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 高干+无耻深情男主+彪悍女主=宠

第 13 部分

术后两小时是不能让病人睡着的,麻醉未醒,怕发生意外。
宋子休自然不会照顾一个大男人,他推了推陈醉,“去跟他说话”
她蹲在床边,嫌腿麻,就跪在了地上,“……宋天朗”
他动了动眼皮,然后缓缓的睁开,眼前人让他安了心,幸好,没有走。
“你别睡啊,医生说你不不能睡,还有你妈妈也没有事,你放心好了”他一直撑着眼皮看她,陈醉一时找不到话说,见他又要闭眼,急忙道:“天朗你别睡,要不要看看你身上c的这些管子?五颜六色的……”
宋子休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破话,哪个奇葩会让一刚从生死边缘回来的人看自己身上的仪器管子。
陈醉扭头,可怜巴巴的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没照顾过病人,我爸妈走的干脆,没给我这个照顾的机会,没经验”
宋子休又是一口茶喷了出来,病床上躺的是你男人,你这个臭丫头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吗。
两人都没看到,宋天朗勾起一丝浅浅的笑,纵然虚弱,但还能分辨。
后来,陈醉就一直跟他说八卦,把天涯上看来的黄段子也溜了出来,听的宋子休在一旁憋到内伤,满耳的“小jj,小鸟鸟,小黄瓜”,陈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宋天朗倒是没再睡了,睁着眼睛很没精神,但小家伙还蛮纯洁的。
“咳咳,小醉”宋子休忍不住了,他走近拍了拍她的肩,陈醉正好说到“奶霸……”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可以换个话题吗?病人不宜受刺激”
陈醉猛的摇头,再摇头,“宋大哥你不知道,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耍流氓,只有这些才能提起精神不会睡着”
宋子休动了动嘴角,默默扭头走了出去,心里暗想,“我的清清太女神了”
这一夜,陈醉一直守在他身边,他还不能喝水,后来沉沉睡了过去,陈醉不停倒着热开水,凉了又重新倒,就想着他醒来后可以喝。
宋天朗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呼吸,脸色依然没有好转,只有床头的仪器滴答有节奏,他睡着了,但是眉头偶尔紧皱,陈醉就轻轻帮他抚平。
熟悉的眉眼和触觉,陈醉心一酸,埋在他手边,终是抑制不住的哭了。
他其实醒了,在她抚他眉的时候就醒了,陈醉趴在身边肩膀哭的直抖,却也没有发出声音。
宋天朗没有睁眼,他觉得,这一刻还是不要打扰小醉比较好。
他从来只信自己,从小丧父意味着需要承受更多的历练,人人都有的后台他没有,也没有人会带他去爬山开赛车,告诉他要成为一个小小男子汉。
一切靠自己,总要比一般人多豁出去些。
而这一次,甘心将生死由天定,我不信命,我只信你。

到底是好身体,宋天朗转好的势头强的很,陈醉照顾的细心,基本上看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宋天朗想做什么。
倒水,吹凉,勺子贴着嘴唇轻轻喂进,然后再帮他擦擦嘴角,极其默契。
“中午喝鱼汤,对伤口的恢复有帮助”
“……唔”宋天朗一副要呕的样子,“我不要”
说来也奇怪,其实他才喝了两天的鱼汤,怎么就会腻歪成这样,以至于后面几次闻到鱼味,他就捂着嘴直挥手。
陈醉昨晚急了,哄了几次他都不干,“啪”的一声把碗重重搁在桌上,“你干不干?你干不干!”
她挥着拳头炸毛:“你再不喝,我就干你了!”
宋天朗那个灵光一闪,头上冒出好多粉红泡泡,陈醉一看他病美男的模样,眼神这么色,一定是在耍流氓!
宋夫人很牛,儿子实在是惹毛她了,竟然狠下心没来看他一眼,但陈醉知道,每天凌晨的时候,门外静悄的身影都在徘徊,从门上的小窗看看房内熟睡的儿子。
还有每天宋宅送来的上好补品,估计是出于报复,宋夫人顿顿送鱼汤。
李寓言打来电话时,陈醉正去护士长那拿棉签,看到来电人名,她真的愣了好久。
“寓言?”
对方没有客套,也没多说什么,就一句话,“那件事我没有告诉菀一,她真心对待的就你一个朋友,我不想她以后都不快乐”
“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打扰”
“嘟嘟”声好久,陈醉也没放下电话。棉签没有拿,直接走到了外面。住院部的后院是一个大草坪,绿葱葱的极好看,很多病人在晒太阳。
陈醉觉得阳光真是刺眼,不然自己怎么被出了眼泪。

待了好久,她才慢悠悠的折回病房,拐弯处就听到男人的吼声了。
“说了我不吃!能不能别给我每顿送鱼汤!!老子现在想吐,想吐!”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想吐?怎么会想吐?孕妇才……”
“少爷,您喝吧,熬了好久的,对你身体好”宋家新来的那个小女佣畏畏缩缩的把漂亮的保温杯递过去。
小天狼炸毛:“我不要喝!我想吐!我怀孕了可以了吧?!”
来探病的辛向北表情扭曲,转过头默默抚额,看到陈醉的小身影,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得,你的男人你来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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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朗穿着居家服,头发软趴趴的,因为生病的原因,他面色稍显白,收敛了平日华丽的光芒,小样也能走亲国亲民路线。
此刻是小别扭一枚,对人乱发脾气,把小女佣都快吓哭了,就知道嘛,能桶自己的男人能善良到哪里去,尤其给了一刀又一刀,玩上瘾一样。
陈醉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恨不得c起棒棒糖爆宋天朗的头。
“你就不能正常点吗?”陈醉气呼呼的,小女佣颤抖着手,保温杯上印着一只大鲨鱼追杀一只小鱼仔,陈醉觉得宋夫人太有才华了,这图案怎么看都是母子档。
鱼汤飘香,一缕一缕热气漫进宋天朗鼻间,他眉头紧皱,恨不得咬牙作呕。
“你先回去吧,我来”陈醉接过保温杯,小女佣一溜烟跑的飞快,怕死的吼了句:“夫人说接下来的一星期还是鱼汤!”
辛向北和陈醉对望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天朗凶巴巴的对辛向北吼:“种你的草莓去!”
转头对陈醉恶狠狠:“我不管,这些你都替我喝了”
“挨刀子的又不是我”陈醉冷冰冰,没好气戳他的胸,“你爱喝不喝,反正除了鱼汤什么都没有”
宋天朗郁闷,走到窗边装脆弱,又是捂着胸口,又是捂着伤口,微微弯腰皱着眉,病态美男子。
陈醉一看就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啊?”
宋天朗点点头,颓废着小眼神,“小醉,我胃疼,鱼骨头扎着我的胃了”
陈醉心一软,她真是拿宋天朗没辙,从前的刻意距离和彼此斗气,如今的相依相爱尝尽欢喜,陈醉不是不感慨,宋家对她有一命之恩,一生情债难偿,偏偏宋家少爷对她的爱不浓不烈,是一种适合过日子的状态。
之后的出事,纵然有恨意和不甘,陈醉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也总是要到无路可走时,才明白以命换爱的意重情深。
爱之一字,也会重生。
辛向北看着陈醉,那种紧张和关心的眼神,是最自然的流露。宋天朗,多羡慕你,此后一生,有人作陪。
陈醉瞅了瞅辛向北,一身银色西装在门口装深沉,“恩哼 ̄我觉得你没有小天狼帅”
小醉其实是很护短的人,从她淡定的叫辛向北“老白脸”开始,从她得知老白脸种了一地的草莓开始,辛向北在陈醉心中的形象发生质变,“草莓系男人”,陈醉心里甜呼呼的,
“那个,我先走了啊,宋天朗下次约你喝酒”
看到陈醉的眼神,辛向北心里一阵发毛,早闪为妙。
宋天朗没做声,倒是陈醉殷勤的回答:“好啊!辛大哥你到时候打电话就可以了”
陈醉笑的极好看,转而对宋天朗说:“接到电话你不许去,不然每天给你炖鱼汤”
辛向北有点扛不住,这童养媳真是不留情面,你男人不就是挨了刀子嘛,他身板强壮的很。
宋天朗笑容爽朗,爱死陈醉这种别扭的关心了。
周五的时候,宋天朗出院,那一排排黑色车子惊吓了医院,宋家少爷死而后生,他躺在手术室的那几个小时,太多人屏息以待。
牵一发,动的岂止是他一个人。
“宋姨还生着气呢,你回家好好认个错”
陈醉扶着他,低头上车时,宋天朗偷偷亲了她的脸颊。
回到家,他虔诚的向母亲道歉,态度端正,眼神无辜,宋夫人一直骂他一直骂,最后忍不住掩面哭了。
“老娘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倒是随便,不爽了就给自己一刀子,你爷俩都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性子,学什么不好学玩命”
越说越激动,宋夫人最后狠狠打了下儿子,“就要给你炖鱼汤,恶心了吧,想吐了吧!”
陈醉本来听的泪眼婆娑,听到这句话憋不住笑了。笑容没持续两秒,宋夫人劈头盖脸的骂声转移到她身上。
“陈醉你再笑,饿你一个月!”
这会轮到宋天朗动容,他摸了摸小醉的脑袋,这感觉真好,夫妻档什么的,有难同当。
宋夫人最后不说了,她生下儿子四年后,丈夫就死了,许过非君不嫁的愿望,成真后却不能长久,她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带着儿子此后相依为命。
她没再重找归宿,一是再也爱不起来,二是为了这个儿子。
一路辛苦,晦涩只有自己知。
“天朗你要是出事,我这辈子也到头了……”
良久,宋夫人说了这句话,辛酸难忍,陈醉一下子红了眼眶,握着宋天朗的手好紧。
经历生死忐忑,就会格外珍惜眼前人,爱意压过恨意,终究是舍不得这个男人。

晚上陈醉睡在他身边,换了轻便的毯子,盖在宋天朗身上不至于压着伤口。
他抬了抬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小醉的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陈醉睁着眼睛看着房间里华丽的灯,直到温热的触感传来,心一怔,宋天朗说:“小醉,旧事重演,只要不伤害你一分,我还是不会改变”
陈醉没想到,宋天朗会这么直接坦白。时光倒流,我依然这样。不隐瞒,不欺骗,要让你知道,我就是如此。
感觉到她的颤抖,宋天朗更紧的握住了她,“小醉,你还要不要跟着我?”
陈醉好心酸,明知他她,却还是不能硬起心肠。
“不跟我没关系”他微微侧着头,眼里的光在柔和的室内更加亮。
“你不跟我,我就赖着你,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的身体好的很快,乖乖的吃药换药,平时生活习惯也极注意,陈醉陪着他,偶尔哄他吃药,就会拿出棒棒糖在他面前晃,“张嘴张嘴,小天狼最神勇了”
“呵呵”他笑,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小傻瓜”
陈醉歪着头看他,无趣的把糖递给他,“你快点好起来吧”
他挑挑眉,“看你表现”
陈醉乖顺的贴着,与他十指交缠,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把头靠在他肩上,“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他沉默了好久,心头环绕的是感动和温柔,他说:“……好”
十天半个月之后,陈醉会和他一起去逛逛超市,宋天朗没去公司,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陈醉憋不住了,“你不去公司没事吗?”
他点点头,好认真,“会破产,会沦落,会娶不起老婆”
陈醉听到老婆这两个字,浑身一个激灵,因为小天狼的眼神里都是不纯洁的东西。
又想到他鲜血直涌时虚弱的说:“小醉,嫁给我”
以死相,总是有点慎人。
两人牵着手逛超市,宋天朗恢复的很好,他是个讲究的人,衣服要穿适合的,品味要是自己的,身旁的女人必须是陈醉。
“买这个好不好?”摇了摇手里的巧克力,陈醉又指了指货架,“要不要买这个咧?”
“不用了,今天我就是来买它的”
陈醉大囧,这家伙从背后掏出一个花盒子,情*趣安全套,他说:“有一个多月没碰你了”
陈醉不自然的转过身,露出光滑的脖颈,细细的铂金链子闪着亮光。
“小醉,我们选个日子结婚吧”
她一愣,宋天朗平淡的声音传进耳里,没有激动和郑重,就如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陈醉含糊的“恩”了声,拿着一盒棒棒糖对他笑,宋天朗也没再说,牵着她的手就去付账。
前面有小女孩在挑饼干,小小一只圆圆润润的,梳着公主头穿着漂亮的纱裙,使劲伸手去够货架上的饼干。
小妞跳啊跳,就是拿不到,小嘴嘟着好泄气。
宋天朗帮她拿下,蹲着捏捏她的脸,“小胖妞”
小孩老大不高兴,抡起拳头打了过去,不忘把饼干护在胸口,“坏蛋!”
陈醉看着宋天朗逗一个小孩,大脸对小脸,他的表情也像个小孩。宋天朗拿了很多饼干给她,“我送你好不好?”
小妞心动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宋天朗使美男计,张开怀抱说:“你过来看看,里面有礼物。”
小妞仔细想了想,乖乖的贴了过来,宋天朗一把抱起她,逗得她咯咯笑,rr的小手捧着他的脸。陈醉觉得不妙啊,这小p孩思想早熟,容易被美色诱惑。
宋天朗抱小孩的姿势还挺像模像样,就这么远远看着,陈醉突然觉得,如果有个小小狼也是蛮不错的吧。
“那个小姨漂亮么?”指了指陈醉,宋天朗在小孩耳边小声说:“叫我一声爸爸,送你十大杯冰激凌”
“爹地!!”小妞甜甜腻腻的,倒是叫的欢快自然,宋天朗得逞,“叫那个漂亮小姨妈咪,我就介绍个小帅哥给你认识”
小妞看向陈醉的方向,突然雀跃起来,张开双手直蹦跶:“妈妈,妈妈!”
宋天朗那个得意哦,心里忒舒坦。
“哎呦,宝贝”一个中年妇女越过陈醉,走了过来,挎着菜篮,一脸焦急。
宋天朗有点挂不住了,小妞扭头对他说:“爹地,妈咪来了噢,十个冰激凌记得给我”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一对,“哇,他老婆挺另类的嘛”“一定是姐弟恋吧,啧,女儿像他”
陈醉低头挑选薯片,早就笑到内伤。
一肚子坏水的小天狼,害人害己了吧。

今夜,忍了很久的宋天朗终于爆发,靠,再不爆发他就要爆炸了。
虽答应过她会温柔以待,但一个多月没开荤,还真有点不受控制。陈醉被他折腾的心里冒泪,头上冒金星。
他进的又重又深,每当陈醉想反抗时,就故意皱着眉说:“唉,别动啊,我伤口还疼着呢,你千万别刺激我”
陈醉灰头土脸的埋在枕头里,任他从后面狠狠撞入。
最后一刻的销魂,宋天朗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清晰,深刻,没有因为晕眩而怀疑这些话他是否真的说过。
清晨日光,倾城之美,宋天朗醒来时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美好。
因为,陈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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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朗翻身,习惯性的伸手一捞,没有像往常馨香满怀。他睁眼,身旁空荡荡的,枕头上有一根她的头发,桌上还有昨晚喝剩的水。
“小醉”他懒懒散散的喊她,在床上又滚了两圈,更大声:“小醉”
没有回音,卫生间的门半掩着。宋天朗随便套了条裤子,衣服都懒得穿,腹部的伤口很明显,横在他风s的腹肌上。
推开门,卫生间里没有人,陈醉橘粉色的牙刷应该是今早用过,上面还有水珠。宋天朗下楼,打扫的阿姨对他点头,“少爷,早餐在桌上”
“李姨,陈醉呢?”
她摇头,“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人,以为她还在睡觉呢”
桌上摆了精致的早餐,每一样都依照他的喜好,还有纸巾,也被细心的叠成了四四方方,只有他的陈醉,才会如此待他。
宋天朗很纳闷,陈醉是个睡的比谁都早,起的比谁都晚的人,以前威利诱要她早起锻炼身体,什么美色诱惑啊,暴力迫啦,当然,掀被子这种低级行为对陈醉不构成任何威胁,宋天朗直接扒她裤子,清新晨光里,挺翘的小p峰暴露在异性眼前,宋天朗想,臭丫头,你总该娇羞了吧。
陈醉一翻身,拳头就揍向了他的脸,“我有的你也有,扒什么扒!”
凶完之后蹭啊蹭的,又把裤子蹭了上去,然后继续呼噜睡觉。
时隔几日,小天狼下了班,欢乐的去洗澡,出来时找内k,衣柜一打开他就石化了,内k整整齐齐的挂在那,每条的后面都被剪了两个d,d的大小,恰好可以露出p股。
便签条上别别扭扭的写着:“提前的生日礼物”
日期标注:距生日还有175天。
宋天朗常被她气的牙痒痒,陈醉做了坏事后,最常用的招数就是逃之夭夭,让宋天朗抓不到她,一个人憋屈闷气好久。
宋天朗吃了两口早餐,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宋夫人正准备出门,一身华丽呢子大衣,衣角的刺绣亮眼的很。
她边下楼边说:“天朗啊,把小醉叫起来,陪我去拿东西”
宋天朗说:“她不在吗?”
宋夫人皱眉,“这话不是应该问你吗,她睡在你床上”
他动了动嘴角,突然觉得食之无味,“一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打她手机”
铃音隐隐传来,循声望去,竟是在大厅里的茶几上。
今天是宋天朗返回公司的第一天,一班跟着他打拼的精英团队将极重要的文件整理好,只待宋天朗归位,一切照常进行。
本该是心无旁骛的时候,宋天朗却心神不宁。
中午时,打断侃侃而谈的财务部经理,他出了会场,打了遍陈醉的电话,对方有说话,却是宋夫人。
“小醉呢?回来了吗?”
“还没有,她会不会去邵菀一那了?”
宋天朗当然知道,陈醉不会去,也去不了。邵菀一早就离开这座城市。
时间越推后,他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一忙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宋天朗有点坐不住了,任谁都看出老板不太淡定了啊。
他手一抬,助理心下了然,结束了会议。宋天朗拎着车钥匙就往外走,举着电话眉头拧的更紧。
宋家灯火通明,没有什么不一样,唯独陈醉不在。宋夫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儿子和她在一起,这会见宋天朗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从卧室出来,眉目冷冽。
宋夫人也没做声,儿子的气压,此刻极低。
宋天朗坐在沙发上,表情肃穆,烟灰缸里已是满满的烟头,他指间的烟一支又一支,越是沉默的宋天朗,心情越不佳。
已是晚上十一点。
宋夫人看到儿子还坐在那一动不动。
“天朗?”她走过来,“小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这么晚了都,叫人担心”
“没有,什么都没说,昨晚上我们很好”宋天朗掐熄了还有一半的烟,伸手又要去拿新的,宋夫人一把抢过,“乱来什么,伤口都没好全”
他起身,暴躁的把烟盒摔在地上,“她最好早点回来给老子一个交代!”
宋天朗很少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失控,此刻是真的气急,不可否认的,还有横在心尖的恐惧。
他坐在大厅一夜,当个守门人,陈醉没有回家,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找得到她。
一夜之间的人间蒸发。
宋天朗怎么也想不到,也想不明白,小醉怎么就走了呢,真是自己不够狠,还是她心如死灰。
记得有次吵架,就是喻浅丹出现的时候,陈醉小醋坛子翻了,说是不在意,哪有可能真的做到,对宋天朗不理不睬的,说些酸溜溜的话,气的他暴跳如雷。
二人世界里容不得半点杂质,哪怕它已成了琥珀,只要出现,只会提醒陈醉那些美好的存在,而她,不是那些存在里的精彩。
宋天朗的助理帮喻浅丹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里做客服,薪水不高,总比小餐馆端盘子强。
只此一次,再无交集。
陈醉得知后,心里还是有点怪异,本来就不爽的心情一下子爆炸,嫉妒也好,小家子气也罢,她无理取闹了一次,宋天朗也火大,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陈醉哭着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他冷哼,“你才知道,你有点常识行么?”
陈醉小愣,指着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没常识,我只是为自己叫屈”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宋天朗,你和她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到我?我的头发,我被绑架,不都是因为你和她?”
“……其实,就是你们欠我的”
宋天朗耍赖一把抱住转身要走的陈醉,“瞎说什么欠不欠的!不老实的家伙!”
“我是脚踏两条船的人么?恩?”
宋天朗贴着她的脸,不许她挣扎半分,“我要是真想做什么,你现在能知道这么多么,傻姑娘,欠你的,我还,我一定还”
陈醉也觉得自己无厘头了,想了想,还是好好和他过日子吧。
这是两人吵得最凶的一次,平日的小打闹,陈醉顶多是生生闷气,搞点小聪明,占了点宋天朗的便宜心里就舒坦了。
和她在一起生活,真的是省心也快乐的事,宋天朗几乎认定,往后一辈子,就是要和陈醉一起过的。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陈醉消失,不惜以命换爱。
最难受的,是所有波折过去之后才发现,真正的恐慌刚刚开始。
天色微明,宋天朗坐了一夜,在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里缓缓上楼。宋夫人跟了上来,看到儿子“啪”的一声扑到床上,鞋子没脱,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也不动。

陈醉在哪?
“我在书店”她转了身看看店门口,举着手机,“你还有印象么,上次我们来过的,老板娘最喜欢穿大红色短裤的那家”
陈康带着苏又清飙车过去,陈醉小身板在门口转啊转的,看到熟悉的车辆,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康崽 ̄”她一看到陈康就激动,小青年黝黑黑的,长的特别正宗。之前还不熟,混熟了之后,陈醉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手一挥,“陈康,本姑娘把‘康崽’这个名赐给你,快快磕头谢恩”
陈康正在摆弄碗筷,一听脸都黑了,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头摁在火锅里蹂躏,
苏又清推推他,“少说点,你说不过她的”
陈康哼了一声,“离家出走算什么,有本事你回去哇”
陈醉就爱逗他,点着头眼神纯洁,“我还真的没本事”
陈康气的牙痒痒,看着姐姐好委屈,一副有她没我,有我无她的架势。
陈醉是十天前飞临r市的,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宋子休搂着苏又清在机场接她,“喏,这就是宋家的童养媳”
陈醉裹着毛衣外套,头发被她扎成了一小团,清清嫩嫩的样子一脸笑颜。
“宋大哥好,苏小嫂好!”陈醉嘴巴甜,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实在不像为情所困。
翻了翻衣袋,“我连手机都扔了”
宋子休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勾起了笑,慢慢的说:“你好,童养媳”
苏又清对宋家的人很好奇,对宋家的女人更好奇,昨晚就缠着宋子休打听,“她真的是童养媳啊,是不是你弟弟欺负了人家,然后她肚里有了孩子,逃跑什么的”
宋子休有点无奈,“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就跑不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磨人精”宋子休扑倒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么亢奋,来,我帮你灭灭火”
他回答了苏又清最后一个问题:“陈醉,是个让我弟弟舍命的女人”

宋子休把陈醉丢给苏又清,在宋天朗的病房,见识过这女人讲小黄段脸不红心不跳的气场,见过弃天下为博红颜一笑的事迹,还真是头一回见为哄自己的男人,不惜讲黄段子的女人。
宋子休灵感一下子激发,童养媳,你是榜样!
清清跟陈醉混一段时间,总能沾上点痞气吧,想到苏又清耍流氓的样子,宋子休就淡定不了。
陈康觉得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尤以这个陈醉是翘楚。
他辛辛苦苦做出的蛋糕,上面还特意放了朵销魂的小花,卖萌的炫耀:“我厉害么,漂亮死了”
苏又清倒是委婉,点点头忽悠了过去,陈醉一下子冒出来,仔细瞅了瞅,大声说:“康崽你特别厉害!做的像坨shi一样,难为你了”
在苏又清的大笑里,陈康默默扭头,画个圈圈诅咒这个挨千刀的女人。
他就不明白了,清清透透的漂亮女人,说话做事为何如此流氓呢。
陈醉听到问题后反而低头笑了,清清浅浅一抹最是温柔。陈康心下了然,肯定是在想情郎。
苏又清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宋天朗,她说:“是宋大哥教的”
那日在手术室门口,宋子休对她勾着手指:“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原来就是,拉开距离,离开有他的城市,那样一道裂痕,总是需要东西去慢慢修补。
陈醉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却在一天天没有他的日子里,越来越想念。
待个十天半个月,只从宋大哥那儿得知,宋天朗几乎找疯了,那座城都要被他掘地三尺。
“我想藏一个人,谁都没有办法”
宋子休本是想宽慰陈醉,接过她开口第一句话,“我要回去”
“好”
宋子休叫住转身要走的陈醉,玩味道:“你猜,他下一步是不是要求婚呢”
陈醉回头,笑的时候眸子清冽,“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嫁”

宋子休以为她会乖乖的回到弟弟身边,直到宋天朗气急败坏闯进他办公室,拿着菜刀要剁他人头的时候才知道。
陈醉又跑了。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么,我靠,这么冷的天,你有老婆抱,老子也要抱老婆睡觉啊!”
宋天朗一身清爽,倒是没有胡渣满下巴啦,眼袋吊到胸部啦,声音嘶哑不像话之类的痴情伤心汉模样。
他把菜刀丢到宋子休面前,“你看着办吧,要么把人找出来”
“要么,再捅我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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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真是个磨人精。
宋子休被弟弟那把菜刀震慑住了,他气势汹汹的模样,c刀的姿势真专业。
“你放心,之前在我这里,她没有受什么委屈”宋子休适时转移话题,全数迎合着宋天朗的喜好,他说:“我老婆,把你老婆,伺候的很好”
宋天朗一听“老婆”这个词就暴躁了,“我的亲大哥,你还知道那是我老婆啊!”
他恨不得抓头发,在华丽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啪”的一声,双手按在桌上好响。
“宋子休!把老婆还给我!”
耍无赖,货真价实的耍无赖。宋子休最怕弟弟这种豁出去的状态,完全忘记他自己是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何况……”宋子休眉眼一挑,越来越淡定的模样让宋天朗要抓狂。
“何况,她决定要出走,必是还没放下对你的成见,这样的陈醉,你要的也不舒坦”
理智居上,一泼冷水浇熄小天狼的热烈火焰。她愿意走,她不愿意回,她不见他,她有自己还未解开的疙瘩。
从宋天朗见到陈醉的第一眼起,命运就在她身上盖了个“宋家童养媳”的印章。
躲不过的是命中注定,这样一份死心塌地需要经历更多考验。
宋天朗突然有那么点自省,他沉默了,深沉了,颓败了,收起蹭亮的菜刀,乖乖的退出办公室。
宋子休暗暗松了气,呼,好险,宋天朗的炸毛指数再飙升一个百分点,他还真会砍人。同时他也扶额深深惆怅,“童养媳你体力不是一般的棒,又跑哪去了,你男人千里追妻来了”
陈康一见到宋天朗,就跟见了亲爹似的,拽着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宋老板您要为我做主啊,陈醉她过分,她歧视我的男性尊严”
宋天朗一脸正气,听到和陈醉有关的事,存的住十二分耐心,“没关系,陈弟你慢慢说”
陈康感动到冒泡,心里的泪水哗啦啦流,“她叫我康崽子,还告诉我她以前养的土狗就叫这个名,她还说我做的蛋糕像坨shi,最过分的是……”
陈康说不下去了,酝酿了情绪惨兮兮,“陈醉把我的电脑染上了病毒”
事情是这样的,陈醉没事喜欢上上网,找找小黄段之类的,充实业余生活,什么都了解一点,世界才会更精彩。
霸占着陈康电脑,“哎呀你别烦我啦,我就查点英文资料和几个成语,又不是进黄色网站”
陈醉挥着她的小嫩手,“陈康你快闪人,我这学习着呢,别打扰”
他是真的不相信,货真价实的怀疑,陈醉煞有其事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举起右手说:“我以我的良心保证,我绝对不去偷窥你e盘第三个文件夹里的一百部色情电影”
陈康五雷轰顶,木讷的走出房门,任陈醉在他的电脑上作威作福。
结果,他去洗手间漱口准备睡觉时,瞥见陈醉灰溜溜的跑进卧室,再灰溜溜的对他温柔一笑,“啪”的声把门关紧。
没错,陈康的电脑中毒了,一开机,先是火爆的袒胸露r图,接着的音乐也是给力的呻吟,嗯嗯啊啊的,陈康的脸色青红皂白,牙膏都被他狠狠挤出了一条长长的。
这时,陈醉的小脑袋从门缝里冒了出来,“康崽”她灰溜溜的,语速极快:“中的病毒叫‘春天里的野玫瑰’你要重装系统,然后那一百部电影已经格式化了”
“啪!”
“砰!”
前者是陈醉做贼心虚的关门声,后者是陈康把牙膏砸在房门上的声音。
陈康说到往事,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从他眼睛浓郁的程度,宋天朗看出来他对陈醉究竟有多恨。
“陈康,她很过分对不对?”
康崽点头。
“她很讨厌对不对?”
康崽犹豫的点头。
“她经常折磨你对不对?”
康崽扭头,悲催无比。
宋天朗说:“她剪过我的内k,二十八条整齐挂在衣柜里,p股那无一例外的破了两个大d,这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康崽:“……”
他继续说:“还有她发飙时,最常做的,就是威胁要剪掉小jj”
康崽:“……”
“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惨么?”
康崽迅速摇头,拽着宋天朗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接下来的那句话,让他觉得自己被这男人y了。
“陈康,你知道这些是谁教她的?”宋天朗笑着拍拍他的肩,“是我”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陈康突然顿悟了,理解了,“和宋天朗一起生活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正常吗”,这句传言,果然是事实,是事实!
宋天朗对待女朋友,不是无底线的纵容,也不是百分百的包容,他喜欢两个人臭味相投,他认为,相爱的人就应该并肩作战。
陈康终于找到这个世界上比宋子休更讨厌的男人了,宋天朗和陈醉这一对,男才女貌,同样的,狼心狗肺。
宋天朗在r市待了一段时间,清心寡欲,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早上七点的闹铃起床,每早每晚,他都会对身边空着的位置说“早安”和“晚安”。
苏又清说他很淡然,气质说不出的感觉,总之神秘的一塌糊涂。
“淡然?”宋子休点头,“因为他已经知道陈醉在哪了”
西南边的袖珍小镇,距这座繁华之城20小时的车程。
没有直达车,在中途转了三次车,最后进镇的那段路,陈醉是搭装煤的卡车去的,一路颠簸,下车时她已经眼冒金星,白色外套黑乎乎的,脸色很难看。
陈醉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邵菀一面前。
菀一坐在门口择菜,穿着花色棉袄,一头卷发已经变成了及肩的直发。眉眼清秀,不施半点脂粉。
她很惊讶,迟疑的叫了她的名字,“……小,小醉?”
陈醉一下子心酸,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擦泪。
陈醉不甘心,这一辈子,就与邵菀一再无交集,就算有再大的秘密,也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忙噢,你们走的那天我也没空来送,还有啊,之前一直为宋天朗的事在忙,所以也没来得及看你”
陈醉笑嘻嘻解释,握着邵菀一的手耍无赖,“不要皱眉生气啦,小老太婆”
李寓言闷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邵菀一,然后进厨房煮饭。陈醉后来也走了进来,她泡茶,两人隔着餐桌,气压极低。
“我就是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陈醉绕到他面前,“寓言,好好照顾她”
李寓言专心淘米,根本就不搭理。陈醉走出去的前一秒,他声音冰凉:“不麻烦你费心”
晚上和邵菀一睡一张床,两个人面对面,手枕着头,头发散成一片。陈醉对她笑,邵菀一说:“真好,小时候也经常跟你一起睡”
“是啊,你总是抢我被子,第二天起来人都横在床上了”
菀一笑的开心,“还有,你记得吗,余光总说我们两个是笨蛋,还从家里偷偷拿了床被子塞给我俩,害得他被妈抽红了p股”
陈醉突然翻身,把被子也卷了过去,“呵呵,你就是这样抢的”
两个人闹的厉害,咯咯的笑声不闻已久。突然,陈醉背对着她不动了,邵菀一也渐渐松了劲,慢慢的,她握上陈醉的手,好紧。
“菀一”
“恩?”
“你开心吗”
“开心”
“你会和寓言结婚吗”
“会”
“还,疼吗?”
“不疼了”
陈醉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结婚的时候,要告诉我”
邵菀一说:“好”
陈醉死死咬着嘴唇,瞬间飙泪。费了好大劲,才克制自己不要颤抖,邵菀一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背。
“小醉,小时候说好的,要给彼此当伴娘”
陈醉简短的“恩”了声,然后用被子捂着嘴,她怕稍一松弛就会哭出声。
“你也早点定下来,你和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恩”
“小醉”
“恩?”
“没事了,晚安”
宋天朗知道陈醉的落脚地,他没有去找她,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是应该去把童养媳接回来?”
“接,一定接”宋天朗看着宋子休,温和的说:“接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小天狼精神抖擞,“你有没有看过《盗墓笔记》”
一瞬间,宋boss觉得压力很大。
宋天朗去的地方是烟镇。
九年之后,重返故地,对他来说,烟镇是特别的,命中的江南一梦,陈醉的童年定格在这里,最真挚的感情,最珍惜的人也在此长眠。
宋天朗明白,自己惊扰了她的世界,他的跑车,开不进她的童年。
余光的墓已经重新被宋天朗修建,按照习俗,将其妥帖安放到祠堂里,宋天朗这次来,只是想给他上株香。
最后,他俯身,给余光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抱歉,打扰了”
他说:“不要担心小醉,以后的一切,她有我”
宋天朗在等陈醉,在等一句“我愿意”。
以前是等“我愿意爱你”,后来是等“我愿意和你过日子”,现在,他在等“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宋天朗从烟镇离开直接飞回了家,倦鸟归巢,最怕的是,你是倦鸟,而我不是你的归巢。
27天,弥足珍贵的彼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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