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吃不下东西,胃口功能也随之降低,短短几日,折磨得我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气儿。想过去医院,但终觉得这病太小了点儿,没有必要大动干戈,想在走访药店时顺便拿点儿小药片喝喝就得了。恍然,我想起了自己就守着百病能治的圣水——康品健口服y,又何必着力远求呢?便撬开一瓶,灌了两口,刚刚灌下没有多久,就觉肠子在肚里开始翻腾,咕噜、咕噜叫了一阵后,五谷残渣猛地向下坠去,“地门”吃紧,难以抵挡。我大急,反映敏捷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用一招“狗急跳墙”哈腰抱腹,向办公室的门口冲去。正工作的内勤李琳和业务主管范龙愕然瞠目,被我突发的怪异举动惊得呆若木j。内急之急乃天下之大急也,我哪里还顾得许多!刻不容缓,直奔厕所。正要经过人事部的门口时,忽见一人从门内轻盈翩跹而出,娉婷袅娜的身姿倏地映入我的眼帘。
“邓岩!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窘相!”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来个急刹车,稳住了身形。
“周经理,我正要去找你呢。”邓岩看到我,对我说。
“噢,有什么事我可以为邓部长效劳?”我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潇洒地说着话,却在暗里攥着拳头,聚全身之力协助“地门”抵抗着肚内五谷残渣的下坠之势。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比饥饿更痛苦!
“关于你们市区员工的薪资考核。有几个人的好像存在问题,想让你确定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到我办公室还是到你办公室谈?”邓岩优雅地扬了扬手里的表格,看着我问。
“朱元、小赵他们呢?让他们送到我哪儿就好了,怎敢劳您的大驾!”我玩笑着恭维说。
“朱元去打印材料了。小赵讲不清楚。还是我直接找你好解决。”邓岩说。
“哦……”不能破门而出的五谷残渣往死里折腾着我的肠子,忽然一阵绞痛,我感觉到它们绞在了一起,激烈地抽缩,着我放下了尊严,不得不哈下腰去,用手去抱肚子,嘴也痛苦地咧开,无法再说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邓岩看着我,弯眉微蹙,奇怪地问,“不服舒吗?”
如果我再装蒜装下去,那就不用去厕所了!我倒不在乎弄脏一条裤子,丢了我的面子,我关心的是邓岩,怕她受到污染。
“先让我去解决一个更要紧的问题,回头我找你……”我一边抱着肚子夹着腿,狼狈不堪地向厕所跑,一边对邓岩说。
那半日,我在厕所里办的公,搞得邓岩没能和我商量了事。因为这个办公地点是不许女人进入的。
朱元打印回来,邓岩吩咐他来探望我。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厕所里呆了有一个半小时。只要我直起身,就觉得还没有排泄干净。可是,除了这挂大肠,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排泄之物。反反复复地提裤子脱裤子,我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幸好马桶是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死物,否则,也一定早就跟我翻脸了。为了节省力气,我最终坐在马桶上不动了。
“周经理,你这是怎么了?”朱元看着马桶上仿佛被抽去筋骨已经虚脱了的我,神色惶恐惊异地问。
我看着朱元,眼里流露出求救的光芒,脑子里想着在陵阳县时我为了保护他挨揍的情景,痛苦且有气无力地哀求,“兄弟呀,你报哥哥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送我去医院……”
朱元见状,马上明白了我可能得了会致死的急症,一扫往日的死板和沉郁,慌张起来,“我去叫公司的车,再来背你!”他说着,迈开两根儿小细腿,扭头就要往外跑。
“别,别去了……”我着急地把他叫住,“车已经被郑总开去下市场了。”
“啊——那我背你去打车!”朱元又掉头回来,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就要把我从马桶上抻起来,背上他瘦如排骨的背。
“急也没有这么急的!”我急了,使出最后一点儿力气挣扎着大叫,“我还没擦p股呢!”
朱元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帮我收拾一番,才又背起我往厕所外踉跄地走。其实我不重,可是他的小身板实在太单薄了,让我感到爬在他的背上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摔在地上,幸好出了厕所,走近楼道后有两三个同事闻迅过来帮忙。一个肥壮的同事要从朱元的背上把我接过去,朱元着急地说:“我能行!你快下楼去找辆车吧!”那肥壮的同事听了,才忙掉头迅速得好像滚皮球一样下了楼去。
检查结果是急性腹泻。医生说这病不得了,很容易要人的命!我若再来得晚一些,恐怕他就没有机会做“神医”了。医生问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担心公司的形象,害怕对市场不利,影响到我的销售业绩,没敢说是喝康品健口服y,撒了谎。医生没有追问,给我提议住院治疗,我坚持不住,他无奈,给我输了两大瓶子y后,又开了有一大麻袋的药,吩咐我按时吃,并要求我明天后天大后天……接着再来打点滴。我点头,心里却另有想法。我同医院也打了不少交道,了解医院的套路,清楚这些医生医术越来越高,可医德却越来越差!只要患者不把钱包都留下,他们是不会主动让你离开的!
朱元把我送回了宿舍,并请了假照顾我。他对我太够意思了,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可是曹斌的表弟啊!傍晚,他到街上去买饭,我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开始了唐吉诃德式的臆想,想邓岩一会儿就会敲门,抱着一束鲜花来看我,脸上露着惶恐的表情,俯在我的身边极为关切忧伤地询问我的病情,还用纤细柔润的小手抚摸我的额头。
一天的腹泻已经泻尽了我所有的力气,除了脑子还愿意这样想一想,别的地方哪儿也不愿动弹了。想着想着,我几乎嗅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熏得我迷糊起来,可脑子里的臆想却更加活跃,快要同睡梦续编在一起的时候,耳畔真的传来了门铃声。绝对不会是朱元,朱元是带着钥匙出去的,他知道我病重,不会让我去给他开门的。那还能是谁?真的是邓岩吗?!我一阵心慌意乱,脑袋瞬间胀大了一圈,把自己搞得更加迷糊了,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不知道怎么到的门口。门铃声仍在继续,那平时听起来不起“耳”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怎么如此的美妙?让我完全陶醉了,忘记了病痛。
第二卷 五十
第三章
(1)真爱不珍幻梦情深
门打开了。真的有一大束鲜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梦想成真?!我目瞪口呆,完全被自己的臆想和眼前的现实冲晕了头。百合花和康乃馨朵朵怒放,散着幽香,在两种花之间,竟然还点缀着几朵极为艳丽的玫瑰!
天啊!我朝思暮想的情人,我渴望久盼的爱情就如此突如其来地降临了吗?!
我抬头注视捧花人。大束的鲜花,遮掩住了她的头面,楼道灯没有开启,从屋里透出去的一点光线只能恰到好处地照在花束上,让更不能看清楚她的容貌。但我确定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几乎没有多想,便情不自禁激动不已地脱口而出:“是,邓岩,我……快、快进来!”我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哈哈……”一阵银铃般的放浪笑声忽然响起,那束鲜花倏地移开,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李婷的脑袋。我愕然怔住,像被暴雨浇了头,刹那间湮灭了燃在胸膛里的爱情炽焰,大失所望的同时又窘又羞,对自己方才失态的表现更是无地自容。
“我就知道你会把我当成邓岩!”李婷捧着鲜花,看着我失望的表情依然活泼地笑,“虽然你刚才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可是我不会介意,还是要把这束象征健康、温馨和爱情的鲜花送给你!”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有被愚弄的感觉,可是看到李婷那么真诚那么活泼可爱的样子,却发泄不出来(我身上所的力气已经全部泄在了马桶身上,哪里还有力气向她发泄)。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李婷沉默不语。
“你怎么也不让我进去?讨厌我?”李婷见我堵在门口不让她,对我做了个鬼脸,问。
“进来吧。”我有气无力地说着,闪开身子,好让李婷进来。李婷没有动,只把手里捧着的鲜花往我胸前一送,说,“拿着。”
“你不是要进来吗?”我奇怪地看着她问。
“呶,这里还有东西呢。帮我拿着花儿,我好把东西拎进去。”李婷示意她的脚下对我说。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下还放着许多水果、饮料和包装精美的各类营养品。看着这么多东西,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搬上楼的。我租住的可是四楼啊!
“你把哪一家超市给打劫了?”我看着她脚下一堆东西,去接她手里的花。李婷笑而不语,只管把花儿送到了我的怀里。我接过花儿又问,“你是怎么弄上楼的?”
“我跑了三趟。先把水果拎上来,再把这些饮料和补品搬上来,然后再把花儿拿上来!嘻嘻……我够聪明吧!”李婷开心地说着,俯身去搬脚下的东西。
“你果然是开健美中心的,连这么一个锻炼的机会都不放过!换个人恐怕早累死!”我捧着鲜花,似乎一点儿也不领情故意调侃地说。
“呵呵,为了你,累死我也值!”李婷开心地笑着,把东西都搬进了客厅,抹着脸上的汗水嚷,“洗手间在哪儿?”
“那边儿。”我指给她,把花放在了茶几上。
第二卷 五十一
“你这个地方不好,又小又脏,跟个猪窝似的!我给你在我住的小区哪儿重新租个地方吧。”李婷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甩着手上的水,抱怨说。
“我喜欢猪窝的感觉。”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呵呵,能不能不和我抬扛呀?别坐这儿,我扶你到屋里躺着去吧。”
我没有拒绝,真的需要她扶一把才能走回屋去,免得如出来的时候那样狼狈地连滚带爬。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我奇怪地问。
“心有灵犀一点通。”李婷扶着我,俏皮地说。
“问你正经的呢。”我斜她一眼说。
“是邓岩告诉我的。”李婷收了笑,对我说。
我一怔,侧头看着李婷问,“她什么意思?让你来的?”
“还用她让我来呀!”李婷斜瞪我一眼,不满意地说,“你就是心里只有她也不能这样小瞧我吧!”
我不说话了。被她扶到床上。
“我要不来就你自己呀?真够惨!”李婷打量着我这间如猪窝一样的卧室问。
“不,我同事照顾我呢。他下楼卖饭去了。”
“他卖回来让他走吧。有我照顾你就成了!”李婷直截了当地说。
我被她的直白逗得笑出声来,“凭什么让人家走?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他照顾不好你。先到也没有用。”李婷坚决地说,“等他上来了我就告诉他让他走。”
我不置可否,躺在床上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正这时候,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朱元回来了。
“他回来了?”李婷看我一眼问了一句,没有等我回答就转头走了出去,到了客厅。朱元开门拎着买的饭菜走进来,猛然见李婷站在厅门边儿,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的眼镜出了毛病,没看清楚,摘下来在衬衣上蹭了两下镜片,带上再仔细端详,没有错,是个女人。看清楚的结果是把他吓得够呛,以为我病得变了性,当场傻了,连话也问不出来。
“买回来啦。好了,你的工作全部完成了!”李婷丝毫没有在意朱元的反映,上前就去拿他手里拎着的饭菜不客气地说,“没有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日期:2008…6…1717:31:55
“你谁呀,就让我走?”当李婷走近他的时候,朱元终于回过神来,忙着将手中的饭菜兜子一扬,躲开说。
“我是周旋的朋友,来照顾他的。”李婷说。
“周旋怎么没有给我说?”朱元看也不看李婷,便向卧室里走,到了我的床边。“是你让她来照顾你的?”朱元看着我问。
我苦笑一下说,“哪儿啊,她来看我的。”
“那她为什么让我走?”朱元不服气地说。
“别管她,她就这样的性格。”我对朱元说。
“嘿,周旋你信不过我是吧。”李婷跟了进来c话说。
“这和信过信不过没有关系。朱元照顾我就行了。”我对李婷说,“你还有生意要做,那么忙,来看我已经够意思了,待会儿就走吧。”
“我来的时候告诉店里人了,这两天让他们照看着,我专职照顾你。”李婷说。
别看她直心萝卜舒心儿菜,却原来事事想得周全,挺体贴人。我心里暗想,又对她说:“你开车过来的吧?这楼下停车不安全,丢了可就麻烦了!有朱元照顾我就行了,过两天我好了再找你,行吧。”
“丢不了,我安着遥控防盗锁呢。”李婷对我说着,侧头看朱元,“你走吧,你不如我照顾他好。”
朱元看出了点眉目,对着我露出谐谑的笑,说,“既然她这样盛情,我再留下真就是多余了。周旋,我走了。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说罢,不等我回答,放下饭菜,把门钥匙交到李婷手里,像鬼一样的脸上带着鬼一样的笑,走出门去。
鹊巢鸠占,李婷终于把朱元轰走了。“让我看看他买了一些什么。”她非常开心说着,解开放在床头上的塑料兜打量着看。
其实,我心里是乐意让李婷留下的。除了同性恋,有异性陪着又谁愿意让同性陪呢?何况是我从来都讨厌过长得很有气质很会逗人开心的李婷。
“买的这些一点儿也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李婷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噘着嘴说,“全是r食。闹肚子最怕吃油腻的东西!咱们不吃他买的这些了。我买上来一些清淡的鲜菜,给你烧两样品尝品尝,顺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烧菜的手艺,省得你老以为我崇洋媚外只爱吃洋食!”
“非常很遗憾,今天你恐怕没有表现的机会了。我从来没有用过厨房,里面连灶具都没有。”我躺在床上对她说。
“喔,忘了你是单身光g了!”李婷看着我笑,“其实我以前也不习惯用厨房的。自从邓岩搬来后,她不愿意去外面吃,常自己做,所以我也就跟着她学了不少烧菜技艺。嘻嘻,今天想在你面前卖弄一下,还没有机会,果然遗憾。”
我无精打采地对她笑了笑。心里却在想邓岩。真没想到她看上去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却原来还常下厨房。
“我买了粳米莲子粉,给你调一些吃。”她说着跑了出去,手脚麻利打开包装,调了大半饭盒(厨房里没有碗。我不在外面吃的时候就用饭盒泡方便面吃)粳米莲子粉让我喝。我现在精神好些,却实感到饥饿,便一口气吃了下去,很舒服。
第二卷 五十二
(2)喜欢那声放浪的笑
急症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吃过东西后,我的精气神明显回转。
“感觉是不是好点儿?”李婷看我精神了许多,脸上带着少见的温柔,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在她身上很难寻觅到的矜持,冲淡了她气质中含量过多的活泼不羁,加浓了女人味道。
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阳光面庞充溢着年青少女独有的朝气与活泼;窈窕身姿透出成熟女人般的娇柔与妩媚;开朗坚毅的性格中洋溢着永远不会枯竭的热情,流露出傲达与自信;讲究得体的打扮标示着她高雅的品味,良好的素养。多种气质在她骨子里汇聚交融,形成了一种独有的魅力,让每一个见过她的品味不同的男人,都能从中感觉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受到吸引。这就可以理解北大培养出来的那个呆头小子,为什么会被她迷得连四大美人也记不得,把陈圆圆给搬了出来。
现在,她在我面前的表现,在所有这些魅力的基础上又多了温柔体贴,还隐含着一点儿我说过的在她身上很难寻觅到的,也是我最喜欢从女孩子身上流露出来的矜持。我几乎怦然心动了。
“你睡吧,睡一觉就全好了。”李婷坐在床边上面对着我,见我怔怔地没有回答,又关切地说。
“我感觉现在就很好了。你也回家休息吧。愿意照顾我,明天再过来。”我对她说。
“为什么老赶我走?”李婷噘起嘴,怏怏不悦地说,“难道女人殷勤主动了反成了下贱吗?让你那么讨厌!”
“不!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我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走睡哪儿?”
李婷听了脸上马上又有了笑意,扫了一眼我躺着的床(床是房东留下的,是张双人床,很大,如果两个人睡觉老实的话,中间还能安静地睡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我的心陡然用力跳了两下。“她听了我的解释,别是要更主动一些,与我同床而居吧!”我不怀好意地闪过这样一个肮脏的念头,脑子里马上映出了偷窥到曹斌与魏燕在床上的一幕。这一幕可是好久没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的心跳猛地提速,比法拉利还要快上数倍,血y随之翻腾起来。虽然我现在还是个泻尽了元气,四肢无力,不愿动弹的病人,但很可能在她躺到床上后这些症状都会消失。如果她真这样做,我真不敢保证自己能禁受得住如此严峻的考验!
我看着李婷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却明显有了异样。李婷很细心的发现了我表情里的细微变化,不禁轻笑:“别妄想!我睡厅里的沙发。”她说着话,俯身拽起了我身体旁边一条多余的毛巾被。
“谁妄想了?”我表示惊讶,摆出一副超正人君子模样,死不承认且振振有词地反驳,“是你自己心灵不洁净,在那么想,反而诬蔑我!”
“呵呵,虚伪!”李婷巧笑依然,眼睛却瞪着我,“我是那么想了一下。但我不会那么做!你呢,敢承认吗?”
我哑口无言。如果说我承认无疑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如果不承认,那等于是说我连个女人也不如。我由衷地暗自赞叹,如果把她扔回到三百六十年前,一定会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多尔衮很可能连进入山海关的机会都没有,历史会因她改写。
“呀……”我用手捂住小腹,咧着嘴装蒜,表示我突然很不舒服,逃避回答问题。
第二卷 五十三
“怎么啦?”李婷见状果然信以为真,表情紧张地忙又俯身用手扶我肩膀问,“是不是刚吃了东西的缘故?”
“哎呀……不知道。我得去趟厕所。”
“我扶你去。”
“你扶我去我反而解决不好这个问题。扶我起来得了。”
李婷笑,扶我起来。我走到厕所里小便了一下,磨蹭了一会儿才又回到床上。
“你觉得怎么样?不行去医院吧。”
“没什么要紧,就是突然痛了一下。现在没有事。”我半躺着身子,享受着小便后的舒畅对她撒谎。然后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烟,又指使她说,“你把烟递给我。”
“都病成这样儿了还要抽烟!别抽了,喝药吧。”她说着,便把药弄出来,滩到床头,问我怎么喝。我按照医生的吩咐告诉她,她把药弄齐了,喂我喝下去,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她温柔体贴得像是在安慰病中的婴儿。
“我睡不着。”也许是在外漂泊太久了的缘故,她的温柔体贴唤起了我对母爱的渴望,心头一热,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婴儿,需要她的呵护,轻声地说。
“那我陪你说会儿话。”她简直真的把我当成了婴儿,连声音也变得轻柔了,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奔放之气,流露出了女人天性中的母性。
“有什么可说的。我又说不过你。”见她这副样子,我马上意识到我装得太嫩了点儿,已经接近于变态,忙拿起架子,故意赖赖地说。
“我又没说要和你抬扛。说说你以前的女朋友好吗?”李婷随时都在感觉我的变化,也马上换了口气。这非常让我惊奇,从她的性格判断,谁能相信她是如此细心敏感的一个人呢!
“我以前没有女朋友,怎么和你说。”
“我不信,你这么帅会没有女孩子追!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油腔滑调的,真就是没有女孩子追你,你会追女孩子!”
“一个离我只有咫尺的邓岩我都追不上我还能追谁?”我伤心地说。
“爱情的距离与现实的距离永远不是对等的。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对了,你别老提邓岩刺激我。不说现在的,说以前我不认识的吧。你要是觉得说自己追女孩的历史有失体面,那就说女孩子如何追你吧,就像我这么痴心的。”
“既然不让我提邓岩,你就别处处带上你了。我永远以为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纯真友谊,与感情毫无关系。”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有我的想法。说吧。”
“非着我说是吧。”我注视着李婷问。
“嗯,你。”李婷点头。
“那就说一个离现在远一点儿的。”我故作认真地说,“我上幼儿班的时候追求过我的同桌,一个鼻涕从来没有干涸过的女孩!”
“去,别逗了。这也离得太远了!p大的小人儿知道什么叫喜欢那!在说,那样儿一个,你怎么可能喜欢。”李婷哧哧地笑出声来。
“我真的喜欢她,而且还就喜欢她常挂在鼻子上像果冻一样的大鼻涕。也许那个时候很少能吃到果冻的缘故吧。”我一本正经地解释。
“哈哈……要知道你那么爱吃果冻我给你送点儿,免得你看着她的鼻涕眼馋了。行了,够腻歪人的,注定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还是说说追你的女孩儿吧。”
我翻着白眼睛,瞪着房顶冥想一会儿说:“嗯,想起来了,有一个。”
“哦!说说,她是谁。”李婷颇有兴致地问。
“一个同刚才被你轰走的朱元一样,眼睛高度近视的女孩儿。她曾经死皮赖脸的追我,曾发誓我不和她在一起她就跳楼自杀!”
“呵,这么痴情!”
“可是,后来她反而把我给甩了!”我沮丧地回答。
“把你给甩了?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喜欢你!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配了一副眼镜。”我伤心地说。
李婷一脸迷惑,蹙着眉注视着我奇怪地问,“配一副眼镜儿?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失魂落魄地说:“她戴上眼镜后,终于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
“哦……”李婷恍然大悟,忍不住开心地笑。
“分手时,她还说了句非常伤我自尊的话,让我刻骨铭心,至今耿耿于怀。”
“她说什么?”李婷止不住笑,注视着我问。
“她说,以后再也不去动物园看猩猩了,免得想起我!”
“哈哈……”李婷笑得更加放肆,一点儿也不符合她少女的形象。但我并不觉得过分,反而很羡慕。我什么时候能放下心里的焦虑,工作的压力,也像她这样,真真正正干干净净的开心大笑一次啊!
第二卷 五十四
(3)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那一夜没有发生你所期待的故事,很平静地渡过了。而且我睡得很沉,很香,连个梦也没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见被窗帘遮掩的窗口透进来的已经不是晨曦。我听到鸟儿叽叽喳喳在叫,虽然看不到它们,却能想象得到它们在枝头欢蹦乱跳的快活样儿。
我坐起来,扫了一眼屋子,不见李婷的身影,也听不到外面一点儿动静。“她走了?”我想着,习惯性的拿起烟,点了一枝,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口腔里本来就没有滋味,烟入口后更觉苦涩,我不禁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便随手掐灭了它,抛在地上。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便下了床,找昨天晚上李婷买来的食品。
“你找什么呢?”我正专注地找,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被吓了一大跳,刚拿到手里的粳米袋子脱手掉在了地上。我顾不得去捡,忙转头看,只见李婷蓬头跣足,睡眼惺忪,身上披着橙黄色的毛巾被,像女鬼一样站在我的身后,注视着我。
“你想吓死人啊——进来连个声音也没有。”我怪怨道。
“呃,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李婷笑吟吟地掩口打了个哈欠,样子像是还没有睡够。
“我还以为你一早走了呢。”
“我才起不了那么早呢。”李婷慵懒地说,“你饿了想吃东西?”
“嗯。”我说着话俯身去捡地上的粳米袋,李婷见了,先我一步很麻利地捡了起来随手放在柜上说,“不能总吃这个了。等着,我下楼去给你打些米粥。”
“李小姐,请你抬起那颗“懒”头看看窗外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能找到卖早点的吗?”
“喔,”李婷斜了一眼窗口,对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也许还会有,我下去看看。”
“算了,我的肚子等不得了。还是不管什么先让我吃点儿吧。”
“再忍一忍。我开车去,到‘老米’粥铺,哪儿指定还有粥呢。”
“唉,”我叹口气,做出一脸苦相,“像你这么照顾病人,病人不病死也得让你给饿死。我真后悔,昨天晚上没有留住朱元。”
“嘻嘻,”李婷不好意思地笑,“这已经是我醒得最早的一次了。原谅我,我现在就去。”她说着,把毛巾被甩在了床上,薄如蝉翼丝织的紧身内衣包裹着的魔鬼身材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眼睛猛地打了激灵,眼光受到她胸前那两个傲然挺立的茹房强烈吸引,再也不愿移开。那是一对多么美丽诱人的茹房啊,不用触摸我已经感觉出了它十足的弹性。我为什么不是诗人呢?哪怕是曾学过两句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啊呀呀地呻吟出一首诗来赞美它了。
可惜,她给我的欣赏机会太短暂了,没容我想出一句诗词。李婷没有注意到我涎脸色相,甩掉毛巾被后便转身赤足小跑出去,欲收拾打扮,下楼去买粥。正这时候,忽然门铃声响起,我估计是朱元,可却听不到李婷给她开门儿的声音。我耐不住性子,想自己去开门,便趿拉着鞋走出来,却见李婷正撅着圆鼓鼓的小p股,扒在门前伸着脖子探着头透过猫眼向外张望。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轻声对我说,“是昨天被我轰走的那小子,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你先别开门,等我收拾一下。”
我点点头,示意她快点收拾,心里却奇怪还有谁跟朱元在一起,也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只见门外朱元在前,后面竟然跟着曹斌。我心里忽闪一下,暗叫糟糕,凭曹斌品行,让他看到我屋子里的李婷,不知又给我造出什么事故。我有些恨朱元,为什么带他来呢。
我着急地示意李婷麻利点儿,因为时间太长不开门,反而更容易引曹斌误会。李婷穿好外衣后把乱发用手往脑后拢了拢,对我嬉笑着点了点头。我示意她等我回到床上躺下后再开门。李婷很聪明,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觑目赖眼地做出一副病恹恹状,等着李婷开门后朱元与曹斌走上前来探视。
“谁呀?”厅内响起了李婷故意拉着长音的问询声,接着是“咔咔”转动门锁声。
“是我。”朱元大声地回答,“昨天被你轰走的那个人。”
“噢,你又跑回来干吗?怕我照顾周旋不尽心呀!哟,还多了一个。也是周旋的朋友吧。”
“嗯。这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曹部长,来看望周旋的。”朱元同曹斌进了厅,朱元忙着给李婷介绍曹斌。
“喔,是周旋的领导吧?你好,我叫李婷,周旋的朋友,来照顾他的。”
“哦,对……我听朱元说有朋友在照顾他。啊——我今天代表公司看看他。”
我觉得曹斌实在有点恬不知耻。他竟然就敢说“对”!还他妈的代表公司打着官腔拽文穷显摆。“你他乃乃的!你是谁的领导?你比我多拿一点儿薪水吗?朱元你小子也是,介绍清楚点儿——副部长和正部长可是差得多呢!”我心里暗骂,感觉百分之一百的不平衡。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李婷扯着嗓子拉着长音,像拉拉队欢迎外宾一样地叫,让人听着有十足的调侃味。
“他现在病情怎么样?还稳定吗?”曹斌更来劲了,拿着腔调,像皇宫里的太监在宣圣旨——更加不像正常人说话。听得我起了一身j皮疙瘩。
“好多了,好多了。现在他正在屋里静养,大概还没有睡醒呢。要不请曹部长亲自到屋里探望?”李婷口气更显调侃。
“哦,好。”曹斌悠然自得,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李婷在调侃他,还厚皮涎脸自觉挺美。
“是曹部长啊……”我听到他们走过来的脚步声,故意装做刚被搅醒,压着嗓子叫。话音未落,曹斌与朱元已经身现在门口。只见朱元走在前面,闪在一旁给曹斌让开路。曹斌昂扬地走了进来,一条胳膊的小臂像周总理一样抬起,手里托着大半块黑砖头,像是准备要拍谁。我吓得差点儿滚下床。这是要干吗呀?!是看我来了还是揍我来了?这段时间我没有得罪他啊!我忐忑地想,恐惧地盯着曹斌手里的大砖头。虚惊一场。他手里托的不是砖头,是比砖头还大一号的手机。看他那癫狂得意劲儿无疑是新买的,所以暂时还舍不得装到包里
第二卷 五十五
(4)都是毛巾被惹的祸
因有李婷在,曹斌脸上又摆出了惯有的深沉,特别一本正经,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他看起来的确像个修养极佳的君子。他咬文嚼字地询问我的病情,那神态,那口气,那小样儿貌似国家元首慰问灾民。我抑制不住地恶心作呕,因早晨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只呕上来两口粘痰,差点儿就吐在曹斌的身上。我求曹斌别再问了,他现在对我的折磨比昨天我喝的那两口康品健口服y还要厉害。喝了康品健口服y的结果是腹泻,虽然很难受,但毕竟还符合自然规律——肚里的东西往下走。可现在他对我的折磨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让我肚里的东西往上反,你说我该有多难受!我估计他探望我过后,我的病情会加重,现在就有了发烧的感觉,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李婷见我痛苦状,还以为是饿的,忙对曹斌和朱元说:“你们替我照顾他一会儿,我下楼去给他打些粥。他还没有吃早饭呢!”
“哦——”曹斌看了李婷一眼,点了点头。
李婷不容我回一句话就迅速地走了出去,把我们三个男人甩在了屋里。朱元是不爱说话的,默默地坐在一角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好像自己的手指头是一件极罕见的艺术品让他欣赏不够;曹斌收了貌似领导的嘴脸,止住了拿腔拿调地问询,让我的胃终于好受了些。他开始在我眼前夸张地摆弄手里的“大砖头”,一会儿摁摁键盘抹抹屏幕,一会儿抽出天线又c回去,反正就是一个目的,给我显摆,以吸引我的注意,好让我对他做出羡慕的问询,他则再将不知给多少人夸耀的说词给我复述一遍。可我偏偏故意视而不见,只管装出一脸病痛状,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理不采。曹斌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你看我买的这个手机怎么样?”
我不能再故意装瞎,只好觑目轻瞄,淡淡地说,“说不好。你自己觉得呢?”
曹斌听了我不痛不痒毫无热情的回答,非常失望,默默地端详着手里的手机,俄顷才说:“还行。比谭部长他们发的那款还好一些。”
“嗯。”我只嗯了一声,便故作病痛状拒绝往下讨论。曹斌像正在发情的小荡妇偏偏遇上了个得阳萎的男人,自己把自己整得欲火焚身y涛汹涌却见男人的那个家伙波澜不惊毫无反映,不禁十分沮丧,再也没有做下去的欲望。
曹斌的虚荣心受到挫伤,觉得呆下去再也没有意思,却又不好马上说走,眼睛开始“找”事,盯住了我身旁李婷抛落的毛巾被,然后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珠放出了异样光彩。毛巾被摊放之状俨如一个人起身后撩起的样子,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不自在,隐约明白了曹斌眼中放出光彩的含意。我后悔方才我为什么不迁就他一下,满足他的欲望,同他继续讨论他手里的那块“砖头”,豁出去再作呕几次,也比给他创造给我找事的机会强。
“你们一起睡的?”曹斌脸上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笑,戏谑地问。
“没有!”我果断且坦然地严肃回答,“她在厅里睡的沙发。”
“睡的沙发?呵呵……”曹斌一脸的不相信,口气里含沛着十足的嘲讽,眼不眨地盯着橙色毛巾被。那意思在提醒我,说什么也没有用,证据就在眼前。
我蓦地心生愤怒,瞥了一眼身旁的毛巾被,又冷睃曹斌一眼,神色冷峻地没有说话,以表示我的清白不容他的侮辱。
“这有什么。”我沉默的反驳并没有起到作用,更加深了他确认自己的臆断诽判是正确的,“放心,咱们是好哥们儿,朱元也不是外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曹部长,别瞎猜!我们是很纯洁的普通的朋友。毛巾被是你们来时她正要下楼去打粥进到屋里扔在床上的。”我郑重地说。
“呵呵,可我们进屋时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还不知道你睡醒没睡醒呢。是吧朱元……”说到这里,曹斌瞅了一眼朱元。朱元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眼曹斌,又看我,不知所措地加力“折磨”着他的手指头缄口不语。“现在你怎么说她进过屋子还把毛巾被扔在了床上?哦,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实话?”曹斌接着慢条斯理狡黠地反驳,貌似深沉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地诡笑。
我的胸腔里已经填满了厌恶与愤怒,再也不能容忍他多说一句,更不想再同他多做任何解释——面对一个本性腌臜心灵龌龊的人,我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就像我不能让狗明白屎有多脏,告诉它人类不吃那东西一样。我几乎要咆哮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来我的地盘探视我的份儿上。
“曹部长,很感谢你代表公司来看我。回公司后请代我向郑总汇报,我恢复得很好,再有两天,我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工作了。”我瞪着曹斌,冷冷地下逐客令。
曹斌知趣地站了起来,手里掂着“砖头”讪讪地说:“那我们就不等你朋友回来了,先走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曹斌先走出门去,朱元随后从我身旁经过,惭愧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好好养着等我有空再来看你的话,便像个跟在日本皇军面前出卖同胞的汉j一样匆匆地随着曹斌走了。
屋子里静下来。我靠在床头上,眼神呆滞地盯着窗口,显出一副失魂落魄患得患失的模样。我逐句回味刚才同曹斌的对话,又觉得曹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算过分——同事之间开玩笑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那我怎么就不能忍受而表现得如此恼怒?我的心胸是这般狭隘吗?如果把曹斌换成张威,让他和我说同样的话,我还会如此恼怒吗?不会,肯定不会,我大概还会y意一番,绘声绘色地给张威吹嘘昨夜我是怎么把李婷摆弄得像只乖乖猫呢!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因为我知道同样的事在他们两者之间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而这两种不同的结果对我的影响完全不同!
第二卷 五十六
(5)不期而遇
李婷提着米粥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可此是我已经没有饥饿感了,但她还是着我把米粥全都喝了下去,接着,将各种药片放到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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