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是朋友

许涵早上六点就去前台退了房，她穿着前一天的衣服，在小区外的早餐摊上点了一碗抄手。
抄手里放了很多辣椒，许涵边吃边擦眼泪。吃完抄手，她回家换下脏衣服，从衣柜里挑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穿上。
许涵花几分钟的时间化了一个淡妆，她没扎头发，散下来的头发刚好遮住季和泽昨晚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许涵化完妆已经八点了，她给张小菲拨了一通电话，响了五声后，电话才被接通，张小菲在那边刻意放大了音量：“阿涵，我已经起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许涵听出张小菲声音里浓重的睡意，她笑了一声，开始诓她：“我还有叁个站才到你家，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到了。”
张小菲急得从床上蹦起来：“别别别，你慢慢来，不要急，我还没化妆呢。”
“好，那你去化妆吧。”
许涵挂了电话，她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小包，出门乘地铁去了。
许涵和张小菲认识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几乎每次约会张小菲都要迟到半小时以上。许涵摸透了张小菲的性格，后来的约会她都会提前告诉张小菲自己已经出门了。偏偏张小菲每次都上当，许涵也就乐此不疲地“骗”她。
许涵搭上地铁，她算着张小菲应该已经洗漱完了，她打开微信给张小菲发了一条消息。
许涵：小菲，我刚坐上地铁，还要半小时才下地铁，你慢慢化妆，不要着急。
张小菲刚洗完脸，她看到许涵的消息，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后面又跟了一行字。
张小菲：阿涵！你又骗我！
周末的二号线人也很多，男男女女都奔赴着各自的约会。许涵把手机进包里，握住车厢里的扶手开始发呆。
地铁开到了下一站，车厢里的人下了大半。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站到了许涵的旁边，她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但耳机的质量不太过关，许涵能听到她耳机里放着杨千嬅的《勇》。
“我也不是大无畏
我也不是不怕死
……
爱你不用合情理
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
……
旁人从不赞同
连情理也不容
……
沿途红灯再红
无人可挡我路
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我没有温柔
唯独有这点英勇
……
跌下来 再上去
就像是 不倒翁
明明已是扑空
再尽全力补中
……
再没有支援
还是有这点英勇
渴望爱的人
全部爱得很英勇”
许涵听的粤语歌很少，《勇》是她学生时代听的为数不多的粤语歌之一。她握着扶手，陪着身边的女生听了一路。
地铁广播播报了下一站的地名，许涵要在下一站下车。她好奇无意间和她分享了同一首歌的女孩长什么样，于是她侧过头看向听歌的女生，却发现女生的眼圈通红，眼角还挂着泪水。
许涵叹气，她从手包里拿出纸巾，地铁停下时她把纸塞到女生的手里，转身匆匆下了车。
有人奔赴心动，自然就有人听着歌心碎。
许涵给张小菲买了一份早餐，她提着早餐敲了敲张小菲家的门。张小菲汲着拖鞋从房里跑出来开门，她看到许涵手里的早饭，冲上去抱住了许涵：“阿涵我太爱你了！”
许涵看着张小菲的睡衣和拖鞋，她推开张小菲：“叔叔阿姨不在家？”
“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幸好我妈不在家，不然我俩又要被催着谈恋爱。”
“你怎么还穿着睡衣？”许涵换了鞋，跟着张小菲进了她的房间。
“我刚刚在吃瓜，吃得太投入，就忘了时间。”
“什么瓜？”许涵随口一问。
张小菲把手机递给许涵：“我听李亦说赵衿她老公在外面偷吃被赵衿发现了，他们夫妻最近为了孩子的抚养权争得不可开交。”
赵衿就是上次让许涵帮忙写新闻稿的同事。许涵划了几页聊天记录，对话框里全是张小菲和李亦的猜测，没有实证，她把手机还给张小菲：“这种没有实证的瓜，你还是别吃了，万一是口假瓜呢？”
“反正也没什么事，吃吃瓜打发时间。而且我看赵衿最近状态很不好，这事说不定是真的呢？”
许涵把化妆刷扔到张小菲的怀里：“快九点了，你再不拾，等我们出门就可以直接去吃午饭了。”
“okok。”张小菲放下手机开始吃早饭。
许涵坐在床上，她想到刚刚看的聊天记录。似乎大多数人都如此，对于公众人物的八卦，大家通常看看就过去了，但对于身边人的八卦，却忍不住拨开一层层迷雾，直到找到所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