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神很亢奋,不想休息,无目的在房间转悠,转到卫生间,只见里面镜子里一位盛妆少女注视着我,头上插满珠花首饰,身披红披风,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青丝如墨,秀眉如春山,樱口含羞,明眸灿若星,笑靥浅浅。
啊!这就是我。
观察镜子中的形象,从外表上看不出被五花大绑;若仔细看,在颈部有双股麻绳,勒在前面,在披皮衣领里时隐时现。若扭动身体,或快步走,或做舞蹈动作,前面披风两条这的搭缝处,披风有时会掀起,在掀开那瞬间,偶尔也露出胸前闪亮桃红缎上衣,衣襟上可见紧紧缚在上面横竖交的麻绳。
“嘣,嘣,嘣。”有人在轻轻敲门,我从自我陶醉中醒来,赶快从卫生间出来并问:“谁呀?请进来!”
门外有钥匙开锁的声音,门无声打开。
原来是那中年妇女,她和颜悦色地说:“方姑娘。吃饭啦!”
我应声走过来,跟她出了房门,下到二楼,她将我送进一个包厢。里面有一张大饭桌,吃饭的人不多,只有村长、徐老头和四个扮纤夫演员,还有那个胖老头,连我共八个人。
他们客气地让我坐在村长旁边。村长很高兴,红光满面,满嘴酒气,可能他己陪客人喝过酒了。
他首先给我斟了一杯酒,然后自倒一杯说:“首先,我要敬方姑娘一杯。”
他用自己的杯子在我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继续说:“这杯酒我代表黑石村群众和干部,向方姑娘表示欢迎和感谢。”
我见他这样热情,只好站起来说:“谢谢村长,实在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唉!漂亮的船妹不会喝,一小口也行嘛。不能连杯子也不端。我干了,以示我的诚意。”村长将酒一口干了,把酒杯底对着我说:“我刚才陪镇里干部喝了酒。这杯酒是舍命陪君子了。如花如玉的方姑娘,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呀,不能连酒杯都不端啦。”
我站在那里尴尬极了,窘得满面通红。他难道不知道我双手反绑在后头,怎样拿酒杯呀。但我又说不出口,嘴里吱吱唔唔,急得汗都出来了。
村长见我这样,端着酒杯也下不了台。可能同桌人是不知道我披风下面的秘密,因为商号女工头是将我绑好,用披风遮住,出来时不仔细看不出,这样整个饭桌气氛一下僵住了。
还是坐在我下首的徐老头脑子活,见状便站起来说:“方姑娘不大上这种场合,你看她紧张得不知所措,连汗都急出来了,房间里这样暖和,她还披着厚披风。来!我帮你把披风脱了。”徐老头放下手中筷子,来解披风领扣子。
我心里十分矛盾,想脱掉披风,又怕在这酒席上露出身上不能见人的秘密,就本能地避让。但抗不过徐老头,当褪出披风,露出我穿着华丽衣裳上身,上面绳索密布,全场除胖老头不动声色外,都惊愕得目不转睛,把我看了半天,无人吱声。我也非常难堪,即紧张,又感到刺激,兴奋,低着头,头脑一片空白。
“村长。”还是徐老头打破沉默说:“大侄子,你忘了,当初商号同意将方姑娘借我们用,不就是要时刻将她束缚起来,防止她逃跑。”
“是的。”村长给酒烧得迷糊的头脑有点清醒,他恍然大悟,用手拍了拍脑门说:“一上午把人都忙昏了,你看,我把商行老总交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小叔,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我去拿点东西。”村长放下手中的酒杯,急冲冲地出去了。
徐老头给我松绑,绳子绑得紧,打了好多扣,费了好大劲他才将我身上绳索解开。
身体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血流重新流畅通,浑身先发胀,然后发麻,手也不灵活,好一会我才将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拿到前面来。双手有点浮肿,发红。我用手互相摸抚藏在衣袖下布满绳印迹的双手腕。连声对徐老头道谢。然后在大伙热情款待下,整理了一下被绑邹的衣衫,重新入座。
这时村长拎了一支沉旬甸的包走到我身边,他将包在我身后放下来。包接触到地面时,里面发出清脆的铁器碰撞声。我一听就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就知趣地将身体转过来。大家很好奇,纷纷离座围过来。
村长在我面前蹲下来,笑嘻嘻地对我说:“方小姐。对不住了,我们得照商号定的规矩办。”
我对他抛了一个媚眼,甜蜜蜜地说:“没关系。村长,请你轻一点,这都是铁家伙,碰着怪痛的。”
“这我知道,你放心。”村长打开包,只听“哗啦”一声,拎出一幅联体手铐脚镣。
大家大吃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我对大伙笑了笑,自觉地转过身,提起裤角,将自己的双脚伸出来,递到村长面前。
村长“叮当”一声将镣铐放在我脚旁,先将脚镣上好。我放下裤子,伸出双手,他站起来,又将手铐锁在我双手上;最后用颈枷将我脖子也锁上,这副镣铐是数码锁,合上后仅一条很细的缝,不仔细都看不到。
村长将三把数码钥匙装进自己口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这颈枷钢圈上,除了用一节铁链连接在手铐链的中间,另外还挂着一根很长的铁链拖在地上。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将身上锁链调整一下,又把拖在地上长链拾起来,整理好端在手上,再转过身,面对饭桌坐下来,再小心把链子放在脚下。
为了摆脱在这酒席上尴尬地被动局面,我主动地用左手托着右手铐环和连着的链子,右手吃力地端起酒杯,带着锁链缓缓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对在座的客人说:“小女子不会饮酒,但承蒙各位领导和朋友的热情招待,本小姐就舍命陪君子。请大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小女子将这杯酒与大家共同饮干,算我对各位敬意。我从不喝酒,现在手脚不便,仅此一杯,就不再给各位敬酒了,请大家体谅我。”
村长粗门大嗓带头说:“方小姐这样做就没活说。饮了这杯酒,就没你的事了,你自个慢慢吃。下午和晚上还要辛苦你,一定要吃饱吃好,我干了。”
村长带头,大家随声附和,都饮干了自己的酒。
我也闭上眼将酒一口喝干,然后将酒杯底翻过来放在桌上,坐下来。身上的铁链也“哗啦”一声落下来,“叮当”掉在地上。
一杯酒落肚,就同一团火从嗓子烧向胸部和腹部,我赶快喝了几口汤,来压一压肚内窜上来的火气。由于手忙脚乱,手铐上的铁链差点拖到汤碗里去了。
一会儿酒劲上来,心里作翻,恶心作呕,就全身发热,两颊滚烫;开始我坚持着,但后来头昏脑胀,再也撑不住,将头伏在饭桌上,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到心里烧得实在难受,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斜在沙发上,旁边的桌上堆放着一大堆闪闪发壳的首饰和绢花,可能是从我头上取下来的,还有一大杯茶,我伸手去拿,感到手挪不动。仔细看,原来还被连体镣铐锁着,有一段链子压在身体下,牵着手铐链,难怪动不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我将压在身下的链子抽出来,坐起来双手端起杯子一口气将茶水喝完。
从不饮酒,太不胜酒力了,头还昏沉沉的。喝了这杯凉茶,心里要好受多了喝完水我站起来,拖着镣铐,“叮当”,“叮当”走到窗边。
打开窗,身子乏力,站不稳,我双手抓着栅栏,身子还是颤栗,身上铁链晃动着,不断碰击窗上铁栅栏,发出叮当的响声;门外面已是夕阳西下,山风吹来很凉,但舒服。
过了好久,酒才醒,人也清醒了,听到一阵阵锣鼓声断断续续传来,估计表演就要开始了。果然如此,不一会儿有人在开门锁,徐老头带了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他们又将门关上。
徐老头对我说:“方姑娘。我们准备一下,马上要出发了。”
看他手中提着一大束红绳,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有些担心,怕他绑得太紧了,晚上要走路,要跳舞。就心有余悸地对他说:“徐大爷。你下手可要轻一点。”
“你放心,不会太为难你的。”
他首先用数码钥匙打开我身上的镣铐,那中年妇女帮我将身上的服饰整理一下。徐老头用那红绸编的绳索,用标准的五花大绑将我绑好;虽看起来有些紧,但绸绳很光滑,也柔软,人感觉还好;然后将披风罩在我身上系好,遮住紧缚的上身。
那中年妇女叫我坐在橙子上,再将我的头发打开重新梳理,再插上首饰和绢花,将我装扮好引我出了房门下楼来到村委会办公楼前的场地上演出人员早己在场地上集合了。等我到来,将我扶进花船里,吹吹打打出了村委会的大门,在村长的引导下直奔村里而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溪村遇救
黑石村是人口不多,但管辖面积很大的行政村。主要这里是深山区,人烟稀少。由于山外比山里的生活丰富多彩,挣钱容易,那些在山外有一定人际关系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也集中在两个大的自然村,一个是黑石村,一个是中溪村。
中溪村在黑石村到镇政府的必经路上,是黑石行政村的边缘。头一天的演出在黑石村。黑石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分三个自然村。
这里是村委会所在地,又在兴隆商号眼皮底下,所以演出还比较有秩序,虽然热闹非凡,但没有什么意外。二天就把这里有老人的二十多户人家走访完了,第三天就计划去中溪村慰問演出。
中溪村很大,有三百户人家,九个自然村,离黑石村有三十里山路。本来村委会应当建在这里,但考虑到这里是黑石行政村边缘,对全行政村管理不便。而且,黑石村在行政村管辖区中心,全行政村百分之七十财政收入出自黑石村的兴隆商号,所以最后村委会设在黑石村。估计在路上要走四五个小时,所以早早吃了中饭,演出队伍就出发了。
出了黑石村,顺着河边一条小路往下游走,由于山高沟深,修路代价太大,所以这条路很窄,只能通行人。途中要翻三座大岭,连自行车也过不去,交通非常不便。
山里冬天来得早,农历九月,山外正值秋高气爽,这里己是初冬。茶花,柃木,野菊怒放,香气袭人。枫叶,梓叶都红了,松山竹海、翠薇如滴,株树,青栎身披绿袍,将一片片山峦染得红、绿、白交织,嫣红姹紫,令人陶醉,引人入胜,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眼前是一幅多么美丽山水画。
而我们一行,行走在这山水画中。我无疑是队伍中的美丽佳人,身披厚实的红锦缎披风,脚穿软底绣花鞋,隆准黛眉,樱口香腮,不弄姿自盈丰韵,不涂粉黛自是靓丽。
想到这里,真是心旷神怡,有点飘飘然了。徐老头和同行演员非常照顾我,出了黑石村就将花船从我肩上卸下来,还派两个梢公专照看我。由于我上身被捆绑着,行动总有些不便,所以过沟迈坎,上山下披,他俩掺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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