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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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来发生的事,却让小碧后悔不叠.眼看着平日里玲珑八面的楼主一口鲜血吐完便倒在地上,他的心里便有股子说不出的心酸.
好不容易找人把扶桑弄回了听风楼,可他自从醒过来便这么了无生气地呆坐着,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似的.小碧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免又痛又恨,只想着那个怜月是罪魁,于是也不顾往日的情面,只将那怜月弄到扶桑眼前狠狠打了一顿,盼着能给他出出气.
可扶桑看着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怜月,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仍看不出什么喜怒,只管呆坐着.
小碧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便冷了一大截,只想找那叶青虹算帐.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找她理论的理由来.说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小碧也是知道一些的,可琢磨来琢磨去,件件事上楼主却都不占理,就拿这次怜月的事儿来说,要是早点儿做个人情把人送过去,那叶青虹就算再不待见楼主,心里也得感念几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一个局面.可现在倒好,那叶青虹放下了狠话,倒有些一去不回头的架势,这以后的日子可让楼主怎么过啊?
这时,那大夫已经看过了脉相站起身来.小碧一见,忙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
那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见小碧这一问,沉吟了一会缓声道:“看脉相,这位公子怕是虚火攻心,倒以静养为妙,不宜动气,如若不然伤了腹中的胎儿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你说什么?!!”小碧听了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忙拉住了大夫道:“你刚刚说什么伤了胎儿,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大夫皱眉看了看小碧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明摆着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这几日茶饭不思便是害喜的症状,要是再不及时调养,恐怕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这时,只听幔帐后扶桑虚的声音道:“我……有了身孕?”
“楼主……”小碧听了这话忙上前道:“您先别着急,这事……恐怕得从长记忆.”
帐内的扶桑听了这话,倒怔住了,呆呆地想了半晌,这才“啊”的一声明白了过来,刚刚紧张的坐起来的身子,突然一下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无神的双眼涌上一层悲喜交加的神情.
原来他自从做了这听风楼的楼主以后,便很少接客,只有遇到以前的老主顾才会陪宿一晚,可最近的一年里,那些人也惭惭来的少了.虽然扶桑自小在勾栏院里长大,身子比别人敏感些,但在他那晚遇到叶青虹之前,却是有近一年没和女人交欢了.一方面是他不想再过那种伺候人的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找不到几个自己能看上眼的.
可自从上次在邵府遇到叶青虹之后,男人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里又有了那种春情萌动的感觉.身在勾栏院这么多年,他哪里会不知道小倌儿爱上恩客是什么下场?可不知为什么,那颗本以为被风尘蒙蔽了的心,一见到叶青虹那双凤眼便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了过去,竟是想逃也逃不掉.于是,那晚他才把叶青虹弄到自己的房里,想要强迫她和自己交欢.
虽然这么做了,可是男人心里也明白,像叶青虹这样的世家女子是根本不会看上自己的,所以才终于狠了狠心给她吃了媚药,只想着就算只有这一次肌肤相亲也罢.
可不知为什么,虽然叶青虹那天对他百般漫骂轻视,但是和她交h时那刻苦铭心的快乐却怎么也不能忘记.但是男人也知道,两个人既然闹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对她的这片情意恐怕是再也无望得到回应了.
但是造化弄人,不知是不是老天要拿他开玩笑,偏偏叶青虹最看重的男人却被卖到了他的听风楼里.乍一听见叶青虹要不计代价地买回怜月,男人心里那股又恨又怨的情感一下子便都暴发了出来.看着怜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真真恨到了骨子里,就算毁了他也不解气,于是便一口回决了叶家派来的人,只说死也不卖.
可没曾想叶青虹明面上不动声色,可暗地里却要将怜月弄出去,而且被自己发现后,又说了那样一番冷若冰霜的话,真将扶桑心里原有的那一点点奢望全毁了去,看着叶青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男人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快乐都随着她的背影不见了.本以为自己和那个人的缘份就此便断了个一干二净,可不曾想老天却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居然……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那个最恨自己人——叶青虹的孩子.
望着印着富贵吉祥图案的天花板,扶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那种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直让他恨也不是,爱也不是,直怔了半晌.
此时小碧已经打发走了大夫,掀开幔帐,却只见扶桑一双后抚着仍然平坦的小腹,两眼发呆,也不知想些什么.怕他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小碧忙上前安慰道:“楼主,您别难过,我这就去找那个王公公,他一定有法子把这个孩子拿去,您放心……”
“你说什么?”原本怔怔的扶桑听了小碧这话,突然警醒起来,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大声道:“不许去!这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许碰他!”
小碧被他抓得一楞,忙惊讶地道:“楼主,您疯了?这孩子要不得啊……”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却一下子被扶桑脸上那种愤怒和惊恐吓呆了.
只见扶桑披散着一头青丝,咬牙切齿地道:“我才不管那些!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她的孩子!就算她叶青虹再恨我,也不能舍了自己的亲生骨r吧?哈哈……”说到这儿,扶桑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叶青虹啊叶青虹,你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我竟然怀了你的孩子!你最恨的男人,居然怀了你的孩子!!!哈哈哈哈……”
小碧站在床边,看着狂笑不止的扶桑,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涌上心头,虽然他也曾对楚寒雨动过爱慕之心,可此时看着扶桑这般模样,他只觉得一阵阵后怕.那叶青虹倒底对楼主下了什么蛊?竟然让他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不可?就算他是听风楼的楼主,可是一个男人未嫁便生孩子也是大忌啊.而且……就算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楼主现在的身份,又怎么能让叶青虹相信,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啊?
看着扶桑脸上带着又喜又怒的表情抚着自己的小腹,小碧心中不由暗暗地道:这真是做孽啊……
欲望之门(上)
京城二月,多事之春.
二月十三,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人告发栖凤国大商户赵思安通敌判国,贩卖私盐.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举国上下都不得安宁.官府连夜将赵思安处死,赵氏一族全部关入大牢,将她手下的商号也全部封了,以待拍卖.就连她的合伙人高启珠,也受到了牵连,一同被关押了起来.但因她是家中独女,所以高家的主夫便四处托人,带着几十万的银子打通关节,这才将女儿的命保住了.只是这样一来,高家生意的元气大伤,原有的几十个铺子便支持不住了,于是便要卖掉一些.
可是她们家里才出了这种事,京城里的商户都怕受牵连,所以任她们放了一半的价钱也没人来买.这眼看着生意就要全完了,直急的高启珠一病不起.可就是高家以为无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传话说愿意接手高家的生意,但只出三分之一的价钱.得知了这个消息,高家真是欲哭无泪,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便是再难受也不得不卖,于是便将大半的生意都转了手.
初春的细雨如雾如烟,叶青虹躺在摇椅里听着手下人汇报生意上的事,这两天,她假借他人之手,只用了一小半银子,便将高家最赚钱的生意接到了手上.当然,若算上这其中给朝廷官员打点关系的银子,叶家也还是净赚了一半.
想到这儿,叶青虹不由暗自冷笑,这栖凤国的官员们还真是爱财啊,虽然说高家有罪,家产不允许买卖,可是一旦见了银子,从刑部直至各府提督马上都变成了叶家的应声虫.所以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兼并了高家的生意.将高家和任家的这两桩生意做成,叶家在栖凤国当真是一手遮天,无人能及了,哪怕是皇帝想一下子搬动叶家这棵大树,恐怕也要顾及下自己的经济命脉.
春雨缠绵,屋内有些y暗.叶青虹打发走了回事的管事们,便闭目躺在摇椅上不做声,这让坐在一旁的楚寒雨心里倒有些不好受.她知道主子这几天为了生意上的事儿没少c心,这会儿事情结了,只怕是又想起了怜月的事.
其实那天偷梁换柱的事没做成,楚寒雨也郁闷得很,如果不是小碧透露了风声,这事儿也不会闹成这样.可自己明明已经和那男人说好了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临时又变卦了.一想到这儿,楚寒雨就觉得头疼,只觉得这勾栏院里的男人太难搞定,这扶桑和小碧的性子真真是让人拿不准.
“主子,您看……要不要我再去听风楼走一趟?”楚寒雨终还是忍不住道:“这么拖着怕也不是办法,眼看这个月十五就要到了……”
叶青虹听了这话动也不动地冷笑道:“罢了,那个男人就算我去求他,也必定不会放手!至于怜月……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说完,便闭目不语了.
楚寒雨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她深知主子这次是用了情,只是不知那怜月为何百般推托,难道是……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道:“主子,寒雨感觉这祈公子的推托似乎有些没道理,有哪个男人被卖进了窑子还不让人赎身的?就算是心里不中意,也不会说得这样绝,依我看,这里头没这么简单……”
叶青虹听了这话倒睁开了眼,沉吟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难道有什么人他不成?”
“对!就是这个意思!”楚寒雨不由惊跳起来道:“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倒底是主子想的明白,依我看,必是那听风楼主不知使了什么y毒的法子,不然祈公子那样的人又怎么会那般决绝?”
叶青虹听了这话,搭在扶椅上的双手不由紧了紧,她想起了那天在清心斋见到怜月时的情景,他的小手在她的唇下微微抖着,原本白玉似的皮肤不知为什么却又红又肿,那一道道红痕倒像是戒尺打上去的,直让人心疼不已.
“扶桑!”叶青虹握着扶手恨恨地道:“……你真是我太甚!”
楚寒雨见主子动了气,于是忙站起来道:“依我看,现在京里的事也定了,不如让寒雨直接去那听风楼抢人,免得夜长梦多,何况就算这事儿让提督大人知道了,也得卖您几分面子.”
叶青虹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可当她刚要开口时,突然只听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地跑了进来,见了叶青虹也不顾施礼,只道:“主子,不好了,祈公子被卖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叶青虹不由一把抓住小丫头大声问道:“什么时候被卖的?卖给谁了?!”
那小丫头被叶青虹凤目中的怒火瞪的吓了一跳,可嘴上却不敢怠慢,认真回道:“主子息怒,奴才听说是昨个晚上卖的,只是那扶桑楼主封了消息,任是谁也打听不出买主是谁?奴才已经尽力了……”
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一把推开那小丫头咬牙道:“又是扶桑!他真以为我叶青虹是孬种!”说到这儿,只听她沉声喝道:“寒雨!跟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这位听风楼主是块多硬的骨头!”
听风楼里,扶桑正半倚在软垫上做着针线,许久没有拿针的手有些生疏了,男人看着手里绣的有些走形的小衣裳,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气.他自小在这勾栏院里长大,学的都是些伺候女人的法子,这正经男儿家会的绣工还是小时候在家学的,多少年没动手了,现在用起来倒有些力不从心,才一会儿工夫,手上就被扎了好几下.可是男人却似不知道疼似的,因为只要他一想到自己自己肚里子的孩子,这些苦啊疼的都变成了甜,就连叶青虹对他的厌恶也都被男人丢到了脑后,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将孩子好好生下来.
一开始男人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着叶青虹对他的厌恶,男人的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痛不欲生.再加上他害喜害得厉害,天天吃不上几口饭,所以原本妖媚丰润的身子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小碧见他这副样子,便要他将孩子打掉,别再活受罪,就算是将孩子生下来又怎样?叶青虹也一定不会认.
扶桑知道小碧说的对,而且也是为了自己好,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亲手将肚子里的孩子杀死,他便觉得心里痛得不行,这可是他的亲生骨r啊!就算那个女人不知道也不会认,可毕竟这是他和她的孩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一想到自己的身上怀着叶青虹的第一个孩子,男人心里就像有一股蜜缓缓流动,直腻得睡着了都会甜醒.
这扶桑的性子原本烈得很,而且自幼在勾栏院里长大,所见的女人个个都风流成性,没一个有真情的,所以倒养成了他有些愤世的性格.他知道这些女人都不把他当人看,于是他便也不把她们当人,接客的时候,只管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似男儿家的温柔腼腆.可那些女人看惯了娇弱的男人,对他这种的倒是感兴趣起来,只管任他行事.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一副厉害性子,那天他敢将叶青虹迷倒弄到床上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可是,没想到的是,叶青虹却不吃这一套,再加上男人不知道回头的脾气,所以直闹到现在也不得安宁.
于是男人心里一面恨叶青虹,一面却又被她吃的死死的,明明知道她讨厌自己,喜欢怜月,但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只想折磨得让她注意自己,直到有了身孕.
可是自从男人知道自己怀孕起,突然间倒似有些明白了,原本因为叶青虹的厌恶而无处寄托的感情也一下子找到了地方宣泄.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他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自己和叶青虹的骨r,以前那些痛苦的事都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就连看到怜月的时候,也没有原来那么多恨意了.
想到这儿,男人心里动了动,不由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媚人的眼儿只管盯着一处发呆,一想到怜月临走时那副绝决的样子,他心里也不知是忧还是喜.
原来,就在扶桑知道自己怀孕后没几天,听风楼里便来了个客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上次与叶青虹在邵府一起赴宴的司空悠然.其实说起她来,也是听风楼的老主顾了,而且身份尊贵,听说还是皇亲,所以就算扶桑当时身上不自在,也只得勉强忍着出来见了她.
可巧那天正赶上听风楼里的春芹公公带着一群没破身的清倌儿出来见识场面,怜月也在其中,男人们见了司空悠然,便都个个娇滴滴地施礼.那春芹公公见司空悠然是个有钱的主儿,于是便笑着让她选个可心的来破身.扶桑在一旁听了这话,便知道春芹是想大捞一笔,于是便也不做声.
司空悠然见了这情形,心里早明白了几分,可她是世家出身,自不会计较这几个小钱,又见这几个小倌儿个个清秀,于是便认真看了两眼.
这些男人们原本是没接过客的,被卖到听风楼都有些不得已的原由,此时见司空悠然风流潇洒,家世又好,于是便个个都巴不得攀上她,只盼着将清白身子给了她后能被赎出去.所以一时间,便个个小蝶似的围了上去.司空悠然见此情形心里不觉好笑,于是便也来者不拒地左拥右抱了起来.
可正当她沉迷美色之时,抬头间却只见一个一身白衫的小男孩站在一边,垂着头,倒好像在躲着她似的,司空悠然心里不由感觉奇怪,于是便问他是谁.
扶桑听见她问,心里便咯噔一下,可又不好不说,便只得告诉了她.
可谁知司空悠然一听到怜月的名字,倒似是一惊,忙将他拉了过去怔怔地看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如此……”
扶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了这副情形倒有些担心起来.
原来他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开始,心里倒平静了许多,对怜月倒没有以前那样忌恨了,再加上又想起那天在清心斋里怜月拒绝叶青虹的话,扶桑心里便知道怪不得他.可又实在矮不下来身给叶青虹送去,于是只得这样拖着.现在见司空悠然对怜月另眼相看,于是男人心里倒没了底.
扶桑心里正狐疑不定,却只见司空悠然笑道:“既然楼主如此优待悠然,那么在下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楼主答应”
听了这话,扶桑心里一惊,暗道了一声:不好!
可还没等他答言,却听司空悠然又道:“这祈公子仿佛是在下一个朋友的旧识,所以希望楼主高抬贵手,容悠然替他赎身.”
“啊……”扶桑听了这话,心里一凉,忙要开口拒绝.可一抬头,却见司空悠然原本笑意盎然的眼眸突然深沉起来,被那目光一看,男人本来已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却说不出来,一时间倒怔住了.
这时,又见那司空悠然俯下身在怜月耳边说了几句话,听了她的话,怜月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只管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光.
见两个男人都有些怔怔的,司空悠然便笑道:“楼主一向喜欢成人之美,何况今日之事祈公子也有意于在下,所以还请您成全.”
听了这话,扶桑一时之间倒猜不透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于是便不由看向怜月,只见那个原本对女人死也不从的男人,此时听了司空悠然的话却只低头不语,倒像是应允了的意思.事已至此,扶桑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倒像是不通情理似的,何况春芹刚刚又说明是让司空清悠任选一个,而且男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表面看上去闲散得很,可暗地里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想了半天,便也只能任由司空清悠将怜月带出了听风楼.
房门吱呀一声响,将扶桑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却是小碧端着一碗清粥推门走了进来,见他手里仍捧着一件婴儿的衣服,小碧不由劝道:“大夫才说了让你静养,怎么这会儿子又做起针线来?”
扶桑听了这话,便将媚人的身子向垫子上软软一靠道:“端这些来做什么,我可不吃.”
“我劝你安生些吧!”小碧将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放道:“这一连两天都没见你吃些什么,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吃饭呢.”说着,便将那粥端起来递过去.
扶桑听了这话倒叹了口气,虽然一点胃口也没有,可却不言不语地接过了粥去慢慢吃了起来.
小碧坐在一边,只等着扶桑将粥都吃完了,这才道:“楼主,有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您将那怜月卖给司空大人这事儿恐怕不妥……”
扶桑听了这话便道:“我知道你是怕叶青虹找来,可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且不说那司空悠然如何,光是那怜月,你可见过那小蹄子对谁上过心?连那个人……他都拒绝了,现在却应了这个司空大人,这里头想必是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事儿.我现在有了身子,也不想做那些孽,他既然愿意,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叶青虹再不甘心,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楼主……”小碧听了这话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只听外面一阵喧哗,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咣”地一声被人踢开.
屋里的两个男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时,却见叶青虹带着人闯了进来,见了扶桑,那双凌厉的凤目似乎要喷出火来,只见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道:“说!你倒底把怜月卖到哪里了?!”
扶桑软棉棉的身子被叶青虹这么一抓,不由得就顺势软在了她的怀里,见叶青虹气得脸色都变了,男人原本平静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带着人冲进来,就是为了问怜月的下落,男人心里便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再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于是,只见扶桑的嘴角颤了颤,继而便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身子都软了,勉强攀着叶青虹的手臂嘲讽地道:“怎么?心疼了?可是叶大小姐,我可是明明听见那小蹄子说不愿跟你,这才把他卖给他中意的人,难道您还不放手不成?呵呵……要知道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叶青虹听了这话,原本抓着扶桑的手一紧,咬牙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说什么怜月不愿跟我,明明是你暗地里对他动了私刑,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说你把他卖到哪儿了?!再不说,我就把这听风楼一把烧成灰!看你还猖狂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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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扶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青虹,心里油煎了一般地痛,原来怀了她孩子的幸福转眼之间一下子变成了痛苦.被那双凌厉无情凤目一瞪,男人心里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只是一味地想让眼前的人难过才舒服,于是只听扶桑尖利地笑道:“好,你只管烧了这听见楼,最好连我也烧成灰,到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怜月那小蹄子的下落,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他!哈哈……”
叶青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不由一阵火起,一把扯住男人的衣服,一只手扶上他的喉咙道:“好!叫你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怕死!?”说着,手上一用力,便狠狠地掐住扶桑的喉咙.
扶桑原本有些凄厉的笑声被叶青虹这么一掐,顿时便止住了,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紫涨起来,不由得挥舞着手想要挣脱钳制,可叶青虹正在气头上,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哪里能挣得开,于是只一会儿,男人原本媚人的眼儿便向后翻了翻,眼看着就要晕死过去.
正在这时,一旁站着的小碧终于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见扶桑眼见着便要晕过去,忙扑上前拉扯着叶青虹哭喊道:“快住手!快住手啊!叶主子,您不能这么对他,楼主他怀了你的孩子!!您不能啊……”
“你说什么?!”盛怒中的叶青虹听了这话,手上的劲道不由一松,那扶桑的身子便顺势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小碧见了,忙哭着扑上去道:“楼主!楼主你怎么样了?唔唔唔……”
扶桑媚人的身子无力地倒在一边,听见小碧的呼喊渐渐清醒了过来,可喉咙处却疼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得知扶桑怀孕的叶青虹似乎刚刚从清醒过来,她先是怔了怔,可转而却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床上的两个男人道:“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怀了我的孩子??哼!你们难道当我叶某人是傻瓜不成?你这样一个千人尝万人枕的身子,居然敢说怀了我的孩子!哈哈!!真是太大的笑话!”
扶桑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又怒又气,此时也顾不得身子疼,只管挣扎了起来哑声道:“叶青虹!你不是人!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便疯狂地往叶青虹身上扑去.
叶青虹见男人这副不顾死活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忙闪身躲过去,可扶桑的身子眼看就要撞到地上,此时,叶青虹猛地想起这男人身上还怀着孩子,倒不敢造次,于是便一伸手,将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扶桑使劲拉了起来.
男人向前扑去的时候见叶青虹一闪身,心里便咯噔一下,只觉得身子一阵下坠,眼见就要摔到地上去,于是心里一凉,只道是自己的孩子要不保,可却没想到人还没落地,却被叶青虹一把拉了起来.虽然胳膊和身子都疼得很,可是当他跌进叶青虹怀里时候,却突然闻到那一阵熟悉的清香,一抬头,便见叶青虹一双凤目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这时,男人只觉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主不出的酸楚,一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相思和苦楚,而且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就在眼前,于是刚刚的怒气不由得全化成了眼泪,便一下子紧紧抱住叶青虹放声大哭了起来.
被男人丰润香软的身子抱住,又见他伏在自己胸前哭个不停,原本一腔怒火的叶青虹此时倒一下子没了主意.照她原来的脾气,早挣开男人的身子走开了,可此时却不知为什么,倒停了手,任由男人媚人的身子依着她.
在叶青虹眼里,这个扶桑一向是一副尖利风s的样子,那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模样只让人看了就想不接近半分.她向来讨厌这种好强的男人,就算在家里,若是那任大公子使起小性儿来,她也毫不让他半分.所以见了扶桑这样比任倾情更甚百倍的男人,叶青虹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可是此时,却见这个平日里争强好胜的扶桑,突然像小孩子般痛哭,那成熟的身子紧贴着自己颤抖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上,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可怜.见男人这副模样,叶青虹心里的怒火倒有平静了,虽然她对扶桑没有什么好感,可此时却实在不忍动手将他推到一边去,所以只得任他抱着.
小碧见此情形,心里不由酸涩难当,忙擦了眼泪上前道:“叶主子,求您高抬贵手吧,我家楼主真是为了您吃尽了苦头,这个年纪还怀孩子的能有几个,这些天他因为害喜茶饭不进,人都瘦了一圈,可还是拼命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孩子是您的啊!虽然楼主嘴上总是和您较着劲儿呢,可心里却想您想得紧,就连睡着了……都在喊您的名字啊……”
听了这话,叶青虹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想不明白扶桑这孩子是怎么怀上去的.那日她被迫和扶桑交欢时,记得自己并没有让他发泄在自己身体里,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会怀孕?再一想扶桑那日的神情,明显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这样一个身子,难道还会为了自己禁欲不成?
这时,扶桑听了小碧的话倒止住了哭,却仍伏在叶青虹的怀里,可却感觉叶青虹的身子明显渐渐僵直了起来,于是不由抬起头来.只见叶青虹一双凤目仿佛在搜寻什么似的紧紧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目光里深深的怀疑让扶桑刚刚有些温暖的心,又一下子涌上了深深的痛楚.
她不信自己!她不相信自己身上的孩子是她的!!
扶桑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媚眼狠狠地盯着叶青虹,伤心,绝望和怒火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只见男人一把推开叶青虹道:“放心!我不会求你!我扶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孩子不论你叶青虹承不承认,我都会生下来!!它是我的,我的亲生骨r!你尽管去找你的怜月!哼哼!去晚了只怕他就变成司空悠然那个色鬼的小侍!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说着,男人又一转身向小碧道:“赶紧给我送客!!!我听风楼容不下少当家大驾!”说完,扶桑便也不顾自己的身子痛,只挣扎着推开门向后屋走去.
叶青虹见扶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走了,心里倒有些迷惑了.她自认为自己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且事非分明.可此时让她相信扶桑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却实在是太过困难.虽然叶青虹不知道这栖凤国的男人是如何怀孕的,可是像他们两个上次那样,怎么也不可能吧?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她忽略了的地方不成?还是因为自己被喂了c药神志不清,记不得当时的事了?
这样的初春二月,天气虽然渐渐放晴,可叶青虹的心情却实在晴不起来,扶桑,怜月,以及生意上的事把她团团围住,片刻不得清闲.
自从知道怜月被司空悠然买去后,叶青虹倒不太担心了.那个司空悠然一眼看上去就不像会做蠢事的人,现在京城里凡是去过听风楼的,都知道叶家大小姐看上了一个叫怜月的男人,甚至不惜重金要替他赎身,在这里情况下还敢买走怜月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偏偏喜欢和叶青虹做对的敌人;而另一种就应该是有求于叶家的人.
以司空悠然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样明着与叶家作对的事她是不会做的,所以倒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想明白了这些,叶青虹倒不急了,便只等着对方送上门来了.
而对于扶桑,叶青虹倒有些头疼.虽然她感觉扶桑怀的孩子八成不是自己的,可是依男人那样一个刚烈的性子来看,他倒也不像是说谎,于是想来想去,叶青虹倒没有一个好主意.示好吧,一想起扶桑的所作所为,叶青虹便感觉自己太贱.可是不示好的话,孩子生下来了如果真是自己的骨r,可要怎么办呢?这个世界又没什么dna鉴定之类的,怎么能知道这孩子倒底是不是自己的?这样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叶青虹倒不太在意了,于是便派人去听风楼传话,让扶桑尽管安心养胎,只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可没想到扶桑听了这个消息却完全不见一点高兴,将叶青虹送去的药材什么的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倒有些不领情的意思.
叶青虹看了看退回来的东西,便决定不跟这个男人纠缠,只等孩子生下来再主.
栖凤国的春天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春暖花开,杨柳吐绿了,而一年一度的赏春节也就要到了.说起这个节来,还是栖凤国许久以前留下的规矩.到了这一天,人们都会结伴出游,官府会办些庆典之类的,京城里的商家们也会联合起来搞个聚会,有点祈求一年之中生意兴隆的意思.而且这赏春节还有一个别名叫“思春节”,也就是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天气变暖,各家未出阁的年轻男人们便会趁着过节这几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逛逛的时候.这些男人们常年闷在家里,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能出门.那些嫁了人的便只管散心的,而那些未嫁的,却是变着法儿给自己寻找可心的妻主来的.
快到过节的这几天,叶青虹倒在忙一件大事.原来叶家在京里多年都承担着商会头头的角色,负责每年这个时候举办赏春节的商家聚会,京城里有名的大商号老板都会聚在一起,一方面是联络生意,另一方面也有些商业联合的意思.
今年,叶家的当家叶子敏见女儿连着几件事办得非常不错,所以今年的聚会便让叶青虹接手,她自己则退居幕后.
叶青虹刚刚接手了一些叶家繁复的生意,马上就被母亲委以如此重任,不免有些力不从心.于是,这一连着半个多月都在查些相关的资料,联络人员,忙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叶府上下也忙碌个不停.
柳氏等一干男人,其实早就盼着这赏春节了,一年里只有这个时候是允许男人上街的,所以提前好些天,府上有头有脸的男人便都开始裁新衣裳,专等着过节的时候好打扮着出去.
任倾情自从正月十五以后,脾气倒变了好些,不似以前那般任性了,就算叶青虹有时候去牡丹那里过夜,男人也只当不知道,平日里也不对牡丹也比往常好些.那沉牡丹原来是个单纯的人儿,性子又直,虽然一进叶府的时候吃了下马威,可见任倾情对自己渐渐好起来,叶主儿又实在疼自己,于是性格倒恢复了开朗天真.听说赏春节时允许男人出去,他倒是第一个兴高采烈起来,只小心地将平日里省下来的钱都拿出来,托人买了两匹好绸子准备做衣裳.
任倾情见牡丹高兴,他也兴头了起来,可再仔细想想这赏春节的另一个名字,男人倒有些担心起来.
原来自从上次和亲娘闹决裂了后,男人除了陪叶青虹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外,其余的时候都绷着个小脸,倒急坏了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绿竹,于是忙熬汤煮药的给自家公子补了好一阵子.任倾情也知道绿竹在急些什么,他进叶府少说也有快小半年了,除了牡丹,叶青虹倒没有别的男人,而且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院子里过夜,可不知为什么,这么些日子了,男人的身子却丝毫不见怀孕的反应,于是这府里的下人们便偷偷议论开了,都暗中怀疑这位任公子能不能生孩子.
任倾情其实暗中也着急,自从和母亲闹崩了以后,男人心里便没有了底,以前他还仗着娘家有势力,好歹叶家还不能把他怎样,可现在娘家闹崩了,于是这位任大公子的心里便担心起来.好在现在叶青虹身边的男人少,只有他和牡丹两个,而且那牡丹还是那样一个身子,一年半载都不会有孩子.可是即使这样,男人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放心,更别说府里头还有柳氏这样一位厉害的公公盯着呢.
说话间,赏春节便到了.这天一大早,沈牡丹便穿着自己新裁的绯红衫,扭着身子来到任倾情房里伺候.好在叶青虹这几天起的早,男人到梅宛的时候,她已经去柳氏的正房用饭了.只有任倾情慵懒地躺在被子里,长发散乱,一张小脸浮着幸福的淡笑.
见牡丹来了,任倾情便知道时候不早了,于是便要起身,可他刚刚一撑身子,却突然“啊”了一声又倒了下去.
牡丹见了忙上前去扶着,可转眼却见任倾情露在被子外面雪白滑腻的身子上满是点点的红印,胸前的那两点嫣红上明显还有淡淡的齿痕.
见此情形,牡丹抓着被子的小手不由一紧,心里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翻了翻,于是便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任倾情见牡丹看到了自己的身子,也羞得不行,小脸顿时便红成了一片,忙拉住被子盖自己了身子.
牡丹见此情形倒回过了神,忙将那柔软的身子一扭转过头去只当没看见.任倾情见牡丹转过了身去,便松了一口气,于是只管自己摸索着将贴身的小衣儿拿来胡乱套上.
可正当他穿衣服的时候,却听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只见绿竹一挑帘子进来了,见了任倾情也来不及行礼,只气喘吁吁地道:“公子,不好了,后院里韩公子的孩子中邪了!”
“什么?”听了这话,任倾情和沈牡丹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绿竹喘了口气这才道:“昨天一早儿,就听那韩公子的r公说,他们家的无忧小公子有些发热,所以后府里便请了个大夫来,又开了两剂散热的药.可是今天一早儿,我刚刚想去请早饭,却看见昨天那r公从他们院子里跑了出来,边跑还边说什么做孽,报应之类的,我上去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无忧小公子吃了那大夫开的药,病没好不说,今天一早反添了全身起疹子的新症,而且一直哭个不停,连气儿都弱了.那公公见的多,只说是谁家的孩子中了邪才有这个病症,所以便不敢再去伺候了,听说只有那韩公子还抱着孩子哭个不住,也不知救不救得过来.”
任倾情和牡丹听了绿竹这话,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原来这栖凤国很早以前便有个传说,如果家里的大人做的孽多了,生出来的孩子便会中邪活不长,而且死前全身必然起些红疹子,高烧死去.而且这种病症听说还是传染的,有些大人都有可能被传染死去呢.
那韩初雪虽然住在这后府里,可却只算得是叶家的客人,如今他的孩子遭了难,而且是这种邪症,叶家的下人们便都不待见他们父子,于是原本已经平息了许久的关于韩初雪未婚生子的传闻便又都被翻了出来,只说定然是他行为不检点,不然怎么会偏偏他的孩子遭难.一时间,谣言满府飞,就连侍候他们父子的下人们都怕染了那邪病,个个都躲开不见了.只剩下韩初雪抱着儿子泪流满面.
看着孩子烧的发热的小脸,男人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府里请的大夫一见是这个病症,许多连药都不开就走了,只说让他准备后事.可韩初雪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听了大夫的话直哭的晕死过去了几次,醒来便只能抱着孩子发疯一样地走来走去祈祷老天不要夺走他的孩子.
可那无忧眼看着身上的疹子越起越多,真弄得身上脸上全是,惨不忍睹.看着怀里的孩子气都喘不上来几口,韩初雪便觉得天都要塌了,于是便将那包以前无家可归时准备的砒霜拿了出来,倒进一杯热茶,便要给自己和孩子喝下去,一死了之.
欲望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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