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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卫鹏飞捏着手机看远处的白色房车晃动个不停,乐不可支地对黎江说:“瞧瞧,瞧瞧!你们老大了不起吧,一个电话就让他激动成这样子,看这么激烈的样子,你是不是还以为是我在里面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啊?”
“那是,那是,老大龙马精神——”黎江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卫鹏飞察觉不对,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人发出惊叫:“车!!车!要掉下去了!”
本来就停靠在雨后松软的土地上,加上半天的爆炸冲击,最后还有方宁刚才的惊惶挣扎,本来停得稳稳的白色房车后半部分猛地向后一顿,向悬崖下滑了半步。
远处的剧组立刻炸开,安飞的声音在那一刻极其清晰地撕破了每个人的耳膜:“方宁!方宁在里面!”
“他妈的!”卫鹏飞脸色铁青,袖子一撸就要冲过去,被黎江死死地抱住:“飞哥!你不能过去!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别把自己也搭进去,让他们去!”
导演立刻调转大喇叭对人群发令,调动剧务率领一群人拉着钢丝就往这边跑,在这个时候白色房车摇晃得更厉害了,大概是方宁也发现事情不妙要赶快出来,可惜他的动作带动车子进一步下滑,后轮胎已经挨近悬崖边缘,只差一步就悬空了!
“方宁!你不要动!你千万不要动!我们想办法救你!”导演的声音都变了,要是剧组开机第一天就死了一个演员,虽说在剧里的戏分不重要,但是本身确是当红的偶像明星,这个新闻可吵大了,观众们会联合起来抵制这个单元的放映也说不定,他的好运也就该到头了。
“喂!你们几个!腰上拉好绳子,走过去开门把他拉出来。”导演指挥着剧务和特技的人马,“车不车的随它去!要紧把人救回来。”
几个小伙子答应一声,迅速在腰上系好了绳子,小心翼翼试探着往车子靠近,安飞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喊:“没用!门从里面锁上了!”
就在说话的这短短距离,车子有往下滑了一步,后轮胎完全悬空了!几个女演员已经尖叫起来,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我x你x!”为鹏飞陡然急红了眼睛,咆哮着一挥手臂,黎江被他这一下给扔了出去,差点撞上势头,等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卫鹏飞像一头老虎出山一样,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飞哥!”他大喊着跟了过去,被卫鹏飞挥手制止:“待着!这里没地方给你!”
黎江立即闭嘴,转身张开双臂对涌上来的人大喊:“都他妈的给我退回去!退后!一步也不许过来!”
卫鹏飞接近车子的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没有从正面走过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子,从后面走近松树,测量了一下距离,敏捷地甩掉外套,直接跳上了树杈,向前探过身子,测量了一下距离,正好可以够到前车窗。
“飞哥!要绳子吗?”黎江大声喊着,卫鹏飞扯起嗓子喊:“闭嘴!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再明显地移动,但是车子还是无可逆转地慢慢下滑,的确没有时间再做充足的准备了,卫鹏飞深吸一口气,一手抓紧松树的枝丫,尖利的树枝嵌紧在他的手里,细细的血流沿着手臂很快就流了下来。
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敲了敲车窗,大声喊:“方宁!你给我出来!”
中间的帘子拉开了,露出方宁苍白的俊脸,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身子明显地又向后退缩了一步。
“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跟我玩什么别扭!”为鹏飞破口大骂,“快点给我滚出来,别管那门了,还能动吗?赶快滚到一边去,等我打破玻璃,就把手伸给我!”
方宁抬眼看着他,目光机械而绝望,一动都没有动。
“你他妈的是死脑子啊!再不愿意也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为鹏飞低吼着,右手攥成拳头,集聚着全身的力量,“没了你我还有很多人可以上,哪个都不比你差,你要想想你老爸老妈!快给我滚过来!”
提到爸爸妈妈,方宁麻木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活气,他勉强地挪动身体,抓住前排座椅,慢慢地挪动到了一侧的前面,卫鹏飞运了运气,喊着:“把衣服盖在头上,别伤了脸!”
方宁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也许在他心里还在想着“毁容更好”这样的念头,卫鹏飞呸了一口,放弃再度劝说:“把你的手伸出来!等我抓住你!千万别松手!”
这次访宁听从了他,把手颤巍巍地伸到离玻璃不远的地方,目光还是不和他对视。
房车滑动的速度又加快了,必须在短时间内一举成功!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拳擂向前排玻璃,“啪嚓”一声,坚硬的玻璃竟然给他揍出一个大d,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子摇晃了几下,终于彻底告别了土地,重重的,无可挽回地向悬崖下掉落!
在他轰穿玻璃的一瞬间,卫鹏飞不顾手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借着这股势头向里面冲去,张开手,在早已看好的位置上一抓,却没有抓到方宁的手!
他乃乃的!不用说也知道,是方宁临时把手又缩了回去!卫鹏飞在心里大骂:该死的你在这种时候跟我闹什么别扭!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树杈的左手……
方宁的确是在玻璃d穿的最后一刻,突然地把手缩回来的,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为什么?畏惧?对卫鹏飞的畏惧压倒了死亡?憎恨?绝望?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救的心灰?
还是本能地对于卫鹏飞的逃避?只要是他伸出的手,都不愿意去碰?即使是能拯救自己的时候?
感觉到身下车子的后退坠落,他明白已经无法后悔,自己的生命,就要这样突如其来地结束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的脑子里竟然是这样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死在他面前,卫鹏飞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真想看啊。”他喃喃地说,闭上了眼睛。
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猛然拉住了他的衣襟,把他从下坠的趋势里牢牢地抓了回来,紧接着就是强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护住了他的头,强迫性地把他的脸埋进一个熟悉的肩窝,一片黑暗中,什么尖锐的东西从自己身体上划过,衣服撕裂的声音,玻璃掉落的声音,黑暗的车厢从自己身边消失,金色的斜阳霎时笼罩了整个世界。
身下,传来车子坠落在山石上的声音,很远……很远……
颤抖着抬起头,离自己如此近的上面,是卫鹏飞的脸……黑色的眼睛,无比焦急地看着自己,鲜血从他额头上小溪一样地流下来,还有手臂上,肩膀上……被血染红的衣服……
他整个人倒挂在松树上,只靠双脚勾着树枝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两个人一上一下,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方宁仰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世界,只有卫鹏飞那双充满霸道的黑眼睛……还有他紧紧抱住自己,从死亡中把自己拉出来的手臂……
黎江和几个人一齐涌上来,腰间拴着绳子溜下悬崖,给方宁和卫鹏飞套上了保险绳,然后小心翼翼地拉上来,此时卫鹏飞已经脸色苍白,整件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受伤在前,车子滑落的一霎那他又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方宁,尖利的玻璃碎片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身体划地遍体鳞伤皮开r绽,鲜血顺着手臂大股大股地淌到地上。
“送,送他去医院。”他跌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脸色同样惨白的方宁,大口大口喘着气说,“找个好医生……”
“飞哥,这句话留给你吧!”黎江心急火燎地说,撕开急救箱里的绷带,没头没脑地往他身上缠绕,手下小弟已经把车子开了上来,他看着人把卫鹏飞和方宁一起搬进后座,亲自跳上驾驶座,大喊一声:“不想死的都他妈的让开。”一脚把油门直踩到底。
那天从山上冲下去的一辆跑车简直成了所有目击者的噩梦,就这么看着司机近乎发狂地在崎岖的山路上飙到了几乎200公里的高速,无数次地在转弯的一秒内把轮子从山道旁悬空开过,无数次地不顾对面的警告的喇叭声悍然冲上逆行,直到最后停在医院的门口。
医护人员闻风而出,团团围住车子,黎江从司机坐上直接爬到了后面,用力摇晃着卫鹏飞大声喊:“飞哥!你放开他,到医院了,你的伤口要包扎……飞哥!飞哥!”
卫鹏飞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染得通红,还在滴滴答答往座位下滴着,他瞪着眼睛,手臂死死地箍住方宁,一句话都不说,任何动作都没有,只有粗重的喘气声表示他还活着。 “飞哥!飞哥!你松手!松手!”黎江伸手想掰开他的手指把方宁和他分开,却发现他的手臂简直像用钢筋拧成水泥浇筑的一样,根本无法撼动,连手指都掰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对这方宁的耳朵大喊:“方宁!你tmd的给我醒醒!你对老大说句话!说啊你!”
被紧紧搂在男人怀里的方宁本来也是痴呆到了极点,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把头埋在卫鹏飞的怀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被黎江又摇又喊,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才逐渐恢复了清明,呆呆地侧过头看这里讲,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绝望和迷茫,声音低不可闻地问:“说什么……”
“说你没事了,说要他松手!说要他看医生……tmd地说什么都行!你给我快点啊!再不给他治,血就要流光了!”黎江急躁地喊,忽然一个耳光直接抽在卫鹏飞的脸上,“飞哥!我反骨仔我抽了你!你醒过来把我打死吧!你给我醒醒啊!”
方宁现在才感到身体接触的地方已经全是湿漉漉的血,他挣扎了一下,要从卫鹏飞的怀里起来,但被如此禁锢着的身体,简直是一动不能动,实在没有办法,他又转过头去,哆哆嗦嗦的对着卫鹏飞的耳朵说:“我……”
破碎沙哑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来,简直是刺耳无比,他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尽量清楚地说:“我没事……你放开手吧……我没事了……卫……卫鹏飞……我没事了……”
卫鹏飞从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宁陡然感到身上的禁锢一松,心里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黎江发出一声惊呼,卫鹏飞就这么睁着眼睛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地瘫倒在车座上。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乱,卫鹏飞被抬上推车送进医院的时候,呼啦啦从马路上开来几十辆车,机车,跑车,房车,最后面甚至还有两辆卡车,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紧紧跟在几个外表斯文忠厚的男子身后,转眼就把医院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头发染成红色还戴耳环的青年几乎是蹦到了黎江面前,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吐:“江哥!砍——砍谁?!” “什么砍……”黎江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一个戴眼镜看上去很稳重的男子就一把推开他,焦急地抓住黎江的手臂:“飞哥伤得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到底谁伤了飞哥?”
后面的一群彪形大汉也鼓噪起来,方宁受不了地转过头去,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请他坐上去,他勉强地挪动着自己发麻的腿脚,几乎是爬了上去,被推进医院的时候还听见后面的大声吵闹,面对别人奇异的目光,他几乎也想晕过去算了。
这个医院规模不是很大,门诊清创室只有一间,方宁被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外科医生熟练地剪开卫鹏飞的衣服裤子,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惨状一览无遗,几块r耷拉着从伤口垂下来,血无声地渗流开来,一滴滴往推车下滴着,方宁怔怔地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身体,依然那么强壮的肌体,失去知觉后,也不过是一块死r……感受,从极大的震惊中慢慢地恢复…… 那生死一瞬……
在自己要向深渊坠去的时候,一把抓住自己的,卫鹏飞的手……
在玻璃碎片划上来的时候,紧紧护住自己的,卫鹏飞的身体……
还有现在躺在这里,像是死了一样的身体……
从前带给自己这么多痛苦的身体,一想到就浑身发抖……强大的,邪恶的……没有什么可以控制的……无法抗拒的……现在就这么躺在那里…… 他会死么?方宁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能否认他曾经千万次地想要离开卫鹏飞,但是从来没有咒过他去死。现在呢?
他死了,自己就解脱了,什么约定赌具都没了……自己是一个自由的人了,多好……
可是……他真的会死么?心里忽然的空落是什么?
方宁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答案,一个医生伸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能看见么?”
“能。”方宁本能地回答,随着一生的指示上了清创床,脱去衣服开始检查,他伤得地方不多,基本头脸,上半身都被卫鹏飞保护住了,只有腿上被玻璃划伤了几处,缝针包扎的时候,他一只侧着头,看着那边的床,卫鹏飞一直昏迷者,两瓶y体挂在左右手上飞快地滴着,大量地补y进去扩充血容量,医生忙碌地在他身上缝着那些血红的,小嘴一样裂开的伤口,不停的把被血浸湿的纱布丢出来,整间屋子里就听见及其简短的对话和器械落在盘子的声音…… 血一滴滴,慢慢滴在地上的声音……
卫鹏飞,你不要死……不要在这个时候死……
我已经决定要恨你一辈子,绝对不会改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死……你不要用死来改变我的感情……我情愿恨你,也不要让你用这种方式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一席之地,我恨你!你绝对不能为了救我而死! 方宁在心里狂叫着,丝毫不觉一滴泪珠已经满满溢出他的眼眶,滑落。
夜幕低垂,医院的外科病房内,一间临时被辟为高级病室的大房间里只留有两张病床,卫鹏飞躺在其中一张上,暗红的全雪缓慢地从输y管进入他的身体,额头的部分贴着一块纱布,下面是缝了九针的伤口,就在眉骨上,差一点玻璃碎片就戳瞎了眼睛。
方宁静静地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刚才他拒绝了医生要给他注s一针镇定剂的建议,他害怕那种人为的沉睡……不能自己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奈感。可是现在,他后悔了,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黎江办事的确很有效率,转眼就把半边病区包了下来,让他们安静休息,房间里放着不知从那里搬来的沙发茶几饮水机,几束鲜花多少调解了一点沉重的感觉,但是,只要卫鹏飞躺在那里,哪怕不动,不出声,方宁就始终感到呼吸困难,几近窒息,被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一种威势压得心跳都变快了。
他不停地翻身,在病房里负责观察的护士来问他需要不需要什么,方宁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忽然,从卫鹏飞嘴里,粗重地发出一声呻吟:“喔……”
“啊?!卫先生醒了?”护士急忙奔过去,方宁也情不自禁地支起半边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躺在床上几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的卫鹏飞,慢慢转了转头,眼睛睁开,望着天花板,待了几分钟,任凭护士给他量血压测心跳记录数据,等他似乎清醒一点了,张嘴就是:“靠!tmd怎么进医院了!”
“您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静养。”护士解释说,卫鹏飞的眼睛根本不看她,直接扫了市内一圈,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忽然那么一亮。
“你还好吧?”他问。
方宁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不知怎么惹得卫鹏飞发笑起来,先是低沉地闷在嗓子里笑,然后声音变大,差点呛咳起来,他好好地笑了一阵子,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卫先生!”护士惊叫了起来,还没等她劝说,卫鹏飞又一把扯下了输血的针管,粗鲁地扔在地上:“又是黎江那家伙多事!这么点伤还要输血!”
“卫先生这不行……”忽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卫鹏飞凶狠的一眼扫过,变成了结巴,“不不不……”
“吵什么?!又不是不给钱。”卫鹏飞倨傲地用下巴指了指门,“现在,你给我出去。”
“卫……”
“出去。”卫鹏飞眯起眼睛看着她,“我的话很少说第二遍,已经破例了,还有你告诉外面那些家伙,都给我滚!明天早上再来。轻松点,不要一点小事就像死了谁一样。”
“是……”浑身发抖的护士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门,还不忘记把门顺手带上。
方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门被碰上的声音传来,才受惊地抖了一下,惶恐不安地看向卫鹏飞,他就那么盘腿坐在床上,强健的男性l体,裹着绷带,凶狠的目光慢慢扫着室内,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方宁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野狼看上的小白兔,惊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麻木地等待着最坏的结果。
“喂,我说。”卫鹏飞对他笑着,露出一口在夜色里白的说难莱荩拔颐亲霭桑浚 ?br /
方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轻微颤抖着,说出的话无力得像在喘息:“我们有赌约……”
“今天例外!”卫鹏飞说到做到,直接翻身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大步走到方宁的床前,狩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方宁的身体,“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感觉如何,嗯?”
想开口痛骂他借此要挟,想冷冰冰的回一句‘谁要你救我?’……方宁有很多种回答的办法,但是,离得这么近,清楚地嗅到卫鹏飞的男性体味,夹杂着血腥味到,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卫鹏飞的眼睛……
想起下午的时候,从封闭的车子里被拽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双眼睛……
“做吧……”他听见自己说。
第七章
没有浪费时间等他说第二句,卫鹏飞凶猛地扑了上来,几乎是撕开了他的衣服,把他狠狠压倒在床上,没头没脑的乱吻乱舔了一遍,方宁一口气憋在胸口,还没有来得及适应他的狂热,卫鹏飞抬起头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愣愣地看了足有半分钟,喃喃地说了一句:“幸好你没事。”
方宁心里微微一动,刚浮现出一丝丝的感动,就被卫鹏飞的热吻给淹没了双唇,长驱直入地把舌头伸进来纠缠着他的舌头,占有性地游走在口腔中,那一股凶狠的力道吮吸的他的舌尖都微微发疼。同时,卫鹏飞的大手也侵略性地伸入他的衣襟,贪婪地抚摸着方宁有些凉意的皮肤,久违的挑逗让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叫嚣着燃起一朵朵情欲之炎……
“疼……”方宁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双手下意识地伸过去要推拒卫鹏飞的肩膀,在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下午的片断汹涌地浮现在脑子里,他千方百计要回避的记忆,甚至不敢去想象的画面……
卫鹏飞救了他,卫鹏飞几乎搭上命来救他……他们两个人差一点就一起随着车子掉了下去,在悬崖下摔得粉身碎骨!化为明天报纸娱乐版的头条,自己的父母会悲痛欲绝吧……
方宁想不出卫鹏飞为什么冒险来救她,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去想,但是现在,两具身体这么贴近,卫鹏飞霸道的眼睛就和下午一样,死死盯着他,让他无法回避自己的心……他本来可以不c手,就像他说的,以后要什么人他得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方宁喃喃自语中,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卫鹏飞正俯在他颈窝里疯狂地吻着,啃咬着他滑嫩的肌肤,闻言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心思东想西想的?少那么多废话!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死,转过去,p股翘起来!”
他就要翻过方宁的身体,恍惚中的方宁一愣,手刨脚蹬地抗拒着他,从心底里发出恐惧的叫喊:“不!我不要!不……”
不能看见他的眼睛……那双要把自己控制住,禁锢住的眼睛,似乎……连最后一丝安全感都没有了……从死亡边缘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眼睛。
“啧啧!又给我装!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卫鹏飞咆哮了起来,大手强制性地制服他的挣扎,“今天你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给我转过去。”
“我怕……”方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主动抱住了趴在自己身体上的卫鹏飞,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我怕……我不想看不见你……”
在朦胧间,似乎卫鹏飞的眼睛是他唯一能证实自己还活着的证据,是自己唯一能确认的安心。
“呸,看不见我又不会死,再说,等下我c进去你就能充分感受到我的存在啦!笨蛋!”卫鹏飞伸手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我们很久没做了,后背位比较容易,不会伤到你。转过去……乖,转过去……”
无论他说什么,方宁就是拼命摇头,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不放,卫鹏飞欲火高涨,也没时间哄他,一下子抓住方宁的脚踝,大大地打开,哗啦一声,撕掉内k,让他身下隐秘的小d无遮无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下身陡然传来的凉意让方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卫鹏飞凑过去在他大腿内侧狠狠地亲了一口,笑着说:“三角的,改品位了嘛。”
他低下头去,几乎是温柔地亲吻着方宁的嘴唇,让他放松,一只手沿着身下人柔韧的腰部来回抚摸着侧腹,另一只手将方宁的大腿分的更开,自己的身体挤入对方的两腿之间,起伏摩擦着,让彼此的性器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体热。
“瞧,起来了,你就是嘴上硬,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上次在k房里,还不是随便弄弄就泻了?还是我的技术太好?”卫鹏飞凑在方宁耳边说着y猥的话语,“大腿的皮肤真滑……摸多少次都不腻。”
方宁恼羞地别过头去要躲开他的亲吻和声音,却被卫鹏飞伸出手捏住了他的后颈,紧到皮肤发疼,钳制他不得不面对着身上的男人:“不是喜欢看我吗……就让你看个够……真太麻烦了,没见过那么麻烦的……明明想要得不得了,等一会儿就会听见你浪得受不了的叫‘我要,我要……’”
说话的时候,他抓住方宁股间半立的性器,不轻不重地一捏,坏笑着说:“捏你jj哦!舒不舒服?”看见方宁剧烈地左右摇摆着头试图反抗,连肩膀也痉挛了起来,卫鹏飞低下头在渗出透明y体的头部轻轻一吻:“今天你想s多少次就s多少次,我会给你算着数的。”说完他对着顶端的小孔吹着气,不出意外地看着方宁的身体猛地挺立起来,差点打到他的脸。
“这么迫不及待?好啊。”卫鹏飞熟练地搓弄着对方的挺立,按照自己的节奏忽快忽慢,享受着身下的美男子随着自己的手掌喘息挣扎的乐趣,完全掌控着对方的感觉,真tmd太好了。
他腾出另一只手去玩弄着两边的囊袋,那里越来越有感觉,透明的y体不断地外渗,甚至沾湿了他的手指,方宁的身体也越来越痉挛得厉害,喘息一声比一声高,难耐地扭动着腰部,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想不想s?”卫鹏飞开玩笑的突然松开手,用手指弹了弹那已经勃起的部分,“想要就求我啊。”
这个字就像一个魔咒,方宁已经被情欲熏蒸得通红的脸忽然白了几分,俊秀的眉毛扭曲地拧起来,紧紧闭上眼睛,本来张着嘴巴喘息不停的,忽然狠狠咬住嘴唇,颤抖着把身体侧向一边,无助地抖动着,双手似乎要主动伸下来解放自己,却又缩回去,紧紧扯住床单不放。
“真受不了你,做我的人有什么不好?”卫鹏飞愤愤地咒骂着,扯起他的身体,把方宁的两条大腿扛在自己肩膀上,双手控制住他的腰部,彻底掌控对方的身体,“不想说啊?我就给你来个狠点的。”
他分开方宁结实圆润的臀部,露出里面羞怯的后x,颜色还是那么漂亮,在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下不停收缩着,卫鹏飞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会y部,一股男性的淡淡体味和着消毒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每一次接触,后x都收缩的更加厉害,前面的挺立也愈加颤抖,顶端的透明y体越分泌越多,直到已经开始混合着白色的jy一起,卫鹏飞几乎是硬把方宁的身体以腰部为中心折这成两段,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的时候,舌尖一口气从会y舔下去,直点至尾骨,方宁的身体就算被压制着也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语不成声的喊叫起来:“不……不要……停……不要……啊啊啊啊啊……”
从下身传来的酥麻感觉混合折s出的巨大快感,让他眼前犹如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黑,整个人向深渊里坠去,彻底地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所有感官完全消失,只剩下被快感淹没的灵魂飘荡……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意识渐渐恢复,卫鹏飞犹如恶魔诱惑一般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爽死你了吧?马上还有让你更爽的……”
模糊地睁开眼睛,方宁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睛的焦距定在卫鹏飞手臂缠绕的绷带上,艰难地吐出嘶哑的声音:“你……流血了……”
“什么?”卫鹏飞不在乎地看看被逐渐渗出的鲜血染红的绷带,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凑过去吻着方宁:“还有时间胡思乱想东看西看!我马上就叫你除了叫爽什么都干不出来!你眼睛里有我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你管!”说着他抬起方宁的腰部,一鼓作气用早已勃起的巨大凶器,毫不怜惜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没有经过充分润滑开发的后x突然被这样巨大的异物侵入,冲击力几乎是致命的,方宁发出破碎的悲鸣,感觉整个内脏都要被卫鹏飞从自己口腔里顶出来,他本能的大口大口呼气,想要减弱不适,让自己放松,然而卫鹏飞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强壮的身体凶猛地顶入他,抽c之间,让方宁根本无暇他顾,只有拼命喘息呻吟,减缓自己的痛苦。
渐渐的,从两人结合的地方传来一阵甜美的酥动,代替了让他难受到几欲呕吐的痛苦,身体内部被慢慢充塞的鲜明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无比安心起来,火热的身体……人只有活着,才有温度,才能做,爱……卫鹏飞和他,都没有死……都没有……
“呜呜……”有力的冲击带来了情欲的火焰,燃烧了一切理智,一切痛苦,就像卫鹏飞所说的,方宁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占有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禁锢在手臂里,让外面的世界隔绝的卫鹏飞……
他颤抖着环抱上卫鹏飞的脖子,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吐出灼热的喘息,将自己完全交了出去……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后如何……就在今晚,让他彻底的沉沦吧……
第二天清晨,方宁被卫鹏飞喝走护士的声音惊醒,他慵懒的睁开双眼,正好看见卫鹏飞一脸不爽地躺回床上,火大地抱怨着:“还量什么血呀!量什么体温!测什么心跳!真当我是垂危病人了!”
他看见方宁睁开眼睛,跳下床,就这么光着身体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好吧呢?”
“唔……”浑身疼……腰疼……腿疼,沿着脊背向下放s的疼一直到那个说不出口的地方……手臂疼,连嘴,都被卫鹏飞啃肿了隐隐地疼,方宁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出乎意料地看见卫鹏飞懊恼的神色:“这么快就垮了?昨天就做到半夜,你就晕过去了。还想着今晚再跟你好好大战三百回合的呢,我让他们去买润滑剂了。”
“你……”方宁又羞又气,瞪着他:“我们说了只有昨晚一次!”
声音嘶哑,语不成声,卫鹏飞邪恶地冷笑起来:“你还是省着点说话吧,昨天叫得嗓子都破了,再不好好保养,以后发不了唱片当不了明星,是不是要我赔偿你损失啊?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养你吧。”
方宁不想再跟他说话,直接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洁过了,连病号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不用说是卫鹏飞干的,心里刚刚微微一动,就听见卫鹏飞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我说,方宁,我开始认真了。”
“……”
“我想和你固定下来,好不好?”
“……”
“当我情人吧……你要平等,我给你平等,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对我说‘不’,可以按你的心意去做任何事,我惹你生气了,对我叫骂也没关系,我保证不打你。”
“……”
“就跟……就跟夫妻一样,只是缺个手续,你说,好不好?”
“……”
“别人的再好,我也没兴趣,我就想要你……”
“……”
“虽然以前……你很恨我,害怕我,我都知道……以后不会了,看你的本事,能不能管住我……”
“……”
“我是说真的,方宁,答应吧,以后,可能我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方宁在被子里死死地咬住牙,怒火和哀伤的情绪把他的头脑弄得混乱无比,这算怎么回事?又是游戏吗?怎么发展都由你说了算吗?!在你那样对我之后,你以为我们还会有将来吗?!你对我描绘那么美好的未来有什么用?!不就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进地狱吗?!
如果有平等,也该是我选择的,而不是你恩赐给我的,卫鹏飞!你休想!休想!
他掀开被子,正对上卫鹏飞专注的双眼,在最后的悸动之后,他的心,很快地就冷了下来,平静地面对昨天还让自己留恋不已的双眸。
“怎么样?考虑一下?”卫鹏飞兴致勃勃地问。
方宁嘴唇开启,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我们之间,有赌约。”
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卫鹏飞豪爽地说:“答应我之后,以前所有的契约全部无效。”
“我们之间有赌约。”方宁坚持说,不知道是不是扯动了伤口,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湿润的感觉。
“我说了无效。”卫鹏飞急躁地否认。
“我们之间有赌约。”方宁第三次说,坚持的黑眸让卫鹏飞无法忽视他声音里的倔强,沉默了一会,他开口把话说得更加明白:“时间,还有半年……如果我不开口求你任何事,那就是我赢了……你答应放我自由……”
心,一半在疼,一半在等……
卫鹏飞卫鹏飞,你会不会说‘管什么赌约我就是要你。’?你会不会连自己的誓言都不会守住?你这个流氓!你这个无赖!你这个恶魔!这本来就是你会干出来的事情,你说啊!你说你不在乎什么赌约啊……你说了,我就可以笑话你一辈子……你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
“那好吧。”卫鹏飞晃晃头,很干脆地说:“我不勉强你,那我们就继续这个赌约好了。”
他起身离开,走回自己的床躺下,反而是方宁呆住了,他的目光追随着卫鹏飞强壮的l体,一直到白色被单裹住那个野性的身躯,仿佛还不敢相信卫鹏飞就这么放过了他。
或者,对于他来说,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玩具吧……所有的契约,无论是什么内容,都只不过是……游戏的规则……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个游戏……
自从那个上午从医院离开之后,方宁就再也没见过卫鹏飞,而剧组第一天开戏就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应付方宁的影迷抗议就忙得焦头烂额,再三表示要加强安全工作,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后连东向都不得不安排方宁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感谢影迷的关心支持,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担心云云。
也许是开头的不顺让后面的运气都变好了,这个单元拍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好几条困难的特技都是一次完成,几个大场面人人就位,人人入戏,只有范晓棠依旧有些找不到感觉,但她扮相清丽动人,镜头里看上去美不可言,配戏的又是几个当红明星,引导一下自然也就圆满完成,比预定拍摄时间提前一天收工的时候,所有人都鼓掌欢呼,导演豪爽地在山下湖边酒店请剧组吃了一顿丰盛的全蟹宴。
方宁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去完成《星星恋人》的拍摄好在情人节上档,还要完成《青涩年代》专辑的后期制作,公司安排的工作压下来,简直不把艺人当人用。
12月26号,满街的圣诞装饰物还没有来得及撤下,依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时,东向传媒下属经天唱片公司的楼里已经是一片忙碌,为了即将到来的元旦假期,也为了新年来一个漂亮的开门红,大家都急着要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方先生。”一个职员跑过来,抓了抓头发,含糊地说,“对不起,制作人不在……请您稍等。”
“没关系。”方宁有礼貌地对他微笑,倒让那个男职员的脸也红了起来,安飞东张西望地看着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一片欢腾,好奇地问:“在庆祝什么?这么热闹?”
那个职员正被方宁的微笑弄得心跳不已,巴不得有个话题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闻言立刻解释:“是庆功会!他们有一张唱片主打蝉联了四周排行冠军,销售快半白金了,而且看样子还要上升。”
“半白金啊?”安飞笑着说,语气里倒没有鄙薄之意,但作为前两张都是双白金的方宁经纪人,他确实是对这个数字不太感冒。
“安飞。”方宁温和地叫了他一声,随即对那个职员笑着说:“恭喜,是哪位艺人?”
职员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恋的神色:“范晓棠小姐……人生得美,歌唱得也好,新人里面,就数她的成绩优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说,“当然,方先生是新人的时候,更加出色。”
“呵呵,不要这么说。”安飞心里得意无比,脸上却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既然制作人不在,我们就等等吧,你去忙好了,方宁,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这里员工餐厅的奶茶不错。”
方宁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进去对范晓棠说声恭喜,毕竟是合作了一个单元剧,又听她叫了自己那么多声‘方大哥’,但里面有很多人……如果这个时候进去,只怕明天早上的报纸就是娱乐版头条了,不如回去送卡片。但是去员工餐厅……实在很怕喝着东西就有人过来要签名,一口奶茶都卡在嗓子里,上不上,下不下。
“你去吧,我在这里转转。看看有没有熟人,说声新年好。”他终于决定了,对安飞这么说,后者耸耸肩:“随便,你好好的,别乱跑,我的寿命啊!都减了一半你知不知道?”
方宁知道他实在说之前的事情,故意扬起眉毛惊讶地问:“咦?不是薪水么?原来公司扣的是你的寿命?”
“去你的!”安飞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想喝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苏打水,谢谢。”
打发走了安飞,方宁避开人群,独自慢慢走向大楼的另一侧,这里是陈列室,放着公司历年得到的奖项,奖杯,公司签的红歌星,凡是得过奖,卖出过白金成绩的,照片都在橱窗里摆着,一色俊男美女,对着参观者微笑。
方宁放慢脚步,一张张地欣赏过来,当看到自己那两张唱片上面挂着大幅彩照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轻轻地一笑。
那时在今年上半年的音乐风云榜的颁奖仪式上,自己拿到‘最佳新人奖’时的照片,神采飞扬地举起奖杯,笑容被永远凝固在照片里,和自己的成功一起陈列在此。
下一个目标:金唱片奖。
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两年?三年?方宁,你迟早会成功的,相信自己吧。
他正陷入遐想之中,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直接往这边走,寂静的陈列室走廊上除了方宁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经过方宁身后的时候,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大概认为是哪一个歌迷来对偶像流口水,或者是一个想成名的小歌星在意y。
可是方宁在橱窗的反光镜上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全身的肌r都瞬间绷紧了,一直到他过去很久很久,消失在拐角,才敢慢慢地转动脖子,朝他走去的地方看去。
康文……东向艺人协调部的副主任……简单地说,兼职的皮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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