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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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耶律秋人双腿搁在亭台石桌上,双臂枕在脑后,仰望高空几朵悠然飘动的白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头一股莫名烦躁也随之加深!
什么该死的鬼天气!闷得他直觉呼吸困难、胸口紧束——
无聊、无聊、简直是无聊透顶!
也难怪他会如此郁闷,近半年来,大辽国可说是风调雨顺、四海升平,除了些自不量力的小国频频纠缠外,较成气候的敌国都已被铲平。在这么安定的局势下,他一不用出征打仗,二不用参谋国事,结果就是闷得快发狂。
天哪!谁来找些事让他做?
地呀!谁来找些娱乐让他消遣?
不过,说老实话,他还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消遣。一来他不爱美色,二来他不爱与人起哄,再有趣的事看在他眼中都属幼稚与无聊。
更烦人的是他那几位兄长自从娶得美娇娘后,行为举止都变得恶心至极,仿似变了个样,还直要为他说媒提亲。啐,在他看来,娶妻根本是种自杀的行为,他才不愿步入他们的后尘,
唉!闷、烦、呕啊!
“禀右院大王,府外有位易公子来访,他说是您在北山学艺时的师弟。”一名仆人快步来到右院通报。
“姓易!”耶律秋人猛地跃起,紧攀住来者的肩,“是不是叫易凡?”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仆人似乎已许久没见过讲起话来这么带劲儿,动作也活力十足的耶律秋人了,所以略显诧异。
“他是否长得瘦瘦弱弱,一副斯文样?”耶律秋人眉一蹙又问。
仆人赶紧点头附和道:“这倒是没错,他是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儿,不过眉宇中似乎藏了抹愁绪。”
“愁绪?”耶律秋人沉吟了一会儿,“好,你快请他进来,我在书房等他。”
仆人衔命离去后,耶律秋人一扫先前烦闷,振奋了起来。想当年他与易凡在北山师父门下可谓“文武双将”,他主攻武术,而易凡专研文学,所学虽不同,两人却极为投机,易凡更可说是耶律秋人唯一的文人朋友。
就在耶律秋人到达书房不久,门扉即传来轻叩声。
“右院大王,易公子来了。”
“快请。”耶律秋人立即站起,这时门扉开启.站在门外的正是与他数年不见的易凡。
“易凡,真是你!好久不见。”耶律秋人笑逐颜开地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真不好意思,今天来打扰你。”易凡轻漾笑意,一如当年那般的斯文儒雅,说起话来更给人一种轻风拂面的感觉。
“你怎么还是一样客气?老实说,你能来我这儿,我可是求之不得埃”耶律秋人豪气地拍拍易凡的肩膀。
仔细观察后,他发现易凡真如仆人所述,颜面含忧、说起话来更是无精打采,直让他觉得好奇。易凡一笑,“我刚从大理游历回来,路过这儿,所以来看看你。”
“你去大理!”耶律秋人扬扬眉,“倒是好兴致埃”
“还不是为了探访大理着名的金石文物。”易凡解释道:“在我习文的计划中,这便是其中一个部分。”
“金石文物!也就是矿产和墓碑文化了?”
“没错。”说到这个,易凡多愁的脸上才略略扬起笑容。
耶律秋人立刻击掌两下,命奴婢进屋,交代道:“去泡一壶上好的香茉来。”
奴婢退下后,耶律秋人又说:“结果呢?游历归来感觉如何?是不是就如你以前所向往的那般堂皇荟萃?”
“这是当然,大理的语文、宗教、特殊民俗,还有深奥的武学都令人叹为观止。”易凡眯起眼,幽幽说道。“尤其是他们的佛教盛地‘水目山’更是一处灵秀之地。”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走访大理一遭。”耶律秋人别的兴趣没有,但深奥的武学却强烈地吸引着他.他漾出一朵笑,黑瞳掠过星芒,“易凡,你若再去大理,别忘了约我,咱们一道前往。”
“我不去了。”易凡落寞一叹。
“怎么了?”耶律秋人察觉易凡眉宇间的轻愁似乎是因此而来,“说吧,这段旅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来这里,不是要向你诉苦的。”易凡摇摇头,“这事早已事过境迁,就别提了。”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深知秋人的个性,倘若他说了,必然会引起秋人为他打抱不平。
就算得不到那个女子的爱,他也不愿伤害她。
“我说易凡,你这样是不把我当好友了?”耶律秋人不悦地眯起眸子。
“秋人,你误会了。”易儿深锁双眉,斯文的脸庞蕴着无奈。
唉,世上什么事都好谈,唯独感情事难以启齿。除去情愁,深扣在心上的还有以往的丝丝回忆,忘不了也淡不掉,扰人思维。
“那就说说看,既然已让我知道就别隐瞒我。”耶律秋人不愧是右院大王,全身上下充斥着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仪,每一举手投足、每一开口叙述都让人难以抗拒。
易凡感受到他传来的压力,在说与不说间犹豫不决。
“易凡——”耶律秋人眉头一拧,湛烁的眸光又多了几分催促意味。
易凡轻轻一叹,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喜欢上一个女人。”他的神情转为思念,“她是我在大理国参加佛堂盛典时认识的姑娘。”
“哦。再来呢?”
“她知书达礼,擅长琴棋书画,是位温柔婉约的女子。”虽已无缘,但一提及她,易凡仍是旧情难舍。
“又是为了女人!”耶律秋人不屑地一哼,“醒醒吧,易凡。”他当真不了解,为什么他周遭的男人都落入了粉红漩涡呢?
女人、女人……本就是种只会无理取闹的动物而已。
想不到又是为了这种次级动物,搞得他的好友乌烟瘴气。
若让他知道那女人是谁,他肯定要为易凡好好出口气!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他才不被这句话给牵制。
要狠就得狠得凌厉,狠得一针见血,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得到教训,再也不敢把男人当宠物般呼来唤去;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愚蠢女人。
此刻耶律秋人脑海里掠过的正是他那几个嫂子“驾驭”兄长的景象,若非那几个女人还有几分让他佩服之处,他早就搬出平南将军府,省得被她们的吱喳声给烦死。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在我心底她是天上最美的仙女。”易凡眸中闪动光芒。
耶律秋人撇撇嘴,“你啊,当真是中毒太深了。”
“错了,这是你尚未遇上心仪的佳人,才会有此想法。”易凡立即驳斥道。
“呵!你这话倒是和我大哥说的一个样。心仪……什么是心仪?”耶律秋人压根儿不以为然,“好了,你快说吧,她到底是怎么了,让你变得那么伤心?”
“这……我说过,这事已过去了,我不愿再提及。秋人,长途跋涉下来我也累了,可以给我个地方歇着吗?”易凡低下头,借故回避耶律秋人的咄咄问。
“好吧!我带你去客房。”耶律秋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决定暂时放过他。不过他迟早会揪出易凡心底的症结!
经耶律秋人派人调查后,才发现原来易凡此趟游历大理,遇上的那位姑娘便是大理国公主段芫。
当时段芫正微服出游,在半路上与易凡相识,近而相知相许。哪知就在易凡对她倾付所有的感情,并许下非她不娶的誓言后,才赫然发现她贵为大理国公主,当下两人的身份便多出了一段距离。
若仅是距离也还好,偏偏大理国国王段镇风极为势利,不许段芫嫁给平民,而段芫那女人也太没骨气,连一点争取的意愿都没,便使计催促易凡离开大理国,因而使他这个好友失了心、丧了志,整个人由原来的神采奕奕变得无精打采,却仍爱着那个始乱终弃的大理国公主!
啐,那个女人究竟是安着什么心?
既然让他耶律秋人知道了这种情况,又岂能放过她!
于是当天耶律秋人便找上了易凡,开门见山地道:“走,我们去大理国一趟。”
易凡闻言震惊不已,“你开什么玩笑?我才刚从那儿回来,可不想再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稍稍回复冷静,可不愿再将自己投入苦海,又一次触景伤情。
“不,你一定要和我一块儿去。”耶律秋人冷着声,表情y霾,这坚定的模样让易凡心底大喊不妙。
秋人他……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想到这个可能性,易凡惊恐不已。虽然他与秋人已分别数载,但仍没忘记秋人做起事来的狠厉与无情,常常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倘若他真的要对付段芫,娇弱的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行!我不去,绝不去!”易凡大声顶回。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既已做了决定,就不容许更改。”耶律秋人神色高傲,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
易凡乍听此言,一颗心强烈扭绞着,痛楚难抑地说:“我不清楚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但求你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耶律秋人绝俊的脸上霎时满是怒火,所吐出口的话语犹如钢铁坚冰般冷酷,“易凡,你简直就是妇人之仁。你是我的好友,我怎能容许别人欺负你,让你吃亏呢?”
说到义气,他可是能为朋友两肋c刀,在所不辞。
易凡叹口气,深知耶律秋人的强悍作风绝不是自己劝服得了,只能求他别对段芫太过残忍。
“如果你真要去,能不能看在她是大理国公主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呢?”他低声下气地请求道。“手下留情?”耶律秋人冷冷地反问:“你可曾想过她当初背弃你时,你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易凡脸色一黯,心痛地说:“我不在乎。”
“但我却在乎得紧。”耶律秋人脸上扯开一抹危险的笑,“易凡,你别太紧张,我不过是给她一点‘小教训’而已,如果她肯回心转意,我会手下留情。”
“别她了,我……我早己死了心了。”既已知她的身份,他便再也不敢对她有任何幻想,只能把这份心意放在心中,暗自低回。
“别妄自菲薄,我会让那女人接受你。”耶律秋人嘴角冷冽地一牵,某个计划已在他心中酝酿,就要付诸行动了。
“堂姐,你又在这儿魂不守舍了。”段灵端了盆果子进屋,就瞧见段芫手拿着毛笔顿在宣纸上,双眼却无神直视前方的模样。
就是因为段芫近来老是无情无绪地倚在门边发呆,一天说不上半句话,直让王后见了心疼,于是才找上了段灵前来安慰她。由于她俩年龄相近,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王后自然是希望段灵能从段芫口中挖到些消息,也好对症下药。
所以段灵便一人从位于北州愿的家来到王宫,顺便见一见正在宫里当差的大哥段伦。
见段芫无意回答,段灵便搁下琉璃盆,趋上前一瞧。这宣纸上画的是位书生,长相秀气、面如冠玉,但她却从没见过他。
该不会他就是让堂姐镇日郁郁寡欢的症结所在吧?
“是他吗?他便是你的心事?”段灵坐到她对面,指着桌案上那幅画问道。
“呃!”段芫猛然清醒,立即慌张地伸手盖住画只,神情中难掩惊愕,“你怎么偷看我的东西?”
“偷看?!”段灵摇摇头,轻喟了声,“你可是摊在这桌上,我先前也唤过你了,怎能说是偷看呢?”段芫咬咬唇不语,不安地将它细心卷起,藏进了檀木抽屉里。
“你刚刚神游去哪儿了?”段灵双手托腮,直望着她。
她不明白以往总是无忧无愁的堂姐为何会变成这般落寞?思及此,她清灵的大眼不禁浮上忧色。
“堂姐,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说出来会舒服些。”
“灵,别这样,母后我,怎么连你也……”段芫声音一哽,再也忍受不住地淌下泪,“我没做错什么,为何要承受这种苦?父王说了,我只是名女子,也仅是个用来攀附权贵的棋子,既然什么都不是,又何必要问我,让我心烦意乱?”
她的身份虽为公主,但大理近年来势力日薄,几个富庶地带均被各强敌瓜分,父王为巩固势力与国家前途,直希望学习宋国,找机会与大辽联姻,她充其量不过是用来换取国家利益的工具罢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想伯父不会是这种心态,要不你干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伯父了解呀。”段灵明白段芫所承受的压力,只能试着安慰她。
段芫苦涩地摇摇头,小脸蓄满无奈,“别安慰我了,灵。”
“算了算了,别提这些事了。我们去看荷花怎么样?刚刚我看见有不少宫女围在荷花池边,听说荷花开得美极了。”段灵开心地说。
“不了,我没兴趣,你自己去吧。”段羌摇摇头,收好桌上墨宝,径自站起身,走进内室。
段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捺不住好奇,偷偷打开书桌的檀木抽屉找出尚未干透的宣纸,除了上头的书生画相外,又在角落发现小小的两个字——
易凡。
耶律秋人命令侍卫库尔精挑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一行人立即前往大理。易凡当然是被迫跟随在侧,但他心头总是忐忑难安。
沿路上他拚命劝服耶律秋人打消念头,折返大辽,但每一次开口都被耶律秋人拒绝了。
这可真是要命!当初他以为只有他们两人前往,没想到秋人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这哪像游山玩水,分明就是去找人打斗嘛!
易凡愈想愈后悔,倘若他没来找秋人就好了,他怎么忘了秋人有双利眼,一定会瞧出他的不对劲儿,也一定会为他出头的?
眼看大理王宫就在眼前,易凡干脆一p股坐在路旁大石上,不愿再走一步。
“易凡,这一路上你都不说话,还在跟我呕气吗?”耶律秋人双臂交错地站在树旁,盯着闷声不语的易凡笑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易凡连头也不抬,赌气地应了他一声。
耶律秋人嘴角一弯,半嘲弄地说:“干嘛那么愤世嫉俗啊,我是哪儿得罪你了?”
“秋人,你若是要游山玩水我可以奉陪,你要探访大理风情我也可以介绍,可是你却率领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过来这儿,岂不是过分了些?”易凡眉宇一扬,神情中聚满了不安。
“我说易凡,你未免太多虑了吧?”高大英挺的耶律秋人伫立在他面前,眼神充满讪笑。
“不是我多虑,而是你的举措令人不放心!你老实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否则我这就回大辽,不再和你起哄了。”易凡白俊的脸庞因为急躁而映上了红晕。
耶律秋人见状蓦然大笑,“我堂堂右院大王出游,带一些随身护卫,这不足为奇吧?”
“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你做事没有这么简单过。”
“哈……”耶律秋人闻言更是笑不可抑,“我只不过是想去拜访一下大理国王宫,如果单枪匹马前往,那多寒酸。”
他低沉慵懒的嗓音仿似利箭穿过了易凡的脑门,使他浑身一震!他霍然跳起,紧住耶律秋人的肩,“你说什么?你要去大理国王宫?”
他明白秋人的用意了。他要直接去找段芫!
“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了?”耶律秋人冷笑棱睇着易凡那双写满了惊愕的眼,“我的好友被抛弃,我倒要亲眼瞧瞧那位公主到底长得何等姿色,又是如何的‘温柔婉
约’,居然能让你如此的魂萦梦牵。”
“不准!我不准你去,就算她负我,我也不会怨她。你若当真一意孤行,我们……我们就断交吧。”易凡极力阻止,甚至不惜拿他们多年的交情来交换段羌生活的平静。
“你哦。”耶律秋人唇角冷冷一句,“当真是见色忘友。”
“你可以骂我,可以怪我,但求你别为难她。”易凡生怕耶律秋人不肯罢手,再次放软身段恳求。见他坐立难安、心急如焚,耶律秋人只能摇头兴叹,“算我服了你。老实告诉你好了,我此次去大理王宫主要是想拜访一位幼时玩伴。在认识你之前,他曾与我在同一个师父底下学艺。”
“哦,他也是大理人?”
“没错,而且还是大理国的‘刺户’,专掌王室安全的统领。”虽然多数人都以为段伦是倚仗着身为国王侄儿的优越身份才有今天的地位,但耶律秋人十分明白,这全是段伦努力得来的。
还记得当年才七岁的段伦便能不畏火舌,苦练铁沙掌,而如今他更是众师兄弟中唯一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人才。
“原来你进宫是为了找他。”易凡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被他给作弄了!
“呵……”耶律秋人笑得恣意。
“该死,你还真是位好友埃”易凡终于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如今既已明白一切,是不是可以上路了?”耶律秋人闲闲地问道,依旧带着一抹放荡的狂态。“这是当然,我们走吧。”
此刻易凡的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于秋人终于肯暂时放段芫一马,忧于今天过后呢?秋人又会做何打算?还有,一旦进宫,不就与段芫的距离拉近了?好不容易整饬好的心情,恐怕又将变得一团乱。
他们抵达大理王宫,段伦一经通报是耶律秋人来访,立即撇下所有公务,快步来到大门处迎接。“天,我还以为自己正在作梦,没想到真是你!”
“怎么,孩时的死对头找上门,你是开心还是心里发毛啊?”耶律秋人唇角一句,立即往他肩胛骨击上一拳,“不错,身子练得挺结实。”
段伦也不客气地往耶律秋人的胸膛击下,只见耶律秋人动也不动地立足原地,他不禁扬眉感叹,“你也不输当年,不仅身体更壮,就连样貌也变得这么有男子气了。”
“省省吧,少用沾了蜜的嘴对我说话。”耶律秋人俊冷的面孔回复了三分邪谑。
“你还是这副酷样。”段伦摇头笑叹,突地瞧见易凡,“这位是?”
“他是我离开你们后再往北山修练武学时认识的伙伴。”耶律秋人介绍道。
“这么说他也是练家子了?”段伦与耶律秋人同样是武痴,一谈起武学,兴奋因子便全撩上了身。
“不是……我不会武学。”易凡立刻解释道:“我与秋人不同,我是专习文学,但为同一师门。”
“哦?这还真是少见哪。”段伦不再追问,只道:“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觐见国王。”
耶律秋人连忙阻止,“不,我暂时不见大理国王,只想去你的府邸稍坐片刻。若你忙,尽管去,别管我们。”
段伦心念一转,随即道:“我也没什么事,就告假和你们一起回府吧。”
“那就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这边请。”段伦指着王宫东翼长廊,由于他负责王宫安危,府邸便建造在王宫后的练武场旁边。
才一进府邸,段灵便开心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见有外人在,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哦,是灵儿。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大哥的师兄耶律秋人,现在可是大辽国的右院大王。”段伦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指向磊落天成、潇洒放逸的耶律秋人。
耶律秋人一双幽魅深瞳直凝视着段灵天真又淘气的小脸,“你就是段伦时常 挂在嘴上的小妹段灵?”
段灵一扬睫,刹那间便被他魔魅冷沁的五官所慑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男人的眼神好孤傲,更带了抹过分的冷沁,直让人疼到心里去……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呢?
“灵儿、灵儿。”段伦摇了摇她的身子,不放心地问:“你怎么了?秋人在问你话啊!”
“呃,问我什么?”她的眸往侧一瞥,又对上了易凡,蓦然愣祝这个男人怎么……怎么好面熟?她连续两次出现失神的情况,让段伦担心不已。“你究竟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儿。”
“你……”段灵一径看着易凡,眼睛连眨也不眨。,她这副样子看在耶律秋人眼中,直觉她是个没看过俊俏男人的花痴,因此极其不屑地撇撇嘴,静观她出丑。
谁知段灵突然对着易凡大叫了声,指着他的鼻尖说:“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易凡!”
易凡不由得一愣,“姑娘,在下不曾见过你,不知你是……”
“我也没见过你,只是——”段灵蓦然噤了口,想起堂姐段芫始终不肯向任何人吐露心事,若是因为她而泄漏了这个秘密,那么堂姐可是会恨她一辈子的。
“只是什么?灵儿,拜托你把话说清楚,别一出来就这副怪模 怪样……你该不会是病了吧?”段伦煞有介事的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谁发烧了?”段灵拍开他的手,噘着唇嘟嚷。
“既然没事,你就退下吧。”他们在谈论男人间的事,没必要让这个小丫头在这儿c嘴。
“哥,你就会嫌我唆。”段灵不依地说。
“你这丫头为什么硬要待在这儿?我们男人的话题,不适合你参与。”段伦虽然宠爱她,但也不容许她在这儿胡闹。
“人家只是坐在这里听嘛。”说着,她又偷偷观了耶律秋人一眼,女儿家的心事已浅露在秀雅的容颜上。
耶律秋人半合上邪魅的眼,一抹勾人的笑突地展开在酷冷的脸孔上,他已将段灵的心思拿捏住十分。
“你……好吧,那你能不能先去为大哥的两位朋友沏壶好茶来?”段伦没辙,只好随她去了。
“沏茶?好,我这就去。”又暗地里瞧了耶律秋人一眼后,她才蹦蹦跳跳地退出了大厅。
段灵离开后,段伦略感汗颜地道:“不好意思,舍妹被我宠坏了。”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易凡笑了笑,但在笑容底下暗藏着一股苦涩。
想他与段芫刚认识时,她也是这般淘气无忧,可为何之后竟变得寡情无信?但他不恨她,毕竟爱已深,怎么也恨不了。
“是啊,无邪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耶律秋人嘴里说着,却微微拧起眉,怀疑着她为何会知道易凡的名字。
莫非她与那位公主是一丘之貉,欺凌易凡也有她的份?
耶律秋人愈想愈觉得有这个可能,段伦既是大理国王段镇风的侄儿,那段灵便是公主的堂姐妹,堂姐妹两人连手欺负善良的易凡……
他会查出原因的!
“秋人,你这么说,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埃”段伦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这话怎么说?”
“虽然你我多年未见,但在我印象中的你,是很少主动赞美任何一位姑娘,并将她们视为麻烦和负担……”段伦凭着记忆说。
“怎么,怕我欺负了令妹?”耶律秋人挑眉低笑,隐隐透着股邪意,让段伦看得心底猛然一撞!
“我说秋人,尽管你是辽国右院大王.也是我的好弟兄,但我可不允许你欺负我妹妹。”段伦立刻把话挑明了说,毕竟这些年来他听多了辽国六院大王在战场上杀敌时的狠戾,他那善良的妹妹可是敌不过他的精锐于万一埃
“段伦,你放心,她是你妹子,就算我对女人再没好感,她不犯我,我又岂会找她麻烦?少杞人忧天了。”耶律秋人冷冷一笑。
虽然段伦仍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再多言。“好,那我们就去偏厅用茶,顺便叫奴婢们端些小点心来。”
“谢了,还请带路。”耶律秋人站起身,与易凡一道随着段伦走出了前厅。
第二章
茶叙过后,段伦因王宫中有事被召唤回宫,独留下耶律秋人与易凡暂居府中。易凡乃一介文人,长途跋涉下也累了,趁他回到房里歇息的空档,耶律秋人独自来到后院花亭,远远打量着正在为花儿浇水的段灵。
只见她开心地在花丛中走来游去,一副开心自得的模样,正当她欲转往另一处花苑,猛抬首竟瞧见正在远处端睨着她的耶律秋人!她突然脸儿一臊,不知所措起来。
见她愣在那儿,踌躇无语,耶律秋人扯出一抹笑,朝她走了过去。“段姑娘,你真有闲情雅致。”“嗯,我喜欢花花草草。”她露出甜沁的笑容,问道:“秋人大哥,你怎么不回房歇着呢?是不是觉得房间布置得不舒服?我可以马上派人过去整理。”
“不是。”他直摇头,笑意渐浓,“只是我向来没午憩的习惯。”
“这样啊,那……也快用晚膳了,要不要我拿一盅大理清酿,先让你开开胃?”段灵小脑袋转了转,随即说道。
“这样……也好,麻烦姑娘了。”他眯起眼,强迫自己再对她漾开笑容。 毕竟他还有话要向她挖掘,就当是代价吧。
最好一次就能将那个心如蛇蝎的公主底细摸清楚,省得他还得费事与这个女人周旋。
“那请你去花亭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段灵被他的笑容惹得双颊潮红,害羞的立刻回身而去。
他眯起眸,笑看她飞奔而去的倩影,明白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奏效了。
不一会儿,段灵手托瓷盘,上头摆着一盅金冠八角皿,朝他走了过来,“秋人大哥,让你久等了。”
“这酒盅还真奇特!”他看着那器皿道。
“这是咱们大理特有的酒盅,共有八个出口,每个出口处的宽窄不一,听说滋味也不同。我是喝不出来,但爹爹和大哥就说有差别,你也试试吧!”她只顾着介绍,全没注意到耶律秋人的目光并未放在酒器上,反而直凝注着她启启合合的小檀口。
“来,喝喝看。”她斟上一小杯,正拟请他品尝,哪知一扬睫便对上他肆无忌惮探究她的眼神。
段灵不由得手一颤,差点将瓷盘翻落在地!
耶律秋人眼明手快地扶住她,顺势抓住她的柔荑,让她无法挣脱。
抽拔半晌,见他似无放手的意图,段灵慌得轻喊:“秋人大哥……你……你怎么了?”
“我?”耶律秋人佯装讶然地放开手,“哦,抱歉。”
“没……没关系。”经过这样的碰触,段灵嗓音微哑。
“我可以依你大哥那般喊你灵儿吗?”他如醇酒般的嗓音缓缓飘出俊薄的唇角。
“可、可以。”段灵不自在地吞了下唾沫。
“别站在那儿,坐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怯柔的模样,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说道。
段灵听话地坐下,却显得不安又仓皇,窘涩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说话啊,以前常听段伦说起他那挂着鼻涕的小妹,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着你可爱的模样,如今一见……”
他故意拉长尾音,形成一种暧昧的语调!惹得她心神一阵荡漾。
“如今一见又如何?”她急急地问。
“你一点儿也没有段伦所说的丑样,‘女大十八变’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如今的你已幻化成一抹迷人纤姿。”他说着让自己作呕的话,但听在段灵耳中却是又羞又窘、悸动不已。
她倏地站起,“秋人大哥,我……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灵儿。”耶律秋人快步追上她,握住她一只皓腕,眼底尽是狂浪调笑,“怎么要走了呢?秋人大哥现在寂寞得很。”
“我……”段灵抬首望进他深邃的眸子,“不知你想聊些什么?只要别……别聊我就行了。”
说着,她抿了抿唇,一双深瞳显得仓皇又迷惑,他调情的话语己弄混了她单纯的心,令她久久不能自己。
“那么怕我聊你,为什么?”耶律秋人挑眉低笑,脸上的邪意更炽。
段灵的脸儿蓦然燥热不已,“我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想谈其他的,我可以奉陪。”
“好吧,我们就谈点其他的。”耶律秋人拉着她往花亭里走,眼底的笑意却更狂炽了。“我正好有点事想问你。”
段灵这才松了口气,“好,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耶律秋人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对了,我想知道,你今天怎么第一眼瞧见易儿就知道他的名字?你不是说不曾见过他?”
“我……”段灵本想实话实说,但转念一想,堂姐尚未成婚,一个姑娘家在房里绘制男人画像,总是不合宜。于是她改口说道:“我是有次和堂姐一道出门,远远地见过易凡公子。由于堂姐与他有……有过数面之缘,经她解说下才知他的名字。”
“原来如此。”耶律秋人利眼一眯,沉着声问:“这么说你和你堂姐早就认识易凡了?”
“呃——”段灵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点头带过。
耶律秋人脸上的神色瞬敛,目光一闪,“那你可知段芫公主与他是什么关系?”
“关系?”段灵不解地眨眨眼。
“你不知道?”耶律秋人惊愕地问。
她摇摇头,一副懵懂的神情,“我本住在北州愿,前阵子才来到这里的,堂姐没告诉我什么。”
“哦?”耶律秋人观察她的脸部表情不像有假,为怕吓着她,以后将再挖不出话,于是他轻笑道:“原来如此。”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因为易凡一听见段芫二字就魂不守舍,我关心他,才特地向你问问。”他突地握住她的下巴,“谢谢了,灵儿。”
“没……我没做什么……”段灵一惊,用力一退,背脊紧靠着身后石柱,小巧的脸蛋一直到颈部全都刷红了!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耶律秋人往前一靠,将她囿于石桌与石柱之间,语调幽魅低沉得让人心中一麻0有没有男子追求?”
“秋人大哥?”段灵心头一悸,在他的视下,心跳已失序。
“可以告诉我吗?”他性格的脸孔近她,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听在段灵耳中倒成了邪魅的魔音。
“没有。”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抬起脸,看着我的眼睛说。”突地,他伸手以拇指搓揉她的下唇,诱惑道。
段灵双手绞扭着,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关心你,一方面是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胜算。”耶律秋人撩拨的目光和说话的语调,带着一股不该有的暧昧。
“什么?”段灵惊讶地凝视他那双带笑的深邃星眸。
耶律秋人蓦然往后靠,藏起眼中侵略性的眸光,冷冽的唇角轻扬,“我想你明白的。”
段灵顿时口干舌燥,心跳如雷。为什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回应他?如果她不喜欢他,可以直接拒绝,可是……扪心自问,她早就为他英伟帅气的模样所迷惑,只不过若要她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她还真是说不出口……
“我……”她左顾右望,却找不到任何话题可转移,只好道:“我刚才说我有事,所以得失陪了。”可他还是得她那么近,让她根本起不来,若是硬要起身,她的脸绝对会与他的相碰触。
“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我要一个答案。”耶律秋人挑高剑眉,云淡风轻地开口,却暗藏着诡变的心思。
“呃……”段灵双腮映出薄霞,水灿大眼盯着他俊魅的脸孔,蓦然点点头后,羞窘地推开他拔腿就跑。
耶律秋人灼灼的目光投向她娇小的身影,神情随即一敛,回到原有的孤傲与酷冷面容。
“段灵、段灵……你怎么了?”
段芫察觉段灵今儿个的不对劲,蹙眉问道。
以往这小妮子总是会在她面前喳呼着想挖出她的心事,但今天非但不问,反而双手托着腮,半天不说话,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心事。
“什么?”段灵猛地抬起脸望着堂姐。“你说什么?”
“你有心事吗?怎么今儿个倒变成你心不在焉的?”段芫为她倒了杯茶,“我从没见你这么过啊!”
“我没什么啦。”段灵含羞带怯地垂下小脑袋。这种心事要她怎么说呢?
“还说没什么,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心事。”段芫睨了她一眼,指着圆桌上的红枣糕,
“这是你最爱吃的,可今天你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我……我不饿嘛。”段灵别开脸,咬咬下唇说。
“才怪,你骗人!”段芫压根儿不相信地对她皱皱鼻子。
“我骗人?那堂姐你呢?还不是守口如瓶,人家问了你多久了,你一个字都不肯跟我说,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段灵胸无城府地发牢s,却没留意自己已说溜了嘴。
“好啊,果然是有心事。”段芫家挖到宝一样地哇哇大叫。
“堂姐!”段灵一跺脚,“你别笑我,你自己的心事呢?”
“我没心事。”对于这事,段芫怎么也不肯松口。
“才怪,我都已经见过易凡了。”段灵脱口而出,但一见到堂姐陡变的脸色,顿时后悔莫及。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易凡这个人?”段芫板起脸,咄咄人地问道。
“我是上次偷看了你那幅画上的名字。”段灵心想瞒不住了,干脆豁出去对她说清楚。
“你怎么可以?”段芫气得鼓起腮帮子。
“对不起,堂姐,人家只是一时好奇嘛,不过他真的来到大理了,你想见他吗?”
段灵聪明地岔开话题,希望能躲过段芫“杀无赦”的眼光。
“你说什么?”段芫柳眉一蹙。她不是要他离开了吗?为何他又回到大理了?段灵又是怎么知道他来了?
一大堆问题,搞得她心烦意乱,更糟的是,若父王知道他又回来了,那还得了?
正当她想再详细问清楚时,却见宫女沙蓝急忙走了过来,“禀芫公主,大王请您去一趟玺和院。”
“为什么?”玺和院一向是接待贵宾的场所,她去那儿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听说好像有某位客人要见您。”沙蓝说道。
“客人!”段芫疑惑地想了想,会是谁呢?
“对了,听说好像是从大辽国来的客人,沙蓝刚刚偷瞄了眼,那人可俊的,说不定是大王要介绍给公主的……”沙蓝掩嘴窃笑,那暧昧的神情不禁让段芫看得震惊,也让段灵一时之间失了魂,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是秋人大哥吗?他来宫里觐见大王,还要会见堂姐,难道目的是要……
不,不会的……
倘若真是这样,那他昨儿个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惹得她失眠了一夜,心底蠢蠢欲动的思潮全是为了他?
“公主、公主,得快点了。”沙蓝摇了摇同样在发愣的段芫。
“段灵,你陪我一道去好吗?”段芫希望能找个伴,毕竟她要面对的是个陌生男人。
“我?不、不好吧,伯父是要你去而已。”她不敢去,怕去了当真见着耶律秋人。
“别嘛,你跟我去,走啦!”段芫说什么也不愿一个人去面对陌生男人,况且段灵一向比她活泼,有段灵在必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可是……”段灵就算百般不愿,仍拗不过段芫的坚持,硬是被她给拉了去。但不可讳言,她心里还是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耶律秋人。
于是她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随段芫来到了玺和院。
当段芫和段灵两位堂姐妹来到了玺和院时,段灵一眼就瞧出坐在客位上的正是耶律秋人。刹那间,她的心仿若跌入了谷底,不但如此,还会隐隐抽痛,觉得好疼、好疼……
段镇风一见段芫来了,立刻对她笑说:“芫儿,你快过来,见见大辽国的右院大王耶律公子。”
“段芫见过右院大王。”
“公主何须多礼,本王受之有愧埃”耶律秋人回以一抹哂笑,脸上含着一丝冷冽的情绪。
段灵看着他那熟悉的俊逸笑容,回身欲走,却被段镇风给喊住,“灵儿,既然你也来了,就一道坐着吧。”
一听见段镇风的声音,段灵便定住身子,猛然想起她方才因情绪不稳,居然忘了向伯父行礼!
她连忙转过身,叩拜道:“段灵拜见大王。”
“免礼,这里又不是大殿上,别拘泥这些小节。”段镇风捻须一笑,“坐下吧。”
段灵依令坐下,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直往耶律秋人的身上瞟。
“灵儿,你还没见过右院大王吧?”段镇风再次出声介绍道。
耶律秋人撇撇嘴,挑高眉道:“原来是段灵,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巧啊!”
“是啊,是很巧。”段灵故意不看他,以示无言的抗议。
原来他昨儿个说的全只是戏弄她的话,还害得她为他发愣发呆,真不值!
“咦,你们好像认识?”段镇风惊疑地问。
“伯父,是这样的,这位有院大王和我哥哥曾经是师兄弟,所以这次来大理国也就住在我们那儿。”她噘着唇说。
“原来段伦和右院大王还有这段渊源,真是难得!”段镇风开怀大笑,随即又道:
“我看这么好了,右院大王干脆搬来宫里住,空间较宽敞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秋人嘴角一勾,划开一抹笑弧,“多谢大王好意,不过我与段伦已多年未见,还有好多话要说,再说我还有一位伙伴与我同行,现在正住在段伦那儿,我也不好让他落单埃”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了。你们年轻人谈,本王先回广宁宫去了。”段镇风伸了个懒腰,在侍从的陪伴下离开了玺和院。
见状,觉得自己杵在这儿有些尴尬的段灵也连忙说:“你们聊,我也得回去了。”
她忍住满心的酸苦,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段芫拉住了手腕。“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求求你……”
她好慌啊,她明显感觉到耶律秋人对她所激s的凌厉目光中含有令人触目惊心的敌意!
“可是我在这儿……”段灵望向一旁状似优闲的耶律秋人,不禁挑衅地问:“你要我留下来也行,就是不知道人家欢不欢迎我?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
“灵,求求你别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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