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的宗旨只有一条,做歌迷们喜欢的摇滚。”
在一档电视采访中,面对着记者,罗杰侃侃而谈道:“从最初的《怪胎》开始,一直到《滚石》,包括以后的专辑,我们都会一直坚持这一点。”
……
约定的采访时间很快到了尾声,记者刚刚表露出结束采访的意思,却又十分突然地转移了话题。
“请问,对今天早上的新闻,你有什么看法?”
“早上的新闻?”
罗杰恰到好处地露出好奇的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抱歉,我今天一直在忙着赶通告,没有时间看报纸。”
“根据《加州邮报》的报道,在昨日凌晨,米迦勒-杰佛逊被紧急送往加州某家医院急救。中午12点左右,医院方面宣布米迦勒-杰佛逊因抢救无效去世……”
记者还没有说完,罗杰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经过洛杉矶警方的确认,已经可以证实这是真的。”
记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追问道:“请问你对米迦勒-杰佛逊的去世有什么看法?”
罗杰看上去似乎是愣住了,显得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呆滞了几秒钟,罗杰才回过神来,开口道:“抱歉,在了解详细情况之前,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采访就到此为止吧,我的脑子有点乱……”
秀了一波演技之后,罗杰很快离开了录制间。
走出电视台的大楼,坐上车,罗杰揉了揉脸上有些发酸的肌肉,自言自语道:“这个演技,应该够资格拿个奥斯卡了吧?”
事实上,关于这个新闻,罗杰得到消息的时间比任何一家媒体都要早。
早在洛杉矶的急救电话被米迦勒-杰佛逊的私人医生拨通之前,罗杰就得知了他的“死讯”。
虽然那个时候黑人天王还留着一口气,但死亡的时间却已经被定了下来,并且精确到小时。
“奥斯卡?”
旁边的车座上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奥斯卡恐怕还差点,比起那些老阴【哔】,你的演技还是太浮夸了。”
开口的是大卫-劳伦斯,他的妹妹米拉-劳伦斯也同样坐在车里。
在确认了黑人天王的死期之后,兄妹两人就立刻联系上了罗杰,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和罗杰会面。
“你们不该离开酒店的。”
罗杰皱了皱眉头:“被别人注意到我们在一起的话,对后面的事情会有影响。”
黑人天王的去世,仅仅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等到这件事在“官方论调”中尘埃落定之后,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等着处理。
从【米迦勒-杰佛逊家族信托基金】手中“购买”下【索尼/atv音乐版权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及合约中有关“退场机制”的权限。
然后再以此为基础,将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换成那数千首经典歌曲的版权。
前者的难度不算离谱,但后者却会相当的麻烦。
虽然这里不是岛国人的地盘,但要从索尼嘴里抢食,并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多少会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没错,仅仅只是“麻烦”。
当米迦勒-杰佛逊去世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罗杰三人,以及劳伦斯兄妹得到那批价值连城的版权了。
唯一的区别在于,付出的代价是多少,以及花费的时间。
若是一切顺利,或许只需要付出“区区”几亿美元的代价,就可以在几个月内搞定一切。
但若是出现了什么波折,“成本”则会翻倍,乃至翻上数倍,时间也可能延长到几年以上。
若是后者的情况发生,无论是罗杰,还是劳伦斯兄妹,都绝对无法接受。
“放心,波士顿是劳伦斯的地盘。”
大卫-劳伦斯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劳伦斯虽然只是波士顿财团五大家族之一,但也掌握着这个财团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财富和权利。”
劳伦斯家族、波士顿财团。
除了乐队缺乏充足的资金之外,劳伦斯这个姓氏,才是罗杰愿意和大卫、米拉两人合作的主要原因。
虽然两兄妹没有任何继承权,也无法调动劳伦斯家族,亦或是波士顿财团的重要势力。
但仅仅只是这个姓氏,就足以为整个计划带来巨大的帮助。
如果仅仅只是乐队自己?
哪怕有米迦勒-杰佛逊的遗嘱,以及【米迦勒-杰佛逊家族信托基金】的配合,想要从索尼嘴里抢食,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即便最终取得成功,所花费的时间也会以十年起步。
但若是合作方中出现“劳伦斯”这样的姓氏,那帮将华尔街当爸-爸的岛国人的抵抗意志绝对会被瓦解掉大半以上。
在北美,有一个公认的认知。
若是想要让岛国人乖乖听话,那么让华尔街的犹太人财团,或者是盎格鲁-撒克逊财团{wasp}出手,只要不涉及特别重大的利益冲突,岛国人都会乖乖拱手相让。
至于所谓“重大”的概念,那就要看出面的人身份如何。
如索尼集团和环球集团、时代华纳的竞争,动辄涉及数百亿美元的资金,那至少也要整个波士顿财团全力出手,才有可能让对方低头。
但换成是一笔“表面上价值相当”,且总金额不超过二十亿美元的“合理交易”,以劳伦斯兄妹的身份,再加上适当的操作,有很大的可能让岛国人低头。
罗杰入住的酒店距离电视台并不远,车子直接开进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几人在保镖的陪同下,直接从专用电梯前往顶层的套房,不必担心被有心人注意到。
套房门口,大卫-劳伦斯的保镖见到一行人走出电梯,主动打开房门。
在几人走进大门的时候,保镖在大卫-劳伦斯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虽然声音很低,但罗杰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内容。
“房间安全,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我说,你也太小心了点。”
一关上门,大卫-劳伦斯就坐到沙发上,对罗杰抱怨道:“全世界都知道咱们的关系很好,就算被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谁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联想?”
也难怪大卫-劳伦斯抱怨,在这件事的谋划上,罗杰的小心程度已经不能用谨慎来形容,完全是被迫害妄想症的级别。
很多时候,甚至都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弄得大卫-劳伦斯感到十分困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担心这件事。”
罗杰在大卫-劳伦斯对面坐了下来,摇头道:“总之小心点不会有坏处就是。”
事实上,罗杰确实说不出自己这么谨小慎微的原因,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如果不够小心,可能会栽在这件事上。
虽然说这种毫无缘由的直觉并不怎么靠谱,但在不会增加太多额外成本的情况下,罗杰并不介意多承担一些麻烦,以规避掉那些完全没有必要的风险。
正如罗杰所说的,反正小心点总不会有坏处,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又不会带来任何损失。
若是真的因为不够谨慎小心而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真正无法承受的。
还有一点,罗杰并没有对劳伦斯兄妹说明。
按照罗杰对乐坛未来发展趋势的了解,当未来的智能手机普及之后,随着新兴的流媒体行业的发展,版权的价值会呈现出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现在米迦勒-杰佛逊手中的那些版权只值二十亿到三十亿美元,到了未来的流媒体时代,这个数字最少也要翻五倍以上。
这其中所涉及的不仅仅只是数以百亿美元计的财富,还涉及到流媒体时代中,渠道谈判方面的话语权。
手中握有的版权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在和流媒体平台们谈判的过程中,就越容易取得更大的利益。
在阶级极端固化的北美,下层人想要往上层爬,以“明星”这个职业而言,这几乎是罗杰所知道的唯一的机会。
一个从单纯的明星、小商人,转向唱片业巨头的机会。
除了随着罗杰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千首摇滚曲谱之外,这份“先知先觉”,才是罗杰最大的财富。
在这个计划上,罗杰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你开心就好。”
大卫-劳伦斯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颇有一种对罗杰感到无语的态度,“你那边的资金怎么样?用不用我给你借一点?用我们要【收购】的东西做抵押就可以。”
这是在对罗杰示好。
这不是几千万美元的“小钱”,以双方之前的关系,除非大卫-劳伦斯是个白痴,才会随手借出数以亿计的美元。
虽然没有明说,但双方都知道,这份“贷款”,绝对不会是免费的。
——这个“免费”,并不是指利息方面,而是其他的附加条件。
如果罗杰接受了大卫-劳伦斯的“资金帮助”,就必然要在其它的地方给予相应的补偿。
否则,双方的合作绝对无法再维持下去。
罗杰已经和富国银行谈妥了贷款,只要计划不出现太大的问题,从富国银行就可以借贷到足额的资金。
虽然利息高了点,但却不会有太多的隐含条件。
至于大卫-劳伦斯……
如果从对方手中借钱,利息或许会低于银行贷款,甚至于直接免息,但在补偿方面,却会让罗杰万分头痛。
给什么?
给多少?
罗杰思考着这个问题,很快就想清楚了大卫-劳伦斯的目的。
《美国偶像》和《摇滚圣经》。
也只有这两个系列,值得大卫-劳伦斯惦记着。
前者只剩下一季的合约,虽然第三季才开始筹备,但在mad唱片内部,已经出现了一股声音,要求从第四季开始,将这个系列完全握在自己手里。
和首季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不同,运作模式成熟、盈利状况稳定的续集,分出去多少投资份额,自己就要少赚多少美元。
罗杰对这方面看得很开,独吞和分享各有利弊,两者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不过【金属猴子】乐队的加里-贝尔却更希望独吞,因为那能赚到更多的钱。
至于外部压力,按照加里-贝尔的说法,等到了第四季的时候,mad唱片完全有能力抵御这种程度的压力。
依照公司目前的发展速度来看,这个判断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事实如何,却要到一年以后才会知道。
很显然,大卫-劳伦斯希望通过罗杰,得到《美国偶像》第四季之后的投资份额。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没有哪个商人会拒绝。
《摇滚圣经》系列也同样如此。
虽然看上去它的盈利没有《美国偶像》那么稳定,但利润率反而要更加夸张一些。
至于风险,当然是有的。
但相较于那恐怖的利润而言,这点风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罗杰大脑飞快运转着,《摇滚圣经》系列完全不用去考虑,这是完完全全属于乐队的摇钱树,也是乐队最后的“退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出来共享。
若是出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导致乐队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可能,《摇滚圣经》就是乐队最后的翻盘希望。
经过几年的积累,这个系列已经为乐队积攒了大量的粉丝,它对乐队的意义不仅仅只是经济上的收益。
为了保证《摇滚圣经》的控制权完全在乐队手中,罗杰不会允许任何外人插手。
至于《美国偶像》……
在加里-贝尔明显会反对的情况下,罗杰也不太好强行将大卫-劳伦斯拉进来分走一大块蛋糕。
别看分蛋糕的人仅仅只多了一个,这可不是从三分之一减少到四分之一。
以大卫-劳伦斯的胃口,最起码要吞掉一半才会满足。
前三季那是为了分摊风险,再加上“优先投资权”条款的限制,才不得不接受大卫-劳伦斯的条件。
但到了第四季,这样的合作方式却是很难接受的。
最起码,在mad唱片的董事会,这项提议就几乎不可能被通过。
思考的内容很多,但花费的时间却很短,仅仅几秒钟,罗杰就笑着说道:“资金方面,我们准备的应该还算充分。如果有缺口的话,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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