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虞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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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盼到关景之生日这天，一大早宋碧菡便爬起来发短信问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结果一直等到快中午关景之都没给她回复。
    “卢秘书，他在忙吗？”她拨电话给卢亚宁。
    “总裁不在市，前天就和李助理去了市。”
    “……”
    “小宋？你找总裁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
    “我怕他在忙，会打扰他工作。”顿了顿，她问：“卢秘书，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什么日子？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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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那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她置气的关机，还拔了一旁的座机线，然后回房把自己团进被窝里生闷气，连王阿姨叫她吃中饭她也不理。
    这段时间她和关景之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他明明答应她在他生日这点抽些时间给她的，结果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明显就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委屈，连眼眶都酸胀，偏偏这时王阿姨又来敲门。
    她以为王阿姨又是叫她吃饭，刚想回她说不吃了，就听她说：“小姐，关先生打电话过来找你。”
    “……”
    挣扎着接还是不接，最后还是恨恨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门打开，王阿姨递过来的却是她关机后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关先生说他一会打给你，让你开机。”
    她接过，等王阿姨走开才关上门返回房里，却没有立即开机。
    凭什么他想让她做什么她就照做，而他答应过她的就经常出尔反尔？
    重新钻回被窝里，她闭眼清空大脑，在无数次的翻身后终于睡着。
    ————
    这边关景之置身市的机场侯机室，原本预定晚上才飞回市的航程他提前到了下午，就是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而他答应过那丫头抽些时间给她。
    没想到她因为他当时没立即回她信息，居然关机不算还把座机给拔掉了。
    打电话给王阿姨让她开机，过了几分钟拨过去仍是关机，他额头青筋颤了下，大致猜到宋碧菡是在和他斗气，冷哼了声，改拨给卢亚宁，让他到时来机场接机。
    同行的李助理见他面色不虞，连大气都不敢出。
    飞了五个多小时，从市机场大厅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而原本上午还放晴的天气此时却下了雪。
    “总裁，中午小宋打电话找过您。”卢亚宁上车前说了句。
    关景之没回应，望着飘落的雪花想起那日宋碧菡要他兑现承诺带她去瑞士滑雪。
    最近真的是太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的确是少了些，难怪她要闹脾气。
    汽车驶入市区他才开口：“去她公寓。”
    关景之按门铃时王阿姨刚好离开。
    他没带这边的钥匙，只好继续按门铃。
    卧室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宋碧菡迷迷糊糊听到门铃声爬起来，一室的昏暗让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觉到晚上了。
    下床开了灯去开门。
    门触上门把才像是突然响起什么，手缩回来，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瞧，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疑惑间门铃又响起，她担心门外的人是龚梓越，想了想就算是他也不至于会把她吃了。
    心一横把门打开，门外的男人瞪着她脸色不虞。
    她惊讶的上下打量他，见他一只手还撑在门上，刚好是猫眼的位置，难怪她刚才往外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你、你不是人还在市？”
    沉着脸的男人像是裹了冰霜，也不回她，径直走进来。
    宋碧菡关上门，还想问什么，又想起自己还在生他的气，见他冷着脸不开口，她也赌气地哼了声，没像往常一样给他拿鞋，走回房间打算继续睡。
    “今天我生日，你就这样对寿星？”
    身后传来的声音顿住她的脚步。
    她回头：“你也知道今天是你生日？那你答应过我什么？不记得对我的承诺就算了，居然发短信也不回。”
    果然是还在和他计较那件小事。
    关景之揉额走过去。
    “我那时刚好在忙，你——”
    “我知道你忙，所以我才不敢打电话给你怕打扰到你工作。但你难道就忙得连回我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后来打电话给你，是你自己关机。”
    “因为我在生你的气！”
    关景之凝了她半晌，神色越发冷峻：“你是打算和我吵完了再给我过生日？”
    “我是就事论事，我想知道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属于我的位置？还是你的心全部都被你的工作事业给占满了？”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关景之没再靠近。
    “你还要继续生气？”他问。
    宋碧菡瞪他——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难道会死吗？
    只要是他口中说出的，哪怕是骗她的她也欢喜。
    当她的沉默是默认，他面无表情转开眼，一言不发走向门口。
    宋碧菡瞪着他的背影气到心头发苦，几乎控制不住想开口挽留，却又委屈得咽不下那口气。
    眼睁睁目送他走出去，挺拔的身形被随即关上的房门隔绝，她终于忍不住蹲下环抱住自己哭出声来。
    明明开门看到他心里恨不能立即扑上去的，可她因为赌气强迫自己对他冷漠，结果心里难受痛苦的只有她自己，他根本就无关痛痒。
    她边哭边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他那样对她她还是想他。
    把嗓子都哭哑了，最后还是拗不过想他的心，回房拿了手机开机。
    拨电话出去，那端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猜他是被自己给气着了，她又后悔自己太沉不住气，偏偏要在他生日时和他吵。
    改拨电话给卢亚宁，她一开口那边卢亚宁被她带着哭音的哑嗓吓了一跳：“总裁不是去你那儿了么？怎么你们没在一起？吵架了？”
    宋碧菡忍住眼泪说：“卢秘书，他不肯接我电话，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说我错了。”
    “……小宋，你是不是误会总裁了？总裁是特意提前赶回来的，本来他是预定今晚才回市的航班，而他是直接从机场过你那边，连公司都没回。”
    宋碧菡一楞，等意识到是自己错怪关景之后心里越发后悔。
    “你别哭了，我打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宋碧菡一直在等卢亚宁回复，而十多分钟后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却是关景之的电话。
    她心里一喜，立即接通。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短短一句，电话被挂断。
    如同被当头淋了盆冰水，宋碧菡全身发冷。
    大雪持续了一个星期，整座市到处一片刺目的白。
    宋碧菡整整一个星期足不出户，大多时候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她不确定那次他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是多久，一个星期已经过去，那么是两个星期？三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或者……
    呼吸里搀入一股焦味，她怔了怔才想起自己在用沙锅煲粥，想必是粥开后溢出来了。
    掀掉身上的毯子走向厨房，焦味更浓。
    她关了瓦斯，戴了防烫手套端起沙锅放入水槽里。
    王阿姨回家照顾新生的小孙子，这一两个月都不会来，所以足不出户的这一星期她大多时候吃白粥，懒得出门去超市买菜。
    返回客厅时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是龚梓越打来的，她没有犹豫的按了拒接。
    门铃却响起。
    她忍耐的闭了闭眼，想充耳不闻，门铃却一直响个不停。
    “龚梓越，你烦不烦！”门一打开她便没好气地吼，呼吸里却窜入一股浓郁的食物香。
    “我买了你爱吃的炸酱牛肉饭，还有饭后甜点。”龚梓越脸上荡着让人感到温暖的笑意，和外头寒冷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宋碧菡微蹙眉，神色略缓，却仍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
    “我没说要让你送外卖。”
    “可我知道你一定饿了。”
    想起褒坏了的粥，宋碧菡撇撇嘴：“多少钱？”
    听她这么问，龚梓越低笑，“这些换一杯白开水行么？”
    “……”
    她侧身让开，龚梓越又笑一下，进来换了鞋把食物放到餐桌上。
    “你喝了水赶紧走。”
    宋碧菡一杯热开水递过去说。
    龚梓越笑了笑没回她，接过水杯捧着走向阳台。
    宋碧菡料到他只要进来就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也懒得和他多说，坐下来打开还热乎的炸酱牛肉饭开吃。
    “宋碧菡，下午我带你去玩雪？”龚梓越倚着阳台门回头问她。
    “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玩雪？去年——”
    “你难道不用去法国陪你妈？”宋碧菡打断他，转移话题。
    “老头没收了我的护照，让我今年还去他家过年。”提到父亲，龚梓越吊儿郎当的语气，“他二婚那个女人怀孕快七个月了还胎死腹中，老头本来还期翼那女人给他生个宝贝儿子，没想到现在连怀孕的机会都没了，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子嗣，所以得堤防我去了法国后不回来。”
    “那个女人怀的孩子也是你爸的骨血，和你有一半的血缘，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老头怎么会和我妈离婚？让她失去她的孩子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报应。”
    “……”
    “不说这个了。”龚梓越自动打断这个话题，往回走来。
    “宋碧菡，我等你到大学毕业，如果你那时还和他在一起，我就放手，怎么样？”他走到她面前，俯身问。
    宋碧菡斜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他会长长久久。”
    “是么？那为什么这些天他没来过你这边？”
    宋碧菡面色一惊——他怎么知道关景之这些天没过来？
    “我每天过来你公寓这边，从早上守到晚上，就是为了堵你，谁让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开门让我进来？结果堵了几天我既没见你出去也没见他进来。”
    说到这他有些幸灾乐祸：“你们是吵架了吧？分手了吧？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闭上你的嘴！”宋碧菡没好气的拿了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龚梓越也不气，三两下把点心吞下去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喂我吃东西，感觉真不赖。”
    “……”
    龚梓越的脸皮有多厚，宋碧菡已经不想去计较。
    吃完饭收拾干净，龚梓越还在继续游说她出门。
    “你天天宅在家是想宅成居里夫人还是想宅成巫（屋）女？我看病恹恹的一副要宅出病来的样子，再不出门，你全身骨头都要老化了。”
    受不了他的罗嗦，宋碧菡被迫回房换外出的衣服。
    怕冷的她毛衣外套大衣层层叠叠，反观龚梓越只穿了件打底衫和一件薄棉外套，十足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龚梓越的车就停在公寓旁边的露天停车场上，宋碧菡在龚梓越打开驾驶座车门欲弯身坐进去时抄起一捧雪就往他领口里灌。
    龚梓越夸张的嗷叫一声整个人都跳起来，而宋碧菡已经逃远了。
    他摔上车门故做生气的呲牙咧嘴去追，边跑边脱了外套掸掉领口上残留的雪块。
    宋碧菡则一路跑一路往回砸雪球过来，两人在空旷的停车场你追我赶玩得兴致盎然。
    不远处的停车场入口处一辆黑色汽车后座上的男人神色冷沉的望着那一幕，触上门把欲下车的动作顿住，最终收回。
    看来没有他，她也过得很开心。
    “回公司。”
    “……”
    前头驾驶座上的卢亚宁无声叹了口气，又往仍在追逐的宋碧菡和龚梓越瞧了一眼，摇摇头，发动引擎把汽车退出停车场入口。
    这边宋碧菡跑得腿软，冲龚梓越比了个暂停的收拾后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跑得浑身冒汗的龚梓越贼笑着朝她靠近，而他手里还抓着一个超大的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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