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不彻底

那年，他还是一个痞子混混。
头还是附近有名的好学生。
头的姐姐，还没有死。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打的头破血流，扔在脏污的小巷里。
往日亲密义气的朋友，在那一刻没有一人敢於伸手。
父母死後吃喝玩乐，打架斗殴，染着黄毛，刺着纹身，呼朋唤友自以为活得很酷的少年，第一次感知到现实的冷漠残酷。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他倒在污水里，久到奄奄一息，绝望灭顶的时候。
“阿严，快过来！”
衣着简朴却掩不住一身完美身材，素面朝天却自然眉目优雅，如果放在从前见到，他大概是会笑嘻嘻地凑上前去，言语下流地调戏，却在此刻，成为唯一救赎。
“姐。”跟随的少年低低出声，并不情愿，却还是走上前来，顺从姐姐的话语。
──他们那时候，都天真到令人痛恨。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次相遇带来的後果，又改变了谁的人生轨迹。
一个以为事情打过就算；一个以为救起的少年能与过去一刀两断。
但那并不是由软弱无力的他们，所能决定的事。
他最後被少年的姐姐救起，住进了他们家里，得到悉心照料；少年一开始总是戒备冷漠，时间久了在他的没脸没皮下也渐渐松动接纳。最後这个冷淡的少年，在他开玩笑说他是姐控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动怒。
“你不也是吗？”少年瞥他一眼，在他骤然涨红的脸色里，露出淡淡的笑意。
并不止。
那个人──那个人──
那个想到就会脸颊发热心脏乱跳的人，怀着恋慕的心情却不敢言说，感知着她的美好却愈发自卑，心情既甘甜又酸楚，既渴望又悲伤──我，我只要停留在她身边就够了。
他对自己说。
但却是奢望。
“茹姐呢？茹姐出了什麽事？”
为什麽，他不过是离开了短短几天，为什麽会发生这样的事！！？
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年抬起头来，眼睛里翻涌着令人窒息的黑色。
“滚。”
──────────────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他之前得罪的人找到茹姐家门，那是胡承手下得力爪牙的一位表亲。
胡承。
这个遥不可及，只在他们这些街头混混口耳传说里出现过的黑道大佬。他在诸多传说里最为有名，也最让下面的人艳羡称道的一点，就是对美色的爱好和收集，他占有过的女数不胜数，而同样出名的则是他残酷的手法，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活过一个
月。因为他那隐藏在暗中庞大而可怕的势力，甚至无人敢於追究查问。
“茹姐……”
茹姐被掠走了，作为搜刮而来的美女，进献给胡承。这听上去荒诞到可笑的事情，却真实地降临在他们身边。一周之後，他们见到了她的尸体。
死亡。
他直到那时才明白，他以前所参与的街头帮派，就像孩童过家家一样可笑。
但是即使是这样可笑的过家家，脱不脱离也从来不是他说了算。他改过自新严於律己，他们依然可以随时找上门来，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就像可以轻易踩断他的手臂，打断他的肋骨一样，他始终低贱如泥，任人践踏掠夺──
因为，没有力量啊。
他掩着脸，微微露出已经变成他最讨厌的，轻佻又肤浅的痞子笑容来。
茹姐，那真的很痛，比骨折还要痛。
就像是口那骨头再次断裂，戳进那个跳动的器官。
只是这一次，没有你来照顾我让它愈合了。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无论我生也好死也好痛苦也好，至少你还活的好好的。
活的好好的。
我会永远记住自己的愚蠢无能，然後，为你复仇。
作家的话：
擦汗，终於写好了！
有没有很奇怪？突兀吗？我只知道窝文艺了orz……欢迎大家提意见！
ps ：稍微修改一下，增删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