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

第 5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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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声,就在耳朵边,柔和和的慢慢的响了起来,那声音很美,还搭配了诱惑的音乐声。鱼悦没有动,依旧保持着钓鱼的原本姿态,但是他身边的大树上,一些密密集集的昆虫跌落的声音,刚才还在鸣叫的猫头鹰沉沉坠地,露着动物满足的表情慢慢死去,小溪里无数的游鱼,甚至是浮游生物都慢慢的死去,无声无息的,在窃窃私语当中,在柔和凄美的音乐当中,小溪的水面上一片银白色。
窃窃私语声慢慢转化成呼唤一般的鸣唱,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那些语调来回漂浮着,动听极了,美妙的曲调所过之处,树叶干枯,地面上的草慢慢失去了它的水分,由绿变成了淡黄,越来越黄,然后干枯,变成枯草,趴伏在大地之上等待腐烂。
“啊……啊啊……恩……恩恩……”这样柔美的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在继续着,随着声音,还有那些来自树林深处的雾气,几个人影慢慢的由远而近,越来越近。
这些人穿着一套特殊布料制成的银色衣衫,他们的脑袋上带着犹如宇航员一般的巨大头盔,这些头盔的作用大概是为了隔离那些歌声而制作成的,那些人走的非常缓慢,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重了,这种慢就如在没有星球引力的行星上一般,缓缓的,缓缓的。
当他们走进,最前面那人,缓缓举了一下胳膊,不久,那种奇妙的歌声停了下来。
当所有的生物,植物全部死亡之后,天地间是可怖的寂静,这种安静令人的毛孔能蔓延出无数的j皮疙瘩,这种静能冷的心脏都停止跳动,小溪周围变成了死地……
轻轻拆掉防护服,拿去巨大的头盔,几张并不年轻的面孔露了出来。这些人的头发颜色是各式各样的,这些人有着奇妙的共同点,他们的肌肤雪白,相貌英俊,如果仔细看去,他们和那个穿红裙子的华莱西亚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深蓝色的瞳色,高挑的身材等等。
“真是可惜了,这应该是这几十年来最优秀的音乐人才,假如不是上面的命令,真不想杀死他……”
领头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鱼悦一动不动头颅上柔美的秀发说:“安心的去吧,我们会悄悄的把你埋葬在一块好墓地,为你种下许多漂亮的花草,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年轻人,不要恨我们。”
鱼悦的身躯没有像他们想象当中那般缓缓的倒下,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因为他的手上的触感告诉他,这人身上明明还有着属于活人的温度。
“谢谢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么请在我的墓地周围为我种上几颗漂亮的四色花树好吗?我喜欢四色花。”
鱼悦放下鱼竿,伸伸懒腰,扭头冲他们笑着说。
海妖
中年男人倒退几步,一脸惊惧,他所认知的世界里,鱼悦必死无疑。
这个人,他现在还活着,竟然还一脸调侃的表情跟他们开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甚至,在他看来,好比走夜路遇到了鬼一般恐怖。
鱼悦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好奇的侧下脑袋:“遗族?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是遗族呢?”
领头的中年人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样喊。
“哦,我也没打算问你。”鱼悦笑了下,转头看着枯死的小树林不远的一个方向,那里有吸引他更加感兴趣的东西,比如,会发出那种歌声的某种生物,他转身向那边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不能过去!”那个人有些惊慌的用最愚蠢的办法阻止鱼悦。
鱼悦当然不会理他,他径直向那边走,头都没有回。
几位遗族的袭击者绝望的互相看了一眼,任务没完成,那个秘密马上要暴露,他们实在担当不起……那将要面对的结果,他们无法阻止鱼悦,他们甚至比鱼悦本人都要了解他。在他们看来,鱼悦=试验兽,他们怎么能是对手呢?所以他们一起拿起挂在手腕的一根哨子吹了起来。
…………安静!
他们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应该响起的歌声并没有响起,应该来到的死亡之音并没有鸣唱,他们开始颤抖,到底是什么生物,竟然能阻止的了那个东西。
不相信之下,他们开始大力的吹起哨子,就像几个傻瓜一般不停的吹着……
脚踏在干枯的干草上,鱼悦一步一步的走着,脚下是干草断裂的声音,那是植物的最后一丝绝望。鱼悦很好奇,刚才他听到了类似于月光人鱼鸣唱一般的魅惑之音,但是,那种声音只是类似,那种歌声比起月光的歌声来还不是一个档次,甚至,鱼悦都比“它?”唱的好,更何况,那种声音里充满了电子交流器的一些杂音。
鱼悦停下脚步,笑了下,低声道:“果然。”
是,他能听到的那个声音,月光怎么能没听到?怎么能不来呢?鱼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快被惊讶替代了。
成长到现在,他见过许多令他能露出惊讶表情的东西,但是那只是从前,现在的他不管是陆地上的,深海里的,奇怪的东西见过太多,太多,所以能对某种生物再次表达出惊讶的神情,这东西绝对不一般。
展示在鱼悦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巨大的透亮的玻璃鱼缸,鱼缸的最顶端是一套放大声音的电子装置,刚才歌声中的电子交流器的声音也许就来自它。
鱼缸里有一只?一条?一尾?一个?奇怪的生物。
它的下半身是蛇身,用眼睛测量的话最少有三米长的蟒蛇一般的粗大的尾巴,那些尾巴卷成几圈,尾巴的上半段是人身,带着蛇鳞片的人体上半身,□的女性特点昭示着这东西是属于雌性生物。它不像月光,月光是绝美的,它很丑陋,因为它的脸上也爬满绿色的鳞片,那些鳞片呈碧绿色,在月光下反着渗人的光。
那生物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它缩在鱼缸的角落,用类似鸭掌一般的手抱着自己的头,它的头发也是碧绿色的。
“这是……海妖,真是没想到,还能看到它,真是令人惊讶。”月光笑了下招手叫鱼悦过去看。
“海妖?”鱼悦重复了一句之后,走到玻璃板前仔细观察。
那海妖害怕月光,但是不表示它害怕鱼悦,它突然目露凶光的扑过来,头重重的撞击到了厚厚的玻璃板,那个玻璃板专门为禁锢它而存在,它当然撞不破,所以它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开始恐吓玻璃板外站立的鱼悦,甚至用那双……鸭掌大力的敲击着玻璃板。
“真是可怜。”月光叹息了一下。
鱼悦看看月光,等待他的解释。
“以前,小时候,我的领地里就住着许多这样的小生物。”月光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鱼悦仔细看看海妖,再看看月光,他不明白这个丑陋的东西那里小了?
月光没理他,只是努力的回忆着。
“我看过一本书,那本书说,海妖和人鱼是一个祖先。”鱼悦扭头对月光说。
月光笑了下,竟然露出少见的轻蔑:“可怜的陆地人。”他适当的表示出了他的同情。
“也包括我吗?”鱼悦的声音带了一丝委屈。
“恩。”月光没有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撒谎,人鱼不会撒谎。
鱼悦被小小的打击了一下,讪讪的,尴尬的笑了起来。
“陆地上的人类喜欢把动物划分成一等的,二等的,等等。你们用等级显示自己的高贵,大海里的生物不会这样,这个星球不停的碰撞,不停的变化,海里的生物能生存下来的都是好样的。那个时候,海精灵,人鱼,深海的仠马(一种有思维的海底生物,已经灭亡),还有海妖等等,我们虽然划分地界,但是那里众生平等,除了……除了……海妖,这种我们都不喜欢的生物。它贪婪,嗜杀,虽然它们和我们一样会利用声音魅惑其他生物,但是,人鱼的歌声有许多情绪,我们的歌声是丰满的,被大家所喜欢的,能带来各种情感的东西,海妖的歌声……只有死亡。而且,是为了单一猎食而产生的东西。海妖作为有缺点的物种,成为海底世界第一类被驱逐的生物,没有安定的环境,它们注定要过早的灭亡,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只……这只……这只不是完全的海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它好像是海妖和另外一个生物在一起的东西。”
月光看着海妖,慢慢的给鱼悦讲解,他很少这样大段大段的说话,他的情绪甚至可以用兴奋来形容。
“谁驱逐了它们?难道海底世界也有强权吗?”鱼悦从p股口袋摸出酒壶,浅浅的喝了一口,今晚的夜风有些凉意。
“有啊,不要拿陆地的词汇形容海底的世界,海域有了污垢,如果不过早的驱逐,那么影响的是自己整个领地的生物,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这是最基本的法则。我们不会为了钱这样的肤浅东西去驱逐同胞,划分领域,不过我倒是真的知道谁驱逐了海妖。”月光敲敲玻璃板说。
“是谁?”鱼悦顺着他问。
“好像是……我的母亲吧……”月光看下天空的双月,一副怀念的表情。
“哧……呃!”鱼悦完美的一口酒吐到对面的玻璃上。
“人鱼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但是,我们知道谁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她是个好人鱼,我很像她,即使她亲手把我封印了,我还是偶尔会想她的……”
鱼悦呆呆的看了一会双月,喃喃的问月光:
“月光……”
“恩?”
“跟我在一起,还会寂寞吗?”
“不。”
“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可能有些不礼貌。”
“没事的。”
“那你……到底多大了?我的意思,你到底几岁了?你告诉过我,海妖灭绝比人鱼还早……”
月光淡淡的笑下,扭头看下一脸期待的鱼悦:“你知道的,人鱼不撒谎的。”
鱼悦点点头。
月光:“我忘记我多大了,你信吗?”
鱼悦张着大嘴冒凉气,半天才无奈的回答:“好吧,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这只……东西怎么解决?”
鱼悦指着海妖问月光,那只海妖还在玻璃柜里到处撞击着,好像什么东西给它发出了杀掉什么的命令,它看到鱼悦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撞击那个束缚着他的玻璃柜子,海妖……是凉血动物吧?
一些蓝色的血y从玻璃柜上缓缓的流淌下来。
对于威胁到鱼悦生命的东西月光根本不会手下留情,他看看那只疯狂的海妖:“既然已经灭绝了,那么它还是消失的好。”
鱼悦低头想了一下,慢慢抬头:“好。”说完,他从身边的一个小口袋里拿出一根很细巧的医器,最近他的医器越来越返璞归真了。
一阵由远而近的急促脚步声传来,那几个中年人好像反应过来一般向这边跑,当他们看到鱼悦拿出医器之后,领头的大喊:“看在华莱西亚的份上,请住手!”
鱼悦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你们杀我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在华莱西亚的份上啊?”
最前面那个中年人脸色窘迫起来:“抱歉,我宁可你杀死我,也不能叫您动遗族的圣神。”
鱼悦看了一会他,伸出手指下那只软体动物:“这是你们的圣神?”
中年人连连点头:“没错,这是我们遗族的先灵,遗族的祖先……圣神人鱼。您绝对不能伤害它!我们冒犯了您,随便您怎么处置,要杀,还是千刀万剐,我们绝对不反抗。”
那几个人说完慢慢趴在地上,一副随便你的表情。
鱼悦先是呆呆的看下海妖,接着在上下打量着露着一脸无奈表情的月光,他先是张张嘴巴,接着抱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还圣神,还……你们的祖先……啊哈哈……我的天……哈哈……”鱼悦哈哈大笑着,那几个人惊讶的看着他。
也许是那副手镯的妙用,榔头最后一个得到鱼悦被袭击的消息,他带着帝堂秋他们向这边跑,当他们到达现场之后,却看到鱼悦抱着肚子笑的眼泪横飞,很少看到鱼悦这样笑,榔头他们一脸问询的表情看看月光。
月光的表情也吓了大家一跳,脸色涨红,一脸无奈,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呃……鱼悦?嘿嘿……?”榔头蹲下叫鱼悦。
鱼悦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他拿手指刮刮眼角的眼泪,盘膝坐在地上冲那几位不知所措的遗族先生钩钩指头:“过来,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那几个人走过来,先是站立在那里,接着他们觉得这样居高临下的跟鱼悦说话也许不礼貌,毕竟他们的老祖宗被鱼悦抓在手里,所以他们先是蹲下,又觉得蹲下也许不高雅,所以他们也盘膝坐在鱼悦对面,适当的弯弯他们的脊椎,表示出他们一切听鱼悦的意思。
“这个玩意对你们非常重要吗?”鱼悦问他们。
“当然,我们就是拼劲全族的力量都要守护圣神的,如果不是那个人归还圣神的恩德,我们根本不愿意带他老人家离开遗族神庙,您看到了,圣神的脾气不是很好的。”中年人回答。
鱼悦托着下巴想了会:“也就是说,为了这个玩意……”
“是圣神!”中年人不死心的解释了一句,他实在无法接受别人用这样的语调形容他们的神,他们的信仰。
鱼悦无奈的看着走到一边,靠着大树,躲避在y影里的月光,看这意思,他根本没有对这些自称后代表示出过多的兴趣。
“好吧,好吧,圣神,这个神圣可以给你们,恩……告诉我,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当然,我没有强迫的意思。”
中年人笑了下看看身后,那几个人也放松下来。
“乐灵岛的二岛主,那位岛主先生几年前还我们圣神的时候,说要我们去为他们办一件事,三天前,那位岛主先生送信来说,对于破坏规矩的人,就不能姑息,所以我们不得不出战。”
鱼悦惊讶的扭头看下帝堂秋,帝堂秋也是一脸惊讶。
“你们……你们就这样随便的说出来了?不怕……乐灵岛的报复吗?”鱼悦好奇的问。
中年人一副无所谓:“欠人情,我们还人情,但是他没说要我们替他保密啊。而且,遗族能生存到现在,也有我们生存的道理,我们也未必就怕了他们,更何况这关系到圣神的安全,所以……所以……也就顾不得了,更何况我们答应消灭掉第三方乐医。今晚……遗族派遣出的绝对是最大的力量,我们努力了,但是做不到,就这样了。”
鱼悦乐了,他拍拍身上的枯草,走过去再次蹲下,突然伸出手搂住这位中年人:“恩,我欣赏你,真的,那个任务,还是算了把,真的,你们不行。”
中年人笑了下:“恩,我们知道了,所以您把圣神还我们,我们就回去了,这样大家都好,谢谢了。”
鱼悦看着那个奇怪的东西,他绕着海妖箱子转了几圈,那几个遗族小心的跟在他的后面,陪着笑脸。
“恩,我刚才答应不伤害它,你们都听到了?”鱼悦手指搓着玻璃说,那只海妖拼命拍着玻璃,大声叫着,但是玻璃外的人就是听不到它的声音,看样子这套装置真的很厉害。
“是,是!”中年人陪笑脸说。
“可是放它走我真不甘心呢。”鱼悦叹息了一下。
那些遗族顿时脸色一变,神情难看起来,没错,鱼悦答应不杀圣神,也没放了他,这可怎么好?
“我不想养这样丑陋的东西,你们安心,就一件事,第三方乐医和有风,或者融心的冲突,希望遗族不要干涉。什么物种能安全的成长到现在都是不容易的,尤其是遗族,你们生存到现在,要比那些人类辛苦的多对吗?所以此刻安全的退出对你们来说是好事。”
鱼悦扭头很认真的看着中年人说。
中年人站在那里思考了很久,过了很久他低声笑了起来:“看样子,想从这场冲突里分一杯羹,看样子是不可能了。好吧,我们答应您,虽然遗族处事方式古怪,但是,我们还算诚信。”
鱼悦笑了下:“这件事情不小,单单就你们几个能做主吗?”
领头的这位中年男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下身后的同伴,又看下帝堂秋那边,他慢慢走到鱼悦耳朵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鱼悦一脸古怪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中年人,看了好大一会,接着让开那个箱子,做出随便你们的手势。
中年人大喜,连忙拿起电话通知着什么,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带着巨大后车箱的改装车停在了附近,一群人抛下车子准备搬运。
“等一下。”鱼悦叫住那些要离开现场的遗族。
领头的中年人神情紧张,他看着鱼悦,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第三方乐医的首领还要刁难他们什么。
鱼悦缓缓的走到那个玻璃箱前面,看着依旧一脸凶相的海妖,突然张开嘴,一声根本不可能发自人类喉舌的音调缓缓响起。
“吼……!”
玻璃上顿时开裂了无数的细小裂纹,那只海妖惊恐的匍匐角落,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身躯离面前这个恶魔远一些。
鱼悦的声音只是针对面前这只海妖和这个箱子,他想要的不是简单的只是针对海妖的威胁,他也在威胁着遗族这帮人。他必须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无数力量能毁灭别人,乐灵岛就未必是最大的。第三方能建立,能被承认,他们也有他们的生存道理。
鱼悦看着箱子里那只可怜的小妖,满足的摸摸下巴:“恩,你吓唬我都一晚上了,也该我吓唬,吓唬你了。
总要迈出这一步(上)
鱼家今夜很乱,就连那个远在外乡的田牧都抱着新出生的孩子站在客厅里茫然四顾。一枚炸弹把她可怜的小车库飞上了天,新贷款买的小房车成了废品,可怜那车还有五年的贷款要还。为了省钱,田牧只买了一般保险,爆炸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在车库的地下室找东西,幸亏那家由地窖改装成的地库比较深,不然此刻她已经去见死去的父母了。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孩子也听不到,爆炸的声音很大,震动声也大,她们的耳膜都出了问题,医生说,要多等几天才会好。
田牧抚摸着缝了三针的额头,傻乎乎的看着愤怒的哥哥和自己的丈夫笑,她只能装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吧,她现在只盼望自己大难不死,自己隐瞒乐医的事情,丈夫能够原谅自己,她眼巴巴的看着丈夫。
而她的丈夫,那位飞机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老婆孩子的失而复得,老婆娘家的势力,还有大舅哥的身份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对自己的老婆一直反复说着话,说着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
田牧很庆幸自己聋掉了:“亲爱的,我听不到,你等几天,我再详细为你解释好吗?”虽然她努力的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放轻松,但是聋子的声音总是特别大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傻笑妈咪抱着孩子对着自己老公大声怒吼,反复重复一句话。而她的老公只是不停的告诉她:“好的,亲爱的,没关系,只要你平安,我不介意等等……”
“田葛,送田牧去她原来的房间。”鱼悦无奈的抚摸下额头,对一脸愤怒的田葛说。
田葛看了一眼奉游儿,奉游儿那把美丽的长发,因为超市意外起火已经烧成七长八短。即使这样,他还是要安慰突然翻车的田葛,田葛拍拍他的手笑着摇下头,表示没事,他们都不怕袭击,但是伤及无辜,还害到下一代,这就令他们无比愤怒了。
此刻,大家都故作轻松,但是每个人的怒火都燃烧到了最高点。
鱼悦已经后悔那么轻易的放走那群遗族袭击者了,看着家里乱成一堆的样子,他也烦躁了。他想找个出气筒,但是这屋子里每个人都不是能作为撒气对象的。
月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拉着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吴岚新执政党派了代表前来慰问。”萧克羌低头对鱼悦说。
鱼悦烦躁的摆了一下手,表示谁也不想见。
“那么,华莱西亚呢?她也在门口。”萧克羌再问。
抱着好好的帝堂秋扭头看下萧克羌,萧克羌冲他确定的点点头。抚摸下儿子的额头,好好吓坏了,一群奇怪的人冲到幼稚园,差点劫走这个孩子,要不是帝堂秋早就动用了帝家的力量,一直对儿子施行保护,那么现在的结果有可能就是这个小胖子已经成了某个实验室的试验品。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好好的那场劫持事件,好像,级别很高,帝堂秋赶到现场还在争斗,双方都在拿命填,比起田牧家的爆炸,好好的劫持就是一场可怕的升级版。
“我去见她。”帝堂秋把孩子放下,好好呆滞的目光有些慌乱,立刻抱着爸爸的大腿不愿意放开。
“你去吧!”明灿灿弯腰抱起儿子,坐在角落的沙发继续安慰他。
“叫她来书房,你们都来一下,我们需要商讨一些事情。”鱼悦站起来拉着月光去后楼的办公室。
坐在家里沙发上正在接受治疗的包四海抬头对鱼悦的背影说:“我不去,我在这里等易两。”
现在,唯一没有确定是否安全的就是悄悄消失的易两,一个小时前他还一肚子怨气,现在这些怨气已经转化成满肚子的委屈外加担心,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如何了?包四海的心上下那么揪着,揪的实在难受。
“他没事,大概全家最安全的就是他,你上来吧。”榔头摸下包四海的头发,安慰他。
“他到底去哪里了?或者说,哥哥们有什么秘密是需要隐瞒我的,还是说,在这个家我已经不被信任了对吗?”包四海一脸愤怒的看着榔头。
鱼悦没有搭理那个愤怒的青年,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至于包四海的抱怨已经不属于被考虑的范围,他没时间安慰他,没时间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我不去,我就坐这里等易两,易两来了我再去!”包四海负气的甩开榔头的手,回到沙发上,那股子气人的任性终于爆发了。
屋子里的医生,佣人,乐盾,还有临时调来的第三方的一些保镖们都扭头看着这边的冲突,榔头尴尬的看下自己被甩开的双手,无奈的咧嘴笑了下。
走到门口的鱼悦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扭头看下依旧任性坐在沙发上的包四海,转身慢慢走到他面前。
“站起来!”他命令他。
包四海扭头看另外的方向,有些心虚的继续那么拧着:“不!”
鱼悦这次没有向从前那么淡淡的笑着,宠着他,他冷着脸,克制着那股子发自心底的愤怒:“如果你拒绝站起来,那么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鸦雀无声,包四海呆了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愤怒的哥哥,他从未对自己这样过。
“对不起。”包四海站起来,喃喃的道歉,满腹委屈。
鱼悦深深的吸气,他咬咬自己的牙根,伸出手拍拍包四海:“要是,今天我们出事了,你可要怎么好?”
包四海下意识的战栗了下,大力摇头:“不会的。”
鱼悦探出身体,悄悄在包四海的耳朵边说“易两没事,他在家中的地下室,就是月光常去的那个地下室……你最好不要打搅他,这是他本人要求如此的,所以,你就不要去了。”
包四海呆了一下,转身向着地下室跑去,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为什么不要去,他只是离开了他几天,才几天功夫,他就要疯掉了。
鱼悦看着包四海的背影,缓缓的摇头,看样子,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华莱西亚今日没有穿自己那套红裙子,她的打扮很正常,夸张的卷发,现在抓成马尾,她穿着一套运动衣,很精干利落的样子。
她缓缓敲了几下鱼家会议室的门,钬溪节帮她打开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很快眼神错开看着另外的方向再无交集。
鱼悦冲这位老姑娘笑了一下:“坐。”
华莱西亚点点头,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看下屋子里各怀心思的人们开口道:“我很抱歉,真的,我的父亲叫我来表达第三方乐医对我们圣神宽手大度之意,我来这里……(她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说)我可以提供许多你们不知道的情报,也许能弥补我们中间的裂缝。您看,遗族从来都是可怜虫,从远古我们就吃残渣剩饭……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比起廉耻,生存才是第一选择,对吗?”
榔头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打火机,他看下屋子里一直没说话的人们,他看了一圈,大家都是那种不知道该问什么好的人,华莱西亚就像一个被告。帝堂秋、奉游儿他们都不会问什么,而鱼悦,他根本不懂如何面对这里的一切。
“我很奇怪,你们怎么拿到第三方出行的情报,要知道,所有的袭击,都是按照我们的习惯安排的,一丝都不差。很明显,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榔头问华莱西亚。
华莱西亚用手掐了一下手心,长长的指甲掐的手心实在疼,她抬头看了一眼奉游儿,奉游儿吓了一跳,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我?”
华莱西亚苦笑:“奉家老爷子提供的情报。作为交换,乐灵岛为老爷子提供三位子弟去乐灵岛的空额,奉家这些年也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自从你走后更是如此……当年叱诧风云的四大家族早就名存实亡了,对吗?”
奉游儿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自己,他眨巴下眼睛看下田葛,又看下鱼悦:“我……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他站起来转身要出去。
田葛拉住他:“别,我相信你,你不会的,虽然有时候你这个人有些傻,但是你绝对不会的。”
田葛拉着奉游儿的袖子,扭头看着鱼悦,一脸确定:“他不会,我为他担保,如果不相信他,那么我跟他一起离开。”
鱼悦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帝堂秋c话:“不会是游儿,我想……这个家还有一个人和奉家有关系,花椒。”
罗宽慢慢的从二楼往下走着,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晃悠着,他的脚步很慢,慢的几乎几秒才下一个台阶。
大堂里已经安静了下来,花椒依旧那么忙乱着,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她就几乎一刻都不得闲,为所有人都任劳任怨的忙着,花椒是个好人,每个人都信任她,依赖她。
她捧着一个急救包看着下楼梯的罗宽,罗宽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花椒有些不安的回避了自己慌乱的目光。
“您不上去吗?”她小心的问。
“不,奉先生对我说,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罗宽看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出一些什么。
花椒缓缓放下急救包,看下依旧在哇哇大哭的好好,她想过去再抱抱那个胖宝宝,但是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抿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扭头说:“我也……也……没什么好谈的……本来……我就是奉家的人。您看,如果可以,我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他一直在奉家,那边的人都对他不错……可以吗?”
罗宽伸出手,想做些什么,但是他很快想起花椒是一位未嫁的女士,他缓缓的收回手:“本来,我想追求你的。”
花椒苦笑了下:“我只是一位可怜的下人,身不由己,嫁人是奢侈的事情。”
罗宽还是伸出了手抚摸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头发,如今立场已定,他们再也不可能了:“我陪你去收拾行李吧。”他说。
“可以告诉我要去哪里吗?监狱?还是刑场?”花椒苦笑了下,慢慢解下身上的围裙。
“鱼家没那样的地方,你知道的。先生只是叫我送你离开。”罗宽笑了下回答。
“这样啊!”花椒的声音平静无波。
“想好……要去哪里了吗?我开车送你,路过……银行的时候,先生叫我去帮你拿一笔钱,他说你……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容易。”罗宽让出路,看着那条通往她卧室的路说。
“他很大度。”花椒慢慢的把围裙放到沙发上。
“先生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人。”罗宽。
“这样会很吃亏的,那些人,心肠太歹毒,他们永远都知道你需要什么,永远都能紧紧扣住你的短处威胁你,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先生不是他们的对手。”花椒看着罗宽说。
“是啊,他总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吓人,我们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对吗?他那个毛病大概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罗宽笑着摇摇头。
花椒扭头看下好好:“他们答应我不会伤害孩子的。”
“他们……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罗宽讥讽的笑了一下。
“我想抱一下好好可以吗?”花椒请求到。
罗宽看着花椒的背影,这个女人,陪了大家好几年了,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家人。
“还是不要了。”罗宽拒绝到。
花椒慢慢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罗宽很认真的说:“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份出行表……我是在奉家长大的,有些人情,欠下了,一辈子还不起。我的弟弟在那里,我吃奉家饭长大的……我真的觉得很奇怪……虽然你们每个人当我是家人一般(她突然蹲下嚎啕大哭)……可是别人命令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拒绝。但是我不想你们受伤害的……我宁愿自己去死,我宁愿自己去死的……”
罗宽缓缓的蹲下,挣扎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好比奴性,被奴役的多了,他们都会认为世界理当如此。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即使她出卖了所有的人,但是她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些发自内心的照顾,还是令每个人都恨不起来她。
花椒的哭声很大,通向二楼的楼梯和几十米的距离都无法掩盖那种痛彻心扉的哭泣声,鱼悦站起来,缓缓关闭起窗户,扭头看下屋子里的人。
“我想,我想去乐灵岛。”他这样对他们说。
总要迈出这一步(下)
花椒的哭声依旧在院子里飘着,即使是双重窗户都遮盖不住。屋子里的人,因为这哭声弄的肠子都开始拧了起来。
“我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吗?”华莱西亚突然c话。
“你说。”帝堂秋冲她点点头,华莱西亚咳嗽了一下,刚要开口,钬溪节却端着一个茶杯放置在她面前,华莱西亚伸出去的手突然和那个人触摸到了一起,华莱西亚顿时哑了嗓子,脸色奇怪的红了起来。
钬溪节笑了下,站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支放进嘴巴里。
“……那个,我们接到的暗杀任务一共有两个,消灭,打击第三方乐医之外,还有……有风那边,我们也接到了暗杀任务,不是打击,是暗杀。暗杀名单虽然我拿不到,但是我听父亲说,有知意。整个暗杀名单一共有三页,涉及千人,这些人都是有风最中坚的力量……”
“乐灵岛……疯了吗?”屋子里的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田葛突然开口。
华莱西亚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现在这样的形式。乐医界刚刚找到平衡点,事情却一件,一件的出,先是暴虐因子突变,接着世界各地一件又一件的出现病变者,遗族又突然接到这奇怪的任务。几百年来乐灵岛虽然卑鄙,但是总算还是披着高尚的皮毛在卑鄙,但是这次,如此直接的下暗杀令,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
“有个奇怪的事情,当然只是猜想。”华莱西亚犹豫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
“你说。”鱼悦扭头对她说。
“遗族那边有些风声,说乐灵岛那边有变。以前,很重要的任务,一直是由小岛主琴汐冠来发布的,但是,有些隐秘的任务……会有大岛主来发布。虽然我们这一支一直在遗族说了算,但是有些隐秘的东西,族长从未给我们看过,可是,那些机密文件由大岛主签发这是没错误的。这一次……(华莱西亚放下茶杯)我们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发布的任务,那个人叫琴耿,他应该是那位小岛主琴早的师傅。这个人一直在乐灵岛属于不管闲事的一位,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突然冒出来,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华莱西亚沉吟了一下,咬咬下嘴唇抬头说:“基因突变有可能是人为所致,我们知道,乐灵岛有个世界上最完善的研究机构,它的成就超越现实世界上百年。现在……乐灵岛有可能在制造一种矛盾,这种矛盾最后的结果有两个,一是消耗有风和第三方乐医的人力,达到他重新统一乐医界的目的。我们不再被它需要了,我们已经演变成某种障碍,还有一个就是……乐灵岛那边的权利机构重新洗牌,当然这只是猜想。”
华莱西亚说完,抬头很认真的看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尤其是鱼悦,她非常认真的观察着他,可惜鱼悦依旧是那副样子。他从窗帘的缝隙看着院子里那个啼哭的女人,明灿灿跑了出去抱住花椒,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花椒趴在明灿灿的怀里哭,明灿灿也掉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她不敢哭,不能哭,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卑微的被庇护者。
鱼悦回过头,眼睛和华莱西亚互相碰撞了一下,华莱西亚回避了他的眼神,她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日子开始,明亮的吓人,那里面一直闪烁的光芒能窥视到你内心的最深处。
“你知道吗?华莱西亚小姐,请允许我这样说,于私你是我哥哥的故友,我应该称呼你姐姐,于公,我们和遗族一直没有任何纠葛,所有的矛盾都不应该是从第三方和遗族之间展开。”
华莱西亚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家里的长老,族长也知道。可是……”
鱼悦慢慢站起来,伸出手拉起窗帘,是所有的窗帘,屋子里顿时黑暗下来,黑暗中只有钬溪节的烟头一闪一闪的,很快,屋子里的灯光全部被打开了。
华莱西亚习惯了一下灯光,扭头再找鱼悦,鱼悦却坐在了屋子里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他坐的那把椅子是旋转的,他把椅子拧了个个,这个时候大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都是过时的消息,假如一个月前,在小豆失踪前你能带给我这个消息,未来第三方乐医将会是遗族最好的朋友,我们给你们的利益绝对会比那个所谓的圣神能带给你们的更加大。有时候信仰只是传统的一种依赖,以前有个人告诉我,一个好的头领应该一切以组织的利益出发,显然,遗族站错了队,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房间里此刻的气氛真的很诡异,鱼悦……他从未用这样的语调说过话,那种站在高空,以一个强者,一个领导者,一个统治者的语调。
月光很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像从前一般走到鱼悦身后,甚至这种气氛都是不被他喜欢的。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他只是一条人鱼,他突然发现了这个早就被他忽略的问题。
鱼悦没有去问询月光怎么了,他在等待着华莱西亚的回答。
华莱西亚呆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看下钬溪节:“溪节,能再给我一杯水吗?”她问他。
钬溪节笑了下,拿起一边的茶壶放置在华莱西亚对面。
“一直以来,遗族就是弱势群体,我们的祖先登陆的比较晚。那个时候,陆地上到处是人类,他们从未认同过我们,他们也不喊我们人类,虽然我们都长的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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