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补偿

（十）同学会
两个月后，一个星期天的黄昏，阮宁坐在粉红色房间裡的梳妆台前，凝神细
看镜中的自己，为妆容作最后的修饰。
长髮结成雍容华贵的古典髮髻，紧紧的摆在脑后……「是有点紧，不过紧一
点就不会自行解下。」
澹扫的胭脂，浅浅的眼妆，素色的唇膏……「这样很好，不会太显眼。」
紫色的指甲油……「是太鲜艳了吧……不过被男人盯着手，总比被男人盯着
脸好。」
耳环、颈鍊和髮饰都镶了红宝石，是矜贵华丽的组合……「嗯，闪闪生光，
好漂亮呢……」
「一切都很好，该没甚么瑕疵了吧……呀！忘了香水！」
阮宁连忙找寻合适的用品，梳妆台上六七瓶不同品牌的香水教他眼花撩乱，
新购置的东西太多了，每种香水该在甚么场合使用，他还未搞清楚。
这时他看到梳妆台上丽贤的照片，心裡一动，便选了当年她常用的品牌，涂
了薄薄的一抹。
「还是妳惯用的东西最好。」
「宁宁，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在外面的江明轻敲房门，探头询问。
「怎会不可以？这是你的屋子嘛！」
阮宁嫣然回答。
「这是你的房间啊！」
江明边说边步入房间。
江明的屋子，阮宁的房间……没错，这裡正是江明大宅中，新增设让阮宁使
用的梳妆房间。
这天江明穿了一套布料上乘的传统西式礼服，可说是风度翩翩，潇洒过人。
阮宁秋波轻转，讚道：「好帅啊！这礼服平时不穿，可真浪费！」
江明笑道：「你喜欢的话我天天这样穿。怎样？打扮好了吗？」
坐在从阮宁旧居搬过来的双人床上。
阮宁站了起来，灵巧的转了一圈，问道：「还好吧？不会在亚明的朋友面前
丢脸吧？」
他穿了女装，是一袭高雅秀气的浅蓝色旗袍，简单扑素的紫色绣花图桉突显
了不逊异性的端庄贤淑，而有心思的贴身剪裁则掩饰了略为失色的身段。
浅蓝色的中式布鞋和紫色的指甲油，正好配合服装採用的色调。
红宝石饰物散发的光芒，令清秀的容色更添艳光。
江明欣悦的目光在阮宁娇躯熘来熘去，然后又绕圈仔细观赏，才啧啧讚叹道
：「好漂亮的东方美人！如果当是艺术品卖出去的话……」
阮宁笑骂道：「你敢？」
伸手就打。
江明捉住打过来的玉臂，笑道：「我怎捨得？」
在软若无骨的手背上一吻，然后略带歉意的道：「为了这个聚会，要你如此
费心打扮，我真是过意不去。」
阮宁柔声道：「亚明的事，就是宁宁的事。」
他说得有点害羞，红了脸蛋低了头。
江明看得心动，轻抚阮宁的头，要用对方最喜欢的方法好好奖励。
不料他摸了一两下，阮宁就立刻退开，嘟着小嘴说道：「你……你可别乱搞！这髮式我费了好多功夫才弄好的！」
江明微笑道：「刚才我还真的想把髮髻解下来呢！」
阮宁又退了一步，摇手说道：「别……别开玩笑了！就这一次，真的不要乱
来！」
「说起来，原来你决定穿中式旗袍。为甚么要我穿洋服？」
江明见逗得够了，便改变话题。
阮宁回到大床跟江明坐在一起，答道：「要是我们穿得太合衬的话，小红会
吃醋呢！」
「谁……谁会吃醋啊？」
少女傲娇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跺着脚、鼓着腮的小红走进房间，续道：「你们穿甚么都好，我才没空吃醋！反正江叔叔就不能跟我穿情侣装！」
「小鬼！你在偷听？」
江明抓住小红的右边马尾长髮，笑骂道：「你穿这校服，我又怎能跟你穿情
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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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小红穿着纯白色上衣、红蓝格子短裙、白短袜和黑皮鞋，的确是一套整
齐的学校女生制服，胸前还配上一个小熊图桉的校徽呢！用了更好的药物后，他
的病情改善不少，面色也红润起来。
只是此刻那绑着红色蝴蝶结的双马尾其中一边正被江明拉扯，令他娇呼不绝。
小红连声求饶：「痛、痛啊！小红不敢了！」
阮宁也轻拍江明手背，说道：「别欺负小红。」
江明这才鬆了手，皱着眉对小红道：「夜晚去唱歌，你偏要穿校服！」
小红扁着嘴道：「人家没有到过学校，总是想穿这个嘛。」
黯然低下头来。
阮宁横了江明一眼，捉住小红的小手柔声说道：「这装扮很好，很适合妳。」
江明也点头道：「虽然是跟时间场地不大配合，但妳喜欢这样穿就这样穿吧！就是嫌太可爱了点。」
小红转忧为喜，笑着说道：「爸爸和江叔叔最好了！」
然后想了一下，又转着精灵的大眼睛，撒娇道：「那么小红可以背着有直笛
的红书包吗？喵。」
这一晚，江明和四个中学同学在一间高级会所的卡拉ok房聚旧。
无独有偶，这些人跟江明一样，以前都是坏蛋，成长后却都闯了一番事业，
与当年联群结党的恶少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旧同学身边都有两个女伴，大学副教授带了两个才色兼备的优等生，专
科高级医生伴着一对性感火辣的双胞胎，贸易公司董事带着两个职场俪人，局长
的两个的女下属一个艳丽羞涩，一个爽朗干练，至于艺术品商人江明的伴侣，自
是清丽贵妇阮宁和娇俏女生小红了。
江明和旧友喝酒猜拳，唱歌说笑，但的是回味过去的荒唐往事。
穿了学校制服的小红成为众人焦点，与新认识的大姐姐们閒聊，很是投入。
阮宁静静坐着，聆听江明和旧同学的对话，偶尔得体地寒喧。
愉快的聚会在深夜十二时许结束，江明牵着阮宁的玉手，在街道漫步散散酒
意，小红则是自己走来走去，搜寻有趣的东西。
「啊！真是畅快的一晚……宁宁你别看他们现在这富贵相，以前全都是坏蛋
呢！」
江明满怀回忆的道。
阮宁盈盈一笑，问道：「亚明你也一样？」
江明哈哈大笑道：「我有多坏宁宁你最清楚……嗯，他们的女伴中，好像只
有局长的一个下属真正是女的，其他都是女装男子呢！」
「是吗？」
阮宁佯作毫不知情。
「甚么？那些姐姐当中，只有一个女生？」
这时小红刚跑回来，缠住江明的另一隻手。
江明把小红的小手轻轻一捏，笑道：「你又偷听了！」
顿了一下，又道：「今天你们打扮得这么漂亮，可别浪费了。不如我们回家
后玩一回角色扮演吧！我是爸爸，宁宁当妈妈，小红当女儿！」
阮宁秀眉轻蹙，不置可否。
小红则是啊的一声，玉手按着小屁股，苦着脸说道：「哎哟！坏爸爸又要欺
负人家了！好可怕！」
眼裡却满是欣悦期待之色。
江明见阮宁没有说话，便道：「宁宁不想我当坏爸爸吗？那么我扮演坏小叔
也可以！」
阮宁顿足道：「谁管你要演甚么！」
然后没好气的道：「我只是在想，明天是星期一，小红还好，我们可是要上
班的。」
江明毫不在意，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把明天订为特别假期。」
阮宁低声道：「衰人。」
把头倚在江明肩膀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