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初浅就让纥安恢复了人身,自己回到了房间里去。
恢复人身后的纥安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掉进了什么圈套里,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另外一边,初浅回到房间之后,立马打开了平板,在网上一查,果然查到巴菲尔在刚刚的十五分钟里上过了一次线,不过这次上线只是上了一下就下线了,好像是突然不小心按到了似的。
不过初浅有预感,他这次的行为是试探,除此之外他应该在近期之内,没有察觉到问题的话,就会立马上线。
不用想都知道,纥安找巴菲尔最大的可能就是问他当初的事情,还有初浅的现状,巴菲尔不可能不知道内部消息,也不可能不知道初浅之后的事情,但现在在不知道初浅正在监视自己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回答,倒是挺让人好奇的。
初浅如此想着,又在房间里等了大概到晚上七点时,那边巴菲尔的头像突然快速闪动起来,接着显示他上了线,在自己的信箱里翻了一圈,最后点开了纥安的信件。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无意间发现,于是好奇地点开的戏码,初浅也没有多想,提取了纥安留下来的消息看了一圈之后,便等着对方的回复。
纥安的大意是好久没有见到巴菲尔,询问他最近过得如何。
巴菲尔是星际长之子,如今星际长落马,场面正在动荡之时,他肯定过得不好,只是因为他长期不和星际长在一起,而且两人不合,这次的事情一出来他立马就给大家道过歉,所以大家对他的苛责也少了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巴菲尔咬牙说:【我过的还不错,你呢?】
对方纥安接到信息,很快也上了现,然后看到巴菲尔的留言,开心地像个两百斤的胖猫。
纥安:【我也还行,我现在在月琉,你还在克琅星么?】
巴菲尔点点头:【我现在还在克琅星,出了点事情,你也知道的,暂时我哪里都去不了。】
纥安却疑惑了:【哪里都去不了?发生了什么事?】
巴菲尔:【你别再问了,这事你不清楚吗?……哦对了,当时你也受了伤,确实不太记得也有可能,不过你在月琉……是在月琉养伤么?】
纥安:【多大的伤一两个月也差不多养完了吧,不过当时我受了什么伤?你说是bào zhà那事?那时候我没有受很重的伤啊。】
巴菲尔:【可是我听说那时候你一直都在做检查……怎么,没有受很重的伤么?】
【等等,你说我一直都在做检查?我在做什么检查?】
巴菲尔也惊奇:【你都不记得了么?不过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有机会出去,就之前去去星科院拿点东西也要被盯着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出去。更不知道你的情况了。】
【你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纥安越听越奇怪,【你怎么还被人盯上了?你不是星际院的人么?有谁敢盯着你?】
他还记得当初和巴菲尔见面时,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转头这说话就一一副怪里怪气的样子,像被戳光了锐气,只剩下毫无力气的本身,连说话都觉得无味了,语气里透着一种无奈的可笑感。
才不过没有见面几个月,有必要变成这副模样么?
纥安不由得困惑,在等待对方回信的同时在往上搜了点消息,可惜的是每个星球之间都有隔墙,所以他才想知到其他星球的事,必须要翻过墙才行,这些都是有软件有程序的,但他也同样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
要钱。
而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因为初浅和古泽说他有病,古泽觉得有病的人不适合存钱,所以让校方把生活费打给了初浅,不过因为都是虚拟钱款的关系,初浅对钱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没钱,所以纥安现在纵然心里痒痒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个答案。
他想等着巴菲尔主动说出来,然而巴菲尔也一直都在沉默着,等了很久对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纥安觉得奇怪,隐隐地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但他再上去一看,却见巴菲尔已经下了线。
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巴菲尔故意不告诉他,只是觉得这是巴菲尔之前或许是被怀疑了,所以没有办法在网上停留太久。
以巴菲尔的身份,再如何也不至于受到这等对待,就算真受到了,他只要上报给星球,就会有人出面保护他,但巴菲尔方才和纥安的对话之中,明显地表达出他的无能为力。
而能让他觉得无能为力的,只有星球。
那么……是星球出了什么事?
而且巴菲尔刚刚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纥安也见过,就算没见过也应该是知道的状态,但纥安在脑海里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任何与巴菲尔有关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忘记了什么?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纥安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那个时间正是初浅回来的时间,巴菲尔出事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那时候,所以巴菲尔遇到的事,和初浅也是有关系的吗?
若真的有关系,那会是因为初浅本体被覆,造成了什么影响?
可若是这么大的事情,其他星球也不会完全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么想着,纥安又果断地切掉频道,立马打开月琉星球的一些新闻检索,一个一个地慢慢找了过去。
每个星球的新闻联系中,为了保证隐蔽性,所以除了星球本名,其他相关的人和职位都是经过模糊处理,所以纥安要想找起来,还是非常的困难的。
纥安花了一整天,才找到几个看起来很可能有点相关性的线索。
【克琅星球,某站长畏罪潜逃,正在追捕之中,目前在第三星系活跃,克琅星管理层放出豪言,定然在三个月内缉拿归案,让我们拭目以待、】
拭个鸡毛啊你当看戏啊还拭目以待,要真是犯了什么罪万一逃到你的星球来作妖,你还能拭目以待吗?
纥安吐槽了几句,切到下一个频道上:【克琅星某长被发现在狱中死亡,现已通知家属,不日便可将该人带回去安葬,珍惜生命,远离犯罪。】
所以可不可以说一下人家是谁哪个单位的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在狱中死亡,会不会是什么胁迫之类的,你们星际作者就是这么轻松的吗?
纥安继续往下滑,这次比较好点,直接点名了初小姐,于是纥安立马认出来这是说初浅的新闻。
然而他急匆匆地点开了。
第一行就是。
【克琅星超变异着初姓少女死亡】
纥安:“…………”
你怕不是在逗我,怎么可能死亡?
不经意胡乱地往下滑,直到划到文章结束,他视线一扫,正好看到那下面的有一大行的评论、
洋洋洒洒的自言看下去,摈弃那些有的没的,最后只剩下了一句话。
【初浅死亡,是被人害死的,但克琅星球的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真叫人寒心,见证一个超变异者的落下,仿佛可以给他们无尽的快乐似的,人类的本质果然就是柠檬精。】
纥安一惊、。
不仅说初浅死了这事他也是后来才那个声音说的,不过在初一号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应该也不会轻易让这个消息成立,她既然抢了这个身体,又为何要营造一个已经死了的幻觉?
纥安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就从地上爬起了,沉默片刻,打通了初浅的终端。
说起来这还是初浅第一次接到纥安的终端通讯。
她有些好奇地接通,问:“有什么事吗?”
纥安问:“之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他们说你已经死了。”
“我可没有你的能力,死了之后还能复活。”
纥安:“…………”
我挂了!
关于巴菲尔的事情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纥安之后也上过几次线,但几乎是次次都吃了闭门羹,不仅如此,给对方发过去的留言也石沉大海,渐渐的他也只能从那边退下来,另寻出路,而关于克琅星更为详细的事情报道月琉星球并没有,初浅那边也根本不告诉他,仿佛笃定了纥安是发现不了什么的似的,这让纥安心里越加烦躁。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过去,很快就到了荒野赛的前一周准备期。
这段时间里初浅一直都在做实验,偶尔会把纥安变回猫形去找那位小仙女,纥安一开始还会奋力反抗,但后来发现初浅根本不是想看他出丑的样子,而是一副想先给纥安找点事情做,好让他不要烦着自己的心态,又和初浅大吵了一架,后来被揍了一顿后,就屈服于现状。
反正初浅也不会离他太远,而且依着纥安的要求在身上佩戴了纥安用他自己的猫毛做的追踪器,分分钟得知初浅的位置,知道她一直都没有离开最高军校,几乎是每次和纥安分开,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不经有些好奇。
关于初浅进入最高军校的实验早已发给了最高军校的专属机甲师,经过一系列的鉴定测试之后,便开始投入使用,首先做出来的是第一个机甲,为了做成这个机甲,初浅需要随时在旁侧监督着,以免实验出现问题,同时他们做为交易,也会把最高军校所有领域的技术实验向初浅开放——这在交换生群体中本来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不过为了维持他们最基础的体面,初浅是以测配员的身份进去的,监督他们的作业,但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初浅一边监视着他们的实验进度,一边在旁边自学着课程,两边都保持着极度的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不由得放轻了。
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就有人忍不住了,问初浅:“这么多知识,你完全自学学得会吗?”
初浅头也不抬,手上动作像飞舞似的,飞速地将两片东西组装在一起,并且快速地将其在半融化状态中做出需要的形状:“你们都能学得会那个实验,我为什么学不会?”
那人一梗,气地转身骂道:“什么破脾气,搞得好像很牛似的。”
说着走到一半,又扭过头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调:“话说回来你什么意思?搞得好像你很厉害似的?这个实验你都不知道难不成你就会了?”
初浅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波澜不惊:“嗯。”
他呼吸更重了:“怎么可能!尽说瞎话!他们只是派你过来监督而已,你真的会了?”
人群里倒有知情的,只是被上头下了死命令,说绝对不能说出来,看到这场景连忙上去劝:“不要这么说话,她好歹是上面派下来检查监督我们的。”
“说是这么说,监督而已,监督又不是会了吧?”那人反驳道,“在这边自己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会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实验吗你就说会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前两届的学长,我当初在最高军校可是第一名毕业的,我都没有说我会了,你就会了?你就吹吧你。”
初浅懒懒的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去,对他的话完全不以为意。
那人被初浅冷淡无视的态度气到了,当即两步冲到初浅的面前,说,“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如果你真的是那一届的第一名的话,那一届应该就是最高军校里最差的一届吧?”初浅这才摆出挑衅的模样。
毕竟有人上来找虐,初浅倒不介意。
反正先撩者贱。
那人顿时火冒三丈,一只巴掌抬起来就要朝着初浅打下去,快到初浅的脸颊时却被另外一个人拦了下来。
那只手硬生生地卡在空气里上不去也下不来,那人用力挣扎了几次发现都动弹不得,这才反应过来手被人抓住了,他不耐烦地扯了一下,恶声恶气:“松开!”
那人不动,也没有出声,淡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周围看到他的人都不自觉往后退开数步,但只有那人还浑然不觉,一边恶声恶气一边不耐烦地扭过头去,“我连你一起打……”
一个“哦”字卡在喉咙里,像没有挑干净的鱼刺,瞬间痛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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