚虚实实,这是他不得不受的威胁。
正是有这样让人摸不清的实力,才令人心存顾忌。对于强大,人们或许会尊重或许会挑战;而对于未知的强大,人们更多的便是警惕了,敬而远之的警惕!
堂堂贤者为什么会忌惮一个r臭未干的小丫头,还亲切包容有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实力呀!他们自己立于顶端的资本就是实力 ,国家掌控人民靠的也是实力,几个人的实力,万万人的实力,不一而足。
因此这些人才觉得,在底线之上,他们不介意给她多一些的包容,多一些的忍让,直到可以忍让的弹性耗尽,却仍未探到对方深浅的话,那就只好硬碰硬对抗了。
烈焰贤者的身手也是极快,闪避间猛然加速,却是绕向棱柱之后,跟凤得兜起圈子来了。凤得感觉好笑,想比速度?这不是正撞上行家了吗。他一个火魔法师,不是风系的更不是空间系的,也敢在她面前卖弄?于是灵诀一掐,瞬间就给自己加上潜流术。
烈焰贤者但见眼前人影一闪,心中惊叫一声“好快”,脚下加急,力求争取更多一点时间。他运起全身斗气聚于脚下,其速度竟也如风驰电掣,凤得也一时奈何其不得。不过,冷笑一声,她的魔法储量是庞大到可怕,支撑个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可他的斗气却是有限度的,呵,按他这种消耗速度,不多一会儿,就得后继无力了吧。于是也不慌不忙地跟他绕起圈子来,当然,手上的鞭子也没闲着,不时就觑空抽上一鞭,弄得堂堂贤者一边逃窜一边还躲得险象环生,大丢脸面,苦闷已极。
贤者大人是气得恨恨咬牙,动作却一刻也不敢停,手上握着魔杖,嘴皮急速翻动着念起魔咒,魔杖光华闪耀,正快速积蓄着魔力,等待大举反击。其实他一个魔法师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吃亏的,虽说是魔武双修,带出的两个徒弟也是专攻武技的,可自个儿那点武技在现今情况下完全就施展不开,没办法,对方长于速度,使出的魔法又神鬼莫测,近身缠斗只有挨打的份儿,只能凭灵活的身手聚集所有?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