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也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许我跟他,也能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符晓听出意思来,鼻子一酸,“不一样的,奶奶,不一样的……”
颤抖的声音让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她向来就最疼这个外柔内刚的孙女,这些年她几乎就没有见她哭过,“晓晓,乖孩子,奶奶一直没对你说,你当初宽容的举动,奶奶很赞同。”其实最初她也是颇有微词,但自研习佛法以后,她才渐渐理解孙女儿这种大慈之心。“小唐现在,是不是也像你当年所期望的那样,改邪归正了?”
指甲紧紧压着已没了血色,符晓不点头,也不摇头。
等不到她的回应,奶奶轻声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当兵。”符晓哑声道。
“哦……那他有什么成绩吗?”
这次,符晓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很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奶奶,求您不要说了,”符晓蓦地抬起头,眼里带着深刻的哀伤,祈求地看向奶奶,“我很坏的,您这样说下去,我会动摇的,爸爸妈妈不会原谅我的!”
这个傻孩子呀……“晓晓,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儿女过得幸福开心,你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他们也会高兴的。”
“唐学政不是好人家。”符晓悲切地摇摇头。
“以前的他的确不是,”奶奶接她的话,“但是现在,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你又怎么会看上他?”
“可是他还是他……”
“晓晓,不要被世俗的道理束了双眼,你深具佛心,当是能懂得放下二字。佛祖教导弟子,这世界是一个婆娑世界,没有遗憾,你不会体会到快乐。学会包容不完美,你才能完整。”
这些道理符晓怎会不懂?只是她不敢去想,“我……”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她真的可以放下吗?
祖孙俩沉默下来。
奶奶怜惜地注视着她挣扎的表情,心想为何菩萨要给这心疼人的孩子这么多劫难。
“奶奶……”符晓艰难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人表露自己煎熬的内心,“我没有办法,明明知道不应该再跟他有交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他的人,我的心一边在痛,一边又在开心,我都快疯了……”现在的自己只想让旁观者给她一个快刀斩乱麻。
“孩子,这是因为你在乎他啊。”
“我在乎他,我很在乎他,”符晓将脸埋进双手之间,双唇颤抖,“可是,我也在乎我的爸爸妈妈……”
这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心疼才够的孩子啊,“晓晓,你听奶奶说,”符奶奶慢慢地道,“你的父母是我的儿子儿媳,都是我心头上的肉,我听丽华说了这件事以后,也是想让你们分开的,但是就在你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一个人坐在这里静静想了很多。我想着,现在在天上看着我们的你的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肯定就是希望你一生平安幸福,如果那个男人能给你一辈子的快乐,你爸爸妈妈一定会原谅他的。”
符晓哑声摇头。
“你自己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吗?老好人一对,对你这个千金看得比他们性命还要重,你要是活得开开心心的,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这一点,我敢打包票。”符奶奶看出符晓已经爱上了唐学政,若是离开了他,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惆怅与遗憾中,与其这样的未来,还不如相信唐学政,也相信符晓,为他们的未来博上一博。没有时间愈合不了的创伤,只要两个人一起,总有被抚平的一天。
“他们是好人,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晓晓,你跟奶奶说实话,你爱上他了吗?”
符晓全身一颤,紧抿了双唇,半晌,她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为了这份感情勇敢一点,”符奶奶握了她的手,“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躲过上天给的劫数,你跟他遇上,就是你的劫数,感情这种东西,真正能包容一切。你既然爱上了他,也该做出努力。为他的因,为你的果。或许,老天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对你的补偿。”
符晓告别了奶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埋着父母骨灰的郊区山头。站在父母的墓碑面前,思绪万千。
奶奶的一句话,让她醍醐灌顶。她爱上了唐学政,这点已毋庸质疑。再怎样否认,再怎样抗拒,他都已经深深住进了她的心里。以前的他犯了大错,但现在为她付出那么多的他,给她的爱是否能让她勇敢地面对这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但他往日的一举一动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背上的条条伤痕,那句“我得跟你好好过日子”……在爱情面前,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毫无承担,只顾索取。
心头的伤口还未结疤,她是否该以爱之名去选择正视与面对?并且,一起走过?
“爸爸妈妈……”她的呼唤飘散在风中。
☆、第 72 章
那一天符晓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进门时听到隐隐的说话声从卧室传来,她打开门,已醒的唐学政趴在床上打电话,眼睛却几乎没有睁开。听到声音后他立刻了了挂了手机,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看着他。没来由地心虚了下,他嘿嘿嚷着饿了。她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出去了。这等淡然态度让唐大少不乐了一会,但等她端着热粥进来,这点小不满又烟消云散。
于是他的病用了再一天多点便好了,背上也化了淤。这段时间,符晓依旧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却全不在意,她平常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次会恼这么久肯定有隐情,并且她即使不理不睬,为他敷药的手总是温柔,这么样软心肠的女人,将她守得好好的就没错。
结束了一个通话,他遥望正看过来的小女人,目光一柔,他迎了上去。
“唐学政。”这几天来她头一次主动叫他,让他有点小小激动。
“嗯?”他一屁股坐她旁边,装酷淡淡道。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了。”
“那,待会陪我去个地方吧。”
两人吃过午饭,符晓指路,唐学政开着车驾到郊区一座山下,将车停在山脚,他不解,“到这儿干什么?”
“上去就知道了。”符晓提了一个环保袋下来。唐学政想接过,她不让。
两人从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山,走了小半唐学政就看见了许多墓碑,还有一家新丧老父,老老少少上山祭拜。
何等灵光的他意识到她居然是想把他介绍给父母,那个喜从心头来啊,从后头将她一把抱住,就是狠狠亲了一口,“你这臭丫头!”害他这几天提心吊胆,敢情是在整他?
符晓正在想事,被他这么一抱吓了一跳,新丧的一家子,见俩年轻男女在墓山还你侬我侬,不由齐齐瞪眼——当然,不包括见了唐学政庐山真面目的少女熟女们。
符晓尴尬的不得了,“你别闹!”
唐学政不痛不痒,好心情地耸耸肩,搭着她肩膀,“你早点儿说,我也买身新衣服换上,就这身见咱爸妈多寒碜。”
符晓没说话,埋头朝前走。
到了符氏两口子的合墓前,符晓准备了些酒水纸钱,往外摆的时候唐学政殷勤地讨教,开玩笑,这时候不表现得主动点儿,不是自寻死路么?
烧了纸线后,符晓跪在用来拜祭的石阶上,也让唐学政跪了下来,对着二老的碑位拜了三拜后,她偏头深深看了唐学政一眼,“我跟我妈说会话,你也,跟我爸聊聊吧。”
唐学政从来不信鬼神之事,但他明白其中深层次的精神寄托,回视她的眼带着怜惜,“好。”
太阳正当日头,但浓密的树叶为两人挡住烈阳,丝丝阳光钻了进来,伴着早蝉不知疲倦地鸣叫,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右侧下方新丧的家族祭奠总算完成,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之后,人群陆陆续续地散去,别有心思的年轻少女不时向上张望,怎么那个帅哥上去了那么久,却还不见下来?
终究是人去墓前空,本就少有人烟的墓山更是安静得出奇。
太阳渐渐西斜,跪在符家父母面前的年轻男女却依旧不曾起身。
膝盖下是坚硬的水泥石板,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体罚的符晓跪了不多久就觉着尖锐的痛楚从石粒中传来,但她硬是咬着牙坚持着,钉在原地不肯动。
唐学政只在大概跪了十来分钟的时候看了她一会,见她额上冷汗直冒,眉头紧锁,还倔强地跪在那儿,明白她心里有事,视线移向符家父母的墓碑,沉吟片刻,他不发一言地继续跪在她身边。
这一跪,跪到日暮降临,符晓感到除了膝盖上的刀刺的痛,双腿已没有知觉。
她迟缓地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中规中矩地跪着,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深邃的黑眸,虽是表情淡然,但额上密密汗珠骗不了人,跪了这么久,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不痛的。
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视线,唐学政抬头,一派平和地对上她的眼,“怎么了?”
“……没有,你跟我爸聊了些什么?”她慢慢地问。
唐学政挑了挑眉,“说你太倔强了些,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告完状之后才发现自己挺傻,居然对着岳父说他女儿的毛病,不是没事找事吗?于是我就对他说这个女人其实还是不错,又温柔又贤惠,从来不跟我闹脾气。我说什么就听什么,乖得很。”
几句话符晓居然听痴了,她仿佛真看到两个大男人坐在家里聊天的模样,“那我爸爸说什么?”
“他开始特不待见我,但我这么玉树临风,他再不甘也得把宝贝女儿交给我,不然咱妈不跟他没完?”唐学政发现了,他跟符晓在一起就特没皮没脸,明明自己难受得很,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他……真的说了?”
“那你想咱这几个小时陪在这儿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啊……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依旧不声不响地包容她的举动,陪她跪在这里毫无怨言。她其实害怕他会一走了之。符晓呆呆地看着他,心口有一处被温暖烫了烫。
“已经够了,我们回家吧。”她低了头,眼里不再彷徨,心中对父母道出了决定。
唐学政道:“别急,等会。”他俐落地转过身,坐在差不多都跪热的石阶之上,然后将她一把抱起放置腿上。
又痛又麻的感觉从膝盖四处散开,符晓白了脸。
“揉一揉就不痛了。”见她煞白的小脸,唐学政哄道,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揉捏她的骨头。不想说,他就不问,就是把他心疼坏了。
温热轻柔的力道传来,虽然腿上依旧痛得要命,但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的脸发呆。
半晌,她突然唤道:“唐学政。”
“嗯?”觉着别是她把自己的皮给磨破了,他正挽她的裤腿。
“以后……别欺负我。”
“放心,我跟咱爸的谈话里有这条。”果然破皮了,他皱眉。
“是吗,那真好。”关心着她的伤的唐学政,没有发现凝视他的符晓,眼里闪着泪光,唇边却扬起了释然而美丽的笑。
两人回到家中,最近使用极为频繁的医药箱再次登场,将她的小腿儿撂在腿上,唐学政帮符晓擦了药,又用纱布帮她贴上。
“不要那个,不舒服。”符晓抗议。
“收声。”唐学政心情不好,又不能对着她发作,只能警告了一声。
符晓郁闷,刚刚还说的比唱的还好,现在立马就变脸了?她用力戳戳他的膝盖,“你不疼啊?”
额上的青筋抽了抽,他的腿铁做的?再皮糙肉厚也硬不过水泥石块吧?“没良心的女人不少,您特出类拔萃。”能把他整内伤。
痛啊,那怎么还像跟没事人一样呢?这个好面子的大男人。心里选择了要走的路,就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符晓眼神一变,突地倾身上前,红唇就那样印在他的嘴上。
好吧,这种心虚表示他接受。嘴唇微张,含住送上门来的佳肴,吮了两下先尝了尝味道,觉着合了心意,霸道惯了的舌尖顶开绛唇。
妈的,怎么这滋味比以往更好是不是他饥渴得太久了?一有这种亏了本的想法,男人的唇手都不满意了,啃咬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吞进肚里,本是放在她膝上的手,已经迅速攀上了白嫩的颈,逗弄地摸摸她的下巴,拇指抚过曲线优美的锁骨,然后大掌熟练地探进她宽松t恤的领口,刷地扯下她的衣服,露出滑嫩的香肩,马上贪婪的唇舌便追了上来。
一接触他就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为什么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吻也能迅速发展成这种状态?还想帮他也擦擦药的符晓弯在他的怀中,喘着气嗔道:“你又成色狼了?”
“饿坏我了,让我啃啃。”唐学政气息加重,含糊不清地留连在她颈边,魔手已自发地寻找那柔软的目标。
“你也分清时间场合啊。”符晓觉得自己犯了大错误,怎么就那样心一松主动亲上去了呢?
“等我饱了再分三餐。”饿得眼睛都发慌了还分什么场合不场合?吃进肚才是王道。心念一动,大手一挥,将她另一边的衣服也蛮力扯下,某女人立时变得十分衣衫不整,具有某种广受男性好评的电影的美感。
这美景一进入眼帘,男人的身下立刻肃然起敬,久未亲密的符晓俏脸顿红,怎么可以在这里!她用力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将手服拉上,忙不迭地缩进沙发角落里,大力动作引发的疼痛她几乎没时间去管。
“乖妞,听话,从了爷。”唐学政眼里燃着欲火,笑着倾身逼近她。
好一副恶少逼良为娼图。
符晓暗暗叫苦,这家伙狡猾得,看她态度一变,他就马上灿烂了。
就在这时候,救命的门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害怕他拦着她不让去,连鞋都来不及套,她刺溜滑下沙发跑去开门。
“仔细你的伤!”啧了一声,唐学政皱眉。
这一提醒,符晓这才觉得双腿痛得要命,皱着小脸握着门把倒抽一口凉气,深呼吸了几口才慢慢开了门。
门外站了一个白发桃花眼的年轻男子,两件休闲手工西装,一派雅致。
只是这美男让符晓愣住了,她眨了眨眼,见那男子对她勾了风流轻笑,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边开铁门一边转头道:“找你的。”
唐学政挑眉,这话挺有意思。“谁?”他起身也往门边走去。
门外的男人笑容僵在唇边。
唐学政走到她的身后,视线看向铁门后的白发男子,面无表情。
那男人同样默默无言。
what’s the fuck hell?!
☆、第 73 章
符晓看看唐学政,又看看外面的男人,她少见兄弟间的交流,但即使一段日子不见,有没有要表现得这么感动?
“x他妈的,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居然还有人骗我你参加什么机密任务去了,xxx的我差点当真,幸好小爷我脑袋机灵!”门外的男子,京城司法界第一贵公子莫于非粗口直爆,一边拉开铁门一边大声嚷嚷,以掩过自己的心虚。他回去非宰了那帮兔崽子不可,连个人的行踪都查不准,留着有屁用!
唐学政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会。
莫于非假装没发现,左顾右盼打量这对他而言就一浴室大小的房子。“我靠,这地方还能住人?”又狭窄又阴暗又潮湿,他嫌弃地皱眉,想要坐下,啧,沙发还裂皮了!
符晓对此番评价不在意,“请坐,我帮你倒杯水。”都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矿泉水,不要纯净水。”
……怎么办,她家连纯净水都没有。符晓无语。
唐学政揽着她坐进沙发,“别理他,他一会就走了。”
“嘿,你没看见外头天黑了?”累得他结了案子拼死拼活地赶来,还被逮了个正着,他究竟是何苦是何苦啊!
“就是问你天都黑了,你跑到她家来干什么?如果我真在部队出任务?”唐学政目光如炬,直击关键问题,带出审问的作风。
符晓听得一脸奇怪,他不在这,他不就走了。
“你不在,我不就走了。”莫于非理直气壮。
“哦?”唐学政连一个字也不信,这么不靠谱又累人的事他会干?
“咦,嫂子,怎么,哪里受伤了?”见到桌上的药水,莫于非十分关心地问。
“叫我符晓就好,”叫嫂子也太……符晓微微红了脸,“就一点小伤。”
见她红了脸,从来跟纯洁没边的莫小爷立刻想歪了,他了解地点了点头,贱贱一笑,“战况太激烈了,我明白,我明白。”
那笑容暗示性太强,符晓脸瞬间红透,“我们不是……那个……”她结结巴巴,推推唐学政,“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这小脸红得多漂亮,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好笑地亲了一口,跟这家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而且,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不就完了。
……原来两人是一丘之貉,已经越描越黑,符晓缩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出来,尴尬地以手捂脸降低温度。
唐学政满意地将她像个小娃似的搂紧。
“哎呀,嫉妒死我了,你每个女人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莫大少如此羡慕嫉妒恨地道。
他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家伙老是拆他台的原因?唐学政警告地飞了一眼。
幸好脑袋乱乱的符晓没怎么听了进去。
三人没聊多久,符晓知趣地进了房间。
她一进去唐学政马上变了脸,“拳头不长眼。”最好给他实话实说。
“我主要是郁闷坏了,你知不知道肖浅浅那女人,从哪里听说我跟王小川的赌,真个儿跟他上床了。王小川跑来向我炫耀,那张贱脸我就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莫于非咬牙切齿地道。而且他难不成真得倒着写了名字放在□上让全国人民瞻仰?
“你还有两次机会。”唐学政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莫于非沉默一会,又道:“这次先玩哪个游戏我拿不定主意,你来看看?”
“最后一次。”
薄唇蠕动了两下,莫于非也收了假笑,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白雾,“我是冲着符晓来的没错。”
“你找她干什么?”唐学政的脸冷了下来。
“玩呗。”
“莫于非,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语调变得冷冽,就是想避免他这种没节操的危险,他才让慎重介绍过。
莫于非夹着烟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热衷让麻雀变凤凰的游戏了?”
“她不是麻雀,她也不需要变成凤凰。”唐学政看了卧室一眼,“我再说最后一遍,她不是其他女人,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杀了你。”
操,以为他想吗?离开符家住进s城最好的酒店,莫于非冷哼着出了浴室。他本来是想趁他不在,到这儿勾勾符晓,到了手就探探消息,也顺便把证据给找了,没想到……这哑巴亏吃得,要不是为了他,他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倒头来好话没捞到一句,反而还被白眼睛狼给威胁了?符晓那女人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妈的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啊。
只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使唐学政那种看似有情,其实比他更无情的男人全然拜倒在石榴裙下?
他真好奇了。
把碍事的终于赶走,唐学政回到卧室,见符晓背靠着床头,将电脑放在腿上,一边听歌一边认真打着字。拖鞋一踢,他不发一言地上了床,头蹭向她的玉颈,懒懒地亲了一口。
符晓摘了耳机,“莫于非走了?”
“嗯,你在写什么?给我看看?”唐学政感兴趣地伸伸脖子。
“不行!”符晓急忙把屏幕给阖上。
“怎么,写到关键时候?”坏笑勾了起来,他的气息在她耳下挠得人痒痒的,“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真不用”符晓压着电脑,就怕他使坏要看,“他走了,你该擦药了。”一直惦记着这事的她抱着电脑从床尾下床,放了笔记本就想去帮他拿药。
“你老实呆着,我自己去。”就她这小胳膊小腿,还不比他痛十倍?
“没事,很快的,药起作用了。”她一跛一跛地走出房间,拿了药和棉签又进来了,往他身边一坐,“看看你的膝盖。”
唐学政挽起裤腿,膝盖骨下是淤青一片,还有几处小石粒压出的尖锐血印,符晓的心突突地跳,蹙了眉沾药水为他擦药,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气,她还是开口了,“你不问我为什么吗?”就这样包容她的行为。
享受着美人的照顾,唐学政心情不错,“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听听。”
“要是我一辈子也不说呢?”
“那就不知道。”这句话是说说而已,他就不信未来这么长的日子他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符晓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沉默地为他敷药,一会儿后,“背上也再擦擦药吧?”
“不用,淡了。”
符晓也不强迫,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刷牙睡觉吧。”
这句让唐大少精神振奋,与她一同在洗漱间刷了牙洗了脸,又跑去换了睡衣,再回到主卧室,符晓已经换好了睡衣缩进床中了。
大灰狼露出了尾巴,“宝贝儿……”他伸出手就想抱她。
谁知符晓回抱住他的腰,偎进他的怀中,带了些软语请求道:“唐学政,我们今天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我们来个几回睡觉更香。”事关福利,唐学政不想轻易妥协。
“你就知道做那种事。”符晓作势翻身。
“行了,就一晚上。”这妞吃定他了?唐学政紧紧将她锁进怀中,呼,他这讨老婆的路还挺波折。
“……知道了。”整个头埋在他胸前的女人娇嗔。
他这才满意,伸长手关了灯,为两人盖了薄被,一边为她调整舒服姿势一边问,“压到你膝盖了没有?”
“没有,你的腿现在还疼吗?还有背。”缩进他怀中,她小心翼翼不去碰他的伤。
“不痛。睡吧。”温香软玉在怀,得想办法尽快睡下才行。
“哦,好。”符晓轻呼一口气,慢慢闭了眼睛,鼻息间是他的气息,浑身环绕着他的热度,让她情不自禁地又长长叹了一声,“你真舒服……”
原来人的身体,是这样的温暖。
唐学政的回应是亲了亲她的额,在黑暗中紧了紧她。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六点过,居然就有人按门铃。已醒的唐学政皱了皱眉,慢慢将枕在符晓头下的手臂抽出来,轻轻翻身出去开门。
别又是莫于非那小子。他眼里闪过一丝危险光芒。
又是一头白发。
只不过这白比莫于非的更自然亮泽,白发下的尊容也比之莫于非威慑十足。
☆、第 74 章
嘿!这来的是哪位?唐学政用力摇了摇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再一定睛一看,晕,后面还站了俩首长级别的保镖。
这出行也太夸张了点。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床?”声若洪钟的声音响起在老旧的楼梯间。
“老爷子,爸,大伯,你们怎么都来了?”唐学政不可思议地开门迎进三人,“老爷子,你是怎么出来的?”
唐爷爷一边进门一边没好气地瞪孙子一眼,什么叫是怎么出来的?
“你不知道你爷爷这几天报告打了多少个。”唐学政的大伯唐致中跟在后面走进来笑道。
唐致国只无奈地笑着摇头进了门。
“你们都整这来做什么?”唐学政警惕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别又是来个三堂会审什么的,他可经不起折腾。
“就你这熊样,都过多久了,媳妇儿还没领回去。”他那个焦急啊,实在坐不住死活是出来了。
“您也太瞎操心了。”来之前还不乐意,把他狠打了顿,现在又表现得很急迫?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胡说!这关系到我唐家的血脉,怎么足瞎操心?当年你老太爷……”
“得,我错了。”唐老爷子一般不啰嗦,只是关系到唐家的传宗接代,他就变得很不同凡响。他当年可是为唐家做出了巨大贡献,与妻子养了三儿子两女儿。
见孙子一脸忏悔,唐老爷子才止住,咳了咳左看右看,道:“符丫头呢?”
“还睡着。”唐学政瞟一眼时钟,远不到她清醒的时间。
“哦,女娃多睡睡好,养身体。”老爷子点点头。
唐学政表情有点诡异,沉默了片刻,他问:“您究竟撒丫子奔这来干什么?”
“真个就是怕你娶不到老婆。”唐致中好笑地回答。
“没别的?”
“还能有什么!”唐老爷子瞪眼。
“那您坐着,我去叫符晓。”再整出他妈那出,他立马断了关系。
“唉唉,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吵醒人干什么。”唐爷爷唤住他。
唐学政没回头,就摆了摆手。要不叫她,醒了不尴尬地找个洞钻进去?
符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谁敲门?”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唐学政哪能再给惊喜,“是爷爷,还有咱爸咱伯。”
符晓瞬间清醒,她起了身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在外面?”
“刚到。”
符晓立刻明白他们为何而来。
换好衣服与唐学政一同出了卧室,久违的几张面孔出现她的面前,她讷讷打招呼:“你们好。”
唐老爷子一见她出来就拄着拐杖起了身,直直盯着她看,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比当初的模样更水灵了,“符家丫头。”
“您好。”符晓轻轻颔首。
“你们认识?”唐学政眯了眯眼。
“怎么会?”符晓否认。
父子三人听她这么一说,眼中幽光各异。
唐学政在场,双方的态度都有所保留,就像是初次见面一般,客套了几句,唐学政被符晓支下去买早点。他不想动,又怕她饿着,扫了唐家男人一圈,才拿了钥匙下楼。
唐老爷子见他们简短但亲密的互动,欣慰地点了点头。
唐致中缓缓站起来走到阳台,看着唐学政出了院子。
“符小姐,”唐致国开口,“作为父亲,我一直欠你一个道谢。没想到今日今时,我们还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是啊,世事难料。”
室内沉默片刻,端坐的唐老爷子注视着表情淡淡的她,慢慢开口,“符丫头,当年我们没对阿政说明真相是我们的私心,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给你道个歉……他现在已经能承担过去的错,我打算对他说出当年的实情。”唐老爷子本来一来就想顺势说出来,没想到符晓先否认了。
符晓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先支开了唐学政,她望了望桌上的父母相片,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不知道,就让它成为一辈子的秘密吧。”再怎么样也挽回不了什么,又何苦徒增一人伤怀?
“你……原谅阿政了?”
符晓愣了一愣,释然地展颜,“他很努力了。”即使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她这样没心眼的姑娘在三个阅人无数的男人面前就像白纸一样透明,唐老爷子那个喜出望外,他原以为她沉缅于过去的伤痛,没料到她能坚强地自己走出来。
“哈哈哈,好,好,好!”
唐致国这才觉着自己儿子的命有多好,被这么多人深深爱护。
“他回来了。”丫的小子出任务吗?跑得贼快。
“哟,这么快,看来是怕我们把你给吓喽。”老爷子一颗心放了下来,开起玩笑来。
符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忍着膝盖上的生疼,三两步冲上了楼,唐学政开门环视一圈,跟刚才离开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气氛,变了?
“你们聊些什么?”提着一大袋子往桌上一丢,唐学政坐在符晓身边揽着她问道。
“就随便聊聊。”符晓看看袋子,“这么一些,你爷爷他们够吃吗?”
“符丫头,现在还叫你爷爷他爷爷不就见外了,该叫咱爷爷才对。”只能说唐学政的顺竿爬墙是有家学渊源的,唐老爷子一句话犹如铁证。
“咦?”打开袋子的手僵在原处,这、这也……
“这个,叫‘爸’,这个,叫‘大伯’。”唐老爷子指指自己俩儿子,指着谁谁都配合地点点头。
咦?咦!领悟到其中意思的符晓脸蛋儿瞬间烧红,然后下一秒便被藏进一个强壮温暖的怀抱里,“亲家还没见,红包还没给,倒挺上脸。”唐学政哼了哼。
呼!幸好。被他挡过,符晓总算松了口气。
这回老爷子倒没骂人,唐致国也点头称是,“咱是该见见亲家。”
“正好,爸,您也好容易来一趟,择日不如撞日,待会见见小符的奶奶,还有她姑姑姑父,把婚事谈下来。”唐致中一向雷厉风行。
哈?热潮还没消退,符晓不敢露脸,但这话又让她的心儿提了起来。
“说得对!”唐老爷子一抚掌,“这指望这小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你们两个,现在赶紧去买些见面礼,再多买几个红包。”他像指挥小兵似的指挥俩首长。
“行。”被指挥惯了的俩大官迅速而出。
就雷鸣电闪的一瞬间,室内恢复平静。符晓风化地男人怀里,而抱着她的男人,咧开嘴笑着十分可乐,对着配合的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他现在是让她爬到头上了,但不代表没人治她。
狼狈为奸的老头子也无声开怀,他快有个好孙媳妇,马上就有曾孙抱了。这美好的未来让他简直舍不得下去见老婆子。
唐家都出了些行动力超强的男人,并且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于是在符晓虚弱地阻止无效下,犹如老马识途的唐学政领着他们来到符姑姑的公寓楼下。并且,还顺便领上中途去符家的莫于非。
没功夫理会莫家小子怎么出现在这儿,家国大事要紧。
莫于非几乎是将脑浆与惊愕、莫名其妙、再加之荒谬作佐料,放在一起搅啊搅,搅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名堂来。唐学政不知道当年的事,这几位能不知道?他们怎么还一脸迫不及待地去提亲?是符晓家的茶水有迷药?
还是,当年的事有什么隐情?
符晓就那么后悔让他接了她一次。
于是两方最高领导人终于顺利会晤,一番秘密且亲切地交谈,双方就小辈感情问题深入交换意见,迎娶等重大事宜交换看法,并成功达成协定,可喜可贺。
符姑姑向来做不了符晓的主,见母亲已经欣然同意,她也点头陪笑。见韩玉素没来,暗地里松了口气。
符奶奶之所以如此爽快同意,是因为她看到符晓眼里已经没有了失措,想来已经是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行。她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现在一切只等着符晓点头,新鲜的未婚妻头衔便热腾腾出炉。
事情发展得太快,让她有些头晕脑胀。这,这是神马情况?
“符晓。”在长辈聊得一团火热的时候,唐学政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唤。
“嗯?”对他闹小别扭的符晓不情愿地应了声。
“你除了我,还想嫁给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
一针见血。
他是她最艰难的选择,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男人会让她有这么深刻的心情?
“知道啦。”她嘟了嘟嘴,怎么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这小妞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他开心地沉沉一笑,用力亲了亲她,“放心,晚上我会好好补上求婚的。一直求到你,求我为止。”兴奋释放野性,唐学政的声音加重了一分。
“你这个……”符晓窘迫地推开他,大色狼,大色狼!
于是瞬间视线刷刷地集中在小俩口身上,男人无辜地看向女人,女人恶狠狠地瞪着男人。
……“晓晓,别欺负小唐。”符奶奶主持公道。
符晓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直充当男方嘉宾的莫于非作壁上观,他可能,真漏了什么事。
不仅他发觉了,新上任的未婚夫也发觉了,待出了符姑姑家,他找了个时间对他道:“帮我去查查符家跟我家到底在什么地方有联系。”他自己查似乎有阻碍。
莫于非注视着符晓的背影,应下了。
☆、第 75 章
唐老爷子犹如来一般,去的也风风火火,当晚定了大方向后,就跟两个儿子回家去了,顺带还捎上了莫于非。
飞机一起飞,老爷子一个爆栗就上了莫于非的脑袋,“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哎哟,轻点,老爷子,我的造型都整乱了。”莫于非大呼小叫,举着手机左右看看。
“得瑟!你一大男人,头上几根毛也得数清楚!”这染的什么头,跟他一辈啊?
“瞧您说的,这头发谁能数得清楚,再说了,我也没那功夫啊。”莫于非嘿嘿笑道。
这混蛋小子跟阿政一德性,“别逗我咳嗽!说!跑符丫头那儿干什么去?”小子花花肠子多,别是长了狼心。
“跑朋友家玩儿呗。”
“阿政能让你跟小符做朋友?”唐致中可不信,他女儿想要接近这小子,还是被阿政强权压下的。连妹妹都不放心,更何况他自己的女人。
“大叔,您这眼神,咱人缘不差。”
“无非,”唐致国坐在他旁边,听他一直打哈哈倒还真上心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还问阿政去哪儿了?”他记得当时遵照老爷子的话,一律称出任务了。他这不摆明了冲符晓来的吗?
老爷子头脑精明着,一听拐杖就要上了,“你居然想朋友妻!”
“唉唉唉,别打,别打。”这拐杖莫于非也是怕的,这罪名对唐老爷子来说严重着,再不澄清他都要横着出去了。靠!好人这么难做,难怪死了受人瞻仰。
于是面对仨老狐狸,他吐了实情,也正好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儿什么。
一说完,三人表情各异,总体来说,他这做法挺够兄弟,但还是……
龙头杖干脆地上了身,惹来莫于非吃痛的嚎叫。
俩首长偏头,正好没见着自家老爹施暴。
“你这混账小子!发现有问题不能问阿政,就不能问我们?要是我孙媳妇儿真被你拐了,看我不打死你!”幸好他来得及时。
“怎么,有什么问题?”果然有猫腻。
唐老爷子重重一哼,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听。本不想太多人知道,但再不告诉这小子,指不定还做出什么事来。
莫于非先是当八卦,但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了。老爷子说完了,他神情复杂地望向窗外的云层,那个女人原来……
向来后知后觉的符晓童鞋在回到家两人独处时,才渐渐明白自己点了头的含义。他们以后,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分享对方的喜悦与烦恼,共同养育血脉,牵着手直至生命逝去。一种温暖的感觉喷发而出,用力打着她的四肢百骸,却温柔得让她鼻酸。
夜深,唐学政洗了澡进了卧室,符晓正蜷在被窝下玩手机,抬眼睛见他进来,莞尔一笑。
发梢还在滴着水,唐学政凝视着床里的人儿,眼神越来越炽热。
对视的目光轻易感受到他的渴求,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薄被下的身躯不安地动了动,暧昧的气氛在室内流转。
唐学政开始缓缓脱着睡衣。
“唐学政……”小女人弱弱唤道。
“嗯?”今个儿再求也是白搭。
“我们膝盖都疼……”猫叫似的声音挠得人痒痒的。
他浑身都疼。唐学政在心里头反驳,慢斯条理地上了床。
“你轻点儿……”在眼前被大片阴影覆盖后,她终于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说出主旨。
男人一愣,从胸膛里震出愉悦的笑意。他倒是忘了,这家伙答应了的事不知道怎么反悔的。在她身边侧躺下来,捧着她的脸吧唧亲了两口,“放心,老爷疼你。”
“唔!头发湿的。”凉凉的打在脸上,符晓笑着往后缩。
粗臂一伸,将她连人带被拉了回来,“一会就干。”这小妞勾起他□的速度快得让他几乎不可思议。就一个亲吻,一个娇笑,就让他想从头到脚吃干抹净。饥渴的唇舌不停地吸吮着她的蜜液,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禁也从体内升出异样热潮。
相濡以沫之际,男人将薄被一把扯开,蓦地抱住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符晓小小惊呼出声。
一边寻着她的红唇,唐学政一边拥着她坐了起来,不停地索吻,“宝贝儿,这次让你在上面。”
这方面知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丰富的符晓立刻明白过来,扭得跟麻花似的,“不要……”那样的姿势,好丢人啊……
唐学政哪里还受得住这样的她?粗鲁地扯开她的睡衣,炽热的吻一遍遍熨过那娇嫩的肌肤,“不要你还扭!”
“我没有……”理智渐渐在远去,,符晓都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靠近。
“小骗子。”熟练地解开内衣,他满意地含住乍现的小.樱桃,男人不再多言,埋头品尝久违的盛宴。
伴随着娇吟与喘息,朦胧月光下,照着两个交缠的身躯,孤单已久的大床上终于琴瑟和鸣。
符晓悠悠转醒,身旁留有余温,人却不知去了何处。门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她听了一会,没听清他在跟谁说话,却也不知为何,缓缓勾起了一个开心的笑弧。
又赖了会床,她懒懒起身,昨晚他始终还是记着她有伤在身,意犹未尽地满足了一回就放她睡觉了,只是,那一回也够她受的了。
捏了捏酸痛的脖子,眼前银光一闪,她眨眨眼,抬起右手一看——中指上什么时候给套了个碎钻闪耀的白金戒指?
动了动手指,她才忆起昨天回到家后他又匆匆出去了会,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嘻!她喜欢这种低调的浪漫。
趿鞋出门,本想给他一个早安拥抱,却见他坐在离卧室最远的餐厅,面前摆着个电脑,双手在键盘上忙碌,耳上挂了个蓝牙,正压低了声音跟通话中的人说着什么。只是听到房间处有了动静,本是盯着屏幕的眼刷地直射过来,见她穿着可爱的睡衣站在门口,笑语吟吟地看着他,本是肃然的表现顿时化开,唇角也勾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直勾勾地注视她。
看他忙,也不好意思打扰,对他笑了笑就往洗漱间走去。
梳洗完毕,出来时他还在忙,于是她轻轻走近,无声地问他吃过早点没有。
他摇了摇头,忙中抽空还拉着她亲了一口。
符晓不好意思,怕被他通话的人听到,只让他浅尝了下就避了开。唐学政不满意地捏捏她的小蛮腰。
没理他,她转身打开冰箱,打算烤些吐司,再热两杯牛奶。
工作的男人的视线已经离开本该专注的工作,胶在开始忙碌的小女人身上,随着她背影的移动而移动。瞧瞧多贤惠的媳妇儿。
受不了诱惑,他离了餐桌,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就像个大型树獭,她走到哪就跟到哪,一边讲电话一边偷香,说话的热气在她耳边挠得她痒痒的。符晓无声地娇嗔了一眼,他不痛不痒,依旧我行我素。特别是在看到她中指戴的戒指后,满意得不行,时不时抬起她的手亲两口,也不管她是在洗东西还是在干什么,还伸出他手上戴的对戒给她看,换来她的娇笑。
负了个大包袱,符晓总算将一切准备就绪,把早餐装进碟子里,她推推趴在身上的男人,指指餐桌。期间唐学政挂了电话,只跟她说了一两句,来着正式早安吻时,又有电话进入,他不想接,她却避开了他,红着脸叫他做正事。他不得不重新挂上耳机——没办法,他退了军队的消息总算是传出去了,看来闹得挺大,他今天才换了常用的手机卡,立刻各方各面的电话都来了。
这下男人乖乖地拿了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摆好,符晓旋即放上了两杯热好的牛奶。
草草与对方客套了几句,唐学政挂了电话。打算好好吃个爱妻早餐,电脑上又开始哔哔响起来,他无奈地瞄了一眼,脸色又变得正经,长腿一跨坐了回去,一边戴电脑上的耳机双手一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起来。
符晓默默吃着早点,看他这次是少说话多用键盘,于是两三下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摊到他身边坐下,趁他不说话的时候,撕了面包片喂到他嘴边。
唐学政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愉悦与火热,凝视着她张开嘴将面包吞进肚里,还顺势咬了咬她的指尖。
符晓没好气看他一眼,还是继续撕了面包喂他,中途还举杯喂他喝些牛奶。唐学政不爱喝这个,但今天情况太特殊,居然不知不觉就把一杯给喝光了。
伺候他吃完了早餐,她将东西收拾干净了,看他可能还要忙很久,便决定回屋也工作一会。
“干什么去?”见她要走,唐学政拉住了她。
“去工作。”她指指房间。
“介意我也一起吗?”他问。
他的客房没有工作的地方。符晓点头。
两人一同进了房间,符晓让他坐在书桌旁,为他插好电源,她自己坐在旁边的电脑桌前,开了机,也把耳机往头上一套,看了他一眼,也开始工作。
两人都是做起事来专注的人,倒是相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符晓休息片刻,她扭了扭脖子,看向还全神贯注的男人,忽地觉得这样真好。
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唐学政也转头看她,见她笑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捞过她就是一吻。
两人忙到中午,午餐时间,符晓咬了咬筷子,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听他的电话,似乎很多人都在催。
唐学政挑挑眉,“等爸妈过来把婚事办了,咱就回去。”
“哈?”
“哈什么?老爷子已经回去准备北京的事了,你姑姑也开始置办这边的婚礼,也就这几天的事,看个好日子,你就可以嫁人了。”唐学政胃口很好,吃得很欢乐。
“不会吧?”她还以为是开玩笑,难道来真的?
“不会什么?要不是老爷子千交待万嘱咐,我今天就领了你上北京领证。”以免夜长梦多。
符晓呛了一声,“有没有那么急啊?”
唐学政放下碗筷,“你这小妞,非得把老爷我给整内伤。这态度,看样子不想嫁爷啊。”
“不是……”
“行了,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你还有什么意见?”唐学政打断她,非常民主地询问。
符晓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有你这么逼婚的吗?”
“错了,我这是求婚。”
符晓笑得更大声了,“那最不浪漫求婚奖,非你莫属。”
“人都到手了,还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唐学政痞笑着捏捏她尖尖的下巴。送玫瑰就费掉他多少脑细胞,有这空还不如滚床单来得实际。
“就这态度,谁还敢嫁。”符晓噘嘴瞟他。
“宝贝儿,晚了。”唐学政“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谁让你这么不小心。”勾引了他。
☆、+小番外
当符晓还以为只是玩笑话的时候,一切已经在有效率地操作。在唐家爷爷和符家奶奶的全盘掌控下,唐学政的父母,加之他的几位伯叔小姑,全都在三天后抵达。而符姑姑也在这几天把该办的都办好了,于是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符晓童鞋很潮地闪婚了。
隔天,唐学政就将昏睡的娇妻打包丢上飞机,虽然已经举行了一场婚礼,但这对于他来说是远远不够,他要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证据。
送走了他们,符姑姑和她的丈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唐学政的母亲怕伤了两家和气,不再提当年的事。这样那笔钱也算是过关了。
他们哪里知道韩玉素并不是怕伤两家和气,而是当年她开支票的时候是瞒着丈夫和公公的,她怕这件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责骂,并且儿子一直在旁,她也从没想过透露当年的一丝一毫。只是在心里觉得既然符晓当年收了钱,还装成这般无辜,对她的印象怎么也好不起来。
回到北京的当天,唐学政就领着符晓上民政局把证给办了,当符晓拿着两个红色的小本本下阶梯时,她的心情真是……用笔墨无法形容。
“回家收好,”唐学政攀着她的肩,在她耳边愉悦地低唤,“老婆。”
复杂的心情瞬间被冲淡,留下的,是满满甜蜜的幸福感。“知道啦。”她低头将本本小心地收进包里。
这举动让大老爷很满意,勾唇亲她一口。
“现在我们干嘛去?”被大街上的人看到,符晓有点不好意思。
“咱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结婚新手唐学政问。
“我怎么知道?”同样是新手的符晓反问。
男人沉默地看了女人一眼,“……走。”
结果两人哪儿没去,倒是又回了玩家酒吧。这次唐学政没让她玩儿,把电脑摆在她面前。
“做什么?”符晓十分不解。
“查。”
“查什么?”
“查人家怎么结的婚。”
“……为什么是我查?”
“因为你是我老婆。”大男人十分理直气壮。
对这种其实完全搭不上调的理由符晓很无语,但看着他那张志得意满的俊脸,她就不由笑了起来,“无赖。”
于是她还真个上网查起来,唐学政守在一边,叫侍者拿了几瓶调酒,像是打发时间尝试着新的鸡尾酒。
时间在宁静的音乐中滑走,符晓一脸苦恼地浏览着网页,时不时再虚心地咨询一下,唐学政一边摇调酒壶一边提点非专业意见。
“差不多了吧?”符晓总算抬起了头,弱弱地问。
“嗯,说说还得有什么?”开始考试了。
“也没什么,就是婚礼啊,婚戒啊,结婚照什么的。”大同小异。
“对,我就说差点什么。”另一场婚礼在筹办中,结婚戒指还没挑,结婚照也没照,对了,婚纱也没给她买,事情还挺多。
“听蜜糖说照那个写真特累。”提起杨蜜,她猛地记起来了,因为杨爸杨妈都还在北京,时间仓促,怕一跟他们说立刻又赶回去,所以她都还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结婚了的消息。惨了,现在坦白能不能从宽处理?
“找个好点的摄影师不就行了。”别的男人能给他们老婆的,自家老婆绝对不能缺。
“好吧……咱是不是得找时间去杨蜜那儿一趟?”
唐学政专注于手中的调酒,随意应了声。
片刻,符晓的面前轻轻推来一杯鸡尾酒,以黑色做底,渐渐地咖啡色系减淡,最上层变成了阳光的金色,流光异彩。
“这杯叫什么名字?”她赞叹地惊呼。
“拂晓。”唐学政沉沉笑了起来,愉悦于她喜爱的表情。
美妙的曙光。
符晓抬头看他,笑容不由放大,“为我调的?”
“世界独一无二。”他环住她亲了亲,“从此以后你专属的酒。”
“谢谢。”又不觉看向那散发神秘色彩的高脚杯,她只觉得快乐都要将她整个都包围了。
“谢什么,又不给你喝。”
突如其来的峰回路转,符晓瞄他一眼。
“这是我的。”唐学政移回自己面前,凝视眼前的美丽色泽,“只能我喝的酒。”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眯了眯眼,仰头一饮而尽,酒汁顺着咽喉滑下,吞下肚中。
因他这简单的动作,符晓居然有些羞赧。
喝得一滴不剩,唐学政回味地品了品味道,“嗯,苦涩,辛辣。”
“哦?”闻言,符晓眉挑高了。
“不过,甘之如饴。”将她的不乐收尽眼底,唐学政笑着拉她入怀,夹着笑声,带着酒气的嘴牢牢封住了她的红唇。
小番外——跑步记
符晓小盆友的晚睡晚起是有历史性的,即使结了婚也一如既往。因为当初一个人时没人管,现在卧榻之上多了一人,却依旧无作用。因为唐学政同志对于自家媳妇儿当宝贝似的供着,哪里还在乎她这点小毛病,偶尔想叫叫她,一看她闭着眼皱眉嘟嘴就立刻放弃的了,女人睡多了美容么。
只是唐老爷子虽然也宠爱,但基于健康问题,觉着不能再这般下去,于是跟孙子开了个秘密作战会议,唐学政一开始不以为然,不想勉强老婆,然而听老爷子分析了她亚健康的弊端后,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上了个高度,爷俩琢磨了半天,终于决定了战斗策略。
于是乎,老爷子攻其软肋,倚老卖老,苦口婆心建议她早上跟着自家老公跑步,说得那个感人肺腑,只差老泪纵横。符晓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拒绝长辈好意的,见他如此更是没办法——虽然觉着这事确实为难——她养成了晚上写作的习惯,若是工作起来,白天哪里能起得来?
第一天清晨,唐学政狠了心,六点一过他便坐在床头摇她起床。符晓就跟小孩儿似的,左翻右蒙就是不愿起来,整的唐学政差点想帮她盖好被子,让她舒舒服服睡个回笼觉。
幸好老爷子在门外唤了一声,符晓才苦着脸,眼睛没睁开就下了床。
自毕了业后就从没锻炼过的女人,别说三千米,连三百米都跑的气喘吁吁。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唐学政以往绕山三个来回的时间,他们居然只跑了一圈的一半,这斐然的成绩让男人啧啧称奇。
没理会啥事都没有的丈夫一脸好笑,觉着全身软的都快瘫到地球表面的符大小姐不干了,她伸出双手,“背我。”
哟!瞧那少见的任性表情,还噘了嘴,真可爱,“咱不能作弊啊。”
“我不管,反正我是一步也跑不动了,连走也走不动了,你不背我,那你一个人回去好了。”
嘿嘿,还学会耍赖了,唐学政没料到跑个步居然还会有额外惊喜,心里头乐滋滋的,表面上还装做一脸无奈,捏捏她的俏鼻,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吧。”
绝处逢生的符晓欢呼一声,立马跳到他背上攀住他,像害怕他反悔似的。
“这不力气还挺大?”
“这不是最后一丁点力气了吗?”小妞在他耳边娇娇地笑道。
背着她站了起来,他只当负重训练,又像没事人一样跑起来。
“老公,你好厉害啊。”他们的体力差距可真不是一点点。
娇妻的崇拜让男人很受用。
于是日复一日,唐家的晨跑计划还在进行,住在山上的几户人家都知道了唐家小俩口颇为奇特的跑步景观——明明双双跑出去的,回来却一定是唐大少的“负重”训练。
其实坚持的晨运让符晓体力越来越好,能跑的距离也越来越长,甚至期间有几次她坚持跑完了一圈。只是这样让唐学政尝不到甜头了,没有柔软的娇躯覆在背上,没有娇憨的声音响在耳边,这让他很不满意地使阴招将路线拉长,不然就欺负方向感差的老婆多转几个弯儿,最终如愿以偿,背着甜蜜的负担回家去也。
☆、第 77 章
杨蜜出了大楼,正在等车的地方左顾右盼,肩上却突然被人拍了拍。
转头一看,她不相信地眨了眨眼,却还是一张笑眯眯的俏脸。
“晓!你怎么在这里!”这家伙,几个月前说是跟唐少吵架,一声不响地就跑回去了。打电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总是支支吾吾不愿说,只是沙哑的声音骗不了人,她肯定与唐少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前段日子她又听到一些传闻……这段时间她一直走不开,心里懊悔死了,怎么就把唐少引给了符晓认识。想着一定得找个时间请假回家陪陪她,没想到她竟然出现在面前。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符晓拋弃新鲜出炉的丈夫,跑到杨蜜工作的写字楼下等着她下班。
“这不是来找你玩吗?”她嘿嘿笑道。
面色这么红润,杨蜜惊讶地拉着她左看右看,“你……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好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我本来就说没什么事,你老不信。”符晓拍拍她的背。杨家没人知道当年的事,她也从没打算说出口。
“还不是因为你总撒谎。”杨蜜轻打她一下。
符晓咳了咳,原来她不是好孩子吗“那啥,咱找个地方坐坐呗。”得先跟她通通气,直接跟杨爸杨妈说更难为情。
“好啊,”她也想听听她倒底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又来北京的原因究竟是……
“叭叭。”身边传来的两声喇叭把杨蜜拉回实际,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忘了约着的人?
“杨蜜,走吧。”炫目的宝蓝色跑车里,一位短发年轻女子降下车窗。
好漂亮的女人。符晓在心里暗叹。
“肖小姐。”杨蜜忙凑过身去,“额,她是我的好朋友,叫符晓。”
美目一瞟,看了杨蜜身后的素颜清丽女子一眼,后者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你好。”
“你好。”她淡淡回应,然后转向杨蜜道,“你们一起上车吧,我请你们吃饭,一个人吃饭怪没趣的。”
这下杨蜜是哑巴吃黄连。
这位坐在香车里的美人,正是平步青云的年轻检察官肖浅浅。她这次来本是找杨蜜的经理彼得,碰巧他有些突发状况外出,便叫杨蜜接待她。待工作完了,善于交际的杨蜜也得了肖浅浅好感,她好心情之下,提出顺道送杨蜜回家。
杨蜜本是很开心的,因为能结交上肖浅浅,她定然受益菲浅。只是……她前段日子听说,唐少在养生馆接了母亲和肖浅浅一起午餐,然后两人又送走唐夫人后一同上了同一辆车……这明显是得到了家长认可的一对了。那这样一来,晓知道的话可怎么办?
表面微笑,内心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杨蜜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怎么了,上车啊。”肖浅浅挑了挑眉。
见杨蜜似是有点为难,想来这大美女可能是她的客户,又碍于她的关系正犹豫,于是符晓主动开口道:“那咱们恭敬不如从命呗。”
杨蜜觉着自己无力回天了。
肖浅浅领着他们到了一家得过某某国际美食奖的日本料理店,直接进了贵宾室,不多久,一名自大阪来的主厨进了室内,向他们行了行礼,便在室内设置的小流理台前开始配菜。
杨蜜一路都很忐忑,就怕不小心提起唐少的名字,又或者唐少不小心一个电话打给肖浅浅,不过幸好平安无事,想来可能是肖浅浅以为她们都不认识唐少,提了也无用。
见她俩相安无事地闲聊,她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求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期间,符晓接了个电话,只跟对方小小声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
肖浅浅尝一口生鱼片,似笑非笑地问:“男朋友?”
杨蜜的心又提了起来。
符晓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你这样乖巧温顺的女人?”喝了几杯清酒,脑子有些舒缓。她眯着眼问道。
符晓偏头想了想,中肯地道:“我脾气不好。”
“哼,这点小女人的脾气算什么。”肖浅浅自嘲地笑了笑。她就是太好强,拉不下高高在上的骄傲,非得等着他来示好。
“肖小姐,跟男友吵架了?”听她的口气,符晓试探地问了一句。
杨蜜这个大起大落的心啊!
“……那个男人,能把我气死。”利用他帮了宁宁,是她的性格使然,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去求人,求他也不行。他就不能体谅一下?自那件事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她赌气跟王小川上了床,也没有见他露过一面。
符晓稀奇居然有男人能让这样又美又强的女子为情烦恼。
杨蜜心想也只有唐少有这个本事对肖大小姐如此这般了。
肖浅浅电话响了,她看了手机片刻,向他们示意一眼,出去接电话。
“晓,肖小姐正跟她男朋友闹矛盾呢,咱还是别提的好。”杨蜜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哦。”符晓后悔自己刚刚怎么也没多想就问出了口。
于是两人又闲聊着吃了一会,只迟迟不见肖浅浅回来,外面隐隐传出些骚动,杨蜜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两人出了贵宾室,却见肖浅浅似是在与两个年轻女子争吵,杨蜜仔细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这不是唐少以前的女友祝婷婷吗?还有她身边的和服女子,不正是莫少宠爱的日籍情妇?
这世界即使变成了村子也不能这么坑娘的小啊!
“好像吵起来了,咱们过去看看吧。”符晓不爱跟人争吵,想着能不能过去劝解一下。
“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肖浅浅,别以为阿政现在跟你在一起就了不得了,你跟王小川那点破事谁不知道!”祝婷婷虽然与唐学政分手是年前的事了,但她回想起来,正是肖浅浅回国前后不多久的事,料想就是她第三者插足,才让阿政无情地抛弃了她。旧恨燃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骂开了。
肖浅浅当然知道祝婷婷这一号人物,她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人照样不介意,本小姐能像你?我要哪个男人,他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自明白很多人叫唐学政都是叫阿政后,符晓对这名字就比较敏感了。她停了脚步,颇为犹豫地问道:“蜜糖,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男主角是谁?”
“我……不知道。”杨蜜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肖桑,你真的跟唐少在一起了吗?”莫于非的情妇问道。她知道莫少前一段时间迷恋肖浅浅,害她还担心了很久,现在遇上了,正好确认一番。
肖浅浅当着祝婷婷的面,不肯示弱,“唐学政是我的男人,还有什么疑问吗?”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她为什么反应那么慢,捂不住晓的耳朵,为什么!杨蜜在心里呐喊。
“阿政”、“唐少”、“唐学政”这逐一递进想来独此一家了,符晓呆住了。她们一直在讨论的,是她刚刚上任的丈夫?
见符晓吃惊的表情,杨蜜更肯定了她的想法。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忙道:“晓,不如咱们先走吧。”她好容易恢复的精神,别因此又萎靡了。
符晓真觉尴尬。她相信唐学政,所以清楚肖浅浅在说假话。但现在这种状况,如果现在不表明身份,将来在哪个地方再遇上一定很窘,可是现在冲上去对他们说:“你们别吵了,我是唐学政的老婆!”想想都觉得是年度最矫情的事。
无奈之下,她灵机一动,拉着杨蜜做个噤声的动作,瞄瞄还在对峙的三人,迅速地、无声地退回了贵宾室,连拉门都是轻轻地。
“晓……”
“这事我晚点再跟你解释,咱们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啊。”她一边拉着她坐回位置一边交待。
觉着她反常的举动是刺激受大了,不愿再火上浇油的杨蜜只得点点头。
再过了十来分钟,肖浅浅回来了,脸色不太好。她是情绪化的人,除了工作时非得忍之外的时间,她开心时就很平易近人,生气时便神态冷漠。这一点,是将唐学政年少时的脾气学了个十成十,只是她自己没发现罢了。
符晓没想到肖浅浅喜欢的居然是唐学政,猛地忆起莫于非在酒吧时说的肖大美人,可能就是她了,唐学政以前的女友,莫于非没有追到的美女。莫名地有些愧疚,她也显得有些局促,于是晚餐总算是草草地散了。
肖浅浅独自一人开车走了,闺蜜两个总算能单独说说话,她们坐进了咖啡厅,杨蜜害怕她刚刚受了打击,不敢贸然开口。
经了刚才的事,总觉得现在对杨蜜说出实情也是有点古怪,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确定杨蜜没有在喝咖啡,于是开口,“蜜糖,我结婚了。”
杨蜜一听,差点没从摇椅上摔下去。“你跟谁?!”
“呃、那个、唐学政。”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杨蜜的第一感觉,符晓疯了!
第二感觉,肖浅浅疯了!
第三感觉,她疯了!!!!
☆、第 78 章
许久,杨蜜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晓,这是几?”
“……”她不怪她有这种反应,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也怀疑,放着那么样的大美人不顾,却千里迢迢跑到s城去受她的气。
“我知道你状态不错,不用开玩笑向我证明了。”杨蜜见她不说话,虚弱地对她笑笑,别玩她折腾了一天的小心脏啊。
“我没骗你。”符晓只得重申。
只是杨蜜的眼神表明她重申无用。
两人默默已眼神交流了片刻,符晓叹一口气,从包包里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本,“今天办的。”
自己同样拥有一本的杨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猛地抓起来打开一看——
她滴个亲娘哟!
合影上亲密贴在一起的两张笑脸清晰可见,那女孩熟悉的俏脸不容质疑,而男子那张铁定不是大众脸的俊美脸庞让人认错也难啊!
杨蜜风中凌乱。
“现在信了吧?”
现在信了吧?现在信了吧?——这家伙怎么能在给她天雷滚滚之后,还敢轻描淡写地问她:“现在信了吧?”杨蜜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这段时间究竟能发生什么事,才会造成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直到刚才为止,她还提着心吊着胆替她瞎操碎了心,原来,她该操心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肖大小姐!
“符晓,你最好能有个好理由让我放过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符晓抖了抖,她都连名带姓地叫她了,表示她真的真的很生气啊。可是,她本来就是想向她坦白的嘛,谁能知道会遇上这么多状况?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她讲了整个经过——当然,除了最重要的部分——“所以,我们就结婚了。”讲完后,她喝了一口咖啡,等待发落。
杨蜜傻傻听完,“所以,你们就结婚了……”所以,这样就结婚了?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最好的姐妹竟然已经结婚了?而且,还跟了一个了不得的男人结婚了?
“那个,在老家没跟你说是我不对,可是我一通知你们,杨爸杨妈还有你肯定会连夜赶回去,我想着反正北京还会再办一场,所以就没叫姑姑打电话,别生气啊。”符晓讨好地笑笑。
她现在哪里还有力气生气?杨蜜长长吁了一口气,瘫在摇椅上,大脑总算接受了整个事情,她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想清楚了?”唐少不是个容易让女人掌控的男人,虽然他条件优渥得几乎无人能及,但女人终生的幸福并非只靠物质。
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符晓愣了一愣,再回想唐学政的种种,眼神一柔,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见她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小女人娇态,杨蜜总算放下了最后一点担忧,她展颜笑了开来,“那么,恭喜了。”
“谢谢。”符晓也开心地笑了。杨蜜的祝福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说完了正事,两人又开始天南地北地瞎聊,杨蜜终究还是憋不住,问出了口,“你说唐少怎么能看上你,连肖小姐都不要。”肖小姐对唐少肯定是势在必得,不然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话?幸好晓将她拉回去了,不然以后见了面,肯定是怎么尴尬怎么来。
符晓想了想,支着头的手指在脸上动了动,偏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郁金花灯,唇角勾起了一个情不自禁的弧度,“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唐学政。”
“你就得瑟吧你。”望着她在柔光下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幸福脸庞,杨蜜羡慕嫉妒恨地骂一句。
符晓不好意思地头低了低,以手掩唇。
正说着,话题中的男主角打电话来了,“唐夫人,现在几点了,把你老公扔着不管,吃晚餐能吃出朵花来?”唐老爷不满地抱怨了。
“和杨蜜说话呢。”符晓解释,因为他的称呼还有点小害羞。
“姐俩以后方便聊天,不在乎这一时半会,晚了,你在哪,我去接你们。”
符晓想想,报了地扯。
半小时后,两人进了停在外面的法拉利,杨蜜一眼扫过驾座上抽烟的俊美男人,颇为不自在地打招呼,“唐少。”
唐学政将烟捻熄,淡淡应了声,看了坐进副驾的媳妇儿一眼,问:“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就随便聊聊。”
“磨唧。”他倾身帮她拉了安全带。
杨蜜视线来回,心中依然存着的不真实感总算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惟一一个念头就是——晓真是好样的!
打算明个儿再回本家,送了杨蜜后,唐学政带她住进一家五星级酒店。
“咱干嘛不回家?”符晓不解。
“这儿方便。”言简意赅地拉着她进了总统套房,他让她先洗澡,自己招来侍者交待几句,关门回头,却见一抹白色身影刺溜地穿过,冲到大落地窗外。
他挑了挑眉,举步走到窗边,双臂抱胸靠在墙上,看着媳妇儿在露天的游泳池边上做预备运动。
“喜欢游泳?”
“好久没游了。”符晓转转脖子踢踢腿,脱了浴袍,里头是酒店准备的泳衣,保守的两件式,不过也将细长的嫩胳膊嫩腿表露得一览无遗,从来就不觉得腻味的男人眯了眯眼。
符晓入了湛蓝的泳池,慵懒戏水的模样如同化身成人的鱼儿回到海底,享受得不得了。只是突然,池底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她用力拖了下去,她吓得惊叫一声,立刻便被拉进了水里。
不多时,她狼狈地钻出水面,浮在上面猛咳,还不忘瞪向带着贼笑钻出来的唐学政。
“这么经不起吓?”快奔三的男人现在就像是欺负喜欢女生的小学生,露出白晃晃的牙齿,面上很得意啊。
“讨厌!”弄得她的心跳失速。
“技不如人就该认命。”
“是你偷袭。”
“给你一次机会,再被我抓住就老老实实地让我从头亲到脚。”唐学政提出极不健康的奖励条件。
“才不要。”谁那么傻。
“怕了?”
“激将也没用,谁理你呢。”符晓睨他一眼,她有自知之明,就算她游泳再厉害,也逃不过他的魔掌。
“那就算你主动认输了,乖乖到爷这来。”
……真是无赖到家了!符晓哑然失笑,在他魔手伸过来时,她灵活地一扭身,一用力游出几步外,再游了一段的安全距离,“十秒钟抓不到我就算你输!”说完她便一头扎下去使劲往前逃了。
身后一阵激烈的水花声,符晓只觉身下的水都有了浮力,顾不得那么多,她奋力向前,却还是不敌怪物般体力的男人。
“过时间了……”符晓被结结实实地抓住了,她抵着湿漉漉的坚硬胸膛,笑着垂死挣扎。
“没过,你时间一向走得慢。”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赖皮,唐学政带笑的唇滑过她冰凉的脸,狠狠封住了她未止住的笑花。
两人嬉闹一阵,又相拥躺在泳池里的浮垫上欣赏难得见到的北京的星空,喃喃私语,花前月下。
再回到套房,已是一个多小时的事了。符晓在更衣室换了睡袍,再出来时偌大的房间一片昏黄,不远处的香烛摇曳生辉,映着面前的两杯葡萄酒红宝石般的美丽色泽。唐学政见她出来,为她拉开椅子,“请坐,唐夫人。”
符晓眨了眨眼,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望了望他,又望了望眼前的美酒佳肴,愣愣坐下。
唐学政也在她对面坐下,向她举杯,“还没庆祝你成为唐学政的妻子。”
符晓这才了解了这份浪漫,扑哧一笑,也举起了酒杯,“也庆祝你成为符晓的丈夫。”
“碰”,清脆的大高脚杯相碰,两人相视着一饮而尽,却比在婚宴上的交杯酒更令人心神荡漾。
“没有向你好好求过婚,你生气吗?”唐学政为她倒酒,轻笑问道。
“不……”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向你求婚吗?”
原来他不想向她求婚?符晓挑了眉。
凝视她洗耳恭听的表情,唐学政笑了,“因为我打定了主意要你,不接受其他的意见,所以我不求婚。”不管怎么样,她只有嫁给他一条路。
“你真自负……”就知道她一定会嫁给他啊。
“自负你照样得嫁我。”唐学政霸道地哈哈大笑。
这个男人……符晓只觉心里头涌上浓冽的感情,让她几乎无所是从。
“今年过年你也许了愿,挺灵。”
这天外飞来的一笔让她心思拉了回来,“什么?”
“没发现?”好心情的男人拿出手机,翻到他给她发的第一条短信上——
““祝你今年马到功成,
龙跳虎卧,
皆大欢喜,
百城之富”
这条短信那时还困扰了她很久,前后不关联啊,“这短信怎么了?”
“读头,再读成语的最后一个字。”
符晓仔细看一遍,默默在心底读一遍,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你……!”这合起来,居然是、“祝你今年,成我媳妇”?!
“怎么,总算看明白了?”唐学政笑得那个开怀。
天!那时她还一无所知,他就已经下了这个心思了?这世道、太险恶了。她要回火星去!
“看,符晓,你注定是我媳妇儿。”不再等她惊愕,他挑起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第 79 章
渡过了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第二日晌午,被唐学政吃得很尽兴的符晓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她便看见老公背对着她坐在不远处的橙色小沙发上忙碌地用着电脑。
“这么忙……”她趴在床上凝视着他的背影,懒懒地笑着开口。
唐学政闻言扔了薄本,走到床沿捏捏她的小脸,“醒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懒啊?”他每天早早醒了,她却总要睡到中午时分。
“哦?你睡得越久,不越是对我能力的证明?”唐学政挑眉邪笑。
“你个流氓。”只要看见她在床上就没个正经。实在是害怕了,三两下避过他又想深入的魔手,卷着被单滚到大床的另一头下床冲进了浴室。
等她洗漱完毕,唐学政已经结束了工作坐在餐桌前等她了,“来吃东西,下午行程不少。”
“我们要干吗?不就是去你家吗?”符晓坐到他对面。
“那是晚上的事,我们首先看婚戒。”
“哈?戒指不是有了吗?”符晓摇摇右手,贵人多忘事啊?
“丢人,昨天看那么久看到哪去了,这是订婚戒指。”他都知道。
“不就是地方问题,从中指移到无名指就行了呗。”符晓轻松地进行这一伟大举措。咦,怎么紧了很多?
“……”唐学政的眼色绝对是孺子不可教。
“……”符晓心虚,“去买婚戒。”她终于附和,低头猛吃。
唐学政和符晓不是头一次逛街,两人买东西挺合拍,基本是看中哪样拿了就走,极少犹豫。只是两人似乎都下意识地觉着婚戒其实真挺重要,选择时也多了一份慎重。于是便出现了两口子在北京某一高级商场里头的奢侈珠宝旗舰店里凑头研究的场景。
资历尚浅的销售小姐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资深的销售员通常不在意这种可能一生才进一次珠宝店的年轻夫妇,她们明白常客往往是那些买手链项链或是其他小玩意的男男女女,符晓试戴了几个,不是她嫌钻太大了就是唐学政嫌太普通。
极少进、几乎是从来没进过珠宝店的唐学政以往习惯扔给女人金卡,让她们自己去买衣服首饰,于是没经验的他忘了,这种店里头,通常有一群被店员称为大主顾、老熟客的年轻男女。
于是当唐学政没看上眼,决定换下家抬头时,一黑肤男子已侧身支在柜台之上,诡异地看着他不知多久了。
唐学政无语地看向他的无聊。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长得跟我一个朋友很像。”那男人咧嘴一笑,很有礼貌地解释他的行为。
“没事。”懒得理,就当认错好了。
谁知男人一挑浓眉,“原来真是玩家……我差点以为有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符晓看向眼前壮硕的男子,哇!好健美的体格。
“这位美女是……”男人的眼神表明自己十分感兴趣。
“符晓,王小川。”显然不想让两人认识的介绍法。
“你好。”
“你好,符小姐。”王小川笑得很得体。
“走了。”他怎么总是带着媳妇儿遇上禽兽。
“诶,别急着走,你们不是要买钻戒?”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们,王小川一伸胳膊拦住。
“这没有。”
“有有有,你,去把经理叫出来,你,去开保险柜。”王小川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
被指名的两名销售员立刻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忙照着他的话去做。
“……谁家的店,请了这么些优秀员工。”符晓在场他不愿太张扬,已经暗示过一次叫他们把镇店的玩意拿出来,却没一人灵光,他大少爷也懒得搭理。
“嘿,抱歉,我叫简情处理。”他引着他们往贵宾室走去。
“李简情?”他未婚妻?
“嗯,这是她家的店。她现在正做销售经理当下基层。”
就算不给他面子,女士的面子也得给。唐学政看符晓一眼,符晓点了点头,没意见。
不一会儿,瘦高的李简情一袭黑色女士西装亲自捧着一个大珠宝盒走进贵宾室,笑脸上挂着深深酒窝,“今个儿不知吹了什么风,能让唐少光临咱这座小庙。”
“就买对戒指,还劳了您大驾。”唐学政与符晓并肩坐在大沙发上,见她进来勾唇一笑。
“是选购二位的订婚戒指?”示意身后的销售小姐将她手中的盒子打开,她笑问。
唐学政握着符晓的手转着她中指上的白金圈圈,看着老婆笑了笑,“结婚用。”
抽着烟的王小川呛住了,“你要结婚?跟谁!”
三双六只眼齐刷刷地看向他,李简情有点替未婚夫丢脸,这么成双成对来的,真的有必要问这个问题么?
“记录很不良啊。”符晓意味深长地看丈夫一眼。
“他犯傻你也跟着犯?”唐学政没好气地捏捏她尖尖的下巴。
喂喂,来真的?王小川傻眼了。
“那先祝贺二位了,婚礼订在什么时候?”李简情适应能力较强。
“等通知。”唐学政含糊其辞。
“唐少,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这么可爱的女孩儿藏着掖着,要不是今天来选婚戒,咱们还见不着你的宝贝呢。”李简情的视线移向他羽翼中的女孩。略施薄粉,小家碧玉,在唐少的身边却也不卑不亢,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得唐少的青睐?
“你好,我叫符晓。”符晓对上她的视线,微笑打招呼。
“你好,唐夫人,我是李简情,很高兴认识你。”李简情热情地回应。
“我也是。”
“看看你们这儿究竟有什么好东西,王小川拉着不让走。”唐学政懒懒笑道。
结果还真有样好东西。李家重金从欧洲购回了一颗质地极佳的稀有红钻,完美切割,白金八爪镶嵌,简约而奢华。得了符晓的眼缘,唐学政为红颜一笑,大笔一挥便是几千万人民币。
期间李简情也成了符晓的新朋友,符晓离开时互换了msn的号码,打算回家有空再叙。
待一切打理完毕,李简情与王小川走在后面,送两人出贵宾室。
王小川低声对未婚妻道:“好手段。”这么快就成好姐妹了。
此时的李简情已经全然没了面对唐家夫妇的笑容满面,冷淡的表情就像是脸上覆了一层霜,“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好歹将来夫妻一场,“悠着点,小心别碰玩家的逆鳞。”
“我明白。”虽然完全不明白唐少怎么看上了这么单蠢的女人,但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唐学政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对自家老婆没啥坏处,也就没放在心上。他搂了符晓问:“既然来了,不如再选点平常戴的耳环项链什么的?”
还在忏悔自己怎么就看上了那天价的小小戒指,符晓一听忙道:“咱低调点。”
“老婆大人,我可没包养您的心,可别再想岔了。”唐学政挤兑她。
“你烦人。”符晓瞪他一眼,想着快点走出店别真被他抓着买这买那,只是迎面的一个美女让她的小心脏扑通一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生相处不相逢?
坐在店内摆设的小沙发里的人,赫然就是肖浅浅。
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你招来的?”从不相信这种巧合的王小川问自己冷若冰霜的未婚妻。
李简情冷笑一声,并不否认。无论她跟王小川有多么貌合神离,他也是她的未婚夫,肖浅浅这个女人,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用她的男人用得挺舒坦,还搞得人尽皆知,就怕有谁不知道似的。拜她所赐,自己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柄,她倒是以为自己能咽了这口气。
啧啧,果然惹天惹地也不能惹女人。王小川心虚地选择明哲保身。
唐学政跟一个女人在买戒指。这简直是个笑话。肖浅浅本来觉得荒谬不想过来,但李简情的口气带着嘲讽,她一怒之下便抛下了手里的工作,飞车前来。
她的视线直直锁向唐学政怀中的女人。
符晓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又与肖浅浅打了面照。她硬着头皮,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与她打招呼,“肖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媳妇儿居然认识肖浅浅一事,唐学政确实是震住了。
唐学政带着女人买戒指这件事也比不上唐学政带的女人居然是昨天一同吃饭的路人甲来得让她震惊,肖浅浅走上前,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昨天就没正眼看过的女子,脸色越来越沉,像是隐忍极大的怒气。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唐学政看了老婆一眼,才对肖浅浅淡淡道:“到这儿买东西?”
肖浅浅这才将视线缓缓移向男人,然后又转向符晓冷冷一笑,“没看出来,你心思挺多,怎么,是害怕唐学政被抢了,昨天才装作巧遇去见我?”越想怒气越盛,她感觉被人甩了一巴掌。
☆、第 80 章
“我……”
“唐学政,管好你的女人,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根本不听符晓说话,肖浅浅冷着脸看向唐学政。
她完全误会了。符晓有种百口莫辨的感觉。
“不需要这么疑神疑鬼,我老婆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找你。”虽然不清楚昨天去找杨蜜的符晓怎么会遇上肖浅浅,但唐学政对她这种口气十分不悦。
“哼,怎么,决定娶她了?你倒是认为她是个纯洁像白纸样的女人。”肖浅浅讽刺嘲笑。想想昨天她还假惺惺地问自己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真恶心。
“肖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昨天去找杨蜜是随性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里。”她越说越离谱,符晓觉着自己该澄清一下。
“哦,杨蜜还真是你的好姐妹。”
唐学政皱眉,比起她的误会他更在意符晓究竟知道了什么。没功夫跟她耗,他直截了当地道:“肖浅浅,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自认没什么地方表现出对你有什么暧昧不清,符晓何必多此一举去找你!”
肖浅浅的脸刷地白了。
李简情看着肖浅浅那张难堪的脸就觉解气。转身上楼,她不打算摊这滩浑水。
王小川摸了摸鼻子,想想自己可能应该也是当事人之一,于是不得不上前打个圆场,“好歹都是朋友,何必闹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清就没事了。”
“说清楚,就他现在蠢得连判断力都没了,还说什么清楚!”肖浅浅气得咬牙。
“肖小姐……”符晓试图解释。
“你闭嘴!”
“肖浅浅!”
符晓恼了,上前一步,“肖小姐,我并不认为自己必须任你这么不客气地怒骂。”她惟一觉得对不起她的地方,就是她爱的男人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她也太过分了。
“你……”肖浅浅从没想过居然有女人敢跟她顶嘴。
王小川挑了挑眉,还以为她只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小城姑娘,没想到挺有性格。
“我们走吧。”她转头对也火了的唐学政道。
唐学政沉着脸,哼了一声,偏头极为危险地看了王小川一眼,拥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种小把戏随便一想就知道是谁的手法,他不跟女人计较,但始作俑者的王小川,就等着他收拾吧。
于是片刻之后,金碧辉煌的珠宝店里除了看好戏的销售员,留下一脸铁青的肖浅浅与悔不当初的王小川。
回到车里,唐学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开音乐舒缓心情。瞟眼见符晓有些闷闷的,他清清嗓子,“我跟她没关系。”
“哦。”符晓应一声。
“你昨个儿怎么碰上她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符晓将昨天去找杨蜜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略过听到肖浅浅与人吵架的事。
怎么就跟她一起吃饭,“你怎么知道她认识我?”
“呃、蜜糖后来跟我说,你跟她……传了些绯闻。”符晓斟酌用词。
“什么?”唐学政皱眉,别是陈年往事。
“就是前段日子,你带她见家长,吃饭什么的。”杨蜜那家伙,故意想看她吃醋的样子,说得绘声绘色。
妈的那么多明星不去八卦,怎么就找上他了?唐学政低咒一声,“我去找咱妈,她也在,就一起吃了个饭。”
“哦。”符晓点点头。
唐学政偏头看她一眼,“昨晚怎么不问我?”碰上这种事,女人不都爱问个清清楚楚吗?
“有什么好问的,要是你真选择了肖小姐,还跑去找我干什么?这么点风言风语我都动摇,你不又要骂我?”虽然心里头总是有些不舒服,但她确定是自己的问题,跟他无关。
唐学政满意地勾唇,看来教育还是有用的。嘴上还挑她毛病,道:“我不骂你,你就想动摇?”
这家伙……“我不相信你,我就不嫁你了。”说完,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从胸腔震出愉悦的笑意,唐学政伸手捏捏她的小脖子。“符晓,我以前的确记录不良,以后你要听到什么也别恼我,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只有你一个。”
符晓娇嗔一句,“把我骗到手了才说。”
“傻瓜,没有红本子我怎么敢。”煮熟的鸭子都能飞。
“骗子。”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是我媳妇儿了。”唐学政没皮没脸地哈哈大笑,用力踩下油门,跑车飞驰而去。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唐家。唐老爷子迎上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证办了吗?”
“办了。”唐学政指指符晓的包。
古色古香的主厅,符晓由唐学政陪着行见面礼。她敬茶叫一声“爷爷”,老爷子乐呵呵地应一声,送她一只透绿的老玉镯子;她腼腆叫了唐致国一声“爸爸”,唐致国送了她一个厚实的红包;而轮到韩玉素时,婆媳两个心情都有些复杂,符晓垂眸,送上茶,低低叫了一声“妈”,韩玉素勉强笑了笑,接了茶,送她一套名牌首饰。
这下符晓就算是正式进了唐家门。
礼行完了,大家坐在一块讨论婚礼的举办,唐学政首先提出不大肆铺张,就把亲戚请了就行,符晓当然没意见,本就不喜铺张浪费的唐老爷子和唐致国见符晓同意,也就赞同了,本最喜趁机拢络人际关系的韩玉素有着别样心思,竟也没有反对。
于是确定了大方向,唐学政把麻烦事一丢,拉着符晓又想走。老爷子和唐致国是习惯了,韩玉素忙唤道:“阿政,你不在家吃饭?”
“不吃。”唐学政摆摆手。
符晓回头看看韩玉素失望的脸色,一忍心地拉住他,“回家了怎么连饭也不吃?”
唐学政是个男人,没这么多细腻的心思,见符晓想在家吃,便止了脚步留了下来,对一旁的管家交待,“叫新来的师傅加俩川菜。”
饭席间,一桌有大半是唐学政爱吃的菜,为了不让媳妇儿净吃辣,唐学政时不时夹些他平常爱吃的进她碗里。
“够了,我都看不到米饭了。”符晓急急阻止。
“那就多吃点菜。”
“你自己吃,别夹给我了。”
见小两口恩爱,作为母亲的韩玉素心思复杂,她意兴阑珊地拨了一口米饭,“阿政,我还从没见你这么殷勤地伺候过妈。”
唐学政失笑,看向她身边的男人,“爸,妈其实在指桑骂槐,您都没听出来。”
唐致国一愣,转头对妻子好笑地道:“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儿媳妇吃味。”
“我哪有!”韩玉素被戳穿心思,激烈反驳。
难得看到韩玉素这副模样,大家都笑了起来。
符晓也低头轻笑,忆起当年自己在家吃饭,要是自己只夹菜给妈妈,爸爸也会佯装生气说她偏心。
这样子聚在一起吃饭,是家的感觉。
她封闭已久的心的一处几乎被烫伤。
从未招待过年轻女士的纯男性房间迎来第一位娇客。
符晓一走进唐学政的房间,就觉得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住,让她不由有些心跳加速。她好奇地环视宽大的房间,简单大方,一切摆放得整整齐齐,几乎没有多余的什物,花梨木大书架上一眼扫去,典型的男士风格,军事、金融、汽车……她笑着轻轻划过,这些就是他的曾经。多神奇,两人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男女,过着完全不同的人生,却突然在某一天有了交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媳妇儿,”唐学政突地从身后环住她,灼热的气息喷撒在她敏感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在我房间,我居然……”他暧昧地贴近她,“很兴奋。”原以为娇柔的她与这阳刚的房间格格不入,没想到她一进来,他就有种她完完全全是他的感觉。
“你……”自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符晓羞赧,“大家都在楼下呢。”
“放心,他们不会上来。”炽热的吻开始烙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大手也不规矩地按着她的小腹慢慢探进。
“不行,很奇怪啊。”想着长辈还在楼下,他们却在上头做这种羞人的事,符晓不依地挣扎。
唐学政哪里顺她,将她压在书架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邪笑着封住她的红唇,用力蹂躏,另一手蛮横地探进她的衣内,隔着内衣搓揉她小巧的胸。
她现在越来越不能抗拒他的求欢了。被他两三下挑逗就浑身虚软在他怀里的符晓懊恼,“不行……”
“乖宝,行。”他哄着将她转了个身,又迫不及待地吃进她的小舌,气息越发粗重,有力的腿分开她双腿,将她整个压在书架上肆意轻薄。
“你最讨厌……”
就喜欢听她这种软语娇嗔,唐学政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体内,他扯开她的裤头,野蛮地探了进去,“你最乖,再多骂些,我喜欢听……”
于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符晓又被狠狠爱了一回,被男人抱着躺回黑色条纹的大床温存,她软软地嗔怪道:“连正事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暂时饱了的男人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慵懒问道。
“我在想,我们住到家里来好不好?”声音是染过□的沙哑,虽然累了,但还是觉得得说出来。下午唐学政才给她几个地址让她选个做新房,但她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两人单独住不好。
“你想住这儿?”唐学政倒没料到。
“嗯,你看爷爷年纪大了,爸妈又常不在家,他一个人多孤单。而且爸妈肯定也希望常看到你这个儿子。”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老爷子一人在这悠闲得很。”唐学政不以为然。
“你这个不肖孙子,爷爷喜欢热热闹闹的,你都看不出来?”符晓捶他一下。
握着她的小拳头将她手指一个个掰开把玩,唐学政思索片刻,“这儿离市区远,不太方便。”
“那咱们要有事就晚上再回来,反正是高速。”
“也不是不行,”将她的手放在身上游移,“就是怕你,不方便。”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手下坚硬却又有弹性的触感让刚下情潮的符晓身子有些变化,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
“刚刚你连叫都不敢叫出来,咬得我肩膀生疼,要咱搬这来,你不得每晚忍得难受?”魔手又开始覆上她柔软的椒乳,慢慢搓揉调侃。
“跟你说正经的!”她想拉下他,却已被他一个翻身覆在身上。
“批了,咱在这房子上再加盖一层,帮你装上隔音。”他舔着她尖尖的下巴道。
“什么叫帮我……呀!”身子被突然闯入,让她不由失声尖叫。
唐学政沉沉笑了笑,“这不是帮你?”不等她抗议,他已忍耐不住地重重律动起来,将她再一次拉进欲望漩涡之中。
☆、第 81 章
符晓发现自己原来跟大户人家有代沟。
若是换作一个平常人,哪个不会认为只请亲戚的话就代表是个小型婚宴?她俯视底下黑鸦鸦的一大片,真觉头上有乌鸦飞过。
“唐学政……不是说不请朋友吗?”她弱弱地问身边穿着白色修身西装,弄着领带的英俊男人。
“哦,爸妈就请了几家来往密切的朋友。”她眼还挺尖,连谁是亲戚谁是朋友都能看得出来。
几家?也就是说除了几家,其他都是他家的亲戚?!原谅她是乡下来的,可是她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亲戚人家啊!
“帮我打领带。”唐学政不明白她为何一脸震惊。
符晓呆呆地照做,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家的小规模婚礼都比人家大肆操办的还大?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亲戚?”
原来是这个意思,唐学政轻笑,“当年不是不仅没计划生育,还实行人多力量大?赶巧唐韩两家的老辈都热衷报效祖国,几兄弟个个都生几个,然后两家堂的表的一大堆,有些亲戚的亲戚又通过牵桥搭线走在一起,说起来也成了亲戚,所以就成了你看到的这副模样。”
……大户人家,绝对是大户人家!符晓哑口无言。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你看到的几位就是冰山一角?”可别怪他之前没提醒。
谁都认为那一定是一种极为夸张的比喻手法好不好?可是为什么……她再看一眼热闹的大厅,她现在竟然觉得他还形容得谦虚了点?
应该叫沧海一粟!
“符晓,你的家人已经接来了。”胸前挂了一个伴娘的红花,着一袭白色小礼服的佳人赫然竟是李简情。
自从珠宝店回了家后,符晓真个加上李简情的msn,李简情有心搭上符晓,放了耐心与她聊天,倒也和乐融融。然后大家在讨论伴娘人选时,已经结了婚的杨蜜自然是不行了,她在北京没其他朋友,正想开口请他们找个表妹堂妹什么的当时,唐夫人居然提出让肖浅浅来当伴娘。理由是她也认识唐韩两家的不少人,又大方得体,能招呼得过来。
符晓吓得一头冷汗,不得不说自己有了伴娘人选。待回头苦恼时,找她聊天的李简情跃入脑海,于是她灵机一动,向她提出了不情之请。
没想到她真答应了。
“啊,我们马上下去,谢谢你。”
“这么客气做什么。”李简情笑道。
符晓对她一笑,开心地拉拉唐学政,“走了。”
唐学政当初对符晓的决定不置可否,这两天也忙得忘了她这个人。下电梯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李简情一眼。
李简情当然收到了。实际上她从那天起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等着唐学政的回礼。谁知却丝毫没有动静,派人暗地里查了查,才得知王小川被整得焦头烂额,连跟女人上床的时间都没有。再然后,符晓居然邀请她当伴娘,她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思考了一遍,最终还是决定博一把大的,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恢复不受宠的李家大小姐的头衔,可能还能摆脱她种马似的未婚夫。
谁知道,符晓只是真的请她当伴娘而已。
说实话,正因为如此,她还不敢真正放下心来,直到唐少警告性的一瞥。她总算是过了这关了,虽然一直是虚惊一场。
“我还说当伴娘的是哪位美女,原来是李大小姐。”身后传来痞痞的笑意,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唐学政伴郎的不二人选——莫于非。
“午安,莫少。”她收回思绪,带上笑容的面具,转身招呼。
“午安,啧啧,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着一身尊贵银灰西装的莫于非摸摸下巴,一脸心痛。
“承蒙莫少这么看得起。”她客套地道。
“你未婚夫这次可真摆我一道了,谁知道他真能勾搭得上肖浅浅。”明明没忘她的身份,莫于非依旧百无禁忌。
脸颊两边的酒窝加深,“我倒也听说了,期待你的大作。”
“李小姐这么幽默。”莫于非上前一步,桃花眼勾起风流,“王小川这么得瑟,我倒不介意李小姐用我来杀杀他的威风。”
李简情哪能不明其中含义,她笑容不变,微微向后退半步,“多谢好意,只是他跟谁厮混都与我没关系,要当真还怕他以为我真对他有意思。”
“是吗?真可惜。”莫于非面露遗憾,邪气一笑。
这边符晓与唐学政下楼,见奶奶,姑姑和姑父,还有他们两个儿子都乘专机赶来了,还有杨家四口人也陪在身后进了大厅,她突地有种复杂的心情,既幸福又感伤。
唐老爷子亲自拄龙头杖迎了出来。将他们引上第一席,他与三个儿子作陪,符奶奶几番推辞,终究没争过唐老爷子,在第一席上坐了下来。
唐韩两家亲戚见唐家家长这么重视亲家,都有些啧啧称奇,只道新娘好福气,只一平凡姑娘,居然能得到唐学政的青睐,又能获得唐家家长的重视,于是由起初的不以为然,开始调整对新娘的心态。
在s城办了一场,已经明白婚礼是挺累人的活,唐学政让符晓先去休息一会。符晓看看融洽的第一桌,想了想答应了。
她独自一人回了休息室,用吸管喝了几口水,看看面前大镜子里穿着梦幻般的婚纱,描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微微一笑。
只休息了片刻,门上传来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符晓扬声唤道。
以为是杨蜜或是李简情,没想到进来的却是已将头发染回黑色的莫于非。
“啊,你好。”她意外地打招呼。
“你好,新娘子。”阴柔的美男勾着飘渺的笑意,“哦,忘了说恭喜。”
“谢谢。”她轻笑,“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他慢慢从内口袋掏出几张文件,“作为唐学政的律师,叨扰你一点儿时间,麻烦你在这些文件上面签个字。”他手一展,颇为斯文地将纸递到她面前。
“是什么?”符晓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楞住了,竟然是婚前协议。
“如果你看清楚了,就请在上面签个字。”莫于非不是很热情的声音传来,“一旦协议成立,就表示你是没有目的地嫁入唐家,若是离了婚,你不能带走唐家一分一毫。”
符晓觉得不高兴,她看了看甲方上唐学政的签名,将文件放在一旁,抬头道:“我不签。”
莫于非不意外,冷笑一声,“很遗憾,我想这不是选择题。”
符晓深呼吸两口,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坐直了身子,“莫先生,如果唐学政这样对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他。”无关财产,而是尊重。如果他的确有什么理由,明明白白地跟她说了,她会签下这份协议,可是他从头至尾没有向她提过一个字。
虽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愣了一下,但冷静下来就明白绝对不是唐学政所为。“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被拆穿了莫于非也不难堪,他斜靠在桌上,双手抱胸,“这么有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相信。”这下才真正明白过来他对她有意见,符晓纳闷,“我得罪过你吗?”
“无意冒犯,就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会嫁给……害了她父母的男人。”这段时间莫于非仔细分析了一遍,得出了三个结论:一是报复;二是图财;三是二者皆有。所以才有了试探她的一幕,她这般镇定倒让他觉得她心机颇深。
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这件事,符晓惊讶,抿了嘴看向他。
“怎么,以为没人知道吗?以为唐家人会因为愧疚不往这方面想吗?”莫于非逼问,“你嫁给唐学政究竟有什么目的,想报复他?”
“我要是想报复,在当年最恨他的时候将他告进监狱不就好了?还等到现在赔上自己?谁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他是唐学政的兄弟,她并不希望他误会。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听他老爹说,唐老爷子正直无私,那时不许任何人动用任何关系。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事件越深入他就越费解,一个少女居然会原谅撞死她父母的肇事者而撤诉,十年以后又居然会嫁给这个男人。
符晓明白他在问什么,沉默半晌,她缓缓道:“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还需要其他的理由吗?”
靠!理由多了去了好不好?为房子,为车子,为票子,为孩子……这不大把都是理由?只是为什么自己在当时竟然反驳不出来?是她的表情太认真的缘故?莫于非拨拨头发,不经意地又忆起符晓那双毫无杂质的眼。
女人说爱他见得多了,只是或笑或哭的眼睛背后,总是有更多欲望。
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
“小莫,怎么一个人喝酒?是看你兄弟结婚羡慕了?”韩家一大哥拿着酒杯上前碰碰他。
“怎么可能!我像他那么傻,在一棵树上吊死?”莫于非甩甩头,将郁闷抛出脑后。
莫于非注定是悲催的,二十几年心动的悸动被当成是郁闷,而且,对象还是他兄弟的娇妻。
☆、正文+小番外冬衣记
极为热闹的婚礼过后,唐学政正式引见了一位重量级人物——这位不论从身份上还是体重上都当之无愧——他的外公韩向天。
符晓觉得这体态浑圆,笑起来几乎快看不到眼睛的老人特别具有和蔼的喜感。
韩外公对符晓很满意,他就喜欢那种在家持家看孩子的女娃。虽然他也听女儿说过当年的事故,但他能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对外孙感情不是假的。
待符晓去找奶奶姑姑,韩向天对唐学政道:“既然婚事也办了,你得尽快动身到上海来,外公觉着最近很容易疲惫,你能早点为我分担分担也好。”
唐学政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哼,千金难买老来瘦,你这个资本家一直大吃大喝,知道后悔了?”唐老爷子嘲讽。几年没见,越来越像孩子们常吃的那什么基老头。
“我后悔什么?我有专门的医师为我调养身体,你个土八路。”韩向天啐道。
这两位老小孩一吵起来就没完,唐学政插话,“外公,我想把韩家的重心移到北京来。”
“北京……”韩向天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皱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干吧。”
“辰锐那儿没意见吗?”
“没事,意见也是有,所以这段日子我让他当家,让他明白自己差在哪儿。”
韩玉素高兴地道:“爸,既然如此,您跟妈妈也到北京来养老吧。生意上的事就交给小辈行了。”
韩向天呵呵笑道:“北京气候太差,哪有咱们那儿好。再说,要我动不动见这老头子,没病都能气出个病来。”
“你这还猪八戒倒打一耙?”
……好吧,看来是二老是许久没见,不吵吵嘴皮子痒。唐学政知趣地离开,出门找老婆,却在过道碰上抽烟的莫于非。
“喂,人走差不多了?”他借了个火点燃了烟。
“嗯。”
“找时间请你喝酒。”兄弟不说谢字。
“哼。”
两人沉默地抽了两口烟,唐学政问:“上次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莫于非眼眯了眯,明白他在问什么,只是借着废话拖延思考的时间。
“符晓家的事。”
“哦,那事,查了,没什么,咱多心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约而同地在面对唐学政时达到了高度统一。
唐学政皱眉,弹了弹烟灰,他也这么说的话大抵真是没事了,只是总觉得哪儿不协调……是他多心了?
符晓陪着符家家人在北京玩了两天,因为两个孩子的课业不能耽误太久,他们婉拒了唐家的挽留,决定明个儿一大早起程回家。
即使舍不得符晓也没法挽留,当晚待奶奶睡了,她拉着姑姑进了客房。
见侄女有话单独跟她说,符姑姑莫名地有些紧张,难道是唐夫人跟她说了那钱的事?
两人在床边坐下,符晓问:“姑姑,家明明年考大学,他是不是决定出国了?”
“咦?嗯,是呀。”符姑姑含糊其辞。
“现在出国留学究竟要多少钱?”大学里有留学的朋友,但也没好意思问,而且现在物价飞涨。
符姑姑心脏扑通一下,“这个,大概,几十万吧。”
“哦……”
见她若有所思,符姑姑更紧张了,她望望门外,想着要不要叫老公进来插个话,符晓有了动作——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转身递向姑姑,“姑姑,这个你收着。”
符姑姑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
符晓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我这几年存的钱,好像只有十几万。本是想存多点,可是不知不觉又花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明白过来的符姑姑连忙将卡还到她手上。
符晓不接,“这点钱您不要嫌少。我本来就是为家明和家扬存的,他们都希望到国外留学,你们辛辛苦苦在外头做生意赚些钱也不容易,供他们两个出国一定很吃力。我反正用的也少,现在让唐学政养我一阵也没事。唐学政家里虽然有钱,但是我还是觉得用他的钱不太好,您别见怪。”
符姑姑握着银行卡说不出话来,这些年侄女好像写作赚了一点钱,她也没再供她的生活费了。没想到她居然……巨大的内疚感瞬间涌起,符姑姑几乎抓不住那小小的卡片,“这个……我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符晓将卡塞进她的手中然后包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出点钱让弟弟读书,有什么不能要的。”
“这是你努力赚的钱,你留着自己用……”听她的说法,这钱是她早几年就为自己两个儿子准备的。
“姑姑您说哪的话,您和姑父养育了我那么多年,还照顾奶奶,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就这么一点钱,我还觉得很不好意思。”照理自己嫁的人家这么有钱,她是不是应该就直接负担两个弟弟的出国费用。可是她怎么样也不想向唐学政开这个口,对姑姑还是有点愧疚。
符姑姑喉头有些哽咽,她看着眼前无论什么时候都独立成熟,并且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的侄女,排山倒海的惭愧涌上心头。“晓晓我……”她突地握住她的手,想将当年拿钱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该如何去说?侄女这么样掏心掏肺地对他们,他们却私藏了那笔要命的钱,要是说出来,晓晓会怎么看他们?一定会看不起他们的,她不能失去了这个侄女,不能。
“姑姑,别说什么了,钱收着就行了,等咱家两个少爷出国学成归来,找个好工作,你们就等着享福吧。你们这些年也太辛苦了。”符晓对着她大大一笑。
最终符姑姑在临走前还是将卡偷偷塞回了符晓的包中,但她终究错过了坦承的机会。回去跟丈夫说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丈夫也是觉得愧疚而已。后来唐学政听说了消息,二话没说担了两个儿子出国的一切费用,还帮他们连工作都安排好了。他们这般所为,让她年复一年越来越陷入对哥哥嫂嫂的内疚不可自拔,想起他们的所为和符晓唐学政的所为,她简直无地自容,于是长年郁结于胸,六十未到就卧病榻前。
冬衣记
白雪在一个夜晚覆盖了整个北京城,刺骨的冷风刮得路上的行人瑟瑟发抖。不过这基本上跟莫于非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打算整天都呆在自己的写字大楼里。
“出来。”
一个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电话,就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他郁闷地看着大楼前面停的低调得很高调的奔驰黑色哑光suv的主人,“我是你家佣人?”
“上车。”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莫小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奈地上了车,明天最好不要给他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什么幽会什么攻受……
国、贸、商、城?待到了目的地,莫于非额上浮出三条黑线,他大爷在他工作的时候叫他来逛商场?“你知不知道我还要跟手下开会,那件土地纠纷案很重要?”他笑眯眯地问眼前毫无愧色的男人。
“买了衣服再说。”穿了件薄薄的黑色风衣的唐学政拍□上的新雪,双手插袋走了进去。
莫于非深吐一口气,不愿自己的形象被他糟蹋在这里,松松脖子上的深咖色围巾,他大步迎上去,不死心地道:“你的衣服不都是自己乱提几件就行了?”
“不是帮我买。”唐学政直直走向女士区,“帮我家媳妇买。”
闻言,莫于非的火气一瞬间没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假装强硬道:“那你带她来啊。”
一提起这事唐学政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她嫌太冷不愿出来。”
“那就多穿点衣服!”
“让她穿军棉大衣出门她又嫌丑,怎么哄也不穿。”为这他都快愁死了,这让人不省心的宝贝哟!受不得一点点冷,让她穿厚点又说臃肿,看不得她冷得嘴唇都发紫了,强硬说了她两句,直接就委屈地抿嘴,转头就不理他。唉,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唐学政一边摇头,一边走进身边的成人店。
“女人不都是爱漂亮吗?那种土里土气的棉衣也怪不得她不喜欢。”
是,就他一人不识趣行了吧?唐学政撇撇嘴,但是他家媳妇怎么都好看,穿个大棉衣又怎么样?
“那你找我干什么?”莫于非突然警惕起来。
唐学政睨他一眼,“一个人太丢人。”总要拉个人下水。
三字经在莫于非唇边转了一圈。
本就少人光顾的名牌店又是工作日,几乎要打瞌睡的店员听到男人的声音,猛地惊醒,慌忙站了起来,扬起完美的职业笑容,“欢迎光临,先生……”女士两字好容易刹住了,因为进来的居然是两顶品帅哥。
虽然疑惑为啥两名男士进女装品牌店,但看到那一条围巾其实都要几个零时,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勾引才是王道啊!三名店员齐齐迎了上来,“请问有什么我们可以为两位服务?”
唐学政叹了一口气,“要漂亮的冬装。”别扭的妞妞。
对于他这个正常的要求店员明显一愣,从来没有人来这里问要找一件好看的衣服。
“哦,冬装是吗?我们刚换下一批新到的冬装,请容我们为二位介绍。”回过神来的一名短发店员扬唇笑道,“请问是什么样的女士需要的呢?”
“二十几岁。”
“身高一米六五。”
“偏瘦。”
“83,54,86。”
唐学政斜他一眼,“不烦劳您。”
“客气。”
两人一搭一和让店员很奇怪,他们究竟是在帮谁买衣服?“您看这件怎么样呢?”并拢的五指流利地移向中间的一件黑色短装。
“太短了没用。”
“黑色的她不喜欢。”
两人同时拒绝。
“要长的,厚的。”唐学政扫视一圈,怎么全是些不实用的衣服。
“呃、那么这件大衣怎么样呢?”店员从善如流地移向一件皮草大衣。
“这件可以,很厚。”莫于非走上前,上下打量白色的绒毛大衣。
“她不会要这种带毛的。”人喜欢看动物世界,还不许他吃鱼翅。见没别的,唐学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几名店员无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看两条任何意义的大鱼从她们面前溜走。
于是整个国贸商场女装部从此刻开始轰动起来,两个带着正字标志的帅哥一点也不避嫌也不嫌丢人地闲逛着女士区,为一个二十几岁的偏瘦女性,她们可从没见过两个大男人这么专心致志为一个女人挑过东西,情人?姐妹?老婆?还是送给哪个明星?只是这两个不同风格的英俊男子明显不是兄弟啊!究竟是谁让他们如此认真地对待同一人女人?而且还是年轻女人!
“丫的,索性把适合的都买了让她自己选。”莫于非没想到帮人女人选衣服这么难。
“好,你买。”
随手丢下手中的新装,莫于非斜他一眼,“你想让我被蔑视?”被她说成是暴发户。
“拿这件。”研究了半晌,唐学政将手中的厚实白色风衣递给店员。
“太白了。”莫于非不同意。
“我媳妇儿皮肤嫩,受得起。”
居然……是老婆!店员们有些不可思议,心碎一地。
“没有我刚刚看中的那件好。”莫于非摇头。
“领子太大了。”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小符号选哪件。”他还真不信了。
唐学政一挑眉,“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这两件的钱都由我出。”
身边陪伴的店员掩嘴一笑,“先生,你说反啦。”
莫于非习惯性的扬起勾搭的笑,桃花眼一挑,“小爷我一言九鼎,反了就反了。”
一大花的金主啊!这一豪言壮语立刻引来一群小鹿乱跳的连锁反应。
唐学政眯了眯眼,冷哼了声,“我赢了你就不准再给她买任何东西。”
莫于非的脸沉了下来,“她能受得了你这么小气的人?”
“成者王,败者寇。”他还有资格说出去?
“你玩真的?”
“爷忍你很久了。”
“好,赌了!”他就不信这个邪。
偏偏就在这时,唐学政的手机中哔哔响了两声,是短信。一般人不敢发短信让唐大少爷浏览,于是这明显就是娇妻专信。
“唐学政,早上跟你发脾气,对不起~~只是,你都没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吗?笨蛋~~o(
gt;_
lt;)o ~~”
这一看把人唐少都快乐出朵花来,他媳妇儿还是可爱得不行。
“看什么?”笑得那傻样。
唐学政故意推给他看,莫于非看完,直接把手机摔了,“操,手怎么滑了。”
唐学政一脚踹过去,“你脑子滑了吧!”
“说了不是故意的。”
“你就那么犯贱,看上兄弟的老婆,别的女人还看不上眼了?”唐学政骂。
“要是人是我老婆,我倒看看犯贱的是谁!”以为他乐意吗?
咦咦咦?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在说谁的老婆?总不能一帅哥看上另一帅哥的老婆,现在两人在这儿解决吧?只是这种事不是很伤感情的吗?怎么两人还拿到台面上说?这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一干销售员都迷惑了。
于是两人吵了架,各自买了自己看中的衣服,由唐学政拎回了家。
符晓正打算穿了军大衣到出版社去,见他回来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见跟他一起怎么也不穿的军大衣这时在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唐学政咧开嘴,上前一把搂住她亲了几口,“媳妇儿,你穿什么样都好看。”
“骗人,我自己看都丑死了。”符晓红着脸,才不相信他的话。
“真好看,没骗你。”含着她的小舌纠缠一阵,他拿出新冬衣,“来,换更漂亮的衣服。”
他居然跑去帮她买衣服去了,符晓甜蜜一笑,左右看看,“好看。”她先伸手拿了白色的风衣。
看,我的就是我的。唐学政很满意,差点缠着她让她出不了门,最后还是他陪着换了厚厚风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媳妇儿出门去了。
☆、第 83 章
趁着媳妇儿与家人别离,唐学政来到酒吧。
一横幅就那样扎眼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无耻卑鄙唐学政!!!!!”后头还跟着个扎出血的西瓜。
唐学政挑了挑眉,“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想死的出来排个队。
“玩家,你这是引起公愤了。”王小川靠在吧台喝了口酒,幸灾乐祸道。总不能就他一个人遭殃。
“哦?”
“现在微博上头火得很,大前天北京城里有一批迎亲队伍,前后军用吉普压镇,中间十几辆超级名车不带重样的,真可谓浓缩就是精华啊。”一会员凉凉道,还专门用手机翻出那视频给他看。
唐学政表情未变,“关我什么事?”
“唐少,我可是问了全北京的车迷俱乐部,全都说没有借出那些个车的,而且,那里头有几辆车整个圈子都找不出一两辆来。”另一玩车的会员继续展示他们的证据,“也就是我记性好,怎么好像记得这些车都是你的私藏?”男人都有收藏的小爱好,有人收集古玩,有人摆弄刀具,而这位,恰恰中意收藏爱车。
“……你们很闲。”唐学政无奈。还以为已经很低调了。
“玩家,你意思是告诉我们你已经结婚了?”有人摩拳擦掌。
“而且结婚了并没有知会咱们一声?”
“尊夫人长什么样咱可不记得见过?”
“唐少,我心都碎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男女女将唐学政团团围住,开起批斗大会。
“别这么不厚道,你点咱谁做东都行,好歹也让弟妹见咱一面,搞得咱们像上不了台面似的。”
“就是。”
“同意!”
“心意我替她领了,但你们基本上不会打什么交道,虚礼就免了。”唐学政婉拒。
“哟,听听,我们还能把她吃了不成,宝贝得。”
“是挺宝贝。”唐学政点头,“行了,没功夫聊废话,去楼上。”
被强权压下,众人唏嘘。
二楼沙龙室,四处散坐着三三两两的男女,此刻的他们不比在楼下的恣意,神情都认真起来。
“这次是肖浅浅的闯关游戏,内容比较简单,游戏内容已经都确认了吗?谁还有什么疑问?”唐学政站在大家面前,简要主持。
没人说话,当事人的肖浅浅坐大沙发上,神色萎靡地按揉着太阳穴。
“既然没有问题就回去各自准备,换选活动在半个月后,大家抓紧时间。”
众人应了。
“齐家的事情进展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人回答。
“找人跟着莫于非,齐三跟他有过节,难保不怀疑到他身上。”唐学政交待坐在近处的一个女子。
“知道了。”
挨着莫于非而坐的男人挤眉弄眼,“莫大少,听说是你英雄救美?”
“承让。”莫于非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这么好做替死鬼。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上海,有事自理。”唐学政道。
“哦,唐大少不带娇妻度个蜜月?”一直没有开口的肖浅浅依旧以手支着太阳穴,带着些嘲弄地道。
唐学政瞟向她,微微皱眉,“不劳你费心,倒是肖大小姐,我希望从明天起,你不是这副醉醺醺的样子。”
肖浅浅垂了眼眸,冷哼一声。
“唐少,浅浅也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一点……”肖浅浅身边的一个朋友尴尬解释。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为何心情不好。
唐学政冷凝着脸道:“我重申一次,我们的游戏是一步错,满盘皆输。大家必须分清公私,如果有人让私人情绪影响了游戏,造成了大家的损失,将从会员中剔除,永不重纳。”
满场沉默,肖浅浅的脸色变了又变。
“没了,大家继续玩。”唐学政结束内容。
室内沉默两秒——
“唐少,我们要见你老婆!”
办完了正事,唐学政稍微待了待就离开了。回到家中,符晓还在码字。他从后头抱住她,“媳妇儿,该睡觉了。”
全神贯注的符晓小小吓了一跳,“你回来啦。”她转头笑道。
“嗯。”忍不住地含着她的红唇香了一口。
“呀,满身酒气。”符晓笑着嫌恶,偏头不让他亲。
“没喝多少。”被告方申诉,愣是要求法官大人亲密接触。
“别闹,让我工作一会。”她的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了。
唐学政闻言停了玩笑,下巴支在她肩上,缓缓道:“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她一边码字一边问。
“我大概明后天就要去上海一段时间,蜜月等回来再补给你。”
“去上海?你要到外公那去?”符晓一听,立刻有些寂寞的感觉。明明他还在身边。
“嗯,我这边退了伍,得找个工作养家糊口,不然我家媳妇儿谁养?”他蹭着她的颈,轻笑着道。
“这么说来我得感激不尽,含泪相送才行?”符晓挑挑眉。
“准了。”大老爷豪气地道。
“臭美!”
“咱美人儿嫌臭?没事,老爷带你鸳鸯戏个水。”粗臂一收,椅子上的符晓就如小鸡般轻而易举地被他一臂揽起,脚尖都不能着地。
“呀——放开我!”符晓被吓了一跳,困在他怀里又笑又骂。
唐学政狠狠亲了一口,“嫌弃?待会让你求着我不要离开!”
唐学政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准备就绪后亲了一口还躺在床上的娇妻,拎着一包就走了。符晓摸摸还有余温的床侧,悄悄失落了许久。
唐老爷子就没空理孙子了,听他们说要搬回来住,嘴上哼唧哼唧,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一大早就让儿媳妇打报告给上级,并把房子的设计师叫来。
韩玉素听闻儿子要回家住也很高兴,以往求着他在家住一天都不乐意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于是祖孙三代各派了一代表,与设计师共同讨论这楼该怎么加盖。老爷子主张传统的中式设计,韩玉素则比较偏向中西结合。向来都是以老爷子的意思为准,没想到符晓的品味与想法都有很多与她不谋而合,有些她只说一半符晓就能理解大概。于是在二对一的情况下,新楼层采用中西合璧的设计大方向。
加盖的设计比整体设计容易得多,主要问题是内部装潢,符晓开始忙碌起来。她每天都跟着韩玉素研究室内装修,从天花板到地板都一丝不苟。两人倒真没想到彼此意见如此合拍,偶尔想法不一,符晓也尊重于婆婆的意见。
韩玉素感觉极为奇怪。她本是卯足了劲想逞逞婆婆的威风,可是这么一来,自己就像是打在空气中一样。而且符晓向来谦和,极为尊重长辈,即使两人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她也努力为之。自己看多了身边朋友的女儿儿媳,一个个个性十足,说得好听点崇尚自由,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买东西也好,吃东西也好,总归自己先满足了才看得到别人。可是符晓,喝杯水都要先问你喝不喝。
她彻底困惑了。要说脾气,符晓比那些小打小闹的小女娃脾气都大,更何况她现在有阿政宠着,公公护着,没必要讨好她这个婆婆——要是自己就绝不会向她这般。
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其实符晓脑子里没有那么复杂,只觉以后都是一家人,既便以前有什么矛盾,也应该尽量去磨合。而且她现在哪里有空去想东想西,因为家里白天都忙着装修的事,自己的工作一拖再拖,实在拖到编辑朱姐在网上连发十几道谕旨催了。
新书的内容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商量好了,这次是打算写一个白领丽人的奋斗人生。她都打算去到哪个公司面试个短期工,取些材回来。岂料事情一件一件,她居然连方向都还没定下来。
听闻她如今在北京,远在g城的朱姐为了她的稿子能在约定时间内蹦出来,热心地为她推荐一份工作,是北京一家时尚人物杂志的实习记者的工作,因为出版社在北京也有点,那家杂志也正好像出版社邀人。
“实习记者啊……”
“不是正规的新闻杂志,没经验没关系,而且听说这世上第一郁闷的职位是总裁,第二郁闷的就是记者,嗯,二者结合起来,太完美了,就是它了。”
……她也不怕她也得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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