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虞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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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被折腾得全身酸痛，她现在还有些无法适应，每动一下身体都酸痛得倒抽冷气。
    而拥住她的男人一向浅眠，她一动他便醒了。
    意识到是自己吵醒他了，宋碧菡吻了吻他的下颚以示歉意。
    “景之，我有话问你。”那些原本昨晚就要问的问题此刻全部浮现在她脑海里，她不吐不快。
    关景之重新闭上眼，不答反问：“如果我再隔个两年才找你，你是不是就和你同学在一起了？汊”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其实——”
    “你不用解释。”他并没有吃醋或者生气，只是有些失望原来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能带给她快乐。
    “可是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和龚梓越不可能会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朕”
    关景之睁开眼：“那你想和我保持什么关系？”
    “恋人，情侣，爱人，甚至以后的夫妻。”她大方坦诚，没有一丝不自在。
    关景之凝了她一会，拨开她的身体一些欲坐起来，却又立即被宋碧菡抱住：“你要去上班了么？”
    “我说过我最近很忙。”
    “可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她抱住他的颈项身子往上蹭一些，让自己可以和他的目光平视。
    “为什么我不可以回公寓？出了什么事了？”
    关景之也不打算瞒她：“除了小夕外，我家其他人都知道了你我在一起的事。”
    宋碧菡脸色顿地刷白。
    “那、那怎么办？”
    “被他们知道是迟早的是，总要面对，没什么好奇怪的。”揉了揉她的发，拨开她坐起来：“以后你不要再莫名其妙闹脾气就行，有些话我不说并不代表我心里也是那么想。”
    宋碧菡翻个身趴在床上，茫然望着他：“什么话？”
    没立即回她，关景之下床套上浴袍走向浴室，一会洗漱完出来才说：“上次我生日那晚你发脾气问过我什么？”
    他生日那晚？
    宋碧菡努力回想，而关景之已经打开衣橱开始换外出的衣服。
    “那个，是不是那句我问你心里有没有一丁点我的位置？”
    背对她的男人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扁扁嘴，爬起来套上浴袍，下了床自他身后抱住他。
    “既然他们知道了，那肯定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知道这些迟早要面对，可……我想确定的是你说等我大学毕业后就在一起的承诺还有效吗？”
    关景之的回答是转身在她额头上用力弹了一记，黑眸冷睨：“不要动不动就置疑我说过的话，我没那么多时间哄你开心。”
    “……你什么时候哄过我开心了？”她哼了声抱怨，手臂被他拉开又撒娇般缠上去，仰头望他：“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所以就算姑姑姑父反对我也不怕。”
    “现在说得好听，等你真做到再说吧。”扣好衬衫的纽扣，他拿过领带。
    “我来。”她抢过来接手替他打领带的工作，熟练的三两下便挽出一个漂亮的领带结。
    “景之，我又不能回公寓，那也总不能一直呆在酒店里足不出户吧？不如——”
    “想都别想。”
    “……”
    宋碧菡瞪他，严重怀疑这男人的眼睛具有洞悉别人心思的特异功能，否则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没等她说出口他就拒绝？
    “你想跟我去上班？”
    “……”
    “你的心思全写在那张脸上。”关景之捏了捏她的脸，轻哼了声拨开她。
    “你今天先在酒店呆一天，晚上我抽时间陪你回公寓。”拿了外套套上，他走去办公桌拎起笔记本电脑往门口走。
    “……”
    得不到回应，他顿住，缓缓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布哀怨的俏颜。
    “宋碧菡，听到没？不准出去。”
    “……”
    “……”
    两人对峙了十几秒，宋碧菡先败下阵来，垂眸轻轻点头。
    关景之回眸，想了想还是转身返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情人，你别奢望我会说甜言蜜语来哄你，能够许诺等你大学毕业后如果还爱我我们就在一起已经是最大极限，你别太贪心。”
    “……”
    “我这辈子也只对你一个女人许这样的承诺，你还要怎么样？”
    宋碧菡讶然抬眸，眼底跳跃着惊喜的火焰。
    “那你的意思是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
    关景之目光略显嫌弃的睨她，有种再和她说下去估计自己智力也会下降的感觉。
    “我走了。”
    “我等你回来。”
    转身的动作滞了一秒，漫应了声，抬步离开。
    关景之离开后宋碧菡又返回床上继续睡到中午一点多才醒来。
    昨晚没吃东西又被折腾那么久，她饿得有些胃疼。
    起床进浴室洗漱，镜子里的女人下巴尖尖，锁骨突出明显，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似乎比之前更清晰。
    她皱眉，低头往领口探去，想起昨晚关景之说她最近瘦得连胸部都似乎缩水了，脸颊一红，立即心虚的撇开眼。
    虽然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但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烦恼两人的关系，她的确是食欲不振，经常一天只吃一餐，而那唯一的一餐还只是一小半碗粥，不瘦才怪。
    洗漱完出来先叫了客服订餐，然后才换回自己的衣服。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门铃响起。
    直觉以为是送餐的酒店伺应生，她直接开门，却傻住，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姑姑。”
    关母触及她看到自己后立即刷白的脸色，轻叹口气走进去。
    宋碧菡木然跟在她身后，连门都忘了关。
    关母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宋碧菡问：“碧菡，姑姑今天来找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碧菡对不起姑姑。”
    关母回头：“我那次约你吃饭其实就是想让你趁早抽身，别再和景之纠缠不清，可景之让我不要关你们的事，所以我一直在你面前假装不知情。”
    原来暑假那次姑姑就知道她和关景之的事了。
    宋碧菡想起那次以后的好几次关母都在电话里有意无意的问她和关景之相处如何，而她每一次都回答得胆战心惊，就怕自己说漏什么会让她怀疑，却原来她是在试探她。
    “现在你和景之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你姑父很生气，昨天去公司找景之，说不论如何都要拆散你们，你有什么打算？”
    “……”
    “还是你都听景之的，景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
    关母走过来，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碧菡，听姑姑劝，你现在还年轻，对景之的感情也许还没那么深，而景之他性子冷漠，绝对不会是一个会懂得疼爱呵护妻子的丈夫，即使往后你如愿嫁给他也未必就幸福。”
    宋碧菡听出关母这番话明着是为她好，实际上却还是想让她离开关景之。
    “对不起，姑姑，我爱他，很爱很爱。”她迎上关母的目光，一脸无畏。
    “可你们在一起并不适合。”
    “……”
    “碧菡，你都叫我姑姑，一个是侄女，一个是儿子，这样亲密的关系怎么能做夫妻？”
    “可……那毕竟是称呼，我和他又不是直系血缘。”
    “那也不行，谁能保证不是直系血缘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健康？我本来是打算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我咨询过血液遗传科专家得知近亲联姻生育的后代会有各种缺陷后，我不得不阻止你们在一起。”
    关母望着她越发苍白的面容，心疼的轻拍她的手背。
    “你这孩子，早知道你会爱上景之，我当初就该不顾一切让你跟着那对新加坡夫妇去新加坡定居，也免得现在这么痛苦。”
    宋碧菡想开口，喉咙却胀痛得说不出话来。
    “碧菡，姑姑知道你是乖孩子，你就听姑姑一次劝，行么？”
    宋碧菡闭上眼，却有大颗的泪水滚落。
    她摇头：“对不起，姑姑。我……我不想离开他……”
    “那你怎么过你姑父那一关？以后又怎么给景之生儿育女？关家也就到他们这一代才不是独子，景之又是关家长子，他绝对不能没有后代。”
    “……”
    “还是你能容忍景之和你结婚，却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然后把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抱来给你抚养？”
    宋碧菡流着泪摇头。
    她无法忍受关景之和别的女人亲热，哪怕只是比喻也无法忍受。
    “那你说怎么办？”关母把问题抛回给她。
    “也许……我们生的孩子不一定——”
    “你也说了是不一定。”关母打断她，语气虽然仍温和，却多了丝急切。
    “你也知道小夕就是血液方面出了问题才会见不得光，我关家已经有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绝对不容许再出现第二个。”
    “姑姑，我求您……别为难我。”宋碧菡说完把手抽出来捣住嘴压住欲冲出喉咙的哭声。
    “不是姑姑为难你，是你不该爱上景之，你们俩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宋碧菡难过得不能发声。
    她想过许多种关家人会反对她和关景之在一起的可能性，但唯独没想到两人如果结婚生育出的孩子会有缺陷这一点。
    她只以为以她和关景之的关系早就超出了三代，加上两人又不是直系血缘，在一起应该不算是**，那么将来他们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有问题。
    可没想到……
    “以景之的性格你若是不提出分手他是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姑姑希望你能识大体为关家着想。以后姑姑会给你物色一个比景之更好——”
    “姑姑，只有我爱的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宋碧菡深呼吸压抑喉咙口的胀痛，不让自己哭得太狼狈。
    她吸了吸鼻子，长吁口气才又开口：“除非是景之不要我，否则我不会放弃。”
    关母没料到她性子这么犟，对儿子的感情也这么执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真是不知廉耻！”
    骤然介入的声音让宋碧菡心头一震，愕然抬眸循声望过去，然后便看到一脸怒气的关父大步走进来，在她未及反应过来时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关望山！”
    关母没想到丈夫这么冲动，一进来就打来，在他扬手欲朝宋碧菡落下第二巴掌时即使拦住他，气恼道：“你发什么疯！不是说好了别跟来，就让我好好和碧菡说？”
    “说什么说？你没听她刚才说什么？”关父吼回去，瞥了眼被他刚才一巴掌打得一边脸偏过去的宋碧菡，心头怒气难消。
    “死丫头！恩将仇报！我没跟你计较你爸爸害死我妹妹，还容忍我儿子供你吃喝穿住，你倒好，反过来勾引我儿子，你安的什么心？你这死丫头，你是——”
    “关望山，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关母朝丈夫的手背狠拧了一把打断他的话。
    “你出去，我来和碧菡说。”
    “你才出去，就知道妇人之仁，这死丫头就不吃你这一套。”
    “你——”
    “你们都出去。”
    清冷的嗓音将在场三人同时震得一楞。
    “妈，我本来只是让我的人防止爸接近她，看来以后连您也要防。”关景之冷眼掠过父母，走向宋碧菡，拉下她捂住挨打的那半边脸的手，触及那道醒目的指印和另一只手上的刺目的血色，颊边肌肉忍耐的颤动几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拨开她捏紧鼻子的手给她止血。
    宋碧菡刚才一声不吭，关母也是在她手放下来时才看到她满手心的血，惊得不知所措。
    宋碧菡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不堪，她始终把头垂低不敢看关景之，夹杂委屈和难堪的泪水却不停滚落。
    “爸，以后您再找她麻烦，不用您开口，我自己登报断绝和您的父子关系，我说到做到。”
    这句话原本一直是关父威胁儿子的口头禅，没想到现在反过来被儿子威胁，他一口怒气上涌，迁怒于一声不吭的宋碧菡，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关景之你这混——”
    “妈，您再不把爸拖走，我以后不会再回那个家。”
    关父嘴角抽筋一样抖了抖，瞪了眼慌慌张来拉自己出去的妻子：“你怕什么？他是我们的儿子，我就不走，他还能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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