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他最近都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来接她。
寺夜跟她同班,不只趁机体验校园生活,还会帮忙看住她。
放学时却用跟踪来偷看,所以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是躲在柱子后面的高级版。
「嗯,我好了,走吧。」
要走时,他的粉丝看到他,过来打招呼。
(少了一个人,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她拿起书包,打算先离开教室。
「你要去哪?」
「我想先回去。」
「那我也一起,走吧。」
她握住他的手的力道比之前还轻,背后忌妒般的羡慕的眼神让她觉得烦人。
(肚子饿了,还被别人烦...)
回家路上。
她买了一些吃的,和他分着吃,走得心不在焉。
「你,失败了吗?」
「哪件事?」
「我觉得该结束了。你也差不多觉得不想继续下去了吧?」
应该是没办法轻易说要结束的事,她却说得像理所当然一样。
「就算你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不是快成功了吗?」
她轻轻咳了几声,像感冒了一样。
注意到这一点的他,抓住她的肩膀,问她:
「你该不会生病了吧?」
「应该只是喉咙不舒服而已。」
她咳的声音不像只有那种程度,有气无力的模样接近想咳出来也没有力气的程度。
一直牵着的手放开了,而她又开始咳嗽。
嘴里的血腥味让她觉得想吐,拿出手帕擦掉之后,她在袋子里。
「有血的味道...」
「唔...这个又不好喝,味道好噁心。」
她若无其事地对着树丛呸了好几次,喝放在书包里的水冲掉血腥味。
想带她去做检查,却被拒绝了。
她说讨厌吃药,不喜欢药的味道,坚持不去。
而她回去之后,难得没吃多少东西就回房间休息,他想去看她的情况,却被寺夜挡住。
「不行喔。」(笑)
「为什么?看一眼又不会怎样。而且你不是她爸吗?怎么不带她去看医生?」
「我又没说不去。只是,不想让你看。你觉得她会想让你看她虚弱的样子吗?等她好一点了再说。」
他低下头,转身离开,确实不觉得她会想让他看。
想像不出她对着自己露出求助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会让她请求别人帮助的状况有多糟。
但是心里有了不想在这时候看到她没神的想法。
隔天,她的早餐是他拿进去的。
「你还在睡啊,该起床吃饭了。」
她动了一下,从被窝里出来,头发随意翘起,鲜红色的双眼有一半瞇起来,带着混浊的色。
本来就白皙的肌肤更加苍白,只穿病人服和内裤的她,看起来睡得不太好。
手里抓着一件白衬衫,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图案,因为被她抱着睡而佈满皱摺。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她往他的方向走。
「这是谁煮的?」
「我让琉辉教我煮的。」
「...那我应该吃得下去。」
她坐到矮桌前的坐垫,指了一下她对面的位子。
但他却坐到她旁边。
「难道你瞧不起我的厨艺吗?」
「只是吃不下太难吃的东西。对了,你吃早餐了吗?」
「我早就吃了,是你睡太晚,没起来吃。」
「这样啊,有吃就好。」
他搞不懂她为什么只关心他有没吃东西,不问其他的事。
「没了?就问这个?」
「还有...我可以吃了吗?」
「吃吧。要你想出别的话好像太难了。」
她拿起筷子,把加了菠菜、火腿、蛋花的咸味汤麵夹起来,放进嘴里。
麵条没过多久就被她吃完了,丰富的配料也全被吃光,汤汁更是不留任何一滴。
解渴的蔓越莓汁同样乾脆地喝了下去。
她整个人简直就像受到滋润一样,整个人亮起来。
「...好吃~还想再来一碗。」
「真的有那么好吃?」
她点头,趴在桌上,表情松懈下来,非常满足。
「嗯。我吃得下好几碗。」
汤匙被她舔得闪闪发亮,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她头上,摸了好几下。
她把汤匙放回碗里,摸着摸着就趴下去睡了。
「......」
「睡着了?喂~真的睡着了?」
他无奈地把她抱到床上,无意间看到她放在床上的衬衫,好奇地拿起来看。
衬衫上绣着一隻淡蓝色的猫和简略的起司蛋糕,扣子是接近桃红的粉色,旁边还有搭配的粉色领带。
「我穿不下啊...」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遗憾。
在她的枕头边放了叁隻布偶,有一隻是他看过的兔子。
是生了什么病才会那样咳出血来?他困惑地看着她也想不出答案。
看久了就换成想别的,例如她的体型不像高中生、她母亲会是什么样子、被杀又是怎么回事之类的。
最想问的是,她为什么又在心里疏远他了?
他靠近她,膝盖撑在床边,舔掉她嘴角上的红色液体,那是她的血。
本来就微弱的气息又更逐渐衰弱。
晚上。
她再次醒来,嘴里残留着些微的血腥味,让她立刻找水喝,去掉对她来说,并不怎么好的味道。
睡在她旁边的他,因此被吵醒。
「你醒了啊?」
「为什么你会睡在这里?」(笑)
「我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喔,怎么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是我的。」
她指着被他抱着的衬衫。
「不是给我的吗?」
「我又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要给你就要再拿一件你穿得下的来做。」(笑)
「那现在来量尺寸吧。穿情侣装也不错。」
她叹气,从桌上的盒子拿出一把捲尺,俐落地测量他的叁围,在纸上写下来。
「你不介意我说穿情侣装?」
「不过是撞衫的人刚好彼此认识而已。你又没说要和我交往。」
她从箱子拿出一件新的衬衫,从扣子开始处理,他从旁边看。
「线怎么是红色的?一般都是用白色吧?」
「因为这是用我的...不,我忘了,想不起来。」
说出来之前,答案就消失在脑海中了。
「但是,这个比白线还好用,你看,不用看着针也能穿过去。」
「这该不会是魔术吧?」
「...不是。」
她继续专心地缝,能不看就顺利穿过去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可以感觉到「针孔的确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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