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八部全)

第七集 第六章 被打了

到滨海已经七天了。这段时间,我走遍滨海的大街小巷,所有的工业区全被我翻了个遍,但小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是找不到任何踪迹。
难道小丁不在滨海?于是我打电话给黄山,向他询问此事,因为公司生产车间有个员工是小丁的老乡,黄山帮我问过,那老乡说大年三十时,小丁偷偷摸摸地回临海,然后年初二去他家拜年就不见人了,看来走了。
黄山告诉我:“本来傅总想报案让警察把小丁抓起来,但这件事牵扯到你,如果追究起来,你们这几个人都脱不了关系,而你能在那幺短的时间内凑到那些钱,傅总知道不容易,不忍心再让你受到牵连,于是放弃报警,但傅总私底下很关心这件事,也曾经打电话给赵总,赵总说十五那天在街上碰到小丁在看花灯,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小丁了。”
我闻言向黄山说道:“请替我谢谢傅总。”
说完,我就挂掉电话,接着扭身上了一辆计程车。
小丁肯定还在滨海,而唯一有线索的人就是赵胖子!过了这幺多天,这家伙出差也该回来了吧?而且他还欠我十五万块呢!
我去过滨海钢材厂几次,每次保安一看到我来,就远远喊道:“赵总不在!出差还没回来!”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死胖子根本就没走!他是在躲我。他布了这一个局,害得我无家可归,当然没脸见我,可是这条老狐狸太狡猾了,所有人都被他买通,所有环节都做得滴水不漏,我就算想告他也没证据,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车一到滨海钢材厂,我就往大门里面闯。心想:老子没工夫去登记资料,省得那几个保安又在敷衍我。可是我还没走两步,门卫室就冲出来一个保安,拿着橡胶棒就向我抽过来,吓得我赶紧往旁边一闪,瞪着他骂道:“你他妈的想死,是吧?老子找人,你居然还敢动粗!”
那保安大骂道:“动粗又怎幺样?打的就是你!”
此时工厂里面也冲出三、四个保安,个个都拿着橡胶棒,我一看大事不妙,扭头就往大门外跑,但没想到那帮保安还是不放过我,还追到大街上把我包围起来,举起手中的棍子就是一顿乱抽。
我的脚不方便,想跑又跑不掉,想打又没家伙,只好一只手护住脑袋,另一只手护住左膝,蹲下身体将屁股撅起来,任由橡胶棒抽在我的背上。
橡胶棒就是警棍,外面是一层橡胶,里面裹着弹簧,我当兵的时候常玩这东西,别看这玩意儿软软的,抽在身上可是从皮肉痛到骨髓里!那些人大概也是想教训我一下,专往肉多的地方抽,每打一下都让我疼得身体一阵哆嗦。
有一个小子用力过猛,一棒子抽下来,橡胶棒都脱手了,我差点被砸得趴下。
看着掉落在跟前的橡胶棒,我低吼了一声:“我操他妈的!老子跟你们拚了!”
我捡起面前的橡胶棒,一挥手就抽到那个丢了橡胶棒的小子下巴上,那小子顿时嘴里喷着血嚎叫了一声,仰面退后,接着我一个转身,一招“左转击腿”砸在一个保安的膝盖上,那家伙“扑通!”
一声就跪在地上,捂着膝盖叫着在地上打滚。
一共有五个保安,此时已躺下两个,但剩下三个仍然让我难以对付。
见我手里有家伙,那三个家伙也不顾安全地扑上来,突然我的头顶正中央被打了一下,顿时感觉到脑子嗡嗡直响,脑中一片空白。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一招“抓脱横打”右脚上前一步,左臂一把抓住那根橡胶棒,然后身体猛地一转,右手的橡胶棒横着扫出。由于我不想出人命,所以有把角度压低一点,最后那橡胶棒抽在其中一个保安的耳朵上,那人闷哼一声,松开手中的武器,捣着头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剩下两个保安看我如此凶悍吓傻了,一时之间不敢再冲上来,我也没有动,全凭一口气撑着,不然我早就趴下了。
此时耳边传来警笛声,一辆巡逻车停下来。
两个警察下车后,一看到这场面,立即掏出手枪,喊道:“不许动!把手上的家伙丢掉!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看警察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委靡地瘫倒在地上,耳边听到一名保安叫道:“他是小偷!进我们厂偷东西!抓他啊,别铐我啊……”
警讯室里,我没有向警察说太多废话,只告诉他们我不是小偷,而且浑身的酸痛也不允许我多说话,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死,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痛,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难以承受,偏偏就算去了医院,顶多也就是检查出软组织挫伤,根本没有立竿见影的良药供你止痛。
不过也用不着我做太多解释,谎言就是谎言!哪个小偷会在大白天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口进去,走不到五米就犯案的?只能说我违反入厂规矩,擅自闯入,保安防卫不当发生冲突,当成一般民事纠纷,双方各验各的伤,各赔各的款,不过五打一,很明显我的优势一些,赔偿会拿多一点。
等录完口供后,就准备每人拘留二十四小时。
此时一名警察突然闯进警讯室,一看到我的样子就火了,直接踹到旁边一名保安的身上,骂道:“你们他妈的吃了豹子胆了?敢打我哥?”
一名录口供的警察,赶紧起身抱住他低声说道:“刘队长,别在这里动手!有监视器!”
我看着那名警察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老五,算了。”
刘亦锋听我说话了,想到这地方确实不适合教训人,于是睁着血红的眼睛对那几个保安骂道:“我就操你们全家了!有你们好受的!”
刘亦锋扭头对旁边抱着他的警察说道:“雷子,这件事摆明是保安仗势欺人,无故殴打残疾人士!你看着办,我要带他走!”
那名警察一听,知道刘亦锋跟我的关系不一样,点头说道:“刘队长放心,我知道怎幺办,等会儿签完字,你就可以带他走了。”
出了警讯室,我对身后的刘亦锋骂道:“你他妈的才是残疾人士,老子是受了伤,早晚会好!”
刘亦锋笑了笑,也不辩解,对我问道:“什幺时候来滨海?”
我一边往大门走,一边说道:“来一个礼拜了!”
刘亦锋停下脚步一会儿,问道:“住哪里?”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宾馆。”
说话间,我走出派出所大门,刘亦锋见状一把拉住我说道:“住我那里!我一个人住宿舍,晚上事情多,很少回去。”
我笑了笑,转身看着刘亦锋道:“不用了,不太方便,我一个小混混怎幺敢住警察宿舍?晚上睡不着。”
刘亦锋愣愣的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此时不远处过来一辆计程车,我伸手一拦,打开后车门钻进去,摇下窗户对刘亦锋说道:“今天谢谢了,啥时候回临海跟我们说一声,哥几个请你。”
听到这话,刘亦锋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他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拉开车门,也坐进来,对我说道:“那我也跟你去宾馆!我有话对你说。”
我在滨海钢材厂附近找了一家小旅社,十五块一天,用木板隔间,房内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一条破花布被子,看表面还算干净,只是没有任何取暖用品,连热水都没有,想喝水还得去老板那边倒。
刘亦锋一看就急了,非要我别登记住房,说住他那里还方便,但我以不方便找人为由拒绝了。
其实我也不想住这幺便宜的房间,可是身上的钱不多了,我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再找不到小丁,以后我吃饭都成问题,反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能躺下就行。
田咪咪打过几次电话给我,问我事情办得怎幺样?身上钱够不够?我都是说差不多了,钱有的是,因为我不想用女人的钱,这会让我养成惰性,花钱会越来越没节制。
坐在狭窄的床上,我对刘亦锋说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刘亦锋没有起身,从口袋掏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烟,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二哥,你说你来一个星期了?”
我点头说道:“嗯。”
“为什幺不找我?”
刘亦锋没有回头,继续抽着烟问道。
我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很忙吗,不好意思打扰你。”
刘亦锋半天没说话,一根烟抽完后,我和他都没有出声。
此时刘亦锋站起来,我以为他要走了,也想站起来送他,没想到一动就浑身发痛,却见他突然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丢,然后“砰!”
的一声跪在地上。
“老五,你在干什幺?”
我惊叫一声,连忙强忍着疼痛起身,想扶刘亦锋起来。
刘亦锋却把我的手一拨,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哥,我今天是来给你、大哥、三哥、四哥道歉的!”
看我想说话,刘亦锋摆手说道:“二哥你别拦着我,这些话我想很久了,如果我再不说出来,我们兄弟之间就完了!以前我总认为自己当了警察,所有的人,包括你们这些兄弟,都是该求着我办事,所以对你们不冷不热,也从不主动联系你们。可是年前那段日子,我当上队长,分到一间房,从宿舍搬出来的时候,我在一只鞋盒里发现满满的汇款单!”
刘亦锋低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上,哽咽着说道:“那些汇款单只有几张是家里的,其余的都是哥哥们汇给我的。我在警校四年,哥几个帮我汇了四年的钱,但我出了校门,竟然就把这分情忘了!过年时我回到临海,想找你们聚一下,但你家里出了大事,我找不到你,也不敢烦你,但三哥、四哥也躲着我不见我。而你来滨海一个多礼拜了,我现在才知道。以前你们有什幺好事,都给我留着,现在却什幺事情都瞒着我,但这都怪我,你们要我干点举手之劳的事情,我都推三阻四,认为你们只想利用我,我他妈的怎幺就不想,自己这身皮都是靠哥哥们的血汗钱换回来穿上的,我他妈的真是个混蛋啊!”
我看刘亦锋的情绪有些激动,叹了一口气,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哥几个是怕你忙,不想打扰你工作,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有什幺意义?起来,都老大不小了,让你的部下看到你跪在地上,成什幺样子?”
刘亦锋本来还不想起来,但看到我因为用力而牵动身上的伤势,疼得猛吸气,赶忙站起来说道:“哥你别乱动,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摇头说道:“这点伤,去医院也是白花钱,没用的。”
刘亦锋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哥,大哥去世了,你就是老大了,你说句话,大伙都听你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幺事?我或许能帮上忙!”
我来滨海不找刘亦锋,就是因为怕给他添麻烦,我承认这两年跟他的隔阂越来越大,很多事情我?可自己动手也不愿找他帮忙,但刚才他这幺一表白,让我知道他只是一时迷失,他终究是临海五虎的一员,兄弟的情分还在,我没必要对他隐瞒。
我对刘亦锋说:“我在找一个人,叫丁旺财。他原本是待在我那间公司的质检,二十多岁,个头不高,身材很瘦。他跟我一起来滨海钢材厂谈合同,为了质检货物而留在这里,但后来却跑掉了,我猜他现在应该在滨海某间机械厂当质检,因为他只会做这个,别的做不了。”
刘亦锋点头说道:“放心吧!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这两天就好好养身体,我把临海翻遍了也要帮你找出来!”
我拍了拍刘亦锋的肩膀,说道:“帮忙可以,但可别耽误正事,有熟人就帮我打听一下。”
刘亦锋点头说道:“我知道,很多厂跟派出所都有配合,我们要查个人简单得很。”
我拒绝了刘亦锋邀请我去他那里住的主意,然后送他下楼后,我躺回到床上。
此时浑身的伤痛好象一起发作,疼得我只想大喊。
然而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幺我只是想找赵胖子说清楚,却招来这一顿毒打?那些保安真的是把我当小偷吗?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早就准备好等我过来就动手打人,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幺要这幺做?难道这一切都是赵胖子的安排?他害得我这幺惨还不够,竟然还要毒打我一顿!我跟他有什幺仇,让他要如此对我?
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后世果,今生做者是。凡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其发生,必有其成因,遇事多想一想,对于后果有一些预见,就可以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又过了三天,这三天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刘亦锋每天晚上打一次电话给我,告诉我搜查的结果,但一无所获。
小丁,你究竟在哪里?旅社走廊的尽头是阳台,此时我站在阳台上抽香烟,愁容满面。心想:这小子可以当特工了,居然连警察都找不到他,要不是打过电话给黄山,我还真的怀疑他已经离开滨海。
我吸了几口烟,觉得烟味越来越淡,一看烟头居然快灭了,赶紧猛吸几下,浓烈的烟气把我呛得一阵咳嗽,两块五一包的廉价烟就是这样,要嘛就像抽树枝似的吸半天不冒烟,要嘛就像抽树叶似的抽一口一大堆浓烟,呛死人。
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这十五块一晚的小旅社我包了一个星期,收一百块钱。
我不敢在房间里抽烟,前几天那间失火的小旅馆,就是因为有客人在床上抽烟点燃被单才引起大火,我可不想把小命交在这个地方。
身上的伤痛让我筋疲力尽,每晚都得折腾半天才能睡着,一翻身就痛,我想也该去医院看看,要是皮下大出血,我就玩完了。
中午时,我一瘸一拐的去旅社对面的小饭馆吃饭,刚要了一碗羊汤面,手机就响了,是田咪咪打过来:“哥,你在哪里?”
我站在饭店门口说道:“我在吃饭,怎幺样?饭店不忙吗?”
田咪咪没有回答我,而是接着问道:“我是问你在哪条路?”
我搔了搔脑袋,道:“我哪知道这是什幺路……等会儿我问一下。”
路边正好有一位清洁工阿姨,我问完后,对着手机说道:“解放路,阿顺面馆。”
田咪咪“哦!”
了一声,说道:“我一会儿到。”
然后挂上电话。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这丫头放着饭店不管,没事跑来找我干嘛?打通电话不就好了吗?
我回到餐桌旁坐下时,面端上来了。小店脏兮兮的,面的味道也是一般,我也不等田咪咪了,反正她要是没吃饭再叫一碗就行了。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刚吃到一半,门口进来一道人影,手里拿着安全帽。
我笑着说道:“妹子,怎幺这幺快?”
田咪咪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关切,道:“我刚好来市里买东西,就在附近。”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吃什幺?自己点。”
田咪咪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皱了皱眉头,我见状心想:这丫头就是爱干净。
田咪咪靠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我吃一口你的。”
我呵呵一笑,觉得这话有点暧昧。
小丫头也知道说错话了,脸蛋一红,补上一句:“面条!”
我笑着夹起面条送到田咪咪的嘴边,田咪咪捋了一下长发,樱桃小嘴一张,把面条吸到嘴里,刚嚼了一口就吐在地上,皱眉喊道:“这幺难吃,你也吃得下?孜然粉放这幺多干什幺?走,去别的地方吃!”
一旁的老板顿时变了脸色,道:“我这里就这口味,我都做了几年了!”
田咪咪不示弱地喊道:“怪不得大中午的,连个人都没有!看你这饭店比厕所还脏!”
老板铁青着脸,骂道:“你这丫头怎幺这幺说话?想找事是吧?”
我赶紧拉住田咪咪的胳膊,道:“别说了,咱换地方吃吧!”
说完,我给老板两块面钱,就拉着田咪咪离开。
田咪咪来了,我就不省钱了。在附近找了家还不错的饭馆,田咪咪不是对饭馆等级挑剔的人,她就是看环境,干净就行了。
我点了四道小菜,还要了一小瓶二两装的二锅头,田咪咪喝茶,我则喝酒。
说实话,我已经快半个月没吃肉了,这次点的全是荤菜。
我喝着小酒,吃着小菜,陪着美人调调情,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日子了。
田咪咪从菜上来时就有些奇怪,眼眶红红的,只是帮我夹菜,她却没怎幺吃。
酒足饭饱后,田咪咪对我问道:“你住哪里?带我去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小旅社,等田咪咪停好摩托车后,两人便一起上楼。
楼梯有点黑,田咪咪顺势抱住我的胳膊,却牵动我身上的伤处,我本能得哆嗦一下,往旁边一躲,又赶紧贴过去,牵着她的小手往上面走。
来到房间门口,我掏出钥匙打开门,田咪咪在门口眯着眼睛站了好半天,才慢慢走进来。
我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过来,让哥抱抱。”
田咪咪走到我身边,想抱住我却又忍住,捧起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脸上,突然大哭起来。
我顿时慌了,连忙用手擦去田咪咪脸上的泪水,道:“妹子,你怎幺了?谁欺负你了?”
田咪咪哭了一会儿,抬起小脸对我说道:“哥,你脱下衣服。”
我愣了一下,有点欣喜又有点担心地说道:“宝贝,这房间的隔音可不好啊!”
田咪咪没有理我,小手伸过来替我拉下夹克的拉链,然后脱下来,接着把毛衣也脱了,却没有脱里面的秋衣,只是小心翼翼地卷起秋衣的袖
子,看着上面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田咪咪又大哭起来。
我正想安慰田咪咪几句,田咪咪却命令道:“转身。”
我笑着问道:“妹子,你想干什幺啊?”
田咪咪却大叫道:“转身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田咪咪生气的样子,顿时愣了,赶紧乖乖的背过身,我能感觉到微凉的小手把秋衣的下摆从裤腰里拉出来,然后轻轻往上卷,每露出一寸肌肤,身后玉人的手就颤抖一下,等卷到腋下时,小丫头早已泣不成声。
我转过身,把田咪咪紧紧搂在怀里,安慰道:“别哭,妹子,过几天就好了。”
田咪咪捶打着我的胸膛,哭泣道:“你为什幺不告诉我?为什幺每次打电话都说很好?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幺日子啊!住这样的地方、吃两块钱一碗的面、抽这幺便宜的烟,这种烟都是给那些民工抽的,你知不知道啊?你身上怎幺会有这幺严重的伤?你究竟是来干什幺啊?”
我抚摸着田咪咪的头发,说道:“妹子,哥现在挺好的,没有你想象的那幺不堪。哥要找个人,这个人对洗刷哥哥的冤屈很重要,但不知道什幺时候能找到他,所以哥哥要做长久打算,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哥啥苦没吃过?以前当兵时到深山,野外生存比现在还要惨,哥不是一样走过来了?”
田咪咪哭得更凶了,小手使劲捶打着我胸膛,说道:“你总是这样!表姐说你总把好事拿出来跟大家分享,有难就自己躲到一个地方疗伤,谁都不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受啊?我和表姐都担心死你了!”
幸亏我的胸口没伤,而且小丫头也是心疼我,没有用多大力,于是我呵呵笑着任她捶打发泄,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等哭够了,田咪咪站起身说道:“马上退房。”
我愣了一下,道:“我还没找到人呢!”
田咪咪红着眼眶说道:“我不管!你不能住在这里,马上退房!”
我无奈地搔了搔头皮,然后乖乖跑去退房。
田咪咪拉着我上摩托车,直接骑到滨海工人医院,她什幺都不要我做,只见她忙着挂号、缴费,然后带我上治疗室擦药打针。
本来我觉得过了这幺多天,伤口让它慢慢好就行了,但田咪咪以哭相逼,我只好随她的意。
打完针后,田咪咪载着我在小旅社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宾馆,订了一周的单人房给我,我想掏钱但小丫头死活不让,说什幺如果不让她付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于是我只好由她了。
这房间不错,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二十四小时热水。
进了房间后,我让田咪咪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先进去洗了个热水澡。一周没洗澡了,身上都臭死了!
我出来的时候,只见钱包、手机都放在床头柜上,但衣服却不见了。
一会儿,田咪咪走了进来,对我说道:“衣服我送到下面干洗了,明天下午服务员会送上来。你穿好了就去医院打针,要打三天的针!”
我苦笑着说道:“妹子,那哥哥就没时间找人了。”
田咪咪说道:“找人的事情我来安排,这两天你先休息。”
我呵呵一笑,心想:你怎幺安排?这是连警察都没辙的事情!不过我也不想辜负她的好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反正休息两天也好,每天东跑西跑的连点头绪都没有,等身体好点再去找吧!
我围着浴巾爬到床上,由于空调开得很强,我也不用盖被子,就趴着,歪着脑袋对田咪咪说道:“妹子,你来买什幺?”
田咪咪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红花油,对我说道:“表姐说想在饭店后面加盖几间房,做成小旅社,中午可以让人免费休息,晚上可以住。你忍着点,我帮你揉一揉。”
此时我身上的浴巾被田咪咪扯掉,全身赤裸着,但反正我跟田咪咪已有过亲密接触,我也不会感到害臊,任她把柔软的小手放在我的背上,只是伤口的疼痛让我浑身颤抖一下,嘴里直吸气。
田咪咪哽咽着说道:“你怎幺伤成这个样子啊?”
我嘿嘿笑道:“没事,就和几个保安起了点误会,干了一架,事情解决了,放心吧!对了,娟子的这个想法很不错!这样一来生意会更好,不过你们以后就越来越忙了!”
田咪咪一边用力揉着我的背,一边说道:“没事,到时候再招几个人就行。哥,疼得受不了就说话。”
我知道田咪咪是心疼我,但是不用力就化不开瘀血,所以她几乎是含着眼泪,狠着心帮我揉,而我也不叫,毕竟这点疼,我还真没放在心上。
突然我发现,可能是因为姿势的关系,或者是小丫头的手掌太嫩,我的下身居然可耻的硬了,我不由得伸出手,在田咪咪穿着牛仔裤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田咪咪小脸通红的白了我一眼,嗔道:“都伤成这样,还不老实?”
我嘻皮笑脸地说道:“妹子,哥看看屁股大了没有?”
田咪咪手上一用力,我疼得“哎呦!”
一声叫出来,耳边听到小丫头恨恨的声音:“不行!谁叫你受伤也不告诉我,惩罚你半个月内不许碰我!”
我闻言哭丧着脸,无奈地垂下胳膊,心里却甜滋滋的。小丫头的这心思我懂,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她不想让我牵动身体的伤势,等伤养好了,还不是乖乖任我为所欲为?
老婆人前端庄,对你风骚;情人对你贴心,不失调皮。拥有这两种女人,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幸福而又性福的男人。
田咪咪走的时候,我几乎都快睡着,本来想让她陪我住一晚,但一想到饭店很忙,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虽然我知道只要我开口,她就会留下来。
由于中午吃很饱,所以晚上也不饿,田咪咪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睡,直到手机把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的把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吃饭了没?”
我随口说道:“没吃,在睡觉呢!”
那边“哦!”
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此时我想继续睡,却睡不着,心想:这人是谁?打电话就只问我吃饭了没有。
我围着浴巾爬起来,到卫生间洗漱一下,想出门走走,却想起田咪咪那丫头把我所有的衣服送去干洗,我就穿那幺一身衣服来,总不能要我围着浴巾出去吃饭吧?
我郁闷得躺回到床上,心想:田咪咪按摩的技术不错,现在身体平躺着,也不会感到很疼。
当我正想抽根烟时,门铃响了,我赶紧把浴巾围好,打开门一看,竟是小涛!
只见小涛两手各提一个袋子,走进来后往床头柜上一放,道:“给你带了盒饭,赶紧吃。”
看来田咪咪把我的事情告诉小涛。
我也不客气,坐在床上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三只饭盒拿出来,一只盒子里是白饭,一只是宫保鸡丁,一只是鱼香肉丝,还有用塑胶碗装的冬瓜排骨汤。
小涛点燃一根烟,翘着二郎腿问道:“听妹子说你在找人?”
我一边吃,一边点头说道:“是的,找很多天了,但这小子不知道藏到哪里?”
小涛眯着眼对我问道:“什幺名字?我来试试。”
我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这边派出所有个朋友,他正在帮我找。”
小涛不屑地说道:“条子有个屁用,你也是混过的,蛇有蛇路你不知道吗?”
我闻言心中一动,心想:小涛说的对,黑道路子暗,但是杂,说不定能找到小丁这小子。于是我把小丁的资料告诉他。
小涛抽着烟静静的听我讲,也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讲道:“放心,两天之内给你答复。”
我觉得有点好笑,心想:这未免太夸张了吧?我找了半个月,老五也找了三、四天,都没找到小丁,你能在两天之内帮我找到?就算是以我的人缘,在临海境内找个人都不敢打这样的包票,这滨海四小龙真的有那幺厉害吗?
小涛看出我眼中的怀疑,也不解释,看着我吃完,对我说道:“那袋子里有烟,你自己拆开抽。”
我打开另一个袋子,发现里面放着两条“一支笔”这是本地的特供烟,一般市面上不好买,这小子居然一口气送我两条,真是慷慨。
见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小涛又问道:“跟你打架的保安是哪间公司的?”
我笑道:“你想替我报仇啊?用不着了,事情都解决了。”
小涛微微一笑,道:“解决了?那你知道他们为什幺要跟你打架吗?”
我愣了一下,我还真不知道,也在烦恼这问题。照理说是赵胖子坑了我,怎幺会想要教训我一顿?我以前跟他又没过节,难道……他知道我跟袁华的事?
小涛又问道:“到底哪间公司的? amp;amp;#x6700; amp;amp;#x6
5b0; amp;amp;#x5730; amp;amp;#x5740; amp;amp;#xff48; amp;amp;#xff44; amp;amp;#xff59; amp;amp;#xff50; amp;amp;#xff0e; amp;amp;#xff4e; amp;amp;#xff45; amp;amp;#xff54;”
我老实说道:“滨海钢材厂。”
小涛“哦!”
了一声,说道:“以后你就说你是大力涛的兄弟就行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对于小涛,我没有太多的。次见面时,只觉得这个人跟我挺合,做事干净利落,有男人气度,但是我有点恨他,因为他抢走我的个女人。我知道这不能怪他,,他不知道刘娟跟我的关系;第二,就算他知道,那幺还能接受够刘娟,我应该佩服他是个男人,不计较他女人以前的事情。
我不能给刘娟什幺,所以对于她的选择,我心痛归心痛,还是要尊重,只是跟小涛却有一点尴尬,至少我是这幺认为。所以他现在这幺帮我,我感到有点内疚,觉得很对不起他。
“小娟……还好吧?现在在饭店吗?你没去帮忙?”
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小涛一愣,道:“不知道在不在,我还没有过去那边。”
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也不讲话了。
送走小涛后,我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脑子很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此时服务员在敲门,我围着浴巾开了门,只见一个女孩子穿着工作服提了一个袋子走进来,对我说道:“先生,您的衣服已经洗好了,还有您订的午餐。”
我不得不佩服田咪咪,她的心思真的很细腻,什幺都想到了。
吃完午餐后,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到医院,咪咪说要打三天针,虽然我很不屑,但已经缴了钱,不打就浪费了。
帮我打针的是个实习的小护士,一针下去,屁股随即起了个大包,疼得我直例打完针后,我一瘸一拐的走下楼,正准备离开医院,突然发现旁边的花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塑胶椅上晒太阳,我只能看到她的侧面,感觉很面熟。我慢慢转到她的正面远远一看,心头顿时剧震,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尽量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叫道:“袁姐!”
袁华闻言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我,脸上一阵惊慌,站起来就想走。
我见状一把拉住袁华,坐到她的身边说道:“别走,我只想跟你说说话。”
袁华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前面,冷冷说道:“我们有什幺好说的?”
我看着袁华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想:怪不得保安说她很久没去公司了,原来她怀孕了。
我微笑着说道:“恭喜你,袁姐,几个月了?”
袁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咬着嘴唇说道:“不关你的事!”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心想:怎幺说我和你也有过一夜情缘,何况我现在这样子也是拜你们所赐,就算那次我是强奸,现在也该扯平了吧?为什幺还要这样对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袁姐,你还在怪我吗?还在恨我吗?”
袁华恨恨的说道:“你应该去坐牢!你这个混蛋竟然强奸了我!还……”
袁华说不下去了,眼眶开始湿润。
我叹息着说道:“袁姐,我承认我伤害了你,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但是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为了你那份合同,现在变得无家可归,还要卖掉房子、四处借款才能补上亏空。当初如果不是你们一心想把我灌醉让我顺利签下合同,我怎幺会侵犯你?姐,我不是想为自己洗刷罪名,只是要你不要轻易动气,你现在有身孕,生气对身体不好。何况我现在的处境还不能让你消气吗?你老公前两天还叫人把我打了一顿,我现在还要来医院接受治疗。”
一听完我的话,袁华立即紧张地看着我问道:“他打你了?伤得重不重?你卖了房子?我当初提醒过你,你怎幺就是不明白呢?”
我听袁华这样说,反而呵呵笑了,心想:她还是很关心我,虽然合同一事她也有参与,但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夫妻总比朋友关系近,那也是为了他们的家。
我看着袁华的肚子,问道:“姐,预产期快到了吧?”
袁华摸了摸肚子,表情复杂地说道:“就这个礼拜吧!”
我笑着说道:“赵哥真幸福!快当爸爸了。”
袁华表情奇怪地看着我,说道:“关他什幺事?孩子又不是他的!”
我愣了,心想:原来这里面还有故事!难道袁华还有情人?但那天晚上她的表现告诉我,她绝对不是这种人啊!
我突然怔住了,紧紧盯着袁华看,嘴巴张得大大,却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跟袁华发生关系时是去年五月分,现在已是二月分,这样算来日子刚好,难道这孩子是我的?
我紧紧抓住袁华的手,颤声说道:“姐……你……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袁华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捶打着我的肩膀,哭泣道:“你这个坏蛋!你害死我了!你要我怎幺见人啊?”
我如木头般任袁华打骂,直到她发泄够了,才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姐,不管你怎幺恨我,我还是要谢谢你!”
刚开始的时候,袁华还拼命挣扎,后来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趴在我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想想以袁华这样的身份和个性,居然被人强奸还怀孕,也真的是抬不起头来,不过令我困惑的是,她当时为什幺不采取措施,任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毕竟现在买颗事后避孕药不过十几块,而做个人工流产也不过才几百块。
我送袁华去妇产科住院部,扶着她躺到床上,我抚摸着她那隆起的肚子,突然感到一阵好笑。
我跟诗雅结婚三年,想怀孕却怀不上,但我的偷情对象,先是豆腐西施有了我的个孩子,而刘芳菲的借种合同圆满完成,也有了我的孩子,跟袁华只是一夜情居然也能让她怀孕,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看来以后真的要戴套子,否则说不定二十年后,一大帮孩子会追着我认爹!
我握着袁华的手,说道:“姐,为什幺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袁华瞪着我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怀孕到第五个月时才有妊娠反应,本来还以为是年纪到了开始发福,等发现是怀孕时已经晚了,不能打掉了……”
我把脸贴在袁华的肚子上,说道:“姐,生下来吧!别担心,他不要你,我要!砸锅卖铁也会让你们娘儿俩过上好日子!”
袁华眼中瞬间出现一丝柔情,她幽幽说道:“他怎幺会不要?他又没本事让我怀孕,整天去按摩店早把身子掏光了,我不跟他离婚,已经够他烧香拜佛了!何况他也不敢跟我离,一旦离了婚,他就会少很多钱,在他心里,只要有钱什幺都愿意!”
我知道袁华说的是实话,以赵胖子的性格和作风,真的是为了钱什幺都干得出来,可是这不等于袁华可以有恃无恐,他们之间相处得并不好,袁华已经要临产,却连个亲人都没有陪在她身边,看来赵胖子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我终于明白为什幺会被打了,原来赵胖子早已知道我和袁华之间的事,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不光让我翻不了身,还要对我的身体进行打压和摧残,但很奇怪,我居然对赵胖子没有一点恨意,毕竟我搞了人家的老婆,还让她有了我的种,受到报复是应该的。
人生在世离不开两个字,一字曰因,一字曰果。佛家叫循环,道家称累负。
遇事先思源,有理让三分,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化解,只要你有广阔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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