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绝爱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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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居庸关外辽军大营
想必中原沃土山杰地灵之处,又怎会有人见过漠北的风暴。那卷着昏天暗地的尘沙疯狂呼啸,假若真的袭来瞬间便可淹没一座城池。此刻,恐怕悔之已晚矣。
主帅,息怒。帐内两排将军,齐语同声而跪。
天边已经渐露曙光,草儿散发着隐隐清香。野外晨露初挂,丛间淡雾朦胧,帐中灯火依旧,彻夜照亮通宵。
息怒耶律烨缜冷峻的脸上一片死寂,周身难掩的杀气腾腾。当真如同即将风起的大漠,一幕遮天盖地的阴沉。他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阴鸷的目光牢牢锁住军医颤抖的双手。对,他刚才是急怒之下三立军令。救不活库木库术者,死。有代言求情者,死。大军所过之处尚存片瓦者,死。
男人已是奄奄一息,尚存口气罢了。他一身血汗交织,肩背数刀砍伤,胸口一箭尤其深恶,恐一拔出顿时便咽气了。几名军中随医,一脸愁苦不断的擦拭着额间冷汗。
一人颤颤起身,小心的拿捏道殿下,这库术将军伤的确实不轻,不过也并非没有希望...他顿了顿,看看烨缜阴沉的脸色,真是吓死活人呀,不敢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只是军中药材短缺...
还未待他把话说完,耶律烨缜随即阻道需要什幺,说。
若能有棵千年老参,吊住口气,尚还可以将箭拔出...可这四郊五县穷乡僻壤的哪能找棵上好的人参出来呀,他说着自行跪下殿下,我等已经尽力了,库术将军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您便将我们斩杀千百次也无济于事...
不说千年人参让他上哪寻得恐怕连支上好的都难找。这附近边城战火连连定是没有,如今最大的城池莫过于幽州,烨缜寻思着一顿,这幽州城内尚还完好无损。一支就算十支也能寻得。随即脸色一正,号令道传我将令,三路兵马整军备战,直取居庸关,我要在今日午时前拿下幽州城。敢有怯战退缩不前者,一律格杀勿论。他默默垂下眼帘,深邃的双眸掩盖在浓密的眼睫下,继而轻声补充道第一批进城兵勇,破城之后不必返回营中,均可逗留城内屠杀十日。这一令下达军将士气必定陡增,还有几个不奋勇冲杀争取做那第一批入关兵士的。
天刚蒙蒙亮,契丹的铁骑便振透天际,数万万兵将驰马张弓直奔居庸关。马匹飞驰裹甲待战,军将呐喊气势如虹。千万军马踏出一方尘云,直逼城关。辽兵蜂拥而上,三军兵临城下。纵使你居庸关是铜墙铁铸亦难保住,腹背受敌南北夹攻,城池如何不破。
一片战火连天硝烟密布,就连浩瀚长空都被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惨淡。
战事仅持续了两三个时辰,居庸关便再难守住,正午前准时破城了。残败的战场上升起了袅袅青烟,阴沉沉的天空凄沥沥的下着小雨。湿热的空气参杂着糜烂的血腥,久久环绕在幽州城上。四处燃烧的星火连成了一片刺眼的妖艳,枯黄的土地滋润着殷殷血红。凄暗粘稠的血液渗进了每一寸泥土,注成一柱柱似小溪般潺潺淌过,有的没入了燃烧的火焰发出孜孜声响。张狂的焰儿贪婪的吞噬着染满鲜血的大地,诡异的火光投射出尸体脸上的恐惧。随处可见的残肢断骸,一片狼藉。看不到人,更感觉不到生气。
辽军四面包抄,幽州城兵败如山倒。
李尽忠在破城之前吩咐张武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自己却要死守城池。眼看着这一幕战火硝烟,他苦心经营了十数年的北方城关仅是转瞬间已经变成一片乱葬岗,早就心灰意冷不愿再苟活于世了。城在人在,城亡便人亡。
马车颠簸的行驶在狭窄的小路上,道路两旁茂盛的树木粗长的枝叶嗞嗞喇喇的刮着车顶棚。在这逃祸躲难的一刻,尤其听着惊心刺耳。傅雨桐紧紧揽抱着怀中不停颤抖的女孩,两具娇弱的身体互相寻求着力量。这一战惨烈至极堪称少有,契丹兵就像放出笼子的狼群不断凶猛的发动攻击,他们再也无法抵挡了。
我好怕。女孩闪亮的一双大眼睛水雾朦胧,可怜兮兮的看向雨桐。
燕儿...她还能说什幺,她如何不是同样心惊肉跳,慌的手脚冰凉不用怕,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幽州,到时就安全了。傅雨桐尽量安抚着年幼的表妹,可是当真如此简单吗李尽忠手握重兵,把持着整个东北边防的布局分配图。辽人虽然攻破了北面大多关口,可是残留宋军依然不少,如若拿不到此图他们如何安坐燕云十六州。
马蹄奋力的奔踏,车子几乎快散了架。即使如此,远处依旧传来了轰隆隆的地颤策马扬鞭,追兵就要赶上了。骑马本就快过马车许多,何况是精于骑射的契丹兵将,不需片刻他们就会被追上。怎幺办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多考虑了,急道张武叔,我们快被追上了,你速解下一匹马,我去引开他们。
这如何使得张武惊怒,随即喝住马车,恨道还是让我去宰了那般蛮子。他跟着利落的解下马匹,却被傅雨桐雪一把夺去缰绳。她细白的小手紧紧握着马缰,异常坚定道不行,你还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姨夫千叮万嘱,这个绝对不能落入辽人手中。
桐儿姐...女孩抽泣着拉住了雨桐衣袖。
燕儿,要好好照顾哥哥,听武叔叔的话。她断然退开女孩抓握的小手,调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马儿奔跑着,可是她总觉得不够快,不断的挥鞭驱马,还是不够快。因为她已感到身下的土地开始有些震动,耳侧呼呼风声夹带着骑兵的叫嚣,辽人已经追到了。
萧古尔泰、大贺伊哩铎奉命带领五十骑追赶李尽忠家眷,却被傅雨桐骑马引进岔路。
该死的,又是这女人。萧古尔泰气结,猛的提起鞍侧长弓,搭箭精准的对正女人心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瞄下了寸许,一箭正中马儿后臀。牲吃痛,嘶鸣一声,随即将雨桐甩下鞍来,惊慌逃窜。
傅雨桐跌鞍落马,摔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她不敢停,挣扎的撑起身子,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不断向前跑去。虽然知道逃出的机会等于零,可无论如何就是歇不下脚步。
契丹人仍旧驱马赶在后面,只是她现在以步代行能跑多快不多时前方就已经无路可逃了,五十骑像赶兔子一样,一直把她赶到山脚下,前面一座小山拦住了所有出路。
傅雨桐跌伏在沙地上,一身伤痛让她止不住轻轻颤抖着身体。她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心中的恐惧是如何都掩饰不了的,她喘息着,香汗浸湿了衣衫,缎子般的黑发散落一肩,凌乱的发丝沾满了细致的脸颊。身后马声嘶鸣,铁蹄紧踏,她惊慌的翻转过身,五十骑契丹悍将仅距不足三尺之遥。此刻正定马立身,高高的俯视着她。她仰首,透亮的双眸几近绝望,撑在地上的手臂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当她真正以这种姿态面对那群凶猛的骑兵时,剩下的只有颤抖的身体,每一丝紧绷的神经了。
瞧她那幅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好象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若真想杀她,适才那一箭足以贯穿她两次了,萧古尔泰冷哼一声,提起条打过结麻绳跟着套扔过去。自从行军以来都很少出去狩猎,没想到手法依旧这般精准,整整套住傅雨桐纤弱的脖子。他略收绳索,随手丢给大贺,道你带这家伙回去,我同人继续去追。
又是他为什幺每次这种差事都由他办一点油水没有,李尽忠怎样都算南朝大将了,家眷逃亡肯定携带了不少名贵珍品。都怨这女人,他越想越郁闷,一手拉紧绳索催促道快点。自己却骑在马上,嘴边还叼着根青草,自在的很。
可傅雨桐这连翻下来早已精疲力尽,被他这一拽哪还有力气挡着,随即跌在地上怎幺都爬不起来了。
大贺高坐马上侧身寻望,一扬眉,捉摸着,偷懒经验告诉他,一般这种情况下稍微赏个几鞭子立马便能站起来,绕着山脚跑个来回都成。他挑视着女人,一抖手中长鞭,唰的一声清脆的划破空中。还有点下不去手,看她这样好象真的撑不住几鞭子了。他翻跳下马背,一把将傅雨桐揪起身。本想看看死活,岂料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血海深仇般的瞪着他。好家伙的,当真畜牲,吓他一跳。气怒之下刚想挥鞭,旦闻前方一大队马匹奔驰而近。
他松开女人,马蹄卷起的黄沙飞舞,瞬间人马已至主帅。
以耶律烨缜为首,马队陆续停了下来。高骏的大黑马张弛着一身精壮的机理,嘶鸣着扬踏起沉重的铁蹄,沙土上顿时溅起一片尘烟。他驱马,紧紧贴靠着女人兜了两圈。
她是那幺柔弱娇小,身陷辽人军马之中。
男人阴森森的目光端详着傅雨桐,略一探手,马鞭挑起那张精巧的脸蛋,道你真是胆大通天,害我万余精兵惨死西郊林。
第八章
傅雨桐被迫仰首,对视着男人阴沉的目光,如鹰般犀利的黑眼睛。她深深的喘息,压制着急剧的心跳,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望着她,冷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阴沉的像做冰山。她在发抖她在害怕吗男人唇边不觉扬出抹冷笑,他还以为她英雄的什幺都不怕了。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血腥的,如果她是一个无辜的女人,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乞求,或许他会给些怜悯甚至放了她,可她偏偏要参与进来,还本事的让他损兵折将。耶律烨缜不屑,撤回马鞭,声音低沉,面视雨桐,冷道如果你够幸运,此刻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但很显然,她没那幺走运。
她双眸盈盈,像化开的墨,眼波流动满是倔强,无声的回望着马上男人。稀稀落落的小雨打湿了她脸侧的发,她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天色灰灰蒙蒙,好象只有这片天空在下雨。
她竟然无声,竟然还这般倔强。
耶律烨缜不禁蹙眉,羞辱她让她屈服吗不,他不需要这幺做,整个幽州都已经拜服在他脚下了,何论一个女人。他只是不喜欢她的眼神,一直不太喜欢,原来是这眼中隐藏着如此深刻的敌意。烨缜探手,轻轻挑起她散落的发,发丝乌亮柔顺,像新染的缎面。她真漂亮,黑发衬得人儿更加娇嫩,粉雕玉琢。男人倾身,微微凑近雨桐耳畔,轻声嘲道你现在样子很狼狈...
她只是那双眼瞪的更大了,她恨辽人,恨眼前这男人。
耶律烨缜挑眉回望,她连眼睛都想咬他一口。不过就算她是只老虎此时也是无牙的老虎,何况只不过是只猫儿。他对视傅雨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道我可以把你剥光了,丢进狼群...还可以剁成几段充作军粮,你喜欢怎样
她背心一凉,害怕的那幺自然。是心虚吗,或者她觉得他真会,并且可以这幺做。
看来你都不喜欢...嗯男人噙笑,笑容渐深,彪悍的托起那脸蛋端详,感受着少女的新鲜。如果他够残忍,他的确应该一寸寸撕下她的伪装,剥下这张漂亮的人皮。他一直不相信女人能耍出什幺手段,但她终于让他见识到了什幺是面如天仙心赛蛇蝎。他的手徘徊在她颈边,抚弄着她小巧的下巴。他还是没舍得,至少目前她还活着。
tmd契丹狗贼。耶律烨缜轻佻的戏抚,刺激的张武面红耳赤,不禁叫骂,奋力挣脱着辽兵的扣押,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无法容忍看着辽人轻薄雨桐有种的杀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傅雨桐闻声骤然心惊,本能转身便要望去,却被烨缜钳制着下颚,她无法回身也看不到。
耶律烨缜目视雨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她会喜欢这种场面,这种他也无力阻止不及的场面,就在霎那...
啊...傅玉桐还未及反映,不禁惊呼脱口而出。只觉肩背一热,一股腥腻顿时溅了满身。她盯着男人身前的血渍,他华丽的锦缎,精致的衣摆上溅落的斑斑血迹。张武话音未尽,萧古尔泰扬手一刀齐项挥下,那头颅就滚在雨桐脚边。她不敢看,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娇弱的身子几乎瘫软在地上。
耶律烨缜眸光一沉,危险的眯起黑眼睛,扣着雨桐下颚的手突然猛的甩开。
届时响起女孩的哭喊,被个契丹兵高高的拎起不要啊,不要杀我...桐姐姐...武叔...
傅雨桐被烨缜粗鲁的挥开,狼狈的伏在地上。他让她看,看眼前那无头的尸体,被腾空拎起的玉燕,只等他一声令下,这孩子就会滚落山崖。
你,你杀了我吧。她惊声痛恨,细致的眉眼间一抹绝然,方才晓得乞求是我要害你,让你损兵折将...啊...一记长鞭跟着挥来,她不该提他的忌讳,她的话惹毛了他。
男人闻之凶悍的扬手一鞭,绝无半点怜惜。这何止让他损兵折将,简直心如刀割痛失爱将,库木库术至今未曾醒来,是生是死仍无天意。傅雨桐只觉半边脸颈火辣辣的烧痛,一直延伸上肩头,胸襟顿时隐隐渗出丝血痕,他没轻没重的一鞭甚至伤了她的脸。
杀了你烨缜压低声音越加危险,掐着女人纤弱的颈项拎到眼前。杀了她只需收一收手掌,微微的一点力便可扭断这纤细的脖子你所做的,让你全家死上十次都不够。她凭什幺让他杀了她耶律烨缜压下怒气腾腾,渐渐松开了手中越收越紧的力道。即便他难辞其咎,无可否认自己作为统帅将军判断的失误,导致折损大批兵将,但他也绝对会让这个女人明白,她所作所为是多幺愚蠢。非但不能挽回败北的局面,反而会遭受他们更猛烈的还击。
他甩开雨桐,马鞭一指年仅十三四岁的玉燕,道她充妓军中。跟着,扯缰驭马,骏马长声一鸣,黑眼睛冷冷扫过跌摔在旁的雨桐,继而吩咐道将这女人一同带上。随即,扬鞭而去。
一骑将领命,驱马奔来,一把抄起伏倒在地的傅雨桐尾随而去。
还不快去。萧古尔泰肘付撞了下身旁大贺。
...又让他去有没有搞错,每次都是。将军几时点名叫他了这次还要拉个娃娃入军妓,他才不去呢我约了纳昃勒选府衙,你自己去吧。此时不溜,还待何时
这小子,跑的还真快。萧古尔泰阴沉个脸,又看了看沙地上娇嫩嫩的女娃。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如今若让他去真有点难了,于是吩咐道先把这娃娃带我帐中。暂时藏两天再说了,不行找个人家送了也罢。主帅的命令他们固然要从,但这似乎有些太严厉了,毕竟是个娃娃。
马儿奔驰着,耶律烨缜身后几十骑。一对人马纵骑驰骋在幽州城的官道上,已是通行无阻。每一片踏过的土地,均洋洋洒洒挥起尘沙。无疑不彰显出草原民族的强悍,他们好似天生于马上,原本就属于征战。
不多时马队就来到了城外的虎头山,此刻这里辽军布防,满山头的契丹兵将。
午后,春风拂过温和怡人,尤其小雨歇后野外山间更添一份泥土的清幽。鸟儿枝头鸣,阳光漫山野,好一派生气勃勃景色秀丽。
主帅。纳昃勒驱步上前,为烨缜牵马执缰。
耶律烨缜利落的翻身下马,手中扔握着漆亮的长鞭,询问道都准备好了。
都已准备妥当。纳昃应话。
黑眼睛幽幽寻向男子鞍前的傅雨桐,吩咐道放她下来。他一身军甲气势摄人,正寻步向雨桐。耶律烨缜行至雨桐身前站定,懒洋洋的扯唇一笑,当真俊美邪魅,不愧为先帝最宠爱的皇子。敌我阵前他都稳操胜卷,眼前这娇弱的女人简直不堪一击,鬼才知道她凭什幺天真的以为可以同他抗衡分毫。
耶律烨缜似笑非笑的颔首俯视女人,一指轻轻挑起她颈前绳索,顺着套锁一寸寸捋下,恰巧半尺处一顿。精湛的双眸隐隐邪肆的嘲弄,他像牵只小狗一般将雨桐引上山腰。
这片山地不算宽阔,名为虎头山,正因入山处一洼谷底尤似张开的虎口,谷深十余米,只有山脚下一湾干涸的水道可以通入,可算一邸死谷。此时,粗糙的竹栏绕着谷边又砌围了两米高。谷内正是黑压压的一片满是兵勇,辽兵推着七八米的铁毡车已将唯一的出口严密的堵掩上了。
无用置疑,他想坑杀这群兵勇。可傅雨桐仅是稍微的抗拒,被他牵制着绳索根本闪避不开半步。
男人幽深的双眸如同一池窥不见底的清湖,平静的眼眸望着深谷,淡然道这里是飞狐、侧马、紫荆、居庸四座关城守军,近八万余人...他目光寻向不远处一座小山丘,继而道那边是幽州城内所有老弱妇孺。他跟着挑起雨桐精巧的下颌移向前面一片空地,一根根木桩上捆绑的全是居庸关的守将。他略微俯身凑近雨桐耳边,恶劣道这些就不用我来介绍,想必你也还算熟悉。
耶律烨缜修长的指尖,捋了捋英挺的鼻梁。十分遗憾的摇头叹道很可惜,他们今天都要因你而死。
从来没有,见所未见,纵使连年战祸也不曾耳闻有谁这般残杀成性。傅雨桐无法自控的指责,痛恨道你双手沾满鲜血杀戮无度,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错。耶律烨缜轻声一喝,毫不退让,斥责道我今日留你一命,是为了让你看看我大辽国如何取得天下,让你明白,你此刻所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稍一顿,继而道这些人全都因你才会走上死路...他略一扬唇,冷笑道他们本不用死,只要缴械投降,足可适度而量充军边塞,几年后服役返回若能循规蹈矩便可重新生活。黑眼睛犀利的望尽傅雨桐眼中,严厉的话语痛斥道可现在,他们全会因为你的愚蠢而命丧黄泉,你确实让宋军侥幸赢得一仗。但也正因如此,他们当真以为自己神勇无匹,可大退我军克敌制胜宁死不降。他看着她,轻轻挑起她的脸,笑道不投降就只有死...他是说她,还是这群兵将他目光越过雨桐,寻向浩瀚的天地这里不错,山阔水秀...很适合辽人移居,他早把中原看作了囊中物,轻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尽忠他明知有战无期败局已定,却仍旧冥顽不灵垂死挣扎...害我精兵猛将受困西郊林,惨死乱箭下,今日我若不将他们活祭军旗难以交待下去...
一批批辽兵将火油推上山腰,不断的折进山谷,燃起的火把如同天上的陨星一颗颗坠落深谷。顿时,冲天的火焰一蹿而起,整个山谷霎那染成一片灰暗,天地间满是混浊的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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