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换就可以。这一连串的打扮下来,她可被整惨了。
不成、不成!妳做不来的。我们受县太爷的托付,就要一路做到底。柳莲坚持着。
我能的,妳们要相信我。可不可以别选了?她想临阵脱逃。
这无关相不相信的问题。李秀见她想溜,眼尖的抓住了她。
妳……妳要做什么?瑷玛瞪大眼。
妳不顺从,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快!快脱她的衣服,这身朴素的粗衣看来真是碍眼。柳莲语气中满是不屑。
不要,不要啊!她反抗着。
这是什么?李秀好奇的问。
那是我的内衣……内衣,妳懂吗?
瑷玛试着解释,但看她们一脸茫然,她顿时明白自己是白讲了。
内衣?这东西难解死了,宋王爷铁定不喜欢,妳得换上我们南方的肚兜才行!柳莲以为她身上穿的胸罩是赛北姑娘的肚兜,擅自决定着。
别解啊,我穿不习惯肚兜啊!古代人怎么都如此蛮不讲理、为所欲为呢?瑷玛一边抗议一边在心中抱怨着。
但她岂敌得过两名女子的蛮力,硬是被穿上了。
从现在开始,妳得学着习惯,因为这是我们的风俗!还有,妳要狐媚些、撤娇点,宋王爷才会看上妳,男人可都是很喜欢这种女子的!
那当他的妻子不就很可怜了?天天要绞尽脑汁想法子来引起他的兴致。她这才明白古代女子真的活得好没尊严。
★☆
夜晚很快的来临,瑷玛与从各地送来的女子们一同被带到了后花园。参选者表面上各个满脸笑意,其实心里所怀的妒恨却教人害怕。
一次入厅五名女子,而瑷玛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对于自己的这身打扮,琼玛是又羞又愧,可在众美女中,她所l露的范围根本是小意思。
突然,李秀和柳莲悄悄的把她拉到一旁。
我们刚才收买了乐师,安排妳一个人上场!我们想,妳是塞北人,跳些当地的传统舞蹈应该难不倒妳!
我办不到!谁说她是塞北女子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都会女子。
她们将瑷妈的话当耳边风,自顾自的说:可别丢脸了,当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直谏宰相魏征也在场,妳可得好好表现啊!
魏征?有没有弄错?是那个唐太宗把他比拟成镜子,他过世时,教唐太宗三镜失一镜的魏征?
瑷玛心中有些兴奋,她居然有那个荣幸能见到这位千古名人!回去二十一世纪后,她一定要告诉靖慧!
而此刻,在厅堂上──
宋漓膺瞥着那些不断对自己频送秋波的女子,忍不住心浮气躁。
宋王爷到底喜欢何种女子?看着又一批女子退下,魏征苦恼的问。
宰相,你就别漓蹲了,你何不问问我?七皇子吊儿郎当地道。对于美女,他可是一个都不愿放过。
七皇子真爱说笑,七皇妃可是已有身孕了。魏征不客气的提点。
那又如何?他才不在乎。
如何、如何?宋王爷中意哪一个?见另一批女子进入,魏征赶紧追问。
目前没有入眼的。宋漓膺饮着酒,心里有种很深很深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那不如说说看应该具备的条件。魏征退而求其次的询问。
宋漓膺的眼光瞄见他爹以及五位娘亲正密切的观察他,便笑笑的答道:只要别是爱争风吃醋、爱吵架、有特殊恋女怪癖、好赌博、把脸乱涂一遍,浓妆艳抹得宛如妖女便成。他的要求不多,真的不多。
七皇子闻言险些把嘴中的酒喷出。
哈哈哈,真好笑,你说的不正是你的五位娘亲吗?
宋漓膺极力压抑着胸口的郁闷之气,没好心情的看着七皇子,好笑?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思想单纯,看起来比较好掌握的女人最合我意。
魏征了解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女人柔顺些比较好。七皇子也附和道。
突然,乐风为之丕变,在场的众人纷纷睁大了双眼。
哇,这女人真厉害,懂得用亲近战术,听,这是塞北的音乐。七皇子随着乐音跟着哼了起来。
不,她跳的不是塞北舞!不但别扭极了,那蠢模蠢样还真逗人发笑。宋漓膺难得细细地观察起来。
宋王爷说得是。魏征附和。
硬着头皮进入大厅的瑷玛浑身僵硬的摇动着身子。塞北的舞蹈该怎么跳啊?管他的!只好随便乱跳一通了。
咦?那个老者就是受后代世人景仰的魏征吗?瑷玛边跳边偷偷看着。
但她也没忽略另一道深邃有神的目光,忍不住往那方向瞧去,瞬间,她有些失神……
哇!好帅呀,足以吸引所有蠢蠢欲动的少女心!
跳得真丑,她根本一点都不熟悉嘛!宋漓膺张开他的扇子随意摇晃。
这女人让他很心动,他想要她!
是吗?但我觉得她很有创意,颇能撩拨男人情欲,一看到她,我就满怀邪念!七皇子语出惊人。
七皇子,现在是我在挑选。宋漓膺提醒道。
瑷玛觉得自已的脚都快打结般的跳不好舞,只因宋漓膺的专注眼神让她感到脸红心跳,光是刚才看他的那一眼,她就快无法自拔了……
是吗?宋漓膺喃喃的道。
论容貌,她无疑是最美的。魏征也发表着意见。虽然觉得她的身子纤弱,不符时下丰腴的标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实很美。
真难得,魏征这个老古板也认为这女子好!她的魅力可谓无远弗届啊!宋漓膺不禁深感钦佩。
虽然她瘦了些,但这是可以改善的,错过了她,你铁定会后悔!快点头呀!
宋漓膺仍是不动声色。这女子看起来好紧张,她在不安什么呢?是因为他吗?如果是这样就好玩了!
宋王爷,就是她了,不要再犹豫了!魏征催促着。你看,她瞧起来不就是你要的那一种?没有大脑,似乎很好掌握。
的确。宋漓膺懒散地道。这女人对他发情了吗?小脸儿好红!
宋漓膺淡淡一笑,内心有了答案。
他笑了耶!虽然那么淡,却深深吸引了她!猛地她失了神,脚拐了一下,便直直的趴在地上,狼狙不堪。
啊!宋漓膺的五个娘亲同时叫出声,现场一片哗然。
哦!她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啦!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马上把她变不见?
快,把她扶起来。魏征当机立断的道。
宋漓膺直勾勾的看着她,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他薄唇逸出。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瑷玛不禁难堪到了极点。她真是花痴一个,竟然因为他的注视而神魂颠倒到出糗。
漓膺,你太没礼貌了。红儿斥责着。
四娘,妳的嗓门会使她更难堪的!说完,他又忍不住一笑。
瑷妈的心直往下沉,抬头恨得牙痒痒的瞪着这个不断羞辱她的王爷。
下去吧、下去吧!七皇子挥挥手。
于是,在众人的同情目光下,瑷玛脚步蹒跚的走出厅堂。
魏征清了清喉咙,拍了拍手,欢迎下五位美女进场献舞!
唉!宋王爷为何没有留她呢?他到底中意哪一个姑娘?他的心思好难捉摸喔!
而宋漓膺则一反刚才懒散的态度,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下的表演。
舞毕时,他吆喝的跟着拍手,好,表演得页精采!
七皇子手支着下巴,撇嘴道:撒谎,明明无聊透顶兼无趣极了!
他不相信漓膺有心观赏这场表演,只因他们都对过胖的女子倒足胃口。
宋王爷,节目已近尾声了。还是没有下文。魏征不由得苦着一张脸。
宋漓膺沉吟了下,哦!将前后五十个号码除去,留下十个当中的单数。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么草率?七皇子皱眉。
那个叫梅瑷妈的女子被排除了!
魏征也觉得不妥,也开口道:宋王爷,三思而后行。
是我选亲,我说了就算。
宋漓膺懒散的离席,嘴角挂着一抹富有含义的笑。
★☆
县太爷、李秀和柳莲在得知她落选后,鄙视的弃她于不顾,她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又扭伤了脚,只好暂时留在宋王府。
望着包着布条的脚踝,瑷玛不禁火冒三丈。那个宋王爷是恶魔!他故意让她失神,一个不小心就摔跤。
梅姑娘,脚好些了吗?推门而入的太医关心的问。他是应宋文世之托,入府治疗瑷玛。
好象不是很好,今天更肿、更疼了,如针刺人般的痛。瑷玛的小脸为之泛白。
妳伤得很严重,恐怕近期内不会好,即使是好了,也无法做太剧烈的运动。
哦!瑷玛咬住下唇。
到底是谁害她落入这种境界的?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禁埋怨县太爷真是现实得过分!她可是百般不愿意,被他又哄又骗的拐入府,一旦出事,就舍弃她。
另外,不要去揉它。太医边说边帮她换药。
大约要多久才会痊愈?
这一个月若妳安分些,好好休息,不乱扭动,我敢保证妳就能正常走路。太医据实以告。
要一个月的时间啊?她苦了!
她想立即去找出口!她恨透了宋漓膺,他有意取笑她,教她下不了台。亏她还因他的注视而怦然心动。
能不能好得那么快,要看妳自己的配合度了。
那我不就要再待在这里一个月了?她挫败不已。
梅姑娘,我看妳还是留下吧!否则光靠江湖郎中,一不小心没治好,往后恐怕会跛脚。他的医术可是赫赫有名,连皇上都称赞。
有那么严重吗?无奈之余,瑷玛泛起阵阵心酸。
这世上恐怕没人比她更悲哀了吧?单纯的坐飞机到外蒙古做地理研究,没想到却让靖慧给说中,掉入了什么黑暗之d!这一掉可不得了,令她跑到了唐代,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如今脚又受伤了,怎么所有的倒霉事全落在她头上了!
别难过,按部就班的治疗就能好。
谢谢你,太医。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是我应尽的,妳不用太客气。太医笑着说。
突然,她灵光一闪。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黑暗之d的地方?他许他会知道呢!
黑暗之d?没有!太医不假思索的道。
瑷玛不禁泄气不已,唉,我没希望了!
有那么严重吗?妳可以问问宋王爷,他行征大江南北,或许耳闻过。
太医笑着建议。
宋王爷?又是他!那个卑鄙小人,她才不屑问他。
撇开了头,瑷玛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浮气躁了起来,寸步难行的她,要如何在唐朝活下去?
★☆
二十一世纪 台北
飞往外蒙古的飞机一瞬间坠落,机上有十九人罹难,一人失踪,经由多方面的搜寻,仍是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靖慧坐在瑷玛的床头,收拾着她的遗物。
是谁叫妳去的?我有阻止妳,可为什么妳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呢?笨蛋!妳是姓白吗?大白痴!妳回来啊……回来骂我啊!妳不是最爱跟我唱反调的吗?呜……瑷玛,不管妳在哪里,妳都要爬回来与我对骂,爬回来给我一个交代……瑷玛,妳到底去哪里了?她边哭边骂着。
那个黑暗之d我早说它会弄死人的,妳偏不信。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再神通广大的人都救不了妳了……瑷玛,妳这个大白腕、大笨蛋,我讨厌妳……瑷玛妳回来啊……她伤心的趴在床头。她好想瑷玛喔!
瑷玛,妳好狠,放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妳一点都不会可怜我吗……瑷玛……
空气中净是靖慧一声接一声的呼唤回荡着,久久不散。
★☆
曙光升起,公j啼叫,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靖慧!瑷玛汗涔涔的坐起,她居然梦见靖慧用哀怨的眼神指责她的离去。
她不禁鼻头泛酸。她又何尝愿意这样呢?她也想回去啊!而且是迫不及待!
以后,她再也不要出国去做什么地理研究了,一次的深刻教训就够惨了──如果还有以后。
拭去额上的香汗后,她起身打开窗户,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再往前一看,视野真是辽阔。
她拐着脚,缓慢的往外走,闷在屋内,会让她胡思乱想,随意逛逛,或许郁闷的心情能好些。
不自觉的,她已走至后园的湖口,瞧着眼前的美景,不禁看得失神了。
脚好些了吗?梅姑娘?
一道如恶魔低吟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瑷玛讶然的往后看,却因动作太大而扯痛了脚,痛得她脸色泛白。
你……你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
只见宋漓膺半趴在竹栏上,笑笑的望着她。
她拚命的咬住下唇,不想在他面前喊痛。
脚很痛吧?怎么不说呢?嘴巴虽然这样讲,但他那轻桃的眼光又令人质疑。
不用你管。你已经打扰到我了。她不想见到他,破坏她的好心情。
什么你呀我的?我可是堂堂的王爷,妳这放肆女子,说话太口无遮栏了吧?他彷佛无时无刻都在调侃她。
王爷?二十一世纪的人是不信这套的,你少仗势欺人!瑷玛顶了回去。
二十一世纪?妳讲话可真另类!妳倒是说说看,我欺负妳哪里了?况且,这里可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
你!他好可恶!
明明有张迷人俊逸的脸恐,心肠却那么坏!
我怎样?对了,妳的脚是何时受伤的?似乎颇严重的!选拔的事落选就落选,没必要自惭的折磨自己呀!哦!还是妳想借故停留在宋王府?他
打开风扇,左右摇摆。
他分明是故意装傻!现在我倒庆幸你没选中我!
口是心非。他笑笑的不以为意,还挺伶牙俐齿的嘛!
哼!瑷玛撇开头。
虽然妳的身材瘦小了些,但该符合的标准还是有符合。对了,妳的舞跳得很差!他尽情的批评。
这场选拔不是我自愿来的!像你们这种大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没替普通老百姓想过,才会有强押民女的乱象发生,搞得人心惶惶。真想把他的笑脸撕下。
哦!那可真为难妳了。他伸伸懒腰。
回到长安后,他的生活作息完全失了调!
我问你,那日在厅堂上的魏征……那真的是他吗?明明就很讨厌他,却又害怕一个人独自在这而胡乱扯些话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妳?宋漓膺倏地将脸压近她,吓了她一大跳。
非……回答不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
嗯,普通人确实鲜少能见到那老骨头,不过,妳似乎对他抱有浓厚的兴致?她身上有股淡香,挺吸引人的。
你!太无礼了。跟登徒子没两样。
古代人不是都非常讲究什么礼教的吗?怎么这男人却恰恰相反,自恃又傲慢得可以。
难道我有说错吗?妳手足无措的样子真好笑。
你别太可恶。
瑷玛深呼吸着。不行,她要保持形象。
我本来就是这样。收起风扇,他的热息轻轻的扑往她柔嫩白皙的脸蛋。
这女人不施半点胭脂水粉也能如此明亮动人。
瑷玛狼狈的倒退了一步,他竟然在调戏她!
哈哈哈!他逸出一串爽朗的笑声。
笑什么?真是气煞人了!
她要保持形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男人只喜欢柔顺的女人,像河东狮吼般的女人就颇令人退避三舍,妳呢?妳是哪一种?闪亮的眼眸欲勾出她即将濒临爆发的怒意,抢先一步的开口。
谁管你喜欢哪一类型!她已拉高音量。
说得也是。但妳令人印象深刻,就连眼光挑剔如魏征都很喜欢妳。
那他真的是魏征本人啰!她内心雀跃不已。
没人说他不是。我发现妳真的满吸引人的,或许妳还有败部复活的机会。他邪恶的上下打量她。
很抱歉,我高攀不起那王爷夫人的位置。她承认在他未取笑她前,她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可在认清他脸皮下的真面目后,倘若再强行她,她宁愿自杀。
哈哈哈。他又是大笑不已。
我并没有说错。她十分恼怒。
王爷夫人的位置?妳想到哪里去了?一旦我挑中的女子,全都得和我上床!
什么?和他上床?瑷玛吓得倒退一大步。
老天,那她不等于被推入火坑?可恶的县太爷,险些误她一生!
那些女人太可怜了,全受到你的利用。
我现在反悔了,我决定就是妳!我要妳生下我的孩子。他渐渐的靠近她。
不要!我不要!那她不就等于是生小孩的机器了。
由不得妳。
瑷玛摇着头。天,这鬼地方鬼习俗,她快受不了了,她要逃开,绝对要逃开!
她立即掉头走人。
梅瑷玛,妳认命吧!
瑷玛捂住耳朵,拒绝听他如魔鬼般的声音。
宋漓膺敛起笑意,深深地凝视她柔弱的背影,内心有了决定──她是他要的女人。
她绝对逃不了了。
★☆
这几天,宋漓膺那头暂时毫无动静,可瑷玛却是日夜寝食难安,若他真的宣告要她,那她岂不完蛋?听他讲的样子,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供他取乐,为他生小孩罢了!
她拐着脚在闺房内慢慢地走。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可她缺少钱,也就是古代的银两,要是她就这样负气的逃走,绝对会饿死在街头,那她不就得不偿失?
正当她在伤脑筋时,太医推门而入。
梅姑娘,妳在试走吗?
是啊!你不是叫我有空便走动练习一下,这样才好得快吗?
突然,她有了主意,她瞥见太医腰间的钱袋。
那成效如何?太医关心的问。
已经能走了,只是还无法走得太快。瑷玛走回床边坐下。
梅姑娘,妳能痊愈得这么快,这都得感谢宋王府出手大方,提供珍贵的医药来治疗。
那是太医医术高明。嘴上虽然笑着说,其实她心里又怕又愧。太医,你可得原谅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太医笑得咧开了嘴,丝毫不察有人正欲对他下手。
梅姑娘,把脚伸出来吧!再换几帖药,妳就能正常走路了。太医蹲了下来。
麻烦你了,太医。别怪她、别怪她……
好很多了,梅姑娘,妳很配合。太医一边替她换药一边道。
瑷玛偷偷将花瓶内的假花取下,暗自祈祷此举能成功。
妳怎么都不说话呢?梅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瑷玛闭起眼,直直地往太医的后颈击下去。
妳……太医瞪大眼,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身子一软的倒下。
对不起、对不起!瑷玛慌忙的取钱,不敢回头看太医的惨状,东西随意的收一收,准备逃走。
她迅速往后门的方向跑着,幸运的是,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她心想,只要出了那扇门,自己就和宋漓膺毫无瓜葛了。
她就要重获自由了!她开心的雀跃不已。
第三章
宋王府上上下下此刻是人仰马翻,宫中太医遭人重击后颈受伤一事,不但令宋王府大感不可思议,就连唐太宗都十分关切。
幸好太医只是昏迷,现在已经清醒了。
是梅姑娘,我太大意了,看她一脸纯真可爱的模样,怎会……或许她是真的需要钱!太医的颈项已裹了一层白纱布。
瑷玛?是她下的毒手?宋漓膺摇着风扇,面无表情,深不可测。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说。说话的是魏征,他和太医是好友。
魏征、宋王爷,你们别怪她。她应该是不得已的……今天的事,你们就奏禀皇上,是老臣不小心受伤的。太医要求道。
你……魏征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好友就是如此善良!
太医可以不必袒护她。宋漓膺终于打破沉默。
就算她再怎么需要钱,也不能动手伤人!
皇上的烦忧已经够多了,别再让皇上为我这不起眼的事多c心。魏征,答应我吧!
你先休息,醒来后我们再谈。
魏征、宋王爷,请以皇上为念。太医仍坚持道。
魏征看着他,好吧!我答应你先不上奏,可是皇上一定会拨空来看你,届时,你再考虑清楚是否要讲。
太医微笑的点头,闭上眼休息。
魏征替他拉上棉被后,要求道:宋王爷,我们能否到外头谈谈?
宋漓膺点头,两人来到后花园。
魏宰相有何打算?
宋王爷意下又如何?我既已允诺,就会三言九鼎。魏征挑明立场。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宋王府内动手。他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女人。
整件事她计画多久了?还是一时鬼迷心窍,临时起意?
那五位女子魏征会派人送回去,不再勉强宋王爷,目前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太医的事。
他岂会看不出来宋王爷对那选中的五位女子毫无兴趣?他的心思只有他懂。
我会将瑷玛抓回来,毕竟长安城她不熟,那就逃不远,她该回来给太医一个交代。但在那之前,他会先教训她。
我也认为是该如此!只是她一个女人能到哪里去?人心险恶,怕会受骗。魏征担忧的道。
那是她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宋王爷能否将这件事压下?我答应过太医,就要办到。魏征要求着。
她的罪不该如此宽赦。宋漓膺冷漠地撇唇。
逮到她时,就由太医决定吧!只是我很好奇,宋王爷要用什么方法引诱出梅姑娘?
此时此刻,怕是她早已躲起来了。
我自有法子。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银票上头印有皇赐,普通的百姓用不得,只是可怜了太医,白白挨了伤。
宋漓膺面露凶光,闯荡塞北,直征匈奴、突厥的气势一涌而出。
魏征见状竟起了寒意。
宋王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不禁担忧起梅瑷玛的未来。
那女子怎会如此的笨呢?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刀,除了不要命外,他找不到其它的字能形容了。
她──好自为之了。
★☆
长安城热闹非凡,熙来攘往,恰巧这两日又碰上市集,如蜜蜂似地齐涌赶集至此。
琳琅满目的玩意看得瑷玛眼花撩乱。
她检查过太医的钱袋了,零散的银两少之又少,全是银票居多。有钱人家就是如此吧!她得找个当铺或钱庄将钱换开。
姑娘,过来看看,我这发臀可是江南进口的,不买可惜!小贩朝她招手。
瑷玛摇摇头,她用不着那些东西。
事实上一路走来,她确实是大开了眼界。这里的女子各个是白皙丰满,走起路来扭扭摆摆,所穿之衣十分通风,男人看了养眼。
相形之下,她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孩。
瑷玛东看西瞧,明白长安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可是她出不去呀!在她逃出宋王府一个时辰后,那个东门就派兵驻守,往来的人都要验明身分。
瑷玛的心怦怦跳,是不是要逮捕她的呢?
哎哟|突然,她跌了个跤。
妳是没长眼睛吗?妳撞到我了!对方恶人先告状。
瑷玛自地上站了起来,正想开口回一句,一看见对方的模样,她立即噤若寒蝉。对方人高体壮,论口才地虽赢得了,但若相较于蛮力,只消一拳就够她横尸街头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即使百般不愿,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就好,下次出门要小心点。那人臭骂她后,举步离开。
瑷玛欲哭无泪,明明是他来撞她的啊!
平白无故的跌了一跤,幸好她的脚没再度受伤,否则真是雪上加霜。
唉!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只能等东门的守卫撤退后,才能有机会出城……不!与其在此空等,不如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公告,说不定她可以好运的搜集到黑暗之d的资料。
拍掉身上沾到的灰尘,她提起精神,决定要把过去不好的事全忘掉,只要没有宋漓膺在,到处是天堂。
前方聚集了一大票的人,他们正对着墙壁窃窃私语,她好奇的走上前。
宋王爷的选亲有了结果了?
是啊!那女子真是幸运。说话者羡慕之意浓烈。
啊!那么快就有结果了?瑷玛讶异不已。那名女子是谁?
她一说话,众人的目光马上聚集到她身上,左瞧右看,然后各个瞪大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的眼光彷佛自己多长了个眼睛似的
照片上的女子不就是妳吗?宋王爷正在找妳呢!妳就是宋王爷的逃妻!
瑷玛瞪大黑白分明的杏眼。
宋漓膺……他太卑鄙了!竟然派画匠将她的容貌画上去,但话又说回来,她何时成为他的逃妻啊?
哇!好可怕!她还是脚底一抹,赶快溜要紧!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下奔离现场。
快,别让她逃了,宋王爷下令,抓到她有一千两的赏金,快抓住她!
闻言,瑷玛的小脸几乎扭曲,她往后一瞧,嘿!竟有一大票的人在后头追着她。
我的妈呀!可恨的宋漓膺!让她成了过街老鼠。
她更是加紧脚步,努力的往前跑,穿过交错纵横的巷子,确定后头无人时,这才缓下速度,庆幸自己暂时无后顾之忧。
她真的会被宋漓膺害死!瑷玛欲哭无泪。以后不但无法光明正大的逛街,而东门又有守卫派守,目前她就像个困兽似的动弹不得。
先找个偏僻旅舍投宿好了,否则待在街头,被发现的危险率太高,宋漓膺找她找得正紧呢!
她的小手住口袋一摸──
咦?她的钱袋怎么不见了?啊!是那名撞倒她的男子偷了她的钱袋!她怎么那么笨呢?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为何她还那么大意?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何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
宋漓膺乔装成富商,神情淡漠的走在探子的身后,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那矫小的背影。
前天在东门的公布栏前有很多人见着梅姑娘,还来不及逮住她,她便逃之夭夭了!探子恭敬的答道。这位十二岁就纵横沙场,战功屡屡的宋王爷可是百姓心中的神话人物,见着他,自是又敬佩又仰慕。
一定要尽快的逮到她,她已是我的人,婚期也已择定好,不能容许她逃脱。宋漓膺眼中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是,捕抓梅姑娘的事,我们会加快速度的。
探子心想,有多少人争着想当王爷夫人,那梅姑娘有幸雀屏中选,为何还不知福的逃脱?可能和宋王爷闹脾气吧!
探子接着又道:宋王爷,我们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他遮上一袋钱袋。这银票上印有皇赐,普通百姓用不得,可能是因为这样,梅姑娘才丢
了它。
丢了它,那她靠什么过活?再笨的人都会将里头的银两取出!
宋漓膺秤秤它的重量,她所花的不多……恐怕她是遭偷窃。
一思及此,他的胸口瞬间猛地一撞。
要丢掉钱袋时,她不会傻得没把银两取出,所以,恐怕她已出事了。
宋漓蹲口气略急。她是不是被绑架了?
宋王爷……探子这才觉得事态严重。
加派人手寻找,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她!宋漓膺严肃的命令。
是,属下马上去办
探子语未毕,另一名探子又奔上前。
宋王爷,有梅姑娘的消息了!
闻言,宋漓膺情绪失控的低吼,她人在哪里?
在……在二胡巷口的当铺……这是那个一向表情自若的宋王爷吗?
探子们纷纷吓软腿,直到宋漓膺飞奔而去,才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
瑷玛不舍的摸着她的金项链,她好不舍,但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变卖它。
她在当铺门口来回徘徊,引来当铺老板的注意。
小姑娘,来当东西吗?当铺老板阅人无数,瞧这位姑娘眉头深锁,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肯定八九不离十。
老板,我……这金项链能当多少钱?瑷玛拿下脖子上跟了她三年的金项链低问。
当铺老板仔细研究后开口,这是真金吗?她会不会骗他?
当然是真的!我还有它的证明书,只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瑷玛点头。要不是她的钱袋遭窃,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界!她对不起靖慧,对不起她的金项链。
当铺老板左擦右抹后,鉴定的说:这小小的一片,大约值五两吧!
五两?瑷玛重复着。
怎么,嫌太少吗?五两已经超过我的预估了,要不要当随妳便。当铺老板丢回她的金项链。
可是五两根本不够我吃喝……
我这儿只管当东西,不管妳的生计。
你这个老板怎么这么没同情心!瑷玛低骂,她可是万不得已才来当东西。
妳到底当不当?当铺老板态度恶劣。
长安城的人怎么都那么欺人太甚!我不当了!重新戴回金项链,瑷玛气冲冲的奔出当铺。
她不知道的是,远方正有双眼窥视着她额上的金项链。
离开当铺没多久,瑷玛便看到宋漓膺率领着他的部属直往她这来。
四周的人全都识相的让开,只有瑷玛反应不过来的站在路中央。
不要!不要!回过神后,她拔腿往后逃窜,然而,她的脚伤仍末完全康复,能和宋漓膺拉开的距离有限。
瑷玛,我看妳能逃到哪里去!宋漓膺远远的低吼。
你不要过来!瑷玛忍住脚痛,仍拚命往前跑。
妳逃得够久了,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我们慢慢谈。他按捺下性子,不想吓到她。
骗人!他骗人!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倘若她跟他回去,他肯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救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当街强抢民女!她喘个不停,彷佛他是什么大怪物般的想快速逃离。
宋漓膺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她。
说什么笑话,瑷玛,我们都已经快是夫妻了。他故意说得暧昧。
谁跟你是夫妻,那是你乱编的借口!突然,瑷玛的血y猛地结冰,心往下沉。前面已经没路了!
再逃啊!这里可是死巷。宋漓膺扬起残酷的唇角。
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是为了……来抓我,你一定不会饶过我。她浑身颤抖。
瞧妳怕成那样,真是可怜的小东西!他如地狱使者般地朝她招招手。过来,别我动粗。他忍着不过去抓她。
我不跟你回去,你会杀了我。
在天子脚下,我没那个胆!乖乖的跟我回去,至于过去的事,我只会给予表面上的惩罚。
你骗我!她才不信。
我们都快要成为夫妻了,我还能骗妳什么?趁我的怒火未发泄前快过来。宋漓膺的手握成拳,刚毅的下巴缩紧。从来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什么夫妻?我不是!我不是!
这是妳我的。他大步迈向她,在她的尖叫中一把扛起她。
放我下来!我会头昏,快放我下来!瑷玛拍着他的背。
奉劝妳最好把力气留到回府后,到时,我会有很多时间陪妳消磨。宋漓膺扛着她越过众人。
王八蛋,你快放我下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她头昏的掉下眼泪。
但他完全置之不埋,只因怒火已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有一大笔帐要跟她算。
★☆
一路上,瑷玛就这么尖叫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宋漓膺扛回宋王府,而由于她的惨叫声实在太轰烈悲惨了,引来宋漓膺的五个娘亲好奇的奔至大厅围观。
漓膺,你是要杀人吗?红儿拉开她的大嗓门,阻止他的去路。
四娘,让开,我有要紧事要办!他脸色铁青。
倩儿不以为然的道:红儿,妳是怕没人知道漓膺要杀人吗?从远远的地方就听到妳的声音了!
娘,我没有要杀人。你们都让开!他沉声回答。
他的娘亲们出来搅和什么?
夫人们,快救我!瑷玛向她们求救。再这么被他折磨下去,她很快就会向阎王报到。
咦,是个女娃儿耶!花儿仔细研究,特地弯下腰钜细靡遗的审视,真是娇媚,难怪漓膺绑也要把妳绑回来!
别只顾着研究她,快解救她呀!瑷玛翻着白眼。
女娃儿?真的吗?我瞧瞧!青儿双眼发亮。
只有享儿感到些微不对劲。漓膺,她的脸色好惨白,你这么扛着她,她会不舒服!没有人这么野蛮地对待女孩子的。五娘建议你改为抱着她,这样比较有谈情说爱的感觉!
完了,她完了,她遇到约合是一堆怪人。看宋漓膺发青的脸,像是和她在谈情说爱吗?
我赞成享儿说的话。红儿附和道。
我老觉得她好面熟,似在哪儿见过。花儿喃喃的说,引来倩儿的嗤笑。
妳是在说笑吗?妳何时见过?
不到一刻,倩儿挑衅成功,口水战再度开打。
这女娃好漂亮,漓膺,我要向你借她!青儿打起瑷妈的主意。
宋漓膺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咆哮道: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闻言,他的五个娘亲全都愣住。
漓膺,你是在凶我们吗?红儿傻傻的问。
废话!这次改由低吼。
这位姑娘是你的谁?你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又凶我们,我们从没见过你这样。享儿无辜的道。
漓膺,你伤了我们的心了。倩儿和花儿最会吵架,也最会演戏,没多久便见她们泫然欲泣。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这样的回答妳们满意了没?他没好气地瞪她们一眼。
真的吗?青儿开心的说。
不是的,我不是,你们快救我,他要杀我……瑷玛虚弱地道。
哎呀!妳不用不好意思,漓膺他既然认定妳,妳就坦然地接受。等妳嫁入宋家,我们会加倍疼妳的。倩儿也雀跃的附和着。
他的怒火已经堆积到胸口了。我再说一次,让开!
五个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宋漓膺凶恶的眼光下,各个噤若寒蝉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目送他们离开后,青儿首先发言。那女娃真的好娇媚,可惜就是脸色惨白了些!
她人不舒服嘛!难免脸色发自。享儿道。
不舒服?莫非是有身孕了?倩儿,当时妳怀漓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人不舒服的脸色发白。红儿煞有其事的问。
红儿,妳是脑子有问题吗?漓膺这样扛着她,她当然会不舒服。倩儿摇头。哎呀!没生过孩子的人就是比较没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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