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祸事

河间府的旱灾依旧在持续,且日渐严重,有的地方从惊蜇到七月初都没有下雨,而有的地方六月末的那几场小雨也只是走走过场,那少的可怜的雨滴浇在干裂的田里,就像吸入了黑洞,那可怜的水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情形造成严重粮荒,按理说尚锦楼的上书上去,朝廷就应该蠲或者减征赋税,发放赈济银钱,从各地常平仓调运粮实来支援旱灾严重的河间府。
但是,上个月尚锦楼将灾情报上去后,上书石沉大海,减征赋税的诏令始终没有下来,户部的赈济银钱自然也是不可能下发的。
河间府虽然富庶,可靠自给自足也是撑不过几月的。何况伴随着旱灾,煌灾和瘟疫也渐渐冒头。
高俊亲自去长安后也同样没有音讯,尚锦楼越发焦虑,水听雨近来更是越来越“骄纵”,尚锦楼先是因绿帽压顶,如今她的妻却失忆了,变得越来越骄纵,他的心情自然更加烦闷异常,渐渐的也不再来金华院了。
尚锦楼寝食难安的时候,到水听雨怀孕消息的尚锦梁也同样寝食难安。他身体上的隐疾已经在宫里成了公开的秘密了。若不是他积累起来的政治经验比二弟要强上许多,若不是开国之初他一力辅佐父皇处理了抵御北方豪强、统一中原、平定内乱等众多军政要务,并通过这个过程打下了坚定的政治基础,他恐怕早就被废了。虽说他这两年把河间府来的上书一律拦截了,但二弟一旦产下世子,父皇又还没有退位,他的地位自然岌岌可危了,他明白的,朝堂之上的政客最拿手的就是见风使舵了。
他苦笑着想:我尚锦梁又何尝愿意做个不肖子孙!我没有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但总不能让尚氏一族都断子绝孙吧?可是又要保住他们这一脉后继有人,又能让自己登基,当然有些事需要狠得下心来才行。
没错,他必须雷厉风行的将一些事情做了,这样他才能保证他一定能得到那个位置。
......
却说尚锦楼不来金华院,水听雨原先的贴身丫鬟也都惨遭谋害,她一时没有个人说话,越来越觉得苦闷,又不敢当着人的面儿表现出来心中的忧愁。然而沈珍珠待她恭谨奉承,渐渐的她们也相熟起来。
眼见着到了中元节,鼠疫开始冒头,这是因为受了旱灾的肃宁县饥民们,到处找老鼠吃,刨鼠洞里的粮食充饥。尚锦楼痛心疾首的给朝廷上书称河间府已经“......饿殍遍野,生灵涂炭,盗贼四起,十室九空,赤地千里……”
然而,此时的尚楚雄却因为酒宴上“多喝了几杯”便已在病榻上缠绵了数日,而东宫完全控制了宫廷,将皇帝的病情隐瞒的严丝合缝,尚锦楼虽然觉得朝廷上的无所作为不想他父皇的风格,这太奇怪了,但现在心系旱灾的他已经无暇他顾了。他一方面不得不去向地方豪族求助,请他们开仓放粮,并组织大夫医治那些得鼠疫的人。另一方面,他又向自己的老部下户部尚书孙敬修去信索要粮食。
孙敬修倒是忧国忧民的好官,他利用职权,私自调运了五十万石粮食到任丘粮仓,并派了仓庾任灏守卫任丘粮仓。
此时,□□内也同样人心惶惶,沈珍珠就趁机给水听雨献计道:“妾身听说任丘的铁佛寺向来都供奉着河伯,对祈雨很灵验的,不如就中元节那日我们也去烧一柱香吧,也为王爷分一份忧吧。”
水听雨略一迟疑便欣然答应,等晚上见到尚锦楼便如此这般的尚锦楼说了一遍,尚锦楼听了很欣慰,大大的称赞了水听雨愿意为他分忧等话。
单表到了去铁佛寺的这一日,王府门前车马纷纷,沈□□动请求同水听雨共乘一辆,一路无话。
尚锦楼骑马一路护送,待到了铁佛寺,寺内方丈早已携着一众和尚外出迎接,于是尚锦楼又忙带着一众执事、管事前去应酬,商议祭祀的事情。
正商议得差不多时,户部驻扎在任丘的仓庾任灏求见尚锦楼。
那任灏连滚带爬的走过来,边往下拜边道:“王爷赎罪啊!”
尚锦楼问:“大灾当前,你不守着粮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任灏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粮仓出事了。”
尚锦楼呼吸一窒,那个粮仓可是河间府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同样也是他和孙敬修的身家性命所在,他忙问:“出了什么事?”
“下官负责仓庾,任丘的粮仓出事我逃不了责任,因此,每隔两天下官都会亲自去巡视粮仓,可今天下官去巡视粮仓的时候,那些仓使全都死在粮窖里了。”
尚锦楼心里一阵恶寒,五十万石粮食阿,他忙追问:“你查验好了没有,粮食还在吗?”
“下官查验了几十袋,全是沙石......”
尚锦楼自觉天旋地转,心神早已不能稳住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在寺庙里转了一遭,又命王府里带来的护院将寺庙守好,到水听雨处嘱咐:“粮仓出了些事......只能你独自拜祭雨神了,为夫先去粮仓查验,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等三天后来接你们回府吧,留了护院护卫你们安全,你放心祭祀礼佛就是......”如此大事,水听雨当然只能说:“王爷放心去就是,这里自有妾身呢。”
话说祭拜雨神有着严格的程序,这头一日水听雨便开始沐浴斋戒,命人准备祭祀用的牺牲、酒,香烛等物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水听雨因那件事依旧辗转难眠,待众人皆睡,她便披衣下床,来到窗前看那轮满月。正在如往日那般伤春悲秋的时候,忽然,对面厢房顶上猛地冒出七八个身影,轻轻巧巧的落在院里,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剑,那剑在这酷暑难当的夜晚依旧泛着亮晶晶的寒光。来到院中,领头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便分散进了一个个下人们住的厢房。
心头一跳,慌忙捂上了嘴,暗道:“大事不妙,来了歹人,得赶快去穿衣服。也好逃出生天。”她正翻箱倒柜拾衣服时,沈珍珠推门进来,把她唬了一跳。
沈珍珠带着哭腔道:“王妃,来了歹人了,你跟着妾身走吧。”言罢,就听一侍女大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一个奴婢,王妃和沈孺人都在旁边屋,冤有头债有主,万别找到我身上哇!”
这一叫,惹得一阵犬吠,院子里瞬间大乱起来,紧接着这名侍女便没了声息。水听雨和沈珍珠的贴身侍女都共处一室,想来也凶多吉少,水听雨只觉浑身一阵冰寒。
水听雨道:“我刚刚看到了,这样大的响动,如何也要惊动护院和僧人了,可外头竟静悄悄的,显是对方早有准备。”待她接着穿衣服时,沈珍珠从后面拿着一个帕子上前,将她迷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男子进屋,向沈珍珠行礼:“属下们见见过沈大人。”
沈珍珠淡然道:“太子爷的命令是要秦/王妃毫发无伤的到长安东郊的桩园去修养,你等可明白?”
领头的跪拜道:“属下等定不辱使命。”说完便带着几人将水听雨背到了门外的一辆马车上,而沈珍珠则领着剩下的两名男子,举着火把四处点火。熊熊烈火迅速燃烧起来,熊熊烈火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妖物,这条妖物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沈珍珠看着雄伟的铁佛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燃烧殆尽,她才慢慢展开她妩媚迷人的笑。若她眸中火焰可蔓延于外,想必也如这漫天火焰一样妖冶。
............
尚锦楼在任丘粮仓清点了一夜,总共五十万石粮食中,只有几千石的粮食被换成了沙子。这就更奇怪了,河间府的官府不可能这样做,平头百姓更不可能这么做,若是土匪响马......杀了粮仓的所有人,只拿走了几千石粮食?这不符合常理。
他正枯坐在粮窖里理清思路,仁显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边跑边叫着:“王爷,大事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尚锦楼心烦气躁,喝道:“有事就说,别整天像狗吠一样来吓唬本王!”
那仁显自然是被吓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粮窖口结结巴巴的说:“沈……沈孺人……来了,你快去看看呀。”
尚锦楼从粮窖里出来,沈珍珠却是歪倒在门口的土地上,她的一身绫罗绸缎暗哑破旧,但其下露出一截素白的裙幅,溅有泥痕、血迹,却依然白得耀目,当然那同样是上等的绫罗绸缎,想是在来的路上一路颠簸逃命,此刻她发髻松散,满面尘土,几缕散发垂下覆于脸上,不过终是无法掩住她烈如火焰的眸光以及她嘴角溢出的鲜血。
尚锦楼还没有走近,她便一寸一寸的将要爬过来,但终是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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