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天还没亮,整个营地都在沉睡,季则也不例外。
之前同sy聊到大半夜,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就又被sy吵醒了。季则打了个哈欠,有点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又听了一遍语音。
话说当时sy执意倚靠军队,然而这才几个小时就决定叛逃,看来伤的不轻。季则没啥同情心的想,毕竟sy谨慎,做事前倾向先想全面。许是严重干扰到任务,不然怎么会在他们刚决定好行动方案之后突然反悔。
不过,季则不准备陪他一起:[那祝你好运。]他还是觉得先看看之前的方案。
[嗯。]路上颠簸,宋延稳稳靠住车壁,阖目养神。准确的说,受伤的疼痛与应激让他只能分出少数力来应对外界。
jz与他毕竟是合作关系,宋延还是要告知一下。至于以后?现在受了伤定要休养一阵,待状态稍好后再来谋划。说来也挺打脸的,之前他还嘲笑jz中二,现在就要实践他的想法了,只不过是低配版的。宋延想清楚了,在自己的枪口下救人太难。若仍留在这里,既要顾及任务和队友,还要同敌军作战。更何况军队的任务定然危险,就同柯克说的那样,宋延不觉得多来几次自己还会幸运的活着。
而单纯的救人会少很多顾虑,且那也分很多情况,不一定会有性命之忧。听说有个中立医院,若是去那帮忙,没准也属于任务判定。
宋延为了任务,可谓是操碎了心。
现在他又开始操心那个广场的幸存者了,日光逐渐亮起,狙击手视线不受黑夜的干扰,那个幸存者恐怕更艰难了。
不过他也无能为力。
突然车辆晃了下,是武装车拐过了一个街角,进入非交战区。透过小窗能看到周遭的建筑破败,偶尔的行人神色惊惶疲惫。
他们虽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平民,但也不乏有败类存在。那些平民见到他们就如惊弓之鸟,一瞬间就没影,都是找掩体躲去了。
宋延回视线,武装车越开越远。直到尾气消散在空气中,车影越来越小。安浅才从一面窗口翻出,快步穿过几个小巷回到“家”。
“怎么样?!”茨维塔紧张问。
“没找到。”安浅摇摇头,“这附近没有,帕夫列恐怕是被困在哪了。”
昨夜帕夫列和大胡子说去广场,过了一夜也没回来,同伴们都很担心。而布鲁诺昨天守夜碰到有人要闯,和对方发生冲突动了枪,人虽然赶走但自己也受了伤。
安浅昨天烧就好了,又躺了一天今天好了大半,虽还有点虚但也能跳能蹦了。所以大清早出去寻帕夫列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广场那有狙击手。”布鲁诺受了伤还中气十足的,挑着柴火准备做饭,“帕夫列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死在那了吧?”
大胡子说话不好听,茨维塔虽然平时习惯,此时还是忍不住争论:“你别瞎说!帕夫列只是被困在哪了,他一定还活着!”
布鲁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他一手缠着绷带,另一手迅速的生火烧水,待水沸腾后扔了好几个土豆进去,拿着木勺搅了搅。
土豆的香气弥漫,安浅这才发现他们还没吃早饭,先前还不觉得,现在闻着味才觉饥肠辘辘。她没去宽慰茨维塔,倒是去拾晚上出去可能用到的东西,然后在大胡子的一声“开饭了”之后,很勤快的递上三只碗。
布鲁诺瞥了安浅一眼,着实有些诧异,毕竟昨天那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虽不觉得对方会意气用事什么的,也没想过会这样毫无芥蒂——替他处理伤口包扎,早上主动出去找帕夫列,刚才在拾东西恐怕打算晚上出去继续找,现在还爽快的递碗。
蓦地大胡子有点感慨。但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对任何人伙食上都是一视同仁。安浅端着两个碗,里头的土豆汤很稠了却还是觉得不够吃,默念着尊老忍痛递了更稠的一碗给茨维塔:“你别担心,今晚我会去广场那里看看。”
“不行!”茨维塔差点碗都端不住了,第一反应拒绝,“要去也是我去!你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能去做。”
“你年龄大了,腿也不好走。布鲁诺更是受伤了。”安浅吃了热饭,感觉身上力量更足了,“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好吗?茨维塔女士。”不能因为迪娜个子小长相显小,就老觉得她是个孩子呀。
茨维塔这才反应过来,她按着碗半天说不出话来,点头同意了。
大胡子一直抽着烟没有搭话,待听到对面两个女士商量好,这才一下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然后站起来拍拍裤脚:“茨维塔你拾碗筷,我教迪娜用枪。”
用枪?安浅自然是会的。只是她也不知道原主同他们具体说过什么,只好乖乖跟着走了。
布鲁诺给了安浅一把手枪,认真教她怎么用……好吧,他只是个厨师,还是个有名的厨师,对于枪支仅有的了解只是如何开枪。所以,还有什么好教的呢。
因此没过一会大胡子就让她自己熟悉去了。
安浅拿着枪:“我记得我们就只有两把枪,帕夫列带走一把,我今晚再带走一把,你们要怎么办?”
大胡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手提起旁边土堆的铁锹:“我们可是在屋子里嘿!如果有人敢来就砸断他的手!”
安浅权衡下利弊,就原主这身子骨能承受后坐力就很好了,哪指的上跟人肉搏。于是她下枪,然后开口:“今天的晚餐可不可以煮点肉,土豆也可以多点,不要太多汤,还有能吃面包吗?”
布鲁诺:“……”
他想了一会:“可以。不过你必须带回来更多的罐头,土豆,肉,还有面包。药品吃的用的都要。”
安浅:“好的!那我要吃肉!不要清炖!调味请重一点!”
布鲁诺:“……”
大胡子恶狠狠:“吃吃吃!带不回来东西就打到你全都吐出来!”
花了一整天来熟悉训练这具身体,熟悉全城地图,到了傍晚的时候安浅终于感动的吃上了一大块牛排。
牛排在她的要求下专门煎的全熟,实话说安浅不是很懂歪果仁为啥喜欢半生的,如果平时肉的原产地很可靠的话还没关系,但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还吃带有血丝的很可能会吃进寄生虫,或者其他致病菌。
总之,焦焦嫩嫩的撒上专门调制好的酱汁,可真好吃啊。
临行前布鲁诺语重心长:“如果帕夫列真的死了,就不要管他了,顾好自己。”
茨维塔也点点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她是亲历过死亡的人,当初学校被轰炸时有一名教师被倒塌的墙壁压死,虽然理想的认为学校这样的场所不该被战争波及,但终究是理想的认为罢了,她也明白这点。可是能怎么办?只要有一个学生来上课,她就不能关闭学校。现在学校被轰的乱七八糟,也没人再来上课,她便逃出来了。
战争哪管的上谁无不无辜,谁该不该死?茨维塔下意识握紧手里的铁锹:“我和布鲁诺会守好家的。”
大胡子看了她一眼,接着话锋一转:“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些食物药品材料这些回来,我们东西真的不多了。”
安浅自是应下。
*
夜幕降临,周围的建筑偶有光亮闪过又被黑暗掩盖,遇见的路人也都行色匆匆并充满警惕,还有倒货的商人在远处给她打手势。人们夜晚还是会出门的,各有各的目的——有些是找人找东西换物品,有人就是来拦截路人的。
“嗨!站住!”身后的人毫不留情的放了一枪。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那人的准头也不怎么样,安浅向前一扑又手脚并用的蹦起来,接着脚下一转拐进一个街道,迅速把外套脱下裹住左手,用力一撑就跳进一个玻璃破碎的窗户里。
虽有衣服作保护,但周围尖碎的玻璃还是深深浅浅的把她的手划开些口子,好在血流的不多。原主的体力不太行,跑这段气息已不太稳,脚也有些软。但没办法,不行也得上啊。安浅调整下呼吸,沉气弯腰绕过沙发饭桌,放轻脚步找这屋子的门。
“喂!人呢?!”一个男声在外面大声叫着。
“不知道!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这屋子面积不算大,而且早就没人住了。安浅顺手拿了几件衣服,慢慢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一条缝。
屋外又是一条小巷,夜色深重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单凭听觉的话外头倒是安静的很,便是有些微枪声也是离的稍远,巷子里似乎没什么人。
几束光在窗户外面乱晃着,有一束差点照到她。
安浅半跪在地上,没什么好犹豫的,待光束离远后立刻拉开门闪身出去。然后反手轻轻合上,简单辨认下方向就向原先的目的地跑去。
直到这时,有个男人才看到窗户边碎玻璃上的血迹,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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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宋延找到最安全做任务的方法。
毕竟都穿成军人,难思维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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