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337章 只盼其归去来兮

他看去厉岑启,只想厉岑启对这桩婚事满心憧憬,如今时期就至,却活生生因事耽搁,且是日期不限,生怕着他受不住,心中郁结。
然而厉岑启的面目倒是足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其神色缓解、消了几多的急促,反是粗细适中的眉生出不易察觉的关切,“那、公主可是无碍?娘可能去看看?”
闻言,甄蓁与厉昂惊得一语凝噎,双双别头相看一眼,颇是不知如何作答般,倒是甄蓁先得以反应来,讪讪而笑了道,“岑启你若是望着公主快些好着,便莫想着我去看探,公主此次可是需要好生深养,不受人叨扰。”
“原是如此,那娘不去为好。”厉岑启面无波澜,唯是点点头而已,好似在说无碍便好,他退而道,“爹、娘,我先回房去了,这累了些,想歇会儿。”
“好。”老夫老妻不善谎辞,自不愿厉岑启在此久久待下去,便是欣喜着。
灰白声影在瞳孔中逐而消失在门前,厉昂与甄蓁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甄蓁案下的素手双绞,满是心疼与不知所措,“这昭寒公主几时回来也不知,岑启这模样呀,看来是巴不得早早行礼完婚的。”
“不知,大王也只说过他已知晓公主所去之地,定能令公主早日归来,如今这般想来也是因着临时出了岔错。”厉昂也是不堪多思地皱起了沧桑眉眼,提拿起了案上的竹块只一怅惘之辞。
“那我们便只有等了?”甄蓁有血灼急反问,毕竟是干系到了自己爱子的终生大事。
厉昂眼瞅竹块,着手端来一盏还有点余温的茶水,轻轻抿一口道,“连大王都只能行此下策,我们能做何?唯是等也。不过我想不必心忧,还是那句话,此事干系着王族,莫说是何人,就是大王也断然不会让此事变得难堪。”
“这倒是,只是日子过久,必也生得闲话。也不知昭寒公主到底是去了何方,竟如此不知事!”甄蓁扶身而起,踱步说之,越发地觉着难解。
“啪―”是厉昂噔然拍下了手中之物于案上,听着就能觉察得那压抑的愠怒,他直是瞧去了甄蓁,就显得无奈地谦和道,“你这是何话,此等话叫人听了去,岂不是落人口角?何论昭寒公主虽是任性,但却非是不知事之人,在这多位公主之中,倒也只有昭寒公主最是知事了。”
“我知晓,只是一时气闷。”甄蓁垂了些微的头,想是自愧着。
眼见枕边人自惭,厉昂也敛去了那丝丝的气意,起身而到甄蓁跟前,拂握其手,认真做说,“昭寒公主素来受得疼爱,性子便不如余些个的公主,对这不过她问就定下的婚事而心起烦厌是情理之中的,这出去透透气倒也不是个错事,定是要比大闹亦或是事及才甩脸子好着许多的。”
“是也,只望其快些归来。”甄蓁笑抿一嘴,勾出一个美好的幅度。
夫妻双双把话谈,浑然不觉屋外站立的一个身影,其于暗处潜藏,竖着耳朵将这一席话听进了心坎儿里,最后黯淡了眼光……
厉岑启转身,抬眼看了眼微微生蓝的天空,等再垂下眼是,其中已无情愫,只平淡如水,他这便折身回自个房内去也。
“啊―”是一个男童的声音,源自遥府的一院落,惨淡的光芒映照着院落内的人儿,遥临重正劈叉于地上,因着其疼痛而忍不得呼号。
遥鹭背手一旁,低首看着,满脸的犹疑,半久后才道,“且等会儿便可起了。”
寂静的院落内,除去遥临重呼疼的声音便是无所他何,却于一会儿后有脚步声传来,遥鹭寻而看去就见遥冰卿小步子而来。
一见得遥鹭与不同的遥临重,遥冰卿便是乐开了花,欢欢跳跳地跑到了遥鹭身边,好奇询问,“爹爹,长兄这是做何呢?”
“习练着。”遥鹭简明扼要地说着,禁不得又是瞥了一眼遥临重,他已满头大汗,皆是冷汗,是痛和僵硬之故。
“爹爹要授其习武呢,那可着实好着呢。”遥冰卿小惊一场,罢了就快要鼓掌地说着,看得出她对遥临重习武之事的欢乐。
“是也,不过也要看他有没有这资质,且是先试无妨,若无便是无所天意于此。”遥鹭深重一脸,对此仿佛很是看重,也有些道不明的担心,他拧眉道,“有此资质来还需能忍抽皮剥筋般的肤体之痛,过此还需有一坚毅之心。”
“真是繁复着。”遥冰卿孥着小嘴,怔怔看着遥临重那艰难的样儿,忍不得感叹。
遥鹭觉着甚是可爱,抬手摸了摸遥冰卿的脑袋,应着一长者口吻道,“世事何不繁复。”
“巫祝之习也是吗?”遥冰卿忽闪着眼中的精光,抬而望着于她而今言还很高的遥鹭,突发一问,好是急转的话题。
遥鹭低眼看去,分外地疑惑为何遥冰卿会问及于此,却也只一一而道,“就我所知,巫祝之习远甚过诸多之事,资质越过众多,因而巫祝府纳新人总是来得多,去得也多,能被择取的都是命理所定的。大巫祝行祭之途若是可遇其中之人,也会点拨一二,若那人愿意,便可随大巫祝回之。”
“原是这般,那我还是不去为好了。”遥冰卿有一种瞬间就被泼了冷水的感觉,耷拉着柔弱的肩臂喃喃。
遥冰卿之语虽是自言自语,却也是不小声,遥鹭听得明明白白,他随即就冷下了脸,蹲身而对其道,“冰卿,你可知巫祝一族虽是秉承天意,但其却是将一生都系在了此事上,无所情欲,不得婚嫁是巫祝一族最简而的定制。”
“怎会有此定制?”遥冰卿讶然,顿时就不知该怎么说话了一般,好久后才扯出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只是在这国都,许久前曾发生过一事,使得国都众人对此深谙于心。”遥鹭皱紧了额眉,似乎也有些迷糊,但却也明白着些,简简说道,“冰卿怎会想去的?”
“便是觉着巫祝颇是叫人尊重敬佩罢了,又好似是很奇哉。”遥冰卿摊摊手道,想想还是摇摇头,好似并不想继续谈论于此,再看不出半分向往与好奇之姿。
“嗯。”遥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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