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欲焰

(第一卷·上)

2020年9月4日“第一卷:找保镖”(上)傍晚。《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阴霾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寒风刺骨。
西南边陲山区公路边,一家很普通的小饭馆生起了炊火,因为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小饭店的生意不错,坐了四桌客人。
店家手脚麻利,没多久都上齐了菜。在寒冷的天气里,在偏僻的地方能吃上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是很愉悦的,四桌客人都很满意,吃得很开心,靠最里面的角落,一位十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甚至把菜汁拌进米饭里,吃得干干净净。
要结账了,一个身材魁梧,面带横肉的壮实大个子给小姑娘递去账单。小姑娘刚拿出钱夹子,脸色瞬间大变,她瞪着账单反复看了三十遍,犹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战战兢兢地问大个子:“一共,一共多少?”大个子抖动脸上的横肉,扬了扬肥厚下巴:“上面写得很清楚,两千六。”小姑娘大吃一惊:“老板,我只吃三个菜,我算过,两素一荤,按菜单上的价格应该是七十六元,怎么会两千六。”小饭馆突然安静了下来,其他几个客人刚才还有说有笑,这会全都竖起了耳朵,事关自己的利益,大家都绷紧了神经。
大个子冷冷对小姑娘解释:“菜单是七十六不错,但你要求原汁原味,要特色的,要最新鲜的,我们就得另外加收手续费,加工费,最后就是两千六,公平合理。”小姑娘傻眼了,知道遇到宰客黑店:“老板,你这是乱收费。”大个子的脸部肌肉在抖动,目光凶狠:“喂,什么乱收费,你别胡说,你所说的每句话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想吃霸王餐么,你的眼睛可得放亮点,别他妈的找茬。”小姑娘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老板,我我我……”大个子一拍桌子,厉声道:“少他妈啰嗦,爽快点,把账给结了,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小姑娘怯怯的把钱夹子打开,将里面所有的钞票都拿出放在饭桌上,颤声欲哭:“我没那么多钱,我身上全部现金就五百多了,我全给你。”大个子张望一下小姑娘的行李,冷冷道:“没钱,你可以拿随身的东西抵押,手机,项链都可以,相机也凑凑数。”小姑娘惊恐的看着大个子,楚楚可怜:“老板,你别这样。”大个子似乎不是老板,他回头看了看柜台,柜台里站着一个阴鸷圆脸的中年男子,他似乎才是老板。和圆脸中年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大个子的口气软了下来:“要不,你今晚在这住一宿。”小姑娘目瞪口呆,显然吓呆了。
不过,大个子这番话激怒了另一张桌子的客人,他们都是男的,有三人,眼见着店家欺负小女孩,其中一个精干男子想站起来评评理,可惜被他们的同伴制止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靠近小饭馆门边的一张桌子是一对情侣,他们同样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哪有心思再吃下去,两人都想离开了,于是,男的颤声问:“老板,我们结账,多少钱。”大个子扭头看去,大喝一声:“你们三千八。”真是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的意思。
小饭馆里的气氛极度窒息,明白着要被坑了,情侣俩在犹豫,心里自然不愿意这样被人讹钱,可眼前的情势容不得逞强,女的似乎很紧张,示意男的给钱,男的只好从挎包拿出所有钞票,一张一张的数在饭桌上,数到最后,男的可怜兮兮道:“老板,我只有三千二,你看。”大个子望向柜台,和圆脸中年男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大个子会意,大步朝情侣走过去,一把抓起钞票,挥挥手:“走吧,走吧。”情侣俩荒落而逃,生怕店家改变主意,四周都是荒山荒野,这要是店家有更夸张邪恶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这时,三个男人一桌的客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都是男人,以为人多势众,不惧黑店,其中一个傲气问:“我们也结转,多少钱。”“一万。”大个子将收到的钱交给了柜台老板。
三个男人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这年头赚一万可不容易,再说了,凭什么给人讹诈,他们三个是男人,不是小姑娘,男人都不会轻易咽不下这口气,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冲突。
就在这时,圆脸中年男从柜台下抽出了一支双筒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三个男子不停移动,三个男子一看宰客黑店有重装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再难咽的气也得咽下,其中一个沉声道:“算你们狠。”扭头大喝一声:“把钱给他们。”同伴从提包里摸出一叠钞票甩在桌上,三个男子就此匆匆离去。
小饭馆就剩下小姑娘和最后一桌客人了,那是个年轻人,穿着薄薄的毛线衣,头发凌乱,有点邋遢,黑瘦黑瘦的。大个人走过去,扬了扬肥厚下巴:“喂,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年轻人呆呆的看着桌面,他吃得更干净,就像狗舔过盘子似的,别说米粒,就是菜汁也没有了,干干净净的三只菜碟子。
大个子想笑,这辈子他恐怕头一次见人吃饭吃得那么干净,他估计这个有点邋遢的年轻人是穷鬼,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语气很不耐烦:“你要坐一会,还是结账。”“结账。”黑瘦年轻的语气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冷。
大个子随口说:“一千。”黑瘦年轻冷冷道:“按菜单结,八十五。”说着,他从毛线衣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这是一百,你找我十五。”大个子怒喝:“我说一千。”黑瘦年轻人平静道:“按菜单结。”“算了算了。”柜台老板开了金口,估计今天收获颇丰,这邋遢年轻人身上可能没什么钱,再加上有一位标致的小姑娘要处理,柜台老板就想尽快打发年轻人走掉算了。
大个子明白老板的意思,所以抓起百元大钞,恶狠狠瞪了邋遢年轻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小姑娘一看,心想这时候不跑就没机会了,她连行李都不要,突然迈开双腿冲向门口,却不料一个手拿砍刀的小子鬼魅般出现,他目光凶狠,在门口挡在了小姑娘面前。
大个子终于笑了出来,轻浮道:“宝贝,想吃霸王餐么,呵呵,你跑得了吗。”小姑娘吓得尖叫:“啊,我放五百块在桌上了,我没钱了,老板,求求你放我走。”小饭店响起一片哄笑。
只是这哄笑声被黑瘦年轻人冷冷的话打断:“快点找补我十五元,我还要赶路。”笑声戛然而止,大个子像看怪物似的看黑瘦年轻人,几个人面面相觑,蓦地,大个子举起扇子般大的手掌,带着掌风,狠狠的往黑瘦年轻人的脸抽去:“找你十五快,你找死。”电光火石间,大个子愣住了,两人一触即散开,黑瘦年轻人迅速弹离大个子,短短的半秒时间,大个子肥厚的腮帮下两公分处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口子,从口子里飙出鲜血,血量很大,汩汩的飙射出来,他惊恐之极,想捂住伤口已经永远捂不住了。
“呃,呃。”大个子瞪着黑瘦年轻人,发出死亡的干嚎,壮实身体摇摇欲坠。
仓促生变,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
站在门口的小子反应最迅速,他提起手中的砍刀就冲向黑瘦年轻人,可都没等他迈步,一道白光射入了他的双眉间,精准之极,他比大个子惨多了,大个子至少还能干嚎几声,至少还能倒在血泊里挣扎,而这小子连哼都没能哼上,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柜台老板反应不慢,刚想举起双筒猎枪,可惜,同样是一道白光闪电般扎入他的左眼,他翻倒在柜台里,也没了声息。这一切都是在不到十秒钟之内发生,令人惊骇。黑瘦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打算,他冲进厨房,几秒后,厨房里传来两声惨叫。
小姑娘没有逃,她吓坏了,两腿打抖,傻傻的站着看黑瘦年轻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淡定的从柜台老板的左眼里拔出什么东西,又从倒在门口那小子的双眉间拔出什么东西一阵擦拭。
终于,黑瘦年轻人走向小姑娘。
小姑娘瞪大眼珠子,以为自己死定了。
出乎意料,黑瘦年轻人没有要小姑娘的命,而是冷冷的警告:“别人问起我长什么样,有多高,你就说不知道,看不清楚,想不起来了,好吗。”小姑娘用力点头,拼命点头。
黑瘦年轻人走了,走得无声无息,仿佛这世界从来没这个人。
两个小时候后,小饭馆外驰来两辆越野车和一辆警车,从三辆车里下来很多荷枪实弹的军人及警察,其中一位儒雅精悍的便衣中年男子走向小姑娘,示意小姑娘到一旁说话。
小姑娘变了,变得一点不柔弱,她腰杆儿挺得笔直,像极了军人。儒雅中年男看了看小姑娘,摆摆手:“放松点,慢慢说。”小姑娘这才放松身姿,一五一十的将两个小时前小饭馆里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向儒雅中年男汇报,点滴不漏。
儒雅中年男背负双手,仰望阴霾天空,浓墨般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绳:“小箐,你觉得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杀手吗。”小姑娘回答得干脆:“百分百是他。”儒雅中年男狐疑道:“你平时自夸很厉害,怎么连你也不敢阻止他杀人吗。”小姑娘尴尬的笑两声,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卓组长,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家气势,别说我蔡箐箐,就算你卓允亭组长亲临现场,也阻止不了他杀人,更别说抓他。”“哼。”儒雅男子冷哼一声,那张棱角分明,透着精悍干练的瘦脸上闪过了一丝傲气。
他叫卓允亭,司职国家刑侦总局第四组组长。
小姑娘叫蔡箐箐,是卓允亭的属下,见组长不满,蔡箐箐吐了吐小舌头,立马直起腰杆道歉:“对不起卓组长,我错了,我没能阻止杀手杀人,也没逮住他,我写检讨。”卓允亭几乎忍俊不禁:“不用这么假谦虚。”“咯吱。”蔡箐箐调皮一笑,随即绷了个大黑脸:“那我就不谦虚了,请问尊敬帅气的卓组长,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差点害死我,你没有按预定的时间到这里,你工作失误。”卓允亭的心情一下沉重:“是的,是我失误,我对这次任务失败负责,死了这么多人,我肯定被上头批评。”深深一叹,他再次眺望阴霾天空:“这盘山公路真要命,下雨路滑,山间公路发生车祸,道路全堵塞了,我们的车子不能动弹,哎。”蔡箐箐一听,马上温言安慰:“原来这样,那不能怪卓组长。”卓允亭忽然道:“小箐,你把杀手干掉大个子的那招使一使。”蔡箐箐眨了眨异常明亮的眼睛,思索片刻,就在卓允亭面前比划起来,几个动作虽然马马虎虎,不得要领,远远比不上那个黑瘦年轻人,却也刚劲利落,快如疾风,来来回回比划了几下,蔡箐箐叹气:“大概是这样吧,太快了,我都看不太清楚。”卓允亭是行家,马上看出名堂,他轻轻点头,神色严峻:“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杀手更追求一招制敌,从这招就能看出,是他了,昆家杀手的独门技法之一,精准致命,他杀心太重,早动了杀机,这些家伙不知死活,讹钱讹到了百年一遇的杀手。”蔡箐箐见上司下了定论,也紧张了起来:“怎么办,我们要布控吗。”卓允亭望着四周连绵的山峦,苦笑道:“如果连我都抓捕不了,布控又有什么用,这深山野岭的,没几万人休想布控成功。”蔡箐箐跺了跺脚,很不甘心:“那就由他逍遥法外,想杀人就杀人么。”卓允亭两眼精光爆闪:“昆家这些年不在国内杀人,只在国外杀人,今天死的五个咎由自取。当然,无论他在国外杀人,还是在国内杀人,都是法律不允许的,我们一定要抓到他。”蔡箐箐耸耸肩,猛翻白眼:“那意思说,我还不能回家咯。”卓允亭目光瞬间温柔:“暂时归队吧,批准你休假三天,三天后回局里报到,这几个月辛苦你了。”上下打量一下这位素有刑侦总局最美战士之称的蔡箐箐,卓允亭板起了脸,语气严厉:“还有,你这个化装不够难看,涂什么口红嘛,花里花俏的,以后有任务的时候不许这样,尽量化装普通点。”蔡箐箐气得鼓起了腮泡:“我已经觉得很难看了。”猛地觉得不对,她打了个激灵,马上原地立正,挺起胸:“是,卓组长批评得对,以后我会注意。”卓允亭没好气,摆摆手:“你先走吧,我派车送你下山,这里不需要你了。”蔡箐箐哪敢再贫嘴,遵命离去。
夜空如墨,寒冷的夜风吹散了卓允亭的头发,他深深叹息着,喃喃自语:“你们在哪里,你们还会杀多少人。”夜风没有回应,它在传扬过去的传奇。
相传华夏西南大地有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杀手家族,他们有个称谓,单一个“昆”字。很早以前,他们就专门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舔血生意,这门生意连绵几百年,家族世世代代豢养很多专职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行事狠辣。据说,最旺的时候,“昆”家族曾经帮助过吴三桂讨伐大清朝。近代外族入侵时,“昆”家族出人出力出钱,因此耗损巨大,解放前就日渐没落了。
解放后,这杀手家族一度销声匿迹,有人说这家族转行做正当生意,不干违法勾当了;也有人说杀手家族悉数移民国外,还继续干替人杀人的生意。
近些年来,“昆”家族的事迹和行事作风又悄然出现江湖,只不过更隐秘,而且击杀的目标都在国外,似乎这杀手家族又开始接杀人的生意了,他们一直生活在国内,并在国内接活,国外杀人,杀了人后潜回国内,非常狡猾。
“昆”杀手家族有个不成文的“接活”规定:只杀该杀的人,只杀该死的人。
何为“该杀”,何为“该死”,杀手家族自有分寸,一般来说,江洋大盗,汉奸叛徒,欺男霸女恶人,外族入侵鬼子,鱼肉百姓贪官,都是必杀之列,还有很多该杀的人,价格各有高低不同。
身为国家刑侦总局第四组组长的卓允亭负责调查这个杀手家族案件,只是调查了两年有余,刚有点线索眉目,似乎又断了。天下熙熙,也不知道这杀手家族藏在哪,有多少个杀手,干了多少件杀人的勾当。《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李天很不喜欢穿衬衣西裤系带黑皮鞋这样的职场打扮,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这样的打扮,李天已经穿了半年多,他坚信自己的付出一定有收获,等俘获了女人欢心,再脱掉这身打扮也不迟。
李天喜欢的女人正是公司的老总,瀚海机电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东亦红。
李天来公司之前,是一名在菜市场卖猪肉的经营者,俗称“猪肉佬”,那是一个阅人无数的岗位。在李天的印象中,像东亦红这样的女人生平仅见,她漂亮,大气,高挑,丰乳肥臀,她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成熟气息。已婚的东亦红年近三十五,没有孩子,所以她无后顾之忧,精力充沛地叱咤商海,很多人称呼她“红姐”。
李天就是被东亦红从菜市场猪肉摊带去公司瀚海机电总公司的,原因是东亦红觉得李天不应该干卖猪肉这行,她觉得李天再不济,也能胜任公司经理以下的任何职务。可能是出于一时的惜才,东亦红给了李天一张名片,要他第二天去瀚海机电总公司人事部报道。
李天当天就给市场管理打了招呼,说要回老家收谷子半个月,他第二天就准时出现在瀚海机电总公司,这也让东亦红对李天有好感,她喜欢准时,喜欢准时的员工。第一天上班,李天就给东亦红留下了好印象,她把李天留在业务部,专门负责跑腿做琐事,毕竟李天是个卖猪肉的,得先让他干简单的活。
李天不负期望,每一件琐事脏活,李天都干得一丝不苟,哪怕干错了,也是一丝不苟,这大大出乎东亦红的意料,她有意栽培李天,李天成了公司里和东亦红相处时间最长的员工。
几乎每个公司的男性都嫉妒李天,他们都想替代李天的位置,哪怕工资减半,他们也愿意,没有男人不想接近东亦红,不仅因为东亦红漂亮,大气,高挑,丰乳肥臀,她还干练聪慧,赏罚分明,她是一名出色的ceo.李天当然和别的男人一样,他卖猪肉的收入远超在公司的薪水,他之所以凭东亦红的三两句话就收摊上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接近东亦红,好色永远是男人的劣根性,男人喜欢女人,首先是外貌,万变不离其宗。李天第一眼见到东亦红,就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李天在公司任劳任怨,稳重得体,工作一丝不苟,他不为加薪升职,只为讨东亦红欢心。
事实上,东亦红也对李天很满意,经常在外边吹嘘她捡到了一个“有用的家伙”。没多久,东亦红还发现李天会开车,车技远超公司里的老司机。于是,李天多了一个工作,偶尔担任东亦红的私人司机。李天自然心甘情愿,把整个公司的男人嫉妒得发狂。
人一旦被嫉妒会惹来麻烦,不知从何时开始,公司就传出流言蜚语,说李天和“东总”关系暧昧,关系不清不楚。一开始,东亦红不在乎这些流言,没想到流言喧嚣尘上,煞有其事,连东亦红的丈夫也怀疑了,做出经常“查岗”之举,闹得沸沸扬扬。东亦红无奈,只好大幅减少和李天接触的机会,以正视听。
李天就郁闷了,整天无所事事,备受公司同事冷眼。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东亦红冷落了李天,有时候三天都见不到东亦红,这一冷落就足足冷落了一个多月。李天毕竟年轻,才二十岁,年轻气盛的他无法忍受被东亦红冷落,他纠结了很久,决定和东亦红摊牌。
偌大的ceo办公室里,东亦红忙得不可开交,手上的几份重要的商品资料急需送给对口单位,可公司里偏偏没人了,只剩下一个李天,本来让李天去送资料是最佳人选,他办事细心稳重,会开车,可东亦红却举棋不定,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人言可畏啊,东亦红打算先冷落李天一段时间,等流言蜚语过了,再重新重用李天。
“笃笃笃。”听到轻轻敲门声,东亦红随即喊进,出乎她意料,是李天。
“东总。”李天哈了哈腰,慢慢走近东亦红的办公桌,东亦红抬头看去,淡淡问:“什么事。”李天蓦地紧张,搓着双手,机灵的眼眸子乱转:“您很忙么。”“你没看到吗。”东亦红对李天的这双乌黑清澈的眼眸子很有好感,仿佛无尘无垢的池水,令人惬意。不过,这双乌黑眸子有时候也透着一丝狡猾,东亦红同样欣赏这丝狡猾,商场诡谲,世道艰险,笨蛋和弱者不适宜混迹江湖,李天至少不属于弱者和笨蛋,这是东亦红这一年多来对李天的了解。
犹豫了片刻,李天还是下不了决心,清澈的眸子显得慌乱:“那,那等您不忙了,我再来。”“说说说,快点说。”有点不耐烦的东亦红直觉李天有事,她瞧出李天很紧张,这与他往日的沉稳不多见。
李天怔怔的看着东亦红,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心:“是这样的,我喜欢东总您很久了,第一次在猪肉摊前见到您,就很喜欢,您漂亮,身材特好,有大领导气质,我在你手下工作很开心,呃,我一直很理智,你懂我的,我是理智的人,但实际上,每次见到东总您,我内心都很冲动,脑子有很多很不理智的想法。”顿了顿,李天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当着东亦红的面拉下裤裆拉链,掏出一支足以比拟婴儿手臂粗的黝黑大家伙,红彤彤的龟头发亮发胀,整个家伙有点像红薯,头细棒粗,布满青筋的棒身很狰狞,足足有二十五公分长。李天用手轻轻抚弄这怪异的大家伙:“我压抑很久,今个儿不想压抑了,您看我的大鸡巴,很硬,我不是暴露狂,我只想对您说,我每天都幻想东总您,幻想您的时候会拼命打飞机。”东亦红反应了过来,粉颊略微丰腴的鹅蛋脸涨得通红,她当然无法容忍李天说下去,更无法容忍李天继续暴露恶心的生殖器,简直大逆不道,东亦红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李天大吼:“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你这个流氓,给我滚出去。”李天逃逸般离开ceo办公室时,他身后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咣当”声,吓坏了美丽小秘书养养。
随后气急败坏的东亦红吩咐养养,以后不准李天再踏入办公室一步。
夜幕降临。
一家网吧的角落里,穿着短裤背心的李天正玩着一款格斗游戏,他已经玩了七个小时,两只乌黑清澈的大眸子仍旧闪亮如星,没有丝毫倦意。
一个和李天差不多岁数的肥胖男子悄悄接近李天,嘟哝道:“为什么关机,今天不用上班吗。”李天头也不回,专心玩游戏:“炒老板鱿鱼了,很爽。”肥胖男子叫小嘎,听说好哥们失业,他竟然很开心:“卖猪肉的就是卖猪肉的,做人要本份,穿什么衬衣西裤嘛,我还是喜欢你穿短裤的样子,走吧,别玩了,咱们去撸串,我请你。”李天忽然回头,朝小嘎大吼:“滚出去,给我滚出去。”晚风怡人。
才喝半瓶红酒,东亦红就有了五分醉意,这不是她的真实酒量,平时交际饭局里,东亦红能轻轻松松喝下两瓶红酒。她今天太烦了,不是为了生意和工作,是为了那个叫李天的员工。东亦红到现在也想不通一向听话勤恳,任劳任怨的李天居然是个疯子和露阴癖,居然敢在她面前露出生殖器,居然对她东亦红表白爱意。
“你是白痴,疯子,我不是不给男人追,而是你没资格,你就一个卖猪肉的,你配得上我么。”东亦红猛地喝一大口红酒,轻舔了一圈娇艳红唇,缓缓站起,款款来到落地大窗前,依着栏杆,迎着窗外的江风,朝江对岸那鳞次栉比的霓虹狠狠怒骂:“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只不过是一条卑贱的狗。”这里是东亦红的私人公寓,她喜欢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来这里小住,这里安静温馨,有无敌江景。东亦红喜欢完全真空,只穿着一件及地的薄薄长纱裙站在窗边呼吸湿润清新的江风,享受繁华的江景,她会抛掉所有烦恼,极度放松,在微醉的状态下尽情自慰。
丈夫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锐气,接近阳痿。东亦红都忘记上一次和丈夫做爱得到高潮是哪年哪月哪天了,如今两人过夫妻房事简直等同嚼蜡,都是草草了事,而且还是差不多一个月一次,这对性欲旺盛的东亦红来说堪比折磨,很痛苦的折磨,这种折磨还不能对别人说,只能默默忍受。
所以东亦红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但强烈的性欲依然频繁而至,无法忍受的时候,自慰是唯一的选择。这间私人公寓里,有许多女人专用的自慰工具,很色情的内衣,情趣物品,色情画报,甚至有皮鞭,这里也是东亦红的泄欲场所。
该泄欲了,东亦红小心翼翼关上窗子,将房间的灯光调到朦朦胧胧亮度,她开始抚摸身子,那薄薄的长裙悄然滑落,围在她的脚踝。朦胧的镜子里,是一具几乎接近完美的性感裸体,很标准的丰乳肥臀,美丽的乳房挺拔高耸,浑圆的肥臀翘度很高,东亦红拥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如果穿上高跟鞋,她会在街上鹤立鸡群。
啊,很完美,东亦红都觉得自己很完美,她丈夫也赞叹她的完美,她应该得到完美回报。可惜,这么完美的身体已经很久得不到男人的慰藉,太不公平了。
东亦红双掌包住了两只无与比伦的高耸乳房,朦胧的光线下,那两粒骄傲的乳头粉红粉嫩,轻轻揉动它们,欲火滚滚,越揉越舒服,越揉越有感觉。
朦胧视线中,一个年轻男子进入了东亦红的脑海,他相貌平平,但身体矫健,他有一双狡猾清澈的眼眸子,他很听东亦红的话,东亦红叫他做什么,他就像狗一样去做,他不爱笑,但笑起来无尘无垢,干净清新。天啊,他居然有一支很粗大,很奇怪的阳具。东亦红脑海里的画面处于定格中,她要仔细回忆今天李天鲁莽露出的巨大下体,这条东西该有多长啊,东亦红难以置信,这么粗长的家伙如果插在她东亦红的阴道里,那会是什么感觉,会胀死吗,会痛死吗,或许恰恰相反。
站在镜子前的东亦红脸烫了,浑身都发烫,镜子里的美人似笑非笑,她的纤手滑到了阴户上,很完美的阴户,都说阴毛少的女人性欲不强,偏偏东亦红阴毛不多却性欲强烈。那一小撮卷曲绒毛包裹下的丘陵高高贲起,仿佛刚蒸熟的大馒头。纤美的食指和中指精准点压在湿润的阴蒂上,刹那间电流四射,东亦红张了张小嘴,分开了她两条修长的腿儿,一道深沉的呼吸随即飘荡在空气中。
“好粗,啊,好硬,一定是硬的,比钢铁还硬,噢,插进来,一直往里面插,不要管我,噢。”喧嚣的烧烤摊弥漫着呛人的烟熏味,辣椒味,肉焦味……喝下了第十七瓶啤酒,李天有了醉意,不过,他那双乌黑的眼眸子依然清澈,依然狡猾。
“原来如此,哈哈,枉你李天横行南门菜市场四年,却是个大傻货,你活该被炒鱿鱼,哈哈哈,我喝醉时的胡言乱语你怎么能信,你真的露鸡巴给你老板看,哈哈哈,换我是你的老板,你敢他妈的露出鸡巴耍流氓,我不砍掉才怪,哈哈。”小嘎因为狂笑而坐坏了一张塑料椅,烧烤摊伙计警告了小嘎,再坐坏第二张塑料椅就得照价赔,可小嘎还是忍不住狂笑,他听李天今日告白公司老板的过程后,感觉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
“还笑,还笑。”李天怒骂:“我他妈的后悔跟你说了这事,他妈的后悔当你是朋友,他妈的后悔信你的鬼话。”“哈哈。”小嘎用力捧腹:“按理说,虽然我的话有点扯,但女人确实喜欢大鸡巴,我也是一番好意,你说你喜欢你的东总,我就帮你出主意,这万一事成了,搞定了那娘们,那你以后不就吃香喝辣的么,就像人家说的那样,少奋斗三十年。”李天举杯喝下了一大口啤酒,一抹嘴角:“我确实也这么想的,凭什么女人能傍大款,男人就不能傍富婆,她又有钱又漂亮,身材又好,她对我也蛮好的。”想起和东亦红的初次见面,李天很怀念。
小嘎陪李天干了一小杯:“你太心急了,才跟人家混半年。”李天咬牙切齿,心有不甘:“操,女人傍大款,半天就能搞定,我这半年有多憋屈你晓得不,哎,算了算了,拉倒了,明儿一早开摊卖猪肉,妈的,这半年亏大了,我卖猪肉的收入远比在那公司多得多,走吧,明晚我请你。”小嘎迅速摸裤兜,忽然脸现男色:“呃,我好像没带钱。”李天暴怒:“我操,你这个肥猪又来这一套,你什么时候带过钱,你什么时候能真正请我撸一次串,妈的,吃得又多。”小嘎讪笑,狠狠的打了个饱嗝:“嗝,等你明晚请我,我保证下次请你吃……”李天抓起了酒瓶子,嘶声咆哮:“滚,给我滚。”早晨的沪江广场景色宜人,阳光普照。
广场上音乐悠扬,有很多人在跳广场舞,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其中,有一位婀娜腴美的身影特别引人注目,她一身浅色紧身运动装配小白鞋打扮,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动作优美娴熟,很有节奏感,她跳得比领舞者还要好看。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东亦黛,不过,大家几乎不知道她全名,也不知道她年纪多大,只知道她的保姆喊她“东姨”。东方的东,一个稀罕的姓氏,她没有穿金戴银,没有珠光宝气,但身上满满的贵气,很多人围观她,不只因为她跳舞好看,还因为她带着面纱,神秘而迷人。
东姨是所有跳广场舞的人里唯一戴面纱的女人,她有独特的打扮,一顶白色棒球帽的帽檐挂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白面纱,巧妙的遮住了东姨的脸蛋。之所以戴面纱,除了遮挡一下近夏的强烈紫外线外,主要是不想引起骚动,即便如此,围观者也能看得出东姨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漂亮到只要摘下面纱,就会引起骚动。
眼光独到的人还能看出东姨是专业跳舞者,因为她的腰肢很柔软,她走路总是挺胸踮脚尖,这是习舞者特有的风姿,她对音乐节拍很敏感,举手投足都有专业舞者的派头。
一年多前,东姨第一次出现在沪江广场,就大大方方的和大家一起跳广场舞,她舞姿优美,深受大家赞美。《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一年多来,只要天晴日丽,早上八点到十点之间,沪江广场都能见到东姨的倩影,很多人欣赏她,但她很少和别人交流,她只跳舞。
每天早上,沪江广场都有很多东姨的粉丝来围观她跳舞。似乎男人女人都幻想她,尤其是男人,都希望东姨的面纱不小心掉落下来,给他们一睹东姨的绝美容颜。
很遗憾,东姨的面纱从来没有掉下过,见过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一位围观的人心怀期待:“我今天感觉运气很好,我打赌东姨的面纱今天会掉下来。”应赌者很少,有人叹息道:“我和你赌,一百赔零,如果东姨的面纱掉下来,你赢一百。”“呵呵,你就想着输,这没意思,我赢了你也没意思。”和往常一样,有情绪激动的好事者开唱了,他们哄东姨开心:“喂,东姨,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有人接唱:“喂,东姨,你怎么跳得这么好看。”一个人唱得轻浮:“喂,东姨,你怎么扭得这么好看。”大家哄堂大笑。
东姨虽然很少很人交流,但大家都知道东姨是一位很温柔,很善良的贵妇,举止得体,大方温柔,她好几次帮助在广场晕倒的老人,帮小孩子买雪糕冰棒。
听到这些好事者的赞歌,东姨的神秘白面纱抖了抖,她似乎笑了。
有人眼尖,隐约看见,激动得大叫:“笑了,笑了,我看见东姨笑了。”眼睛近视老花的人在叹息:“笑了我们也看不见。”“看得见,看得见,透过面纱,我能看得见她笑的样子,很漂亮,哇,真的很漂亮。”大家哈哈大笑:“老张你就吹吧,这么老了,还这么爱幻想,幻想自己有透视眼干嘛,幻想你是东姨的司机不更好。”“哈哈。”仿佛上天有意帮助众人的拳拳心愿,一阵春风吹来,吹起了东姨的白面纱。
大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猛瞧,愿望会实现吗,已经见到东姨白皙圆润下巴了,啊,见到娇艳欲滴的樱唇了。
正当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子疾步跑向东姨,神色不安的在东姨面前嘀咕什么,东姨二话不说,立刻脱离跳舞方队,和中年女人急匆匆离去。
有人认出这个中年女人,她正是东姨的保姆。
东姨走了,围观的人群也带着怅然失落渐渐散去。
上了一辆黑色奔驰房车,东姨才摘下面纱。天啊,这是一张和她姓氏一样罕见的美丽鹅蛋脸,明眸善睐,腴颊樱唇,下巴弧美圆润,身上的肌肤嫩白得像新鲜水豆腐。
“快开车。”东亦黛催促保姆,四肢一舒展,靠在车座背上,两条腴美修长的健身裤大腿微微张开,可能是健身裤太紧的缘故,隐约能看到丰满的下体轮廓。
车子没走多远,东亦黛又改变了主意:“阿英等等,回家。”保姆阿英吃惊瞪着车里的观后镜:“东姨,我们不去派出所了么。”东亦黛怒嗔:“去那地方丢人现眼嘛,你打电话给杨律师,让他来处理。”保姆猛点头,先是拨通了杨律师的电话,交代嘱咐了一番,然后开动车子,开得很慢:“东姨,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今天不吐不快。”东亦黛微微蹙眉,在生闷气,换谁的丈夫因为嫖妓,还被抓去了警局都会生气,若不是东亦黛深爱丈夫纪修生,她理都不会理这种破事。
保姆气鼓鼓道:“纪先生风流就算了,那刘能四处给纪先生找女人,要我说啊,他刘能就是电视剧上的那种大奸臣。”刘能不仅是纪家的司机,也是雇主纪修生的心腹,他在纪家服务了二十年,算是半个纪家的人。东亦黛偶尔也听说刘能给丈夫纪修生找女人,却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一来苦没证据,二来哪怕辞退了刘能依然无法阻止丈夫到处沾花惹草。
何况东亦黛和刘能关系很融洽,刘能劳苦功高,同样深得东亦黛的信任,家里很多大事小事都依仗刘能,除了给纪修生找女人这事外,刘能几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所以,东亦黛只能怨丈夫:“老刘有责任,但他一个司机能怎么办,他敢不听修生的话嘛,关键是修生本人,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检点,太无耻,如果老刘是奸臣,那修生就是昏君,弄出这么大的丑事出来,还有脸让我去派出所接他,哼,他是想羞辱我么。”阿英有点纳闷:“纪先生也真是的,出了这档事,找杨律师搞定就好,怎么能让东姨你去派出所呢。”东亦黛越听越气,跺了跺脚:“回家,回家,开快点。”阿英不敢再多言,开车将东东姨送回了纪宅。
纪家在沪安市算得上名门望族,纪修生和所有富家子弟一样风流多金。娶了美貌天仙般的东亦黛后,纪修生依然不改好色本性,他双亲还在时,纪修生有所克制,他父母一过世,纪修生就肆无忌惮了。东姨管不了纪修生,对他寻花问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假山瘦石,鸟语花香,南方园林式的纪家一片祥和富足。
东亦黛刚踏入客厅,一位穿着浅色低领紧身小衣,裸露两条雪白嫩腿儿,小屁股儿特别翘,看上去特别慵懒美丽的小女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的出现,能让整个客厅骤然亮堂,她的声音特别软糯:“妈妈,这么快跳舞回来啦,我还想说等会去看你跳舞呐。”东亦黛郁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女儿们是她最大的安慰和开心剂,她有两个美丽绝伦的女儿,眼前这位是小女儿纪凡鹂,长得宛如天使一般美丽。见到小女儿,东亦黛颇感意外:“你又旷课了。”纪凡鹂挠了挠有点凌乱的秀发,眨了眨长睫毛,羞羞道:“春眠不觉晓嘛。”那娇嗲的声音酥酥香软,鼻音绵长,在许多人心中,纪凡鹂的娇嗲比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要好听一万倍。
东亦黛目光温柔,关切问:“月事干净了没。”“嗯。”纪凡鹂小鹅蛋脸一红,娇羞点头:“所以睡得爽。”见小女儿娇柔的身体似乎又圆润了一圈,估计比上星期肥多了两斤。虽说女儿才十六岁,还在长身体,但这么肥下去,做妈妈的还是有点儿担心,要知道纪家的女人都是美人儿,天生丽质,可不能因为无节制长膘破坏了天使般的美感,哪家哪户的天使都不是胖妞。东亦黛竖起葱白食指,戳了戳女儿的巧鼻:“你呀,少吃点零食,多运动,看你懒得,你有你姐姐一半勤,妈妈就知足咯。”纪凡鹂眨了眨大眼睛,撅起红润樱桃小嘴儿:“妈妈,你别总在我面前夸姐姐,你也要在姐姐面前夸夸我嘛。”东亦黛嗔道:“夸你什么,夸你是大懒虫吗。”纪凡鹂撅嘴不依:“人家还是有优点哒。”东亦黛冷笑:“那你说说,你都有啥优点。”“咯咯。”纪凡鹂笑了,笑声别提多动听:“我想想哈。”自己的优点居然还要想,难道优点多多,数不胜数么,东亦黛又好笑又好气,主动给女儿答案:“别想了,你身上一丁点优点都没,妈妈好担心你将来能不能嫁出去。”纪凡鹂来了气,立马挺直腰杆子,双手叉腰,猛翻白眼:“我优点很多哒,貌美奶大,追我男生好十几条街,哼,我这么受欢迎,为什么要嫁出去,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想娶我呐,得嫁进来,做上门女婿。”“咯咯。”东亦黛笑翻,笑得高耸的胸脯乱颤:“这话妈妈爱……听。”最后一个字,东姨加了悠长鼻音,仿佛和弦了女儿的动人娇嗲,好听到极致。
母女俩正逗乐,一个油光满面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东亦黛一看,所有笑容登时一扫而光:“杨律师。”男子正是纪家的私人律师杨再兴,他先是和纪家母女问了个好,闪烁不安的眼神看向东亦黛,东亦黛会意,支开了小女儿纪凡鹂。
纪凡鹂很知趣,不妨碍大人说话,趁机出门逛逛街找东西吃,对于纪凡鹂来说,一大早的,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了,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她都对得起“馋嘴猫”这个称号。
纪凡鹂一离开,杨再兴马上紧张道:“东姨,纪先生麻烦大了。”东姨一愣,蹙起了弯月般的精致秀眉。杨再兴接着说:“纪先生嫖的女孩不足十五岁,还是两个,都属于未成年少女,眼下正是打黑除恶的风头,派出所已经上报公安厅,公安厅也下了指示,要严惩,不准放人。”东亦黛那是又气又急:“那,那怎么办,老刘是什么意思。”杨再兴道:“老刘说,如果动用关系或许能把纪先生捞出来,但万一事情曝光,后果更严重,到那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捞不出来不说,纪先生恐怕还要加重罪责,此时最好低调,忍一忍就过去了。”东亦黛没什么主见的,顿时六神无主:“杨律师,你意见呢。”杨再兴呆呆看了看东姨的绝色容颜,隐晦的说了一句:“我竭诚为纪家服务,我最怕东姨你受委屈。”这话东亦黛能听明白,纪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这嫖妓肯定是大丑闻,宣扬出去,会大损纪家颜面,家里最没面子的恐怕非东亦黛莫属。东亦黛万般无奈,有气无力道:“你再跟老刘和修生商量商量,你们决定好了就行。”“是。”杨再兴松了一口气,赶紧告退。
东亦黛身子一软,跌坐在沙发,眼眶儿发红,一双没有丝毫鱼尾纹的美丽大眼睛既无神也无光。
纪凡鹂去逛街了,阳光明媚,休息又好,心情自然不错,家里发生了变故她不关心,也用不着她关心,她只关心“吃”。沪安市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纪凡鹂几乎全吃了个遍,风闻南门菜市边新开了一家腌肉粉条店,味道口碑极佳,纪凡鹂岂能错过,这就背上小挎包,坐出租车杀过去。
南门菜市地处近郊,以前是旮旯之地,穷人游民聚集的场所,近些年城市逐渐开发,那地方的人气才多了起来。
出租车到了地,纪凡鹂轻松找到这家新开的腌肉粉条店。站在店门前,庆贺的花篮被人群推得东倒西歪。纪凡鹂目瞪口呆,这家店果然人气很旺,吃客们排队的长龙足足有三十多米,店里人潮涌动,拥挤不堪。
纪凡鹂仿佛闻到了香味儿,怎么办,她是又想吃又不想排队,更不想这么拥挤,她母亲东亦黛曾经叮嘱过女儿纪凡鹂,凡是人拥挤的地方要少去,这样能尽量避免被坏人揩油咸猪手。纪家的女儿都有大长腿,都有很挺拔的大胸部,也都被坏人揩过油,所以对拥挤的地方心有余悸。
眼珠子转了转,纪凡鹂琢磨着先在四周逛一下,等这里人少了再来吃。刚好这地方以前很少来,纪凡鹂觉得新鲜,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对南门菜市发生了浓厚兴趣,纪凡鹂晃了晃柔顺如瀑的及腰长秀发,就走了进去。菜市里热闹非凡,商品货物琳琅满目。纪凡鹂那是东看看,西瞧瞧,一路走,一路买,买了不少很有趣的东西,也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眼见一水果摊上有新鲜杨桃,纪凡鹂顿时馋涎四溢,正准备掏钱买十个八个带回家慢慢享用。
忽然,隔壁不远的猪肉摊响起了阵阵欢呼声,有人高声喊:“我要一斤七两三的瘦肉,听好啰,不多不少,一斤七两三。”还有人喊:“我要346克五花肉。”咦,这可新鲜了,买肉就买肉,怎么带零头了。纪凡鹂在超市买过肉,买的肉也带零头,但那是超市所为,不是顾客刻意。为何来这里买肉的人这么奇怪,专门带零头买,是故意找茬吗。
又一阵欢呼传来,围观的人群纷纷喊准准准,准到姥姥家了。
准啥,纪凡鹂不禁动了好奇之心,虽说那边也拥挤不堪,纪凡鹂壮了壮胆子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站在人群外东张西望,幸好可以看到肉摊里发生了啥事,这一看,把纪凡鹂惊大了眼珠子。
原来大家都在围观这家猪肉摊主,看他卖猪肉,他摊位边有电子秤,但他切下来的猪肉说多少重量就是多少重量,根本不需要电子秤,这可神了,那位买346克五花肉的老伯有点不信,指着五花肉问:“小伙子,真的346克那么准?”摊主是一位脸蛋微圆,白白净净,眼儿特别清澈有神的年轻男子,他个头不高,穿着脏兮兮的黑围裙,来买肉的人太多了,他忙得不可开交,手上的一把明晃晃割肉刀指哪割哪,刀法娴熟,切肉精准,而且都是一刀过,切下来的猪肉份量分毫不差。面对老人的不信任,卖肉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老大爷,请您靠靠边,让后面的人选肉,你别磨叽了,不信你自个找秤子秤,少一克,多一克,我不要你钱,白送五花肉给你。”“那我就秤一秤。”每个肉摊都有国标电子秤,电子秤就在旁边,大伯赌气,犹豫了一下,抓起刚切下来的五花肉放在电子秤上,电子秤立刻显示一组数字,不多不少,正是346克。“人群响起了欢呼:“哇,刚好346克,准到飞起。”有顾客服了,朝卖肉男子竖起了大拇指:“牛逼。”更多的顾客都见惯不怪,一般老顾客都不会刁难摊主,基本都是半斤一斤,五百克,六百克这样的整数买,刁难摊主的,几乎都是生面孔,图个好奇新鲜。
卖肉男子也是来者不拒,顾客要多少克猪肉,他都是一刀切。
“来来来,这位大哥,你要哪块,今天恢复营业,肉价八八折。”卖肉男子笑眯眯的招揽生意,他正是昨天刚被炒鱿鱼的李天。
“小哥半年不见,去哪了,好惦记你这摊猪肉。”一位大汉兴冲冲一指:“来一块前腿肉,666克。”李天也不多解释,只见刀子一戳,一块前腿肉扔在大汉面前,大汉直接抓起前腿肉放到电子秤一秤,不禁哈哈大笑:“真是神准,不多不少,666克,小哥,我可是你崇拜者,哈哈。”李天满脸堆笑:“好好好,欢迎大哥多多帮衬。”依然有人不信邪,指着排骨道:“我要五条排骨。”李天换了把稍重的菜刀,眉头一扬,手起刀落,切下了五根排骨,随手甩出:“1202克,刚好两斤。”那个人似乎有其他想法,他狡笑着将五根排骨拎到隔壁猪肉摊的电子秤一放,再一瞅,大声道:“不对喔,1201克,少了一克,老板你看,嘿嘿。”围观的人纷纷指责这家伙鸡蛋里挑骨头,切排骨和切肉有区别,能只相差一克,那也是不得了。哪知李天一瞥那个买排骨的人,心里暗暗冷笑,因为李天目光敏锐,已经察觉这人用手指偷偷扣掉了一点肉,自然少了一克。卖肉小男孩也不揭穿,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大哥你衣服上有一粒肉,刚才砍排骨的时候不小心弹过去,你把那肉粒放下去再称。”那人低头一看,真发现自己的衣襟上沾着一粒黄豆大小的猪肉粒,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用手指头夹住衣服上的小肉粒,放入电子秤,和排骨一起秤,不多不少,刚刚好1202克。““哈哈,你是刀神。”买排骨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付钱,一边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猛夸李天。
之前的老伯情不自禁叹道:“小伙子,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厉害的,你卖猪肉都卖出个状元了。”众人大笑。
李天乘机做起了广告:“承蒙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惠顾,我家卖的猪肉是正规猪场出品,是放心肉,保证质量,童叟无欺,肉价公道,绝无缺斤少两。”围观者纷纷点头,这年头实诚人不多,能吃上放心肉就是福气。有些人本来是看热闹的,也掏钱买了一份猪肉,仿佛不帮衬一下都不好意思。一时间这家猪肉摊的生意红红火火,李天卖猪肉卖得欢,忽然,他大喝一声:“让开。”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李天手上的割肉刀已换成了一支竹篾条,也不知道卖肉小男孩如何动手,只听“嗖”的一道风声过,一只小苍蝇被竹篾条拍个正着,直接弹落在地。
李天挤挤眼,又做起广告:“我这摊猪肉绝不给苍蝇叮一口,嘿嘿。”言下之意就是夸他家的猪肉干净卫生。
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纷纷购买,眼瞧着猪肉摊里的东西要卖个光光,一位天使般的美丽小女孩忽然来到猪肉摊前,指着一堆大筒骨道:“我要一枚大腿骨头,呃,要321克。”这天使般的小女孩正是纪凡鹂。
李天仔细打量纪凡鹂,本想发火来着,不过人家小女孩这么漂亮,李天不得不宽容一下:“喂,小妞,你来找茬么,筒骨和肉不一样,骨头受力不均匀,用重刀砍下去容易碎,骨头渣子乱飞,哪能精准到321克。”纪凡鹂可不管这些,嘴角一撇,讥讽道:“砍骨头精准才叫本事咧,如果你不能做到,就别吹牛,哼,不买了。”李天目瞪口呆,他本来也没打算把剩下的筒骨卖给纪凡鹂,不过,莫名其妙的被纪凡鹂怼了一下,李天不禁窝火,他在南门菜市的名气很大,夸他赞他的人不计其数,哪受过这般讥讽。气恼之下,李天偷偷搞了一小动作,纪凡鹂刚转身想离去,一个物事闪电般飞向她美丽脸蛋,纪凡鹂“哎呀”一声,本能捂脸,刚好捂中一个东西,她张开小手掌一看,登时吓得尖叫:“啊,苍蝇。”李天不由幸灾乐祸:“苍蝇叮臭肉啰。”纪凡鹂勃然大怒,举手一指李天:“你捣鬼。”李天一脸奸笑:“你别血口喷人,大家可以作证,是苍蝇叮你三天不洗的臭脸,与我没半毛钱关系。”纪凡鹂的鼻子都气歪了,她最爱干净,别说三天不洗脸,半天不洗脸也不大可能。这时,旁边隔壁猪肉摊有个戴口罩的女人帮腔道:“是啊,小姑娘,我没见这小伙子动手,大家也没看见,你别冤枉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像无赖喔。”一个拎着菜篮子的阿婆严肃道:“我也作证,人家小天动都没动。”纪凡鹂傻了,心知一人难敌四嘴,又没证据是李天所为,好女不跟男斗,无奈忍气吞声,“哼”了一声,鼓着一泡气悻悻离去,连腌肉粉条也不吃了。
李天忙着收拾行当,他是南门菜市猪肉摊里最早卖完猪肉的,经常一大早就卖光光,然后收摊去网吧玩游戏,如果他一整天都卖猪肉,那销量至少比隔壁猪肉摊多三倍。
打扫清洗完摊位,李天瞄了瞄隔壁猪肉摊主,笑眯眯打招呼:“兰姐,好生意哈,我先回去了。”兰姐轻轻点头,目光冷淡,她脸上戴着一只灰色大口罩,几乎把她脸蛋都遮掩起来。整个南门菜市场见过兰姐真面目的人不多,只有极少数市场的工商管理人员见过。据说兰姐很漂亮,到底有多少漂亮谁也说不准,因为兰姐整天都戴着口罩,无论春夏秋冬,有人怀疑兰姐破相了,所以才戴口罩遮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兰姐的眼睛很漂亮,她的眼睫毛很长,眼眸子乌黑发亮,炯炯有神。
休业半年的李天终于回归了,他一直是南门菜市场的招牌,大家都喊他小天。
四年前,南门菜市场进行重新改造,翻新扩容。李天和兰姐几乎同时租下了南门菜市场的猪肉摊位,那时的李天还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大家都奇怪李天为何不上学来卖猪肉。不过,见到李天拿刀子熟练分解猪肉后,大家一致认为李天是一个劏猪奇才,很适合干卖猪肉这行。他很有条理,在他摊位上,猪肉是猪肉,骨头是骨头,永远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那些猪内脏则由一个长方形铁盘装着,不会让血水到处流。别不信邪,真的看不到有苍蝇趴在他的猪肉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天就成为南门菜市场的一道亮眼招牌,电视台和各家媒体来采访他,他却婉言谢绝。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南门菜市,目的就是看李天的刀功,很多人都说,看李天卖猪肉是一种享受,有强迫症的人看李天卖猪肉,久而久之,能治愈。
东亦红就是有强迫症,就是因为了看了李天卖猪肉多次后,强迫症减缓了,她决定让李天去瀚海机电公司工作。
脱下脏兮兮围裙的李天看上去顺眼多了,他举止懒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头发和圆脸仿佛永远都有一层油腻,这是没办法的,就好比煤矿工人不管每天如何清洗,身上都是黑乎乎一样。
汲着木屐,李天拎着一大袋大筒骨走向南门菜市的小吃街,径直来到一个鱼蛋牛杂小摊前,将大筒骨一放下,他马上猴急的抓起勺子从铁锅里捞出香气四溢的鱼蛋,鱼泡,鱼肠,牛杂,还有白萝卜,油豆腐,牛血等等,全装进一只大碗里,然后添加这家鱼蛋小摊的特制调料,当着鱼蛋妹的面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鱼蛋妹很丑,满脸的红癣,令人恶心,不过,她不是什么都丑,她眼睛很亮,小麦色肌肤光泽而细腻。看着李天狼吞虎咽,鱼蛋妹冷冷道:“居然没被呛死,你好幸运。”李天挤挤眼,大口咀嚼嘴里的美味鱼蛋:“你很失望,对不。”这是李天几乎每天必须吃的东西,他可以不吃饭,但绝不能不吃鱼蛋妹阿紫弄的鱼蛋牛杂,对于李天来说,阿紫的鱼蛋牛杂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只可惜阿紫太丑了。
“筒骨多少钱。”阿紫阴冷的目光瞄了瞄大袋子。
李天吃相难看:“不要钱,吃你那么多东西,我们扯平。”顿了顿,他漫不经心道:“我想过了,你这么难看,我本来绝不会娶你,不过,你这些东西吃了上瘾,如果娶了你,我一辈子就能免费吃,想想也不亏。”鱼蛋妹虽说很难看,但整个南门菜市就只有李天敢说她难看,此时鱼蛋妹的目光能杀人:“操你妈的,就算这世界只剩下你李天,我也不会嫁给你。”李天不在乎被鱼蛋妹辱骂,反正他是孤儿,不知从哪个娘胎蹦出来。吃下最后一口油豆腐,喝掉碗里浓浓的鱼汤,李天心满意足了,他咂咂嘴,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斜眼看鱼蛋妹:“你喜欢我的,你少他妈的嘴硬,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也不想想,你这么难看,装什么公主,有人愿意娶你,你烧高香了。”鱼蛋妹暴怒:“自作多情,滚。”李天没有滚,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很辛苦找了个很出名的中医,他能治疗各种皮癣皮肤病,这是他名片,你抽空去看看,无论花多少钱,我来出。”看着李天离去的背影,阿紫冰冷的目光渐渐融化。
南门菜市边有一条小巷,巷子最尽头,一栋自建屋的三楼出租屋就是李天栖身的地方,四楼住的是兰姐,二楼则住着一个老酒鬼。李天刚经过二楼,那老酒鬼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一个胡子半黑半白,糟得不能再糟的老头拉住了李天:“哎呀,小天,你别忙着走啊,你快进来,你快进来。”李天不情不愿的跟随糟老头走进了他那间充满酒气的房子:“怎么了老宋哥,又让我试喝你酿的酒么。”糟老头姓宋,大家都喊他宋老头,他很喜欢李天,李天有出众的舌蕾,又不酗酒,正是品酒的上上人选。宋老头每次酿出新品白酒,总先找李天试喝,只要李天觉得好喝,这新品就定型了。这不,李天一坐下,宋老头就拿出一只透明玻璃小杯给李天倒满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白酒,兴高采烈道:“这次我提高了三度,五十七度,那个味儿就出来了,比之前的要好喝。”李天接着酒杯,皱着眉头,没好气:“我又不是酒鬼,哪里喝得出好不好。”宋老头见李天一副敷衍的态度,不禁气恼:“你这臭小子,别人整天惦记我酿的酒,他们想拿走我的酒方子都想疯了,你却不屑一顾。”李天冷笑,愣是不喝:“我情愿卖猪肉,也不愿做酒鬼。”老宋急了,半恳求道:“来,你先尝一口再说。”都是楼上楼下的多年邻居,李天也不想让宋老头失望,何况这酒挺香的,他就勉强举杯,喝下了一小口,不曾想,这一口还没咽下肚子,李天的眼睛就亮了,猛点头:“哟,好喝,好喝。”于是一口喝完杯中的白酒,咂咂嘴,笑嘻嘻道:“再搞一杯。”“嚯嚯,嚯嚯。”宋老头乐了,笑得胡子乱抖。李天原本并不善喝酒,可他和这个老酒鬼做了四年邻居,什么酒都喝过,已然成了品酒高手。
“搞这个。”宋老头忽地诡笑,指了指藏酒格子架上的一个褐色小酒罐。李天一惊,连连摇头,他对这个褐色小酒罐太熟悉了,每次喝这个褐色小酒罐里的神秘老酒,简直就是折磨。
“这个不好喝,药味儿特大,又腥又稠,像喝隔夜发馊的面汤,不喝,不喝了。”李天一脸厌恶。
好奇怪,宋老头依然揭开褐色小酒罐的盖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杯粘稠液体,然后小心翼翼盖上盖子,小心翼翼的端到了李天面前,老脸更诡异了:“你这个娃瓜子懂个啥,这半年来,你的鸡巴是不是经常勃起,勃起时特硬呢。”话一出口,房子瞬间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似的,宋老头一瞅李天的严厉眼神,本能后退两步。李天缓缓站起,桌上的粘稠液体,用手揉了揉发胀的裤裆,咬牙切齿的道:“我操,老宋哥,你阴我,你把我当试验小白鼠么,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鬼。”宋老头微愠:“阴你个头啊,好心不得好报,你以后要感谢我。”李天气极反笑:“我还感谢你,要不是看在邻居的份上,我,我……”李天本想说要揍宋老头的,可话到了嘴边,李天于心不忍,急得他跺了跺脚:“哎哟,老宋哥,你害惨我了你知道不,我就纳闷,这半年来怎么天天想女人,我还以为是男人必须经历的什么生理期,成长期,现在我看见女人穿衣服稍微暴露点都硬得不行,你害惨我了,是不是你的酒里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李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桌上那杯粘稠液体,这四年来,只要他在本地,几乎一个星期喝这粘稠玩意两杯。
宋老头居然没否认,他笑嘻嘻道:“别担心,再过半年,你就没乱勃起的现象了,像勃起就勃起,想不勃起就不勃起,霍霍。”李天又惊又怒:“说啥,你说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宋老头眉飞色舞的:“你脱裤子给我瞧瞧。”李天大吃一惊,本能揪住裤头,恶狠狠的瞪着宋老头。
宋老头哈哈大笑:“看你这鸟样怕成这样子,我宋某不搞基,只喜欢女人。”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那杯粘稠液体,催促道:“来,把这杯喝下去。”李天断然拒绝:“不喝,你不说清楚,以后打死我都不喝。”宋老头心知这次不给李天说个明白,李天是不会再喝这些粘稠液体了,他搓了搓稀疏的胡子,神秘道:“知道这杯东西是啥。”李天当然不知道,所以不吱声。
宋老头得意洋洋的板起了手指头,细细的说了出来:“这是我用七十度白酒浸泡了海马鞭,牛鞭,狗鞭,马鞭,虎鞭,猴鞭,一共六鞭,再加上狗睾丸,牛睾丸,虎睾丸,一起共浸泡六十天,然后放入十九种名贵草药,再一起浸泡一年,前后需要整整一年半时间,才得出这个六六大顺,洪福齐天壮阳大补酒,喝这样一杯,价值八千港币,你喝了四年,你知道你喝了我多少钱。”李天冷笑:“老宋哥,你想讹人先看清楚对象。”南门菜市这一带属于环境差,交通差,几乎什么都差的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恶人坏人都有,李天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坏事没遇到过,但他什么人都不怕。相反,远近的各类坏人,流氓,黑社会混混没有一个敢来南门菜市撒野,因为这块小地界属于李天的天下,没人敢招惹李天,这一带反而成了治安很不错的地方。
宋老头苦笑,长长叹息:“我讹你做什么,我问你要钱了么,四年前,我酒精中毒昏倒在楼下,你背我去医院,陪了我五天三夜,我很感激你。”“别。”李天属于软硬不吃的主,他猛摇手:“以后别感激我,我受不起,弄得我现在看阿紫都想入非非,你还说感激我。”宋老头一听,立马笑喷:“阿紫不错,就是脸上长那疙瘩难看而已,手啊,脚啊,身材都不错。”这话说到了李天的心坎上,要不然他也不会惦记着要娶阿紫,也只有李天想娶阿紫,其他男人除了去吃她家的鱼蛋牛杂外,谁都不愿看阿紫一眼,阿紫脸上的红癣实在太恶心。
忽地,宋老头对李天坏笑:“那个‘艳阳天’发廊的老板娘周月月怎样。”“啊。”李天一楞。
宋老头顿时哈哈大笑:“周月月爱你爱得要命,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对不对。”李天尴尬了:“老宋哥,你怎么知道。”宋老头一副色色的表情:“周月月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的鸡巴太猛,太厉害。”目光垂下,宋老头指向李天的裤裆:“来来来,给我瞧瞧,我不会害你的。”李天心里也想了解自己这半年来为何对女人特别感兴趣,以至于在瀚海机电公司上班那会,只要见到东亦红,李天的裤裆都会绷紧爆硬,昨天一时冲动,向东亦红亮出了家伙,现在想来,宋老头和小嘎都是罪魁祸首。瞄了瞄宋老头,李天暗暗冷笑,谅他宋老头也不敢有什么祸心。于是脱下了短裤,眨眼间,他胯下的一根宛如婴儿手臂粗,形如窖藏三月的老红薯般的大家伙挺立勃起,直指天花板。
宋老头一看,乐得胡子乱颤:“嚯嚯,这大家伙敦实有劲,傲视群雄,这就是天赋,这就是本钱呐,有了天赋本钱,加上我的壮阳大补酒,你以后可以做大买卖,干大事儿,你这条大鸡巴别只懂得操周月月那样的货色,要操就操贵妇,操千金小姐。”一番话,听得李天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宋老头转身拿来了一个系有小绳的秤砣递过去:“来,挂上鸡巴。”他示意李天将秤砣挂在大阳具上。
李天觉得新鲜,也没多想,接过秤砣就挂了上去,绳子滑到阴毛密布的根部,整支大阳具如岸边巨炮般纹丝不动,隐隐透着一股力拔山兮的气势。李天是卖猪肉的,一看这秤砣就知斤两,这可是足足二十斤的大秤砣。
宋老头瞪大眼珠子,大声惊呼:“我操,我低估了这大家伙,看样子挂两个秤砣都没事。”说着又给李天递来一个同样斤两的秤砣。李天晃了晃脑袋,饶有兴趣的挂了上去,那高挺的大阳具这才微微受力下垂一丁点。
宋老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马勒戈壁的,不得了,挂三个瞧瞧。”他抓起一个秤砣,小心翼翼的亲自挂上李天的大阳具,这下李天的大阳具挂足了三个二十斤的大秤砣,一共六十斤,寻常人就是背六十斤的大米都费劲。这支肉炮挂上六十斤秤砣后,居然还能呈一条水平直线。只见李天大皱眉头,咬牙坚持:“哎哟,哎哟哟,要断要断。”宋老头惊喜交加:“断不了,我的神啊,居然能挂六十斤秤砣,我才能挂二十斤,好了,好了,拿下来,快拿下来。”李天一听,赶紧将三只秤砣拿下,那大家伙一个反弹,接着连续弹跳十几下,气势好惊人。
“老宋哥,这样子有啥用。”李天放下秤砣,赶紧穿回裤子。
“御女无数。”宋老头给李天递上了那杯粘稠的液体:“说白了,就是想操多少女人都行。”李天听明白了,觉得男人这方面能力强是好事,心里自然不再生宋老头的气,痛痛快快的接过酒杯,一口就将粘稠液体全喝进肚子,大皱眉头:“哪敢操什么女人,兰姐不准我乱交女朋友,前段时间去公司上班,见很多美女,可就是不敢泡。”宋老头和兰姐是楼上楼下邻居,见过兰姐真容,兰姐的美貌令宋老头惊为天人,听李天这么说,宋老头坏坏挑唆:“兰姐这么水,干脆把兰姐操了。”李天大吃一惊,连连摇头,态度竟然不是很坚决。宋老头察言观色,瞧出李天心动,他淫笑道:“怕什么,兰姐一个单身女人,她想男人的,我看得出兰姐很关心你。”李天讪笑:“大家邻居,大家关照一下而已,别乱说了,说别的,说别的,我对兰姐没兴趣。”宋老头拍了拍李天的肩膀,一本正经道:“现在你想女人很正常,男人想女人天经地义,你只需再熬一熬,熬上半年,就大功告成了,记得哈,有时间就来我这里,每个星期喝两杯。”李天挠头:“什么大功告成。”宋老头激动道:“就是传说中的金枪不倒啊。”李天一愣,想到自己每次和那个发廊老板娘周月月交欢少则半小时,多则两小时都不射,那周月月却哇哇乱叫,高潮求饶,如今听宋老头这么说来,李天真的信了,眼儿一瞄酒杯,好奇问:“这玩意真的八千一杯。”宋老头冷哼:“那些个追着我屁股要酒方子,药方子的人,有好几拨就住在咱们巷口对面的旅馆里,有个医药公司开价五千万要买我这屋子的东西和酒方子,药方子,我都没答应,嚯嚯,没十亿八亿,别想我交出方子。”李天以为宋老头又吹牛,忍不住讥讽:“哇,没想到老宋哥是超级大富豪,佩服,失敬,拜拜。”宋老头见李天要走,急忙递上杯子:“喝完,喝完,剩下这丁点值好几百的。”李天也不是爱浪费之辈,就将杯子里剩下的粘稠补酒统统舔掉,然后一溜烟跑上楼,回自己的窝洗澡,他很注意洗澡,每次洗澡都洗很长时间,沐浴乳抹很多,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务必让身上没有一丝油渍和猪肉气味。
等李天洗澡出来,房间里赫然坐着一个人,一位很漂亮,很冰冷的中年妇人,李天对中年美妇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他恭敬打招呼:“兰姐,吃过了么。”原来这个中年美妇就是李天隔壁猪肉摊的摊主,常年戴口罩的同行兰姐,她已摘掉口罩,秀发半挽,精致的五官显得美丽逼人,她表情依然冷漠,没有说一句话,长睫毛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身赤裸,只穿四角短裤的李天,把李天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半天了,兰姐才冷冷道:“你又犯错了。”李天早预感到兰姐来兴师问罪,他轻轻点头,态度诚恳:“我知道,我错了,请兰姐原谅。”兰姐的语气渐渐严厉:“干我们这行的,一个错误都不允许,你半年来犯了两次错误。”顿了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里射出利芒:“看来你对我的话不上心了,你翅膀硬了。”李天有点惧怕兰姐,他不安道:“兰姐,你别夸大我的错误好不好,那次在小饭馆,我只能杀人,虽然违背了不能在国内杀人的戒律,但我是不得已。”兰姐一听,登时柳眉倒竖:“你还嘴硬,你当时可以跑,你如果跑了,那些人没本事追到你。”李天搓搓手,讪笑道:“我总不能看着那小女孩被强奸吧。”兰姐马上接话怒斥:“她不是普通小女孩,她是警察乔装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专门抓你的警察。”李天一愣:“啊。”兰姐冷冷道:“警察的鼻子很厉害,他们已经猜到我们在国内了。”李天忽然傲气十足:“知道又怎样,天大地大,谁知道我们在沪安市,再说了,警察认不出我,他们看到我样子是易容过的,一个黑黑的瘦子。”兰姐霍地站起,怒气冲冲道:“刚才你露了那手鬼影弹珠,把苍蝇弹到那女孩脸上,如果有高手在场,他就会起疑,有心人的话,他会调查你,跟踪你,只要警察全天候盯住你,你就会暴露身份。”李天浑身大震,背脊窜起了一丝寒意,他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赶紧认错:“我错了,兰姐,下次注意。”兰姐冷哼:“你是见那个小女孩漂亮,对么,你现在对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李天没想到兰姐猜到他心思,好不尴尬,苦笑一声,涎着脸道:“我是男人,对女人感兴趣很正常。”兰姐声色俱厉:“你必须克制你的欲望,一旦你迷上女色,你对判断形势的敏锐度会大大降低,这很致命,杀手必须具备高度敏锐,要比猎狗还要敏锐。”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了几下,兰姐的语气有所缓和:“我们还不到安逸生活的时候,我们不能放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我们离承诺杀人的数目还差很远,可我们现在已经很危险了,我们要更加小心。”李天的神情顿时严肃:“要搬走吗。”兰姐颔首:“做好搬走的准备。”顿了顿,她冷冷道:“还有,‘艳阳天’发廊的老板娘周月月,你可以继续跟她做那种事,次数不要太频繁。”李天居然笑了,一边挠头,一边笑:“你什么都知道。”兰姐怒道:“我是你的生意协调人,我们生死与共。”李天赶紧收起笑容:“明白。”“昨天辞职顺利吗。”兰姐淡淡问。
李天没说实话,淡淡道:“我在瀚海公司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辞职很顺利,老板给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其实李天没拿这月的工资,他哪好意思拿工资,再说了,他不在乎这点钱。
兰姐点点头,忽然抽动鼻子,狐疑问:“你喝酒了?”李天暗暗吃惊,他没喝多少酒,一回房间他就打开窗子,开大电风扇,然后就去洗澡刷牙,没想到依然被兰姐闻出酒味儿,心里不得不佩服兰姐。李天也不好隐瞒,竖起两根手指头,坦言道:“老宋让我试喝他的新酒,我就喝两小口。”出乎意料,兰姐没有斥责李天,她淡淡道:“酒能让你身心放松,适当喝点对你有好处,干我们这行,什么都要会一点,但不能贪杯。”李天连连点头,事实上他从来不贪杯。兰姐眼里精光一闪,下达了今晚的训练指令:“自己找东西吃,吃完了休息一下,今晚你进山只练射击,新任务很快就来,这次任务尽量不用武功,用枪,这样能最大限度避免被人识破,枪已经放在老地方。”李天有点担心:“枪械过境不方便,我更喜欢用刀。”兰姐冷眼眼过去:“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我来安排武器出境,你境外拿枪。”“好吧。”李天不得不钦佩兰姐,感觉自己的能力比以前强多了,但仍然离不开兰姐,甚至越来越依靠她,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李天操心,有这位协调人周全,李天执行任何杀人任务都是轻松的,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兰姐一走,李天就关上窗子,小心翼翼拉上窗帘,从柜子下端出了神秘的瓶瓶罐罐,又从破旧的电冰箱里拿出一盘用保鲜膜包裹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面团,可撕掉保鲜膜,这面团的东西就变成了一张很精致,很轻巧的仿人皮面具。
李天先从一支牙膏状的物品中挤出乳汁般的液体,然后迅速涂抹在他微圆的脸上,呆坐三四分钟,怪事出现了,李天的圆脸渐渐收缩,变形,变成了瘦脸,接着,李天又从瓶瓶罐罐里倒出若干颜料调试,然后将调试好的颜料均匀涂抹在防人皮面具上,并戴上人皮面具,对着镜子,李天再将调试好的颜料涂抹在颈部,脖子,手臂等容易暴露在空气的部位,最后拿出一只吹风筒,对着人皮面具吹热气,人皮面具受热延展,包裹更多的地方,待吹风筒关掉,人皮面具预冷收缩,紧紧包住李天变异的瘦脸,那一瞬间,李天变了,除了身高和身形外,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脸色蜡黄的瘦子。
穿上黑色夜行紧衣,此时的李天,就算最熟悉他的人面对面遇到他,也忍不出他来。李天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没丝毫破绽了没,就背起一个小行囊,悄悄穿窗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晚饭过后,穿得整整齐齐,梳着一头油光大奔头的杨再兴又匆匆来到纪家,这次他给东亦黛送来了另一个更沮丧消息,真应了那句话屋漏逢夜雨的话,他雇主纪修生经营的几家金融公司被查了。
“那我们的婚纱公司呢。”东亦黛对丈夫神神秘秘搞的几家金融公司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但结婚后丈夫送给她的一家婚纱公司,东姨却视为心头肉,她是婚纱公司的大股东,丈夫是小股东,杨再兴也是股东之一。
“我们的恩宠婚纱公司是正经公司,合法经营,东姨不必担心。”杨再兴凑过去,鼻子动了动,似乎偷偷闻嗅东亦黛身上散发的某种体香,忧虑道:“倒是纪先生这些年搞的几家金融公司,账目一直混乱,这一查下去,后果远比嫖妓严重。”东亦黛轻轻颔首,她对这些金融公司的不良信息也有所耳闻,之前公司各方面都很隐秘,没想会被人查账,这该怎么办。杨再兴劝道:“东姨,你最好还是去派出所见见纪先生,他很想见你,好像有什么话对你说。”东亦黛赶紧站起:“那你先去安排,我等会就去派出所见他。”杨再兴露出欣喜的笑容,又嘱咐了几句就告辞了。
东亦黛不想让女儿知道她父亲被抓,换了便装后,跟纪凡鹂说去买些日用品,就带贴身保姆阿英去了派出所,见到了丈夫纪修生。杨律师已经打点好,纪修生可以和东亦黛面对面交谈,负责监视的警察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都看呆了。
纪修生很有文人气质,文质彬彬,哪怕上了年纪,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他想和妻子握手,可惜东亦黛冷冰冰拒绝。纪修生心知妻子生气,他也心知有愧:“老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东亦黛蹙了蹙眉头:“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杨律师说你想见我。”纪修生点了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我被人设圈套。”“啊。”东亦黛一愣,以为丈夫又给自己狡辩,顿时怒火狂烧。不过,纪修生细细说了这次被抓的过程后,东亦黛有点相信了,但谁给丈夫设圈套呢。
纪修生说出两个人:“不是杨律师,就是老刘。”这下把东亦黛惊得目瞪口呆,杨律师和刘能都是他们纪家最信得过的人,都跟随纪家十几二十年了,怎么可能。
纪修生冷静道:“老婆,我虽然风流,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我不笨,进来后,我想了很久,只有杨再兴和刘能他们两个出卖了我,我才会被抓,公司才被查账,这两个事一起来的,就不知是想弄死我,还是想敲我一笔,目前还不清楚。”东亦黛狐疑道:“你嫖女人的事,杨律师提前知道吗。”纪修生轻轻点头:“女人是老刘找的,地方是杨律师安排的,安排的地方很隐秘,就是我们在后山的别墅,平时鸟都不飞进去,我被抓的时候,来了一大堆警察,警车都有好几辆,好像准备好抓我似的。”东亦黛头发发麻,不禁打了个冷战:“那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纪修生深深叹息:“我没有信得过的人,现在我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东亦黛急问:“我娘家的人你信得过吗。”纪修生脸色大变:“不不不,我不想让你父母那边的人知道,我会丢大脸的。”东亦黛冷哼一声:“哼,你还懂丢脸。”纪修生可怜兮兮道:“老婆,求你了,这事万万不能声张,我叫你来,就是要特别叮嘱你,你别四处托人救我。”眼珠一转,纪修生建议道:“你先让亦红来我们家住。”“让我妹来家里住?”东亦黛一愣:“你刚才不是说不希望我娘家这边知道吗。”纪修生苦笑:“除了家人外,如果还有人值得我相信,那就是亦虹了,她有能力,又是你亲妹妹,又是大公司ceo,我比较信任她的,以前她也经常来我们家住,让她陪你和凡鹂,我心里踏实,家里就你们母女三个,我很担心,多一个人照应总归是好。”东亦黛好纳闷:“家里不是有阿英和刘能吗。”纪修生压低声音,急道:“阿英和刘能都不可以信。”东亦黛又不明白了:“咦,你怀疑刘能,为什么连阿英也不信,阿英很讨厌刘能的,他们是死对头。”纪修生冷笑:“如果刘能不能信,阿英就不能信,他们两个表面上好像经常互相攻击,互相告状,实际上两人有古怪,私下有交集,具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现在不能确定。”东亦黛登时花容失色:“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要赶走他们吗。”纪修生示意妻子小声:“现在赶走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没搞清楚之前,不准他们来我们家就行,你找个借口,给他们放个假。”“哦。”东亦黛不由得焦虑:“那你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你坐牢,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你被抓。”纪修生咬咬牙,冷哼一声:“我当然不愿意坐牢,实在没办法了,就先忍一忍,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上诉,等过了风头再慢慢想办法出来。”“你那些金融公司怎么办。”东亦黛都快愁死了。
哪知纪修生一脸诡笑:“让他们查,我看他们能查出什么。”似乎不想对妻子说太多,他叮嘱道:“对了,你跟亦红说,让她千万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的事,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出国了。”东亦黛心想这事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只是眼下东亦黛不想太刺激丈夫,先答应了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会,东亦黛就和纪修生分手了。
回了家,东亦黛马上保姆阿英和刘能放了长假。两人虽然都不愿离开纪家,却也不敢违抗女主人的意思,安慰了东亦黛几句,就相继离开了。
东亦黛扭着她的姣好身体,有气无力的上楼更衣,这会想起小女儿纪凡鹂,今晚少不了和她一起睡,顺便跟女儿说说她父亲出了事。找了半天,终于在浴室里找到了纪凡鹂,她样子很奇怪,头发湿湿的,衣服湿湿的,正坐在浴缸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握着梳子。东亦黛狐疑道:“凡鹂,你这是什么意思。”纪凡鹂瞪着母亲,大声道:“妈妈,有人偷看我洗澡。”东亦黛大吃一惊:“什么人。”纪凡鹂摇头:“我不知道,有人影在窗口一闪,跑了。”东亦黛吓坏了,马上跑去拿起手机打给妹妹:“亦红,你快来我家,快点,快来我家。”半小时后,一位长得与东亦黛极为相似,同样美丽绝伦,腴美肤白的女人来到纪家,她正是瀚海机电公司的ceo东亦红。纪凡鹂已经洗澡睡觉,东家姐妹俩紧紧拥抱,东亦黛把家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妹妹,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个妹妹最值得信赖,值得倾诉了。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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