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汤圆

11
白晨进来的时候，徐玖想起了自己还未归还给他的外套。
她抱歉道：“不好意思，白先生，你的外套我回去以后就拿还给你。”
“不着急，”白晨走过来，“徐小姐想保留，我也是乐意的。”
他望着镜中的美人，再一次地肯定了自己当初使的小心思。
莉莉听着两人的对话，暗叹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白晨见她在忙，便道：“走秀结束后有个主办方的晚宴，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吗？”
莉莉忙给徐玖使了眼色。
去！！！
当然要！！
一晚上比她这个经纪人能联络到的人脉都多！
徐玖若有所思：“你说的是，游艇上的晚宴？”
白晨点头：“没错，是我们这几天在酒庄谈生意的兄弟拉的局，你不要担心是商务局太无聊，里面有很多娱乐的……重点是…”
“我的朋友们都有女伴，徐小姐你不会拒绝我，让我在晚宴上难堪吧？”
“当然不会，”莉莉怕徐玖再一次拒绝，“我们结束的时间大概是五点半，之后就没有行程安排了，刚好我可以让玖儿去放松放松，这几天连轴转拍杂志，也是辛苦。”
白晨会意，应了声好就很有风度地离开了房间。
莉莉回头看着在梳头的徐玖，“替你答应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徐玖：“我不也没有拒绝吗？”
如果没搞错的话，江嘉树今晚应该也会出现在那艘游艇上。
她低头拿着小钳子将一颗颗的小珍珠亮片贴到自己的指甲上，原本干枯的玫瑰色像镶进了层神采。
…
莉莉则以为是她终于开窍了，趁她下午接着拍杂志的时候，让人给她找了一条晚上游艇聚会的礼服裙。
再加上各种改动，拿到徐玖眼前时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
雾霾蓝色，后背镂空，抹胸纱裙。
徐玖似笑非笑：“你改行了？”
“…”莉莉也没想到被改得这么性感，她起初只是叮嘱助理要改的能彰显徐玖的魅力。
她回头骂助理：“要死哦，当我是老鸨吗？”
助理无辜：“可是我觉得玖玖的后背和锁骨都很好看啊……你不是说要能牢牢抓住白先生的视线吗？”
“算了，”徐玖垂眉：“一件衣服而已。”
晚上游艇宴这块香饽饽，自然少不了人盯着，华灯初上，游艇驶入海面，红酒香槟碰撞，包装致得如餐前甜点的美人互相试探了一眼，更像是各路妖在各显神通。
江嘉树坐在二楼的房间，将袖扣解了下来。
特助想到凌晨就要回国的行程，提醒道：“江总，不然您就在这休息，今晚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见的人。”
这个局也只是为了照顾白家小儿子才来的，为的是让他可以打着招牌联络些人脉，对江嘉树来说，并不算重要。
见他没应声，又小声地询问了一句：“徐小姐也巴黎，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接她？”
特助并不清楚他和徐玖之间的感情状态，但从他上任以来，也就只有徐玖一个，所以下意识地想要安排两人见面。
江嘉树只道：“把文件放下，你就走吧。”
特助照做，将文件摊开放在桌上，露出有签名的一页。
江嘉树视线落在清秀的字迹上，笔锋有些过于用力，横竖撇捺的每一个转弯都被勾勒得非常清楚。
少年第一次朝大人迈进的信号。
白晨。
他闭上眼，同样的信号出现在那团纸上，汉字变成了数字，这个年头还有人写上手机号码眼巴巴等人联系的傻子可不多见。
白晨没道理傻，他有玩乐号码的资本，能这么做那就是完全处于真心。
真心？
他嘲弄地低笑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
白晨一直知道徐玖很漂亮，但没想到今晚她能这么美。她没有直白地将雪背露出来，披着长卷发，发尾偶尔被海风吹起，才能窥到那一截妖娆。
她美得让他不敢直视，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她穿这么好看是因为他，白晨又开心起来，恨不得守在她身边，当她的骑士。
徐玖不是冰清玉洁的公主，她是存了撩骚的心思，每个眼神和笑容都是一记秋波。
温冬在角落看得恨死了，对比她钓到的四十岁中年金主，徐玖更像是名媛，不懂，一点都不懂，明明都是一样靠男人进来的，为什么她就看起来贵点？
白晨到底不能一直陪在徐玖身边，没多久就去和本地的华裔去商讨关于新一季航线合作的问题。
徐玖喝下一口口酒，看到夹板上男人的身影，轻笑了一下。
特助有些讶异她会陪在白晨身边，心里头对自己的主子有些不值，幸亏江总没打算出来应酬，不然还真是车祸现场。
虽然他们这种人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没有看到江嘉树，但是特助的存在，就表明了他也在这艘游艇上。
徐玖耐心十足，盘算着时机。
温冬走过来，假装和她感情很好的样子，“今天打扮不错嘛。”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鸡吗？”她凑近，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顺带着整理下自己的蕾丝长裙，没办法，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喜好就是如此纯洁。
本以为徐玖会照例懒得搭理她，温冬说完就想走。
徐玖却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香槟放在桌上，慢声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一样吗？”
温冬挑眉。
“不要以为有上百万粉丝，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你骨子里流得是屌丝的血，你赚再多钱都觉得抵不过嫁富豪生儿子好，所以就见一个豪门就想进去一个，兜兜转转，你还记得你上过多少人的床吗？”
温冬瞳孔一紧，极少能听到徐玖和她说这么多话，每一个字背后都是一把刀。
“那些有钱人什么都能共享，资源，人脉，女人。你以为递上来的是高枝，其实不过是人家一个消遣。”
“你懂什么？”温冬拿起酒杯，“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人吗？”
“还需要我再说的明白点吗？”徐玖笑意加深，“你只是富二代的盆而已，所以我一直对你挺宽容的。”
怦的一声。
温冬忍无可忍，有些失态地拿起香槟往她身上泼了去。
纱裙瞬间湿透，女人的身材一点点印出。
她有些爽快。
徐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江嘉树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场浮华，看上去散漫一团，其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酒桌前的动静带着巨大的蝴蝶效应传递到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议论纷纷。
白晨抬眼，有些着急地想走过去，却被人拉住喝酒。
另一侧，特助从楼梯下来，往中心处走去。
“徐小姐，”特助拿起一件外套，看这面前一点都不落狼狈的女人，道：“江先生吩咐我过来带你去楼上换新衣。”
温冬跟着周围人心惊肉跳了一把。
原来这个狐狸…她的目标从来不是白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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