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
金烟斗想要侮辱秦漠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在迷雾和漆黑夜色中,鲜血的颜色并不明显。
但身体的疼痛感却异常明显。
那种疼痛感传遍全身,疼得他浑身脱力。
在浓浓的烟雾和漆黑的夜色中,秦漠那狐狸一般的眼睛里正闪着诡异的光芒。
“不,不可能。”金烟斗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漠似乎有些厌恶手上的鲜血,他冷冷地站起来。
“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金烟斗高大的身子踉跄了几下跌倒在地上。
“在我的烟雾中,你不可能躲过去。”
身体疼痛感最强的地方被切断,他疼得脸色发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我根本就没打算躲过去,从一开始,我就在正面迎击。”秦漠看着他,伸出手,狠狠地将他拍出去。
金烟斗被拍出去很远,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碎一般,生生吐出好几口鲜血来。
“为什么?”他瞪大眼睛,现在很不甘心。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秦漠说完,那眼睛依然眯起,“只不过在对战你之前,我先对自己催了眠而已。”
“听说过负负得正吗?”
他转过身,慢慢地走出浓雾,“你的烟雾是扰乱大脑皮层,正好,我的催眠术也可以。只不过,我分析了你的烟雾催眠,便使用了相反的方向催眠,负负得正的效果就是,两者恰好抵消。”
金烟斗接连突然好些鲜血来。
“哦,对了。”秦漠似乎已经走出了烟雾中,他的声音透过浓雾,一下一下敲击在金烟斗的心底。
“我这个人啊,并不喜欢在下面。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是上面的那个。”
秦漠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失血过多,身体疼痛到麻木,接近死亡的感觉来临时,有烟雾的特殊成分侵蚀,眼前竟出现了幻觉。
幻觉里,他清晰地看到秦漠被他擒住,然后被他以各种姿势羞辱。
那个狐狸一般的男人,正梨花带雨一般地哭泣求饶。
他心底升起一股子异样,眼睛里迸发出最后的火花。
然后,消失于黑暗中。
“卧槽真该死。”秦漠好不容易走出那恶心人的烟雾,那暂时提升战斗力的针已经失去了效果。
他脱力地跪在地上。
使用那针虽然能暂时提升体力,但后遗症便是身体剧烈疼痛,现在的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啊,不管了,我已经没力气了,生死由命吧。”
秦漠寻了个支撑点,斜躺在上面,慢慢闭上眼睛。
昏迷之前,莫名想起,那个使用烟雾的恶心男人,竟想让他在下。
他堂堂秦漠怎么可能会在下?
他这种性格的人,只适合在上面,下面那个位置……
他这么想着,眼前突然闪过冷无咎的影子。
瞬间觉得汗毛竖立,浑身发冷。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好好的,正常不过的男人,最近总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果然是受了那烟雾的影响吧。
他这么想着,疼痛难忍,便给自己施加了催眠,昏睡了过去。叶容源方面比秦漠方面要血腥悲惨的多。
镰鼬的速度很快,叶容源却一直在逃。
逃到一个没有建筑,距离人群比较远的地方,他终于停下来。
“哟,不跑了?”镰鼬将大镰刀抗在肩膀上,“怂货,你是不是不敢堂堂正正地跟我对决?”
叶容源正面看着他。
周围很空旷,只有一些树木,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杀气凛然。
他身上缠绕着的气息很危险也很可怕。
“镰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叶容源攥着拳,“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镰鼬似乎并没有受到他的杀气影响,他打了个哈欠,将镰刀放下来,重重地捶入地面。
“我说,你这娘炮是不是傻啊?”
“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吗?”
“像镰鼬大人我嘴巴这么严的男人,才不会告诉你,你们几个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只是把你们挡在这里而已。”
“……”叶容源额角跳了跳,这男人是来搞笑的吧。
“你们的目标是萧冰合?”他问。
“切,如果我们的目标是萧冰合,用得着这么麻烦吗?”镰鼬鄙夷地看着叶容源,“正因为萧冰合已经没法改变,我们才将目标转移到那女人身上。”
叶容源神色一凛。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舒喻。
“你们的目标,是那个孩子?”他问。
“当然,那种怪胎可是难得一见,我们大人可是相当重视……”镰鼬这么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杀气毕现,“你这个狡猾的娘炮,竟敢套我话!”
他拿着巨大的镰刀,“泄露秘密是会被杀死的。”
“娘炮,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我是绝对不会放你活着回去的。”
叶容源眯着眼睛,长身玉立,没有攻击的姿势,似乎也没有攻击的准备。
“哈哈哈,连武器都没有,想徒手对抗我的镰刀?真是太异想天开了。”镰鼬的速度如同旋风一般。
“今天,爷爷我就教教你,什么叫速度。”
镰刀夹在在旋风中,因为速度太快而变成了风的一部分。
如果不小心被那风碰到,便会被割伤。
这种远距离攻击伤害范围非常大,杀伤力也很强。
叶容源将眼镜摘下来。
镰鼬的能力很棘手,他没有武器,也没有太过强劲的肉身。
跟他对战,几乎没有什么优势。
当然,这是普通状态下的他。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摘下眼镜的。
叶容源紧紧蹙眉,最近这段时间摘眼镜有点频繁,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比较大。
他只能速战速决。
摘下眼镜之后,杀气狂起。
和镰鼬的旋风不一样,叶容源身边的杀气具象化。
如刀剑一般,如风割断树叶。
周围的树木哗啦啦向着一边倒去,杀气漫天。
“哇,好强大的杀气。”镰鼬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他很了解叶容源,但他摘下眼镜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切,还是第一次知道,竟还有摘了眼镜提升战斗力的怪物。”镰鼬不敢太靠近,他将镰刀扔出去,镰刀来来回回,形成飓风。
飓风之下,带着尖锐的杀气。
与叶容源的杀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树木萧萧,叶子哗啦啦往下落。
飞沙走石,夜色中,如同强劲的秋风闪过,大地无痕,飞鸟惊起。
叶容源冷着脸。
杀气与旋风交织,镰鼬的身形躲在黑暗中,让人难以分辨。
他冷冷一笑,眼睛里迸发出奇怪的光芒。
晶亮晶亮的,在迷茫的夜色中,如同一盏星光闪耀,照耀到人身上时,便觉得透骨冰凉。
“啊,结束了。”在那光芒下,叶容源已经看清了镰鼬的招式。
在那股锋利的旋风袭来时,他突然伸出手。
手上是彻骨寒冰。
寒冰形成一把剑的样子,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镰鼬腹部。
镰鼬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你……”
“你刚才说我没有武器?”叶容源手上的寒冰凝结成一把剑的样子。
他轻轻地笑着,“你觉得,现在滋味如何?”
“你……”镰鼬感觉到身体在变僵硬。
他的身体正在被冰冻。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萧冰合的招数。”
“你怎么可能?”
叶容源静静地看着他,杀气所到之处,一切都在变成寒冰。
天地之间,一片寒冰萧条,肃杀如雪,满目凄楚。
天寒地坼,如坠八寒地狱般,寒冷刺骨。
“你既然知道我是半个怪物,那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叶容源收回手。
那双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镰鼬对准他眼睛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在这眼神下,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看透。
“你的眼睛……”镰鼬瞪大眼睛,“能看透我……”
“我不会让你得逞……”这么说着,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呼吸逐渐停止。
“咬舌自尽?”叶容源放开他。
不,咬舌并不能自尽,却会痛不欲生,许多人被电视剧里的桥段产生误导。
镰鼬也不是咬断了舌头,而是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大概是害怕更多的秘密被泄露而选择zi shā。
叶容源甩了甩手。
他脸上一片寒气凌然。
树木凋零,寒冰覆盖,等明天,这里的树木大概都会被冻死。
冰封一切,萧冰合的招式他的确会用。
但使用的结果却是,自身受到严重的寒气反噬。
这种招式,无异于杀鸡取卵。
镰鼬已经死去,叶容源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寒气已经侵蚀到了五脏六腑。
他吞了一把药片。
头有些晕。
身子也摇摇欲坠的。
他寻了一棵大树,斜倚在树干上,将眼镜戴上。
头晕脑胀,因为太过寒冷,身体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啊,我已经不行了。”叶容源浑身颤抖,他仰头望着天空。
今夜无月,也没有星星。
天上黑压压一片,只能看到远方的霓虹灯闪烁不停。
也不知道萧冰合和舒喻他们怎么样了。
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勉强赶过去也只能添麻烦。
叶容源这么想着,脑海中闪过舒喻的面容。
紧接着是萧冰合,秦潋滟……
“舒喻,冰合,潋滟……”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你们,一定要平安。”墨云带着秦潋滟来到河边。
水流湍急,白浪翻滚,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远处的灯光反射到河面上,粼粼波光,有种不真实的触感。
“潋滟姐。”她轻轻一笑,“你认输吧,我不想跟你打。”
秦潋滟蹙眉,“这不可能。”
墨云转过身,转了转那把黑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果然,你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潋滟姐,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想要打败我也很困难。”
“我唯独不想跟你……”
“墨云。”秦潋滟打断她的话,“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开始吧。”
“潋滟姐。”墨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认输,那,只好,我选择认输……”
她说着,将那把黑色的伞扔到半空中。
伞以极快的速度降落下来,她张开手臂,仰头,闭上眼睛。
伞骨之中出现一把刀子,那刀子刺中她。
“墨云!”秦潋滟大惊。
“别过来。”墨云捂住胸口,鲜血横流,她的脸色很是苍白,“我避开了要害,不会死。”
她摇摇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潋滟姐,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其实,这些年我很快乐,但,有些事情我也无可奈何。”
“再见了,潋滟姐。”她说着,纵身一跃,跳进河里。
河水凶猛,跳下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墨云。”秦潋滟完全没想到墨云会做这种事。
她在河边找了许久,无果。
水流湍急,掉进去的人早已经随着水流消失了。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许久。
想起她与墨云的日常。
想起墨云那种对什么都好奇的可爱性格。
想起她追在她身后叫姐姐讨礼物的模样。
那些画面仿佛就在昨日。
只是瞬间功夫,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秦潋滟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寻找秦漠和叶容源。
……
相对叶容源这边的剑拔弩张,萧冰合那边却是异常清冷。
白暮雪死后,萧冰合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
他无比颓废地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昏迷的舒喻。
心仿佛坠入到冰窖中。
前尘往事萦绕在心间,那些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
从前的一切,就连那些曾经忘却的东西,也突然间变得鲜活起来。
他难过到想哭。
眼泪却像是被冰冻了一般,一滴也流不出来。
从他被拐卖成为实验体之后,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场噩梦。
在那纯黑色的噩梦里,白暮雪曾经是他生命中的唯一色彩。
正是这色彩的引导,他才能活到现在。
可现在……
萧冰合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一直以来,他始终用冷酷和寒冰来伪装内心。
此时此刻,那个一直支撑着自己的色彩消失殆尽,巨大的黑暗笼罩着,日月无光,不见一丝希望。
恐惧,害怕,难过……
萧冰合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是什么。
小时候的恐怖经历一直如影随形,无法释怀。
现在,指引着自己的那道光消失,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和绝望再次笼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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