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

第 50 部分

“不管您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相信我,真的,您只能相信我,等这件事情过去,我就带您离开,离开这个丑恶……啊!您要干什么?不要……救命啊……”
天州打了正义先生,因为他一边说话,一边竟然拿起他的手抚摸起来,所以天州毫不客气的把他一脚踹到墙根,毫不客气的揍了他。
走出巷口,天州突然看下自己的手,他突然明白了某个人生前一直在做的事情,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把手和皮鞋的边擦了一下,接着他把那块手帕丢进垃圾堆说:“真脏。”
千苏敖文坐在车子里,看着那个人被那个卑劣的下等人拖进小巷,他气的牙根痒痒,没过多久天州走了出来,他拿起白色的丝帕连手带鞋子擦了一遍后,把那块手帕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堆。
千苏敖文看着天州的背影走远之后,他下了车子,来到小巷,小巷的一角,有位鼻青脸肿的先生呻吟着:“请帮我……哎呀……叫警察……救命啊……我要死了……请帮我……叫救护车……”
千苏敖文当然不会救他,他甚至想也上去踹他几脚,他站在那里突然笑了。
“表哥,不好了,你的美人被带走了。”萨卡叙宁从街外跑进来。
最近,千苏敖文每天都会来默默的看着那个叫天州的家伙,开始他觉得他是来看他的窘迫样子的,就像之前他做过多次的事情一般,他迫过许多人,他认为这是一种游戏,他的手段并不高杆,但是屡屡得逞,这不能怪他,这只能怪全球经济紧张。
最近,千苏敖文觉得自己沦陷了,他疯狂的喜欢上了一个人,说不清为什么喜欢,那个人没亲戚,没朋友,他就像个希水幽灵,他不说话,不交朋友,他每天默默的坐在那个座位,托着下巴看着一个方向,一看就是一天,千苏敖文觉得,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寂寞的人,他就像一本命中注定的悲剧书。
天州看着面前的这张照片,照片里的方舟还呈现少年时的模样,他还小,还稚嫩,还……有着单纯的笑,但是……他依偎在一个臭猪的怀里。
天州放下照片,看着面前这只肥猪,此刻切尔汶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是,这个人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般喘粗气,天州看下照片再看看他,心想,这人比起以前,大概是最少胖了八十斤以上呢。
“我,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抓不到你了,我的小心肝……”一个肥硕的人用如此尖细的嗓子说话,这实在很难听。
天州的心脏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他站起来,很快有个彪形大汉强迫他坐了下去。
现在天州坐着的地方正是,他一直看着的希水边缘的一家私人会所,当年的方舟在这里做过最卑贱的小童。
“真没想到呢,你长大后竟然这么漂亮,不,当年你就是最漂亮的。宝贝儿,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好吗?你知道的,没有那些威胁人的东西,这里的买卖是在越来越难做了,宝贝,我们可是夫妇的,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一定会对你好……来,把那些东西还给我……我们再像以前那样好吗?”
确实的,实实在在的天州感觉到了那份疼痛,来自内心。
“你不能跟他走。”千苏敖文跑进这里。
“千苏敖……文,啊,新生代的帝国大商人,真是欢迎,不过本店现在暂时不开业,您能晚上来吗?”胖子怪笑着对千苏敖文说。
“来你这里会脏了我的鞋底,祖其晤贡,全切尔汶都知道你是个变态,你性虐待玩弄死的少年染红纽利河水(切尔汶的三大支流)。”
千苏敖文这句话是说给天州听的,但是很明显的天州没有听,他浑身在发冷,的确他脑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这个身体,这个身体是他的吧?真可笑,他竟然想替他来找什么记忆,他在翻找什么呢?他能看到他什么呢?看到……是啊,他看到了,他看到一个屋子的角落,那个伤痕累累的方舟,看着窗户外的蓝天。
“我竟然一点温暖也未给过他……我是猪吗?我甚至还不如这只猪呢。”天州慢慢站起来,向外走,那些保镖想阻拦他,但是很明显,他们无法靠前,一阵古怪的音乐从奇怪的地方响起来。
那是环奉。
天州慢慢的走到那个胖子面前,他仰头看着他,他必须仰头,他太胖了。
“你可记得我?”天州问他。
胖子愣了下,在他记忆里,那个少年方舟大概不具备这样的态度吧,他就是个小可怜,当然,最后那个小可怜盗取了他一生的心血,他才不得不从切尔汶的某个层次跌落在这个下等区蜷缩着自己。
“当然……记得,我以前是那么的爱你,每天晚上……我都会叫你啼哭十几次,一天……”
胖子在那里唠叨,千苏敖文却呆了。
“我说我不认识你你相信吗?其实,我还不如你呢,我从来……都是看轻他的,为什么这样冷呢……”
天州说着奇怪的话,他站在那里看着屋顶的吊灯,吊灯的周围是古代的一个壁画,上神的儿子因为错误被丢入凡间,他成为卑劣的奴隶,与秸鳞(传说中世界上最丑陋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那副画的名字就叫y乱。
“真是遗憾呢,我们都是……爱过他的人,呵,一个伤害他的r体,一个伤害他的的心。”天州低下头,突然很方舟的抚摸一下他的头发,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那么像那个人。啊!他终于明白了他,他必须做出那么招人厌恶的刻薄,他害怕别人触碰他的内心。
“你必须死。”天州对他说,是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他过去对方舟做过什么,也许那个时候的方舟必须讨好他,必须忍受他,但是他是天州,所以,这只猪,他必须死。
“如果他死了,你会离开切尔汶吗?说实话,我并不想和您对立,我还不想招惹你,我也打不过你。所以,我允许你在切尔汶杀死这个肥猪的话,你能离开切尔汶吗?”
屋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慢慢响起,天州没有回头,他早就知道这个人,她就在他的附近。
“切尔汶的国家乐医总裁所所长,新上任的所长华莱西亚大人,幸会。”天州缓缓回头,看着那位穿着一身火红长裙的女人。
包四海小心的问着鱼悦:“哥,您看行吗?我第一次想收个徒弟呢,现在我们这边不是不能对外招生吗?但是你看,我们可以自己找啊。”
现在,鱼悦和包四海还有易两,还有刚回国的榔头,坐在白水城的一家很普通的酒吧里,以鱼悦对酒水的认识,这里没有一杯能喝的酒,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酒吧里的人都吃的很香甜,甚至他们听音乐都听的如醉如痴。
“琴声细腻,表现力丰富,音乐富有张力,节奏把握清晰,四海,这人不错。”榔头对包四海夸奖了几句。
真是没想到,只是几年,榔头一张嘴竟然说的全部行家话了。
鱼悦笑了下,看看包四海:“挺好的,只不过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还有,他最少也有四十多岁了把?已经不好打基础了,而且,人家愿意来吗?”
包四海笑了下:“第三方乐医名声不好,但是他又不知道我是乐医,先骗到手再说。”
鱼悦笑了一下,看看榔头:“据说这条酒吧街有白水城最好的酒,我很久没回来了,不然,我们喝一杯。”
“是啊,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榔头冲他笑了下,两人站起来,转身离开。
“这两人,以为拍电影呢,还来去都不打招呼的。”包四海无奈的摇头,他看下身后的易两,易两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钞票,伸手抓过一位酒保的领子硬生生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的就把人家拖了回来。
“把,那个人叫过来。”易两把钞票放在酒保的口袋里后指着舞台上一个捧着一把模样古怪,通了电的乐器,大叫大唱的,头发用啫喱全部焗的梳理起来的,穿着镶嵌着宝石的马甲,露着胸口的骷髅纹身的……中年男人。
酒保看了易两一眼,把钱从口袋拿出来,丢到他的脸上,怎么说呢,这位酒保的动作是帅气的,不过易两才不会为此受到影响。
“你们这些该死的挖角者,我们老板不签约!”那位酒保这样喊着。
易两被如此侮辱,他自己不在乎,但是有些人却受不了了,包四海蹦了起来,对着酒保的p股就是一脚:“谁要挖他的角。”
酒保向前倒了一下,易两迅速阻挡到包四海的面前,他悄悄的把脑袋后仰:“您就是来挖角的。”
包四海,仰头喝了几口……汽水,他不喜欢喝酒。
“谁说的啊,我就是来收徒弟的,真的。”
酒吧,最怕乱,只要有一丝丝的风吹草动,人们就像打了j血一般的兴奋无比。他们围拢过来,开始大喊大叫,唯恐天下不乱。
那些收份子钱的保安公司,倒是迅速撤离了这个地方,假装没看到。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收他做徒弟的。”大概是觉得自己个子太低,包四海蹦到桌子上突然指着舞台上一脸雾水的弹奏者大声的解释了一句。
那些人,他们哄堂大笑,就连那位演奏者他也笑了。

甘图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娃娃脸,在周围哄堂大笑的声音当中他打量着他,这人二十岁大概都不到吧,一张娃娃脸,微微的笑意甜甜的,他并未因为那些笑声而去生气,他就很热切的看着自己,那个表情不像在看人,倒是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在看一个玩具,他要得到自己,甘图冒了一身冷汗,因为那个娃娃脸的目光实在是太热切了。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位徒弟啊,包四海热切的看着甘图,年纪大点没关系,个子比自己高,没关系,没有基础,没关系,他可以教他,哥哥都答应自己收徒了呢,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做一次漂亮的事儿,一定要家人刮目相看。
“你一定要做我的徒弟。”包四海确定的再跟甘图说了一次。
甘图尴尬的笑了下,他不想打击这位先生,他是正宗的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因为毕业后工作难找,他才开了这家酒吧。这附近的酒吧生意个个不如他,那是因为甘图的音乐在酒吧一条街是出名的,甘图热爱音乐,以前他也做过有关于音乐的美梦,那就是让全世界认同自己的音乐,可惜,他的形象好像不适合当年的流行风,也许现在野性男人会招人喜爱,可是他的年纪又大了,不过在这个小小的酒吧街,倒是人人认识他的。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徒弟啊。”甘图对包四海有礼貌的笑下,应付着,毕竟来的都是客嘛。
“怎么你才可以做我的徒弟呢?说出你的条件来,我答应你任何事情。”包四海是急切的,但是他忘记了,越是急切别人越觉得你不值得。
“小兄弟,我真的不可能做你的徒弟,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如果您喜欢我的音乐,你可以每天来,我给你六折,帮这位先生办一张贵宾卡。”显然这位甘图先生也并非傻瓜,他已经在推销自己的贵宾卡了。
包四海看下易两,易两面无表情无法给予他任何帮助,于是他只好办理了一张贵宾卡。
“甘图……再来一曲……来一个!”酒吧有人吆喝着。
甘图冲自己的衣食父母们点点头,转身上了舞台,一边的服务生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键盘乐器,他站在那里冲大家鞠躬:“在我们这条小街,我们这个酒吧不是最排场的……甘图也不是最有出息的酒吧老板(观众笑),但是,能和大家交朋友,表演甘图最喜欢的音乐,那正是最快乐不过的事情了,这首曲子,节奏快速,是我最近做的曲子(啊,他还会作曲,包四海更加高兴了),它的节奏非常快速,希望大家喜欢。”
甘图的手指轻轻的放在键盘上,一首轻快带着浓郁的街头风的曲子慢慢的,由他的手指表现了出来。
音乐的最初,那些音符就像软绵绵的棉花糖,轻柔……后慢慢的那些东西产生变化,开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加着速度,越来越快,轻盈跳跃的节奏充满欢乐的气息;甚至,一些活泼的颜色也被他表现了出来。
酒吧里喧闹的声音从甘图的音乐开始,就停止了,没有人去打搅甘图的音乐,因为即使是放过一个节奏也是遗憾。
“易两,我喜欢他。”包四海叹息了下,没想到平民的世界,音乐已经能演绎成这样了,真是了不起。
关于音乐的美感,表现力,其实并非乐医的主要课程,乐医是从精神力开始的,他们注重的是音乐的磁场力,但是也不是说乐医的音乐是不美的,因为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一代一代的研究音乐,音乐怎么可能不美呢?只是乐医很少在公众场合演出,从最开始,乐医的音乐从来就不服务于耳朵。
包四海坐在那里慢慢的想着,甘图的音乐不错,竟然能把那些快乐的情绪代入到他的思维当中,作为纯音乐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好啊……”
“真棒……”
“甘图……”
“听得老子的n都快爽出来了。”
甘图一曲结束,酒吧里热闹非凡,赞赏声一片,这些观众,有的已经听甘图的音乐达到十年,为了满足他们,一直一直吸引他们,甘图一直在努力着。
包四海慢慢站起来,走上舞台,甘图呆了一下。
“这位客人。”
“做我的徒弟……”
“……”
“你愿意听我的音乐吗?如果我的比你好,如果我赢过你,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也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好像没赌博吧?”
“你喜欢音乐吗?”
“当然。”
“好吧,那么……听我一曲,你再想一下吧。”
包四海站在那些键盘前,太少了,一组的键盘,根本无法表达出他每天弹奏的音乐,而且这些通了电的乐器,包四海觉得,它们缺少表现力。
“可以再给我上两组键盘吗?”包四海回头问甘图,甘图呆了一下,他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观众。
“滚下去。”
“谁叫你上甘图的舞台了。”
“你算什么东西?”
“快滚下去。”
包四海尴尬的笑了下,从他做乐医开始,就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啊?不过好在他现在性情还算训练的不错,他只是笑了下,但是易两未必就愿意见到了。
“呯!”一声枪响,酒吧顿时安静了,易两的手里一只手拿着一把枪,对着观众席。
“坐好,拿好你们的酒杯,憋住了,好好听,谁捣乱,谁……死!”
好吧,现在真的没人说话了。
包四海尴尬的冲甘图笑了下,他自己动手,从一边的乐器台上搬了两个键盘。
“呼……这样的演奏还是第一次呢,我很少演奏这样的音乐呢,怎么说呢,很开心。那么我也表演一个快速的,快乐的乐曲吧。”
包四海的双手放置在键盘上,他甚至学着甘图的样子冲大家点头,接着他的手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高节奏快速弹拨的状态,不是说他要卖弄,这已经是最低的速度了,而且这三个键盘根本不再一起,它们是分成两组,一组上下,一组单个的,所以他要不停的调整位置。
一滴水,从第一个音符开始,滴落在一片树叶上,水珠炸开,变成千万个水珠,跳跃,它们跳跃着,向前跳动着,上班族拼命奔跑追赶公车,球场上短跑运动员快速的奔跑,小丑快速的玩耍着手里的抛接球,冰上运动员快速的表演着旋转,他们转动着一直转动到你看不见到他,主妇们冲进打折的商场拼命的购买着,动物园的猴子从这个树蹦到那个树,日历在快速的翻动着,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转个圈再来一次。
天空是蓝色的,是灰色的,是白色的,是七彩的,墙上的藤蔓是绿色的,大妈的披肩是豹纹的,阳光下的草帽是金黄的,孩子们的笑脸是愉快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快速的得到某种命令一般它们……
“噼啪……嗤嗤……噼啪……”在乐曲结束之前,那些电子乐器,因为支撑不住包四海的速度,终于短路,燃烧了。包四海看着烧着的键盘,遗憾的,尴尬的冲甘图笑了下:
“抱歉,我会赔偿的……”
甘图擦了一下鼻子滴下的鼻血,没错,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流鼻血,因为一首曲子,只听了半首,精神因为得不到舒缓,硬生生的这些可怜人都流出了鼻血。
“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收我做徒弟。”甘图抓住包四海的手,激动的浑身发抖的说。
天州慢慢走到华莱西亚面前,很多年没见了呢,这个姑娘长大了呢,她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会在切尔汶成为仲裁所的所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为了巩固自己的力量,乐灵岛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找到了四方遗族。
“你长大了,都敢穿露胸装了。”天州突然调侃了一句。
华莱西亚顿时面红耳赤,她低头看下自己这套美艳无比的艳红色的长裙,是啊,女人一过三十就开始对漂亮的颜色感兴趣,她是越来越喜欢红色了。
“要你管。”华莱西亚捂住自己的胸,无比尴尬。
“你怎么不去吴岚,钬溪节回来了,在吱吱那里。”天州不希望华莱西亚卷进他和融心的战争。
华莱西亚神色暗淡了一下,无奈的笑笑:“我刚继承了族长。“
天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转回身看下那个一言不发的胖子,那个胖子已经看到了华莱西亚,因为她火红的红裙细腰上挂着乐医仲裁所的牌子,这样的人他招惹不起,所以他保持沉默。
“我要杀个人,行个方便吧?”天州笑了下,对华莱西亚说,他的语气非常轻蔑,就像那个胖子是一叠端到面前的蛋糕一般。
“随便你,杀了你就走吧。”华莱西亚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还不能走呢,即使你放我走,那些人也未必放的。”天州指指屋子外的屋顶。
那边的屋顶,一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华莱西亚后退了几步,抚摸下自己的红宝石项链:“我还有一个晚会要参加。”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
“华莱西亚,看到你很高兴。”天州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华莱西亚没回头,她小声的说:“我也是。”
那道红影消失了,天州转回身,屋子的窗户突然无声的破碎,化成无数片,一些快速的穿过破碎的窗户,进了这间已经狼狈不堪的大堂。
环奉悄悄的走到天州身边:“我来吧。”
“不用,看好门户,小心狗跑了。”天州微笑着下着命令,今晚,在这里,他要消灭这个r身的一道魔障。
屋子那边,那些窥视者拿出了自己的医器,天州接过环奉递给他的那把二尺三寸余,腹广七寸,琴冠为魁,琴弦十八根的医器,他轻轻的就犹如撩拨爱人的衣扣一般,手指缓缓向前抖动,那些破碎的玻璃,突然犹如被千万条木偶师提拉的控制线一般从地面升起,接着犹如利剑一般冲向那些人。
今夜的音乐,是给方舟的,天州就这样告诉自己,他弹拨着,回忆他们一起坐在河岸上,四色花树下,一些美好的时光流逝了,他没注意到,当他警醒,那些美好的东西却成了寂寞的印记,它越快乐,自己越寂寞,所以天州的音乐是寂寞的。
寂寞如刀,杀人无血,天州的音乐干净,却不优美,它只是利器,那些窥视者,一个又一个的无声倒下,血把白色的透明玻璃染成红色,最后它们集中在了一起,一起奔向了那个早就呆了祖其晤贡。
祖其晤贡带着那些血玻璃向前走了几步,接着身体出现一条,又一条的小伤口,那些玻璃围绕着他,切割着他,凌迟着他,他惨叫着,甚至他想抓住面前的一片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的是,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他难听的嗓音一直发出绝望的惨叫。
千苏敖文紧紧闭起眼睛已经不忍再看,再次他是没思想的,他无法想象。
突然祖其晤贡的声音骤然停止,他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祖其晤贡的脑袋被什么切割了一般,它整齐的掉了下去,祖其晤贡死了。
太好了,他可以不必忍受这样的折磨了,千苏敖文转头去看表弟,却发现他早就昏晕过去。
“真是多管闲事。”天州把医器慢慢的放到地面上,他看着窗户外。
“你不觉的你太残忍了吗?”窗户外有人带着责怪的语气说。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乐灵岛更加残忍的人吗?”天州讥讽到。
“我不想和你起纠纷,吱吱会不高兴的。”窗户外那人叹息了一下说。
天州皱下眉头,手指波动了一下,千苏敖文觉得大地突然发了怒,他被一股子奇怪的力量推倒,他身后的墙完整的到了下来。
琴汐冠就坐在外面的某块空地上,他的脚下铺垫了昂贵的红地毯。
那些粉尘四下飞扬着,但是唯独无法进入红地毯的区域,琴汐冠无奈的摇摇头,优雅的坐到后面的那把椅子上叹息了下说:
“为什么我不能叫呢,我才是他的亲生哥哥,而你,你知道,知道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吗?”
心伤
琴汐冠慢慢走进屋子,天州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从房子上走下来,从街道那头一步一步的走下来,那些无形的人,慢慢的为他铺垫着红地毯,乐灵岛的琴汐冠,脚底是不沾灰的。
“为什么我不能叫呢,我才是他的亲生哥哥,而你,你知道,知道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吗?”
他慢慢的走到天州面前,要说这琴汐冠也是长的十分端正漂亮之人,但是那张脸露出的那种含着讥讽,像什么都知道,无比骄傲的,自满的,自大的笑容,实在招惹人讨厌。
天州不理他,转过身,他看着墙角的千苏敖文:“你走。”
“你是谁?”千苏敖文呆呆的看着他,心里乱成一锅粥。假如,假如昨天,或者刚才他还抱着玩一玩的心情,可刚才那场战斗却已经彻底的蛊惑了他的心,他迷茫了,眼睛里全是他,心里也全是,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里全都是,一个一个的他,这个像黑夜中精灵一样的男人。
“他是谁?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吧?一身肮脏的血y,父亲都不承认的杂种,换来换去的身体,天州是吧?从你第一天进切尔汶我就找人看着你,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这样的人,会到那个狭小的,肮脏的小街呆着……然后,我知道了,恍然大悟了,你不确定,不敢确定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不知道你的脚应该踩在哪块土地才合适,你甚至不敢面对一直找寻你,一直想见到你的,我可怜的吱吱。他是那么可怜,拥有这世界上最纯洁、最高贵血统的他竟然会一直对你无法释怀,你……这个怪物,卑贱的人……”
天州依旧看着千苏敖文,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人还不走,他想死吗?他并没有听琴汐冠的唠叨,他觉得他就像一只骄傲的苍蝇,虽然一样在天空飞,但是它的声音实在招人厌恶。
“会死的,你走吧,我不想杀你。”天州再次提醒他。
千苏敖文茫然看下四周,弯下腰,扛起了自己可怜的,早就吓晕过去的表弟。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是吗?”他问天州,走到那个缺口的时候,他回身问他,带着一丝期盼。
“是。”天州并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瓜葛,对于他来说,他不过就是人生中的一个很平常的过客,普通之极。
“这样啊,那么……再见!”千苏敖文转身,慢慢的离去,他那双穿着手工制作的精致皮靴踩过脏水凹,越走越远。
“像你这样的人,即使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也是污秽了它,你就像一个大笑话……”琴汐冠还在那里恶言恶语着,平时他并不这样,平时的他甚至是少言寡语的。也许他出生的时候,是很活泼可爱,甚至是天真有趣的,可是,从九岁就开始就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他,笑容、玩笑、情绪这些东西就不再被允许了,这些东西,并不是乐灵岛的某个教条需要他这么去做,只是,一个九岁的岛主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每天被那些年老的人当成神一样膜拜着,时间长了,也许他也就有了神性,属于他自己的神性。
“喂,我说你。”天州终于开了口,他打断他的话。
“什么?”说的正起劲的琴汐冠闭住嘴,惊讶的看着天州,没人能打断他的话,即使是他的父亲也要给予他一定的尊重,显然,他对这种无理的打断十分诧异。
“你等下,我交代一点事情。”天州用比他还要骄傲刻薄的语气,就像打发那个谁谁谁一般的,对他说。
“环奉。”天州叫环奉。
“在的,先生。”环奉走到他身后,低头。
“你去帮我订票,一会……我要离开这里。”天州吩咐他。
“好的,先生。”环奉转身就走,对于天州的话,他从来不怀疑。
“一会?那个……随知意?方舟?天州?谁谁谁,好吧,我说,你能走吗?你觉得我会叫你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吗?”琴汐冠一副非常肯定的样子对他说。
天州看着环奉的背影,一直看到他安全的离开,然后他回头看着琴汐冠:“做为融心的继承者,你有些太不稳重了,难道你没接受过上位者的教育吗?还是你天生就是个瘪三,无论你打着什么旗号,你总是高贵不起来,话太多了,琴汐冠。”
琴汐冠本来一肚子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是啊,他是天州,在做天州之前,这个身躯是世界上最最刻薄的方舟,在做方舟之前,他是骄傲的随知意,那个令帝堂秋,奉游儿,都俯首称臣的随知意。上位者,未必就都是光明磊落的,随知意以前的品行,有时候比帝堂秋还差,吵架……他还没输过,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天州很想吵架。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我是随知之,我是鱼悦信赖的,深爱的哥哥,无论我卑贱也好,下流也好,我的血y肮脏也好,我就是他的哥哥,他唯一的,无法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哥哥……你呢?高贵的、永远站在上面俯视我们的神?啊,大概吧,知道吗?这个世界,最可怜的就是神,或者是你这种假装自己是神的人,你用你高贵的形态铸造你的壳……”
天州,慢慢的坐到一边还算完好的桌子上,他甚至找到一盒餐巾纸,于是,他开始擦自己那双沾染了污垢的皮靴,他一边擦一边说。
“如果我有危险了,吱吱会救我,如果我要死了,我有朋友为我哭泣,即使我死去,也有爱我的人……为我奉献自己。我不是一个喜爱夸耀的人,我应该满足,你看,我拥有这么多的东西,这些,你有吗?伟大的、高贵的、血统高尚的琴汐冠大人,即使你穷尽一生,这些东西我想你也不会拥有的。知道吗?你身上流淌着的就是天生有缺陷的基因,比低等生物还不如的下贱基因,你不懂得这个世界上有爱,没人爱你,你也不爱自己,你就是个行尸走r,你只是比雕像多了一口气而已,我的话……说完了,你要杀了我吗?来吧,我欢迎,因为,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血缘上的,吱吱只能有一个哥哥,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都不允许别的东西出现,就像以前你想毁灭我一般,这次就叫我来毁灭你吧。”
天州说完,非常高兴的看着琴汐冠,那个人,那个可怜的人,他根本不会吵架,他在某些地方还真的是很笨拙的。
“我杀了你。”琴汐冠胸口起伏着。
“啊,那正是我要做的事情。”天州伸出手,摸了下眼角,这个动作不属于他。
琴汐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被堵的几乎咽了气,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天州嘴巴竟然恶毒成这个样子,那些话,没有一个脏字,甚至……他就像说别人家后院里的杂草一般叙述着。没错,那些话是真的,琴汐冠,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才抓着鱼悦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松开,他只是想拥有一些什么,他不懂得爱,也没人告诉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他被计划着生出来,生出来之后就是为了震慑什么,毁灭什么,他可以拥有全世界,全世界任何的东西,但是,他没有被赋予爱人或者被爱的能力。
琴汐冠瞪着天州,如果可以,琴汐冠想把自己炸成碎片,化身成千万个琴汐冠搅碎这个人,最好一点渣都不留。
“我知道,你想杀死我,啊,是的,好吧,在你杀死我之前,我告诉你,有风是以攻击性音乐著称的,你好像忘记了吧,还有……在你杀我,或者被我杀之前,叫那些可怜的铺地毯的家伙离开吧,即使是蝼蚁,那也是一条生命,也比你高贵呢。”
天州提醒着,眼角却小心的观察着琴汐冠。
琴汐冠看下下属点点头,他没有再说话,他的教育,他的经验,他的智力都在提醒着他,即使是他长出一万张嘴巴,他都吵不过这个人。所以他立刻接受现实,我吵不过你,但是我可以杀掉你,你死了,那么你那张嘴就可以闭住了吧!
一位属下慢慢的捧过一把高贵的椅子,琴汐冠坐在上面,有人脱去他的鞋子,放松他的手指,他们为他的脚踝,手腕戴上一种缝制在小牛皮上的小铃铛,那些铃铛的数量很多,很细小。
天州的情报里,很少有琴汐冠的资料,甚至他不知道他的医器是什么,他很好奇。
接着他也觉得有些意外了,那个总是衣冠楚楚,一副彬彬君子样子的琴汐冠,竟然换了一套艳红的宽松衣服,他的上身是缝制着金线的v型领子的长衫,下身是宽松的舞裤,不要怀疑,那确实是一条舞裤,甚至他穿了一双缝制着红色珠花的红舞鞋,一位随从双手捧着一根奇怪的七彩玉石制成的风笛。
“没想到,你竟然是双音者,很意外……非常的意外”天州叹息了一下。
琴汐冠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他把脑袋轻轻向后侧了一下,两位随从在他的额线涂抹一种膏,天州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面前的情形,甚至不比他换身体复活更加令人惊怖,因为琴汐冠整整的一层头壳被脱了下来,原来他一直带着假发。
天州觉得,其实……他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妖精,他以前觉得,方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妖气的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终于有个人可以和他媲美了。
红衣,红发,红色的双瞳,雪白的皮肤在深红色的世界上,最奢华的舞服诱惑下闪着荧光,琴汐冠看着天州,他对他说:“你错了,我不是双音着,我是三音者,我有世界上最高贵的血统,我从走路就开始修行舞道,而且,为我提供卵子的,是海妖的遗族,我有世界上最灵敏的乐感和耳朵。几年前,我输过,那是我为了讨一个人的高兴,但是,很明显,你不属于那个范围,所以,天州,你死定了。”
天州低头,呵呵笑着,哈哈笑着,仰天长笑,他笑了一会,突然指着琴汐冠说:“你还有脸说我,你才是世界上,不折不扣的,一个真正存在的大杂种,你到底混了多少血啊?”
空气中突然窜出千万条音刃,它们被那些小铃铛击出,接着被舞道者天生的气流回旋后,转换成更大的力量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向天州,天州飞身向后纵身,身体灵巧无比,他蹦到最后那盏巨大的水晶宫灯上攀住固定宫灯的链子,向下俯看着。
午夜黑色,水晶灯光闪烁着,那些光照在并不该在这人间出现的两个妖精身上。
白色的,银色的,甚至最难出现的金尾音刃在空中交接,撞击,粉碎,嘶鸣。
这是……一场了不起的战争,因为,这是这八百年来,融心和有风的第一次战役,这场战役在双方的两位妖孽之间展开,他们的破坏力并比鱼家的某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妖物之间的决斗逊色多少。
一条银色和一条红色的影子缠斗着,天州也许不是三音者,但是,他也是双音者。作为有风,融心,谁也没忘记舞道的可怕性,也许是传承不纯粹,他们的舞道出现了两种不完全的效果,融心柔媚,有风刚猛,但是无论怎么变化,那些以各种形式转换出来的力破坏着这栋刚刚失去主人的破楼,还有外面那可怜的希水区。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天州旋出四股巨大的音刃,那种可以目视到本型的巨大音刃,那些音刃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它们裁剪着可怜的水泥花岗岩地板,飞快的冲向琴汐冠,琴汐冠微微向边上做出一个舞道上常用的小翻,轻松躲避之后,就回了天州五个本型音刃。
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停的裁剪着那块地板,就像它只是一块可怜的布片。
如果说,小豆和月光的战争呈现一种野蛮兽力的话,这场由有风和融心继承者激发的战争如果破坏力不是那么的大的话,它甚至是一场美不胜收的天籁之音和霓虹之舞,从最初的大肆破坏,到中间的迅速音刃连击,到最最顶级的痴缠,这两个人整整缠斗了三个多小时,可怜的希水,没有一间房屋是完整的。
那些市民跑出院子,奔向安全的地方,警察为他们解释,只是不正常的天气情况。是啊,乐医拆街,他们这些可怜的警察又能做什么呢?
天,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露出微微的明,天州不喜欢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厌倦白天,他决定在更大的战争来临之前,结束这场争斗。通过几个小时的缠斗他终于发现,他和琴汐冠这场战争,似乎暂时无法角逐出胜负来,也就是说,琴汐冠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琴汐冠。所以,他很明智的决定退出去,甚至他耍了一个花招。
当他们在空中交缠,撞击的瞬间,天州突然问琴汐冠:“琴汐冠……可有人爱你。”
然后琴汐冠愣了一刹那的功夫,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对于天州来说,足够了。
天州张开嘴,舌头突然奇怪的翻了一下,一个奇怪的小哨子出现在他嘴巴里,他使出所有的精神力猛地一吹,琴汐冠被狠狠的击打出去,他伸出双手和手肘护住自己的面部,先后滑出去十多米。
那些铃铛,化成无数的小金球四下飞溅着,琴汐冠单手撑地,四个铃器只剩下了一个,他的手肘,大腿一些细小的伤口留着血,他的衣服是红色的,所以那些凄惨的血根本不显。
“我讨厌白天,我走了。”天州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向外走。
“随知意!即使我是没人爱的,但你的那些所谓的爱还存在吗?”琴汐冠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天州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着,当他走到街口的时候,华莱西亚开着车子等候在那里,她看着他:“我送你离开吧。”
天州点点头坐上她的车子,华莱西亚刚发动车子,天州一口鲜血喷出。琴汐冠是个烈性的人,在最后一刻他拿自己的医器和自己玉石俱焚,天州的精神力受到严重的创伤。
“没事吧?”华莱西亚紧张的看着他。
天州摇摇头,看着窗户外,是,他的那些所谓的爱,还存在吗?
琴汐冠坐在属下送来的椅子上,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但是,他受到了很严重的心伤,音乐是抒发情绪的一种工具,在情绪完全激荡的时候,被突然打断,琴汐冠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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