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凤皇朝

第 42 部分

两人正在屋里亲亲我我,情深意切时,任芳菲却突然放开了陆风澜。陆风澜便知道有人来了,也只好松了手,坐直了身体。
任芳菲起身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陆风澜笑着接过来,正要喝,便听到冬雪进来,说:“郡主,前头传来话,说尚书家的杨小姐与孙小姐到访。”
陆风澜笑道:“哎,她们怎么有功夫来了?”
对冬雪说:“你下去吧,我这就去。”
冬雪下去后,陆风澜对任芳菲笑道:“我去看看。”
任芳菲点点头,笑道:“你去吧,我看会书。”
在任芳菲脸上亲了亲,看着他脸红的模样笑着向外走去。
杨敏跟孙玉芝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着天,孙玉芝问:“杨姐,你说郡主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有喜了?”
杨敏笑道:“八成是躲在家里跟新郎亲热呢。”
孙玉芝也笑道:“我看也是,她这个人一向任性散漫惯了的,一下子给推到了风头上,不三天二头地躲清闲已经不错了。”
杨敏道:“不过还真没看出来,郡主竟然会有如此独到的眼光,看来,她出去一趟倒是收获不小啊!”
孙玉芝点头,道:“正是呢,不仅收获了一名绝色的美人,还长了不少的见识,看来我也要出去历练一番才是,看能不能也收获一名美人!”
杨敏口中的茶一下子都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孙玉芝也笑起来。
“咦,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陆风澜离老远便听到她们两个的笑声,不由快步进来问出声。
两人起身迎着她,杨敏指着孙玉芝把她刚才的话学了一遍,陆风澜也笑了,说:“那是,孙姐姐还是快快回去准备一下,外面的美人真的好多,包姐姐看了后悔不早点出去,说不定会带回家一大串。”
杨敏笑道:“她呀,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你倒是让她敢带回来一个试试?”
陆风澜也笑得合不上嘴,孙玉芝的主夫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自小便被他欺负得死死的,成亲后也管她极严,不论她在外面怎么风流,就是不能带回家登堂入室,房里也只有他带来的二个陪嫁小侍,三人一个鼻孔出气,把个孙玉芝治得服服帖帖,即使在外面喝花酒再晚也不敢不回去。
如今见她们两个都笑自己,虽然脸红,却理直气壮地道:“那是我心疼他,不忍心看他伤心,所以才事事让着他,再说,有了他们三个已经够我头痛的了,再多,我也应付不来。”
陆风澜见她脸红脖子粗的,便不再跟她说笑,问:“二位姐姐不在家中陪着姐夫们,怎么一同来看小妹来了?”
孙玉芝扭捏起来,杨敏笑道:“孙妹妹正是奉了夫命前来央求郡主一事的,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不肯开口说了?”
陆风澜笑问:“哦?不知道孙姐夫有什么指示?”
孙玉芝期期艾艾地道:“那个,其实是,就是,唉,就是兵部里不是在搞什么司酿坊嘛,内子的家里便是经营粮食的,他要我问一下郡主,看看能不能由他们家里来供应酿造所需的粮食。”
一鼓作气说完,便端起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陆风澜笑了起来,说道:“孙姐姐,你要知道这供应虽然看起来风光,却实是有风险的。”
孙玉芝放下杯子,问:“哦?郡主这话是怎么说?”
陆风澜道:“姐姐也知道,这粮食是受国家调控的,丰收年上,自是不用担心,但到了欠收灾年,姐姐可有想到那时会是什么情景?”
孙玉芝松了口气,笑道:“郡主放心吧,内子家里是皇朝最大的粮商,不要说是在本朝,便是在玉璃与天音也是响当当的,说个打嘴的话,就是到了灾年,也绝对保证不会缺了郡主所需的一粒粮食!”
陆风澜听到玉璃与天音,心中一动,低头想了想,便笑道:“既然姐姐如此打保票,小妹妹便去跟尚书大人说说,想来大人会卖小妹这个面子的。”
孙玉芝大喜,起身离坐,对着她深深施了一礼,笑道:“有了郡主的承诺,我便可以交差了。”
陆风澜与杨敏哈哈大笑起来,孙玉芝红着脸道:“不要笑,你们不知道,内子可是给我下了狠话,说我如果办不成此事,从此便不准我再出来吃酒的。”
两人更是笑得止不住。
孙玉芝不管,非拉着她们要去喝酒,陆风澜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唤人来让告诉任芳菲一声,自己跟着两人出去喝酒。
晚上回来家,把自己的相法跟安靖王一说,安靖王点头赞同,说:“澜儿说的对,这样不仅可以逐渐控制住两国的粮价,还可以做到不让人生疑,很好。不过,这事你还是要跟李尚书通个气,不能再象上次那样越级行事了,知道吗?”
陆风澜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女儿正是这样想的,让李大人来跟皇上提,女儿不说一个字,怎么也得避个嫌才是。”
第三十九章 男子会馆
凤都又出了一件新生事物,在一处热闹的大街上新开了一家男子会馆,所谓男子会馆便是只招待男客,里面有吃有喝还有玩,吃的尽是人们从未见过的新奇糕点,喝得也有着稀奇古怪的名称。
所有去过会馆的男子们回到家里便把里面所见识过的与家人学说了一遍,更加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只是人家除了男子再不招待一位女客,不管你是谁,一律挡驾。
一时间,男子会馆风头无两,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以能进到会馆里消遣为荣。因着人多,会馆又推出了所谓会员制,一次交齐全年会费的可以成为会馆的银牌会员,一次交齐二年会费的是金牌会员,名额有限,每样会员只收二十名,普通会员一月交一次,名额不限。
费用不一样,待遇也不相同,因此,虽然一下子交齐二年的会费是一笔不小的银子,金牌会员的名额仍然供不应求,
看到眼前的情形,姬无双的眼中满是笑意,他真没想到,这才刚开业没多久,投入的银子已经收了回来,笑着对任芳菲道:“哥哥你看,我们已经开始盈利了,照此下去,过不多久,我们便可以开第二家这样的会馆。”
任芳菲看着帐面上的数字虽然也很高兴,却不象他那样想,说:“还是不要的好。”
姬无双也是被一时的高兴冲昏了头,见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笑道:“正是呢,这才只是开始,人们的好奇心理与攀比心理在做祟,时日长了才能看出效果来,还是哥哥比无双沉稳。”
任芳菲笑道:“弟弟不要自谦,你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惑罢了,即使我不提,你自己也会明白的。”
姬无双笑笑,问:“哥哥对这些要入金牌会员的人怎么处理?”
任芳菲道:“还是你来做主吧,郡主说了,一切都由弟弟来c作,她不管的。”
姬无双叹道:“无双真是有幸结识了郡主与哥哥,这样信任无双,无双真是无话可说了。”
任芳菲笑道:“郡主一直夸无双弟弟是个难得的人才,比好多女儿家还强上百倍,能有弟弟这样的朋友她也很高兴呢!”
姬无双心中一喜,又是一酸,她只是把自己当作朋友,这一点,她一直是这样,总是不给自己一点希望。怕任芳菲看出他的心事,便笑着说:“无双想着名额既然已满,还是不要扩展的好,这样才更能显得物以稀为贵。”
任芳菲点点头,问:“那这些人怎么办呢?这可都是些凤都有头有脸的人家。”
姬无双想了想,说:“可以不定期地举行一些活动请他们参加,或是节日里送上些精美的点心什么的,哥哥回头问问郡主可使得?或许郡主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来呢!”
任芳菲笑道:“不要提她了,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睡不够,问她,说累得慌,有时说着话便嗑睡了去,想是兵部里的事累着她了。”
姬无双担心地道:“哥哥还是找太医给郡主看看吧,别累出了病来倒不好了。”
任芳菲叹道:“我也这么说的,可她偏说自己也会看病,并无不适,只是秋乏而已,我想大概是她从未做过这些,一下子忙起来,免不得劳心所以才会如此吧!”
姬无双道:“哥哥还是当心点才是。”
任芳菲点点头,说:“正是,回去我便请太医,即使没病,看看也好放心。”
回到王府,见过长辈,把带回来的点心之类的东西孝敬给王夫,乐得王夫眉开眼笑的。叙谈了一会,听人报说郡主回来了。片刻,便见陆风澜一脸疲惫地走进来,请过安后便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话也不说。王夫见了心疼,忙叫她们小两口回去。
回到房后,陆风澜一头扎到床上,忍不住呻吟了二声。
任芳菲心疼地上前问:“澜儿,身子不舒服吗?”
陆风澜叹了一声,说:“唉,太累了!”
任芳菲问:“怎么累成这样了?”
陆风澜翻了个身,对着他道:“你知道我今天跑了多少地方?”
任芳菲摇摇头,陆风澜细数着,说:“我先去到军营跟那些军医们沟通,告诉她们处理伤口前要用酒精消毒,又跟她们解释了好长时间这样处理的好处,又跑到工部,请她们照着我画出来的样子打造一些可用的疗伤工具,又解释了半天,最后回到兵部,又被李大人叫住问了半晌,还有司酿坊的事也不断地找我,我说破了嘴跟她们说这不归我管,可她们依旧来找。”
顿了顿,疲惫不堪地说:“明明白白地事,怎么就那么说不清呢?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快累哑了。”
任芳菲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陆风澜不肯接,说:“你喂我喝吧,我不想起。”
任芳菲叹了一声,放下杯子把她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起杯子递到她嘴边,柔声道:“累的话,就在家休息两天,请太医过来看看,调养一番再去不迟。”
陆风澜把脸避开,道:“我要芳菲用嘴喂我。”
任芳菲红了脸,迟疑片刻,陆风澜柔声道:“这阵子太累了,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亲热了?你不想我吗?”说着搂住了他的腰。
任芳菲不说话,喝了口水然后低头印上了她的唇,陆风澜张开嘴把他口中的水吸进自己口中,咽下,离开后笑道:“还要。”
任芳菲又喂了她两口才作罢。
陆风澜搂着他,道:“陪我躺会儿好吗?”
任芳菲依言跟她躺下,陆风澜窝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长出了口气,喃喃道:“嗯,你说的对,我明天不去了,我要在家好好休息两天,陪陪芳菲……反正……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做好的……不急……不……”
听着陆风澜渐渐发出均匀的轻鼾,任芳菲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澜儿从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郡主一下子成为炙手可热的皇朝宠臣,自然有大把的人来巴结奉迎,做事累点倒无事,便是这人情往来让她太累心了。
轻轻放开她下了床,把床帐放下,走到外面唤来秋霜低声吩咐了两句,便重又回到房里陪着她。
“不……不……不要走……”
一阵惊慌的呢喃声把任芳菲惊醒,只见陆风澜紧闭双目,双手乱抓着,忙握住她的手喊着:“澜儿,醒醒,醒醒!”
陆风澜满头大汗地睁开眼来,看着身边任芳菲关切的目光,一把搂住了他。
感觉到她的紧张与恐慌,任芳菲回搂住她,柔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陆风澜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半晌才闷声道:“我梦见你离开了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
任芳菲失笑,说:“我们已经成亲了,我怎么会离开你?”
陆风澜无语,这是她第二次梦到任芳菲离开她,梦中的无助与痛苦依然盈绕在她的心中。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她们已经成亲,她还担心什么?这里是封建女尊社会,不是前世,任芳菲对自己又是一片真心,自己还怕什么?
“芳菲,”好久,她才问:“我这样天天忙,你会不会怪我陪你的时间少了?会不会怨我不再象以前那样陪着你说笑,逗你开心?”
任芳菲吻着她,轻声说:“我怎么会怪你?你是在忙正事,又不是去胡作非为。虽然陪我的时间少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哪有一天到晚都混在夫郎身边的女子呢?澜儿不怕人说,我还怕人家说我阻挠你建功立业呢!”
“唉!”陆风澜轻叹:“说什么建功立业,我只不过是想把自己所知所学学以致用罢了,我不想让人再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女,不想让人嘲笑芳菲嫁了一个混帐,我也不想让自己跟芳菲差的太多,那样总是让我觉得配不上你,芳菲,我这么做,你能理解我吗?”
“我知道,我理解!”
任芳菲紧紧搂住她,澜儿曾经的自卑心理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怎能不理解?他看到澜儿努力地做着一切,是想让自己有自信,不再觉得低人一头,她做的很好,好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澜儿是优秀的,不同常人的,他没有看错她,她是值得自己倾心相托的。
“你放心,我知道澜儿的努力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不会怪你的!”
“唉!”陆风澜幽幽叹一声,是啊,为了芳菲,为了安靖王府,她不能象金夙蓝那样无所事事,成天惹事生非,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自己都不能象她那样!
“澜儿,你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任芳菲轻声道。
“嗯,”陆风澜应了一声,听他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是饿了。
随即起来看到沙漏时,竟然已经亥时了。不禁叫道:“这么晚了!”
任芳菲笑道:“是啊,澜儿最近好累,回来倒头睡,回头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开些补药调养一下吧!”
陆风澜笑道:“我自己便是医生,还请什么太医啊!”
说话间,秋霜与冬雪已经把早就备好的饭食摆了上来。
陆风澜漱过口,拉着任芳菲一同坐下,任芳菲道:“既然如此,澜儿便为自己开些滋补的药,天一亮便让他们给澜儿煎来。”
陆风澜笑道:“不急,先吃饭,其实饭食才是最好的补药,有芳菲陪着我比什么补药都来得好。”
任芳菲笑着挟起一块r食送到她口中,道:“澜儿的这张嘴啊,真是让人爱死了。”
陆风澜咽下后,笑道:“芳菲的嘴也是又香又甜的,比任何东西都好吃!”
任芳菲拿起筷子轻轻敲了她一下,红着脸道:“还不快吃!”
陆风澜笑笑,边吃边问:“芳菲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任芳菲把自己跟姬无双叙谈的事跟她说了,陆风澜想了想,说:“那些不能入会的就让无双搞几个特约佳宾,每次三至四人,次次不同,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了。”
把特约佳宾的性质跟任芳菲解释了一番,任芳菲笑道:“还是澜儿想的周到,明日我便跟无双说。”
陆风澜笑笑,没说话,任芳菲轻声道:“我看无双很关心澜儿呢。”
陆风澜放下碗筷,笑道:“怎么,又要吃醋了?”
任芳菲摇摇头,叹道:“我知道澜儿的心里只有我,我只是为他可惜罢了。”
陆风澜道:“人各有各的命数,说不定无双以后也能找一个疼他爱他的女子呢!”
任芳菲轻叹一声,这个世上还有哪个女人像澜儿这样知冷知热,把自己的夫郎疼到了心坎里的?无双再可怜,自己再怎么大度也是不愿把心爱的人与他人分享的!
第四十章 惩 罚
屋里的气氛很沉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任倾城偷偷望了祖母一眼,见祖母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睡着。可她知道祖母并没睡着,眼前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
当她被祖母独自叫到这里时,心下已经在打鼓了,这个静心堂可不是一般的议事堂,家族里所有重大的事情都是在这里决定的,而犯过惩处的决定也是在这里由族人公议。今天,祖母把她单独叫到这里来,她的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还不跟我说实话!”
蓦的一声话语在空荡荡的议事堂里响起,引起一阵共鸣,把任倾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说,说什么实话?”
她是瞒了祖母一些事,却不知道祖母问的是哪件,因此不敢随便开口。
“啪”地一声,任倾城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而任苍海依然闭目靠在椅子上,似乎动也没动。
任倾城“扑通”跪倒在地,脸上虽然火辣辣的,却不敢用手去摸,只是连连叩头,道:“祖母恕罪,孙儿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并不是来真的,孙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啪”任倾城的脸上又是一个掌印,打的她一阵头昏眼花。
“我问你,”
半晌,任苍海才又开口,问:“菲儿如今究竟如何了?”
任倾城“唰”地一下流出一身冷汗,跪伏地上不敢抬头。
“你还敢瞒我?”
任倾城颤声道:“孙儿不敢,只是事关重大,孙儿不敢让家人知道,恐怕惹来祸事,因此才把此事瞒下,望祖母不要生气。”
“讲!”
任倾城不敢再隐瞒,便把真相说了出来。
“……那骨灰是孙儿另外找个死人代替的。”
半晌任苍海没动,任倾城却知道祖母此刻正在酝酿着雷霆怒火,因此她依然跪伏地上不敢抬头。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从任苍海嘴里出来,任倾城浑身发起抖来。
“真是我任家的好孙子好孙女。”
任倾城不敢接口。
“自己到惩戒堂领五十板子。”
任倾城松了口气,叩头道:“谢祖母饶恕孙儿。”
领了五十板子,自己便没事了,虽然这五十板子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大概要她在床上躺上那么一个多月,却也算是轻罚了。
犹豫片刻,想问怎么处置任芳菲,却在看了祖母那一丝表情也没有的脸时,咽了下去。
五十板子果然不好受,任倾城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受罚时不能动功抵抗,否则罚得更重,所以她咬牙撑着。家里人都来看她,人人好奇,一向受祖母重视的她怎么好好的被打了板子。
任倾城只好说自己风流惹了祖母不高兴,这才小惩大戒。
家人也有知道她的底细的,信以为真,也就不疑有他。
她的夫侍正在给她上药时,听到一人在外面说话:“三妹妹,可以进来吗?”
任倾城一听是大姐任连城,挥手让夫侍们退下,便说:“大姐请进。”
任连城走进来,看到她撑着爬起来满头大汗,忙上前一步,把手中一个小盒子放在她床头,扶她趴下,道:“快别起来,趴着吧!”
任倾城谢道:“多谢大姐来看我。”
任连城放开她,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发白的脸,叹道:“早就说过,不要乱来,你偏是不听,这下子可好,让祖母打成这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任倾城嬉皮笑脸地道:“大姐你不知道,这男人有男人的味,女人有女人的味,回头小妹给你也找一个开开荤!”
任连城用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骂道:“都打成这样了,还死性不改,非让祖母打断你的腿才老实么?”
任倾城捂着头,叫道:“大姐,可怜我刚挨过板子,不说安慰一下,竟还弹我?让我破了相,还怎么去钓美人?”
任连城气得恨声道:“看来这五十板子还是太少了,没让你长记性,回头我请祖母再赏你五十大板!”
任倾城忙陪笑道:“大姐莫气,小妹跟你说着玩的,再给小妹五十板,怕不要了我的小命?”
任连城气得直摇头,任倾城拿起她放在床头的盒子,打开看时,不由惊喜:“好姐姐,你哪里找来的这个?”
任连城气道:“知道你死性不改,就不应该给你,还我!”
伸手去夺,却被任倾城一下子缩到了被中,笑道:“好姐姐,既然给了我,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任连城不再跟她争夺,只说:“回头让你屋里的给你抹上,也少受些罪。”
任倾城笑道:“还是姐姐疼我。”
任连城瞅着她,道:“你还知道姐姐疼你?”
任倾城笑道:“那是自然,姐姐不疼我还有谁疼我?”
任连城作势要拍她,任倾城吓得叫了起来:“我知道错了,别打!”
任连城叹口气放下手来,说:“你风流浪荡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你以为祖母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烂事?她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告诉姐姐,究竟是为了何事打你?”
任倾城不笑了,沉吟半晌,才对她严肃地道:“姐姐,这事,你不要过问,我不能说的,说了只怕会惹得祖母更为恼火,你就当妹妹真是为了这事被打就成了。”
任连城盯着她,见她目光坚决,知道她不会说的,只有叹息,说:“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只要不是二妹搞的鬼,我也不再过问。”
任倾城点头,道:“姐姐放心,不是她,确实是因为妹妹风流浪荡惹祖母生气,这才打了我。”
任连城不再说话,姐妹二人又叙谈了一会,任连城这才起身告辞。
任倾城趴在床上,想着祖母那严厉的表情便是一阵心寒,不知道她会如何来惩罚六弟。他如今该跟那个美人成亲了吧,唉,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怎么当时就头脑发昏依了那个混帐的言语?想到她那绝世的容颜,还有那恶意的逗弄,心里一时欢喜一时气愤,忍不住咬牙骂道:“小混蛋,如果不是看在六弟的份上,看我不把你吃干抹净了去!”
任惠跪在地上不敢开口,任苍海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冷冷地说:“怎么,你不同意我的决定?”
任惠浑身一颤,忍不住求情道:“母亲,既然人人都以为菲儿已死,就这样放过他吧。”
任苍海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虽然任惠没抬头,却也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冷。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任苍海冷冰冰地开口:“为了一个忤逆不孝的逆子,就把这一大家子都推到绝路上去吗?”
任惠不敢说话,任苍海继续说道:“看来我是不中用了,说出的话一个个都不听了,先是菲儿,再是倾城,现在还有自己的女儿,呵呵呵——”
任苍海尖利的笑声象针一样刺着任惠的耳膜,令她的心如坠入冰d一般,不禁连连叩头:“母亲息怒,孩儿不孝,是惠教子无方如要惩罚请罚我这个母亲吧。”
“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
任苍海y冷地道:“我刚刚罚过倾城,又要罚你,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出了一个y奔之徒?”
任惠不敢出声。
静了片刻,任苍海开口道:“你先称病吧,家里的事先让二房管着,等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任惠一下子瘫软在地,她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母亲,禁不住流下泪来,明知道无用却依然苦苦求道:“母亲,清儿只留下这一点骨血,求母亲放过他吧,女儿答应过清儿,一定要好好照看菲儿的,母亲,您就放过他吧!”
连连叩头,片刻,额上已是鲜血淋淋。
任苍海手一抬,任惠便定住不能动。
任苍海大怒,狠狠盯着任惠,胸口一起一伏,半晌才平息下来,冷冷地道:“你可是怪我当初杀了他?”
任惠不说话,只是悲哀地望着她。
任苍海“呵呵”冷笑,道:“想不到我任苍海居然有一个如此多情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该庆贺一番呢?”
任惠泪流不止,半晌才道:“当初清儿娘家与母亲作对,与先皇作梗,是罪无可恕,死有余辜,可清儿只是一弱小男儿,竟也被母亲赐死,惠没能救得了他,是惠无能。清儿死前只托惠一件事,便是要好好照看菲儿,如今菲儿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国人也都当他已死,还请母亲手下留情,放过他!”
“啪”一声,任惠被任苍海一巴掌打翻在地。
“你果然在心里一直恨母亲杀了清儿,想不到我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恨自己的母亲,我任苍海当真是瞎了眼。”
暴怒的任苍海紧紧盯着这个一直顺从的女儿,任惠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却依然为儿子求情:“女儿身受母亲的生养大恩,怎敢记恨母亲?只求母亲放过菲儿,女儿便是一死也心甘情愿。”
“哈哈哈——”
任苍海大笑着,半晌才停下,盯着女儿道:“你是在威胁母亲吗?”
任惠道:“不敢,女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威胁母亲。只是如果菲儿遭遇不幸,女儿活着也无意趣,便去找清儿与菲儿在y间团聚吧!”
说罢便闭上了眼,不再说一句话。
任苍海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直柔顺的女儿今天竟如此违逆自己,还以死来威胁,这让她刚愎的性情大受打击,抬手便要击下,忍了又忍才缓缓放下,小不忍乱大谋,如此轻率处死长女,只怕人人都要怀疑此间内情了。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好女儿,既然如此,母亲便饶他一命。”
任惠大喜,睁开眼来,刚要说话,任苍海却又道:“只是死罪可免,却不能让他就此逍遥在外,以免走漏风声,让一家大小都葬送在他的手中。”
任惠一呆,任苍海盯着她,说:“至于那个贱人,不能放过她,事后把菲儿给我囚禁在孤岛,终生不得释放!”
任倾城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被什么紧紧盯住,不禁睁开眼来,果然发现床前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松了口气,笑道:“母亲来看孩儿怎么不叫醒倾城?”
任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伤感。
任倾城强忍着爬起来,笑道:“母亲——”
却在看到任惠额上的伤时惊住了:“母亲,您怎么了?”
任惠示意她睡倒,自己也在床前坐下。看着这个风流成性的女儿,任惠低叹一声,问:“还疼不疼?”
任倾城忙道:“不疼了,母亲,您额头怎么回事?”
任惠摇头,说:“母亲身子不舒服,碰到了柱子上,没事。我问你,你是见过那个女子的,以你的看法,她对菲儿如何?”
任倾城吓了一跳,赶紧四下里张望,任惠道:“屋里没人,你只管说。”
任倾城小心翼翼地望着母亲,发现母亲眼中的急迫与焦燥,猛然明白了,不禁白了脸:“母亲,祖母打您了?”
任惠有些不耐地道:“别提这些了,你只回答我,她对你六弟如何?”
任倾城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奇异地,她竟为美人说起了好话:“依女儿看来,那金夙蓝跟以前竟判若两人,行事虽有些乖张,但对六弟却象是真心无二的。”
任惠紧紧盯着她,象要看她有无说假话一般,把任倾城看得心里发毛,不禁问:“母亲,可是祖母要把六弟给……”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任惠却明白,紧锁眉头,半晌才道:“你祖母不会放过他们的。”
任倾城默然,她清楚祖母知道的后果,所以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只不过她没想到祖母竟会d知一切,把她打得p股开花。
看着母亲灰败的脸色,试探地问:“母亲可是舍不得六弟?”
任惠没说话,不过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任倾城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任惠的眼睛亮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女儿,颤声问:“你说的可是实情?”
任倾城点点头:“确是如此,女儿亲耳听到六弟喊她师娘。”
任惠松了口气,难掩喜色,道:“有她护着,想来菲儿定会无恙。不过,”
任惠一想到母亲的手段,仍然不放心,只是看了看女儿,却叹了口气。
任倾城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母亲尽管放心,待我能下得了床便偷偷给他们送个信,要她们小心提防便是。”
任惠有些惭愧地看了看她,迟疑道:“只是你的伤——”
任倾城笑呵呵地拿出任连城给她的伤药,说:“有了它,女儿很快就能好的。”
任惠接过来看了看,也不由心喜,道:“没想到你能有这种际遇,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小心着用,不要浪费了。”
任倾城笑道:“这是大姐送我的,不知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回头我再问她要一些来。”
任惠点着她的头,道:“只这一盒不定费了多大的劲,你当这随处可见么?”
任倾城道:“母亲您近前来,女儿帮您也擦上些。”
任惠摇摇头,说:“母亲只是小伤,不碍的,不要糟塌了。”
任倾城见她执意不愿,只得做罢。
任惠道:“你安心养伤罢,我走了。”
任倾城有些不舍,道:“女儿已经睡了好久,母亲再陪陪女儿可好?”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虽然脾气柔和却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她们姐妹兄弟八人,只有六弟能让母亲稍稍开心,其她的子女在母亲眼里只能看到漠然,今天难得母亲陪她说了那么多话,让她暗自欣喜,虽然知道是因为六弟却也很开心。
任惠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的期盼,心下一软,便又坐在了凳子上,笑道:“如此,便跟母亲说说你在外的所见所闻,让母亲也开开心。”
任倾城大喜,便把一路所见的趣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气,见母亲笑呵呵地一展愁容,心下大慰。
第四十一章 有 喜
安靖王府中陷入了狂喜,因为郡主怀孕了,这让安靖王与王夫乐得合不拢嘴,看着女儿女婿怎么看怎么好,把个陆风澜当成了一级保护动物。
自从得知怀孕那时起,陆风澜便被限制了自由,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吃,连出去到园子里走走也被任芳菲护得跟婴儿似的,更不要说还要去上朝了。
安靖王亲自跑到宫里向女皇请旨,给女儿请了大假。女皇也替妹妹高兴,赐了许多珍贵的礼物补品让安靖王带回去,让金夙蓝在家好好养胎。
可把陆风澜给弊闷坏了,再三跟她们说没事没事,却依然没有人听她的。
这天,任芳菲端来给陆风澜煲好的汤药,却看到她在发呆,目光迷离地盯着一处,眼中却没有焦点,似神游天外。这样的神情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了,今天再一次看到,心下惊慌,忙放下托盘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柔声问:“澜儿,你在想什么?”
陆风澜似一惊,收回目光,眼中露出一丝恍惚,看着面前的任芳菲,微微一笑,说:“没想什么,只是发了一会儿呆。”
拉起他坐在身边,问:“你做什么去了?”
任芳菲把她搂进怀里轻声道:“我去给你熬汤药去了,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伸手把药碗端了过来。
陆风澜的脸立马苦成一团,这样成天喝苦药,把她的胃口都快喝坏了,但看任芳菲一脸的期待,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接过来拧着眉屏息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碗赶紧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对着任芳菲道:“明天不要再熬这汤药了,再喝只怕我会更吃不下饭。”
任芳菲露出笑容,说:“就因为澜儿吃不下东西才要喝汤药,不喝怎么让身体好起来?”
陆风澜暗叹,偎在他怀里轻声道:“怀孕期间没胃口、吃不下东西都是正常反应,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没有关系,这样让我天天喝苦药,只怕我仅有的一点胃口也被破坏掉了。”
任芳菲为难地说:“只是澜儿不想吃饭,又不喝药,身体会受不住的,你看现在都瘦了好多,人也轻了许多。”
陆风澜搂住他的脖子笑道:“这样你抱着我就不费力气了。”
任芳菲亲了她一下,说:“本来就没费力气。”
陆风澜暗自好笑,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武大三粗,男子纤细娇弱,向来都是女人疼惜男子,把男子当作娇花一样看待,反观自己现在,虽然金夙蓝身材高挑,却与寻常女人差了太多,只稍稍比一般男人高那么一点点,而任芳菲大概缘于练武之故,身材挺拔,比寻常男子高出许多,也比金夙蓝高出那么一些。在自己眼中,任芳菲搂抱自己是再自然不过的,但在他人眼中却无异于惊世骇俗了。就比如前世里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搂抱在怀里一样刺目。
由于这样的认知,她尽量不在外面对任芳菲过于亲热,而在房中无人时两人却无所不能,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见她半晌又不说话,任芳菲问:“澜儿想不想出去走走?”
陆风澜摇摇头,懒洋洋地道:“不想,只想睡觉。”
前阵子体乏嗜睡还以为是累的,没想到是怀孕之故,虽然她前世有过孩子,却没有这样的症状,那时,她孕吐,吐得昏天黑地,却精神好的吓人,哪象如今,只想睡觉,一点精神也没有,虽然没有孕吐,却也没有胃口。
任芳菲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只好说:“那澜儿上床躺会儿吧。”
陆风澜点点头,却又道:“你陪着我。”
任芳菲浅笑,柔声道:“好的,我陪着澜儿。”
看着象猫儿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陆风澜,任芳菲露出幸福的微笑。多日来的担心全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了甜得快要溢出心房的快乐。
他就要当父亲了,心爱的人怀了他的孩子,要生下他们两个人的骨血。眼前似乎出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对着他们两个甜甜地叫着:“母亲、父亲。”
“宝贝!”
任芳菲轻轻唤着,幻觉消失,他低头看着陆风澜,睡得很香,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还抓着他的衣襟,春水般的眸子被长长的眼睑所遮盖,艳红的唇微微张开,让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爱人的唇柔软香甜,含在口中令他□,欲罢不能,却也知道不能去惊扰她,只是澜儿的唇真的让他舍不得放开。他一遍遍地亲吻着她,以舌来描绘着她的唇形,伸进她口中追寻她柔软的小舌。
直到惊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才放开了她。禁不住红了脸,自己真是太过大胆无耻了,澜儿如今这样,他怎能还去纠缠她,如果让人知道,怕不说自己□无耻,被世人所鄙视?
轻轻放开她,下了床。想着澜儿没胃口,自己该给她做些什么可口的饭菜来吃才是正理。想了半天,王府里整天换着花样也没见她有喜欢吃的,不如去外面看看。
打定了注意,在陆风澜脸上轻轻印下一吻,低声道:“澜儿,我去无双那里给你弄些吃的来,好好休息,我快去快回。”
换好外出的服饰,盖上面纱,吩咐冬雪仔细看护着郡主,去王夫处回禀了一声,征得了王夫的同意,这才带着秋霜出了王府。
待见到姬无双时,任芳菲暗自吃惊,十多日不见,姬无双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憔悴不堪,如玉的容颜暗淡无光,带笑的双眸不再明亮,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见到任芳菲强打精神,笑道:“哥哥这些日子也不来看望无双,在忙什么呢?”
任芳菲笑道:“倒没忙什么,只是陪着郡主罢了。”
姬无双心中一痛,垂下眼睛,强笑道:“是了,无双还没有恭喜哥哥与郡主,恭喜哥哥了。”
任芳菲脸一红,笑道:“弟弟知道了。”
姬无双笑道:“如今凤都只怕没有不知道郡主有喜这件事呢。”
任芳菲不欲在这话题上多谈,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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