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缩在一边,双手死死环在胸前,唇都咬出了血,眼泪混着泥土,脸都染脏,狼狈不堪。
而余光的墓,已经毁的不成样。
陈醉听到其中一个人冷哼着:“妈的,一家子寡妇”
眼泪不听话,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陈醉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的用手把土拢到一块,尖石刺木划伤皮肤也不自知。
“余家之子余光墓”
还有上头已经泛黄模糊的照片,少年的笑颜已然不见,只留空白的一块任人悼念。
陈醉放声大哭,握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她像游魂一样荡回了客店,老板问她怎么全身这么脏,陈醉仿佛没听见。关了门“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的摁了宋天朗的号码,才发现他已不见好多天。电话那头提示无法接通。
抖着手打给邵菀一,清脆的女声一传来,陈醉便捂着嘴抽泣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全速飙文,这边更了5500,那边更了4100→
一句话,只要萝卜够,飙文也轻松。
有只小兔子看中一张打印纸,于是它想叼回窝,结果不小心,扭到了小蛮腰。
以下是寝室大姐千里迢迢发来的慰问信息,太他妈惨绝人寰了
喂!!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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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吭不出声,哭声怎么都停不了,地板的凉意透过衣料沁了上来,她不自知。
那头的菀一急了,问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
后来只听到陈醉重复“余光”这个名字。哽咽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墓被人挖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种手段都太狠。
死人不得好眠,活着的人心如刀割,邵菀一太明白余光在陈醉心里的意义,他在时不能与之圆满,他的这条命,也是为陈醉豁出去的。
一个为你可生可死的人,怎么会忘记,怎么忍心他再受打扰。
陈醉哭了好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宋天朗就像是一夜之间没了踪影,除了那枚印章什么都没给她,还有宋家,夫人的电话也拨不通。
陈醉就像被隔绝在这场患难之外,留在烟镇数着日子,熬着思念。
她在地板上一直坐着,没挂电话也没再讲话,手机搁在一旁不再理。
邵菀一赶来时,陈醉发着高烧,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褥,还有床头的水杯也空空的。
“小醉,小醉”推她没反应,紧闭的眼皮都有些肿,邵菀一吓怕,万种不好念头涌了上来,瞧见她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心宽。
“渴,天朗,我口渴”
陈醉小声的呢喃,最后睁开了眼,见到来人,眼色一下子沉了去。
邵菀一心疼的扶起她,倒了水小口喂,陈醉的唇有些干裂,一受滋润,疼的她直皱眉。
“小醉乖啊,我帮你去买药”菀一握着她的手,她也略有耳闻宋家出了什么事,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商场上所有眼睛都在看,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叹:
宋家二公子的家业,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邵菀一不敢把这些告诉陈醉,她从外省回来就得知此消息,陈醉原来的手机号也换掉了,若非她主动联系,根本不知她在哪。
喂了药,菀一让她好好休息,“小醉,我去帮你买吃的,你等等我噢”
她点头,人是憔悴了不少,“菀一”突然叫住她,陈醉小声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邵菀一不自然,笑着掩饰,“我不知道呢,我刚回来,寓言家挺好玩的,和烟镇倒是很像,他们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陈醉别过头,侧身而睡只留背影。
邵菀一有些于心不忍,怎么可能不知道,闹的这么大的事没有压下去的兆头,风雨欲来,宋天朗真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十年、二十年,传闻他所要背负的刑期一个比一个狠。
昔日气势冲天,光华万丈的男人,一朝落魄,多的是人感慨和幸灾乐祸。
陈醉如今的状态,她是真的不敢将实情告知,陈醉也是个性情中人,平时不惹事偶尔也会胆小怕事,那是没有碰到能让她失控的事。
但余光和宋天朗,是她的意外。
邵菀一根本不怀疑,情绪到某一点,陈醉会不顾一切。
二两米饭,青菜小份,菀一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回来时,陈醉已经起床,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户边发呆。
“这粥好香,热乎乎的”邵菀一牵着她的手,“过来吃点,我在这陪你住几天好不好”
陈醉笑了笑,手上一直拽着手机,邵菀一帮她添碗筷的时候,瞥见陈醉在摁号码,放在耳边好久,最后失落的放下。
她那样的表情,落寞至极,失了主心骨一般,邵菀一叫了她两遍才缓过神,拿起勺子喝粥。
“小醉啊,我要跟你说个事”
“恩?”陈醉提了半分精神,桌子对面的菀一有些脸红,瓷勺搅着糖水,清脆响。
“我在寓言家玩了半个月,他还蛮不错的,家里那栋房子也是他自己存钱砌的”邵菀一长翘的睫毛直眨,“你说他是不是个奇葩啊?被他二叔剥削了那么多工资,竟然还有钱存”
陈醉“恩”了声,“是挺厉害”她兴致不高,又把头低了下去。
“小醉,我想跟你说,我和寓言,也差不多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邵菀一的语气里有了羞涩。
陈醉眼睛一亮,“你和寓言?”
李寓言横看竖看,都不是她的菜,哥们就一黑黝黝的农村小青年,正宗的土特产。
私以为,菀一这样的女孩子,吃过苦来的,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扎根,怎么着也会找个社会精英谈情说爱。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陈醉笑了,脸上有了些生气。
“瞎说!”邵菀一娇声娇气,声音软了都没发觉。
“其实吧,我觉得寓言真的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你知道么,之前贺志来找过我,说我现在住的这房子得分他一半,是他和我当年一起买的”
邵菀一说的心平气和,陈醉皱了眉,贺志是菀一的前男友,为了一有本地户口的女孩跟菀一分了手,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菀一是真心喜欢过他,失了身也伤了心,一个女人总会碰到几个渣男,只有自我安慰当做成长。
“臭男人在楼下拉着我不放,非得给个说法,那张恶心的嘴脸我真是恨不得自打耳光,自己怎么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后来李寓言跑了过来,以为我被他欺负了,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抱着贺志的腰蛮打,像只急的小牛一样”
“贺志走了,我就蹲在地上哭,李寓言好像安慰了我很久,最后你知道怎样吗?”
菀一笑了起来:“他见我还是哭个不停,就蹲了下来什么都不说,我才发现他竟然也落了泪”
陈醉一直安静的听,她明白了,李寓言的所作所为折了邵菀一的心。
其实她懂,很多时候,女人少的只是一种安全感,这个词天天被满世界的人念叨嘴边,真正得到的没几个。
或许李寓言不够好,不是她心折的对象,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护她疼她,这样的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对你好,就是实实在在的。
疼爱不难,难的是,你疼的时候,他甘愿代替。
李寓言手足无措时,会为菀一流男儿泪。
“小醉你知道吗,对他了解多了,觉得还蛮开心的”邵菀一的笑容是难得的羞涩。
陈醉心里还是欢喜,当年她、余光和邵菀一,三个人最铁,后来菀一爸爸因为强*j案被关进了牢,娘俩没少遭罪,再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陈醉的所有,以及她的余光。
年少旧事,天不善待。
陈醉心里最微妙的感情,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菀一幸福。
这件事,总算能给陈醉一个高兴的理由了。
她喝了小半碗粥,精神越来越不佳,放下碗,陈醉说:“菀一,陪我去趟余光墓前吧”
*
两人把余光的墓清理了一番,他的墓碑被陈醉藏在一旁的草丛里,小心的拿出来,陈醉一遍遍摸着上面的字,红漆都腿了色。
堆土、除草、用砖头码了个小石台,然后放了水果在上面。
从头到尾,陈醉都一语不发,终于弄好后,两人在墓前站着,陈醉突然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起身时额上都是土渍。
她只说了一句话:“小光,对不起啊”
邵菀一的眼眶突然红了。
陈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拉着菀一的手:“我明天要回去,我必须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联系不上宋姨,他也没有半点消息,菀一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陈醉的眼泪落了下来,一遍遍重复:“我是他女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菀一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无措和害怕是那么明显,宋天朗,等不到你接我回家。
那我就主动找你,带你回家。
*
第二天,两人就收了东西乘大巴赶去市里,机票已经卖完,等到傍晚那一班才走的了。陈醉上机前又打了电话,宋姨的不通,宋子休的私人号码她没有。
千篇一律“嘟嘟”声,听的陈醉好烦躁。
“给你两瓶霜擦擦,看你这段时间的脸色,小心你家宋老板嫌弃”邵菀一摸了摸她的脸,“没烧了,还好”
陈醉摆摆手,“嫌弃就嫌弃吧,只要他没事”
邵菀一叹气,“哎,你俩还真是一对冤家,平日没啥感觉,一出事就揪心了吧?”
陈醉点头,“我是挺揪心的,其实他怕痒的样子,还挺可爱”
“就你俩幼稚”
几小时的旅程,陈醉半月之后重回这座城市。熟悉的景,却没了心念的人,怎么都觉得失落。
打了车到宋家,却发现大门紧闭,竟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陈醉在门外喊了好久,依然没有回应。
邵菀一拉着她的手:“看样子是没有人,小醉你别急啊,先去我那儿,咱们慢慢找”
陈醉吸着鼻子,死咬着唇也挡不住心里的难过。
菀一的房子小户型,精致白领,地段极好。她递给陈醉水,“小醉你好好休息,身体还没好,要按时吃药啊”
陈醉推开她的手,实在是憋的慌。
“好啦,你别太着急啊”邵菀一贴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抚慰着:“我明天陪你去局子打听打听,然后再去他公司看看情况,今天也够晚了,我待会还有点事,给你带宵夜回来啊”
陈醉“恩”了声,“你去忙吧,寓言什么时候上来?”
“他啊,呵呵,应该是明早的火车到”
陈醉点点头,又重新拿过杯子抿了水,眼里是焦虑和未知的担心。
*
舟车劳顿,浑身累的慌,陈醉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梦里都不安生,一直重复着这几日所发生的画面,宋天朗出事,回到烟镇,余光墓被挖。
杂乱在一起,揪着她的神经疼,却因为太劳累而醒不来。
梦里似有电话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陈醉突然睁开眼,迷糊混沌,而铃声好像没有随梦醒而停止。
陈醉循声望去,房里的电话果然在响,她看了看时间,竟是凌晨两点,而邵菀一似乎还没回来。
脑袋疼的厉害,陈醉用力摇了摇,勾着电话接起,“喂,哪位?”
里面混杂的声音一点一点击退陈醉的睡意,某个熟悉的女声让她瞬间清醒。
菀一,是菀一。
好多男人的声音,或笑或叫,陈醉唯一辨识清楚的,是掺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
她抖着声音:“菀,菀一……”
没人吱声,那端的哭声更加明显,陈醉身体直抖,终于有人说话:“哈哈!很嫩啊”
然后“砰”的声,电话挂断。
陈醉懵了,坐在床上彻底懵了,十分钟后,手机突兀的响声吓了她一跳。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陈醉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外冲。
的士极少,陈醉跑到一半眼泪哗啦流,她不是傻子,刚才电话里的惨叫,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最怕的,却是最可能的。
按着短信找到地方,隐藏巷子的酒吧,门口好多黄毛绿毛,这些一看就是祖国失足的花朵,叼着烟很非主流。
陈醉穿着睡衣,鬼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靠,她丫异装癖啊”
陈醉往里走,找包厢,找,菀一。
手在门把上停了好久,陈醉下了好大决心,终于把门推开。
眼前的一切,让她晃了几下,脚不稳,重重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只有菀一,衣不蔽体,满身是伤。一头卷发挡在脸前,唯有那双眸子露了出来,绝望惊惧。
陈醉一步步爬了过去,“菀一,菀一”她声音细碎,哭腔越来越明显。伸过手却不敢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
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别碰我,求你了”
邵菀一像是突然回魂,破碎哀求,无止境的卑微。
陈醉哭着给她盖上衣服,费了好大力气把菀一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嗓子哽咽的吸口气都疼。
邵菀一痛的吭声,把陈醉当成水里的浮木,抓的她好紧,指甲都扣进了r里。
她满身的狼狈和肮脏,邵菀一渐渐回了神,像只受伤的小兽在陈醉怀里嚎啕大哭。
*
陈醉抱着邵菀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细声说话,说烟镇,说余光,说小时候三人偷果子被农妇逮住的糗事。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天亮,陈醉最后没什么可说了,就给邵菀一哼歌。不停止的,还有脸上的眼泪。
而菀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只有陈醉稍微起身时,她才惊恐的抓住她的手不让走,除了怕,还是怕。
李寓言喘着气跑进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提着的袋子,还是菀一给他买的。
陈醉扭头看他,李寓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感受得到颓然。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菀一面前站定,然后缓缓蹲下。
“……菀一”他颤抖着摸她的脸,哑着声音说:“我来了”
像是突然惊醒,邵菀一把目光聚集到李寓言身上,好久好久,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在李寓言怀里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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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 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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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在此刻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突兀,陈醉的眼睛好模糊,心都哽在了嗓子口,她一动,泪就掉在了屏幕上。
摸了好久,陈醉才按准接听键,她被打的脸颊火烧火燎,电话那端细碎的呼吸那么有存在感。
“小醉,小醉,你在哪”
急切且不安,话都说不利索,宋天朗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重千山,突然降临她的耳边。陈醉反而哭不出声了,她看了看李寓言,委屈也迷惘,最后捂着电话小声抽泣:“……天朗”
“你在哪?!”他加重了语气,挠心般的急,“小醉!说话”
陈醉哽咽着:“天朗,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混乱的说了地址,宋天朗挂了电话,心,总算可以安定了吧,陈醉看向李寓言,他沉默的抱起邵菀一,小心又疼惜,脱了外套脱了针织衫,全都裹在她身上。
陈醉踉跄着走过去,李寓言的身体一躲,他不要陈醉碰他的菀一。
嫌弃厌恶的眼神,老实如他,此刻却再无隐藏。
邵菀一睁了睁眼,用力抬手,想摸陈醉的脸。
李寓言见状,把她搂的更紧,一个转身,彻彻底底只肯给陈醉留下背影,而菀一的手,终究无力垂下。
“寓言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陈醉拖住他,当真是苦不堪言。
李寓言没动,菀一在他怀里神色哀戚,只一眼,就让他又痛又难忍。
“滚!”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李寓言到底是个男人,虽老实寡言,但为了一个邵菀一,一团火已经烧的他理智全无。
陈醉彻底呆了,看着李寓言抱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
天色已亮,酒吧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阿姨在打扫卫生,拖地时忍不住的咒骂:“搞鬼啊,砸了这么多碎酒瓶!”
陈醉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揉的不成样,领口的衣扣都磨开了两颗,隐隐露出细白的胸口。
吧外阳光灿烂,入冬好久,但还是有春天的影子。这里不像r市一年就两个季节的极端天气,热的突然,冷的彻底。
陈醉晃了出来,不习惯阳光的照耀,受了刺激,眼睛竟然一下子涌出泪来,疼的让她想到小时候,手冻伤,洗衣服时泡进凉水里,冰冷刺骨的感觉。
门外还有一两堆没散去的小混混,从头到脚五颜六色的,抽着劣质的烟,同伴间炫耀一些小事情,“我上个月睡过的人没有昨晚的娘们好啦 ̄打架时我厉害死了咧,一个啤酒瓶爆了好多人的头”
张狂的笑声和黄段子,他们唯一的资本,就是仗着自己的年轻。
“快看她”几个小绿毛低声说着,指了指陈醉笑的猥琐,“再解开一颗扣子,就知道胸形好不好了”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拦在了陈醉面前,毛都没长齐,笑容倒是y*荡的可以。
“甜姐姐你家住在哪里啊,下了床没换衣服啊?”一阵低笑,不怀好意的用肩膀撞了下陈醉。
陈醉死死盯住说话的人,清冷的开口:“我家在水映名城,你要去坐坐吗?”
水映名城是这城市数一数二的贵族区,楼盘极少环境极好,有些时候,身份比钱矜贵的多。
小混混迟疑着,心里有点拿不准,这女人看起来鬼一样,但白白净净,倒像是富养之人。
“滚开”
陈醉面色差的不行,捡了空隙就从他们的包围中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吹了句口哨,调戏一般叫了句:“哟 ̄辣!”
车几乎是横冲直撞过来的,“吱”的一声急刹在道路中央。宋天朗推开车门,意气风发,气势而归。
清俊的脸上四分冷肃,六分焦心。
他的目光定在陈醉身上,看她失了魂般的模样,心里终是一痛。
“小醉”
陈醉把来人看实了,那身板、那五官,穿衣服时喜欢发s的解开最上面的扣子,他疾步而来的气场,是陈醉不敢忽略的存在。
陈醉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哭,感觉到他碰触的温暖手指,陈醉“哇”的一声不再压抑自己,按理说,现在就应该上演别后重逢,患难与共的戏码。
哪知道陈醉逮住宋天朗的手,一口狠狠咬了下去,尖尖的两颗陷进他的皮肤里,不松也不放,陈醉把他的手咬出了血,尝到咸味她才渐渐松开,一头栽到宋天朗怀里,抓着他衣服死也不放手。
“你怎么舍得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醉举着拳头用力打他,宋天朗的下巴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其实还是很疼的。他捉住她,“疼不疼?小醉,手疼不疼?”
陈醉愣了下,她脸色够差,只有看向宋天朗的眼睛是亮的,此刻倒是突然安静了,陈醉把头缓缓垂了下去,半晌,她说:
“我心疼”
宋天朗神色一凛,猛然把陈醉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向车里。
身后那些小混混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的派头,这车闪闪发亮的王八之气,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d。
李寓言的两巴掌使了狠劲,估计是二十多年没打过人的遗憾全发泄在了陈醉脸上。
左边肿的老高,小伙子也不知道平均分配,打人不打脸,打脸也就算了,总得一边一下,肿起来也平衡。
陈醉又开始想些乱七八遭的东西了,套用宋天朗曾经送她的一句话:“小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火腿肠咬着正爽的陈醉,一口气没岔过来,哽噎的直咳嗽,嘴里的火腿碎末对准宋天朗的脸喷出来。把小天狼气的牙痒痒。
陈醉一手拍着胸,一手指着他慢吞吞的说:“你赔我的肠!”
“你赔我的脸!”宋天朗气炸了,连抽好多张面巾擦脸,“谁让你乱喷的,喷什么不好,陈醉你喷火腿肠!!”
“咳咳,你不是说我满脑子狗屎吗,我还不得喷给你看看”
陈醉说完这句话就不是滋味了,想明白了心里一阵翻涌,还真有那么点恶心。
宋天朗也被堵的无话可说,钻进洗手间挤了好多泡泡洗面奶揉脸,那力道,那正儿八经的蛋疼表情,还真当自己被喷了一脸的狗屎。
自此之后,两人看到长条状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看到狗狗蹲着拉便便也敬而远之。
这些当时看来特别憋屈的小事,现在却成了甜蜜的记忆。陈醉眼眶一热,靠在宋天朗肩头使劲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到底怎么了”哑着声音,她问他,“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为什么要留你的印章给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事,宋天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陈醉拽着他的手:“菀一她……”
她说不下去,眼泪又哗啦流了下来,宋天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打你了?”
陈醉摇头,“是我没有阻止菀一,那么晚了她还出去办事,是我不好,宋天朗,我会不会遭报应?”
他空出一只手握着陈醉,两人的契合度还是那么好。
“不会有报应,小醉你很好,是我让你担心”
宋天朗说:“我不会再有什么事,公司账目有人动了手脚,我只是去接受调查,现在都弄清楚了,小醉你放心啊,我不会再走”
陈醉红肿着眼睛:“真的?”
他笑,嘴角的弧度一如往常,“难道你希望是假的?小醉,我舍不得让你守寡”
陈醉吸着鼻子,“你要是骗我,我会不要你的”
宋天朗突然把车靠边停,陈醉身子往前倾,狐疑的看着他。
“陈醉”他转过头,眼底深沉一片“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
宋家仿佛一夜之间恢复原样,家丁忙碌,宅子里的东西干净如常,还有沙发上的宋姨,陈醉进门时看到她坐在那浅酌小抿,上好的桂花烘干成渣,装在茶包里八分热水一泡,香的人心都酥醉。
陈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回家时,没少一个人。
“我的小醉”瞧见来人,宋夫人急忙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抓紧她的手一阵心疼,“你受苦了,宋家让你受苦了”
陈醉倒是没了最初的焦虑,她其实想说,真正受苦的不是我,是我的余光和我的菀一。
宋天朗的出现,让她倒是一下子安心下来,也空出了脑容量去梳理这些事情,余光墓被挖,或许还有菀一,应该是和宋天朗的出事有关吧。
她从十七岁到宋家的那一年起就知道,宋家出来的人,就没一个干净清白的。
多光芒,就多遭人眼红。
多风华,就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宋家二少爷犯事,多好的机会啊,仇人拿命赌一次,赢了就功成名就,输了,也心服口服。
他被关押,就算有个再厉害的哥哥,宋天朗名下的公司,到底不是宋氏的产业,只手,不能遮天。
陈醉跟在宋姨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耳濡目染的太多,她想过也许某一天会受牵连,但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牵连。
死人不放过,活人生不如死。
李寓言那两巴掌,打的真对。
陈醉一想到这些,心是真的疼。
一进房,宋天朗就把她死死搂在怀里,两人倒在床上,他闭着眼睛看起来极累。竟然很快熟睡,偶尔呢喃一句:“小醉”
死抱着她腰的手,一点都不肯松开。
陈醉好清醒,她细摸着他的眉,终于还是决定,不把烟镇的一切告诉他。
“不要再有压力了,宋天朗,我也舍不得你”
陈醉在电视里看到新闻,都在报道这一次的宋氏风波。浪起浪平,一惊一乍之后,宋天朗一身清白重回公司,稳坐董事长的位置。
而在账目上动手脚,陷害于他的幕后之人,竟是于书彦。
一夜豪得宋二少四成家业的幸运儿,终是无功而返,还背负巨债罚款以及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
陈醉盯着电视,画面是于书彦被逮捕出公司时媒体疯狂拍照的场景。
宋天朗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玩着她的头发一语不发,浅浅扫过她的脸,陈醉不惊不愤,毫无表情。
突然,她拽紧手中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狠狠砸向了y晶屏幕。
电视机没有损坏,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七零八落。陈醉紧握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r里。宋天朗叹了气,慢慢牵起她,“乖,松开自己,要抠就抠我”
陈醉“恩”了一句,声音竟是哽咽的不像话。
“陪我去看菀一好不好?”
陈醉央求他,“天朗你帮我想想办法,寓言他根本就不让我接近她”
宋天朗吻了她的额头,“小醉,李寓言他是没想明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的,受不了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给他点时间,他想明白了就不会怪你的”
陈醉点点头,在他温和的语气里渐渐宽心。
*
陈醉还是没忍住,过了几天又跑去找李寓言。
邵菀一前些日子在医院住着,男人一刻不离的守着她,陈醉去了几次都被他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关上门。
后来,小醉就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去,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悄悄的看,邵菀一躺在床上盖着被单,李寓言就趴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紧紧。
陈醉回来的路上就不停抹泪,哭累了就一p股坐在路边,宋天朗开着车跟在后面,觉得她扛不住了,就把她抱上车。
他的小醉贴着他,赖着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浮木。
邵菀一家楼下的门卡,陈醉也有一张,她想了想没有叫门,用卡验了身份自己上了楼。
李寓言看到陈醉,眼里的怒仿佛一下子聚集了起来。
那种炽烈的情绪,陈醉一下子害怕。
“寓言,我,我是来看菀一的”
他冰冷冷的,“我不希望你再出现”
陈醉委屈,自己是有错,但是寓言怎么像变了个人,非得深仇大恨似的。
“对不起啊寓言,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任她晚上出去的,我和宋家有关系,我应该多多注意的,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她”
陈醉混乱的解释,细碎的眼泪也一点点哭出。
“连累?”李寓言有了反应,他干笑一声,手中的开水瓶被“砰”的砸在地上。
滚水四溅,陈醉捂着手疼的直吸气。
“陈醉,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菀一!”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狗p财务亏空,姓宋的被查出经济问题扣押,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那个姓于的抢走他的钱,他不仅要抢回来,还要彻底把姓于的整死,狠啊,他好狠啊,陈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假惺惺!”
平白丧失的东西,宋天朗必不会罢手,四成股份在于书彦之手,这不是好打发的,加上公司一些老辈反骨拧的很,早就有反抗之意,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联手于书彦下手?
他们没实权,但人脉在,散股有,凑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
宋天朗心计深,这些暗涌怎么不知,他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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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 t_______t 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 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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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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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轰”的一声,气顺不过来,陈醉真的尝到喉咙里丝丝血腥味。
李寓言哭的眼都肿了,没人了解他的感受,和菀一在家乡待了半个月,带她玩带她去摘桔子,和她坐在屋顶数星星聊彼此,晚风掠过山间,带着一自然的清宁送拂到两人脸上。
最最动心的时刻,是她靠着他的肩膀,说:“其实,你也挺会照顾人的”
好事将近,总算有交集。
邵菀一先回了家,在镇上的小车站拉着李寓言的手直晃,“你快点来看我呀,其实我也挺喜欢老实的男人,憨憨的很好欺负”
她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菀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寓言小犯愣,她袖口间都是甜甜的香气,还有那双手光滑的很。又软又轻的覆在他眼间。
“喜欢老实的男人”他照着她刚才的话回答,身后的女人轻轻颤,笑声格外好听。
邵菀一突然抱住了他,双手移到他的腰间,声音甜甜腻腻,
“菀一喜欢老实的李寓言”
是的,菀一喜欢李寓言。
捏了捏他傻愣的脸,邵菀一俏皮的做了个飞吻的姿势,“拜拜啦,我等你来看我”
直到火车驶远,李寓言还傻傻站在原地,最后,站台上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狂奔飞跃,举着手高呼:“ya ̄ho ̄!”
于书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寓言正望着床头早收拾好的行李傻笑,手中的火车票是七点三十。
于书彦像是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噢,对了,是邵菀一这个名么?她晚上会比较惨,恩,你早点去好了,还有啊,陈醉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么?”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猛亮一下,然后熄灭。
李寓言呆滞的表情,心像被人狠捏了一下疼的不能言语。
他跳下床往门外狂奔,硬挤上了早班的火车,床头的行李一个都没拿,只带走一个袋子,菀一帮他买的袋子,里面是她上次说很甜很好吃的橘子。
后来,他看到破碎不堪的邵菀一,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气和光彩,被人抽了灵魂般的空d。李寓言一生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陈醉是被李寓言推出去的,“你不要在这里了,我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再打扰菀一了”
他带着哭腔,胡乱的擦脸上的泪,“你们有钱人怎么就喜欢做这种缺德事啊,陈醉啊,第一个遭报应的就是你”
陈醉现在根本不会解释“寓言你误会了,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
陈醉望着里面紧闭的卧室门,一转身就泪磅礴。
*
“唔,这个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再撒点姜花吧”宋夫人把剩下的一半鱼r喂进嘴里,r嫩汤浓,煮进了味,“再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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