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通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把他手里的酒都抢走了。
开玩笑,圣上都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他还去不知天高地厚的虚张声势,活不到明天便被人铲了。
沈是便自顾自吃起鹿肉,从前腥膻也不能食,除了穷,这幅身体真的没的说。
他木著夹起了一块香酥椒盐黄金鱼:“沈兄,大恩不言谢。”
几轮过后,圣上便先行离去了,众人终于酣畅淋漓的享用起珍馐美馔,琼浆玉露,你敬我一杯,我捧你一句,沈是装作不胜酒力的趴倒在案台。
直至夜深,正是人生得意的才子们,都放肆的醉倒在酒池肉林里,他睁了眼,绕着礼部闲庭漫步起来。
他虽然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对皇宫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手摸过的每一片瓦,脚踩下的每一块砖,他都如此怀念。
而另一个人斜靠在水榭上盯着他,直到他走到月光之下,露出一半完美的面部弧线。
阿良不知道柳侯爷在看什么,他好奇的顺着目光望了过去,竟是一个人,除了太傅外,他还没见过柳侯爷对谁如此上心,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那是与太傅完全不像的一张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瞳孔带着浅浅的褐黄色,像是沉浸千年的神秘琥珀。
他身形颀长,爽朗清举,如岩上青松,高而徐引,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不似太傅风一吹便倒了。
尤其是那一双手,在月光下白皙澄澈,隐约可见几条斑驳的伤痕。
柳侯爷眯起了眼,从水榭上跳了下来。
阿良紧张的喊了声:“侯爷。”
但这声太轻了,沈是没有听清,他只觉有人靠近,于是停了脚步,安静的等着来人上前。
来人行动如飞,带起一阵琳琅碰撞的声响,他觉得不对劲,不像是善茬。他转身向后望去,突然被死死锢住了手腕,力气大的似要碾碎他。
来人咬牙切齿的说着:“是你!”
原来是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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