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情歌

(18)

第十八章
文革时期,文化娱乐形式单调匮乏,农村的村民还是过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除了偶尔生产队贯彻上面的革命精神,搞一些大唱革命歌曲,跳忠字舞,学习学习毛主席最新指示等活动外,最让大人小孩高兴和感兴趣的就是县里电影放映队来村里放电影了,有时在大队,有时在小队,即便离家3、4公里远,也有很多大人孩子跟着观看。因为,除了县城有电影院,能够经常放映电影外,其余乡村大队,一年能够看上两三次电影,那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在边远的山村,几年都看不上一回也是有的。那时,看一场电影所得到的心理满足,甚至不亚于过年。
一天,小天从外面扛着锄头收工回来,一进院看见小地背着医药箱也刚到家,正在院子里洗脸,就高兴地对小地说:“小地,告诉你个好消息。”
小地:“什么好消息呀?”
小天:“今天晚上在前石家(屯)演电影。”小地一听很惊喜。
小地:“真的?”
小天:“那是肯定的,吴老扁看着拉放电影机器的拖拉机从咱村过去时,问的。”
小地:“没问演啥电影啊?”
小天:“问了,说是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夜战白桥》。”
小地:“没听说过。”
小天:“你没听说的多了,《夜战白桥》,呵呵,听着名字就不错,一定是战斗片。”
小地:“不对,这个电影名字怎么有点怪那。”
小天:“咋怪了?”
小地恍然大悟,然后哈哈大笑,说:“哥呀,你让吴老扁给耍了,他逗你玩那,根本就没有电影。”
小天:“人家吴老扁说的真真的,咋能骗我那?”
小地:“你可真够笨的,跟你说啊,《夜战白桥》其实就是‘夜站白瞧’。晚上站那啥也没看着,不就是夜站白瞧吗?”说完就哈哈笑个不住。
小天:“啊!好啊吴老扁,他逗我,见到他非骂他不可。”不过,那种惊喜后的失望,全写在了哥俩的脸上。这时丽萍挺着怀孕五个月的肚子,从外面摘菜回来了。小地对小天坏坏地一笑,对嫂子说:“嫂子回来了。”
丽萍:“哎,你们哥俩说什么哪?看你俩乐的。”
小地:“我告诉你一个好事。”
小天知道小地是想把吴老扁逗他的事和丽萍开玩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听丽萍说:“啥好事呀?”
小地:“今晚在前石家演电影,知道演什么吗?夜,战,白,桥。”
说完憋不住就哈哈大笑,小天也跟着傻笑。丽萍看哥俩这么乐,有点懵,就说:“咋的,看你们乐的咋不正常那,我知道今晚演电影啊。”
小地:“啊?你知道呀,那你听谁说的?”
丽萍:“吴老扁啊,不过他说是在杜家屯呀。”
小天:“他没告诉你演啥吗?”
丽萍:“不是小地说的战什么桥,好像是,对了,是革命样板戏《沙家浜》,还有一个战斗片《南征北战》。”
看丽萍认真的样子,小地小天更是忍不住大笑,小地:“哎呀妈呀,还两片那,嫂子那快点帮妈做饭,吃完饭咱早点去,好站个好位置。”
哥俩又是一阵大笑,丽萍:“行,不过,你们也不至于笑这样吧?”
就进屋了。就听丽萍跟王母说话,王母说:“你别听他们哥俩的,他们是逗你那,没有什么电影,我听他们哥俩说是吴老扁逗小天的。”
丽萍:“哦,我说他们俩咋不是好乐那。”就冲院里喊:“你们两个是大坏蛋。”哥俩又是一阵大笑。
晚饭很简单,很快一家人就吃完了晚饭。收拾完碗筷,丽萍就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这时姜美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的很整齐,像是要出门似的,丽萍就说:“姜美来了。”
姜美应了一声,说:“哎呀,你咋还洗衣服那?今晚在史家岗演电影你不去呀?”
丽萍见又有一个上当的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不是,吴老扁告诉你的?”
姜美:“是呀。”这时小地从屋里也出来了,见姜美打扮的干净利索,站在那里像朵花儿似的,心里痒痒的恨不能过去亲她一下,本想开玩笑逗逗她,不知咋的心就舍不得,两人对了个眼色,就说:“姐,是吴老扁骗你的,他也骗我哥和嫂子来的。”
姜美:“没有骗啊,真的,都有很多人去了。我就是来找你们一起去的。”
丽萍:“真的?不是你也骗我们吧?”
姜美:“你咋不信那,骗谁我也不会骗你们啊。”
说着偷偷给小地抛了个眉眼儿,丽萍看在眼里,又狠狠地瞪了姜美一眼,凑近姜美小声说:“注意点。”然后大声说:“妹妹,你咋不和于二一起去看那?”
姜美:“他没在家,去公社亲戚家帮忙盖房子,今晚不回来。”
说着还是忍不住用眼神暗示小地。小地心里明白,就说:“姐,你这都四个多月身孕了,要小心啊。”姜美:“没事,人说怀孕三个月以后适当的运动才好,总在家里待着,容易胎位不正,将来难产。”
见小地如此关心姜美,丽萍不知咋的有点吃醋了,就说:“哎呀,我都怀孕快五个月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活动那?”
小地知道丽萍说给他听那,就逗她说:“这还真要小心,嫂子,要不你就在家别去了。”
丽萍瞪了一眼小地,撅着嘴说:“我可指不上你,我有小天,我哪都敢去。”
小地:“嫂子,都说老嫂比母,我怎么敢怠慢嫂子,只是你有个好丈夫,用不到我。”
丽萍:“老嫂比母啊,那你管我叫声妈呗,我听听。”
说完就调皮地冲小地一笑,姜美见丽萍这么说,就凑热闹说:“我和丽萍是干姐妹,按说你也该叫我一声老姨那。”
说完两人都乐得不行。这时小天从屋里出来,听她们叽叽呱呱地说笑,就问:“你们什么事这么开心,这家伙给你们笑的。”
小地:“你媳妇要给我当妈。”
小天:“净扯淡,让爸妈听到看不骂你们。对了,今晚到底有没有电影啊?”
姜美:“有,吴老扁告诉我的,在史家岗,我来时都有人去了。”
小地:“看来是真的,那我们也走吧。”
史家岗在朝阳大队的西北方,距离不到4里地,是第四生产队,村子挺大的,有四十多户人家,因为坐落在一个土岗上,所以叫史家岗。从大队去史家岗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小路要比大路近很多,相当于是一个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说距离不到4里,指的就是走小路。
小天、小地、丽萍、姜美,现在说绝对是当地的俊男靓女,四人说说笑笑沿小路向史家岗走去,一路上还真碰到了本村不少大人小孩也去看电影。这条小路实际是两村村民为超近从大田地里走出来的毛毛道,小道很窄,两边的庄稼有玉米、高粱、大豆、谷子什么的,路过玉米高粱地时两边的庄稼比人还高,如果晚上,天再黑点,一个人都不敢走,因为这里离山近,偶尔也会有狼、野猪、黑瞎子什么的下来觅食。因小道比较窄,四人只能拉竖排走,小天走最前面,是开路先锋,第二个是丽萍,第三个是姜美,小地走在最后,自称殿后大将军。姜美细腰大屁股,走起路来摇曳多姿,小地一路上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那一扭一扭的大屁股,看得心里痒痒的,心想今晚你就是我的了,看到时候怎么干你?忍不住偶用手去摸姜美屁股,姜美也不在意,故意把屁股扭的更使劲儿了。
四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史家岗。这时,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了,但是,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就见已经有很多看电影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村头的打谷场上,打谷场中间已经竖起银幕,架好了放映机,放映员正在调试。四人兴奋地向打谷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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