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

第 2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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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虹此时却沉醉在新奇里,不禁伸手抚上那光滑的小腹,摸索了半天,手指又慢慢滑了下来,停在那块黑色的菱形的孕斑上,来回抚摸.
怜月本来羞得恨不得死掉,可感觉妻主抚上那孕斑,男人小小的身子不由一颤,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小手放在妻主的手上小声道:“对不起……怜月……不能为妻主生下女儿……”
“这是怎么了?”叶青虹见男人哭了,忙抽回了手,又把男人的衣裳拉好,这才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男子女儿一样喜欢,尤其是你为我生下的……想你这样小的年纪便要为了我吃苦,我又怎么会怪你?”
怜月听妻主这样柔声一劝,心里顿时甜成了一片,想着叶青虹新婚第一天来就看自己,男人的心里便一丝y云也没有了,忙擦了擦眼泪道:“自从有了身子,我倒像又成了孩子……”
叶青虹见男人的小手拿着绢子擦眼泪,忙接过来替他擦,又笑道:“我听说男人有了身子便会爱哭爱闹的,原来是真的……”
怜月听了这话更不好意思,于是只管道:“你还是快去皇子殿下那儿吧,听说早都摆饭了.”
叶青虹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这才道:“今天可有什么事没有?你们去见过他了?”
“自然是见过了……”怜月说到这儿又仔细看了看妻主的表情,小声道:“放心,殿下是好人,以前待我也是极好的,虽然任哥哥心里有些过不去,可过两天估计也就想通了,都是自家兄弟,会有什么事?”
“是吗……”叶青虹沉吟了一会儿,她早就知道任倾情会使性子,虽然怜月只是风轻云淡的一说,可以她对任大公子的了解怎么会猜不到事情的始末?可这会儿若是为他再去得罪燕飞飞只会给任倾情招来更多麻烦,全是再观望几天才是,算来任大公子也不是存什么坏心的人,倒是无妨的.想到这儿,叶青虹不由搂着怜月笑道:“我的小美人说没事定然是没事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怜月最见不得叶青虹这副调笑的样子,只觉得那妖娆的凤目把自己的心都吸了进去,定了半天神,这才红着小脸儿侍候叶青虹起身道:“你过两天倒是去看看任哥哥吧,他心里正不痛快呢,韩公子这会儿身子已经不好了,要是再病一个可怎么才好……”
叶青虹本来已经站起身来准备要走了,可听了怜月这话却又站住了,眉头皱得紧紧的道:“韩公子身子不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怜月见妻主突然认真起来,心里也有些惊讶,可却仍回道:“自从八月十五咱们回来的第二天初雪哥哥就不出门,大夫请了几个,我也去看过,只说没什么大碍,可却总也不好,怕是担心无忧户籍的事罢……说起来他们父子真是可怜……竟是没人理的……”
叶青虹听了怜月的话只觉得头上的血一下子都涌到了脚下,心里又冷又痛,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从上次两个人亲近以后,叶青虹不是没想过要对初雪好些,可这男人不知为什么却总躲着她.相处了这么久,初雪的性子叶青虹又怎么会不知道,着他接受自己只会让男人更难过,于是这事儿便拖了下来,一直到燕飞飞进门,童青被捕……
怜月见妻主听了初雪的事便紧皱眉头,只当她是担心他,于是便安慰道:“我今天去看了初雪哥哥,这几天精神倒是好些了,年纪轻轻的哪会有什么大病,只要无忧的事解决了,他就没有心病了……”
叶青虹见怜月安慰自己,于是一边披上外衣一边道:“我知道了,扶桑也和我说过这事,过几天我去找人想想办法,今儿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明天再来看你.”说着,便整了衣服向外走去.
怜月知道皇子那边是晚了,于是也不再留,快走了几步跟上去,又嘱咐伺候着的小童们提好灯,直到见叶青虹出了院子看不见人影了,这才扶着兰儿回去了.
穿过怜月住的沁香阁便是任倾情的梅香宛,叶青虹路过时见里面正房里的灯都熄了,就知道任大公子歇下了,于是便直接往燕飞飞的住处来.
早就守在院门前的宫侍见殿下的妻主大人来了,忙让人进去传话儿,等叶青虹进了屋,只见燕飞飞和一行伺候的人都等在里头了.见妻主进来了,男人心里原本有的那么一点儿不舒服一下子便全没了,只管上前伺候她换衣裳,又命人打来热水,燕飞飞亲自拿了巾帕伺候妻主洗了脸,两个人这才准备吃饭.
那钱氏因为下午受了训导,所以这会儿倒不敢造次,只恭恭敬敬在一旁伺候,见燕飞飞一张小脸幸福得容光焕发,盯着叶青虹又羞又幸福的样儿,钱氏心里就像被人抢了心爱的儿子,说不出的不舒服.
叶青虹见飞飞那大眼睛含着的爱慕都要溢出来了,心里不由暖暖的,于是便遣了伺候的下人,将飞飞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又将那盛了淡酒的杯子放到男人粉嫩的小嘴边道:“喝一点暖暖身子.”
燕飞飞见妻主这样温柔体贴,幸福的不知怎么办好,听话地抿下了酒,便将小脸伏到叶青虹的颈边,也不知是羞还是喜.
见男人如此,叶青虹也有些动情,干脆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又笑道:“饭还没吃就想睡了?难道是昨天晚上为妻把你累坏了?”
听了这话,燕飞飞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小手轻捶了两下妻主娇声道:“都是你,人家身子好疼……坏人……”
叶青虹被男人娇软的声音弄得舒服极了,于是便笑道:“那我今晚岂不是要怜香惜玉一把,回书房去睡,嗯?”
燕飞飞知道妻主是调笑自己,羞得红红的小脸伏在叶青虹怀里小声娇嗔道:“你敢!”说完,又感觉不妥,顿时羞得身子都颤了,只管不肯抬头.
叶青虹见燕飞飞这副小模样也甚是可爱,于是便抱着他将饭吃完,又喂了他好些燕窝粥,这才让人送了茶来.
燕飞飞一边伺候妻主吃茶,一边似是想起什么来,小脸只管看着叶青虹道:“童将军的事儿可有眉目了?真的不用我去求母皇?”
叶青虹听了这话,拿茶碗的手停了一下,可接着却又揭了盖子撇了撇上头的茶叶道:“且等等罢,这几天就有眉目了.”
燕飞飞见妻主似是有了主意,于是也不再问,无论如何女人总是比男人有办法,童将军虽然命苦,可能遇到这样真心疼他的女人倒也不算委屈了,只希望真能像妻主所说的,童青能无事释放.
事实证明叶青虹说的果然没错,就在燕飞霜答应救童青的第三天,宫里就传出了旨意,说边关战事渐紧,显龙步步近,正是需要用良将之际.已经查实楚晴空与童青所犯之罪并非有意,乃是遭人陷害,所以特准二人戴罪立功,即日官复原职,重整人马开赴边关.
叶青虹接到这个消息真是惊喜交加,喜的是童青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可惊的却是没想到他很快又要去边关,一想到在栖凤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社会,童青一个男儿家要和女人一样上战场,叶青虹的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感觉,几分疼惜,几分爱慕,还有几分即将离别的酸楚.
童青释放这天,叶青虹亲自去刑部大牢接他出来.那典狱官当场念了圣旨,又解了童青和楚晴空身上的锁,便连声恭喜.
叶青虹站在不远处看着童青,见男人这几天又消瘦憔悴了些,那英气的眉目间竟有些虚弱,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继而却涌上一层说不出的薄怒,只看着男人不出声.
楚晴空活动了下手腕,见叶青虹盯着童青不放,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似是仇恨,又似是y冷,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管转身走了.
童青的身体比起楚晴空来又虚弱一些,那些抓捕的人因为他是副将,所以下手便重了些,身上好多地方还有伤,一解开那绳索便有些撑不住,险些跌倒在地.叶青虹见状,便上前一把扶住他,搂紧了他的身子,一声不发地扶着他向外走.
童青被这样一扶,虽然条件反s似的想躲,可终究却任她扶着自己,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叶青虹在生气,至于生气的理由,童青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说不定两三天后自己就要重返边关,是生是死都难说,即便是能活着回来,以她和他的身份也不可能相守在一起,此时又何必过多纠缠,徒令人伤心呢?
叶青虹见童青不做声,心里却不知他的想法,这个男人难道真是铁石心肠?这样的死罪还能出来,只怕是傻子也想到不是女帝突然开恩,可他却冷冷地不说一句话,这样看来,只怕他的心真的是没有一丝一毫放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这儿,叶青虹就觉得心里一阵阵钝痛.
好不容易几个人出了牢门,却见楚寒雨已经领着人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见童青伤成这样,楚寒雨忙上前问候,童青对她倒是很有好感,便客气了几句.
楚寒雨见叶青虹面色深沉,便不再多言,只管让楚晴空和童青都上马车,说是要送一程.
那楚晴空怎么会不知道叶青虹送他们的意思,她虽然入狱,却是生就一副傲骨,从不肯向人低头的,只是她入狱以来,以往的朋友并未来探望过她,这会儿身上受了点伤恐怕更难走这么远,于是虽然心里有些愤懑可仍上了马车.
楚寒雨虽然不知道童青是男人,可楚晴空与叶青虹不和却是知道的,于是只请楚晴空和自己坐了一辆车,让叶青虹陪着童青上了后面的车,一起往京郊驶去.
叶青虹本想将童青安置在叶家的地方,可却见童青冷冷然的样子,于是虽然心里担心却也只得由他.
两辆车出城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黑漆漆的官道上只有马蹄声响起,叶青虹靠在马车里,见童青微闭双目,略微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额头上的血迹仍在,只是变成了深红色.叶青虹的手指慢慢握起,关节泛白,可慢慢却又张开,犹豫了半天终于伸手再一次拂开童青的头发,轻轻抚上他的额.
感觉到叶青虹手指的温度,童青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中清澈无波,只是在额头被碰触时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
童青伸手抓住了叶青虹放在他额上的手,交握的一瞬,两个人的心里不由都是一颤,仿佛有一股说不清的电流通过那手指传到两个人的身上,狭窄的车箱里顿时充满了暧昧的空气.
“童青……”叶青虹温柔无比的声音传来,漂亮的凤目有一点迷茫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充满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童青的心被那双凤目看得绞痛起来,轻拈起她的手指慢慢滑下,直到他的唇边,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拂过叶青虹纤长白皙的手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晴.
说不出的爱(中)
叶青虹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下一刻却感觉身体一晃,便被童青抱在了怀里,还未等她出声,却只听风声响起,紧接着“咔”的一声,叶青虹刚刚所坐的地方便被一把利剑穿透,那剑尖带着寒光,直刺到二人的胸前,才因车身挡住而停住了势头.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几声简短而急促的刀剑相撞声,紧接着便听楚寒雨的声音道:“是哪个路上的朋友,报上名来!”
可对方却并未出声,只是攻势似乎更凌厉了.
叶青虹被童青抱在怀里跳出了马车,在y暗的环境里视野是最重要的,黑暗里一阵疾风吹来,童青手上没有兵刃,只得和叶青虹连退数步,却见一道银光“唰”地飞过,转而又向二人飞来,黑暗里只见一个人影闪过,却正是楚寒雨,模糊中只见她似乎接连几招便将那银光格开.
创促间人影分开,却见是七八个黑衣人将三人包围在中间,只留楚晴空在外围.
叶青虹看不出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可她们手上的兵刃却是明晃晃的,叶府的几名家人已经在外围和这些人动起手来,楚寒雨自是上前迎战,又忙着将叶青虹护在身后.
童青虽然体力有些不支,可却早已劈手夺过一把剑来,几招便抢了先机.
可那些黑衣人却似是只在乎叶青虹,招招不离她左右,楚寒雨以一敌三无以分身,童青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受困多日,久战只怕体力不支,叶青虹见那些人冲自己来,倒怕她们手上误伤了童青,于是便慢慢向外围移去.黑暗里只见楚晴空正与一个黑衣人战在一处,虽然看不详细,可对方明显不是这位楚统领的对手,不出三五十招便被重伤在地.此时楚寒雨已经解决了四五个人,虽然她不再开口,可看样子却像是知道对方来历似的,竟下狠手一个活口也不留.童青更是剑到人亡,凡近叶青虹身边的人无不血溅三尺.
眼见这偷袭之人便要被杀光了,叶青虹等四人已经聚到一处,专心对付余下的四人.
黑衣人见不是对手,竟似舍了命似的,专攻童青处,这几回合交手时,她们已经感觉出童青虽然剑法过人,可体力却不继,于是刀剑暗器齐发,想解决了童青再去杀了叶青虹.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几枚暗器破空飞来,童青格开两枚,可这时却只听背后一阵y风,另一个黑衣人的剑不知何时脱手而出直向叶青虹飞去,紧急中楚寒雨抬手档开,可那剑却似毒蛇吐信般分了开来,其中的一枚极小的暗器直折回来飞向童青.事发突然,可叶青虹却正在童青身后,眼见那暗器向童青面门飞去,可却闪躲不易,紧急关头,叶青虹伸手拉过童青,那枚暗器擦身而过,可就在二人尚未站稳之时,那回转过去的暗器却不知为何凭空飞转了回来,叶青虹无处躲藏,只觉得前胸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紧接着只觉得身体痛得都要裂开了.
听到叶青虹闷哼一声,童青手中的剑光猛涨,接连几招便将余下几人重创,回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叶青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
楚寒雨见刺客被童青几剑便取了性命,心里不由有些惋惜,只想留个活口,可转而一想,这些人必是死士,留下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赶紧离开此地要紧,于是忙让众人上车.
那楚晴空在童青遇险时本欲相救,可怎耐相距太远无法近身,见叶青虹不惜以身救童青,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叶青虹和童青二人拉得近了,于是见楚寒雨来请上车,她却只说要急着回去,又看了童青一眼.
童青扶着叶青虹没有说话,即没有说要回去,也没有说不回去,只是小心地扶着叶青虹,就像根本没看到楚晴空的人一样.见此情形,楚晴空的嘴角有一丝抽搐,只客气了一下便告辞走了.
楚寒雨见叶青虹伤的好像很重,于是使命人将马车驶向扶桑的住处,现在唯一的办法倒是他那里安全些.
车子很快到了扶桑所住的别苑,远远的还可以看见院子里的灯光,楚寒雨自去上前敲门,童青这边便抱了叶青虹下车.
此时叶青虹胸前的血已经将衣服湿了一大片,童青见她皱着眉头咬牙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撕扯似的,痛得胸口都裂开了,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仿佛生怕她消失不见.
扶桑这会儿并没有睡,听见下人们说楚寒雨这会儿来了,男人倒有些奇怪,虽然自他跟了叶青虹后楚寒雨也常来,她又和小碧有些牵扯不断的情愫,可这个女人却是守规矩的很,从没有这么晚来的时候.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却见楚寒雨早就带着人进来了,扶桑一眼就认出了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正是曾经在邵府上见过的童青.见这个男人突然来到这里,扶桑心里倒是纳闷,可再往他怀里一见,男人不由“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只见叶青虹全身是血地躺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的像纸.
“这是怎么了?天啊,叶主儿,你怎么样了……”扶桑见叶青虹伤成这样,也顾不得在别人眼前,只管上前想要抱住,媚人的大眼睛里扑簌簌地就流下泪来,跟在他身后的小碧见此情形也吓得不轻,只望着楚寒雨发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寒雨早料到这副情形,便忙将两个男人拉开道:“叶主子被人暗算了,快去准备开水,再拿干净的棉布来,晚了只怕是性命堪忧.”
扶桑倒底是有些经验的人,听见楚寒雨说叶青虹被人暗算,心里马上便警醒了起来,忙强止了泪水吩咐小碧按吩咐做,这边又让童青将叶青虹放进卧房里.
几个人忙了半天,这才将叶青虹安置了,只是那伤口处的血还是止不住,任扶桑上了多少止血的药,可还是流个不止,吓得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发抖,大大的媚眼儿眼泪汪汪地望着妻主不知怎么办好.
楚寒雨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张扬,现在更是找不得大夫,可看这情形只怕是凶多急少,那伤口伤得邪门,竟是倒钩状的暗器,只怕是已经伤到了大血管,所以才会如此.想到这儿,楚寒雨便转身向外走,只想找大夫来.
童青本来站在门口,自从看见叶青虹的伤口后,他就没有说话,这会儿见楚寒雨要出去,忙抬起眼道:“世姐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大夫,虽然我也略通医术,可这暗器太邪门,晚了主子只怕是有危险……”
童青听了这话,眼神有些黯然,可转瞬间却又抬起头道:“世姐不用麻烦,童青来试试吧.”
“怎么?你有好办法?”楚寒雨急的一把拉住他道.
童青似是暗暗咬了咬牙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这房间里的人必须出去,只留我与少当家才可以……”
此时跪在床前的扶桑也听到了声音,忙起身一把拉住童青道:“童将军,扶桑求您,只要能救妻主性命,这辈子都感激您……”
童青见扶桑这样倔强的时候此时这样求自己,心里也有些酸楚,转过了头去.
楚寒雨见童青如此,便忙劝着扶桑出去了,男人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的叶青虹,又看了看童青,这才扶着小童出去了.
烛火摇曳下童青来到叶青虹的床边,只见她面色苍白地躺那里,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了,看着她这副样子,童青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疼的无以复加.
小心地将叶青虹的外衣脱掉,童青只见那伤处一枚犬齿状的倒钩嵌在里头有一寸多深,要拿下来只怕血会流的更多,叶青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眼前,虚弱地张开了眼,却见童青目不转晴地看着自己,虽然胸口的伤处痛得厉害,可她仍牵了肌r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了这话,童青只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修长的手指握紧拳头咬牙道:“叶青虹,你以为替我挡刀就能让我喜欢你?你连命都快没有了知不知道!他们是想杀你,不是杀我!”
叶青虹惨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汗珠,轻声道:“我知道,可是还是不忍心让你受伤,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童青的身子猛地一震,叶青虹的话让他感觉心被碾了几个来回,又痛又闷,咬了半天牙才低声道:“若是你的伤好不了,我绝不会独活……”说着,便扶起叶青虹,而自己由坐在她身后,双掌贴住她的要x替她疗伤.
叶青虹听了童青的话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是喜是痛,正当她百感交集的时候,却只觉得原本虚弱的身体里突然涌进了股淡淡的热流,让失血过多而变冷的全温又缓缓升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童青要运功替自己疗伤吗?他可是几天不曾休息,再继续下去只怕体力不支.想到这儿,叶青虹挣扎着动了动,可不知为什么身体竟然像被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只能任那温暖的热流涌进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蜡烛快燃尽了,叶青虹才从半晕迷的状态转醒过来,晕黄的灯光下,她只见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取出来的暗器泛着暗光放在床前的小几上,而童青却伏在床上,仿佛是晕倒了.
叶青虹见男人一头长发披散开,衬着那眉目俊秀的脸,没有了平日里英武的气息,也没有了那种距离感.伸手替他拂上长发,叶青虹虽然身体无力,可心里却有着淡淡的快乐,在她晕倒前终于听到了童青的心里话,“我绝不会独活……”,他真的打开了心结,竟然不顾身体虚弱替自己运功疗伤……
感觉到叶青虹手指的动作,童青也悠悠转醒,可一睁眼却正巧对上叶青虹迷离的凤目,昏黄的烛光下那目光里的眼神复杂又美丽,让他想逃却逃不掉.
叶青虹见他醒了,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手指轻轻抚着童青放在床上的手,缓缓将它拉到自己面前贴在脸颊上,仿佛是世间最爱的珍宝.
童青本想挣扎着将手拿回去,可却见叶青虹的目光里有淡淡的乞求,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仿佛他一用力,那美丽的目光就会碎掉似的.犹豫了一下,童青终于没有动作,只任叶青虹微笑着将那只有些粗糙的手贴在脸颊上.皮肤的温度传到了人的心里,童青的俊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可目光却没有躲避地迎向叶青虹,两个人仿佛才相识般盯着对方,纠缠不清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蔓延.
正在这时,却只见房门轻轻一响,却是扶桑手里端着一碗似是刚刚煎好的补血药走了进来.见床上的叶青虹睁开了眼睛,伤口也包扎好了,男人忙快走几步来到床前,大大的媚眼担忧地看着叶青虹道:“可好些了?这血是怎么止住的,快把人吓死了……”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童青见扶桑来了,便想挣脱被叶青虹握着的手,可挣了半天却见叶青虹凤目一紧,更加牢牢抓住.见此情形,童青倒不忍心,只得任她握着.
扶桑本是担忧叶青虹的伤势,见她此时好多了,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可转而却见眼前的两个人手指交握,尤其是妻主看童青的眼神更是深情款款,扶桑在风月场混了这么多年,此时见了这个情形哪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男人心里早就知道童青是男儿身,可此时看着妻主如此专注地看着他,扶桑只觉得酸酸的,可转而却见叶青虹又默默看着自己,那眼神让男人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只管将手里的药放到小几上,向童青道:“这药是才煎的,烦劳将军伺候叶主儿吃下去罢,我……我先出去了……”说完,便用那刚刚哭过的还有些发红的眼儿似嗔非嗔地瞪了瞪叶青虹,这才转身出去了.
说不出的爱(下)
经过一夜的休息和童青舍命相助,叶青虹的伤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终于控制住了.
楚寒雨知道童青运气为叶青虹疗伤时,也暗暗吃了一惊,虽然她自己也有些功夫,可却并不会疗伤的内功,昨天晚上她只当童青有别的法子,若是知道他这样不顾自己体力不支,会走火入魔的危险救叶青虹,她说什么也留下来帮忙.
叶青虹虽然不大懂武功的事,可却知道童青的身体实在是消耗太大,于是便早早的请了大夫来诊治,又让扶桑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下人服侍左右.
扶桑心里虽然对童青有些顾忌,可一想到叶青虹没有他可能已经没命了,于是对他格外尽心,只让小碧看着下人煎了药,自己亲自端着送过去.
叶青虹受了这样重的伤,自然是瞒不过叶家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叶子敏便带着柳氏来到了扶桑的住处.见女儿伤成这样,柳氏虽然平日里是个要强的,从不肯在人前流泪,可此时心里倒底舍不得,只拉了女儿的手哭个不住.叶青虹见父亲如此,也难过起来,于是便看了看母亲.
叶子敏哪会不知道女儿想什么,于是便命跟着的小侍们扶主夫公公去休息.扶桑一直恭敬地伺候在一旁,见叶子敏发了话,男人便只当自己是小侍一样,上前扶了柳氏出去了.
见男人们都走了,叶青虹这才向母亲笑道:“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叶子敏心里虽然责怪女儿不小心,可见她伤成这样也很是心疼,平静的脸上虽然有些不快,可却仍道:“这件事倒查明白了才好,敢这样偷袭你们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如今你可猜到是谁了?”
叶青虹见母亲这样问,便知她心里是有数的,于是笑道:“青虹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这事儿只与齐王有关,如今只怕是丞相大人她紧了,这才要拿我出气.”
叶子敏似乎沉吟了片刻,转而看向叶青虹道:“童将军的事当真是被冤枉的?”
“母亲……”叶青虹一时间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才道:“说来童将军也并不算冤枉,可这件事里却还有内情,说他通敌叛国是万万不可能的,女儿敢拿性命担保……”
“性命担保!?”叶子敏这时突然冷笑道:“任什么你就敢拿性格担保?只是因为他是你看上的男人?还是他和显龙有血海深仇!?”
“母亲……”叶青虹惊讶地看着叶子敏,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原来她知道童青是男人,也知道他的身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见女儿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叶子敏的面色倒缓和了一些,沉吟了半晌才道:“这一年多来,我看你行事也是极有分寸的,不论是韩初雪,怜月,还是扶桑,你喜欢的男人我尽管凭你闹,只是这童青却万万不可以与他有瓜葛.虽然说他也是忠良之后,可像他这样的男子恐怕只怕不会甘心下嫁于你,何况他的家仇也是非报不可……我不能让你为了一个男人舍了叶家,毕竟你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
“母亲大人……”叶青虹的躺在床上,虽然不能动,可目光却极尽乞求地看着叶子敏道:“孩儿是真的爱惜童青,只是爱惜而已,并不敢奢望他如何对我,又哪敢求他下嫁?我不过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的人看到了海市蜃楼,美则美已,可却并不属于我……”
“你知道就好……”叶子敏见女儿说得恳切,心里也略有酸楚,于是便让叶青虹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见母亲走了,叶青虹这才怔怔地躺下,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和痛苦.叶子敏说的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爱情蒙住了眼睛,何况现在经过了一些事,童青刚刚对自己有了一点儿好感,二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才有了方向,可此时却被叶子敏的话一下子碾断了,原来人生不是过得到和得不到的循环.
太阳偏西的时候,叶青虹才从一天的沉睡中醒来,失血过多果然会让人虚弱,歇一下便是小半天过去了.
可她刚刚睁开眼,便看见燕飞飞小小的身子坐在床边上,看着自己的伤口不住地流眼泪,一块儿粉紫色的帕子都快擦湿了,见叶青虹醒来,男人慌忙拭了拭泪道:“感觉可好些了?要不要喝点水儿?”
叶青虹根本没想到燕飞飞会来,此时见他坐在床边哭成这样,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笑道:“得了你的眼泪,伤的再重也好了.”
燕飞飞见妻主调笑自己,才擦干了泪的小脸不由飞红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看了叶青虹半天,这才道:“叶主儿自然是心疼童将军才以身犯险,可是您多多少少也想想我和怜月,还有任公子啊,一听说您受了伤,他们个个都哭得泪人儿似的,虽说你心里放不下童将军,可我们也是嫁了您的人,您怎么就不能替我们想想,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办呢……”说着,男人的眼圈又一红,便转过小小的身子擦眼泪去了.
叶青虹听飞飞这么说,心里又暖又舒服,于是便拉了男人柔软的小手笑道:“放心,我可舍不得我的小美人儿们,就算是死也要和你们一起活一百岁才行!”
“你真是……”燕飞飞听了这话只管嗔道,可又怕妻主不舒服,于是忙问伤口疼不疼,又要请御医来.叶青虹忙拉住他,又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说了一遍.燕飞飞听了这妻主这话便又坐下来,将那补血的汤水拿来喂给叶青虹.
两个人正在这里卿卿我我地吃东西,却只见房门一开,扶桑媚人的身子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的小童拿着热水.
叶青虹虽然不知道燕飞飞是怎么来的,可此时见扶桑进来了,不由又想起这两个男人以前不合的事儿来,倒留心起来.
燕飞飞见扶桑来了,忙站起身,扶桑见他这样客气便也不好意思怠慢,忙说自己只是来给叶主儿擦身的.燕飞飞听他这么说便服侍着叶青虹起身,以扶桑一起解了她的衣裳,又将沾了血的地方用温水洗过,直收拾了半天才弄干净了.
扶桑和燕飞飞专心一意地只为叶青虹着想,和对方说起话来也很是客气.飞飞自从嫁了人,便一门心思都放在妻主身上,自从上次在船上和扶桑相遇后,男人便打定主意要做个贤良的正夫,何况在新婚之夜又出了钱氏的事儿,只有让他更低调的份儿.
扶桑原本是担心燕飞飞做了主夫不待见自己的身份,可今天下处下来却发现这位皇子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不过是爱妻主太深而已,想想自己以前的任性,男人也就释然了.
叶青虹见两个男人和了好,心里便放了心,于是又家里如何.燕飞飞见她如此问,便将家里的事简单说了.
原来家里的三个男人一得知叶青虹受了伤,便都哭得差点儿晕过去,又担心妻主的安危,只着挣扎着爬起来,都要来探望.可怜月倒底是有了身子的人,本就伤心,何况大冷的天儿又要坐马车,只怕会对孩子不利,于是燕飞飞只让他在家歇着等消息,又让任倾情和牡丹陪着他,说是自己先过来看看,若是妻主没有大事,过两天自然就回家养着了,犯不上这会儿急匆匆的赶去.
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别人倒是无所谓,她就只怕怜月身子不好,男人这会儿也不一定哭成什么样了呢.
见妻主皱眉头,燕飞飞便猜到了几分她的心思,虽然心里有点儿酸,可一想到怜月是有了身子的,便也觉得是人之常情,于是便咬着小嘴道:“叶主儿不必担心,祈公子若是知道您担心他,只怕身子更不好,您倒是养好了身子早点儿回去他才能安心呢.”
叶青虹听了燕飞飞的话也笑了,不由拉着他的小手道:“家里的事倒是烦劳你了,我不能回去,你替我照看他们罢,等我好了自然好好谢你……”
燕飞飞见妻主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小脸不由一红道:“这个是自然的,你是我的妻主,说什么谢不谢的,倒让人听了见外……”
叶青虹听了这话一笑,便不做声了,见扶桑站在床边,于是便向他道:“童将军怎么样了?”
扶桑见妻主问起,不由怔了一下,这才道:“早上看了大夫,又服了药,后来叶掌柜的便单独和童将军谈了半天……”
“什么?!”叶青虹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忙撑着床就要起来,可那伤口刚刚止了血,这一动作便又渗出点点血红来,吓得扶桑和燕飞飞连忙扶住她,连声劝她保重身子.
可叶青虹这会儿又哪能躺得住,她清楚地知道叶子敏会和童青谈什么,以男人那样倔强的性格只怕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想到这儿,便只管拉着扶桑道:“童将军现在在什么地方?身体可好些了?”
扶桑见叶青虹这样问,倒没有了平日里的爽快,停了一会儿才道:“童将军刚刚已经走了,说是军营里还有些事等着他……”
“啊……”叶青虹听了这话身体又倒在了床上,童青还是走了,昨天晚上的温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现在梦被现实敲醒了.想起昨夜两个人温情脉脉的情形,叶青虹不由一阵伤心.
可是任叶青虹如何担心失望,还是改变不了现状,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虽然事事都听大夫的,只专心养病,可话却是越来越少了.
扶桑天天守着她,只觉得妻主的人虽然在自己身边,可心却早就不知飘到何处了.
这样过了大概有十天左右,叶青虹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柳氏听说女儿好些了,忙派了最舒服的马车将她接到家里静养.
扶桑虽不忍心让叶青虹离开,可也知道主夫公公的话违不得,何况这几天柳氏也是常来的,虽然没和他说什么,可面子上却像是认可了他这个人,慢慢处下来又觉得他是有些见识的男人,而且对叶青虹死心塌地,于是便不太计较以前的事了.扶桑虽然知道现在恐怕还是进不了叶家,可既然家长们都知道了自己,这以后的事恐怕就容易多了.所以就算小碧在一旁酸酸淡淡的没少说叶家的不是,可男人心里却不为所动,只让那小蹄子摆正心思多顺着点儿楚寒雨的心思,省得赔上了身子还赚了不是.
小碧一听扶桑这话,顿时便没了脾气,原来自从扶桑住进来以后,叶青虹便有意让楚寒雨和小碧亲近,虽说楚家大半不可能让小碧进门,可如果他有了身子倒还是有希望的.可哪知小碧的脾气就是倔,明明爱楚寒雨爱得发疯,可真正在一处的时候却又总吵架,弄得扶桑和叶青虹还要时不时地当中间人调和矛盾,到最后连楚寒雨也没心情总来找这个晦气,所以就算主子这几天在这里养伤,楚寒雨却是一天也没有留宿过,只弄的小碧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可又拉不下面子去求她.
扶桑见这两个人这副样子,不由又想起以前的自己,虽然着急,可倒底还是帮不上忙,于是只得陪着叹气.
这小碧和楚寒雨的事纠缠不清,那边叶青虹却也放不下童青.自从她回到叶家以后,伤口好的比原来快得多,只是身体还是有些虚,这个身体本就是晕迷了几年的,自从她穿过来便没得闲,不是生意上的事便是家事,一年来忙个不停,好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可一旦伤到了,以前的欠帐便都积到了一起,便真的体力不支了.
柳氏早弄了几百种补药替女儿补身子,又吩咐叶青虹房里的男人们不得烦她,只管好好伺候才是,这床第间的事儿也得忍忍,妻主身子最要紧.说完这话,柳氏不由又看了看燕飞飞道:“殿下是新进门,这小夫妻在一处自然甜蜜得很,可你是正夫,倒要多为妻主想想,以后她好了定然不会亏待你.”
这一番话说得燕飞飞羞得都抬不起头来,忙红着小脸答应了.
柳氏见他允了,便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男人,目光在任倾情和牡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道:“你们两个是进门最早的,我的脾气想必也是清楚的很,若是哪个再出来惹事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任倾情本来还在为叶青虹受伤担心,此时听了这话猛地只觉得心里一冷,大大的杏眼怔怔地看着柳氏,竟说不出话来.
自从上次正夫燕飞飞进门第二天自己给他难堪以后,他心里就没了底,虽然说当时是痛快了,但过后仔细想想却是感觉不妥,后来的几天便都只装病不出门,又暗中盼着妻主能来疼疼自己,可等来等去却得到了叶青虹受伤的消息.男人只觉得天晕地眩,心疼的都要死过去了,只想去妻主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可等了许久,却都不见主夫公公来传话,最后一打听,却听说是正夫燕飞飞自己带人去看妻主了.任倾情接到消息时,柔媚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只呆呆地坐着,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起来.原来这就是正夫和侧夫的区别,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君,自己不过是个侧夫而已,高兴的时候疼疼你,有事的时候只要人家没让你去,你连妻主的面儿都见不到……
想到这儿,男人的胸口就像被人掏了个窟窿,不由又想起叶青虹以前说过自己的话,心里真是万分的后悔,可却是已经晚了,只得暗自难过罢了.
柳氏素来是知道任倾情的脾气的,那天这几个男人拜见正夫时他虽然不在,可后来发生的事儿却是件件都知道,女儿的这几个男人里最爱生事的就是这个任公子,依自己的性子早就狠狠教训他一痛了,可见叶青虹疼他得很,于是便三番四次的忍着,现在见女儿受了伤,于是便不再留情面,只将那狠话当面说了,好让他知道点分寸.
燕飞飞见任倾情一张柔媚的小脸被主夫公公说得通红,大大的杏眼里马上就要流下泪来,于是忙扶着柳氏坐下道:“主夫公公别担心,任哥哥是最心疼叶主儿的,又哪会平白生事?您就放心吧……”
柳氏没想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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