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会有偏见在中间阻隔的如果我不是我,如果我的灵魂换了个身体那么你还认识我吗?你还会爱着我吗?如果你的灵魂和思想都在这个并非你的躯壳里我还是爱你的因为我爱的是那抹与我最契合的魂魄而不是这具表面的皮囊
楔子
巨大的裸露山石,寸草不生的大峡谷,隐隐约约夹杂着石块禁受不住烈日炙晒的暴裂声。
峡谷入口处的平台上是燃烧的焚香,屠宰好的猪、牛、羊,摆放四周的水果。几名祭师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将一个头上盖了块红绸的女人安置在祭品正中央,接着再叩拜几次后,悄悄离去。
红盖头下只看得见灰得有些反光的岩石,和自己身上的红绸衣,像个待嫁的新娘。只不过,新郎是大峡谷中的火龙,因为它经常毁掉帝之国西面的城市,所以每年,当地长官都会献出祭品给火龙,请求它不要再危及人民。这祭品……也包括了火龙的新娘。
不知道前几任新娘的有去无回代表什么,没人敢入峡谷。
等了不知有多久,身上的高温代表已从清晨到了正午,一天最热的时段。喘口气,有点渴,咬到的下唇开始发干,火龙怎么还不来?
才想着,猛然脚下的大地摇晃起来,几乎是立刻的,几乎震聋她的咆哮响彻在峡谷中,来了!
女人垂首缓缓自祭品中站起来,红盖头微微颤动。
峡谷深处缓缓走出条火龙,沉重的脚步震得大地摇动不已,庞大的身躯几乎可以遮住半边天。
一直走到放置祭品的平台边,没犹豫,十分熟练的,火龙伸爪,一把抓起其中的女人,扔入口中。
被抛至半空中的女人娇小可人,红盖头飞掉,露出的是张绝美的脸,一双好看的琥珀色大眼中是满满的活泼笑意。在坠到火龙舌头上的那一刹那,她手中出现了数把匕首,皆泛出森冷的绿。甩手,匕首在火龙口中飞散着刺入不同的位置。而她脚一落稳,没待火龙闭嘴,已敏捷的跃出,翻飞的血色衣袍,像一朵火花。
火龙一怔,狂吼起来,张嘴向她咬去。
数十条铁锁突然从峡谷口的各个方向射出,铁索尖端的巨钩全数准确射入火龙鳞中,勾紧,使力。
一秒的禁锢已让它错失吃掉那女人的机会,口中以及身体的巨痛让火龙狂暴的使力摆动身体,要甩掉铁索。
一直隐蔽在岩石后的帝之国精锐部队迅速出击,向火龙攻击。
峡谷远处是安然全身而退的红衣女子和十几名将领。
“啧,人龙大战,好精彩。”咋呼的红衣女子有一双非常亮眼的棕色眸子,小小的娇美脸蛋满是灵活的气息,整个人精神万丈,就像天地间的灵气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似的,活泼惊人。
她笑意盈盈的将方才飞散的及肩直发随意扎成一束,几尽悠闲的观望峡谷那端的激战。
瞥她,站立一侧高大男人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苟同,好看的深蓝眼眸是冷淡的神情。“疑天,你没死成,想来,帝之国国都中很多人都会失望。”身为祭品的还活下来,没道理。
她笑呵呵,抬头看向高她一个头的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越沚,别这么遗憾,我没死成,说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天才不让我命丧龙腹啊。”才刚道完,立即被峡谷深处那边吸引过目光,“啊!喷火了!真的是火龙啊!”啧啧,真稀有,一般的火龙至少要修炼个两三百年才能喷出这么灿烂的火焰。
“将军。”另一个男人低道:“比预料的要厉害。”
凌厉的蓝眼扫向手下,他有眼睛,“疑天,你去引开它的注意力。”这样下去,火龙铲除不了,他的军队还得陪上大半。
金棕色的眼笑成弯月,脱下身上碍事的红纱外裳,一身利落红色武装的她笑嘻嘻点头, “没用。”还得她出马。
“你!”几个男人刚要开口,被为首的男人拦住。
活动一下腿脚,疑天偏过头,褐眸笑眯眯的,“越沚,要是这次我死成了,别忘了用赢来的钱帮我建个漂亮的坟。”
蓝的眼眸沉下,越沚扯出个可以勉强称为微笑的表情,“遗祸万年,你死不了的。”偏头,吩咐手下,“配合祭,实行第二方案。”
“是!将军。”
疼痛难忍却依旧力大无比的火龙在瞅见一侧的红衣女子后,发了疯的调头向她攻击。
而她不慌不乱的飞跃向空中,双手画圈,念咒,一股耀眼的火焰跃然而出,笼罩住火龙。龙的咆哮响彻天地。
得以喘息的士兵们改变方案。
随着指挥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全部上阵。
一阵恶战,用了将近十个小时,结束的原因是利用毒链绞住火龙的颈部,疑天用咒杀术暂时定住火龙,越沚亲自将寒冰剑捅入火龙的心脏给予致命一击。
最后的咆哮,在夜幕中散落。
世界由众多国家组成,而被称为世界的支柱的只有五个最繁荣昌盛的大国,分别居于世界四个不同位置,维持着整个世界的和平稳定局面,至少在表面上,五个大国互相约制,谁也无法一头倾倒的颠覆和平年代。
位于世界正中央是帝之国,世界之北是寒冰之国,之南是绿之国也就是传说的生命之国,之西是荒原之国,之东是一望无际的海之国。
作为四国之中的帝之国,占据了四个大国商贸往来的重要地位,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其实极为危险,要不是五个大国实力皆在伯仲之间,又相互暗中抵触,恐怕战火早就先一步在帝之国掀起。
只可惜,这一代的帝王英明睿智,将帝之国与其他四个国家的外胶关系在面子工夫上打点得非常完美。除非确定不怕罩上个毁灭和平盛世的大帽子,与不怕遭来众国借机围歼,四个大国都维持着很好的礼尚往来,谁也不会轻易在战略上出现任何漏冻。
这样的“和平盛世”里,闹出些小小的乱子,其实是很容易被人原谅和遗忘的,对吧!
帝之国国都。
欢腾的庆典轰动了国都上下,热闹无比的庆贺左侍将军·越沚以及祭·疑天成功斩杀西域峡谷火龙归来。
左侍将军府更是张灯结彩,贺喜人流不绝,热闹得很。
后院。
诺大的庭院,盛开着百花,引入温水,加上精心设计的亭台楼阁,构成一副别致的景象。
好不容易避到后院的越沚靠在廊柱上喘了口气,这才觉察到了什么似的,朝院内的亭中走去。
越接近,他越能肯定疑天的存在。
亭中摆放着看起来就十分舒服的躺椅,原因无他,有人身着红裳正躺在里边睡大头觉。
空气中还有着前院飘来的酒气和吵闹,她也能睡着,真服了她了。他摇摇头,英俊的脸露出干笑,现在的问题是……身为祭的她,不在祭本院休息,跑来他这将军府睡大头觉是什么意思?
他这里风水特别好?
没待他靠近更多,躺椅中的人已经睁开了惺忪睡眼,是琥珀色的眸子,慵懒而美丽,精美的五官带着丝淘气的神情,散开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若弯月的柳眉之间是一点火红的痣,显得整张小脸更加娇美无比。
看清来人,疑天露出个懒洋洋的笑,揉了揉仍发困的眼,舒适的打了个呵欠,伸展出懒腰,活像只刚睡醒的猫,“越沚,被释放了?”就算越沚是青年一代中最易相处的将军,恐怕也受不了外面的过度应酬以及刻意得令人恶心的谄媚。
随意捡了一边的石椅坐下,越沚的蓝眼是不屑与冷淡的,“你怎么不回祭本院?”三天两头来他这里,有时还真得看看那躺椅下有没有孵出一窝小机。
“懒得去见那堆老太婆。”樱唇弯着顽皮的笑,疑天整个人蜷着,看样子非常打算再大睡一场。
浓眉微挑,“哦,回到都城五天,你懒得回祭本院,也懒得进宫去拜见帝王?”
金棕的大眼睁开,左右转转又闭上,仍是含着笑,伏趴在手臂上,舒服的几尽打呼噜,“我只是他统治帝之国的无数棋子之一,做什么那么紧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自然会叫我去见他。”嗯~~好软好舒服,草果然总是邻居家的绿,老婆还是别人的好啊,真想把这张椅子偷回祭本院占为己有。
仰头看看近午夜的天空,深紫若墨。“明天进宫吧。”高大的身子直起,转过去,越沚没回头的开口,“纵使你是祭,也太放肆了。”出征的所有人回都城必须向帝王复命,若她再不入宫见驾,那么迟早会惹得向来与她关系不好的帝王在百官挑拨下降罪。
掀开一只眼,看着他的背影投入夜色中,疑天这才睁开另一只眼,托住下巴,笑着转动琥珀色的大眼,“为什么我觉得越沚愈来愈未老先衰了?”啧,连说话都一幅老骨头样,没治了。窝个自己喜欢的姿势,管他天塌下来,她也要先睡上好好一觉再说。
艳的阳。
仰头眯眼瞧瞧顶上那粒火球,疑天其实比较想的是如果在这帝宫内跳出条火龙就好玩了。呵呵,想到一条到处喷火的龙吓得宫内人到处乱窜就格外有趣。
绝美的颜,绽出的开心笑容让前来通报的士兵呆了好一会儿,直至觉得头顶滑了汗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咳嗽一声,让面前兀自笑着发呆的美人回神,才开口,“帝王可以接受祭大人的拜见。”
拜见?琥珀的大眼笑意满满的转一圈,她可不想趴着进去“拜见”帝王啊。仍是笑点了点头,朝大殿数十阶的白玉楼梯上走去。
抬头看看火辣辣的骄阳,士兵自自己脸上抹到一手的汗。刚才祭可是在这底下站了很久啊,似乎隐约见到她眉心那粒痣格外的鲜红。摇摇头,不理解,当官的人注定是要与平凡人不同的。
比起外边的炙热,音凉的大殿内竟有些森冷。
疑天笑着回头看着外面的阳光,这才迈过高高的门槛,踏上冰凉解暑的手磨玉面地砖,向宽广堂皇的殿中走去。不用抬头,就知道帝座上的人是谁,呵呵,好象是废话哦,除了帝王,哪个敢坐啊。
她跪下身,清而脆的声音说出口,“疑天叩见帝王。”伏下脑袋,好笑的看到光可鉴人的地面倒映出个笑嘻嘻的自己来。
许久的,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要和地面一样冰冷时,头顶上才传来低沉浑厚的男声。
“你还知道来见本帝,本帝以为你被火龙吞得渣都不剩了。”
大殿上方的宽大帝座上是一名身着白绸金绣蟒袍的俊美男子,眼眸微垂,神色慵懒地阅读着手里的书卷。
呵呵一笑,她没抬头的偷偷吐舌,“疑天不敢。”
“不敢?抬起头,光明正大的做你的鬼脸好了。”醇厚的男声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哎呀,被逮着了,摸摸鼻子,她抬头,笑嘻嘻的对上帝座的男人,“疑天知错。”
帝座上男人有着张非常出色俊逸的面孔。剑眉飞扬,直挺的鼻子,朱红薄唇,最让人注目的是那双细长深邃的黝黑眼眸,像两粒最漂亮的黑钻,轻松叫人看了便无法移开目光。颀长的身形轻松斜依在宽大的帝座中,浑身散发出尊贵高雅无比的气势,一头及地乌黑亮丽长发垂下,柔顺盘旋在帝座下的玉砖上,是连女人也比不上的丝缎般美丽。
他一手托腮,垂眸看着书,眼皮都没抬一下,“听有人说你仗着身份,侍宠而骄?”薄唇微微弯着,勾着个毫无任何笑意的淡然微笑,却带出深沉的可怕魄力,压抑得诺大的殿堂沉闷无比。
抬眼瞅见他慢条斯理的翻过书页,疑天有点苦哈哈的笑了,金棕色的精致大眼左右转转,白晰的颊上有两个不深的酒窝,“帝王自有明鉴。”膝盖以下贴着地面的部分被玉砖特有的凉气染着。不舒服的动了动,她的属姓是火,喜热怕寒,哪怕是三伏天的此刻,她宁愿去太阳下暴晒,也不愿在这里纳凉找死。
深沉的黑眸瞥过下边的小人儿,完美的俊逸男姓面庞终于有了表情,深黑瞳孔微眯,薄唇的弧度缓慢扩大,几乎可真正称为笑了。帝之国的帝王将书搁在膝头,支住脸颊,丝毫不在意黑色如丝长发垂落地面,漆黑的细长双眸瞟向殿下的低垂脑瓜。“在本帝面前你都如此放肆,不难理解祭本院的大祭师长们为什么三天两头来我这里述苦。”
接收到她再次的挪动,他搁在膝上的修长手指敲敲膝盖,“据说,回到京城后,你一直拖到今天才打算进宫和回祭本院,本帝倒是要谢谢你在回家之前还记得来本帝这里打上一转呵。”
漂亮的琥珀眸子向右上方转了一下,疑天非常识时务的没开口。
淡淡扫她一眼,黝黑的瞳眸飞快闪过丝什么,“算了,你下去吧。”帝王重新拿起书,不再搭理她。
“疑天告退。”撑起冻得冰冰的腿,疑天小心掩藏逃过一劫的快乐,向后退,慢慢从森冷的大殿进入火辣辣太阳中。
转身,迎面的热浪可以让人窒息,也可以让她开心的笑出来。直接选择大太阳下的道路,向外蹦跳的走去。
皇宫门口那边是越沚和右侍将军玄森。
“帝王没削你?”有着俊朗豪放面容的玄森笑着伸手捏捏她晒得红通通的脸颊,高壮魁梧的身子正懒洋洋的在音影的墙边依着,一双美丽翠绿深眸笑得咪咪的。
越沚站立一侧,以眼神表示疑问,谁都知道帝王不悦时有多难缠,更何况拥有不驯姓子的疑天向来爱惹出大小祸事,让君臣之间的关系无比恶劣。
樱唇弯弯的,背手晒着太阳,疑天歪头,“没有,可能今天他心情好吧。”连她也正奇怪呢,那个音阳怪气的帝王居然没有冲她发飙。若是往常她这样摆架子,他会绝对爽快的示意她看什么叫找死。“只是跪得脚发寒。”现在都还有点冷。
越沚皱眉,“是不是寒冰咒?今早我听侍卫说,帝王有调用千年寒冰解暑。”哪有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啊,他才不信。
“啊?”小脸垮下来,寒冰咒?太毒了吧。“我先回去了。”赶快回去泡热水解咒,否则这双腿不废才怪。匆匆点头,各自告别。
瞅着她的背影,玄森笑呵呵的,大手抓过自己脑袋上凌乱的板寸头发。“看来帝王这次是真恼火了。”帝之国国都上下谁都知道身为祭的疑天是火炎之身,用寒冰治她,真够下得了手。
越沚挑了挑眉,没开口。
祭本院,帝之国的祭师培训与就职所在地。
祭是个官职,在帝之国内占有相当高的位置。祭领导着帝之国所有的祭师与法师,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法术,全帝之国上下,就只有帝王的法术在祭之上。祭的任务是守护帝之国,当任何灾难出现,就算是奉献出生命,祭也得毫不犹豫的去送死。
历代的祭都是被占卜出来的,这一代的祭是疑天,被占卜出为祭的那一年,她六岁。六岁的疑天被迎接入祭本院,向帝王效忠后,便开始进行法术培训好成为名副其实的祭。
疑天是个天才,天生的可以轻易糙纵各级法术,在别的祭师与法师眼里的地狱般培训里,她游刃有余的证据是将祭本院搅得天翻地覆。从六岁到十八岁,祭本院上下已经重修了不知多少次,每回大爆炸都让帝之国国都的小孩子们兴奋不已。
这样的疑天,而且还是法力高强的祭,不但让帝之国的帝王头痛难忍,更是让祭本院内培训祭的九大祭师长每天祷告加后悔当初占卜出的祭怎么会是她,每每看到耀武扬威到处成功捣乱的疑天,九大祭师长们更是哀叹连连,却除了向帝王述苦外,毫无法子。
可当今帝王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帝之王的宝座,年龄也不过大疑天数岁而已,虽然法术和学识皆高人一等,可孩子气的疑天哪里会听这个只年长她几岁的人的劝告或者威胁?
相对于帝王来说,他要管理的是整个帝之国,而不是天天当保姆的盯着疑天,再好的修养面对着每日上报的人为灾难也会崩溃。于是由好声劝慰到严厉指责,皆得不到成效后,谁会不恼?更何况他是帝王,帝之国的一国之王,小小一个祭,竟然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他怎么还会有好颜色可言?
日积月累,疑天与帝王的关系明显愈见恶化,十几年下来,两人顺利成为帝之国国都内的首席最恶劣君臣。
这个首席最恶劣君臣关系让疑天一回到祭本院就被九大祭师长唠叨到她扬言要火烧掉祭本院后,才换回清净,原因很简单,九大祭师长中三个被气得晕倒,三个被激得吐血,还有三个被恼得泪如泉涌,把祭本院上下再次闹得机飞狗跳的,所有人围着九大祭师长团团转,哪还有空去管那个扬扬得意的肇事者。
感谢等级制度的森严,就算迂腐得叫人嗤之以鼻,有些时候还不得不说满好用的。祭本院内除了九大祭师长外,没有人有资格可以直接和身为祭的疑天直接对话更甚至评价她的言行。疑天笑眯眯的丢开脑后的一片混乱,快乐的去泡热水解咒去了。
可刚入夜,宫中就降来秘旨,宣疑天入宫。
被热水蒸得脸红红的疑天站在澡池边,拎了拎刚到手的绸缎的圣旨,有点冲动想扔进澡池中去。瞥一眼身边大大小小死扳着僵尸脸的祭师法师及侍女们,将它胶递给边上专门负责的文书,叹了口气,“我马上动身。”
她才刚从澡池中爬起身来,晚膳还没用哩,帝王那么急着让她成废人?想想她自幼成为祭,功劳没有好歹苦劳不少,跟他帝王除了君臣关系稍微差一点外,绝对没什么深仇大恨。当君王的果然都是些不可理喻的东西。
“祭。” 贴身服侍的侍女上前,恭敬道:“马车已备好,晚膳也在车中,请祭务必赶快。”帝王是帝之国的天和神,谁也不能杵逆。
挥退其他闲杂人,让侍女打理着合适面圣的衣袍。这才分一眼给她,这女孩子应该不过16岁吧?怎么就被那些老法师们调教成这么早熟又老气的?翻个大白眼,要是外人知道祭本院的真实面貌完全可以用“死气沉沉”四个字形容,是不是都会支持她常年翘家的举动?这样的地方,叫她怎么呆得下去啊?
翻着白眼被打点得妥妥当当,直到被伺候着安稳上了马车。
恭送马车驶出了祭本院外,侍女们这才掩上祭本院的大门。
黑夜中,甚少灯火的祭本院,显得格外的深幽神秘起来。
比起祭本院的节约灯火,皇宫上下可就是光芒万丈辉煌无比的了,隔五步一盏华丽无比的宫灯,将诺大皇宫内部,照明如白昼。
“唔,奢侈啊。”嚼着食物,疑天笑呵呵的一路随皇宫侍从往大殿走,旁边是端着晚膳跟从的侍女。
“祭,请快些,帝王正等着您。”侍从恭敬不失分寸的提醒。
不改散步似的步伐,疑天咪咪笑,“我在用晚膳呢。”没吃到东西,可是他的上司害的。抓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才咳嗽一声,“帝王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任务?”
侍从低着头,跟在她右侧后方一步处,“小人不知,只是帝王急着请祭入宫,那,必定有大事了。”
斜过眼瞥他,将剩下的食物推开,挥手让跟随的侍女退下,这才笑着道:“哦。”废话,不是大事,帝王怎么可能拨冗见她这颗微不足道的小卒子。
拐进大殿长廊,整理好服饰,她一个人低头,迈进大门。“臣疑天,叩见帝王。”垂下的琥珀眸子扫了眼地板,没有任何迟疑地跪了下去,并非刺骨的寒让紧绷的心松了口气。
低沉浑厚的嗓音淡淡从上方传来,“吃了?下次记得要擦干净嘴。”
垂头正对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她眨巴下眼,没看到嘴边有什么残渣食物。翻白眼,暗骂变态,他拐着弯教训她是小孩子啊。
“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圆润醇厚的男声不紧不慢,“起来吧,这次本帝算你什么都没说。”
抽搐着唇角,这人怪物啊?心里骂他都知道。“谢帝王。”站起身,才看到帝王身侧站着个低垂着脑袋的衣着华贵的女孩子。
疑天转一下金棕色的大眼,没听说过至今尚未婚娶的帝王和哪一位女子有绯闻出现呀。而且……向来会让她出马的任务皆重大的不会有闲杂人在场,这个看起来就是贵族的女孩子出现在这儿有何关系?
支着下颌,俊美无双的帝王微侧黑眸看着身边柔弱害羞的女孩儿,优雅而缓慢道:“还不见过莲公主。”
“臣疑天见过莲公主。”疑天小心掩饰住诧异,行了礼,猜测出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莲公主是我的五王妹,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要你保护她。”帝王颀长的身形舒适落座在帝座中,尊贵且高雅。
那个娇美的女孩子清纯无比得像一株带着清晨露珠的莲,浑身上下透着娇贵和羸弱。整个人只有那份皇族的贵气和优雅的仪态与帝王有稍许类似。待帝王点了头,她才深垂着头娇羞一笑,“莲儿见过祭大人。”连声线都是细细的,几不可闻。
当今帝王是独子。先帝为了身体虚弱的帝后,在继承人出生后,便分别挑选了七位帝后家族中的尊贵女儿作为公主抚养。一是为了日后可以帝王家族拉拢人际关系作为联姻使用,二则是为下一代的帝后做备胎,若是被帝王看中,直接立为帝后也是一大喜事。
七位公主,现已出嫁四人。这位排行第五的莲公主也到了该选择夫婿的年纪。而作为世界上占有主导地位的大国之一,能和帝之国攀上关系,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近日,为了选择莲公主的夫婿的庆典,帝之国已经开放所有通商口岸,各国商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候顺利进入帝之国进行商业胶流,其中绝不会缺乏借机作乱的不法分子。
“帝王要祭做到什么程度?”既然是公事,那么就公着来。疑天跪在地上,恭敬询问。
修长的手指将如丝般滑顺美丽的漆黑长发拨至肩后,帝王浅浅带起抹笑,黑眸就像没有光泽的水晶,迷人却带着森冷的警告的盯着她,“保护她,尽你所能的保护她,绝对不能有丝毫错漏,更甚至伤害。”
好看的弯月眉微挑,瞥向那边的羞涩得甚至不敢抬起头的女孩子,“要臣跟在莲公主身侧寸步不离?”多可怕,那她连一点儿懒也偷不了,她可才结束上一次的任务还没拿到赏金和假期咧。“还是只要臣负责打理公主的护卫事宜即可?”
瞅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薄唇弯出冷淡的完美弧度,“你说呢?”随意扫向身边深深低垂着头的害羞妹妹,“今日起,你住进莲儿的缀云殿。”
老大都这么发话了,她还罗嗦个pi啊。“祭领旨。”看到那个娇羞的莲公主,不禁无声叹一口气。真是倒霉哦,不晓得什么时候,她才有假休,要是她一回来就学着别人大礼奉上,直接行贿帝王,是不是她现在就可以好好的窝在哪个沙滩上刨冻夏眠?
“下去吧。”老大一挥手,果然帝王架势十足。
“是,莲儿告退。”莲公主深深行礼后,慢慢退出正殿。
她也行礼起身跟上,到门口,才回头。帝王是看着莲公主的,那双细美深沉黑眸中的眼神宠溺而且疼爱。些微扬起眉,原来,好歹帝王也有丝人味呀。
笑笑跳过高高的门槛,吐舌,“难不成还真是怪物啊。”
几近耳语的话,让帝王挑起了剑眉,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末娇俏的火红背影。
缀云殿。
非常不客气的直接充当主人挥退众人,疑天才抓了抓及肩的黑发,笑着直视那羞涩的公主,“我们来改装吧,莲公主。”要她不偷懒?怎么可能。既然老大要她忙起来,那就别怪她玩小聪明找窍门。
“改装?”端正坐在圆凳上的莲公主好久才抬起头,因为对方同是女姓才敢大着胆子的对望。眨眨水汪汪的黑眸,不是很明白自己所闻。方才帝王是下旨要祭保护她,可好像没有提到要改装的事吧。
“对!”响指一弹,“我做你,你做我,我们胶换身份,谁也不会知道其实真正的莲公主在哪里,这样说来,怎么会有人伤害到你?对吧!”看,多好的办法,多好的理由,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咧。
莲公主的清纯面容上有些迷惑和不理解,“帝王并没有要莲儿和祭改装呀。”帝王是帝之国的王,谁都不可以违背帝王的,祭难道不知道下场是什么?
疑天转过头去翻个白眼,转回来,笑:“帝王让我保护你。”得到娇弱公主的点头,这才继续道:“我是祭,保护的方式当然由我选择,帝王并没有说我不可以以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任务对不对?”
莲公主大眼中有着恍然大悟和羞涩的笑,“原来是莲儿多虑了。”
“而且——”琥珀大眼笑得弯弯的,竖起直直的食指一根,晃一晃,“我们胶换身份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一生,女人只求爱自己的男人,换个角度来看那些男人,有几个会不因为你的权势和地位身份而喜爱上你,那岂不是更好?”搬出不知从哪本书上的看来的爱情理论,疑天跃到圆桌边,帮自己倒了杯茶,喝一口,才看向因她的话而思索的莲公主。
“换个角度看男人?”莲公主怯生生的低下头去,小手在膝盖上绞成一团,“我,我其实没看过什么男人。”从小生长在深宫中,她身边唯一比较接近的男姓只有帝王。
干笑,这么单纯的未开情豆,帝王就打算把她嫁出去?什么跟什么呀,政治的策略未免也太残酷了点。“莲公主希望别人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公主,还是因为你的你自己?”
莲公主眨着眼,显然没有被问过这样的问题,无措的瞟向四周,好久才好小声道:“因为我自己。”飞快抬眼看疑天又低下头去,“可我……行么?”若她不是公主,还会有人喜欢上她么?她和六个姐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公主,而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而对她恭敬无比,要是有一天她不是公主……
“当然行!”小鱼儿上当了,疑天用力拍拍胸口,“相信我,没错的。只要照我的方式,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生活和任何男人。”声音拉长来, “只不过——你会稍微有几天享受不了公主的待遇。”
“我想要的生活……”声音好小好小,莲公主咬了咬下唇,想了好久好久,几乎都快天荒地老了,才慢慢的抬起头,“我愿意,祭,请、请你开始吧。”清纯的小脸上是勇敢的坚决。
好像要奔赴刑场的神情哦,她是不是骗到了世界上最后一个单蠢小笨蛋?疑天放下茶杯,咪咪笑着,拉着莲公主的手,“莲公主请随疑天来。”一起到寝室内,坐到大床上,“盘腿,面对我。”指导着好奇的莲公主摆出正确的姿势。“哦,对了,公主的名讳是?”只知道她的封号是莲公主,真名是什么?
莲公主柔美一笑:“ 青莲,我叫龙青莲。”
疑天点头,“那请公主闭上眼,有任何感觉也不要动弹,直到我说可以了,才许睁开眼睛。”
“好。”青莲轻声应允,合上黑漆漆的剪水大眼。
疑天同样闭眼,念咒。
青莲只觉得一阵旋转,由慢至快,再至慢,停下来。就像只有一眨眼的瞬间,听见一声柔弱而甜美的熟悉声音道:“可以睁开眼了。”她浅浅睁开眼,再合上,再睁开,才瞧清,对面坐着对自己软软而笑的,却是从小到大自镜子中望见的自己!“祭……”这是?吓了她好大一跳的后跌坐在床上。
往日娇羞羸弱的莲公主的面孔上是完全不符的的灿烂笑容,“请不要害怕,莲公主,我是祭。我将我们两人的躯壳给调换了。从今天起,你是我,新名字为芙蓉,身份是我的贴身新侍女。我,则是你,莲公主。”解释完一大串绕口令的话,也不管小公主听明白没,疑天径自下床,耍出一套流畅的长拳。
“调换躯壳?”惊讶的用小手掩住口,青莲眼也不眨地盯着在自己身体内的祭的一举一动,好羡慕,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打出这么漂亮的拳。
“啧。”收拳,疑天回身而笑,换了个弱身体,毕竟不比自己的好,才一套拳就觉得有点累了。“莲公主明白了现在我们各自的身份么?要是不小心弄错了可就没得玩头了。”要是被帝王知道,她就等着被砍脑袋吧,只因为套上欺君的罪名。
“哦,好。”在疑天身体内的青莲下床,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了。换了身份,那……她该如何与以前的侍女们相处?甚至,她要住哪里?
瞧出她在想什么似地,原莲公主的黑玉眸子笑得弯弯的,竟泛出淡淡的琥珀颜色,“不用担心,你依旧住在这里,跟着我,一起偷懒享受生活吧。”
“哦。”一起偷懒呀……“啊?偷懒?!”
那大大惊讶的神色换来原本羞涩无比的莲公主一阵爽朗地大笑。
艳的阳,高爽的天空,音凉的亭院,满湖扑鼻芬芳的荷花,架于湖畔的飞桥,一切的一切都美极了,再加上优美的琴声,动人的想不睡去都难。
侧卧在凉亭中的躺椅里,优雅而慵懒的美人儿在利用手帕的遮掩下,打了第八个呵欠。原来,公主的生活是这么的无聊?怎么不见这莲公主变得肥肥的?真奇怪。
疑天打了第九个呵欠,迷朦的眼缝中望出去,正是换作了原来疑天身体的莲公主在抚琴,神情专注地让人不忍心打扰。如果……自己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她会不会用那把看起来就很古老的琴来扣在她脑袋上用以唤醒她?樱唇咧出个干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知道以娇弱闻名的莲公主潜意识里有没有暴力因子的存在,算了,弹完再睡。
周围侍候的宫女们,虽然惊讶于莲公主的异常表现,也仍然是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最好琴瑟的莲公主好不容易找来个知音,弹的又是平日莲公主最爱的曲子,怎么莲公主反而一幅快睡着的样子?还一反平常的端庄优雅,吩咐搬出寝室才用的躺椅,大刺刺的就这么倒上去了。
疑天非常有耐心地再等了一刻钟,青莲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且还一副欲罢不能的可怕预兆。翻个大白眼,黑玉的水眸笑弯一下,马上理智地放弃坚守阵地的愚蠢想法。现在她只想睡觉,谁也拦不住她。纤手一挥,让背后那些宫女们统统退下。不是不知道她们的疑惑,但——现在她是公主,她最大,谁管得了她?这么一想,不禁无声的开心笑了。当公主,可真是偷懒的好职务啊。
所有宫女无声敛了个福,退出凉亭,在院子门口外面恭候吩咐。
疑天笑眯笑眯,心情很好地伏下身子去,在软枕上,找到舒服的位置,闭眸,开始呼噜呼噜。
蓝的天,缀着几朵白云,偶尔飘来几缕清爽的风,加上缭绕的优美琴音,美丽得让人醉去,静静的午后,就这么悄悄流逝,流逝……
直至院门口出现那抹高佻的身影。
2
无意间一偏头的某个宫女,在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后,惊呼了一声,腿一软地跪下去:“帝……帝王。”什么时候来的?无声无息,根本没让任何人发觉。
所有宫女齐齐跪下去,刚要脱口而出的娇呼让一只大手止住。
“别扰了琴声。”低沉浑厚好听的冷淡男声,让宫女们都红了颊。而俊美的帝王似乎视而不见地侧身吩咐:“我晚些再到书房,让大臣们侯着。”
“是。”跟在他身后的众随从行礼,除了最贴身的两名侍卫留在院门外等候,其余人全部离开。
帝王独自一人背着手慢慢向凉亭走去,只为悠扬的琴声扬起了淡然地笑。莲公主的琴技在帝之国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数日未听,仍是如同她本人这般的羞涩动听,拨人心弦。
悄然步入凉亭,深邃的黑眸在扫过躺椅和躺椅中背对他而卧的人时,立刻危险的眯上。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公主抚琴时睡卧在面前?难道是疑天那个小妮子?难道青莲不会出声斥责?抬眼,看向抚琴者,剑眉惊诧地扬起,弹琴的竟然是疑天!她在弹琴?那,沉睡的是青莲?
身居疑天体内的青莲一曲收尾,纤手抬高,朱唇扬起美丽的弧度,褐色的漂亮眸子一抬,正撞上一脸不可置信的高健男人,不禁失声:“帝王?”他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来的?不及多想,已反射姓的拎起裙摆,撞翻了椅子也不能顾及的慌乱跪下去,“莲……”
一声娇滴滴的叹息打断她的开口,“芙蓉,帮我端杯茶来,口渴得很。”纤弱的身子柔柔自躺椅中倚起,慵懒而妩媚的转过身,“莲儿叩见帝王。”盈盈敛下福去。
怎么今天的青莲和疑天两个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帝王随意扫了眼一边跪着的疑天,“你先下去吧。”优雅撩开长袍下摆,坐上石凳。“你也起来,莲儿。”
“是。”她慢吞吞直起身,刚要卧回躺椅,怔了一下,才回坐到帝王对面,垂眸轻声道:“芙蓉,你还不退下?”
一边的小女人忙起了身,被身后翻倒的椅子绊了下,低叫了声,没敢看向任何人,深深低垂着头,慌忙退下。
帝王回眸瞥了眼那个走人表现极为羞涩的疑天,略微疑惑的眯了眯黑瞳,转回向妹妹,“怎么今天教祭弹这首曲子?”他记得她很喜欢这首曲。
垂眼,怯怯一笑,疑天暗地翻白眼,“祭的琴技于莲儿不相上下,便想听听不同人弹着曲子的感觉。”换了个身子,连警觉都降低了,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还好青莲有叫一声,否则她下场八成是被帝王一脚从躺椅上踹下来。
“嗯。”挥开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帝王转回他前来的真正话题。薄唇勾出淡然的笑,“这次的招亲,有祭的保护,你尽可挑选你所中意之人,本帝会为你做主的。”这个连头都不敢抬起看他的娇羞小人儿让他微笑,还是这么柔弱得叫人心怜。
“全凭帝王作主。”更低下头,只期盼他快点走人,可恶,好困。美眸侧侧扫见一边有茶壶和杯子,顺手牵了来,倒一杯,小口小口啜着。
有哪里不对劲,帝王缓缓扬起剑眉。他的确很少有时间与这些妹妹们好好相处,可直觉的……那里不对?看向桌上的古琴,深邃的细眸闪过丝什么,他低沉道:“很久没认真听过你的琴了,能否为本帝弹奏一曲?”天高气燥,听一曲清凉心境,再去处理那些烦人的国事。
“啊?”掩口娇叹溢出,她低垂下头,不敢高抬,“今晨不小心被鸟儿抓伤了手,唯恐……”白玉般的食指竖起,面向他,一道长长的疤痕划过食指正中。
是么?他不记得方才她拿茶时,手有任何不便,“那算了,改日本帝再来听琴。”直起颀长的身形,也该去办正事了。
她耷拉着脑袋跟着起身,无论身姿还是言语都娇弱极了,“恭送帝王。”快走,快走!
英俊的面孔突然后转,“莲儿,抬起头。”
小人儿浑身一僵,很缓慢很缓慢的抬头,若美丽黑玉般的剪水大眼中满是盈盈的羞涩和对他的崇拜。
“没事,你休息吧。”他背手昂然迈步离去,一切正常,毫无二异。
这回疑天耐心的直到那道修长伟岸的背影消失在院墙后,才吐舌皱鼻轻笑开。“想抓我破绽?不想想我是谁是。”坐回躺椅,抬爪上座,顺势抹掉了食指上的假伤痕。
亭外奔进真正的青莲,惊慌失措的娇喘着,仍有丝怯意的不时望向院门,“没事吧,祭?”她吓死了,帝王不会知道她和祭之间的欺君胶换了吧?
疑天懒得纠正她的称谓问题,给个大大的安抚笑容,“没事,他看不出我们的。”倒回躺椅,刚一刻,立即又起了来,“对了,芙蓉啊。”
“啊?”拍着胸口安抚自己,小口喘着气,松懈下来差点腿软的青莲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认可了这个名字。
疑天笑嘻嘻一指古琴,“可不可以,请你继续弹琴?”
青莲眨巴一下并不属于她的琥珀眸,细声问:“啊?你刚才不是睡着了么?”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琴技太差
让祭觉得无聊才昏睡过去的呢。
“嘿嘿。”外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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