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可以忘掉。
倒不是说讨厌这个因误会产生的名字,只是时叙叙三个字……也实在是过分可爱了。
黎殊在一旁看,见好就,况且陌生的世界里,他也不想多一个人和自己分享这个秘密,俞凉憨憨就不说了,再传播开大可不必。
于是点头配合道:“就是这样。”
俞凉的神色才忍不住逐渐得意,他也想到了,从今之后,这是个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于是当穆江流下了比赛,提着热饮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俞凉这兔崽子得意洋洋看自己,心里不知道憋什么坏。
至于黎殊,他没关注太多,隔行如隔山,他只知道这是个影帝。
穆江流那边如今也非常忙,比赛已经开始,是听说时叙要离开,才抽空赶过来,身上队服还没来得及换。
黑金色的队服将青年本就漂亮的眉目衬得愈发夺目。
他手里握两杯热饮,递给时叙:“暖暖手,外面变天了,我查天气预报,你们剧组去的那个地方最近下雨,平时别离开剧组太远。”
他状似随意说最妥帖的话,说完坐下来看时叙,对上青年温和的瞳孔,也不搭理两边探究的视线,只是笑眯眯。
这可比没长大的狗崽子厉害太多了,只一眼,黎殊就判断出来,杂志翻过一页,并不再多说。
不是躲避还是什么,只是对上这种人,你先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破绽。
俞凉完全没这意识,他看起来十分得意。
看穆江流,装模作样叹气:“穆狗,唉,可惜了,你来的有点晚。”
时叙轻抿一口饮料,闻言怔一下,意识到他说什么,刚要阻止,对上穆江流漂亮面容上的委屈神色。
“哦?什么?”穆江流话对着俞凉说,实际上一错不错看时叙,眸光中透漏出的意思十分明显,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时叙捂住头,知道这一下无力回天了。
果然,俞凉毫无所觉,笑嘻嘻:“我知道时哥的曾用名,可爱到爆,可惜了,三个人,就你不知道。”
在穆江流面前时常翻车的经历,让俞凉愈挫愈勇,凡是能扳回一局的,他都不会错过。
黎殊听着,眼皮轻跳一下。
他想着俞凉应该不会这么没防备,或许有什么深意。
就听穆江流嗤笑:“不会吧。”
黎殊凝神,就看面容极其漂亮无害的青年不直接问,只是随口道:“肯定不会,时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名字?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种肯定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觉得说话的人在时叙心中最重要,俞凉生气。
穆江流便道:“我的名字就是时叙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以我们的关系,根本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都起上名字了,看起来确实是很亲密的关系。
俞凉不服气,超大声:“不可能,时叙叙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穆江流:“四个,你搞清楚。”
黎殊:“……?”
你比秃头更讨厌。
*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时叙轻咳一声,不得不挨个顺毛。
穆江流和黎殊还好,还有些顾及周围人神色,只是语言攻击。
俞凉像只暴怒的小狮子,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手刃穆狗。
时叙只得起身拉住他,摸摸头捏捏脸,又温声的哄,才把人安抚住,一转眼,对上两道锋锐期待的灼灼目光。
时叙:“……”
只好挨个上去哄,摸摸头捏捏脸,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偏心,勉强将局面控制住。
虽然看起来依然是互相不服气的模样,但局势好歹控制住了,时叙抬手遮住眼,感觉有些心累。
然后他感觉到空气好像低了许多度。
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但实际上心中隐约明白什么一般,时叙转过头。
看到因为担忧拍摄地天气骤冷,特意去买许多御寒物品,因此来晚的谢然,正冷着脸,浑身上下,源源不断往外冒着寒气。
第50章 第五十只男主
神色冷淡青年,眉目本就生的清冷,周身气息似乎比往常还要低一个度,显然是急需安抚的对象。
但比他更着急的是登机时间。
时叙只来得及揉揉他的头,小声叮嘱几句,就被催促着往前,没什么说话的时间了。
谢然看他,反常的没说什么。
他只是伸手,把臂弯里亲自挑选的大衣递过去,想了想,叮嘱道:“那边忽然下暴雨,很冷。”
他又说:“我和酒店打过招呼,他们会煮姜汤,你不爱喝,但多少喝一点。”
人还没离开,他就好像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时叙怔一下,他还在慢慢往前走,手指间是大衣温暖柔软的触感,听到谢然的话,脑海中突兀又模糊的闪过什么念头。
我原来不爱喝姜汤吗?
时叙想,这个念头的生出,让他忽然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击他的脑海,要冲破阻碍。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让时叙只想回应般和身边人说话,没能分出力细想。
只是抱着大衣,站在人潮涌动,却又好像寂静无声的机场里,轻轻和谢然挥手再见时。
时叙忽然感觉到一种十分陌生的,他从未有过的,不舍的情绪。
*
拍摄地在z省,一下车,果然有扑面迎来的寒风。
剧组淌水去酒店,酒店里也如约煮了姜汤,时叙半个下巴埋在衣领里,在经理殷切目光中拿起来喝了口,发现味道果然不是特别喜欢。
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但如果不是谢然叮嘱,他大约不会主动去拿,闻到味道就会当场拒绝那种程度。
只不过小谢总说出的话,总让人不忍心拒绝。
时叙轻咳着喝完,在姜汤的温度下,慢慢感觉到赶路带来的疲惫。
导演在大厅里挥手让大家去休息,并且要记得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
时叙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进屋放好行李,捏一下鼻梁,等到把所有事忙完,又给谢然发了消息,已经非常困顿。
来不及看对方回了什么,只是刚刚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就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力气一般,陷入沉眠中。
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有个少年的声音,很喜欢,很小心的叫他时叙。
然后是一群少年人嬉笑打闹,纷纷叫他的名字,问他,时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叙想问他们,你们认识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们的样子呢?
他们就不说话了,只剩下时叙,在十分荒芜的黑暗里,逐渐茫然起来。
电话声响起来的时候,时叙首先感觉到脸上出现一点冰凉冷意,他伸手摸一下,不知道眼角什么时候生出水汽。
时叙有点想不起来刚刚究竟梦到什么了,只感觉一种非常压抑的情绪笼罩了他,让他整个人十分没有力气。
他的脸色大概不太好,视频接通的时候,对面的谢然面色也变了。
“怎么了?”时叙伸手去摸台灯,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嗓音很哑,屋里暗暗的,只有窗外霓虹灯透过来的昏黄光晕。
他的镜头小,不知道在对面人的眼睛里,他的眼尾通红,像是哭过,并不清晰的光线下,凌乱的发丝让他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
是让人一瞬间失去冷静那种程度。
谢然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推开文件,冷着脸,去订往z省的机票。
时叙把灯打开了。
他看到镜头里的自己,也愣一下。这是时叙自己也没见过的状况,加上想不起来的梦境让他十分难受,他看起来很糟糕的模样。
想起来刚刚对方眼里是这样的自己,时叙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一种有了对象的自觉让他站起来,去洗了脸,又拨了拨头发。
这下除了眼睛依然有点红,与平时别无二致了。
时叙轻咳一声,回去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对面的人:“我好了,刚刚抱歉,发生什么了吗?”
谢然将他从荒芜茫然的梦境里拉出来,可是这通电话本身的目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想对他说才对。
谢然轻轻压了压鼻梁。
他似乎有些疲惫,道:“你的消息……导演电话打不通,我担心出什么事。”
时叙愣一下,低头看,发现刚刚发给谢然的消息,意识里是发出去的,实际只发了一半。
更确切的说,一个小时前,原本是一个完整的【我到了】,却只有一个【我】字发了出去。
因此营造出一种非常紧张的气氛。
难怪谢然感觉着急。
时叙无奈,他把记录上移,看了好几遍,也确实只有这么一个割裂的字,忍不住有些愧疚。
“抱歉,原本是想告诉你我到了,但睡着了,没注意到只发出去了一个字。”
时叙说些,握着手机来到窗户旁边,巨大的落地窗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一览无余。
“和a市有点像。”时叙调整一下镜头,“但不太一样,z省这边好像更加古老一些,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门口,好多是灯笼。”
时叙说些给谢然看,他摆脱了梦境带来的倾颓感,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温和明亮了。
反倒是谢然,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色紧绷着,好像生出心事。
时叙想到方才的乌龙,如果是自己,到发送一半的消息大概也会十分担忧,于是眨眨眼睛,想了想,再开口时,就带了点顺毛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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